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试论荀子的天人观.pdf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ii a dissertation submitted in partial fulfillment of the requirements for the degree of master of philosophy discussion of the xunzidiscussion of the xunzis view of the s view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lationship between “tiantian” and and “human human beingsbeings” candidate : zhu dandanzhu dandan major : chinesechinese philosophy supervisor : ass.pro. tang ass.pro. tang linlin date : 2012 2-1 1-10 0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wuhan 430074, p. r. china januaryjanuary, 2012 2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iii 独创性声明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 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 体， 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 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 借阅。 本人授权华中科技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 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请在以上方框内打“”）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指导教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日期： 年 月 日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iv 摘要摘要 作为先秦哲学的集大成者，荀子对“天人关系”这一先秦时期的基础性哲学 问题作了系统的、 独具特色的阐发。 本文尝试通过探讨荀子视域之下的天的义涵、 人之存在的自然性及社会性、 “明于天人之分”及“制天命而用之”两个核心命 题，以解析荀子的天人观，最后指出荀子主张通过践行“礼”来实现天与人的和 谐。 文章的前言部分以荀子探寻如何实现重建社会政治及伦理秩序的问题出 发，分析了荀子整个思想体系的根本指向在于天下治平，而重建社会秩序的方法 就是确立一套具有普遍性、客观性的“礼”作为治世和修身的客观依据与准绳， 因为人生而有欲，人与人在社会上共处，如果欲望得不到满足则会争相索求，倘 若对欲望的追求没有度量分界加以限制，则社会必定因争夺而陷入紊乱之中，故 要制“礼义”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所以荀子的天人观，旨在彻底去除天之神 秘性、宗教性，给人的主体能动性腾出空间，为礼义的产生提供可能性，也为礼 的社会存在价值创造条件。 第一章分析了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及思想渊源。从时代背景来看，荀子处 于战国末期，社会动荡、征伐频繁，且以邹衍为代表的阴阳学说盛行。同时，当 时的自然科学，特别是天文、气象知识已有了一定的发展。另外，就个人阅历而 言，荀子曾在齐稷下学宫“三为祭酒” 。这样的时代背景就为荀子“自然之天” 的思考提供了大环境。从思想渊源来看，本文探析了荀子之前的哲学家对“自然 之天”的思考以及对“人”价值的发现，追溯了荀子天之自然义及人具有积极能 动性观念的思想源流。 第二章讨论了荀子天人观的“天”与“人” 。荀子视“天”为没有意志、没 有目的、没有爱憎的自然之天，天之运行演化有其恒常不变的常则。对于“人” 的探讨，本文分析了“人”具有自然的存在性及社会的存在性两个方面。 第三章及第四章是以“明于天人之分”与“制天命而用之”这两个命题为核 心，以解析荀子的“天”与“人”之间的关系。 “明于天人之分”重在说明天职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v 与人职的分际与和谐，指出荀子所谓的“知天”与“不求知天”并不存在矛盾。 “制天命而用之”主要从“物畜而制之” 、荀子所言的“事天”以及荀子面对命 的限定性所说的“知命者不怨天”三个角度来解析。 第五章则从人以“礼”参天地以及荀子所说的社会等差秩序与天地同理1两 个方面来解析荀子的天人观在实践层面是通过践行 “礼” 来达到天与人的和谐的。 关键词：关键词：荀子，天，人，天人观，礼 1 笔者所言“理”为天之自然运行的法则。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vi abstractabstract as the master of philosophy, xun zi “rela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of the pre-qin period is based on philosophical problems of the system, especially the unique expounded. this paper tries to discuss the horizon of the days under yihan, analysis the existence of the people of the natural and social, analytical xun zi “separating of heaven and human bengings”and “manking use of the commander of tian” and finally points out that xunzi advocate through the practice of li to realize the harmony of man. the introduction to explore how to realize the reconstruction societys political and ethical order problem, we analyzed the whole of the thought system fundamental xun zi is to point to the flat, and rebuild social order method is to establish a set of universal objectivity “the li” the sameness and cultivate ones morality as the objective basis and the plumb line, because the life and desire, people in the society harmony, if can not satisfy udesire will be competing to demand, if not the desire to pursue measure to limit boundary, the society will surely because in the race for the disorder, so will the “etiquette” to the person placing out to, give a person the request. so non-connection between view, aims to completely remove the mysteries, the days of the religious, give a person the body of the initiative to make room for the generation of etiquette offers the possibility, but also for the social existence value of “li” created conditions. the first chapter analyzes the views of peoples background and origin of thoughts. from the background to see, xunzi in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end, social unrest, that frequent, and with the zouyan, as a representative of the prevalence of yin and yang. meanwhile, at the time of natural science, especially astronomy, meteorological knowledge have certain development. in addition, for personal experiences, xun zi had jijiu expanded in the “three for jijiu”. the background of this for the days of thinking xun zi nature provides environment. from the thought origin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vii perspective,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before philosophers of xunzi to “natural tian” thinking and to “human bengings” value found that trace the days of the righteous and xun zi natural weight people concept of origin. the second chapter in the perspective of xunzi is discussed under xun zis “tian” and “human beings”. xun zi depending on the “tian”for no will, no purpose, no hate the natural tian. and for “ human beings ” discuss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human beings” have the nature of existence and social existence two aspects. chapter 3 is with “separating of heaven and human bengings” and “manking use of the commander of tian ”clearly in between the points, with emphasis on duty and position of that essay and harmony, and points out that the xun zi so-called “know tian and no knowledge tian ”does not exist contradictions. chapter 4 is with “the li” from the towering and social utility of the order of xun zi said the heaven and earth and similarly two aspects to analytical non-connection between concepts in the practice level is through the practice of “li” to achieve the harmony of man. keywords: xun zi, tian, human beings, rela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li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viii 目目 录录 摘要摘要. i abstract . vi 前言前言. 1 1 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及思想渊源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及思想渊源 . 3 1.1 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 . 4 1.2 荀子天人观的思想渊源 . 6 1.2.1 荀子之前对“自然之天”的思考 . 6 1.2.2 荀子之前对“人”价值的发现. 11 2 荀子天人观中荀子天人观中的“天”与“人”的“天”与“人” . 15 2.1 论“天” . 15 2.2 论“人” . 19 2.2.1 人之性，天之就人之自然存在 . 19 2.2.2 人有辨能群亦且有义人之社会存在 . 22 3 荀子天人观中的“明于天人之分”荀子天人观中的“明于天人之分” . 26 3.1.解析荀子之“分” . 26 3.2 天职与人职的分际 . 29 3.3“知天”与“不求知天” . 31 4 荀子天人观中的荀子天人观中的“制天命而用之制天命而用之” . 34 4.1 物畜而制之 . 34 4.2 事天 . 36 4.3 知命者不怨天 . 38 5 荀子天人观中的荀子天人观中的天人和谐之途径天人和谐之途径践“礼”践“礼” . 43 5.1 社会差等秩序与天地同理 . 45 5.2 人以礼参天地 . 46 致谢致谢. 46 参考文献参考文献 . 47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 前言前言 立足于社会经济、政治状况的角度，荀子所处的战国后期时代，是一个诸侯 纷争、战火四起，礼乐秩序遭到严重破坏 1的时期，也是中国古代奴隶制度向封 建制度转型的重要时期。据王先谦在荀子集解序中云： “陵夷至于战国， 于是申、商苛虐，孙、吴变诈，以族论罪，杀人盈城，孔氏之道几乎息矣， 有志之士所为痛心疾首也！观其立言指事，根极理要，敷陈往古掎挈当世， 揆乱兴理，易于反掌，真名世之士，王者之师。 ” 2可见，荀子遭遇世之大乱，痛 心疾首，心忧天下之治，如何重建社会政治、伦理秩序就成为当时社会以及荀子 所要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儒家主张恢复以“礼乐制度”为核心的社会秩序，荀 子继承了孔子复“礼”的重要思想，将社会之“治”作为终极目的，他说： “古 者圣人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故为之立君上以临之，明礼 义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罚以禁之，使天下皆出于治，合于善也。 ” 3所以， 荀子评判先秦诸子学说的依据就是能否使得社会达到治平的理想，如他在非十 二子开篇就指出： “假今之世，饰邪说，交奸言，以枭乱天下，矞宇嵬琐，使 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乱之所以存者有人矣。 ” 4可见，指陈诸子学说在治世之方上 的弊病，使得世治而奸言不存于世是荀子非“十二子”的目的。荀子批它嚣、魏 牟不合文通治 5 合大众，明大分” 6，论惠施、邓析不治纲常法 纪 7等均是从各家学说能否使得社会达到治平之世的角度来审视的。 因此，社会秩序在当时历史背景下的紊乱失序是荀子针砭时弊、著书立说的 出发点， “治”就在荀子的整个理论体系中表现出了基础性的特点，因此有学者 就提出： “荀子的思想表现出以政治论说统摄伦理论说的理论倾向。 ” 8如何重建 1 王先谦荀子集解中就对“假今之世”注解为：今之世，谓战国混乱之世。参见王先谦： 荀子集解 北京：中华书局，1988 年，页 89。 2 王先谦： 荀子集解 ，北京：中华书局，1988 年，页 51。 3荀子性恶 。 4荀子非十二子 。 5荀子非十二子 。 6荀子非十二子 。 7荀子非十二子 。 8 廖晓炜： 从礼论的视角看荀子天人关系说 ， 邯郸学院学报 ，第 19 卷，第 2 期，页 48。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2 社会秩序，荀子的做法是“总方略，齐言行，一统类” 1，也就是建立礼义之统， 确立一套具有普遍性、客观性的礼 2，作为治世的最高指导原则，正所谓“君子 审于礼，则不可欺以诈伪。故绳者，直之至；衡者，平之至，规矩者，方圆之至； 礼者，人道之极也” 3，礼作为社会运行的准绳，依据礼来治理国家则社会稳定、 国泰民安，如果不依据礼治理国家就会导致社会混乱。所以荀子说： “礼之于正 国家也，如权衡之于轻重也，如绳墨之于曲折也。故人无礼不生，事无礼不成， 国无礼不宁。 ” 4荀子明确了礼对于治国的重要性，另外，礼也是君子修身的客观 依据及准绳，他认为能以礼为标准来推求事物之理，就是正确的思虑，以礼作为 修身的准绳而始终不变，并且爱好礼，则就是圣人之为。 那么，礼起于何也？荀子说的很明白，因为人生而有欲，人与人在社会上共 处，如果欲望得不到满足则会争相索求，倘若对欲望的追求没有度量分界加以限 制， 则社会必定因争夺而陷入紊乱之中， 所以 “先王恶其乱也， 故制礼义以分之” 5。这里，荀子就强调了人对于礼义之产生的重要性。所以荀子必须先厘清“天” 与“人”之间的关系，打破天的神秘性使人正视自身，发现人本身的能力或“职 分” ，才能够为人的活动空间提供依据，进而人在自身可以发挥能力的范围内发 挥礼义的功能。所以荀子的天人观，旨在彻底去除天之神秘性、宗教性，给人的 主体能动性腾出空间，为礼义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性，也为礼的社会存在价值创造 了条件。 另一方面，荀子在充分肯定人之积极性的前提下，将其天人观的理论作为以 “礼”为核心和标准的人伦、社会差等秩序合理性的哲学依据。阐发了人世间的 差等秩序和礼义制度与天地之运行规律具有内在结构上的一致性， 正如他说：“天 地以合，日月以明，四时以序，星辰以行，江河以流，万物以昌，好恶以节，喜 怒以当， 以为下则顺， 以为上则明， 万物变而不乱， 贰之则丧也。 礼岂不至矣哉！ ” 1荀子非十二子 。 2 王寿南认为荀子与孟子，同是宗尊孔子的，孟子比较重孔子的德，因此他的功夫就偏向内在的尊德性， 树立了仁义之道；荀子则较重视孔子的学，因此他的功夫就偏向外在的道问学，建立了礼义之统。笔者认 为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荀子的确继承了孔子恢复周礼的思想，并且将其系统化理论化。参见台湾中 华文化总会： 先秦中国历代思想家 ，北京：九州出版社，2011 年，页 94。 3荀子礼论 。 4荀子大略 。 5荀子礼论 。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3 1。 1 1 荀子天人观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及思想渊源的时代背景及思想渊源 荀子生活于战国末期，这一时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大变革的时代，随着社 1荀子礼论 。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4 会制度的转变，政治力量及阶级结构也日益复杂，面对风云急转的政治形势及日 益苦难的社会生活，人无疑会对自己所信奉的“天”产生怀疑，无论是为政者还 是平民百姓都需要一种能够给予他们精神指导的关于“天” 、 “天人”关系的思想 学说。而由于社会阶层的变化，学者们依附不同的社会阶级，形成了不同的思想 政治主张，关于对天人之关系的看法自然也不尽相同，当时的稷下学宫正是云集 各派学术之中心，荀子在各种思想激烈碰击之际，以审慎的态度面对诸子学说之 得失，在吸收各家理论精华的前提下，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天人观。 1.11.1 荀子天人观的荀子天人观的时代背景时代背景 荀子名况，字卿，又称为孙卿，战国末期赵国人，即今天山西南部，司马迁 在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中记载： 荀卿，赵人，年五十来游学于齐。邹衍之术迂大而闳辩，田骈之 属皆以死。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为祭酒 焉。荀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禨祥， 鄙儒小拘，序列著数万言而卒，因葬兰陵。 史记中的记载很简短，但已能说明荀子的基本经历。从中，我们能了解到荀 子所处时代的社会形势，以及他曾在稷下学宫三度被推选为“祭酒”的经历，这 就为荀子能够总结先秦诸子各家学说，形成自己的哲学理论提供了条件。 从当时的社会形势、时代背景上来看，经过了春秋战国的社会变迁，到战国 末年，随着封建经济的发展，其政治制度也日渐完善， “初税亩” 、 “井田制”加 速了封建制度的成熟。另一方面，经过了一系列的征伐战乱，逐步实现统一的格 局，即符合历史发展的需要，也符合广大人民百姓生活的需要。 荀子强国 曰： 贤士愿相国之朝，能士愿相国之官，好利之民莫不愿以齐为归，是一天 下也。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5 荀子就曾经周游齐、楚、秦、赵等国，试图说服诸侯以接受他的政治理念，以实 现他的“四海之内若一家” 1的政治理想。但是当时的社会情况却是政治混乱， 社会风气败坏，正如司马迁所描述的： “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 信禨祥，鄙儒小拘。 ” 2在史记五宗世家引碑苍曰： “禨，祆祥也。 ”3 祆、 祥就是凶、吉或者祸、福的意思， 说文解字中有说明“示，天垂象见吉凶， 所以示人也。顺乎天文以察时变，示神事也。凡示之属，皆从示” 4这就表 明了禨祥之事是关乎神鬼的，其认为依据天地四时之变可映照人间的祸福吉凶。 可见荀子所处时代不仅社会动荡、征伐频繁，且以邹衍为代表的阴阳学说盛 行，班固就直接指出阴阳家一派“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 敬授民时， 此其所长也。 及居者为之， 则牵于禁忌， 泥于小数， 舍人事而任鬼神。 ” 5阴阳家一派的特点均是“舍人事而任鬼神” ，他们关心的是“历象星辰” ，尊崇 的是“昊天鬼神” ，他们试图用占星之说论证人间帝王统治的合法性，且其学说 “深观阴阳消息” ， “其语闳大不经，必先验小物” ， “称引天地剖判以来，五德转 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 ”6因此， “先验小物，推而大之”以及“符应若兹” 的功能深得王公大人们欢心，令他们初次见到这种占星之术就被其吸引。 7可见， 当时的统治者纷纷不务大道，专营巫祝、禨祥，这种“天事必象”的情况到了战 国末期已经非常严重了。 8北京大学章启群教授就专门写文章明确指出， 荀子 天 论篇是对于占星学的批判。 9 另一方面，面对这种社会形势，中国自三代以来就存在的“天”与人间帝王 紧密联系的思想，在战乱与帝王的更迭中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一部分人也开始逐 渐动摇了对“天”主宰性权威地位的信仰之信心，对“天”的认识也逐渐往着客 观、理性的方向发展，而荀子作为儒家思想的集大成者，自然也不例外，形成了 1荀子议兵 。 2 孔繁： 荀子评传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7 年，页 4。 3碑苍转引自史记五宗世家 。 4 许慎： 说文解字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年，页 2。 5汉书艺文志 。 6史记孟子荀卿列传 。 7史记孟子荀卿列传 。 8国语周语中有“天事必象”之说。 左传昭公十七年记申须语“天事恒象” 。参见孔繁： 荀子评 传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7 年，页 4。 9 章启群： 荀子是对于占星学的批判 ， 哲学研究 ，2011 年,第 2 期，页 8。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6 理性的、客观的天之认识。 促成荀子对天之自然义的发掘及系统阐发的另一时代背景则是当时自然科 学的发展，特别是天文、气象知识的进步，当时已有人通过观测，制定出了世界 上最早的恒星表，并且有了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学著作甘石星经 ， 墨子一书 中还有对时间、空间、物体运动等原理的探讨，春秋时期的考工记中还记述 了许多手工业及制造工艺的文献资料。 这些自然科学因子的发展对三代以来形成 的天之神秘义无疑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同时也为荀子“天”之本然运行之常则 提供了依据。 从荀子的个人经历来看，他在齐稷下学宫“三为祭酒”的经历，也为他吸收 综合各家思想提供了便利，因为荀子五十岁左右之时，齐国稷下学风盛行，许多 学者纷纷前往稷下游学，当时的稷下学宫就成为了儒家、道家、法家、名家等诸 家学术思想汇集之地， 荀子天人观的形成也就离不开他在稷下学宫之时对各家学 术思想的涉猎及利用。 1.21.2 荀子天人观的思想渊源荀子天人观的思想渊源 要探明荀子之“天”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必要对荀子的“天” 、 “人”思 想来源作一番探析，因为任何一种理论都是建立在先前发展基础之上的，没有无 根之木、无源之水，正如黑格尔所说： “哲学是在发展中的系统，哲学史也是在 发展中的系统。 ” 1哲学史的发展是一个有次序的发展进程，并且这种进程中包含 了一定的必然之性，偶然性在进入到哲学之领域时应立即予以排除。 .1 荀子之前对“荀子之前对“自然之自然之天天”的思考”的思考 关于“天”的范畴由来已久，从字源上看， “天”字在甲骨文中作“” 。 在汉字源流字典中就有指出， “天”这个字： “甲骨文像突出了头部的正面人 形， 意在表示人的头顶。 金文将头简化为一横。 篆文整齐化。 隶变后楷书写作天。 ” 1 黑格尔： 哲学史讲演录（一）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年，页 33、40。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7 1从甲骨文中，我们可以看出， “天”最原始的含义就是一个正面站立着的，双手 张开的人头顶上的东西。许慎的说文解字中也有： “天，颠也。至高无上， 从一、大。 ” 2这是从汉语的构词上来解析“天”字的含义， “天”字的构形来自 于“一” ， 说文解字云： “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 3许慎在此肯定了“一”所具有的始源性，那么也就间接的明确了“天”的始源 性。而对于“大”的解析， 说文解字云： “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 人形。 ”这一点正与甲骨文中所展现的天像一个人张开双手，头顶东西的形象相 契合。可见，无论是“天”字，还是“大”字均与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分析了“天”字的字源意义，那么，将“天”视作一个哲学范畴，具体包涵 哪些义涵呢？冯友兰说： “所谓天有五义：曰物质之天，即与地相对之天。曰主 宰之天，即所谓皇天上帝，有人格的天、帝。曰命运之天，乃指人生中吾人所无 可奈何者，如孟子所谓若夫成功则天也之天是也。曰自然之天，乃指自然之 运行，如荀子天论所说之天是也。曰义理之天，乃宇宙之最高原则，如中 庸所说天命之谓性之天是也。 ” 4由于荀子所言天，主要是自然义上之天， 所以本节主要从自然之天上来探析荀子之“天”的思想渊源。 对于自然意义上的天， 三代之时即有对自然之天的探索， 如 “天弗祸凡 （风） ” 5即是作为宇宙、自然之天而言的。 诗经 、 尚书中也均有对自然意义的天的 记载，如“倬彼云汉 ,为章与天” 6“上天同云，雨雪雰雰”7等，表现了自然的 浩大。在尔雅中有： “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 8的说法， 这是人们在从事早期农业生产时，结合农事经验，对春夏秋冬季节变幻与更迭的 切身体验。在尚书商书盘庚中也有： “后胥慼鲜，以不浮于天时。 ” 春秋时期，作为前期思想的集大成者以及儒家的开创者，孔子虽主张“述而 1 谷衍奎： 汉子源流字典 ，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 年，页 43。 2 许慎： 说文解字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年，页 1。 3 许慎： 说文解字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年，页 1。 4 张岱年： 张岱年哲学文选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思想的剖析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86 年， 页 587。 5 张荣明： 殷周政治与宗教关系研究 ，南京：南京大学图书馆，1995 年，页 23。 6 程俊英： 诗经译注 ，长沙：岳麓书社，2000 年，页 259。 7 程俊英： 诗经译注 ，长沙：岳麓书社，2000 年，页 220。 8 欧阳桢人： 先秦儒家性情思想研究 ，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 年，页 36。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8 不作” ，但他对“天”实际上作了不少的描述， 论语中单言“天”的有十八处， 孔子的天有主宰之天、义理之天，也有自然之天的内涵， 论语阳货曰：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此句明显的表现了自然周行流转、生化万物的规律。在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 要一篇中，子贡与孔子的一段对话，更可以反映出孔子对自然之天的理解。 当子贡问孔子为什么在晚年那么的喜欢研究易的时候，孔子就易曰： “有 天道焉，而不可以日月星辰尽称也，故为之以阴阳；有地道焉，不可以水火金土 木尽称也，故律之以柔刚；有人道焉，不可以父子、君臣、夫妇先后尽称也，故 为之以上下；有四时之变焉，不可以万物尽称也，故为之八卦。 ” 1从此段可粗略 了解， 易涵括了天道、地道、人道的变化之律，肯定了四时更迭的客观存在 性以及规律性，并且将“天、地、人”并谈，反映了天之自然律与人世伦常、社 会等级关系的和谐。孟子的天绝大部分是义理之天，根据庞朴先生的说法，义理 之天是先秦儒家的一大创造，将其社会义理归结于天，义理之天在孟子处是最为 突出的。但是孟子也承认“天”具有自然义含， 孟子梁惠王曰： 七八日之间早，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勃然兴之矣。 此段表现了自然界之风润雨泽对于农作物的重要性，在这个层面上所言的天，也 是中国古代在农耕时代对生化万物的自然之天的认识。夏商周三代以来，以及孔 子与孟子对“自然之天”的认识，在一定程度上就为荀子的“自然之天”打开了 理论视野。 荀子还吸收了道家关于自然之天的思想。老子把“道”作为宇宙本原，老子 的“天” 、 “人”与“自然”分不开，他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 以百姓为刍狗” 2，天地顺任自然，不任意妄为，万物自己相互治理，所以说“不 1 隥球柏： 帛书周易校释 ，长沙：湖南出版社，1987 年，页 484。 2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93。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9 仁” 1， “不仁”就说明老子的天是无意志、无目的、无为的。老子还说“天长地 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 2老子所说的天是自然无为 意义上的天，这是老子结合其“道”的理论而赋予的天之新意，那么老子的“天” 与“道”有何关系呢？老子说“道”是：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 3显然， 至高无上的天在老子这里被降至于“道”之从属层面。而在人类社会之治上，老 子说：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 4因为天帝从属于“道” ， 而只要圣人依据道的无为而无不为的特征来治理社会，则鬼神不能伤害人。 5 老子关于自然之天的思想还可以表现在他对万物生成过程的见解上， 道德 经第四十二章曰：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冲气以为和。 ” 6在这段话中，老子没有将万物的生成归于“天神”的主宰，而说 明万物是由天地阴阳二气合气所生。 荀子就吸收了老子关于万物由阴阳二气生成 的思想，从阴阳二气消长变化的角度指出天生万物是客观的、自然的，不是“天 神”的意志所为，也不是人的意志能够更改的。 老子之后，道家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庄子用到天的地方很多，但他说的天基本 上已经没有至上神的神性意义了， 他所说的天一方面有自然现象意义上的天，“天 之苍苍其正色耶” 7。但这也许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应用，并非具有特别意旨，庄 子更多的是言老子所言天的自然无为之意，并且庄子还给“天”下了一个简单的 定义， 庄子秋水曰： 马四足，是谓天；穿牛鼻，落马首，是谓人。 庄子用譬喻的方式，说明了“天”就是指的事物的本然之性，马天生就是有四只 1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93。 2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100。 3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90。 4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291。 5 老子所言的天除了自然之意外，还有与天地并称的含义。傅佩荣先生就给老子的天概念总结了两种含义： 一是以“天地”并称来指示万物藉以造生的“场所” ；二是以“天之道”或“天”来显示永恒常存的自然法 则，他还点出，重要的是人类的安定生活与终极幸福必须由效法自然法则才能达成。参见傅佩荣： 儒道天 论发微 ，北京：中华书局，2010 年，页 178-179。 6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页 233。 7庄子逍遥游 。 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华 中 科 技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0 马蹄的，这种自然发生的现象，本来就如其所是的东西就是“天” 。但是，在天 与人的关系上，庄子在庄子山木中曰： 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性也。圣人宴然体逝而终 矣。 这就是说只有天能自然生人，而人对天没有丝毫影响，人要顺应自然之变 化，而天然的不能有所作为。对此，荀子就尖锐的指陈庄子的这种理论是只重视 自然的天，而不知人的主体性和能力。荀子在批评庄子思想的基础上，就提出了 “制天命而用之”的重要命题，以强调人的能动性，为人的活动提供了空间。 在先秦的思想家中，探寻荀子“天”之渊源，也有必要谈及墨子，因为墨子 所说的“天” ，正是荀子所要极力反对的一类。墨子作为略晚于孔子的思想家， 他将自三代以来已经逐渐凸显人文色彩之天又恢复到了殷商及周初时至高无上、 赏善罚恶的主宰之天，他说：天的意志是不可以不顺从的。往昔的尧、汤、禹等 三代的圣王是因为顺应天的意志而得到了天之赏，桀、纣等三代时的暴君是违反 了天的意志而得天之惩。 1墨子认为天志就是上天的意志，人们必须顺从天的意 志，顺天意则得天之赏，逆天意则得天之罚，并且墨子特别强调天的高贵，这一 点正与荀子提倡天之自然义的观点相反。 春秋时期，著名思想家管仲的思想与荀子也有着密切的联系，管子认为天地 蕴含了万物，而宇宙又包裹了天地，正如： “天地，万物之橐” 2、 “宙合3又橐天 地” 4，可见，管子认为当时的天地概念并非是万物及人能够认识的极限。另一 方面， 管子七法曰： 根夫天地之气，寒暑之和，水土之性，人民鸟兽草木之生物，虽不甚多， 皆均有焉，而未尝变化，谓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