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薛涛蜀中创作研究.pdf

薛涛蜀中创作研究 中国古代文学专业 研究生：张茜指导教师：段渝 中文摘要：唐代诗风鼎盛，生活在中唐后期的薛涛则是唐代三大女诗人中 最杰出的一个。她“辨慧知诗”“以诗名于当时”j 下是坎坷的身世成就了她的诗 名。本文结合薛涛的身世、人生经历、所流传下来的诗歌，联系中唐时期特定 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环境以及诗人所处的地域范围，探讨诗人的文学创作。从 而从了解诗人作品中的巴蜀文学特征及其艺术成就。除了作诗以外，薛涛还创 制了“薛涛笺”，这种集诗书画于一体的小笺，是一次古代造纸技术的革新，它 的产生也为推动巴蜀文化的向前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关键词：薛涛诗歌创作巴蜀薛涛笺 a r e s e a r c h t o x u e t a 0 c h i a n e s e c l a s s i c a l d o c u m m e n t l i t e r a t u r e s p e c i a l i t y p o s t g r a d u a t e s t u d e n t ：z h a n g q i a n s u p e r v i s o r ：d u a n y u a b s t r a c t ：i n t h e g o l d e n t i m e o f p o e t r y , x u e t a o i s o n e o f i h e t h r e e m o s t o u t s t a n d i n g p o e t e s si nt h el a t et a n gd y n a s t y s h ew a sk n o w na sa n ”i d e n t i f i e di n t e l l i g e n c ea n d k n o w l e d g e a b l ep o e t ”ap o e t i co n ea tt h a tt i m e ”i tw a st h er o c k yp e r s o n a ll i f et h a t h e l p e dh e ra c h i e v e db i gn a m ea sa f a m o u sp o e t t h i s p a p e r c o m b i n e s x u e t a o s l i f e e x p e r i e n c e ，h a n d e d d o w n b y t h e p o e t r y , a s s o c i a t e dw i t ht h es p e c i f i cp o l i t i c a l ，e c o n o m i ca n dc u l t u r a le n v i r o n m e n t ，a sw e l la s t h eg e o g r a p h i c a ls c o p eo ft h ep o e t r yi nm i d t a n gp e r i o dt oe x p l o r et h ep o e t s l i t e r a r yc r e a t i o n s o w e u n d e r s t a n d t h e p o e t s w o r k s f r o m t h e l i t e r a r y 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 a n d a r t i s t i c a c h i e v e m e n t so fb a s h uc u l t u r e i na d d i t i o n ，x u et a oh a sa l s oc r e a t e d ”x u et a o j i a n ”，w h i c hc o m b i n e sp o e m s ，c a l l i g r a p h ya n dp a i n t i n g s m e m o r i z e da sa na n c i e n t p a p e r m a k i n gt e c h n o l o g yi n n o v a t i o n ，i ti s a l s oc o n t r i b u t i n gt op r o m o t eb a 。s h u e l l l t u r e 2 k e y w o r d s ：x u e t a o p o e m c r e a t i o n b a - s h u x u e t a o j i a n 四 lln 范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及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墼途指导下，独立进行研 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 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或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 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本人承诺：己提交的学位论文电子版与论文纸本的内容一致。如因不符而 引起的学术声誉上的损失由本人自负。 本人同意所撰写学位论文的使用授权遵照学校的管理规定： 学校作为申请学位的条件之一，学位论文著作权拥有者须授权所在大学拥 有学位论文的部分使用权，即：1 ) 已获学位的研究生必须按学校规定提交印刷 版和电子版学位论文，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供检 索；2 ) 为教学、科研和学术交流目的，学校可以将公开的学位论文或解密后的 学位论文作为资料在图书馆、资料室等场所或在有关网络上供阅读、浏览。 本人授权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中围学位论文全 文数据库，并通过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信息服务。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j 水易 导师签名： 黝命 签字r 期：y i 口年 月；同 签字日期： y ，- 年么月；同 刖舌 唐王朝是中国历史上贡献最大、国力最强、历时最长的于朝之一，共2 7 6 年。唐代诗风兴盛，能诗者遍于朝野，真可谓“帝王、将相、朝士、布衣、章 子、妇人、缁流、羽客、靡弗预矣”。( 胡应麟诗数外编卷三) 诗坛上群 星灿烂，百卉竞芳。生活在中唐后期的薛涛是唐代三大女涛人中最杰出的一个。 她与李治、鱼玄机其名。薛涛以诗歌闻名于当世，并有个人诗集流传下来。虽 然一生经历坎坷，诗人以自身的体会诉诸笔端，反映出女性视角下的社会风貌、 风土人情，展现出自身独特的生活道路和情感世界。她曾与当时的诗坛名家元 稹、自居易、杜牧、刘禹锡、张籍、王建等唱和，并得到他们的高度评价。 从晚唐到明清，评论薛涛诗诗歌，记述薛涛事迹，大多是吉光片羽，语焉 不详。明人钟惺名媛诗归薛涛附传，清人彭定求全唐诗薛涛附传 都对薛涛的身世进行了一定的描述，但是都非常的简略，谈不上什么身世考 订和诗歌评述，更谈不上全面系统的薛涛研究。到了近现代，研究薛涛的人同 渐增多，这方面的论述也不断推出，谢无量先生中国妇女文学史有专章 论述薛涛诗，兼及薛涛笺、薛涛身世的内容，开全面评述薛涛其人其事之先， 付润华编订的薛涛年谱和薛涛诗广征博引以考证薛涛身世，评论薛涛 诗歌最为翔实。张蓬舟先生薛涛诗笺 是集薛涛研究的大成者，对于薛涛 的身世、薛涛诗歌的考辨都进行了详细的考证。这段时i 、日j 姜华的介绍女诗人 薛涛、谭j 下壁的中国女性文学史，胡云翼唐诗研究、陆品清唐代女诗 人均有研究薛涛的篇章发表。彭云生先生的薛涛诗校讵和薛涛丛考、 陈文华唐代女诗人三种薛涛的笺注和羊村先生的女诗人薛涛在某些 方面的考证，发前人所未道，取得了一定的突破。 1 9 9 0 年，薛涛研究会的成立，将薛涛研究推向了极盛时期。其中傅璇琮先 生的薛涛卒年考、 卞孝萱先生的元稹薛涛裴淑、苏者聪女士薛涛 其人其诗、刘天文先生的薛涛生年考辨、王仲镛先牛的试论西川海棠 【明】胡麻瞵诗薮， ：海：卜海古籍版社，1 9 7 9 【 j 】钟惺名媛i 乎归，p t l 库伞书存日从书第3 3 9 册，山东：齐鲁书 l ：，1 9 9 7 f 清1 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谢无量中冈妇女义学史，北京：中华书局，1 9 1 6 张篷舟薛涛诗笺，成都：网川1 人民f f ；版社，1 9 8 l 傅璇琮薛涛卒年考，薛涛研究论文集，成都：叫j 1 1 人民j ；版 l ：，2 0 0 0 卜孝萱冗稹薛涛裴淑，薛涛研究论文集，成都：p q j | 人民版 ：，2 0 0 0 刘天文薛涛生年考辨，薛涛诗p q 家注评说，成都：巴蜀书礼，2 0 0 4 与薛涛、也陶道恕先生的唐代民问习俗的艺术再现薛涛诗 试解；国邓剑鸣、李华飞先生的薛涛与元稹的关系问题及其他、朱德慈先 生的薛涛诗歌艺术风格摭谈；刘开扬先生的略谈薛涛和她的诗、郭祝崧 先生的薛涛诗臆说等论文学术影响成就较大。其他如陈坦、张正则、季国 平、贺新居、刘和椿、吴柯、詹杭伦、张洁云等诸先生的评述，在研究中颇有 高见。 纵观学者们的讨论，其内容大多集中在两大方面。其一是关于薛涛身世的 考订，主要包括诗人的故乡考、生卒年考、生平事迹考、元薛因缘考，其二是 关于薛涛创作本身的考辨，主要包括诗歌的赏析、诗歌真伪的考辨、薛涛笺考 辨和涛诗风格的评论。 不管前面的学者对于薛涛出生地和时间的考证如何，可以肯定地说，从章 年到去世，她都一直生活在四川，是一名地道的巴蜀女诗人。巴蜀地区所孕育 的巴蜀文化是中华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天府之国”优越的自然条件，封闭的 地形特征，使中唐( 唐代宗大历全唐文宗大和) 蜀地经济相对中原要发达，蜀 人的生活也相对富足，养成了耽于享乐的习性，在创作上注重审美的直觉感受 和天马行空的奇情异想，同时，由于较少受到儒家规范的约束，道家思想的影 响使蜀人多具有热情奔放的浪漫个性和特立独行的精神。奇异的巴蜀文化浸润 着薛涛，她的创作也不可避免地带有巴蜀文化的特征。反过来，因为经济的发 达，手工业的兴盛，也促成了薛涛笺的产生，这也足诗人的创作烙上巴蜀文化 特征的一点。薛涛笺的产生为推动巴蜀文化向前发展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应该说，巴蜀文化与诗人的创作是互相作用的。 薛涛写了五十多年诗，据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记载，其诗集名叫 锦江集，共五卷，北宋以前已有蜀刻本。南宋章渊槁简赘笔说她“有诗 五百首”d ，大概是根据锦江集而言的，但这显然已不是她作品的总数。更 可惜的是，经过宋金、宋元之间一次又一次的战乱，锦江集和其他许许多多 文化珍品一样，早已毁于兵火劫掠之中。今天能够见到的最早的薛涛诗歌专集， 是明代万历年间根据杨慎家藏抄本刻的薛涛诗一卷，收诗仅八十五首，其 f 仲镛试论两川海棠j 薛涛，薛涛研究论文集，成都：四川人民f f j 版社，2 0 0 0 陶道恕唐代民间习俗的艺术洱现一薛涛诗 试解薛涛研究论义集，四川人民出版 社2 0 0 0 【永j 娃公武郧斋读书忐，l ：海： l ：海占籍f l 版社。1 9 9 0 【南朱】章渊槁筋赘笔，刻奉，李啪、期宛委山章，顺治年间 2 中还有几首冒名之作。全唐诗存录薛涛诗八十九首，张蓬舟先生薛涛诗笺 删去误植的薛能牡丹一首，补入四友赞、浣花亭、朱梅花三 首，共计九十一首，这算是目前搜罗薛涛诗歌最完备的本子。 本文以清人彭定求的全唐诗和张蓬舟先生的薛涛诗笺匀为主要的 文本依据，从薛涛创作的九十一首诗歌入手，根据诗人自身遭遇及在诗中出现 的意象和相关词语，结合当时四川特殊的社会环境、文化背景对其诗歌风格展 开探讨，以期了解薛涛创作中所表现出来的巴蜀文化特征，为这位中唐女诗人 的研究尽一份绵薄之力，不当之处，尽请方家批评指正。 f 清1 彭定求令唐 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张篷舟薛涛诗笺，成都：四川人民j f j 版卒i = ，1 9 8 1 3 第一章薛涛蜀中生活概况 “薛涛，字洪度。本自长安良家女。随父宦，流落蜀中，遂入乐籍。辨慧 工诗，有林下风致。韦皋镇蜀，召令侍酒赋诗，称为女校书，出入幕府，历时 十一镇，皆以诗受知。暮年屏居浣花溪，著女冠服，好制松花小笺，时号薛涛 笺。 这是全唐诗中对于薛涛生平的记述，她的一生坎坷，不仅是唐代著 名的乐妓，更是一名出色的女诗人。她的创作在中国诗歌史上留下了精彩的一 笔，形成了唐代诗国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第一节薛涛生平 一、生卒年与诗集流传情况 1 、生卒年 薛涛，字洪度，是中唐时期的一名女诗人。在唐代的三百年间，诗人千计， 元代辛文房撰唐才子传，收录了唐代诗人名家3 9 7 人，薛涛也被列入其中， 人称“女校书”。( 根据元代辛文房唐才子传) 关于薛涛本人的生卒年一直 以来也是众说纷纭。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入乐籍”的身份，她的生平事迹在新唐书、旧唐 书中都没有记载，在唐爿子传中也没有提到她的生年和籍贯，只是在文 中有“大和中卒”的记载。全唐诗里虽然有薛涛的小传，但是都是只言片语， 非常简单。闻一多先生的唐诗大系、孙望的全唐诗补逸确定薛涛生于大 历三年( 公元7 6 8 年) ，卒于大和五年( 公元8 31 年) ，新版的辞源写薛涛 生于7 6 8 年，卒年没有定；辞海生年没有确定，卒年标为“约8 3 4 年”；中 国大百科全书生年也没有确定，卒年则写的“8 3 2 一一8 3 5 ”。由此可见，大家 对于薛涛的生卒年都存在诸多疑点。根据元代费著的笺纸谱的记载：“涛出 入幕府，自皋至李德裕，历时十一镇，皆以诗受知。后段文昌再镇成都， 大和岁，涛卒，年七十三，文昌为撰墓志。 但是段文昌为薛涛写的墓志铭现 在也没有找到，所以也无从考证。薛涛的生平资料在宋计有功的唐诗纪事 、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四库全书本薛涛李治诗集和清人彭定求的 【清】彭定求伞唐诗8 0 3 卷，北京：中华书局，1 9 6 0 ，9 0 3 5 页 【凡l 辛文房薯，傅璇琮校笺唐才了传校笺，北京：中华书局，1 9 9 0 ，第三册，1 0 3 - 1 0 9 页 【几1 费著岁华纪瞄满笺纸谱，p u 库全书史部，j ：海：1 ：海古籍i j 版社，1 9 8 7 ，第5 9 0 册， 第4 3 8 4 3 9 页 【宋】汁有功唐诗纪事，卜海：i ：海古籍j 版社，1 9 8 7 4 全唐诗中有一些简单的记载。今人考证比较详细的有张蓬舟先生的薛涛 诗笺，陈文华校注的唐女诗人集三种“、刘天文先生的论文近百年薛涛 研究述评。其中陈文华先生将薛涛的卒年定为大和六年( 公元8 3 2 年) 十 二月，生年则推至唐肃宗乾元元年( 公元7 5 8 年) 。张蓬舟先生通过考证，确定 薛涛生卒年为唐代宗大历五年( 公元7 7 0 年) 一一唐文宗大和六年( 公元8 3 2 年) 夏，享年六十三岁。本文也以张蓬舟先生所考证的时间为信，展丁f 对于女 诗人薛涛的论述。 2 、诗集流传情况 薛涛写了五十多年诗，其诗集名叫锦江集，共五卷，北宋以前已有蜀刻 本。历代正史艺文志和经籍志都没有关于薛涛诗歌的记载。南宋的章 渊说她“有诗五百首”，大概是根据锦江集而言的，对于一位一生写诗的人 来说，这个数字显然已不是她作品的总数。更可惜的是，经过宋会、宋元之间 一次又一次的战乱，锦江集和其他许许多多文化珍品一样，早已毁于兵火劫 掠之中。我们今天能够见到的最早的薛涛诗歌专集，是明代万历年间根据杨慎 家藏抄本刻的薛涛诗一卷，收诗仅八十五首，其中还有几首冒名之作。全 唐诗存录薛涛诗是八十九首，张蓬舟先生薛涛诗笺删去误植的薛能 o c t 丹一首，补入四友赞、浣花亭、朱槿花三首，共计九十一首。 本文即以此薛涛诗笺为薛涛诗歌的底本。 二、蜀中经历 1 ，早年生活时期( 大历五年( 公元7 7o ) 一一贞元元年( 公元7 8 5 ) ) 幸福快乐 的家庭生活 这段时间是薛涛早年生活时期，具体应为出生至1 6 岁入乐籍时止。这段时 间可以说是薛涛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光。章渊槁简赘笔记载：“本长安良家女。 父郧，因官寓蜀。” 可见薛涛的家世在当时还算不错，应该是不愁吃穿的，而 且其父亲为唐代的官人，饱读诗书。思想上也比较开明，对自己的独生女儿宠 爱，也有条件让薛涛读书。薛涛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加t z 聪慧机敏，很小就 展露了自己的诗歌能力。南宋章渊在槁简赘笔劬写到：“涛八九岁，知声律。 陈义华唐女诗人集三种，一卜海：j ：海古籍“j 版社，1 9 8 4 刘天文近仃年薛涛研究述评，天府新论，2 0 0 4 年第3 期 晴宋】章渊槁简赘笔，刻本，李际期宛委山掌，顺治年问 【南永j 章渊槁简赘笔，刻奉，李酗i 期宛委山堂，顺治年问 5 其父一日坐庭中，指井梧而示之日：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令涛续之， 应声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然而好景不长，薛涛的父亲去世了，母 亲孀居，家庭的变故使年少的薛涛失去了生活的支柱。在元代费著的笺纸 谱中就有关于这段生活的记载“父卒，母孀，养涛及笄 固不难想象，家中 顶梁柱倒塌之后他们的艰难生活，加上薛涛本身容貌尤佳，又会作诗，有前蜀 景涣的牧竖闲谈为证：“容仪颇丽，才调尤佳。 这个家庭变故也成为她 后来入乐籍的一个最主要原因。 2 、入乐籍生活时期( 贞元元年( 公元7 8 5 年) 一一贞元五年( 公元7 8 9 年) ) 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生活的痛苦 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薛涛被迫充入乐籍，至于说薛涛入乐籍最典型的说 法就是唐德宗贞元中，韦皋任剑南西川节度使，召令薛涛侍酒。在南宋章渊槁 简赘笔中就有记载：“韦皋镇蜀，召令侍酒赋诗，因入乐籍。 唐代的妓女分为宫妓、官妓、家妓、民妓四种。 薛涛应该属于唐代的官 妓，薛涛出入幕府的这段时间，周旋于达官贵人、名士文人之间。酬和应答诗 和描写风光景色的诗歌是其诗歌创作的主要题材。由于薛涛的聪颖，诗作又好， 一时间名声大震。后蜀何光远鉴诫录云：“涛每承连帅宠念，或相唱和，出 入车舆，诗达四方，名驰上国。应衔命使车每届蜀，求见涛者甚众。” 看是风 光的背后其实充满了屈辱和艰辛，官妓处于被奴役的地位，喜则宠，怒则罚， 薛涛开始体会到了寄人篱下，人情冷暖的滋味，薛涛大约在韦皋的幕府呆了四 五年，就因为得罪主帅而被罚当时的边境松州。后来因献诗脱罪，被召回 成都，脱掉了乐籍。 从入乐籍到脱乐籍，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年，但这五年却在诗人的心中烙下 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使薛涛的诗歌作品罩面始终弥漫着过去生活的无奈与悲凉。 任靖宇薛涛诗歌研究，河北人学2 0 0 5 年硕f ：论文 【兀】费著岁华纪幅游笺纸谱，p q 库伞书史部，上海：上海古籍j j 版社，1 9 8 7 ，第5 9 0 册， 第4 3 8 4 3 9 页 【前蜀1 景涣，牧，眵闲淡，影e i j 奉，文学古籍刊行社，1 9 5 6 ，第1 2 页 f 南宋】章渊，槁简赘笔，刎本，李际期箢委山常，顺治年问，第6 页 郑忠敏，细说唐妓，义津i j 版 1 9 9 7 年，第3 9 页 【后蜀】何光远，鉴诫录蜀才；口，p u 库伞书了部本，第1 0 3 5 册，第9 2 5 页 6 3 、脱乐籍生活时期( 贞元五年( 公元7 8 9 年) 一一大和六年( 公元83 2 年) ) 相对闲适惬意的生活 罚赴边地是对诗人本性摧残，也是对薛涛性格的磨砺。经历这件事情以后， 诗人看到了边地的士卒，人民生活的困苦，在当时不稳定的边境，诗人只是一 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其遭受的苦楚可想而知，不仅自然条件恶劣， 而且精神上的压力更使人喘不过气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使 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世态炎凉和现实社会的残酷。在被罚边地期f s j 薛涛也创作 了一些诗歌描绘当时的生活，情深意切。当她被赦还后，便毅然脱离了乐籍。 退隐于成都浣花溪畔，种菖蒲满门，自制薛涛笺。( 根据唐才子传) 。读书 相伴，时有唱和，开始过着相对闲适惬意的生活。王建诗歌“万罩桥头女校书， 琵琶花下闭门居 就是她生活的写照。因为诗名在外，薛涛结识了很多诗人， 这段时间她的交游和创作最为活跃，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虽然已经脱 去乐籍，但为了生计，薛涛并不能摆脱自己仰仗名流文士，侍酒赋诗的同子， 寄人篱下的地位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这段时间也是她诗歌创作的主要阶段。 在诗歌创作的同时，薛涛还有一项造纸史上的革新，就是创制了“薛涛笺”。晚 年时期，诗人由浣花溪迁到碧鸡坊居住，以至终老。 第二节薛涛交游概述 薛涛早年被迫入乐籍，为了出入幕府，她以自己的诗名、才情、风度吸引 了当时众多名士文人与自己交往酬唱。据费著笺纸谱记载：“与涛唱和者： 元稹，张籍，杜牧，刘禹锡，牛僧儒，令狐楚，白居易，裴度，严绶，吴武陵，张祜，余皆名 士，记载凡二十人，竞有酬和。”从薛涛现存的诗歌来看，有明确提到的和她 酬和的剑南节度使就有六位，分别是：韦皋、高崇文、武元衡、王播、段文昌 和李德裕；当时文坛的名人有十位：元稹、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王建、吴 武陵、韦正贯、卢士枚、李程、段成式。这些人士大多是文化中的精英，他们 的价值观念、文采风度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这也都会或多或少影响到薛涛的 创作，与这种人群之间的交往开阔了她的精神视野、提高了诗人的审美修养， 丰富了思想境界。除了这些社会名人外，从薛涛的诗歌中，我们还可以看到道 【兀1 辛义虏著，傅璇琮校笺唐才了传校笺，北京：中1 二书局，1 9 9 0 ，第t 册第1 0 3 页 【唐1 i 建寄蜀中薛涛校书伞唐诗( 第几册卷二订一) 北京：中华书局，1 9 6 0 ，第3 4 3 4 页 【兀】费簧岁乍记丽谱笺纸谱，p u 库伞书史部，l ：海：i ：海古籍j j 版 ：1 9 8 7 ，第5 9 0 册， 第4 3 8 - 4 3 9 页 7 士、僧人，落魄的书生、远行的友人等等，流入乐籍使薛涛遭受了难以言表的 痛苦，但是也使薛涛获得了古代一般闺阁女子不能体验到的特殊的文化氛围， 幕府中有着良好的文化氛围，无论是经学、史学还是宗教文化都非常的丰富， 有更宽松的人性环境，这对她作品内涵的提升，创造出更美的诗篇提供了丰富 的外部条件，极大地推动了诗人的创作。 8 第二章薛涛诗歌内容研究 薛涛所生存的中唐是整个唐代由盛到衰的转折期，经历“安史之乱以后， 唐代社会的政治经济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薛涛出生书香门第，少年聪颖，具 有诗人的才情和禀赋，以良家女的身份进入幕府，成为官妓，幕府就成为了它 她生活的主要场所。薛涛以官妓和才女的身份陪同官僚、名流文士们饮酒赋诗， 在与诗友的酬唱寄赠中深化了感情。同时因为身世的坎坷，寄人篱下的酸楚和 苦楚以及无法申诉的孤寂也时时展现在诗歌中。 根据张蓬舟先生的薛涛诗笺，薛涛现存诗9 l 首，在这9 l 首诗中， 多为酬唱赠别和写景咏物抒怀之作，其中诗题标有“酬”、“寄”、“赠”、“上”、 “和”、“献”、“送”、“别”的作品就有3 9 题，4 4 首诗。加上实际内容为交游 酬唱的，数量就更多了。写景咏物抒怀的诗歌有4 6 首。在她的诗歌中，诗人以 自己独特的视角描绘了自己所熟悉的社会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唐时期 西蜀的风物人情、幕府的生活面貌，展现了诗人自身难以言喻的悲哀和孤苦的 情感世界。 第一节交游酬唱诗 中唐诗人之间的交往唱和之风在当时非常盛行，文人| 日游玩大多要作诗助 兴，行酒作诗是宴会上常有的节目，仿佛少了这些会显得不够风雅。有时候即 使不游玩，也要以诗歌酬唱，以期联络感情，或者展示自己的文学功力。这样 盛行的风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中唐诗歌创作的主题。薛涛出入幕府，自然 也会受到这种风气的影响，交游酬唱诗占了诗歌创作的大部分。在薛涛的酬唱 诗歌中，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呈献给节度使和其他高官的，一类是酬赠友人的。 一、呈献给节度使和其他高官的诗歌 诗题中往往用“上 和“献”二字，以表示尊重和恭敬。如罚赴边有怀 上韦令公二首、罚赴边上韦相公二首、上王尚书、续嘉陵驿诗献武相 公、贼平后上高相公、段相国游武担寺病不能从题寄、棠梨花和李太尉、 上川主武元衡相国二首等。虽然地位卑微，但是薛涛与这些位高权重的人 物交往，所创作的献诗并没有表现出曲意奉承，一味讨好的谄媚，有些诗意在 颂扬，却不带媚气。如贼平后上高相公： 张蓬舟薛涛诗笺，成都：p q 川人民i ；版社，1 9 8 1 【清j 彭定求全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3 页 9 惊看天地白荒荒，瞥见青山旧夕阳。始信大威能照映，由来同月借生光。 此诗是称颂西川节度使高崇文而作。韦皋去世以后，刘鞠起兵作乱，战争 导致民不聊生，天地间惨淡荒芜。开篇的“白荒荒一词传神地描绘了战后满 目疮痍，百姓惊魂未定的状况，用“惊看”表达了诗人痛苦的心情，第二句写 平定叛乱后青山依旧在，夕阳依然红的大好局面，一个“旧字写出了人虽经 历战乱苦痛，而希望仍在的激动心情。最后两句是对高崇文军队威武的赞颂。 全诗热情洋溢，旨在颂扬，读来却无阿谀奉承之感。钟惺评价此诗：“开口自然 挺正，而有光融拓落之气 有些诗歌还反映出了薛涛感怀时事，忧国忧民的情怀。如罚赴边有怀上 韦令公二首：9 黠虏犹违命， 闻道边城苦， 烽烟直北愁。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 而今到始知。却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黠虏是指吐蕃侵犯陇蜀一事。这两首五绝历来影响较大，第一首诗人通过 “愁”字突出了边地军事形势的严峻，在这里用了拟人的手法，以我观物，通 过烽烟的愁，暗示了诗人的忧愁心情。统治者把一名女子发配到这样一个战事 密集的边塞，孤苦伶仃，颠沛流离，表现出了统治者的残酷无情，诗中的“不 敢”二字，显露出了惊慌害怕而不愿前行的心情。第二首诗中“门下曲”是指 权贵之家宴席上助酒兴的歌曲。薛涛身为幕府乐妓，演唱门下曲也是常有的事 情。当诗人真f 到了边塞之后，才体会到了在烽火中浴血奋战的战士们生活的 凄苦，本想唱支曲子慰籍征戍边城的战士，但在这种有着强烈反差的生存状态 下，却不好意思将在宴席上演唱的供官家嬉戏娱乐的曲子唱出来。一个“却 字委婉的将戍边战士的艰辛生活和官员的花天酒地作了鲜明的对比，讥讽了当 朝统治者的奢靡和对战士的同情。明人杨慎说“有讽喻而不露，得诗人之妙， 【叫】钟惺名媛诗归薛涛诗附传i ：海：育证书局，1 9 1 8 ，第4 页 f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2 页 1 0 使李白见之，亦当叩首，元、白纷纷停笔，不亦宜乎? 7 1 这两首诗诗歌写实性 强，寥寥几旬就描绘出了战争的残酷与戍边战士的困苦，并贯注了诗人凄凉哀 怨的情思。钟惺在名媛诗归评价其“二诗如边城画角，别是一番哀怨。 霭 诗人通过对自己所见所感的描写，在一定程度上讽喻当时的统治者，体现 出她希望和平，人民安居乐业的强烈愿望，筹边楼是最能体现诗人强烈的爱 国热情和远大的政治理想的一首诗歌：固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十四州。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这是一首富有气魄，历来传诵的诗歌。作诗的背景是：在李德裕之前担任 西川节度使的杜元颖腐败无能，置西川的边防于不顾，疏于管理，藩镇克扣军 饷，违法乱纪，社会秩序一片混乱，民不聊生。诗歌的前两句描写了筹边楼的 雄伟壮丽，“平临云鸟 说明边楼之高，已经临近云层，登楼远望就能鸟瞰八方， “壮压”二字凸显了筹边楼在军事上的威慑力。因为曾经被罚赴边关，诗人对 西川边防也比较熟悉，她清醒的认识到。光有强大的防务是不能够抵御外敌入 侵的，只有清正严明的管理才能保住胜利。在诗的后两句中，诗人勉励将领们 要以江山安定为重，不要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这后两句诗是指责也是告诫。 全诗洋溢着诗人渴望边塞巩固，社稷安定的强烈愿望，薛涛自觉地将自己置身 于社会和时代的背景中，作为女性的她将自身的生存状态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相 互结合起来进行思索和关注，其忧国忧民精神之深，让人佩服! 钟惺名媛诗 归高度评价此诗：“教戒诸将，何等心眼，洪度岂直女子哉? 固一代之雄也。” 清代学者纪昀评价此诗：“其托意深远，有鲁嫠不恤纬，漆室女坐啸之思， 非寻常裙屐所及，宜其名重一时。”固 在薛涛现存的诗歌中，有一首续嘉陵驿献武相围7 ： 蜀门西更上青天，强为公歌蜀国弦。卓氏长卿称士女，锦江玉垒献山川。 这首诗是和武元衡出镇西川时所作的诗歌题嘉陵驿，展望了西蜀未来美 丁福保辑历代i 夸话续编北京：中华书局，1 9 8 3 第9 1 4 页 圳j 】钟惺名媛诗归薛涛诗附传j ：海：i ：海吉籍版社，1 9 9 l ，第5 3 页 f 清1 彭定求令唐诗卷8 0 3 ，北京：中 ；书局，1 9 9 9 ，第9 1 4 2 页 【明】钟惺名嫒诗归卷i 。三，p q 库伞书存t - i 从书集部第3 3 9 册，四库伞书仔日从书编撰委员 会编，山东：齐鲁书社，1 9 9 7 ，第1 5 3 页 l 清】永镕p u 库伞书总日提要海南：海南f l 版i ：，1 9 9 9 ，第1 0 1 5 页 。f 清1 彭定求令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4 0 页 1 1 景，对武元衡镇蜀充满期待。 献诗既让我们看到了薛涛身处社会底层，寄人篱下的孤苦与无奈，又让我 们看到了她立足幕府，周旋于各种高官、节度使中的良好的应变能力，同时也 体会到了诗人关心国家人民的广阔胸怀。 二、酬赠友人的诗歌 前文已经提及，薛涛交游非常广泛，除了身居要职的节度使、高官、也有 幕僚，还有许多文人才士以及僧侣、道士等社会各方面人士。迎来送往频繁， 互相酬赠也就很多。这些诗歌大多境界开阔，或因一事而赠答，或因一物而唱 和，在诗歌的互相唱和中，诗人淡化了年龄、地位的差异，所表达的内容和感 情往往语谦情深。 送友人：。 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干旱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此诗是一首历来被人们所传诵的送别诗。诗歌前两句写别浦晚景。诗人登 山临水，一派蒹葭和山色“共苍苍”的景色，点出了送别的时问和地点，此处 不完全是描写自然的景色，诗人还化用了诗经蒹葭里“蒹葭苍苍，白露 为霜”的意象，来表达自己对友人的感情就像蒹葭中对“伊人”的感情一 样，思而不见，但思念不会因为地域的阻隔而停止。朦胧清润的霜露，轻盈灵 动的湖水，暮霭纷纷的山色，随风摇曳的蒹葭，这一切都统一在朦胧的夜色之 中，让人感觉清冷。旮“月寒乎? 山寒乎? 非共苍苍三字不能摹写。浅浅 语，幻入深意，此不独意态淡宕也。” 而一个“寒”字既描写了送别的环境， 又传达出送别之人心情，一切景语皆情语，这凄凉的夜色，这离愁别绪，让读 者身临其间。尽管不愿意相信从今夜开始将与友人相隔千罩，再见自然不易， 而诗人却用“谁言”引出了“离梦杳如关塞长”的喟叹，万里关塞能阻隔我们 彼此见面，但我的梦会一直追随着你，那时天涯也会变成咫尺。全诗将凄清寒 冷的景色和感伤离别的情绪完美交融，首尾衔接，层层推进，深情流露，表达 更为委婉含蓄，情深意重，耐人玩味。周綮评价此诗：“征途万里，莫如关塞梦 魂无阻，今夕似之，非深于离愁者，孰能道焉? 劬(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清】彭定求 令膺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3 页 任站字薛涛j e 人j e 诗砂f 究，河北人学2 0 0 5 年硕t ：i , 2 文 【咧1 钟惺名嫒诗归薛涛诗附传f i 海：白证书局，1 9 1 8 ，第9 页 i u j j 周埏补辑，删补唐诗选脉会通评林中唐七绝下，【叫】陈继儒评点，f 明】周敬编 1 2 徐用吾评价此篇云：“情景亦自乖农艳，却无脂粉气，虽不能律以初盛门迳，然亦 妓中翘楚也。 (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对于朋友的离去，诗人内心充满了不舍，或独自吟诵“万单桥头独越吟， 知凭文字写愁心。细侯风韵兼前事，不止为舟也作霖。 9 ( 和郭员外题万罩 桥) ；或折柳送别“万条江柳早秋枝，袅地翻风色未衰。欲折尔来将赠别，莫 教烟月两相思。” ( 送姚员外) ；或离情凄凄，黯然销魂，同时也表现出“高 山流水遇知音”的欣喜：“玉垒山前风雪夜，锦官城外别离情。信陵公子如相问， 长向夷门感旧恩。”( 送卢员外) ；也有朋友离去，韶华易逝的感慨“双鱼 底事到侬家，扑手新诗片片霞。唱到白苹州畔曲，芙蓉空老蜀江花。”铆( 酬 杜舍人) 。这些诗歌都体现了诗人作为一名女子那细腻柔美的情怀。 朋友离开，留给薛涛是无尽的思念。春郊游眺寄孙处士二首，就是诗人 在眺望满目春光，想起朋友而有感而发写下的蜘： 低头久立向蔷薇，爱似零陵香惹衣。何事碧鸡孙处士，伯劳东去燕西飞。 今朝纵目玩芳菲，夹缬笼裙绣地衣。满袖满头兼手把，教人识是看花归。 零陵香为一种香革。全诗大肆描写春天的花香美景，由观赏美景想到了曾 经一起观赏美景的人已经天各一方，无法与自己一起分享这大自然的美好风光。 那种无法排解的失落在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斛石山晓望寄吕侍御、摩讨池 赠萧中丞也是这样的写景赠友的诗作。 薛涛最善于以小见大，对朋友的馈赠表达自己深深的谢意，从而抒发出自 己内心真挚的情怀。如酬雍秀才贻巴峡图： 千叠云峰万顷湖，白波分去绕荆吴。感君识我枕流意，重示瞿塘峡口图。 诗歌首先描绘图中长江三峡波澜壮阔的场面，层峦叠嶂，暗含了自己对这 明l 周埏补辑，删补唐诗选脉会通评林中唐七绝下，f i j 1 陈继儒计点，【| n j l 州敬编 f 清1 彭定求令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8 贞 f 清1 彭定求令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l3 3 页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5 页 f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3 贝 清】彭定求令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l3 9 页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6 页 1 3 幅图的喜爱之情，而诗人喜爱图画的原因是朋友了解自己的喜好，以此来表达 自己的感激之情。 酬郭简州寄柑子： 霜规不让黄金色，圆质仍含御史香。何处同声情最异，临川太守谢家郎。 这首诗是薛涛为了向给自己寄柑子的郭刺史表示感谢而创作的一首诗。前 两句着力描摹柑橘的色泽、外形和香味，后两旬说到了南朝谢灵运弟弟惠连的 柑赋，以此来美誉郭刺史。当收到辛员外送来的鲜花时，写了酬辛员外折 花见遗，“一支为授殷勤意，把向风前旋旋开”，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旋旋开”让人看到诗人收到鲜花的那种喜形于色的表现，风儿吹动花朵随风 摇曳，也恰似诗人那欢快的心情。此外棠梨花和李太尉也是这种源于生活 小事而创作出来的诗歌。“棠梨花”就是海棠花，“浅深红腻”描绘出了海棠花 茂盛开放的场景，这些日常生活中的不起眼的小事在薛涛的笔下都显得如此的 具有诗意。 诗人对友情无限的渴望，与友人深厚的感情是建立在平等和情感共通的基 础上，薛涛对于友人的品评都是竭力肯定，恰到好处。如：在酬祝十三秀才： “浩思蓝山玉彩寒，冰囊敲碎楚金盘。诗家利器驰声久，何用春闱榜下看。 祝十三秀才是一名落魄才子，诗人一反同情安慰的态度，用“玉”和“冰”的 晶莹美丽来赞美秀j 的文思，又用“诗家利器”的典故进一步勉励朋友不要因 科举失利而消沉，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条自己的路；又如赠苏十三中丞，诗人 用汉代张纲埋轮的典故来赞扬苏十三中丞刚正不阿，敢于弹劾权贵的优秀品质。 钟惺在名媛诗归中称赞这首诗“气质森挺。 在诗中，诗人也常常通过赞美友人的品格来抒写自己的高洁志向。如酬 杨供奉法师见招：固 远水长流洁复清，雪窗高卧与云平。不嫌袁室无烟火，惟笑商山有姓名。 【清1 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3 页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5 页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4 l 页 【i 灿钟惺名媛诗归卷f 三，p u 库令书存目丛书集部第3 3 9 册，四库伞书存日丛书编撰委员 会编，山东：齐鲁拈社，1 9 9 7 ，第1 5 3 页 【清】彭定求伞膺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4 2 页 1 4 诗中称赞杨法师追慕秦之“商山四皓”，远离俗尘，过着聆听远水清韵，的 淳朴生活。诗人以“远水长流”的意向和“雪窗”、“袁室”的典故来赞扬友人 “不受嗟来之食”的高洁人格，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不畏权贵的高远情志。 再如诗歌酬人雨后玩竹： “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众类亦云茂，虚心宁自持。 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薛涛的诗歌以绝句为多，五律仅此一首，非常的珍贵。诗人以物喻志，抒 写自己高洁的品格，寄兴非凡。节是竹节，同时也包含节操的意思。诗人以竹 子的孥劲、高雅，喻人的高尚情操。首联写了竹子绝不随环境的恶化而改变自 己的高尚品质。颔联谓竹虚心自持的品质。颈联以“竹林七贤”、“二妃泣竹” 的故事赋予竹高洁忠贞的品格。末联以老竹不改劲节自况，诗人笔下的竹形神 兼备，翠竹那份劲节的傲骨成为薛涛自持的象征。在男尊女卑的t t c 道中，她只 是一个“沦入乐籍”的柔弱女子，但在风尘中薛涛并没有忘记自己女性的尊样， 她对自己独立的人格有着清醒的认识。这种寄寓在浣花亭陪川主王播相公暨 寮同赋秋菊中也能体会到她以菊自况的高尚节操。 从薛涛的酬赠友人的诗歌中我们可以体会到诗人对于友人的深情厚谊，感 情真挚，别有境界，同时也在诗歌中表明自己的情志。也币因为这样，诗人赢 得了广泛的社会生活圈，拓展了创作的视野，更好发挥自己的创作天赋，运用 女性特有的笔触，将情感的支撑点放在自己生活的世界之外，达到对生命、对 人生深沉的感悟和追求，展现出不同于其他人的特点，也为诗人在封建时代男 权统治社会中争得的一席之地。 第二节写景、咏物抒怀诗 清人吴雷发说“诗以道性情，人各有性情，则亦人各有诗耳，俗人党同伐 异，是欲使人之性情，无一同而后可也。 如果说薛涛的交游酬唱诗歌，还有 几分作为应酬的客套的话，下面要谈到的写景、咏物抒怀诗则完全是诗人自我 情感的率性流露，因而更能体现诗人的个性和真实的内心世界。 f 清1 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8 页 【清】吴雷发说诗黄蒯，清诗话下册，l 海：j ：海古籍i f ：版 l ：，1 9 7 8 ，第8 9 7 页 1 5 由于古代有文化的女性大多裹足于幽阁深闺之内，“纵观中国古代妇女的文 学作品，在她们的生存环境并不太恶劣时，更多的主题便是床帏绣幌，银烛妆 台、窗头明月、园中落花、云中孤雁、青丝脂泪。 她们和外面的山水接触很 少，更不用说关于山水纪行的创作了。到了唐代，社会风气比较开放，思想文 化氛围也比较宽松，女性的生活有着与前人相比较大的自由，再加上薛涛自身 特殊的身份，更加使她可以自由的走出去，感受大自然的美景。 一、写景抒怀诗 在薛涛的山水诗歌中，诗人并没有摈弃传统山水诗中人们以山水自娱借以 逃避现实的框架，但她用女性柔美的笔触吟咏自然山水，描绘蜀地的风土人情， 表现出她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炽热情感。如江月楼： 秋风仿佛吴江冷，鸥鹭参差夕阳影。垂虹纳纳卧樵门，雉堞耽耽俯渔艇。 阳安小儿拍手笑，使君幻出江南景。 根据明代曹学俭蜀中名胜记 引九州要记注“江月楼”在简州， 风景很壮美。薛涛诗歌既描画出夕阳西下江月楼垂虹静卧、雉堞俯瞰那含情默 默地静态美，更画出小儿拍手欢呼的动态之美。秋风、吴江、水鸟、夕阳、雉 堞，渔艇，还有4 , j l ，各种景色相互交叠，让人恍入江南，诗中有画，画中有 诗，读来让人心旷神怡。 海棠溪：勤 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带花。人世不思灵卉异，竞将红缬染轻纱。 这首诗描绘了一幅溪水流淌、海棠盛开，游鱼戏水的繁花似锦、生机勃勃 的舂景图，海棠用它娇艳的颜色晕染着天边的云霞，涂染着溪水和鱼儿，到处 都是花的海洋，美妙绝伦，令人神往。诗歌顺着情趣，仅写意般淡淡几笔，难 怪唐诗快评价这首诗“妍秀绝伦”。 此外还有菱荇沼： 水荇斜牵绿藻浮，柳丝和叶卧清流。何时得向溪头赏，旋摘菱花旋泛舟。 张宏生、张雁古代女诗人研究湖北教育f l 版 t2 0 0 2 年版，第9 4 页 【清】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4 3 页 【i 灿曾学伧蜀中名片牛记，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3 6 i 清1 彭定求伞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8 页 i j 】黄岗星，唐诗快，转引白张蓬舟薛涛诗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 9 8 l ，第7 0 页 【清】彭定求今唐诗卷8 0 3 ，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9 1 3 8 页 16 在长满菱角和荇菜，漂浮着浮萍的池塘罩，细长的柳丝柳叶浮在水面，好 一幅闲适优美生机盎然的风光图。善用白描勾画也是诗人创作的特点。 在薛涛的笔下，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李白望庐山 瀑布) 的壮阔，没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孟浩然望洞庭湖赠张丞 相) 的浩淼，正是因为对大自然、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热爱，诗人笔下的景色 才显得更加唯美秀丽。 又如谒巫山庙：啷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似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此诗的首联描绘了巫山神庙的环境，渲染了猿卢不断、烟霭纷纷、草木沁 香的悲戚、朦胧的氛围。颔联和颈联引出了与巫山神庙有关的历史人物，巫山 神女和楚襄王。楚襄王只顾自己的贪欢享乐，朝云暮雨，最终导致亡国。尾联 发出了时间稍纵即逝的感慨，如今诗人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