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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第1 4 卷第2 期 2 0 0 1 年6 月 宁渡大学学报( 文科学版) J O U R N A LO FN 1 N G B O U N I V E R S I T Y ( L I B E R A L A R T S E D I T I O N ) V 0 1 1 4N o 2 J u n e 2 0 0 】 呼啸山庄与庄子哲学 朱虹1 桑武杰2 ( 1 宁波大学文学院,浙江宁波3 1 5 2 1 1 ;2 慈囊市浒山中学语文蛆。浙江宁波3 1 5 3 0 0 ) 摘要:庄子与史米莉勃朗特都是和现实社会存在很大隔膜的人物,虐乎自然在他们身上表现为窟乎太 自然和质从自我天性西太方面文章从呼啸山庄出发,培舍艾米莉的生平量料,井造过庄子的哲学思 想,力图探讨史米莉的世界现的挂心内客 美词:呼啸山庄:庄子哲学:白我;自然i 荒原 中圈分类号:1 1 0 6 4文献标识码:A文章一号:1 0 0 1 5 t 2 4 ( 2 0 0 1 ) 0 2 - 0 0 1 5 - 0 4 许多评论家着眼于呼啸山庄中邪恶的人物。狂野的激情和恐怖的场景,断定其作者艾米莉 勃朗特是个特立独行于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奇异女子,如玛格丽特莱恩认为。她( 艾米莉) 的思 想和当时她所处的时代几乎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尽管她自己并不完全知道这一点“l 】但对于一 个以中国文化为背景的读者,面对这部气势磅礴、憾人心魄的奇书时,并不觉得作家的遗世独立之 处,该书仅朴素地表达了这样一种世界观:顺乎自然 毛姆认为:4 在一个作家的第一部小说里就我们所知,艾米莉只写过一本小说很可能 包含着某种满足宿愿的因素和某种想象的因素4 1 1 ( 1 2 3 ) 无疑。呼啸山庄暴露了女作家内在的本质, 这种本质与庄子的思想有着天然的默契之处笔者无意于中西人物的联姻,实在是人类的境况思维 有着本质上的相通之处而且读者又往往是透过自身文化背景这一屏幕来审视作品的 客观地说,艾米莉并不是哲学家,她并没有从哲学的高度上来构筑呼啸山庄,只是将她的个 性融人了作品。然而艾米莉个性的强烈独特以及天才般的构思。自然而然将这部小说提升到了哲 学的高度透过庄子的自然哲学观,我们能理解并进入艾米莉的哲学境界 一、荒原:自我的依归 。顺乎自然。首先是顺应大自然庄子主动规避社会人世,放浪形骸于山林问,是因为在大自然 中他找到了真我庄子秋水:。庄子钓于涣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焉,日:愿以境内曩矣! 庄子 持竿不顾,目: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 乎? 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 二大夫日:宁生而曳尾涂中庄生日:往矣! 吾将曳尾涂中! ”庄 子拒绝了楚王的聘请,宁愿做一个拖着尾已在泥中的活龟,不愿做庙堂中留骨而贵的神龟;宁愿在 大自然中自足白乐,不愿脱离自然以适应有节奏的生活同样,艾米莉短促的一生几乎全是在约克 郡她父亲的教区牧师住宅里度过的,约克郡的隔绝闭塞以及风雨摧残的沼泽荒野俦造了艾米莉的 天性,而这种天性又使艾米莉与荒原联成一体,几乎无法分离艾米莉曾经两次作出离家外出的尝 试,但均以失败告终关于这一点,夏洛蒂解释道:。从她自己家里来到一所学校由一个十分宁静、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到一个纪律严明的生活变化O g 管得到了鼍好的照顾) 是她无法忍 受的她的本性战胜了她的坚毅每天早上醒来,家乡那高沼地的幻影就萦回在她心头。这使即将 开始的一天黯然失色,充满了凄凉气氛除了我,没人知道她为何苦恼,我太清楚不过了在这场与 思乡病的搏斗中,她的身体很快就垮了下来,她脸色苍白,身体瘦弱。浑身乏力这预示着身体的迅 紧! 犀莩蔷第;2 l 甚女,宁波大学文学院讲师 ! ! 鎏奎兰堂墨! 查兰型兰坚! 竺! ! 速崩溃。我意识到:如果她再不回去,她一定会死的1 嘲看来,艾米莉无法离开啥沃斯,几个月也 不行寒来暑往,气候变幻莫测的荒原是其性情的依托。她独来独往,在荒原上散步时会放声大笑。 如果说庄子在其顺从大自然的哲学思想中掺杂着若许对社会世俗相的批判的话,那么艾米莉的荒 原情怀则是她的性情使然如果说呼啸山庄有违维多利亚潮流的话,那并不是源于艾米莉的社 会挑战情绪,而仅是艾米莉在荒原的风雨变幻中找到了人类感情的比拟 也许任何人都不是铁板一块,作家在作品中会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个性,可以说作品是作家世界 观的最集中最强烈的反映庄子在表现其顺乎大自然的天性时,往往。魂化”成寓言式的小动物, 如庄子秋水中,庄周和惠施在濠梁上观鱼面对惠施的发问:“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说: “我知之濠上也。显然庄子之“知鱼之乐。是因为他早已“魂化”作一条游鱼又如,继子齐物 论:“音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 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莲蓬然周也不知周 之梦为蝴蝶与? 蝴蝶之梦为周与? ”由梦中化蝶进而到醒时蝶我不分,庄子可谓古今中外第一“胡 涂”哲学家庄子之逍遥感也是以大鹏高飞九天作喻总之庄子从来就把自己看作大自然的一部 分。同样,呼啸山庄中的风雨是艾米莉情感的比拟而且其中的几个主要人物是艾米莉性情的某 一方面“魂化而成,这些都透露出作家生死不渝的荒原情结 呼啸山庄构筑了一个封闭式的空间环境,这仿佛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宇宙的一个隐喻:呼啸山 庄和画眉田庄是人的社会环境,荒原是人的自然环境,偶尔牵涉到它的极限吉牟屯在这个实存的 世界之外便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小说中荒原的描绘并没有占很大篇幅,但荒原却作为一种精神 力的阴影投在山庄、田庄之上,并影响着生活于其间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呼啸山庄这个古老坚固的住宅座落在一个当风的山腰上,。呼啸”在当地是个有特殊意义的词 儿,形容在大自然逞威的E l 子里,这座山庄所承受的风啸雨吼。呼啸是荒原的自然之声,也是艾 米莉的性情之响在小说的大悲之处,。呼啸6 声骤起老恩肖的逝世之夜。大风绕屋咆哮,并在烟涛 里怒吼,听起来狂暴猛烈”希克厉的出走之夜,。隆隆的雷声哗啦啦落下的大雨点暴风雨 来势汹汹地在山庄顶上隆隆作响起了一阵狂风,打了一阵劈雷。凯瑟琳在重病中,精神处于颇狂 状态,“正是仲冬季节,东北风刮得厉害那冷风像锋利的刀子在割她的肩膀。凯瑟琳的下葬之 夜,“风刮得阴冷如冬”,洛克乌在山庄梦见凯瑟琳,希克厉在窗前向荒原呼唤凯瑟琳,。一阵阵大风 雷呼啦啦地卷进屋子来,甚至直扑到我站着的地方,把烛火都吹灭了4 希克厉的死亡之夜,也是风 雨骤至,“窗子开着,摆来晃去的,雨点直打进去他的脸、喉头,都淋了雨。床单也在滴水。总 之,艾米莉依靠丁恩太太、洛克乌进行拐弯抹角的叙述时,则已“魂化。成自然界的。呼啸1 之声,响彻 呼啸山庄 在山庄的尽头,有几株萎靡不振,倾斜得厉害的枞树,那一捧瘦削的都向一边倒的荆棘( 它们好 像伸出手来,乞求阳光的布施) 这些描绘显示了狂暴的自然力对山庄的影响所达到的程度,而枞 树荆棘似乎象征着山庄中的人物随着小说一步步接近故事的中心,艾米莉灵魂的化身:“风暴之 子1 凯瑟琳、希克厉展示出与狂暴自然力相匹敌的个性 作为呼啸山庄的对立面,艾米莉还描绘了处在山谷中的画眉田庄田庄周围是经过改造的自 然:林茨、花园、土堤,透露出自然宁静柔和的气息,正是这种环境造就了埃德加林教的天性:温文 尔雅近于柔弱伪饰 真正的自然应是完整的。它同时具有狂暴与宁静两种自然力并在其间建立某种平衡因而顺 乎自然的艾米莉本人的人格也应是完整的但当她为了满足某种宿愿而发挥想象,揉合现实与梦 幻,沉醉于写作之时,艾米莉本人已。魂化”作几个单一的人物:如凯瑟琳、希克厉、埃德加这些人 物的人格是不完整的,他们过分地发展了某一种自然力。或许是艾米莉精神元素中某一方面的提纯 和强化也许每个人身上都寓居着性情遇异的几个。人物”,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中往往被隐没被忽 略,但一旦孤身独处,尤其像艾米莉那样对社会有很大隔膜,并有奇异想象力的作家来说,这些。人 兰! 塑查竺竺! ! ! ! 些皇! 兰皇三兰兰 1 2 物1 原形毕露了- 美国哲学家梭罗认为,荒原里有各种各样使人兴奋的东西和令人心寒的叫声它们能帮助人们 振奋精神,增加胆量他甚至认为,荒原是。生命的最基本原始材料5 可是呼啸山庄中的荒原并不 像梭罗所说的恰到好处,它走到了狂暴的极端,其问充斥着不祥的。呼啸声,正如暗夜里一阵阵凄 厉的长嗥希克厉和凯瑟琳过分发展了这种狂暴的自然力,风雨凄惨的荒原却是他们的乐园当希 克厉和凯瑟琳透过打开的百叶窗偷看埃德加和伊莎倍拉时,希克厉显示出近乎本能状态的敌意: 。哪怕给我一千条生命,我都不愿意跟埃德加林敦放在画眉田庄的境况交换一下哪怕允许我 把约瑟夫从高高的屋顶尖上摔下来,把享德莱的血涂满在大门外,我都不干当希克厉被林敦赶出 门后,凯瑟琳的精神近乎错乱,她苦恼地说:4 但愿这呼呼的风是从格子窗边的枞树林里刮来的! 让 我在风里感受一下吧,这是直接从原野里刮来的风啊让我在风里透一口气吧14 凯瑟琳的。狂 和“疯”使她完全丧失社会理性而回归自然本性也就是说,艾米莉借助。狂。与“疯使凯瑟琳变为 “自然人”,把人从社会关系、伦理、文化的链条上抽取出来人彻底摆脱了社会理性的约束控制之 后显露出真实的本性,这时艾米莉的自我性情的某一方面便可以充分移人其中( 凯瑟琳) 凯瑟琳 的话显示出对画眉田庄生活方式的敌意和对荒原的根深蒂固的感情,这与希克厉竟是不谋而合 甚至他们之间的爱恋表达方式也是充满野性的,相爱的表示不是柔情蜜意而是暴力、撕打、掐咬、恶 语中伤对方他们死后均葬身原野而非教堂墓地 同样,埃德加过分发展了宁静的自然力,这与他从小生长于人造的自然环境从而缺乏荒原的力 量与气魄有关他温和有余而显得软弱,这使他无力反击希克厉疯狂的报复,合法的丈夫反而成为 事实上的第三者不仅不能攘外( 希克厉) ,也不能安内( 凯瑟琳) 甚至在死后也成为多余人葬身 原野是一个绝大的讽刺,埃德加的柔弱与原野的蛮荒气息绝不相符,他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归宿 艾米莉的惊人之处在于,她虽然看到了这两种自然力过分发展的破坏性,但她对这两类人物并 不各打5 0 大板,简单的予以否定她认为这些人物有其合理性( 产生和存在的理由) 。也是。顺乎自 然。的产物,只不过这种自然( 指蛮荒或完全人造的自然) 不是完整的而是分裂的因此希克厉、凯 瑟琳尽管有强大的破坏性也因其有存在的理由而获得了读者的同情艾米莉进而塑造了第二代情 人,在他们身上狂暴与宁静两种自然力最终达到了一定平衡小说结尾处哈里顿和小凯瑟琳在山 庄中植人从田庄移来的花木。然后,搬到田庄去住,可以说是这两种自然力达到调和的一个象征 二、自我:幸福的依归 - 逍遥游中庄子借大鹏与斥晏鸟这两种鸟的举止言行表达了一种人生态度,可以归纳为:顺乎 自我天性便是幸福大鹏和斥晏鸟能力完全不一样,大鹏上飞九万里,斥晏鸟只能从这棵树飞到那 棵树可是庄子笑着说:。此小大之辨也。,仅归结于重的区别“苟是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 小鸟,小鸟无羡于天地,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鸟虽殊,逍遥一也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 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其间哉! “”o 在庄子看来,万物的自然天性不 同。大鹏因其体大而高飞。斥晏鸟因其体小而低飞,一大- - t J 、,一高一低,均是顺乎其自我天性它 们都傲到了能做的、爱做的,都达到了自我的逍遥境界,因而一样地幸福如若大鹏和斥晏鸟各营 生于自我天性之外,小者羡大,大者希小,彼此则必然事不胜力,双方皆陷人困苦 无独有偶,异国的艾米莉以她的传世之作呼啸山庄表达了相类似的看法艾米莉的见解是: 幸福是自我的追寻,痛苦是自我的异化 希克厉和凯瑟琳是小说中两个有力度的人物他们在相互隔绝的世界( 呼啸山庄) 里形成了真 正的自我,但他们先后服从于某种吸引,抛弃了真正的自我,从而陷人了异化的沉沦的深渊 山庄上的自然之女。凯瑟琳对自我有清醒的认识当她接受了林教的求婚,她对了恩太太说: 在我的灵魂里,在我的心坎里,我清楚地知道我错了5 她感到如果她在天堂里就会。痛苦得要 命一,- 我嫁给埃德加林敦,就象我在天堂里那么不相称她爱希克厉是因为:他比我更是我自个 儿:。不管咱们的灵魂是用什么料子做成的他和我是同一个料子”她甚至说:“我就是希克厉。欧 美分析家根据希腊神话原型,认为凯瑟琳、希克厉原本共有一个灵魂,一个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 的灵魂凯瑟琳爱恋希克厉是对灵魂另一半的追寻但对于艾米莉,一个荒原上的。隐居者,原本 不会有也不应有这样高深的。理论,然后再从事小说创作根据庄子的。逍遥。理论,凯瑟琳认为离 开荒原这块乐土,跟埃德加林敦结合会扭曲自我天性,因此不会幸福正如庄子笔下的大鹏如果不 让它翱翔九天,而像斥晏鸟那样在地上飞来飞去,一定会痛苦无比因此凯瑟琳之爱希克厉是顺乎 自我天性的缘由所致庄子的4 逍遥理论并不需书本传授,它潜伏在每个人的灵魂中,对一个隐 居者来说,这种理论几乎是生活中的常识 凯瑟琳渴望顺乎自我天性,然而由于某种世俗的诱惑,背叛了与希克厉的天然认同,拒绝成为 。凯瑟琳希克厉”凯瑟琳进入画眉田庄后,艾米莉沉痛地写出了她扭曲自我天性所付出的惨重 代价庄子在骈拇中讲道:“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故性长非所断,性短 非所续。哪( m 庄子认为改变生物的天性会使它痛苦,同样人的自我天性的改变会导致悲剧后凯 瑟琳在近乎精神错乱时说:。假如你这么设想,在十二岁那年,我给人硬是拖了走,撇下了山庄,断绝 了童年时代所有的联系,尤其是我那时候一切的一切希克厉,而一下子忽然变作了林敦太太, 画眉田庄的主妇,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从此我就成了我当初小天地里的流亡者、门外汉那么你 也许可以隐约想见我在里面颠扑、打滚的那个深渊! 对自我天性的背叛从而陷入异化生活的深渊 同样,希克厉出走呼啸山庄,断绝与自我天性的一切联系,回来时带来的是不计功利的复仇感 艾米莉的惊人之处在于:她看到希克厉与凯瑟琳在尘世中已不能摆脱异化的生活状态,便着手 两人死亡的结合艾米莉认为死亡并非一了百了,而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她考虑的不是天堂或地 狱,而是两人的结合,是摆脱异化状态的生活,回归自己原来的世界和真正有价值的自我此时呼 啸山庄由悲剧转入非悲剧,两代情人分别在天上人间结合正如道遥游中大鹏与斥耍鸟两种境 界,都因回归了真正的自我而获得了幸福 三、小结 总之,呼啸山庄透露出艾米莉世界观的核心内容:顺乎自然具体地说,便是顺应大自然以 确立自我天性,回归自我以寻找幸福只可惜,呼啸山庄中的人物一开始便顺应了分裂的自然从 而使自我天性走向极端化,现实不允许顺应这种极端化的自我于是艾米莉构想出死亡后的。新 生”:回归自我寻找到幸福 考文 【l 】玛格丽特莱恿勃朗特三姐蛛【M 】天津:天律人民出版社1 9 9 2 【2 栩静远缠选勃朗特蛆蛛研究【c 】北京:中田社舍辩学出版牡1 9 8 3 4 0 5 【3 】韩庆藩庄子集释【M 1 北京:中华书局1 9 8 2 AR e v i e w o fW u t h e r i n gH e i g h t s i n t h e L i g h t o fZ h u a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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