巴力门主权的性质——读书报告.doc

英宪精义第一篇第一章“巴力门主权的性质”读书报告王丹丹 2010-10-17一、选文背景交待我想首先交待两个基本问题，以宏观一瞥帮助理解节选部分。众所周知，英国没有一个法律文本称为“宪法”，英宪的法律散落在各法律的中。英宪研究的困难由此而生。英宪的涵义何在？范围何在？此为第一个基本问题。戴雪对宪法的定义是：“宪法”一名，自其沿用于英格兰者着想，实包含所有直接地或间接地关联国家的主权权力运用及支配的一切规则。构成宪法的规则，就英格兰的宪法而言，包括两套规则。第一套规则，是英宪的法律，见执行于法院。包括古代重要典章、巴力门法案、司法判决及常法。既有非成文法，亦有成文法。第二套规则，是为英宪的典则。含有许多典故、谅解、习惯与通例，可以约束主权权力的各个分子的行动，但不见执行于法院。一律为非成文。第二个基本问题，何为英宪的精义？戴雪揭示了三条大义作为英宪研究的向导：其一，巴力门用所有立法案为工具，可以统治全国；故专就法律方面而言，巴力门实处于至尊地位。倘若以学术用语提示，这就是“巴力门的主权”。其二，英吉利宪政纯然受法律精神所支配与弥漫，于是，在英格兰的四境内，寻常法律以绝对的与普遍的现象运行于全国。倘若以学术用语提示，这就是法律主治。其三，宪典本来不是法律，而且应与宪法有别。宪典必依赖宪法乃能责效。巴力门的主权、法律的主治、宪法和宪典的联系，此三条即是英宪变中不变的真理。是故，英宪精义第一篇即谈“巴力门的主权”，第一章即谈“巴力门主权的性质”。二、选文概要全章分为四节：第一节“宗旨”；第二节“何为巴力门主权”；第三节“巴力门主权说释疑”；第四节“为巴力门主权的原则解除困难”。“宗旨”一节明确了本章论题有三：其一，解说何为巴力门主权，并要昭示此项主权的存在是一件法律的事实，久经英吉利法律明明承认。其二，证实世间所盛传的加诸巴力门的法律限制无一存在于英国。其三，解答在讨论题义时所遇的疑问，即辨明巴力门在不列颠宪法的下，实是一所绝对的主权立法机关。此三论题分别在第二、第三、第四节中得到阐论。下面我将逐节归总。1、第二节“何为巴力门主权”何为巴力门？戴雪所说巴力门，是指君主、贵族院与众民院的合体。巴力门是Parliament的音译，与通常所说的议会不同。何为巴力门主权？巴力门在英宪的下，可以造法，亦可以毁法；而且四境的内，无一人复无一团体能得到英格兰的法律的承认，使其有权利以撤回或弃置巴力门的立法。巴力门的主权有何种性质？第一种，无限性。即巴力门于法律上无所不能，巴力门立法威权至尊。戴雪采引英国宪法名家普莱克斯通、精通英宪的外国政论家狄龙的言论以为佐证。此处，我仅摘引一二：“谓巴力门既属全国最高与最尊法庭，国中所有机关再无一所能跨越他的管辖权以上；倘使于万分有一的中，竟有暴政莅临其上，国内人民在此时只得束手待毙，更无善法以图救济。”“除将男人变成女人又将女人变成男人外，巴力门无一事不能为，这是英国法家所共同主张的基本原理。”巴力门主权的无限性体现在三方面。其一，公法方面。巴力门可通过于王位继承法，变革皇嗣继承规则，英君与巴力门的关系，可见一斑；巴力门可通过合一法案，变革英格兰王国的构造；巴力门可通过七年巴力门法案，将大选举期限由三年一次改为七年一次，以变革巴力门本身的构造。其二，私法方面。巴力门可立法干涉诸多私人权利，例如“巴力门可判断婴孩或幼童使在法律上成为成年人物”，又如“本属私生子，巴力门却能使的在法律上成为合例的儿女”。不胜枚举。其三，巴力门有权通过赦免法案。“一宗赦免法案是巴力门的一宗决议案，他的主旨是在于使从前的法外行动得以依法处理；或在于使已负干犯法律的责任的个人得以依法救济。”关于赦免法案的详细作用，戴雪将其置于以后章节讨论。公法、私法、赦免法案这三方面，构成巴力门主权的无限性。巴力门主权的第二种性质是无竞争性。无论是君主，巴力门的两院中的一院，选举区，还是法院，在历史上皆欲夺取独立的立法权力，但无一成功。惟有巴力门，是独立立法权的唯一享有者。让我们逐一审视。自1610年始，君主的所有诏告已非法律，不具有法律上的执行力，仅仅作为一种宣示执政意思的方式而存在。故而，君主不可立法。贵族院，众民院的所有内部决议均非法律。无一院可单独立法。在法律上，选民所有的权利只是选举众民院议员的权利。他们既无权立法，亦无权废法。因为，选民的意见可以依法由巴力门代表，但是只能由巴力门代表。公民立法不存在于英吉利。英吉利法律的极大部分为判官所造，先例即是法律。骤观的下，法院立法似乎与巴力门的至尊性相冲突。实则不然。英吉利审判员无权废弃议案而必须遵行，而巴力门的法案可以随时推翻判例。故而，法院虽能立法，但此种立法是一种从属立法，以巴力门的同意而存在，并受巴力门监督。综上，巴力门的立法威权，无一个人、机构或团体可与的竞争。无限性与无竞争性均含有没有限制的意思。依我理解，无限性阐明巴力门的立法权不受如美国的不变宪法的限制。无竞争性则指巴力门的立法权不受其他任何个人、机构和团体的限制。故而，此二者相加，可引出巴力门主权的真性质：绝对性。2、第三节“巴力门主权说释疑”巴力门主权限制说主要有三种，戴雪一一释疑，化解之。其一，认为巴力门的法案同道德或国际法相抵触者，不能有效。有人则进一步主张，认为巴力门法案不能同私家道德或公家道德相矛盾。这意味，法院可以因为卫护道德而抗拒巴力门的法案。戴雪认为，这种理论没有法律根据。巴力门的绝对立法威权是一个不争的法律事实。巴力门有权建立任何法案，立法实乃巴力门本职所在。任何抨击巴力门法案违法的主张都是没有法律根据的。一宗法案，虽被攻击为恶法，在理论上仍是法律，法院仍须遵从。其二，认为巴力门的主权受特权所限。戴雪认为，虽然有几种权力例如缔约权依法律仍在君主手中，实则已归内阁掌握。并且，此类权力，巴力门均能以法案约束或废置。其三，认为法律一经巴力门建立，即不受后来者更易。反过来说，现存巴力门的立法权力受限于其前身所立法案。此一限制，仅就事实来看，便不能实现。戴雪说，“自历史观察，历届巴力门亦曾屡次尝试，欲以成法束缚后来者的身手；此类事实数数遭逢，并非罕有。然而自始至终，无一尝试能成功；此又不可不知。”于是戴雪以英苏合一条约的法案、英爱合一条约的法案以及1778年殖民地赋税法案为例，精析各法案的建成至毁弃，其理自明。为应付公共幸福的需要，戴雪认为，巴力门有时必须建立新法，适应世变；以此之故，立法主权亦不能为旧章所限。3、第四节“为巴力门主权的原则解除困难”。主要有两种困难需要解除。第一种是理论上的困难。戴雪说巴力门主权是英宪之第一大义。然则“自常识方面观察，人人皆知巴力门的主权所有权力，无论法律学者作何论调，绝非无限。君主、贵族院及众民院纵能合成一体，亦不具有一种万能力量。”很多人因此质疑戴雪的观点。戴雪于是说，大家都没错，只不过视角不同。有何不同？主权一词有双重含义。其一只用于法律的概念，指不受任何国法限制的立法力。这种主权权力，在英吉利的宪法下，寄附于巴力门。其二用于政治的概念。一国中，其意志受全国人民遵从的团体，即为主权者。在不列颠，即是选民、君主及贵族院。自法律立足点观察，巴力门拥有绝对主权。自政治立足点观察，选民的意志在现代英吉利宪法的下，必然终归胜利。戴雪所持即是法律视角，他人所立足的是政治视角。只要把这两个视角加以区分，不相混淆，那么巴力门主权原则便可确立无疑。回味前文，戴雪所述巴力门的主权，实为一种法律上的事实。特别注意，是“法律上”的。因为英吉利没有高于议会立法权的宪法，在法律上，巴力门确是主权者，有绝对的主权权力。第二种困难是事实上的困难。“即是，巴力门的权力所受实际限制常与巴力门主权并存。”“主权者，无论为何人，或何团体，当运用权力时，必被约束于两种限制：其一属于外部；其二属于内部。”外部限制来自于臣民。戴雪赞同休谟的观点，认为惟有在好感上，政府得以建筑。这句格言可适用于任何政府；最自由者及最平等者故应是如此；最专制及最军阀化者亦应是如此。他们所谓的“好感”大概就是民心，民意。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统治者受制于被统治者。内部限制起源于主权权力的本质。故虽在独裁制度之下，君主亦不能任意行事。他的行为受制于本人所有品性，而个人的品性又受当时及当地所有道德感情的影响与制约。内部限制源自主权者本身，外部限制则源自臣民。两者的外延并不常相符合。因为外延的界限各不能确定。譬如，一个主权者可能为事实上不可为之事，由此可见内部限制因人而异，未有一贯确定的界限。至于外部限制的边际则更为渺茫，因而反抗的起点最难测定。当两者外延不能一致时，足以发生政治的危险。代议政治即是为了免除此类危险而生，其主旨及作用在于介绍两种限制的外延，使互相符合，至少使不生极端差异。在英吉利，即是以众民院沟通国民与内阁，假使众民院果真能够代表人民，则可使内阁所有意志与民意相符合。诚如戴雪所言，所有主权者必定在事实上受到外部和内部的限制，巴力门亦不能例外。在这一种意义上，这个困难并无解决之法，而使主权者事实上不受任何限制。但在另外一种意义上，即是使两种限制的外延一致以免发生政治的危险这种意义上，代议政治，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三、小结综上所述，这一章名为“巴力门主权的性质”乃是名副其实。戴雪于第二节便揭示出了巴力门主权的性质即是绝对的立法权，从正面予以论证。在第三节中，则从反面理论，进一步证明这种立法权的绝对性。读者若不继续研读第四节，难免在理解上误入歧途。可能的歧途有二：其一，把巴力门绝对主权原则绝对化，认为其真如戴雪所言，不受任何限制，将之视为不可思议之程度；其二，认为在巴力门绝对主权之下，英宪毫无原则可言，无法对抗巴力门之修宪权；其三，认为人民无法对抗巴力门，失去了宪法和分权的保障，似乎柔弱不堪。因为英吉利选民不可立法，于法律上只有选举代表的权利。并且巴力门曾经自行通过法案，修改3年选举期限至7年，以延长任期。这些确实是可能的困惑。然则研读第四节，上述困惑便可消解。因为戴雪所说巴力门主权原则是一种法律事实，而非立足政治理论或政治事实。困惑一不答自明。困惑二关于英宪之原则，巴力门主权即是一条不变的原则，是巴力门永不会更易的一条宪法。通过对本章的阅读，这一点可以强烈地为读者所觉。而戴雪在后续章节中论证了法律主治、宪法与宪典的联系亦是英宪变中不变之原则。困惑之三，关于人民的保障，一则在于民意即是统治之基础。如戴雪所言，许多政事，古代巴力门得为之，今代巴力门在不敢尝试。巴力门在今日（戴雪之时代）决不肯延长众民院的任期。二则在于人民具有选举巴力门之权力。通过对本章的阅读，关于英吉利之政治，或可引申出以下结论：巴力门主权原则、至高之宪法的缺失，一则使少数人权利的保障失去法律依据，二则使人民除选举外，缺乏对抗巴力门的法律手段，唯有诉诸政治。四、疑问戴雪在143页的注释中陈述了关于主权限制的观点，认为从名理上考察，一个主权者，当主权的性质尚能保存而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