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欧阳詹研究.pdf

中文摘要 欧阳詹是中唐时期闽中文化崛起的代表人物，也是唐代古文运动的早期参与 者。拙作分三个部分，对其生平、思想及文学创作等作了全面的考察研究。欧 阳詹生平考略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勾稽出欧阳詹的行迹交游，并加以较为准确 的系年。欧阳詹思想及其创作研究通过考察欧阳詹的思想及其渊源，揭示出 他与闽中文化以及中唐儒学复兴的关系，进而深入地研究了他的古文思想及其创 作，并对其对古文运动的贡献作了评价。欧阳詹与太原妓传闻及相关问题研究 在考证相关史实的基础上，研究欧阳詹与太原妓传闻产生流传中不断传奇化的过 程，揭示了唐代世风与士风的改变与唐传奇的创作的关系。 关键词：闽中文化古文运动系年儒学复兴传奇 中图分类号：1 2 0 7 2 2 a b s t t a c t o u y a n gz h a n ，w h or e p r e s e n t e dt h er is i n go ft h ec u l t u r ei nt h ec e n t r a l m i na r e ai nt h em i d d l eo ft a n gd y n a s t y ，w a sa l s oa np a r t i c i p a n to ft h e g u w e nm o v e m e n ti ni t se a r i ys t a g e c o m p o s e do ft h r e ep a r t s ，t h isa r t i c e i n v e s t g a t e sa n ds t u d i e so u s1 i f e ，t h o u g h t s ，l i t e r a r yw o r k i n ga n do t h e r a s p e c t s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 l y b a s e do nt h ee x i s t e n ts t u d i e s ，t h ef is t p a r t a ni n v e s t i g a t o no no u y a n gz h a n sl i f e ，d r a w sf r o mt h eh is t o r ic a lm a t e r i a l a n de x a m i n e so u st r a v e l l i n ga n dc o n t a c t si nh is1 i f e ，a n dg i v e st h i sa n a c u r a t ec h r o n o l o g y a n o t h e rp a r t ，a ns t u d yo nt h o u g t sa n dl i t e r a r yw o r k i n g o fo u y a n gz h a n ，b yi n v e s t i g a t i n go no u st h o u g t sa n di t so r i n g i n ，s h o w s h isp e r t a i n a n c et ot h ec u l t u r ei nt h ec e n t r a lm i na r e aa n dt o t h e r e s u r r e c t i o no fc o n f u c i a n i s mi nm i d t a n gp e r i o d ，a n dt h ish a se n a b l e dt hjs a r t i c l et oc o m m e n to no u sc o n t r i b u t i o nt ot h e6 u w e nm o v e m e n t t h el a s t p a r t ，s t u d yo ft h el e g e n do fo u y a n gz h a na n dt h ec o u r t e s a ni nt a i y u a na n d t h er e l a t e dp r o b l e m s ，i n v e s t i g a t e so nt h ec o u r s eo ft h ec o n t i n u o u s f o m a t i o na n dr e f o r m a t i o no ft h i s1 e g e n d ，t h u s p r e s e n ta n da c o u n to ft h e i n t e r r e a l t i o no ft h ec h a n g eo ft h ec o n d i t io n so ft h es o c i e t ya n dt h ew a y s o ft h eg e n t r ya n dt h ew r i t i n go ft a n gt a l e s 2 引言 欧阳詹( 7 5 9 8 0 0 ) ，福建泉州人，贞元八年迸士，与韩愈、李观、崔群等 同榜，时称“龙虎榜”。一生落魄，为取仕奔波，最终得一国子四门助教职，卒 时四十余。欧阳詹是唐代福建文化崛起的代表性人物，是唐代古文运动早期的参 与者，儒学复兴思潮的积极推动者，与韩愈、柳宗元等人有交往，当时颇有文名。 在中唐儒学复兴的背景下，欧阳詹的思想具有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其重德的儒学 思想从君、臣、士三个层次构建一个完整的体系，虽然没有具有影响力的刨见， 但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作为古文运动早期的创作者，欧阳詹 的古文虽然有意铲雕的痕迹，但他的一些文章已经摆脱时文纂组排偶的弊病，质 实有古风，体现了古文运动早期的创作倾向，韩愈等人给予较高评价。欧阳詹与 太原妓传闻，是史事与传奇的杂糅，同当时其他婚恋故事一样，是一种特殊的文 化现象。它的不同故事版本可以看作是世风与士风交互影响的结果，因此，在一 定程度上，欧阳詹的传闻显示了唐代婚恋传奇形成与演变的过程。 一欧阳詹生平考略 肃宗乾元二年已亥7 5 9 年一岁 欧阳詹此年生，字行周，泉州晋江人。 按：关于欧阳詹的世系，没有详细记录。新唐书卷二三o 欧阳詹传： “欧阳詹字行周，泉州晋江人，其先皆为本州州佐、县令。”此应本于韩愈欧 阳生衰辞：“欧阳詹世居闽越，自詹以上皆为闽越，官至州佐、县令者累累有焉。” 1 关于其身世更为详细一些的是其与王式书2 自述：“长史及大人以薄官某人人 任温州长史，大人任博罗县旗予自能记忆。只见驰载，长幼勤勤南北。予虽童稚，意 甚不居。洎有安固丞、潮阳掾某兄善任安固县承，兄璃任潮： 计司仓。予时已冠，似或议事。 以为地分遐陋，进取必无远大。若肄业承家，则安固潮阳亦凡于不坠矣。”博罗 为岭南道循州属县，安固为江南东道温州属县，潮州属岭南道。父亲与二个兄弟 都是地方低级官职，且在外省做官，由此有“地分遐陋，进取必无远大”的想法。 新唐书欧阳詹传附其从子欧阳柜，日：“从予稻，字降之，亦工为文”， “开成中，擢进士第”，入潞泽节度使刘从谏幕府，“后遭诬”，“沿流崖十r t ，赐死”。 “临刑色不挠，为书遍谢故人，字志墓，人皆怜之”。其孙欧阳獬，一生落魄不 得志，出入科场二十年不第。后韦昭度曾令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荐，不成行而 卒。 李贻孙为其文集作序，称欧阳詹为伯舅，“冲幼之岁即拜君于外家之门”。太 和中，欧阳詹子欧阳掼曾携其文集求序于他而末就。大中六年，他访求欧阳詹的 后代，得其孙獬，因为序。 在其送族叔欧阳行元落第回广陵序中提到其族叔欧阳行元，但详情失考。 关于欧阳詹的生卒年，冀勤欧阳詹生卒年考3 ，确定其生年为唐肃宗乾 元元年或乾元二年，卒年为贞元十六或十七年，这个时问是可信的。按：其与 王式书：“予年二二十冉，公范与群公则可予以迸士之目，而有令予观幽之心。” 群公是同他一起交游的乡贤王式等人，也就是此年或次年欧阳詹到莆州求学。蚓 此，他产生应试进士的想法应在常衮被贬福建观察吏之驸，据新唐书巷- ： 常衮于建中元年任福建观察使，逄中元年的前一年为大历_ | - 明年，此年他 - 岁，上溯_ 卜一年为乾元二年。结合他的卒年，定其生年为乾元二：年应该史为准 确些。 代宗大历八年癸丑 7 7 3 年 十五岁 乡居读书。 此年，李椅出任福建观察使，开始兴教，闽中向学之风始盛。欧阳詹送王 式东游序称，与王式“少同所好，服膺周孔之道。长齐所得，愿裨尧舜之化”。 又据李贻孙欧阳彳亍周文集序，“年十许岁，晕中无爱者。每见河滨山畔有片景 可采，心独娱之。常执卷一编，忘归于其间。逮风月清晖，或喾而尚留，窗不能 释，不自知所由，盖其性所多也。未甚识文字，随人而问章句，忽有一言契于心， 移日自得，长吟高啸，不知其所止也。父母不识其志，每尝谓里人日：此男子 未知其指何如，要恐不为汩没之饥氓也，未知为吉凶邪。乡人有览事多而熟于 闻见者，皆贺之日：此若家之宝也，奈何虑之过欤? 自此，遂f j 日知书，伏 圣人之教，慕恺悌之化，达君臣父子之节忠孝之际唯恐不及。操笔属词，其言秀 而多思，率人所未言者，君道之容易，由是振发于乡里之间。” 大历十一年丙辰t 一7 7 6 年十八岁 与道士蔡明浚，逸人罗山甫游。 按：其与王式书云：“又先与灵元道士、虹岩逸人某乡人也，道士蔡明浚， 逸人罗山甫。灵源、虹岩，其所居山名也。有潘湖合炼奉养之契潘湖其上下所居地名。 乞从宿志，勤勤恳恳，获与灵源、虹岩同居者三年。公范与予游处最深者，且莆 阳读书接席五年，其于为人，公范知之。”由此可知，他曾有三年的隐逸生活， 此事在送无知上人往五台山序中也提到：“予弱冠之年，问世谛之学，神不 远逮，溺在名利。”综合来看，欧阳詹应在二十岁左右隐居。二十岁时是大历十 三年，上推三年为大历十一年，因此，大约从大历十一年到大历十三年应是欧阳 詹与道士蔡明浚，逸人罗山甫隐居修炼时期。 大历十三年 戊午7 7 8 年二十岁 与王式、吴播等乡贤交游。 按：与王式书云：“予时已冠，似或议事，以为地分遐陋，进驭必无远大。 若肄业承家，则安固潮阳亦几于不坠矣。便怀耕食凿饮之心焉，事亲敬长之道， 睦友与人之义，恂恂自勉。不意窃乡曲之誉，所疑不忘质，所见不忘述。时时有 得，多幸忝侪类之归。加以搏窥坟籍，适有章句。濮阳仲寅、河东干龄、荥阳从 易、济北有融、琅琊次臣炅播，字仲官。薛寿，字千龄。郑简，字从易。康嚏，字有融。 王云卿，字次臣。则某乡曲之人皆有识度，为州罩所重者，皆博雅明达君子，公范 亦其人焉。每论性行，量识度，评学业，酌文词，不以虚薄，往往挂于牙齿。” 大历十四年已未7 7 9 年二十一岁 在乡友的鼓励下，起“观国之心”，求学莆田，与林蕴、林藻读书莆山。 按：据与王式书所云：“予年二十有一，公范与群公则可予以进士之目， 而有令予观国之心。”又云与王式在莆田“读书接席”五年。林邵卅l 遗集泉山 铭：“予伸兄藻首倡，与友欧阳詹结志攻文，同指此山，不四五年，继 登上第。”事又见全唐文卷八二五黄滔莆山灵岩寺碑铭。其诗蜀门与 林蕴分路后，屡有山川似闽中，因寄林蕴。蕴亦阉人也题下注：“延寿，福平 皆闽中川原之名，延寿即蕴之别墅在焉，福平即予之别墅在焉。”富平应是欧阳 詹莆田读书时的居处。 陈尚君在略阳县志辑得欧阳詹逸诗灵严述旧，诗云：“不到灵严又二 年，重来风景尚依然，层峦迥出青霄外，倦鸟归飞夕照边。坐爱云林泉石好，行 寻暖谷野桥连。同游不觉天将晚，暂借僧房一榻眠。”5 应是其读书期间所作。 德宗建中元年庚申7 8 0 年二十二岁 从常衮、薛播游，文名日隆。 按：欧阳詹与王式书日：“建中初，因当道廉察故相国常公，本州岛将 故中书舍人薛公南涧之谈，西湖之体，常相公为福州观察使，薛舍人典泉州日，予以 薄劣见失。二公于南涧寺有所剪饰及予辞归故林，于西湖泛舟致饯也。”常衮于建中元 年任福建观察使6 ，薛播建中年间任泉州刺史7 。因此，他从常衮游的时间大约是 建中元年到建中四年之间。在此四年蚓，由于常衮的提携扶助，欧阳詹名声更著。 李贻孙欧阳行周文集序称“建中贞元间，文辞崛兴，遂大振耀，瓯闽之乡不 知有他人也。” 建中四年癸亥7 8 3 年 二十五岁 归乡，与其父及友人王式等会于龙首山，赴京之意决。是年秋，离闽。 按：与_ - e 式书“时兄弟亲属，j 以众情闻于大人，人人与群公遂有龙首之会 鹿首卜名也了，之别墅在焉。特询i ，f 否，至于再三。群公不悔前占，以为可崮可 必，入之于子，皆欲其升高致远。至其秋，大入则有遣从计吏之命。”8 掂与 王式书，归乡前，常衮曾于西湖亭为其饯别，回别业别郭中诸公应作于此时。 对于欧阳詹入京的时间有不同意见，冀勤定于贞元二年，依掘怀忠赋“丙 寅岁，因受遣，季冬之月次于殷墟”，丙寅为贞元二年( 7 8 6 ) 。隋唐五代文学史 编年中唐卷定为建中元年，依据不明。其将归赋中有“忆求名于薄艺，曾 十稔以别离，才还乡之半龄，又三年于路歧”的；a | 裁。泉州泛东湖饯裴参和南 游序有“予翰苑十年之游，饱睹四方之彦”的说法。可以确定，欧阳詹贞元八 年中第后归乡觐亲。其泉州泛东湖饯裴参和南游序作于回乡的第二年即贞元 九年( 7 9 3 ) ，上推十年，为德宗建中四年( 7 8 3 ) ，与将归赋“十稔”合。 其上董相公东风二首有云：“某启，某业文者。相公昔领大司成，则饮 相公训人成俗之教”。董相公为董晋，大司成为国子司业9 ，据旧唐书卷一二， “贞元元年六月辛卵，以国子祭酒董晋为左金吾卫大将军”。由此可知，贞元元 年前欧阳詹已与董晋有交往，则其入京在此前无疑。 又，其回鸾赋详细描写德宗贞元元年从兴元回长安的情形：“癸亥之岁， 大睥司政。乃作幸于西，顺上帝之令既而，文物无荒，声明有素：木叶犹飞， 金风未暮；圣泽西浃，天颜东顾。回旗旗，整銮辂：雨师启途，风伯前驱；丰隆 布令，烈缺行诛：神功莫仇，天力谁虞；栉缤纷予 婴溟，骈骆驿乎虚无是同 也皇帝乃辟金门，升紫宫；宣睿旨，奖天衷。熙乎若微雷，淑气畅昆虫；芬乎 若韶光，丽景发青葱。下蟠厚地，上洽玄穹；扶桑而西，虞泉而东；百福交通， 万汇大同。白日三舍以逡巡，瞪不征以融融；南山万岁以争呼，颔若动而崇崇。” 按旧唐书卷一二：“秋七月丙子，东驾次凤翔府。”“壬午，至自兴元，时浑 城，韩游环，戴体颜以其众扈从。李晟、骆元光、尚可孤以其众奉迎，步骑十余 万，旌旗连亘数十里。都民僧道，欢呼感泣。”“贞元元年，正月丁酉朔，御含元 殿受朝贺，礼毕宣制，大赦天下，改元贞元”。回鸾赋难是对德宗回京的称颂， 如不亲临，难以作出在时间、地点、情形如此详尽的文字。 贞元元年 乙丑7 8 5 年二十七岁 抵京，元日朝拜。 其元f 陪早期也应作于此时，诗曰：“斗柄东回岁又新，逡旒南面挹来 宾。和光仿佛楼台晓，休气氛氲天地春。仪钥不唯，j 亢鸟，称觞半是越裳人。江 皋腐草今何幸，亦与恒星拱北辰。”据唐会要卷二四：“建中元年 1 月朔， 御宣政殿，朝集使及贡士见，自兵兴以来，典礼废坠州郡不上计，内会不会例者 二十五年，至此始复旧典。二年f 月朔，御含元殿，四方贡献列为庭实，复i 臼例 也。”唐代地方州府每年要派使臣，向朝廷进贡物及贺表，向争帝祝贺元闩，同 时，地方荐送的贡士也一同前往。因此也就有元同引见举子的惯例1 0 。其与王 式书中有“至其秋，太人则有遣从计吏之命”，所指应是此事。 贞元三年丁卵7 8 7 年二十九岁 应举不中，寓居长安。 按：其藏冰赋题下注：“西陆朝觐方出之也。”又有“穿杨发彼，观国于 兹。几鬻三冬之学，又当二日之时。业属辞以比事，遂含毫而赋之。”由此可见， 在这以前可能不在长安，其具体行踪难以考订，但据怀忠赋“丙寅岁，因受 遣，季冬之月次于殷墟”来看，他住在东都洛阳的可能性较大。 王定保唐摭言卷一“广文”条：“天宝九年七月，诏于国子监别置广文 馆，以举常修进士业者，斯亦救生徒之离散也。始其春官氏擢广文生者，名第无 高下。贞元八年，欧阳詹第三人，李观第五人，尔来此类不乏。”名为广文馆生， 实则乡贡迸士不第准备再试者。 贞元四年 戊辰7 8 8 年三十岁 长安待试。 此年林蕴以明经登科”。 贞元五年已巳7 8 9 年 三十一岁 长安待试，周览秦原。 按：曲江池记日：“贞元五年，岁在已巳，夏五月十有五日记”。吊汉武 帝文“戊辰岁秋八月。周览秦原次茂陵之下。”早秋登慈恩寺塔大约也作 于此年前后。 此年李观入京，应试不第，穷居读书，可能两人此年结识。 贞元六年庚午7 9 0 年三十二岁 待试京城。 作福州南润寺上方石像记，有“贞元六年七月十五r 汜”。 贞元七年辛未7 9 1 年三十三岁 连举不第，欲罢举还乡。 科场连连失意，欧阳詹开始对前途失去信心，归心益重，作与王，t 书， 历数自己赴举始末。“入之于予，皆欲其升高致远。至其秋，大人则有遣从计吏 之命。当发之f 1 ，大人及慈亲亲祭行于东郊。公范与群公，亦共饺神余于野席。” “受遣之明年，达于长安。赁庑六秋，礼闱四上。频竭激昂之力，累为簸扬之弃。 反躬忖已，徘徊又疑。岂常、薛公轻于布素而有佞欤? 为群公温良与朋友肯不忠 欤? 杨朱对歧，墨翟观素，劲挺之志，半作归心。” 此年林藻进士及第”。 贞元八年壬申7 9 2 年三十四岁 陆赞知贡举，中第，与韩愈相识。春，经襄阳、九江返乡。 按：新唐书欧阳詹传：“举进士，与韩愈、李观、李绛、崔群、王涯、 冯宿、庾承宣联第皆天下选，时称龙虎榜。闽人第进士自詹始。”李贻孙欧 阳詹文集序称：“寻而陆相贽知贡举，搜罗天下文章，得士之盛，前无伦比， 故君名在榜中。”韩愈欧阳生哀辞：“八年春，遂与詹文辞同考试登第，始相 识。”徐松登科记考1 3 录贞元八年进士榜二十三人，状元贾棱，陈羽第二， 欧阳詹第三，李观第五，韩愈第十三。同榜后来有名于世者，还有温商、李绛、 崔群等。试明永赋和御沟新柳诗，俱见于本集。 欧阳詹归乡的时间大约在贞元八年夏，其送周孝廉擢第归瓤序：“今秋献 艺果登孝廉上第。予以片言只字进，亦同年成名。”“夏五月，自京而东，赁庑 陋居，回轩见别。”其及第后酬故园亲故有“犹着褐衣何足羡，如君即是载 呜时”句，此时中进士但尚未释褐，为酬答已授官的乡故而作。 欧阳詹赴京离京的路线可从其二公亭记追溯：“小子艺忝于文，曾观光 上国，去之日，历越游吴，归之展，蹁荆泛汉。会稽之兰亭，姑苏之华亭，襄阳 岘首，豫章湖中，皆古今称为佳境，或栋宇犹在，或基趾未流。”有诗荆南夏 夜水楼怀昭丘直上人云梦李莘，江夏留别辛三十，时自襄阳同舟雨下，予归闽， 辛从此赴举，据新唐书地理志卷四：“江陵府江陵郡，本荆州南郡。”知 诗为自长安归闽经襄阳岘山作。 襄阳游岘山后，欧阳詹沿汉水乘舟而下至江夏( 鄂州) ，然后又沿江乘舟至 江州( 九汀= 郡) ，曾驻九江驿，著名的吊九江驿碑材文作n 比时，文日：“后 典州吏，乎，t i 1 之) t , t z 驿有修史坯之劳。状其术绩，乃取斯碑。剧公之述，胃已之 述，今为九江驿之碑焉。二于旅游江州，税j ：兹驿，祠部员外郎郑恕同之。郯与 州将严士良共为予说，而俱以视。”州将严士良即江州刺史严士良，据唐刺史 考全编卷五八，严士良在贞元十一年前后在江州刺史任上“。可知欧阳詹在江 州曾与郑恕、严士良等交游。而其二公亭记之豫章湖，也是指此行经过的彭 蠡湖( 鄱阳湖) 。 此年岁末，欧阳詹抵闽。1 除夜侍酒呈诸兄示舍弟作于此年除夕。 贞元九年癸酉7 9 3 年三十五岁 在泉州，与地方仕宦游。秋，离闽归京，途次广陵。 欧阳詹中进士回乡，交游频繁。其泉州刺史席公宴邑中赴举秀才于东湖亭 序记泉州刺史席相为地方荐举的贡举行的乡饮礼。其文有日：“贡士有宴， 我牧席公新礼也，贞元癸酉岁，邑有秀士八人，公将首荐于阚下。古者相睹相祖， 有享有宴，享以昭恭俭，宴以示慈惠。二典为用，鲜或克兼。诸侯升俊，造于天 子，遣之日，唯行乡饮酒之礼。”送陈八秀才赴举序、送洪孺卿赴举序也是 为当地赴举者作。送杨据见漳州李使君序和泉州泛东湖裴参和南游记则 是为送友人丽作。泉州北楼记、泉州六曹新都堂记、二公亭记则是为地 方建设作的记文。甘露述是感于甘露凝结成珠而作。 从其宿建溪中宵即事“蛙噪萤飞夜未央”可知，他离开泉州应是初秋， 有泉州赴上都洛阳亭留别舍弟及故人。在离闽前，可能又到福州作短暂停留， 福建送郑楚材赴京师时观察刘公亮”有感激之意应作于此时。他先约好与陈诩在建 溪会合，然后沿建溪经梨岭离闽北上。建溪行待陈诩日：“偕行那得会心期， 先者贪前后者迟。空忆丽词能状物，每看奇异但相思。”其题王明府郊亭注： “予先发福州，陈续发，中路待之不得。” 有诗题梨岭，据元和郡县志卷三o ，“梨岭在县东- i l & 十罩，与弋阳 县分界。”林蕴北上应试经此地时，也有诗梨岭：“曾向岭头题姓字，不穿杨 叶不言归。弟兄各折一枝桂，还向岭头联影飞。”延平剑潭作于此行，延平 属建州，临建溪。旅次舟中对月寄姜公云：“中宵天色静，片月出沧洲”。皎 洁临孤岛，婵娟入乱流。应同故园夜，独起异乡愁。那得休篷转，从君上庾楼。 此处姜公应为姜公辅，旧唐书卷一二“f 贞元) 八年十一月，贬右庶子姜公辅 泉州别驾”。从“哪得休篷转，从君上庾楼”看，欧阳詹归乡后两人曾有来往， 抑或在京城两人已经相识。 九月在扬州，九月九同广陵同陈十血先辈鼗高怀林十二先辈有“客路重 阳日，登高寄上楼”。九只广陵登高怀邵二先辈也于此时作。岑仲勉认为陈十 五先辈应为陈羽，误1 8 。据欧阳詹诗，此陈十五先辈应是与他一同离闽的陈诩。 福建通志卷五一，“陈诩字载物，阉县人，贞元十三年及第。”此应是陈诩随 欧阳詹赴京应举。 秋末，抵长安。南阳孝子传有：“贞元九年，某旅行虢州，税于村店”。 虢州在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之间，应是归京时作。 有所恨二章是归长安后作，文日：“予待试京师六年，与马生相知者四 秋。性与情相合也，衣与食相同也。予及第，归觐故林。自别来，无忆不至于襟 怀。无想不至于姿容。愿一促膝，怒如也。昨既至止，马生且疾，而巫者忌以见 人。日：不见有愈，见则害。遂忍即见，庶以求见。忍者五日，马生云亡。” 贞元十年甲戌7 9 4 年三十六岁 应直言极谏科试，不售，寓长安。 按：其上张尚书书“某，闽越人。向京师七千里矣，去秋远应直言极谏， 诏不逮试，便住西秦。今冬将从博学宏词科赴集期。”按旧唐书卷一三：“冬 十月癸卯，御宜政殿，试贤良方币，能言极谏等举人。” 又上郑相公书日，“五试于礼部，方售乡贡进士。四试于吏部，始授四 门助教某两应博学宏词，不受。一平选被驳。义一平选，授助教。”欧阳詹共参加四次 吏部考试，始于贞元九年，至贞元十四年授国予助教止。在这四年中，他又去过 汝州、梁州、西蜀等地，几乎每年都要往返于京都与外地之间，因此他每次离京 时间不应超过一年。韩愈在欧阳生裒辞中云：“八年春，遂与詹文辞同考试 登第，始相识。自后，詹归闽中，余或在京师。他处不见詹久者，惟詹归闽中时 为然。”韩愈于贞元十一年离京，在此之前，欧阳詹应一直在京。其后，其行踪 颇为复杂，有关记录不详，以下只能大体追溯他十年后的行踪。 李观此年卒，欧阳籍作睹亡友李三十观秭归镇壁题诗处，诗曰：“旧友亲 题壁上诗，伤看缘迹不缘词。门前犹是长安道，无复障i 车下笔时。”秭归唐属归 州，是水路交通蜀地的必经之路，唐文人秭归镇壁题涛也多见记载，但不见欧阳 詹与李观有此旅历的文献记载，或有另一秭归镇，抑或传写讹误。 贞元十一年乙亥7 9 5 年三十七岁 上书张建封，请求扶掖。冬，赴洛阳，应博学宏词科试。 按：此年欧阳詹应一宜在长安，其左街剐使厅壁记署期为贞元十一年血 月。又大唐故辅固大将军兼左骁卫将军御史中丞马公墓志铭并序有曰：“以 其年十一月r ，h 葬于京兆府万年县洪固乡延信里司马村之少陵，原礼也。其 承眷长沙欧阳某，执绋及墓。” 其集中有怀州应宏词试片言折狱论是怀州应试之作。至于他为何到怀州 赴试，傅璇琮推测他可能是同韩愈一样，去应地方贡举时作，但因相关文献材料 的缺失，其具体情况有待进一步考查一。自怀州却赴洛途中作应是这次赴试 之作，诗日：“惆怅策疲马，孤莲被风吹。昨东今又西，冉冉长路岐。岁晚树无 叶，夜寒霜满枝。旅人恒辛苦，冥寞天何知。” 欧阳詹在赴洛阳试之前，曾上书求助张建封，其上张尚书书日：“某之 困，曾未拜伏尚书。所居洛阳，西邻陕虢，北俯河阳，南接陈许，东有汴滑。舍 东西南北之近，越千里控于尚书者，亦得尚书必救所困焉。神游五侯之门遍，心 择王公之量匝，方决意投于尚书，尚书留意焉。布露微碎，亦非容易。考试事毕， 特冀拜伏。虽有蓄积，庶及面陈。”据旧唐书卷一四o ，新唐书一四八， 张建封自贞元四年任徐泗濠节度史，十六年去世。但并没有发现欧阳詹到徐州拜 谒张建封的有关记载。 此年五月，韩愈离开长安回到河阳( 今河南) 老家，九月离开河阳抵洛阳。 此年，阳城迁为国子司业”。 贞元十二年丙子7 9 6 年三十八岁 春，旅次汝州等地，辗转之粱州，入严震幕。秋，归长安。 按：其鲁山令李胃( 一作胄2 1 ) 三月三同宴僚吏序中云：“贞元十二年暮 春，月哉生明。一日，则其日也临汝鲁山令赵郡李胃恭国令，宴于县南溜滨。” 据旧唐书德宗本纪卷一三：“( 贞元) 干i _ 年春，乙卵，诏自今宜以：月n 为中秋节，以代正月晦闩，各三令节数，内外官司休假一r 。”此年三月兰同， 他在鲁山，与李胃交游。赠鲁山李明府也作九比时。鲁l i j 与汝州相邻，疑其 汝州之游也在此行。有诗题华l 一：判官汝州它内亭并序、汝州行。 欧阳詹去梁州2 2 没有确切的时间汜录，其诗述德i ：兴元严仆射二首有“何 幸腐儒无一艺，得为门下食鱼人”，“推车间外主恩新，今只梁州草遍春”句。掘 旧唐书卷一二，严震于建中三年除山南西道( 兴元) 节度使，贞元十二年舂 正月，授检校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此，此诗不应早于贞元十二年。因 为贞元十三年七月前，欧阳詹曾在西蜀，十四年已在圈子四门助教任上，因此他 入严震幕应是贞元十二年。此年春天，他还在汝州，他应从汝州取路去梁州。此 年秋，欧阳詹返回长安。玩月诗序云：“月可玩，玩月，古也。谢赋鲍诗，眺 之庭前，亮之楼中，皆玩也。贞元十二年，欧闽君子陈可封在秦，寓于永崇罩华 阳观。予与乡故人安阳邵楚苌，济南林蕴，颍川陈诩亦旅长安。秋八月十五r 夜 诣陈之居，修厥玩事。”这证明此年秋天他已回长安。 其文集中有两首诗提到由梁州归蜀，其一为自南山却赴京师石臼岭头即事 寄严仆射，其二为与洪孺卿自梁州回，途中经骆谷，见野果有闽中悬壶子， 既同采摘，用呈之，洪亦闽人。按：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篇十一：“麟游县 南稍东十里有石臼岭。欧阳詹有自南山却赴京师石臼岭头即事寄严仆射，即 由兴元回京道中所作。检一统志风翔府山川目，石臼山在麟游县南少 东十里，其绝顶石壁千寻，可望邻乾。相传唐太宗每幸九成富，使徐世劲屯 军于此，营址尚存此当是大道所经。欧阳詹云：鸟企蛇盘地半天，下窥千仞 倒浮烟。因高回望沾恩处，认得梁州落同边。殆此地欤? 然下一诗题为与洪 孺卿自梁州回，途中经骆谷，见野果有闽中悬壶子，既同采摘，用呈之，洪亦闽 人云云，则实出洛谷，不当经麟游，其别一石臼岭耶? 抑两首非同一次耶。” 由其年其行踪来看，严耕望的后种推断是对的，两诗的确非一时所作，但并不 是两次去梁州，其中一次应是由西蜀归京。唐代长安陆路通蜀有三条路，梁州处 于从褒斜道与骆谷道入蜀的必经之地。另一条经太仓经略阳，但略阳去梁州并不 远。欧阳詹从梁州回长安，既可能取路骆谷道，也可能向西经略阳，过风州、陈 仓。这条路经麟游过石臼岭是可能的。而从西蜀归京，取上述两条路任意一条也 是可能的。 此年，董晋出任汴州刺史，东风二章( 并序) 作于此年，序日“东风， 美陇西公也。贞元十二年，相国东都守陇西董公牧于浚。浚军自剿淮夷二孽，矜 功多悖，师用匪律，人办由残。陇西公和为谋舆，t 为化车。既去凶渠，黎毗以 苏，东风解凝发蛰之不若。作东风诗二章，茸荚去凶渠也，其卒章美苏黎f ： 也。”按旧唐书卷三，“( 贞元卜= 年) 七月，以东都留守兵部尚书董晋柃 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宋毫颍观察使。时李j 荣病，万荣子乃自署为兵马使，军人又逐，乃汴州乱，故命萤晋帅之。” 有唐君子郑公墓公铭、将归赋应作与此年。 贞元十三年丁丑7 9 7 年兰十九岁 入蜀，谒见韦皋。七月，离蜀归京赴选，授国子四门助教职。 按：欧阳詹在蜀的确切时间记载见于在绵州所作的别柳庾序，此文署期 为“贞元十三年七月十六”。从其与林蕴同之蜀，途次嘉陵江，认得越鸟声， 呈林，林亦闽中人也看，同其一起入蜀的有林蕴。贞元十二年秋天，他曾和林 蕴等乡故一起赏月唱诗，因此，入蜀必是这以后的事情。综合来看，十三年春入 蜀的可能比较大，因为吏部试一般在冬季，他参加吏部选吏后，在没有结果的情 况下才入蜀。其诗蜀中将回留辞韦相公”有“宁体则云构，方前恒食玉。贫 居岂及此，要自怀归忆。”出蜀门有“北客今朝出蜀门，博然领得入时魂”， 韦相公是西川节度使韦皋，根据旧唐书卷十一，韦皋曾在贞元元年( 7 8 5 ) 到 贞元二十年( 8 0 4 ) 任西川节度使。由此来看，欧阳詹此行的目的应该是为投奔 韦皋，但欧阳詹在韦皋那儿并没谋得职事。而同去的林蕴，掘新唐书林蕴传 卷二o o 载，曾被韦皋辟为推官。从出蜀门、蜀门与林蕴分路后，屡有山川 似闽中，因寄林蕴。蕴亦闽人也看，欧阳詹独自一人离蜀，可见林蕴此时应留 在西蜀。他们入蜀应是经过金牛，沿嘉陵江，过利州，经益昌( 有诗益昌行) ， 蜀门( 剑门，有诗剑阁铭) 。再从蜀门西南行，过剑州、绵州、汉州抵成都， 归途也是如此。别柳由庾序日：“贞元十三年七月十六同，绵州紫极宫，黄篆 斋场别。”应是回长安经绵州时所作。题秦岭也是此行之作。 秋，欧阳詹回到长安。冬，参加吏部选，授国子四门助教职，开始仕宦生 涯。 贞元十四年戊寅7 9 8 年四十岁 在国子监四门助教任上。 按：其文太学张博士讲礼记记有闩：“予职在下庠，办：擎有教。通不足 训领徒从公，惟始泊终。睹公之荚，敬捐盛事，记诸屋壁，拜列当时执简报衣 者于左偏。贞元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记。”贞元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是其任职的 最早文字记载。唐代吏部选吏是冬试，因此，欧阳詹f 年冬天赴集，平选后授 职助教是台理的。 柳宗元四门助教厅壁记记：“贞元中，王化既成，经籍少问，有司命太 学之官，颇以为易。专名誉、好文章者，成耻为学官。至是，河东柳立始以前进 士求署兹职，天水武儒衡，闽中欧阳詹又继之。是岁，为四门助教几三人，皆文 士，京师以为异。余与立同祖于方舆公，与武公同升于礼部，与欧阳生同志于文。 四门助教署未尝纪前人名氏，余故为之记，而由夫三子者始。”2 4 此年，国子司业阳城贬道州刺史，何蕃等人赴阙请留，不果。欧阳詹、柳宗 元等对国子监生徒的行为给予积极评价。见韩愈何著书2 5 柳宗元与太学 诸生喜诣阙留阳城司业书2 6 0 其送建上人寻阳司业后留诣泾原刘行军序有 对阳城景仰之语：“曩与小司成阳公得于林栖，公从下风之请，斯縻大君之爵。 同方相致，殊途且来。虽羁鸾冥鸿，一飞一笼，遐心远意，终共超旷。” 贞元十五年 已卵 7 9 9 年四十一岁 年初，上书宰相郑余庆，肯请提掖，不获报。秋，北上太原，十月归京。赴阙 举韩愈，不果。 其上郑相公书云：“将仕郎守国予监四门助教欧阳某谨斋沐，缄书再拜， 遣隶子弟献于相公。”又云：“四门助教限以四考，格以五选，十年方易之官也。 自兹循资历级，然得太学助教，其考选年数又如四门。若如之，n - 十年矣。自 兹循资历级，然得国子助教，其考选年数又如太学。若如之，则三十年矣。三十 年间，未离助教之官，人寿百岁，七十者稀。某今四十年有加矣，更三十年于此， 是一生不睹高衢远途矣。”据新唐书宰相表，郑余庆任相时间，始于贞元 四年七月，终于贞元十六年九月。与欧阳詹同时的孟简在咏欧阳行周事序中 记“我唐贞元年己卵岁曾献书相府，论大事，风韵清雅，辞职切直，会东方兵兴， 府县未暇慰焉。久之，倦游太原，还来帝京，卒宫灵台。”乙卯为贞元i 矗年， 与郑余庆任相时间合。因此，欧阳詹上书时问是贞元十五年无疑。 欧阳詹北上太原因为孟简诗序及黄璞闽川名士传而具有了传奇色彩。 但其北上太原的时间缺少确切的时i h j 记载，盂简记他北卜是贞元| i l w - j ，黄璞 则是关试后”，现在研究者则定为贞元十年“。 通看欧阳詹在太原所作诗文，他在太原的时间应是秋天。太原旅怀呈薛 八侍御齐十二奉礼云：“前来称英俊。有食书人鱼。后来曰贤彳，又受丰人车。 伊予亦投刺，恩煦胡雕竦。既睹主人面，又献主人书。糊口百家周，赁庑三月余。 眼见寒序臻，坐送秋光除。西r 怒饥肠，北风集缔裾。升举有知音，此意当何如。” 由此诗可知，他在太原的时间不太长，应该是三个多月的时间。其诗太原和严 长官”八月十五日夜西山童予上方玩月寄严中丞少尹可以确定他在八月十五同 在太原。而贞元八年秋欧阳詹归乡，九年九月九同在广陵，十年秋应宜言极谏试。 从他作于贞元十一年与张尚书看，在这以前，他并没有起千谒谁的念头，因 此贞元十年前的可能性很小。 其诗咏德上太原李尚书、陪太原郑行军中丞登汾上阁提到的李尚书、 郑行军在旧唐书卷一三有载：“十一年春，河东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太 原尹李自良卒癸巳，以通王湛为河东节度使，以河东行军司马李悦为河东节 度使营田观察留后，北都副留守。”“( 贞元) 十六年，冬十月乙丑，河东节度使、 检校札部尚书、太原尹兼御史大夫、北都留守李悦卒。甲午，以河东行军司马郑 詹为检校工部工部尚书、太原尹、河东节度使。”韩愈唐故河东节度观察使荥 阳郑公神道碑文：“德宗晚节储将于其军，以公为河东军司马。能以无心处嫌问， 卒用有就。贞元十六年，将说死，即诏授司马节，节度河东军。除其宫为工部尚 书、太原尹，兼御史大夫、北部留守。”太原李尚书李自良和李悦分别在贞元十 一年和贞元十六年去世，而郑行军郑詹在贞元十六年已授新职。因此，欧阳詹北 上太原一定是在贞元十六年，但据旧唐书卷一四六李予良传，李自良于 贞元十一年五月卒，丽当时李悦并没有授检校礼部尚书。据旧唐书李悦传 卷一四六，李自良死后，李悦与监军王定远争权。王定远败后，才正式拜李悦为 河东节度使、检校礼部尚书。旧唐书德宗本纪卷一三记：“贞元十一年，秋 七月丙寅朔，河东监军王定远配流崖州，坐专杀也。”因此可知，李悦授检校礼 部尚书是此年七月以后的事情。再结合贞元十一年五月和十一月有欧阳詹在长安 的记录，贞元十一年欧阳詹北上太原的可能性不大。 贞元十二年八月十h ，欧阳詹在长安与朋友赏月。卜三年七月卜垃欧 阳詹在绵州，一个月的时例从西蜀到太原也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卜三年也排除了， 贞元十四年，是其任官第一年，他不可能离职北上的。 孟简是与欧阳詹同时代的人，他的见闻应最接近事实。咏欧阳行周事序 说他上书郑余庆后，“久之，倦游太原，还来京师，卒官灵台。”他在此序中提供 的信息有史实可证。首先，他上书宰相郑余庆的时间与孟序中的贞元已卵岁相符。 序中又说“会东方兵兴”，据旧唐书卷一三，“贞元十五元月乙酉，汴州军乱， 杀路长源及节度使判官孟叔度、丘颖，军人脔而食之”。“三月甲寅，吴少诚寇唐 州，杀监军邵国朝，掠居民千余丽去”。盂简又云：“久之，倦游太原”。也就是 欧阳詹在上书郑余庆不获报的情况下，北上太原。其同州韩城县西尉厅记有 云：“贞元十五年春，余友人荥阳郑伯义授焉。郑自上叶，声名为天下闻。郑以 经明登科，又三举进士，屈于命，词学亦流辈推内行第。一。其受命之年五月，余 诣焉，十月又诣焉。十月十五日记。”韩城近河东龙门，是从长安到太原的 必经之地，由此可以认为他赴太原和归长安时，顺路探访了韩城，时间是五月和 十月。因此，欧阳詹贞元十五年秋北上太原是可信的。 韩愈欧阳生哀辞中云：“十五年冬，余以徐州从事朝正于京师。詹为国 子监四门助教，将率其徒伏阙下，举余为博士。会监有狱，不果上。”欧阳詹是 年秋回长安，而韩愈是年冬赴京，因此两人见面是可能的。 是年前后做徐十八晦落第勉励徐晦，诗日：“嘉谷不夏熟，大器当晚成。 徐生异凡鸟，安得非时鸣。汲汲有攸为，驱驱无本情。懿哉苍梧凤，终见排云征”。 据自孔六帖卷二三“谢恩”条：“欧阳詹卒初，徐晦举进士不中，詹数称之， 明年高第。仕为福建观察使，语及詹，必流涕。” 贞元十六年庚辰8 0 0 年四十二岁 卒。 贞元十六年已不见欧阳詹的作品，韩愈哀辞是其贞元十八年回京任国子 博士不久所作，此时，欧阳詹已死，因此卒年定在贞元十六、十七年。”今定为 十六年冬。 欧阳詹文集中有一首塞上行值得注意，诗云：“闻说胡兵欲利秋，昨柬 投笔到营州。骁雄已许将军用，边塞无劳天子忧。”此诗写作同期难以确定，但 他在何时投笔赴营州，无论他的文集还有其它文献资料都缺少相关、庀载。也可能 是误收，但如果确实是欧阳詹的作品，那么这只能是十五年以后的事情。从西京 北经太原到幽州、辽东是唐代中后期条主要通道，营州属辽东地区。或许欧刚 詹北上目的是经太原到营州，因“骁雄已许将军用，边摩无劳天予忧”而在太原 停留，后又回京。这只是一种猜测，同欧阳詹其它些，上j f 之谜一样，这个问题 只能付之阙如，以待进步研究。 二欧阳詹思想及其创作研究 一欧阳詹与中唐闽中文化的兴起 福建地处东南，唐以前经济文化落后，一直被视为蛮荒之地。魏晋时期，中 原“衣冠之族”的南迁使福建在经济文化上有了长足的发展，如对闽中儒学影响 甚大的莆田林家，据元和姓纂卷五林：“林放之后晋永嘉渡江，居泉州。 东晋通直郎林景十代孙宝昱泉州刺史，今领判官监察林藻，江州判官兼监察林蕴 皆其后也。”但与黄河文化为代表的中原地区相比，闽中的经济文化仍不发达。 唐帝国建立后，其行政权威虽能统摄其政，但仍被看作是贬谪之地。安史之乱后， 为躲避战乱，中原文化的大批耩英纷纷南下来到相对安定的吴越闽浙地区。与 欧阳詹同时的隐逸诗人秦系就是因为躲避战乱而客屠泉州南安。晚庸徐寅，后 村大全集卷跋徐氏二诰载徐寅十世孙徐端衡语，云为徐彦伯之后， “彦伯生务，天宝避乱入闽，居泉州莆田县崇仁里徐村，务生在蒙，始居延寿， 又五传至先辈”。”在此期间，福建经济得到进一步开发的同时，文化教育开始兴 盛。中原的儒学、佛教在经济富庶、政治安定的江淮闽浙一带不但延续下来，而 且在新的经济文化背景下，在与当地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中，又得到进步的更新 与发展。中唐时期，江南地区地方官学与私学的兴起是最直接的表现。 大历时期，苏州、常州一带社会相对安定，形势远较北方为好。一批文儒之 士如李栖筠、独孤及等或贬或迁来到江南地区。他们大力兴学，推行儒教。据史 载，大历初，李栖筠在任常州和苏州刺史期间，“起学校，堂上画孝友，传示诸 生。为乡饮酒礼，登歌降饮，人人知劝。”又“增学庐，表宿儒，河南褚冲、吴 何员等超拜学宫，为之师。身执经闯义，远迩趋慕，至徒数酉人。”后独孤及为 常州刺史，对李栖筠兴教给予很高评价： 公( 独孤及) 遂言日：“昔文公崩儒变蜀，蜀至于鲁。当人历初元，新被兵馑之苦。 今御史人夫赞皇李公为是邦，憋学道圯阙开此庠序，臼后俊秀并兴，与计偕者岁数十。 之诗起而复废，乡饮酒之礼废而复兴。至丁今，风敦火矣战f ：人之化也。 独孤及在此基础上，继续兴学，认为“使民悦以从教，莫先乎讲习：括五经英华， 使夫子微言不绝，莫备乎论语。于是俸儒若陈量，以鲁论二十篇，于都 学之中，率先讲授。”这是在州级官学。县一级的有昆lj f 县，“先是县有文宣王庙， 庙章之后有学室，中年兵馋荐臻，赏宇大坏，故讲习之j 乒，设而不备。”人 历九年，王纲为县令，“大启字于庙垣之右，聚五经于其间，以邑人沈嗣宗躬履 经学，俾为博士，于是趣迩学徒，或囊或冠，不召雨至，如归商焉。”“李栖筠、 独孤及等人都经历过安史之乱，是中唐儒学复兴的代表性人物，他们目睹王朝衰 落的现实。把兴教作为他们挽救世风。力图中兴的手段。在这些人的积极努力下。 苏常一带一时成为当时的文化教育中心。 与此同时，这种蔚然而起的兴教复儒之风迅速推及东南闽中地区。肇始之功 首推李椅，常衮继之。据福建通志卷九：“晋永嘉中，衣冠多趋闽，自是， 畏乱无复仕者。神龙中，州人薛令之始登上第，其后李椅、常衮皆以崇重学校为 意，于时海滨几及洙泗。” 唐大历八年( 7 7 3 年) ，李椅出任福建观察使。他到任伊始，便以兴修学院 为其首要政务，据独孤及福州都督府新学碑铭： 初成公之始至也，未及下车。礼先圣先师。退两叹堂室揪狭，教学荒路，惧鼓箧之 道寝子衿之诗作我。是以易其地。大其制，新其栋宇。盛其俎豆。俎豆既修乃以五 经训民。考教必精，弦诵必时。于是一年人知敬学，二年学者功倍。三年而生徒祁祁， 贤不肖竟劝。家有洙泗户有邹鲁儒风济济，被于庶政。 据独孤及述，李椅“宽裕而恺悌，孝慈忠敬，庄而成式，文而强力。治王氏易， 左氏春秋，酌其精义以辅儒行，故居处执事，著书属词，非周7 l 轨躅不践也。” 自大历七年至大历十年，李椅以兴学开民智，以霈礼化民俗，独孤及已之甚洋： 公将教之也考频富之制作为此学而寓政焉，躬率群吏之稍食与赎刑之余羡， 以各经营之费，而不溷予民也。先师寝庙七十子之像在东，序讲堂书室函丈之席在两， 序齿胄之位列于廊庑之左矗每岁月上厂习舞释蔡，先兰日公斋戏，肄礼。命博士率 胄子修祝嘏陈祭典释菜之目，衅器用币，笾豆在堂，礴基在阼。公幺端赤舄，正词陈 信。是日，举学士之版，视其艺之上下。审问慎思使知不足，教之导z ，讲论以劭之。 八月上j ，如初礼。岁终，博士以逊业之勤惰，覃思之精租告于公。敛其才者进其等， 而贡之丁宗伯。将进，必以乡饮酒之礼礼之。宾主= 揖，受爵丁两壶之间。堂f 乐作 歌以发德。鹿鸣、( 南陔、由庚、嘉鱼、南山有台以将其厚意。由是海滨荣 之，以不学为耻。州县之教，达丁乡党，乡党之教，丛j 。众庶矣。 闽中的向学之j x l 由此兴起，欧阳詹与王式书提到_ 4 岁f i i 的交友，有濮阳仲 宣、河东千龄、荥阳从易、济北有融、琅琊次臣，皆“乡曲之人皆有识度，为州 里所重者”，经常在一起“论性行，量识度，评学业，酌文词”。欧阳詹就是在这 些人的鼓励下，二十一岁生“观固之心”，这与李椅兴超的好学之风不无关系。 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