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史专业论文）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研究——以孔子、孟子与荀子为中心.pdf

i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研究 以孔子、孟子与荀子为中心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研究 以孔子、孟子与荀子为中心 研究生：王新刚 指导教师：蓝武副教授 何林夏教授 专 业：专门史 研究方向：历史文献学 年 级：2005 级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在中国古代消费观念乃至经济思想史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被后 世奉为圭皋和经典。本文以孔子、孟子和荀子为中心，对先秦儒家的消费观念进行专门而 系统地探究，以期对人们全面和正确地认识先秦儒家思想乃至中国传统文化有所补益。 全文主要由五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着重对先秦儒家主要代表人物孔子、孟子与荀子三者消费观念内容之异同 进行分析与比较，指出孔子、孟子和荀子三者的消费思想既有相通之处，亦不乏相悖之处。 第二部分，着重对孔子、孟子与荀子三者消费观念的特点之异同进行分析与比较，并 就其消费观念出现差异性的主要原因作了探讨。 第三部分，从消费的角度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中蕴涵着的丰富而有价值的诚信思想做 了重新阐释。 第四部分，运用现代经济学（主要是消费经济学）的相关知识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的 时代进步性与局限性进行审视。 第五部分，着重就儒家消费观念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影响进行分析。指出，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与文化的发展既有积极的作用，也有消极的影响。 总而言之，从消费的视角对先秦儒家的经济思想进行梳理是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和现实 意义的。我们应该本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古为今用的态度，批判地继承这份珍贵的文 化遗产，为当今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与文化建设服务。 关键 关键词：先秦 儒家 消费观念 ii research on consume concept of rujia in preqin dynasty focus on kongzi mengzi and xunzi postgraduate:wang xingang grade:2005 supersissor: vice professor lan wu and professor he linxia major:specialized history reach orientation: historical literature study the research on consume concept of rujia in preqin dynasty has the very revy important position in ancient times expense idea and even in economic thought and is regarded as jade tablet high bank and classics by later generation.the article by kongzi mengzi and xunzi for core inquir into the expense idea of rujia specially and systematically,looking forward to making people understand the idea of rujia in preqin dynasty and even the conditionnal culture of china correctly and comprehensively. the whole article has five parts: in the first part,the main tusk is to contrast the same points and differences of expense idea among kongzi mengzi and xunzi,then we can point that their expense idea has some same points,but has apparent differences too. in the second part,the focus is on contrasting and analysising the same points and differences of characteristics of expense idea among kongzi mengzi and xunzi,then discuss the main reasons of differences among their thouts. in the third part,from expense angle,i try to rediscuss the rich and worthy good faith thought exiting in the expense idea of rujia in preqin dynasty. in the forth part,i try to examine the progress and limitation of the three mans revelant idea carefully using modern economic. in the last part,i mainly try to analysis the effect of the expense idea on acient economic and culture of china.nextly ,we can point that it has positive role and negative effect on acient economic and culture of china in brief,from expense angle,it has certain academic value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combs the economic thought of rujia.we should in line with the attitude of taking its essence, going to its dregs and making the past serve the present to inherit the precious cultural heritage in order to serve our socialist economy construction and cultural reconstruction keywords:preqin rujia expense idea 论文独创性声明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成 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其他个人或其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 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 承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 日期：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广西师范大学、中国科 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清华大学论文合作部，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 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 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包括刊登）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包括刊登）授权广西师范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 日期： 导 师签名： 日期： 1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研究 以孔子、孟子与荀子为中心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研究 以孔子、孟子与荀子为中心 序 言 序 言 消费观念是人类社会最古老的、最长久的和最普遍存在的思想，它在中国经济思想史 研究中，始终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被称为中国古代经济思想三大教条之一的“黜奢崇俭” 1，就是一种占统治地位的消费主张，足见人们对消费的重视。不仅如此，中国古代消费观 念中的许多主张对于现代经济建设与社会发展仍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借鉴意义，所以，对 中国古代的消费观念 （尤其是儒家的消费观念） 进行系统地梳理与分析研究是十分必要的。 （一） “消费”的含义 （一） “消费”的含义 “消费”一词，古今含义既有相同之处，也有相异之处。我国古代的消费观念博大精 深，只有在深刻和准确地理解“消费”含义的前提下才能更好地对其进行相关研究。 在中国古代，最早提及“消费”二字者，就目前发现的史料来看，是东汉的王符（？ 162 年） 。他在潜夫论浮侈中称，奢侈品生产者“既不助长农工女，无有益于世， 而坐食嘉谷，消费白日” 。 潜夫论著于安帝年间（114125 年） ，由此可见， “消费” 一词至少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已经被提出来了。当时其词性当做动词用，相当于“浪费” 之义。但一般地说，古人在谈论“消费”时基本上不用这个词，而是用“靡” 、 “养” 、 “养 生” 、 “食” 、 “穿衣吃饭”等，或者是在吃、穿、住、行等日常消费方面用相近的词汇来代 替，如“吃食” 、 “穿衣（穿衣） ” 、 “住居（居住） ”等。 1984 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辞源一书，对“消” 、 “费” 、 “消费”的解释是： “消”者，花费、需要的意思 2。 “费”者，用财多也 3。 “消费”者，物资的支出和耗费 4。 1998 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汉语常用字字典一书，对“消”和“费”的解释分 别是： “消”即减少之意 5。 “费”即花费、损耗的意思6。 1另两大教条是“贵义贱利”和“重农抑商” 。 2（宋）苏轼苏东坡全集 ： “自笑余生消底物，半篙清涨百滩空。 ” 3论语尧曰 ： “君子惠而不费。 ” 4宋书徐爰传 ： “比岁戎戌，仓库多虚，先事聚众，则消费量粟，及至仓卒，又无以相应。 ” 5（汉）贾谊鹏鸟赋 ： “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 ” 6商君书恳令 ： “商贾少则上不费粟。 ” 2 对“靡” 、 “养” 、 “食”等的释义为： “靡”者，浪费、奢侈之意 1。 “养”者，养活、使能生活下去之意 2。 “食”者，吃或供养，给吃之意 3。 2000 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王剑引等人编的古汉语大词典一书，对“消” 、 “费” 、 “靡”等字的解释与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的解释基本相同。 2001 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辞海一书，对“消” 、 “费” 、 “养” 、 “养生” 、 “食” 的解释如下： 消，受用、消受 4。 费，花费、损耗的意思 5。 靡，奢侈 6。 食，吃 7；俸禄8。 养生，保养身体 9；奉养和殡葬父母、尊长10。 2002 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今汉语词典一书，对消费涵义的解释为： “消”是逐渐减少以至不复存在 11， “费”是花费、损耗12，而对“消费”的解释是消 磨和浪费的意思 13。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汉语中，不管“消费”这个意思用什么词来代替， 其含义归纳起来大致可以理解为“因消耗而造成减少或消失或者浪费”的意思。 在现代消费经济学中，对“消费”一词的含义同样有所界定。 1998 年，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一书，对“消费”一词 的解释是：“消费，是人们为了满足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对物质资料的使用和消耗，包括 生产消费和生活消费。生产消费，一般指生产资料在生产过程中的使用和消耗；生活消费， 是指人们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而对各种生活资料的消耗，通常说的消费就是 指生活消费，是人们恢复劳动能力的消耗并获得发展的必要条件，是人自身的再生产。” 2000 年，由山东大学经济与发展研究所编订、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消费经济学大 辞典一书，对“消费”一词的解释是： “消费，是社会再生产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也是最终环节。它是指利用社会产品来满足人们各种需要的过程。消费又分为生产消费和 1战国策楚策四 ： “专淫逸侈靡，不顾国政。 ” 2论语为政 ： “今之孝者，是谓能养。 ” 3礼记大学 ： “食而不知其味” ； 商君书农战 ： “先实公仓，收余以食亲。 ” 4乔吉金钱记第一折： “没福消轩车驷马。 ” 5史记平准书 ： “县官费众，仓府空。 ” 6礼记檀公上 ： “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浅，夫子曰： 若是其靡也！ ” 7战国策齐册四 ： “食无鱼。 ” 8论语卫灵公 ： “君子谋道不谋食。 ” 9庄子养生主 ： “文惠君曰： 善哉，吾闻庖丁言，得养生焉。 ” 10孟子离娄下 ： “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 ” 11孟子滕文公下 ： “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 ” 12老子 ：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后亡。 ” 13（汉）贾谊鹏鸟赋 ： “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 ” 3 个人消费。前者指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的生产资料和活劳动的使用和消耗。后者是指人们 把生产出来的物质资料和精神产品用于满足个人生活需要的行为和过程，是生产过程以 外执行生活职能。它是恢复人们劳动力和劳动力再生产不可少的条件。通常讲的消费， 是指个人消费。生产决定消费，消费反过来影响生产。因为只有在消费中产品才成为现实 的产品，并创造出新的生产需要。生产的目的是消费，但并不都是为了消费。” 综合上述“消费”的古今含义，我们不难发现，其中都有“使用、耗费而造成减少” 之意。 以上所述，皆属“消费”的内涵意义，下面再来谈谈其外延涵义。 诚如许多词语一样，“消费”一词亦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就其狭义而言，“消费”一 词古今同一，应理解为物质因人的使用、耗用而减少或用尽。就其广义来说，现代经济学 中物质资料的循环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它包括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个相辅相成、往 复不止的环节，其中，生产是消费的前提，只有生产出了资料才可以进行消费，分配和交 换对消费有重要影响， 只有分配和交换到了个人需要的资料才能进行消费， 而消费是生产、 分配和交换的最终目的。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广义的消费是应该包括生产、分配和交 换在内的。 根据广义的消费观，先秦以及儒家诸子的“欲望论”和“义利观”都应算在其消费观 之中，这是因为，“欲望”是人们进行消费行为的动机，“求利”是人们进行消费行为的 保障，彼此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二）国内外研究现状 儒家思想一直是国内外学术界关注的重点，也是中国思想文化史研究的重要内容。对 儒家消费观念的研究迄今已有不少学者涉足，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11国内学术界对中国古代消费观的研究现状 要而言之，国内学术界对中国古代消费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我国古代消费观念的整体研究。著作方面，欧阳卫民所著中国古代消费经 济思想史1一书，对从原始社会到明清时期的消费观进行了概述。胡寄窗、叶世昌、赵靖 等人分别编著的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2，也对消费观做了论述。论文方面，已有不少学 者对中国传统消费观中的主题思想“黜奢崇俭”作了探讨，并进而对中国传统消费观 的整体特点作了阐述，如刘敏、李中明的浅论中国古代黜奢崇俭的消费思想 ，李秀丽 的黜奢崇俭：对传统消费观的几点分析 ，王安正的对中国传统节俭消费观的重新认 识 ，李奕的论先秦的消费思想 ，傅允生的去奢从俭：中国古代消费观溯源等等3。 1欧阳卫民： 中国古代消费经济思想史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 年版。 2胡寄窗： 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1 年版；叶世昌： 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赵靖： 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 ，人民出版社 1986 年版。 3刘敏、李中明： 浅论中国古代黜奢崇俭的消费思想 ，载消费经济 ，2004 年第五期，第 45-48 页；李秀丽： 黜奢崇 俭：对传统消费观的几点分析 ，载广西社会科学 ，2002 年第四期，第 116-117 页；王安正： 对中国传统节俭消费 4 综合看来，学界对我国古代消费观总体概括为三种不同的观念： （1）节俭消费观； （2） 奢靡消费观； （3）适度消费观。叶陈云的论古代消费观念及其现实启示和余盛钧的我 国古代消费观念的探讨对此作了详细阐释1。 （2）对先秦诸子消费观的研究。譬如，张晋的先秦诸子消费观评析 、李奕的先 秦诸子的消费思想等文皆对先秦诸子的消费观念进行了论述2。 （3）对先秦儒家主要代表人物消费观念的研究。这方面的成果主要有如张晋的先 秦诸子消费观评析 、尹砥廷的论孔子的消费经济思想和储昭海、朱华的孟子的消 费伦理思想浅析等等3。骆祚炎、任健的略论先秦儒家消费思想4一文，从总体上对 儒家诸子消费观进行了系统地阐述。黄文红、田正波的先秦儒家的义利观5一文，从义 利观的角度对先秦儒家的消费思想作了阐释。张杰的论荀子的“节欲”思想和储昭海、 朱华的 孟子的消费伦理思想浅析 6则从欲望论的角度对荀子和孟子的消费观念作了评析。 （4）对先秦儒家和其他学派的消费观的比较研究。这方面的成果主要有：傅允生的 孔子、老子消费观比较一文着重对儒家孔子与道家老子的消费观作了比较研究7，张作 民的孔子、墨子管子消费观念比较则着重对孔子、墨子和管子的消费观念进 行了详细、深刻的比较阐释8。 （5）对古代祭祀消费形式的研究。如沈凤阁的简论祭祀消费9一文，从概念、内 容、对象、方式、特点、作用、影响因素等方面对古代的“祭祀”消费做了较为系统地论 述。 （6）对我国古代诚信思想的研究。譬如，郑少珍的中国传统诚信观的内涵及其特 点和鄯爱红的儒家诚信伦理的现代诠释与整合 10，着重对中国古代的诚信思想尤其 是儒家的诚信伦理做了较为详尽的阐述。山东大学张鲁君在其硕士论文先秦儒家诚信思 想研究中对此也做了较为系统地阐释 11。 2国外学术界对中国古代消费观的研究状况 观的重新认识 ，载兰州交通大学学报 ，2004 年第五期，第 59-63 页；李奕： 论先秦的消费观念 ，载湖南税务高 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0 年第四期，第 49 页；傅允生： 去奢从俭：中国古代消费观溯源 ，载现代财经 ，2000 年第 十期，第 61-64 页。 1叶陈云： 论古代消费观念及其现实启示 ，载湖南财税（理论版） ，2000 年第五期，第 46-48 页；余盛钧： 我国古 代消费观念的探讨 ，载消费经济 ，1999 年第三期，第 58 页。 2张晋： 先秦诸子消费观评析 ，载石家庄经济学院学报 ，1999 年第一期，第 73-77 页；李奕： 论先秦的消费观念 ， 载湖南税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0 年第四期，第 49 页。 3张晋： 先秦诸子消费观评析 ，载石家庄经济学院学报 ，1999 年第一期，第 73-77 页；尹砥廷： 论孔子的消费经济 思想 ，载吉首大学学报 ，2001 年第一期，第 34-40 页；储昭海、朱华： 孟子的消费伦理思想浅析 ，载经济师 ， 2006 年第三期，第 258-260 页。 4骆祚炎、任健： 略论先秦儒家消费思想 ，载中州学刊 ，2000 年第九期，第 124-128 页。 5黄文红、田正波： 先秦儒家的义利观 ，载陨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4 年第四期，第 73-75 页。 6张杰： 论荀子的“节欲”思想 ，载淄博师专学报 ，1998 年第一期，第 35-38 页；储昭海、朱华： 孟子的消费伦理 思想浅析 ，载经济师 ，2006 年第三期，第 258-260 页。 7傅允生： 孔子、老子消费观比较 ，载财经理论 ，2001 年第三期，第 10-16 页。 8张作民： 孔子、墨子管子消费观念研究 ，载扬州师范学院学报 ，1992 年第四期，第 89-91 页。 9沈凤阁： 简论祭祀消费 ，载北京林业管理干部学院 ，2006 第二期，第 4751 页。 10郑少珍： 中国传统诚信观的内涵及其特点 ，载求索 ，2004 年第二期，第 226-229 页；鄯爱红： 儒家诚信伦理的 现代诠释与整合 ，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 ，2002 年第五期，第 26-33 页。 11张鲁君： 先秦儒家诚信思想研究 ，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未刊稿，2006 年。 5 国外学者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的研究成果可谓“寥若晨星” ，究其原因可能是外国学 者对我国古代文字尤其是先秦时期的古文字掌握起来有很大的难度。在这个领域，日本学 者有一定的建树。桑田幸三在他的中国经济思想史论一书中，针对先秦时期的消费观 着重阐述了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首先，欲望是经济生活的已知条件 1，指出人的欲望是消 费的先导；其次，对先秦时期的宗教性消费，主要是丧葬消费进行了阐述，提出了两种丧 葬模式厚葬论和节葬论 2，并对各自的特点、标准及危害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三）本文拟解决的主要问题 （三）本文拟解决的主要问题 综观上述，目前学术界对中国古代传统的消费观念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总体的认知和 对各派代表人物消费观念的阐述。对于对中国封建社会产生主导影响的儒家的消费观念虽 已有不同程度的研究，但尚缺乏细致的分析，尤其是对孔子（前 551前 479） 、孟子（前 372前 289 或前 385前 304）和荀子（约 335 年前 238 年）等儒家重要代表人物之间 在消费观念上的异同尚缺乏必要的比较分析与研究，即便有，也不够深入和细致。有鉴于 此，本文将主要立足于对先秦儒家主要代表人物孔子、孟子和荀子的消费观念进行系统的 梳理和比较，在此基础上，归纳出他们在消费观念方面各自的特点，并试图从现代消费经 济学的角度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进行论评。 同时，对诚信思想的研究是近几年来学术界研究的一个热门话题，各种各样的研究成 果屡屡见诸报端。这些研究成果大多侧重于对传统诚信思想的总体认知，也有的对儒家的 诚信思想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但不可否认的是，目前学术界还极少有人从消费的角度 对先秦儒家诚信思想进行专门的研究和论述。有鉴于此，本文也尝试着从消费的角度对先 秦儒家的诚信思想进行专门阐释，以期从新的角度审视儒家的诚信思想。 （四）研究意义、方法及基本框架 （四）研究意义、方法及基本框架 众所周知，在中国绵延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儒家思想在整个意识形态领域中始终 是占主导地位的，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始终起着主导作用。而在中国古代占主体地位的 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中，儒家的经济观念在指导中国古代经济发展、形成中国古代特有的 消费观念等问题上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儒家传统消费观念的系统梳理和深入比较以 及从新的角度对其加以阐释，对于我们全面理解和正确认识儒家思想无疑是具有十分重要 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的。 同时，以孔子、孟子和荀子为代表的儒家之消费观念历经千年洗礼，迄今其合理的成 分也是不容置疑的。因此，对儒家消费观念进行专门研究，对于我们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1（日）桑田幸三： 中国经济思想史论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1 年版。 2（日）桑田幸三： 中国经济思想史论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1 年版。 6 建设中形成合理的消费习惯、促进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方面也是具有一定的现实指导和借 鉴意义的。 有见于此，本文将主要采取比较研究的方法，对孔子、孟子和荀子等儒家主要代表人 物的消费观念进行深入而细致的比较分析与研究，从中总结出他们在消费观念上的异同 点，并对儒家的消费诚信思想进行初步的探析，同时运用现代消费经济学的知识对其消费 观念进行审视和透析。在此基础上，就儒家消费观对中国传统社会经济与文化的影响进行 阐述，并作出合乎实际的评价。 全文主要由以下五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着重对先秦儒家主要代表人物孔子、孟子与荀子三者消费观念内容之异同 进行分析与比较，指出孔子、孟子和荀子三者的消费思想既有相通之处，亦不乏相悖之处。 第二部分，着重对孔子、孟子与荀子三者消费观念的特点之异同进行分析与比较，并 就其消费观念出现差异性的主要原因作了探讨。 第三部分，从消费的角度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中蕴涵着的丰富而有价值的诚信思想做 了重新阐释。 第四部分，运用现代经济学（主要是消费经济学）的相关知识对先秦儒家消费观念的 时代进步性与局限性进行审视。 第五部分，着重就儒家消费观念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影响进行分析。指出， 先秦儒家消费观念对中国古代社会经济与文化的发展既有积极的作用，也有消极的影响。 （五）创新之处 （五）创新之处 任何创新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的。本文正是在前人原有的研究基础上，希望从以 下三个方面进行探索和收获： 1用现代消费经济学的有关理论来审视传统儒家消费观念，进而分析儒家消费观念 在当时的进步性和不足点，这是本文进行尝试的一个角度。 2荀子作为先秦各家思想之集大成者，他的思想基本上没有背离传统儒家观念的大 义，但其思想中有异于儒家经典思想的成分也是显而易见的，本文对此也有所阐述。 3从消费的角度来理解和阐述先秦儒家的诚信思想，也是本文试图解决的一个主要 问题。 7 一、孔子、孟子和荀子消费观念内容之异同 一、孔子、孟子和荀子消费观念内容之异同 儒家一脉，孔丘是其创始之人，孟子是继孔子之后儒家最重要的代表人物，被后世尊 称为“亚圣” ，其地位仅次于孔子，荀子是先秦各家思想之集大成者，其思想基本上没有 脱离传统儒家思想之主旨。从文献记载来看，孔、孟、荀三者都很重视消费问题，并且都 形成各自独到的见解。 从具体的内容来看，孔、孟、荀三者的消费思想既有相通之处，亦不乏相悖之处。兹 就先秦儒家三圣的消费观念择其要者详加比较分析如下： （一）相同之处 （一）相同之处 1等级消费 在儒家先贤看来，所谓等级消费，就是按照人们的出身门第贵贱与担任职务地位高低 作为消费的标准。 在消费问题上，孔子是积极的等级消费倡导者和维护者。自称“从周”的孔子，无限 愤怒地指责季氏，八佾舞于庭，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1在他看来，季氏是大夫，按 其身份和地位，只能享受四佾待遇，八佾是天子专用，故不可忍！孔子的得意门徒颜渊不 幸早死，其父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替他办外椁。孔子说： “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 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而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2孔子不愿意卖 掉自己的车子替颜渊办外椁，有两点理由：第一，他的儿子鲤死时，也没有办外椁，虽然 才能不如颜渊，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曾做过大夫， 而按照身份和地位，大夫是不能步行的，一定要坐车子外出。 孟子承认了按等级消费的历史存在。他在答北宫琦问“周室班爵禄也如之何？”时说： “大国地方百里，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 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 ”3“次国” 、 “小国”等级消费俸禄比例略有差 异，但按等级享受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 荀子则从剥削阶级的立场出发，以人剥削人乃天经地义为前提，论证了等级存在的必 要性、 合理性， 具有强烈的阶级性4。 他第一个详细地阐述并制定了等级消费的相应的模式。 其总的原则是“德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 。士以上，即统治阶级内部，必以礼乐 节之。对于众庶百姓， “则必以法数制之”5。在荀子看来，按照等级消费是必要的，贵为 天子，富有四海，是人情之所同欲。如果从人之欲， “则执（通势）不能容，物不能赡也” 1论语八佾 。 2论语先进 。 3孟子万章下 。 4胡寄窗： 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年版，第 66 页。 5荀子富国 。 8 1， “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2。所以，先王为此制定礼仪以分之，使有贵贱之等，长幼 之差，知愚之分，使人们各得其宜。 总之，从本质上看，儒家关于按等级消费的观念实际上是封建等级制度在消费问题上 的反映。 2黜奢崇俭 先秦诸子们绝大多数都提倡节俭，这种现象的普遍性乃是根源于当时落后的生产力发 展状况。 孔子提倡节俭。他说，治国必须“节用而爱人”3， “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 众”4。史称，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孔子曰： “不可。 ”5他本人说到做到，子贡评价说：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政事） 。 ”6 孟子也主张“俭” ，不主张浪费，曾谓“是故贤君，必恭俭礼下”7。他认为，富民无 非致力于生产，节约开支， “易其田畴，薄其赋敛，民可使富也；食之以时，用之以礼， 则财用不乏！ ”8 荀子同样主张节俭，将节俭视为消费支出的基本原则。他主张， “节其源，开其流， 潢然使天下必有余”9，以为“强本节用则天不能贫”10， “务本节用财无限”11。他认为， 齐桓公之所以不足以称道，原因之一就是其奢侈。 “般乐奢汰，以齐之分，奉之而不足”12， “伤国者其于声色、台榭、园囿也，愈厌而好新不好修正其所以有，啖啖然常欲 人之有” 13。荀子要求“天子诸侯无靡费之用，士大夫无流淫之行”14。 3宗教性消费 在充满宗教迷信色彩的古代，宗教性开支一直是突出而自然的。政客祭祀天地，皇室 凭吊祖先，贫民百姓追念先辈、敬鬼拜神等等，从来就是慷慨大方、庄重肃穆的支出项目。 史称，林放问“礼之本” ， “子曰： 大哉问也！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 宁戚。 ”15这里，孔子虽然强调的是丧礼中的“戚” ，但是这种“戚”是“易”的前提下的 “戚” 。孔子是主张严格按“礼”来消费的，他不会容忍绝对“俭”而不顾“礼”的丧礼 的。 孟子继承了孔子的看法，认为宗教性开支是极其合理的、值得提倡的、不应该节俭的。 1荀子荣辱 。 2荀子富国 。 3论语学而 。 4论语子罕 。 5论语先进 。 6论语学而 。 7孟子滕文公下 。 8孟子尽心上 。 9荀子富国 。 10荀子天论 。 11荀子成相 。 12荀子仲尼 。 13荀子王霸 。 14荀子君道 。 15论语八佾 。 9 他说： “汤居毫，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曰无以供牺牲也，汤使遗之牛羊，葛伯 食之，又不已祀，曰无以供粢盛也，汤使毫众往为之耕，老弱馈食！葛伯率其民，要 其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者杀之，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 1，汤于是起兵歼灭了葛 伯这个无道之人。可见，宗教性支出必不可少。不仅如此，宗教性消费还要尽力而为，不 要节省，所谓“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 2。宗教对于消费的影响，不仅表现在开支大方，而 且表现在当事人因为对其行为的敬重、严肃、虔诚而自苦。父母死了，必行三年之丧，穿 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稀薄的粥，否则为“不知务” 3。 继孟子之后，荀子把宗教性消费进一步规范化。他认为，宗教性消费应该严格、庄重、 繁缛、神秘，任何阶层的宗教性消费在他那一阶层水准都应是最高的。其规范化的标准如 下： 大飨：尚玄尊，俎生鱼，先大羹，贵食饮之本也。 飨：尚玄尊，而用酒醴，先黍稷，而反稻粮。 祭：齐大羹，而饭庶羞。贵本而亲也。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理，两者合而成文，以 归大一，夫是谓之大隆。 尊之尚玄酒也，俎之尚生鱼也，俎之先大羹也； 利爵之不醮也，成事之俎不尝也，三臭之不食也； 大昏之未发齐也，大庙之未入尸也，始卒之未小敛也； 大路之素未集也，郊之麻也，丧服之光散带也。 “三年之丧，哭之不返也， 清庙之歌，一唱而三叹也，悬之钟，尚拊膈，朱弦而 通越也”4。 “寝不逾庙，宴衣不逾祭服，礼也”5。 4消费欲望 “欲望”是人们进行消费行为的动机，只有有了消费的欲望，才会付诸消费的行为。 在这方面，孔、孟、荀三者也有颇相类似的看法。 按论语里仁云： “子曰：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 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6在这里，孔子虽然谈的是“足人之欲” 的方法， 但也是在承认人在有 “欲” 的前提下才能谈得上怎么去满足己之欲， 也就是说 “存 欲”是前提， “足欲”要以“道” 。史称，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 “苟子之不 欲，虽赏之不窃。 ” 7在这里，孔子承认并论证了人的欲望是存在的，并应想方设法“足之” 。 孟子也像孔子一样，说富贵是“人之所欲”8。他还说： “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 1孟子滕文公下 。 2孟子公孙丑下 。 3孟子尽心下 。 4礼记檀公下 。 5荀子大略 。 6论语里仁 。 7论语颜渊 。 8孟子万章上 。 10 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于安佚也，性也。 ”1由此可见，他认为消费欲望是人的本 性，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荀子首先肯定了人类消费欲望具有同一性。他说： “人之情，食欲有刍豢，衣欲有文 秀，行欲有舆马，又欲余财蓄积之富也，然而穷年累世，不知足，是人之情也。 ”2他认为， 欲望具有永久性、无限性。 “欲者，情之应也虽为门守，欲不可去，虽为天子，欲不 可尽。欲虽不可尽，可以近尽也，欲虽不可去，可以求节也”3。 5消费以“礼” 礼，作为言行的准则，儒家诸子是十分注重的。在儒家看来，礼的作用就是“和为贵” 4。在“礼”和个人消费之间，个人消费要严格服从“礼”的要求。 孔子说： “称家之有无，有，毋过礼。 ”可见，逾“礼”所规定的消费就是奢侈。在孔 子看来，俭不违礼，有勿过礼，无疑地，只有符合“礼”的消费，才是最佳的消费。再有， 如前所述，孔子不愿卖掉自己的车子替颜渊办外椁，从中亦可考见孔子是以“礼”消费观 点的忠实执行者。 孟子继承了孔子以“礼”消费的观念。他说： “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 食之以时，用之以礼，则财用不乏。 ”5在此，孟子认为，消费以礼，则财用足。 荀子也是以“礼”消费观念的拥趸。他认为， “饮食、衣服、起居、动静，由礼则和 顺，不由礼则生疾”6。 “争饮食，不讲礼，是狗彘之勇也”7。 “皆反于性，而悖于情者， 然而，孝子之道，礼仪之文理也”8。 6 “士人君子”消费问题 保全心志，节制私欲，惟道是尚，此乃士人君子的特点。 孔子、孟子和荀子都认为， “士人君子”的消费问题应该放在学问道德之后，对个人 消费要抱无所谓的态度，全神贯注于学问道德。 孔子多次表扬颜回说：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 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9孔子说： “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不足与议也。 ”10他安 慰和鼓励士人君子，他的许多言论，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为在贫寒中追求学问、真理的知识 分子的精神支柱，诸如， “君子固穷”11； “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 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食” ； “君子居之，何陋之有？”12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1孟子万章上 。 2荀子荣辱 。 3荀子正名 。 4论语学而 。 5孟子尽心上 。 6荀子修身 。 7荀子荣辱 。 8荀子性恶 。 9论语雍也 。 10论语里仁 。 11论语卫灵公 。 12论语子罕 。 11 孟子继承了孔子关于“士人君子”事业至上、个人生活次之的观点。史称，孟子称道 柳下惠“厄穷而不悯”1， “不以三公易其介”2。王子垫问孟子： “士，何事？”孟子回答 说： “尚志，仁义而已矣。 ”3因此，在孟子看来， “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舜之徒也；鸡鸣 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 ”4孟子心目中的士人君子是这样一种形象： “居天下之广居 （仁） ，立天下之正位（礼） ，行天下之大道（义） 。得志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 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5 荀子说过： “楚王后车千乘，非知也；君子啜菽饮水，非愚也；是节然也。若夫志意 修，德行厚，知虑明，生于今而志乎古，则是其在我者也，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 在天者；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 也；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故君子之所以日进与小人之所以日退， 一也。君子、小人之所以想县（悬）在此耳。 ” 6此处，荀子论述了君子消费节俭是偶然因 素造成的，但君子决不因此而消沉，而是“修德” 、 “明知” 、 “志古”以日进，可见君子之 “惟道是尚”的品格。 7逐利之弊 这个问题包括两层含义：第一，人们的求利行为是存在的并且为人们所承认；第二， 求利（抑或过度求利）是有弊端的。 诚如前述，欲望是人们消费的动机，而求利则是人们消费的前提或者说保障，有动机 还不能真正进行消费，只有在取得前提的条件下才能真正地在动机的支配下进行实实在在 的消费活动。 论语尧曰云： “子曰： 因民之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 ” 论语里仁 云： “子曰： 放于利而行，多怨。 ” 这段话说明，孔子主张顺民之利，而不应只顾己身 之利，否则会招“怨” 。 孟子曰： “，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 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 7， “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 子者怀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患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接， 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 ” 8这里说的是孟子主张用“仁义”而不是“利”来处理家、国之 事。 荀子曰： “观国之强弱贫富有怔验：上好利则国贫将以求富而丧其国，将以 求利而丧其身，古有万国，今无数十焉” 9， “好利，多诈而诡；权谋，倾覆、幽险而 1孟子万章下 。 2孟子尽心上 。 3孟子滕文公下 。 4孟子滕文公下 。 5孟子滕文公上 。 6荀子天论 。 7孟子梁惠王章句上 。 8孟子告子章句下 。 9荀子富国 。 12 尽亡矣。 ” 1 由此可见，荀子认为过度逐利则有倾国的危险。 这些话说明人是有求利之心的，如果只根据“利”来行事，就会招致“怨”乃至“亡” 。 （二）相异之处 （二）相异之处 1提高消费水平的途径 前已述及，孔子、孟子和荀子在一定程度上都极重视消费问题，但在如何重视的问题 上又是不尽相同的。 在这个问题上，孔子的观点最苍白无力，他只是泛泛而谈消费是重要的并且应该重视 这个问题，并提出了“四重”的论点，但也仅此而已，并未提及如何重视并提高人们的消 费水平。 孔子主张的“四重” ，具体是指重民、重食、重丧、重祭。将“民” 、 “食”置于“丧” 、 “祭”之前，足以体现儒家提倡的“国以民为本” 、 “民以食为天”的思想。史称，子贡问 政，孔子曰： “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2冉有问： “民既庶矣，又何加焉？”孔子答曰： “富之。 ”3显然，在孔子看来，国家统治者要实现对人的统治与支配，达到长治久安的目 的，其最起码、最重要的前提就是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孔子很讲究穿着。史称， “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 ， “君子不以绀陬饰，红 紫不以为亵服，当署，袗絺綌，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鹿裘，黄衣、狐裘。亵 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 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4。在这里，孔子十分详细地描述了各阶层按照 “礼”该怎么穿着的问题。 孔子也很讲究“吃” 。史称，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飧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 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 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 食，不多食” ， “祭于公， 不宿食。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 ， “食不语”5。所有这些，都表明孔子十分重 视个人消费并于此颇有研究。 孟子和荀子在这个问题上均有进一步的论述，并且提出了提高人们消费的方法。孟子 是先秦激进的民本主义者。他主张发展生产，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与生活需要。他说： “不 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夸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林木不可胜 用也，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 十者可以衣帛矣；鸡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 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载于道路矣。七十者衣 1荀子天论 。 2论语颜渊 。 3论语子路 。 4论语乡党 。 5论语乡党 。 13 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1。这些都是发展和保护生产的古老措施。 它的目的，主要是增加人们的衣食之财以保证和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并在此基础上 兴办教育事业，进行封建伦理道德教育。 荀子认为，要全面满足天下人民的需要，关键在于明辨职分，上下一心，加强农业生 产。农民“以力尽田” ，官吏“使民以时” ，君相“治万变，材万物，养万民，兼治天下” 2。只有提高人们的消费水平，方能长治久安。他说： “不美不饰之，不足以一民也；不富 不厚之，不足以管下也。 ”3在他看来，只有在充分满足人民的消费需要的前提下，使天下 有所惧有所愿，赏罚得以行，从而贤者进，不肖者退，这样万物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