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麦金太尔美德伦理研究.pdf

i 摘摘 要要 麦金太尔认为，我们身处其中的现实世界的道德语言处于一种严重的无序状态。他借 用“情感主义”一词作为当代道德状况的表征：所有的道德判断，就其具有道德的或评价 性的特征而言，都无非是偏好、态度或情感的表达。一切无非是以一种操控的方式向他人 表达自己的情感。之所以如此，根本原因就在于启蒙理性的局限，直接原因是启蒙思想家 为此所做的启蒙筹划都无一幸免的失败了。要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回到亚历士多德的美 德传统。麦金太尔运用历史主义方法，依次追溯了美德传统的发展历程：英雄时代的，雅 典的，亚历士多德的，中世纪的，认为这是历史上最富生命力的道德传统。在此基础上， 他提出了自己的，契合时代的新美德伦理理论。实践，内在利益，人格统一性，传统等概 念是该理论的核心范畴。客观的说，他的美德理论对解决当代的伦理困境是有一定的启示 意义的，像自我德性的整合性；社会群体的道德价值感；道德传统的再生性等。但是由于 现代社会中的共同体和古典的亚里士多德传统中的共同体已有本质区别， 也即现代社会不 存在古典意义上的共同体，而这种共同体又是古典美德论的背景，因此，对于麦金太尔的 美德理论在现代社会的可行性我们又存有疑问。 关键词： 美德伦理；启蒙筹划；亚历士多德美德传统；实践；内在利益； 人生统一性；传统 ii abstract alastair macintyre thinks that the ethical language of our socioty is in a grave disorder condition .he uses“feeling doctrine ”as the current ethical state token fors another purpose:all morality is no more than either feeling show or a partiality for something ,everything is no more than showing the feeling of self with one kind of means that behaviour was accuseeed to other people .why in this way ?the fundamental reason rests with the limitations of enlightenment reason ,the immediate reason is that the thinkers wholly failed to save enlightenment. then we have to go back up virtue tradition .he utilizes historic doctrine means and dates from successively the virtue tradition :heroic age ,athens ,middle ages ,he think it as the wealthyest vitality morality traditionthat in the history . then he propose his fresh moral theory ,the core category consists of practice ,intrinsic benefit ,character unity and the tradition . objectively ，his moral theory possess the specified inspiration sense to resolves the current moral principles predicament ,such asmoral integrity conformity self ; the ethical value sense of community ; reproductivity of morality traditions. yet becausethe contemporary community is different of ancient essentially,the contemporary community is not the community in the classica sense, the later has the backdrop of virtue theory.hence ,we suspect its vitality in the contemporary community. keyword: virtue ethics；project of saving enlightenment；ancient virtue tradition； practice；intrinsic benefit；life unity；tradition 湘潭大学湘潭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 取得的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 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 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 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 学校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 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湘潭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 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 编本学位论文。 涉密论文按学校规定处理。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1 引引 言言 迄今为止，伦理学发展出了三个分支：元伦理学，规范伦理学，美德伦 理学。 元伦理学关注的是道德词汇的涵义和道德语言的逻辑分析，忽略了道 德的实践意义，使伦理学研究脱离人类的道德实践成为寻章摘句的、毫无人 文关怀的冷冰冰的学问，对此本文不论。同为伦理学的分支之一，规范伦理 学和美德伦理学的发展并不是齐头并进的，而是前者一支独秀，发展成了一 个结构庞大，影响巨大，蔚为壮观的体系，后者则日渐畏缩，日趋没落、边 缘化。笔者认为这是不合理不正常的。道德作为公民内在的观念系统，是个 体选择行为和判断是非的标准，是一种在社会生活实践中形成和发展的，主 要依靠社会舆论、风俗习惯和良心指导和约束，可以用善恶标准进行评价的 个体和社会意识，人格品质规范和调整人与人、人与自然关系的行为规范； 它是与这类意识和规范相联系的行为活动；以及通过这些活动所结成的社会 关系的体系。 本质就在于其内在性，自主性，自觉性，道德观念到道德行 为的生发是一个油然而生，润物细无声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不应该有强制作 用，他应该是行为主体的理性应当。它主要不是用外在强制的力量强迫人们 去遵循道德规范，而是通过道德教育，内在的引导人们自觉自律的遵循规范。 在现代社会，规范伦理占据主导地位，是与现代社会的经济、政治和文 化结构直接相关的，现代性道德对规范普遍正当性的追求，是与现代经济对 市场规则普遍合理性的追求和现代政治对民主法制普遍合法性的追求相辅相 成的。进入现代社会以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兴起、民主政治的发展、科学技 术的进步等，社会公共生活领域和社会公共利益迅速扩大，人们之间的利益 关系愈益复杂，社会结构和价值观念的多元化成为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个 体独立、自由、平等的意识增强，社会权利和社会义务的平等与公正成为个 人的正当要求。在这种情形下，道德开始获得了一种超出人格价值目的的普 遍道义论本质和普遍规范性功能，道德的重心转向对人的行为和社会建制的 道义论关怀和规范论架构。现代规范伦理的基本问题是“我应该做什么？” ， 它的中心主题是人的道德行为和社会建制的正当性。它的前提预设是，做一 个什么样的人是每一个人自己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权决定自己成为一个什 么样的人，任何人包括社会本身都没有权利干涉个人的这一权利；但无论一 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它的外在行为符合社会的普遍道德原则和道德规 王海明.新伦理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 唐凯麟.从旧道德到新道德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87：612. 2 范，就具有道德上的“正当” 。伦理学没有必要去关注和研究人的内在道德品 质，它应当从社会生活的现实出发，研究和提出针对人的行为或社会制度的 普遍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只要人的行为或社会制度符合道德原则和道德规 范，这个行为或制度在道德上就是好的，就是善的或正义的。 这样，现代规 范伦理便取代前现代社会的传统美德伦理，成为现代性道德的主导理论形态。 现代规范伦理离开了人类道德生活的文化背景和历史传统去解释道德， 使这种解释成为无传统、无根源的主观解释；离开了人类道德生活的内在目 的意义和品格基础，使道德成为纯粹外在的规范约束。事实也表明，现代规 范伦理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道德的价值本性、历史本性和人学本性，产生了 自身难以克服的理论困境和实践困境。这主要表现为，现代规范伦理在理论 上以“普遍理性主义”为基本前提，试图把一种个人主义的自由主义道德法 则推广为普遍适用的伦理原则；但由于历史和文化传统的多样性以及个人主 义价值观的深刻影响，使得现代规范伦理学的“普遍主义”谋划成为遥遥无 期的梦想。现代性道德的悲剧在于，一方面它力图以普遍道德理性构建各种 形式的普遍伦理规范，以保障现代人的生活自由和价值追求；但另一方面， 这种规范化的伦理约束又在客观上制约着个人自由，与现代性的自由主义和 个人主义价值追求相悖。现代规范伦理代表着现代理性主义的价值权威诉求， 它关注的是人的外在行为，关注的是社会基本层面的伦理规范和公共伦理秩 序，甚至只是某种形式的可普遍化的“底线伦理” ，它往往表现为某种齐一化 的普遍性社会道德要求和外在约束，甚至常常诉求于社会对道德原则和道德 规范的制度化安排。现代规范伦理的任务就是根据理性原则来制定行为的道 德原则或道德规范。道德原则或道德规范的合法性和正当性在于他们公正合 理地规定了人们道德行为的权利和义务，为道德实践确定了正确合理的权力 范围和相应的义务承诺。但因此，它也表现出伦理的形式主义或程序主义倾 向，因为一种可普遍化的道德原则或道德规范所蕴含的要求不可能是一种具 体的或特殊的实质性价值要求，在特定社会中，人们的各种特殊性价值要求 总是多样的和有分歧的，为了达成某种可普遍化的道德原则或道德规范，就 必须超越各种特殊化的实质性价值要求，寻求某种普遍的规范形式，以便作 为整个社会道德共识的基础。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成为行为是否符合道义的 基本评价标准，因而制定这种具有普遍有效性的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就成了 伦理学的第一要务。从这种规范性的伦理中引出的道德养成方法只能是规约、 他律、惩戒、群体实现等，它体现了道德的理性要求和理性形式，但忽视了 道德的实质性价值要求，具有形式主义倾向。现代规范伦理的这种内在矛盾， 导致了一系列的“非理性”的道德实践效应，主要表现为:道德规范的失效、 寇东亮.现代伦理困境j.延安大学学报.2004 年第 1 期. 3 道德秩序的紊乱、道德权威的消失、道德力量的衰弱、道德信念的丧失、道 德决疑的难断、道德资源的匮乏等等。 这种情况使得人们重新审视传统的伦理思想，从而促成了美德伦理在当 代的复兴。20 世纪晚期以来， “美德伦理”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和研 究。在西方，以麦金太尔等为代表的社群主义和伦理学中的“反理论” （即反 对现行道德理论对道德的理解， 反对把道德原则和道德规范普遍化、 抽象化、 程序化和技术化，要求恢复道德的美德意义）等思潮为代表，出现了一场声 势浩大的新伦理学运动。 它以反思西方传统伦理思想的面目出现，对以功利 论(边沁、密尔)、义务论(康德)和新契约论(罗尔斯)等为代表的新旧规范伦理 学思想进行批评，力图恢复古典的亚里士多德主义美德伦理传统，建构现代 美德伦理学。麦金太尔 1981 年出版的追寻美德可以说是现代美德伦理研 究的一个纲领性文献。 该书站在亚里士多德美德伦理传统的基础上，对启蒙 运动以来以功利和权利概念为中心的现代西方规范伦理学进行了批判性分 析，要求重建美德伦理，重树美德伦理在当代社会道德生活和道德理论中的 主导性地位。在该书中，麦金太尔提出了美德的三重含义，即美德是人们实 现其内在利益的惟一方式，是人们实践的产物并只有通过实践才能实现，它 不是个人的单独行为 而是指个人的生活整体。美德伦理就是出自个体美德的 伦理，是以个体美德为自因的伦理，它具有内在性、自律性和超越性等特征。 从这一点来说，美德伦理更契合道德的本质。 国内对麦金太尔美德伦理的研究从八十年代已经开始，但此类研究要么 是浮光掠影简单介绍，要么是针对某一方面深度挖掘，对其全面的，系统的 研究却没有，本文打算在这方面做些工作，以广为基，广中求深，以期对我 国现阶段所面临的道德现状做一点有益的探索。 寇东亮.美德伦理研究述评j.哲学动态.2003 年第 6 期. 高国希.走出伦理困境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6：47. 4 第一章第一章 现代伦理困境现代伦理困境 11 现代伦理困境的特征 麦金太尔在其扛鼎之作追寻美德第一章“一个令人忧虑的联想”中 提出了以下一个隐喻以影射当代伦理的困境与道德危机：想象一下自然科学 遭受一场浩劫后的可怕情形。公众将纷至沓来的环境灾难归咎于科学家。骚 乱四起，实验室被焚，科学家受刑，书籍和仪器惨遭破坏。最后，一个名为 “一无所知”的政治运动攫取了权力，成功的废除了中小学与大学中的科学 教育，监禁并处决了幸存的科学家。然而事过境迁，一股反对这一破坏性运 动的势头还是出现了，明智的人们试图复兴科学，尽管对于科学本来是什么 他们已渺无记忆。此时人们所拥有的无非是残片断章：实验的知识与所有赋 予其意义的理论语境的知识相脱节；大部分理论或者本身已支离破碎，或者 与实验无甚关联；仪器的用法也已遗忘；残剩的书籍因遭撕毁和焚烧而不堪 卒读。然而，在所谓的物理学、化学和生物学等所谓的复活了的名目之下所 进行的一系列实践中，所有这些残篇断章又都出现了。成年人为相对论、进 化论和燃素论的各自优点而彼此争辩不休，纵然他们对各种理论都知之甚少。 儿童们则记诵着化学元素周期表的残留片段和欧几里德咒语般的几何学定 理。没有人，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正在从事的并非全然真正意义上的自然 科学。因为他们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都不再符合某些具有稳固性与贯融性的 准则，而且那些使他们的所作所为具有意义所必须的语境亦已丧失，甚或无 可挽回了。在这样一种文化中，人们会以某些系统的且常常是相互关联的方 式使用，诸如“中微子” “质量” “比重” “原子量”等术语，这多少类似于科 学知识如此大规模的丧失之前的情形。但是，为这些术语的使用所预设的许 多信念已不复存在，因而在其应用中就出现了一种令我们惊诧不已的、武断 的乃至任意的成分。到处充斥着各种相互敌对、彼此互竞却又不可能有进一 步论证的假定。主观主义的科学理论也将出现，而且，还会受到那些持有与 主观主义极不相容的科学真理观的人们的批评。 构造这个由虚构的伪科学和 实在的真哲学所栖居的想象世界的目的何在？麦金太尔提出的假设的目的是 说明：我们身处其中的现实世界的道德语言，同他所描绘的这个想象世界的 自然科学的语言一样，处于一种严重的无序状态。如果这个看法是正确的， 那么我们所拥有的就只是一个概念构架的诸片段，并且很多已缺乏那些他们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1. 5 从中获取其意义的语境。我们诚然还拥有道德的幻象，我们也继续运用许多 关键性的词汇，但是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我们都已极大的，如果不是完全 的，丧失了我们对于道德的把握力。 麦金太尔认为当代道德话语最显著的特征乃是它如此多的被应用于表 达分歧；而这些分歧在其中得以表达之各种争论的最显著特征在于其无休止 性。也就是说，这类争论不仅没完没了，而且显然不可能得出任何结论。在 文化中似乎没有任何理性的方法可以确保我们在道德问题上意见一致。麦金 太尔提出了三个恰恰属于此类当地道德争论的例子，他们都是依据各自独特 的且为人所熟知的、对立的道德论辩而形成的，在此仅列其第二例： （a）每 个人都拥有某些人身权利，其中包括对自己的身体的权利。从这些权利的性 质中可以推知，当胎儿本质上还是母亲身体的一部分时，母亲就有权利不受 强制的自主决定是否流产。因此，人工流产不仅在道德上是许可的，而且应 当为法律所允许。 （b）当我母亲怀我时，我不可能愿意母亲做人工流产，除 非确定胎儿已经死亡或受到致命伤害。但是如果涉及自身时我不愿意母亲做 人工流产，那么我又怎么能够前后一致的否认他人的生命权利而为自己要求 生命权利？因此，除非我否认一个母亲一般的具有人工流产的权利，否则就 要违反所谓的金律。当然，我并不因此就认定，应当在法律上禁止人工流产。 （c）谋杀是错误的。谋杀就是消灭一个无辜的生命。胎儿可被看作是个体， 他与新生儿的不同仅仅在于他处在通向成人的漫长道路的一个较早阶段上； 并且，假定任何生命都是无罪的，那么胎儿也是无罪的，因此，假如杀婴是 谋杀，那么人工流产也是谋杀。所以，人工流产不仅在道德上错误的，而且 在法律上也应当予以禁止。 （其他两个例子见其书）这些围绕同一主题的不 同见解似乎各有其理，我们很难做出决断来择此舍彼，因为他们都诉诸了一 些当地社会有广泛影响的理由，尽管这些理由风马牛不相及。但是，麦金太 尔认为，我们仍然可以从中概括出其三个共同特征： 第一：用科学哲学的术语称之为不可公度性。每一个论证在逻辑上都是有 效的，或者，很容易通过推演达到这一点；所有结论的确都源于各自的前提， 但是， “对于这些对立的前提，我们没有任何合理的方式可以衡量其各个不同 的主张。因为每个前提都使用了与其他前提截然不同的标准或评价性概念， 从而给予我们的诸多主张也就迥然有别。 ” 例如，第二个例子中，诉诸权利 的前提和诉诸可普遍化的前提相互冲突，彼此对立。正因为我们的社会中没 有任何既定的方式可以在这些主张之间进行抉择，道德论辩才必然无休无止。 从这些对立互竞的结论我们可回溯到一对立互竞的诸前提；但是，一旦我们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8.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9. 6 抵达这些前提，论辩也就停止了，而援引一个前提反对另一个则成了纯粹的 断言与反断言。或许这就是道德争论中尖叫之声嘶哑嘈杂的缘由。不过，那 尖叫可能还另有原因。因为不仅在与他人的论辩中，我们如此迅速的陷入断 言与反断言，而且我们自己内心的争论也是如此。因为每当一个辩论者进入 公共论坛，他心里就大抵已或明或暗的拿定了主意。而假如我们并没有任何 无可辩驳的标准，没有任何可以使对方信服的理由，从而我们在做出决定的 过程中可以全然不诉诸此类标准或理由。如果我拿不出任何充足的理由来反 对你，那必定意味着，我缺乏任何充足的理由。因此，似乎必定有某中非理 性的决断作为我自身立场的基础，使我采取了这一立场。与公共论辩的无休 无止相应，这里至少存在着一种恼人的个人独断现象。这样，当我们转入防 守因而尖叫起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二：它们无一不是旨在做出出一种非个人的合理论辩，从而通常都以一 种适合于非个人的模式出现。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模式呢？我们不妨考 虑一下为一个要某人从事某种具体行为的命令提供根据的两种不同方式。第 一类情形中，我说： “如此这般的去做”被命令者反问： “为什么我应如此这 般的去做？”我回答： “因为我希望这样。 ”这里，我并没有给予被命令者任 何理由去做我所命令或要求的事情，除非他自有某个特别的理由来尊重我的 意愿。例如，在警察局或军队中，如果我是你的上司或对你具有其他权利与 权威，或者，如果你爱我、惧我或有求于我，那么，当我说“因为我希望这 样”时就给了你一个理由，尽管可能不是个充足的理由。相反，在第二类情 形中，对于“我为什么应当如此这般去做”的回答，就不是“因为我希望这 样”而是“ 因为这将使一些人高兴”或“因为这是你的职责” 。这里，所予 的行为理由是否就是履行此行为的充足理由，与是谁说的甚或是否说了都毫 无关系。而且，这里，所要考虑的东西也不依赖于说者与听者的关系。这类 诉求预设了非个人标准的存在，亦即与说者和听者之间的爱好、态度都无关 的公正、慷慨或义务等标准的存在。因此，言说的语境与表达个人爱好和欲 望时不可或缺的说服力之间的特殊联系，在道德以及其他评价性言说那里被 割裂开来了。 第三：当代道德论争的第三个特征与前两个特征密切相关。这些争论中所 展开的诸对立论辩在概念上具有不可公度性的不同前提， 有着极为多样的历 史起源。在第二组争论中，有着洛克式先驱的权利概念与明显康德式的可普 遍化观点、托马斯主义的道德律诉求针锋相对。而第三组论争中（参见追 寻美德 ） ，一个肇事于格林和卢梭的论辩与一个以亚当斯密为其鼻祖的论辩 互较高下。 “所有这些诉诸者都是以非历史的态度来对待道德哲学，而不是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10. 7 在那些构成人类诸多文化之理论实践的复合体中去探寻历史源流。” 因为他 们仍然过多的把以往的道德哲学家看作是对某一向相对不变的主题的一次讨 论的撰稿人，即把柏拉图，休谟与密尔视为和我们同时代的人，这就导致将 这些著述家从他们所生活和思想的文化与社会环境中抽离出来，有关其思想 的历史获得了一种对于文化其他部分的虚假独立性。康德不再是普鲁士历史 的一部分，休谟也不在是个苏格兰人，因为从我们所考虑的道德哲学的立场 来看，这些特征已变的无关紧要，经验的历史是一回事，哲学则是另一回事。 这和麦金太尔的历史主义方法论点是针锋相对的，后面再详述。 12 情感主义情感主义 麦金太尔认为，道德论争的各种主张，都是各自情感或态度的表达，这些 对立的前提在理性上统一起来，都是彼此竞争着的信念和价值观。麦氏借用 “情感主义”一词作为当代道德状况的表征，并对此西方现代主潮进行了切 肤抨击。 情感主义是这样一种学说：所有的评价性判断，尤其是所有的道德判断， 就其具有道德的或评价性的特征而言，都无非是偏好、态度或情感的表达。 其代表人物艾耶尔说： “在伦理问题上,争辩只是各人表达不同的道德感情,要 问哪一个是正确命题,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它们每一个都不是真命题,因而伦理 词语只用做表达感情并由于唤起感情而刺激行动”. 当然，一个具体的判断也 可以将道德要素和事实要素统一在一起。 “损毁财产的纵火是不道德的”这句 话就是事实判断“纵火损毁财产“和道德判断”纵火是不道德的“的统一。 但是这样一种判断中的道德要素和事实要素总是有截然的区分。事实判断或 真或假，并且，事实领域存在着一些合理的标准，借此我们可以确保在何者 为真何者为假的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然而，表达态度或情感的道德判断既 无真也无假，道德判断中的意见一致并不是由任何合理的方法来保证的，因 为根本就没有这种方法。相反，它完全是由对持不同意见者的情感或态度造 成某些不合乎理性的影响来保证的。我们使用道德判断，不仅表达我们自己 的情感和态度，而且恰恰要对他人造成这样一种影响。因此，情感主义就是 一种自称对所有诸如此类的价值判断做出说明的理论。显然，如果他是正确 的，则一切道德判断都是合理的无休止的了。但这是正确的吗？当然不是! 首先，倘若这个理论是要通过参照某类句子被言说时表达各种情感或态度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12. 英艾耶尔.语言真理与逻辑m. 尹大贻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123124.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14. 8 的功能来阐明这类句子的意义，那么，这个理论的一个实质部分就必然在于 识别和描述这些情感或态度。对此，情感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一般都保持缄 默，这或许是明智的，因为，迄今为止，一切企图辨别相应类型的情感或态 度的尝试都不可避免的陷入空洞的循环。 他们说： “道德判断表达情感或态度” 我们问： “何种情感或态度？”答曰： “赞成的情感或态度” “何种赞成”因为 赞成有许多种。正是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各种版本的情感主义都要么保持 缄默，要么通过相应类型的赞成等同为道德上的赞成（亦既由特殊的道德判 断所表达的那类赞成）从而陷入空洞的循环。其次，作为关于某类句型之意 义的理论，情感主义从一开始 就从事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因为它致力 于将两种表达描述为在意义上是等同的；但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这两种表 达在我们语言中的特定功能主要源于彼此之间的对比和区别。我们有很好的 理由在我所谓的个人偏好的表达与评价性的（包括道德的）表达之间做出区 分，前一种言说所可能具有的任何说服力都取决于是谁向谁说的，而后一种 言说的说服力并不同样依赖于言说的语境。这似乎足以表明，这两类表达在 意义上存在着某种巨大的差异；而情感主义理论则想把他们的意义等同起来。 这不只是一个错误；这是一个需要解释的错误。在被视为一种意义理论的情 感主义理论的第三个缺点里能够找到解释的迹象。第三，情感主义理论旨在 成为一种有关句子意义的理论；但是，从调整上来讲，情感或态度的表达是 一种无关乎句子意义而只关乎其在具体情境中的使用的功能。可用下面这个 例子说明这一点：恼怒的教师可以通过冲着刚做错一道算术题的小男孩叫喊 “七乘七等于四十九”来发泄他的情感。可是，用这个句子表达情感或态度 与句子的意义没有任何关系。同样，当某个人作出一个诸如“这是对的” “或 这是好的”的道德判断时，并不同样意味着“我赞成这，你也赞成吧”或“这 好啊”或情感主义理论家门提出的任何其他等式的企图；然而，即使这类句 子意义与情感主义理论家们所提出的完全不同，仍有可能主张，在用此类句 子说他们所意谓的任何东西时，说话者实际上正在作的无非是表达他的情感 或态度，并试图影响他人的情感或态度。假如对情感主义理论的这般解释是 正确的，那就意味着道德表达的意义与使用是两种彼此迥然不同的东西。意 义与使用将以诸如“意义趋于隐蔽使用”的方式相互冲突。对于某个在做道 德判断的人来说，我们不能仅仅通过倾听他所说得来可靠的推断他实际所做 的。况且，说话者自己就可能处在那些对他们来说“使用被意义所遮蔽”的 人中间。也正因为他本身就意识到他所使用的词语的意义，他可以确信他正 诉诸于那些独立的非个人的标准，而事实上他正在做的一切无非是以一种操 控的方式向他人表达自己的情感。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1518. 9 由此观之，情感主义不但无助于无休止的道德争论的解决，相反只能证明 其自身的不合理性，严肃的道德判断成了个人好恶情感的表达。当他们如此 评价时，无须任何对人类文明做一般历史学和社会学的探讨。这标志着一个 进步，也标志着一种伟大文化的丧失，实际上也就是人类传统美德的根基和 客观的非个人标准的丧失，而这样作的现实后果既是情感主义的自我丧失了 真正的自我。 在情感主义看来，这种自我摆脱了身份、等级、出身等封建传 统的束缚，因而是一个历史的进步。但麦金太尔认为这种自我找不到裁决所 需要的任何界限，因为这种界限只能来自合理的评价标准，但情感主义缺乏 任何这样的标准。无论自我选择何种立场都可以从此立场出发批评万物，其 中包括自我对所需要立场的选择。作为一个道德行为者，他能够从自己所卷 入的任何一种情境，自己所能够拥有的任何一种特性中后退，并且能够从某 种与一切社会的特性全然分离的纯粹普遍，抽象的观点出发对这种情境与特 性作出判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一这样一种方式成为道德行为者，因为道德 行为者定位于自我而非社会角色或实践中。由此，这种不具有任何必然的社 会内容和必然的社会身份的，民主化了的自我，可以是任何东西，可以扮演 任何角色，采纳任何观点，因为他本身什么也不是，什么目的也没有，正如 欧文戈夫曼所说：自我只不过是角色之衣借以悬挂的一个衣架 这种自我不具 有对道德的明辩力。麦金太尔认为，这种没有任何社会规定性的自我，即不 具备任何必然的内容和社会身份的自我是当代道德问题的现实根源。但是， 这种自我是如何形成和出现的呢？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27. 欧文戈夫曼.自我在生活中的呈现m.1959:253 转引自. 10 第二章第二章 伦理困境原因之反省伦理困境原因之反省 21 启蒙理性及其局限根本原因 “启蒙就是人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而不成熟状态即没 有别人的指导就无法运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是因为缺乏理智而是因为未经 别人指导就缺乏运用自己理智的决心和勇气，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 己加之于自己的”所以， “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的口号！ 理 性便内蕴了怀疑，它要求任何东西在理性的法庭上为自己存在或不存在的理 由作出辩护，而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他还说： “启蒙运动除了自由以外不 需要任何别的东西，而且还确乎是一切可以称之为自由的东西中最无害的东 西，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 启蒙要求人们有勇气运 用自己的理性，这便要求个人不再盲从于权威，要求个人把自然所赋予自己 的内在禀赋充分发挥出来，要求个人从教会所规定的等级秩序中独立出来， 要求个人敢于以学者的身份对一切听众和读者说话，可见，启蒙要求人的个 性张扬，要求个人独立，也就是说除理性主义外，个人主义是启蒙运动的又 一维 理性主义促使人们对传统的教条进行大胆怀疑，促使人们从迷信和盲从 中走出来；个人主义使人们挣脱了传统等级秩序的束缚,使人们作为自由独立 的个人去公开运用自己的理性。有了理性主义和个人主义这两股精神扭结起 来的人格，人便摆脱了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正如美国学者阿什 拜（ww.ashby）所说： “启蒙运动的基本信念便是这样的，有决心和勇气的个 人可以独立自主，这是一种道德信念。通过运用自己的理智，个人可以理解 世界以及自己在世界中的地位，有了这新的理解，再加上足够的勇气，他们 就可以征服世界，把准生活的方向，并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 启蒙运动是 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达到预期的目标，但是启蒙运 动之理性主义和个人主义精神有其不可忽视的局限和负面效应，下面，我们 将沿着这条进路来进行反思。 启蒙时代也被称为理性的时代，理性主义的精神是启蒙运动的总体精神。 启蒙理性主义认为， ：人类可凭借自己的理智能力去认识世界的奥秘，包括人 自身的奥秘，人类认知必须遵循一定的逻辑程序，唯理论认为是演绎逻辑， 康德.历史理性批判文集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22. 康德.历史理性批判文集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24. 卢风.人类的家园.长沙:湖南大学出版社,1996. 江怡.理性与启蒙.上海:东方出版社,2004:80. 11 经验论认为是归纳逻辑；人类理智进步会导致人类文明的整体性进步，包括 人类道德的进步。 这三个信念便是启蒙理性主义的基本信念。 其实，在启蒙思想家心中的理性方法就是在自然科学的研究中，特别是 牛顿物理学中得到成功运用的方法，所以他们所理解的理性，就是我们今天 所常常谈论的科技理性、科学理性。他们不仅认为理性是认识自然的合理工 具，也相信理性是解决有关人与社会问题的唯一合适的工具。科学理性既是 按自然科学的方法原则去探究事物之规律、结构或因果联系的理性，其要诀 为：以事实为依据，以逻辑为准绳。事实是指能得到科学共同体公认的经验 事实，如科学观察和科学实验的结果。逻辑规则即包括归纳逻辑又包括演绎 逻辑，运用科学理性的科学主要探究事实问题，所以，科学主要提供知识。 知识是人类认知的结果，既是对外部对象认知的结果。人们认知外部对象往 往是为了操纵控制和改造外部事物，这种理性是一种工具理性，关乎工具合 理性。除科学理性，人类还有智慧理性，这种理性是理解性的，是人类对世 界社会以及人本身理解的结果，目的是调适自我和世界的关系，包括调适人 与自然、社会、自我与他人的关系。它关乎价值合目的性。 智慧即包括知识， 又高于知识。因此，知识应以智慧为指向和归宿；工具理性应作为价值理性 的工具，工具合理性应以价值合理性为标准和目的。只有有了智慧，知识才 可能有行动的价值合理性。但是，在启蒙理性主义的影响下，现代人的精神 世界中已只有知识，没有智慧。逻辑实证主义代表卡尔纳普就认为只有可证 实的综合命题和数学、逻辑命题才有意义。一切宗教言说和形而上学都因为 不可证实而是无意义的胡说。 其实质是只承认具体科学能为人类提供有用的 知识，而一切不能用自然科学方法建立其理论的学科都是无意义的。可见， 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只有科技知识，而没有什么智慧。启蒙理性主义一方面夸 大了理性的认知作用，另一方面，过分狭隘的理解了人类理性的本质。人类 确实可以通过科学理性而认知世界的部分奥秘，从而在自然界中相对自由的 行动，但启蒙理性主义者们夸大了科学理性的认知功能，认为人类知识终有 一日会达到“欧米茄点” 。 而这便意味着人类知识已囊括了宇宙间的一切奥 秘，到那时人类便可以在宇宙中为所欲为。而实际上，大自然是无限的，无 论科技如何进步，知识如何爆炸，人类知识与大自然所隐匿的无穷奥秘相比 都是沧海一粟，另外，启蒙主义者将人类理性等同于科学理性，他们又显得 过分狭隘，科技理性只是人类理性的一个侧面，人了理性还有一个极其重要 的侧面，这便是智慧理性。启蒙学者们认为只要开启了人们的理智，使人们 江怡.理性与启蒙m.上海:东方出版社,2004：244. 江怡.理性与启蒙m.上海:东方出版社.2004：251. 美卡尔纳普.哲学与逻辑句法m. 洪谦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62:1718. 美埃德罗吉斯.科学也疯狂m张明德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7：78. 12 有了知识，便会有全面的社会进步，包括道德进步。实际上，也就是认为科 技理性能解决一切问题，科技理性不仅可以揭示自然界的种种奥秘，从而能 使人类控制自然进程，而且，可以揭示宗教道德，政治和社会的规律，从而 使人类通过社会制度的理性设计而实现社会和谐与道德的进步。然而，事实 证明，科学理性只能保证知识发现，而不能保证人类在道德方面的进步。人 类只追求知识与力量而不追求智慧与美德，这使人类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即人类已有毁灭地球的智慧与力量，但却没有正确指导自己如何使用力量的 智慧。为了人类的美好的生存，必须以智慧理性补充科学理性，以价值合理 性指导工具合理性。 启蒙的个人主义是理性主义的个人主义，这种个人主义有勇气公开，自 由的运用自己的理性，不再盲从于权威，要求把自然赋予的内在禀赋发挥出 来，要求个人从宗教的、封建的、等级的秩序中独立出来，要求人的个性的 张扬，要求人的独立与尊严，是启蒙运动的重要一维。 分析的方法是自然科学的重要方法，分析的方法要求人们无论认识和把 握什么东西，不管是行星的运动，还是人体的运动，可先分析整体之简单部 分的活动，再发现各个部分如何构成运动的整体，即可最终把握整体运动的 全部。18 世纪的启蒙思想家大多对自然科学十分崇拜，他们大多也认为自然 科学的方法自然的适用于社会历史和道德领域，人类可以通过理解社会之最 简单的部分个人及其相互关系而理解和控制个人生活和社会。在一 切事物中，人类个体是最根本的实在，个人自由是社会和个人道德成就的关 键，这是个人主义的本体论和价值论命题。个人就是社会的最简单部分，个 人就是构成社会的原子，用 17、18 世纪很流行的机械论比喻，国家只是一个 虚构，个人才是唯一真实的，所以，社会的权利应根据个人权利概念加以界 定，个人的价值、尊严、目的是至高无上的。 “要这样对待人，要永远把人当 作目的，而不仅当作手段” 在所有的启蒙思想家中，尽管他们也重视人的 价值与尊严，但康德应是第一人，他把人提到了至高无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 浓彩重笔的讴歌了人的价值与尊严。康德认为在宇宙万物中，人类的价值高 于一切。他认为有两个重要的事实支持这种有关人类至高尊严的信念。第一， 人有各种欲望和目标，其他的东西皆因为与人的意向相关才具有价值，正是 人类的目的才赋予他们以价值，例如，猪仅因为人们要吃它的肉，用其皮， 它才有价值，如果它不能满足人类的任何需要，它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与必要。 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的就为后来人类无限制的掠夺自然从而造成的生态危机埋 下了伏笔。第二，人类有一种内在价值即尊严，因为人类是理性的主体，即 人类能够凭理性自己做出决定，是自己确立目标且自己指导自己的行为主体。 德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m.苗力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86. 13 道德律令就是理性的律令，理性的存在（即人）就是道德律令本身的体现。 尽管康德用这一原则“永远只按照你同时希望它成为普遍律令的原则行事” 对行为做出指导和限定，但仍然会出现这种情形：即不同理性行为者价值观 念和行为标准的对立和冲突。因为平等的理性行为者，任何人都不必任何人 更高明，而人与人之间由于背景、出身、经历的不同总会有不同的价值观和 标准观，凭什么要以你为准而不是我，这又为前述的现代伦理危机埋下了另 一伏笔。康德凸显了人的尊严，又告诉人们人凭理性并不能认识作为本体的 自在之物，而只能认识现象界的东西。但其后的启蒙主义者，例如费尔巴哈 却认为：上帝的意识就是人的自我意识；上帝的认识就是人的自我认识，所 以属神的东西就是属人的东西。 神性便是人性。简言之，上帝即人的本质的 对象化即人就是上帝了。还有什么人不能为，不敢为的事情呢？ 启蒙运动后，人类高擎着理性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大旗，怀着人类社会进 步与发展、幸福与财富的信念，一方面，把科技之剑作为上帝之手疯狂的掠 夺自然。另一方面，以理性主义的个人主义为武器去改造社会，使整个社会 变成了个人贪欲的竞技场，个人价值观念的试验田。另外，在道德方面，经 过启蒙，个人从自然和社会或等级秩序中挣脱出来， “个人主义使社会分散成 一盘散沙，它使社会内共同的志趣和共同的利益汇集而成的社会团体变成为 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沙砾堆” 个人成了一个个的“单子“和”自我，割断了 与教会的联系，丧失了对上帝敬畏的自我如何成为道德的，这是启蒙思想家 们无法回避的问题。聪明的启蒙思想家们确实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道德 合理性进行了论证，不幸的是，他们的论证都无一幸免的失败了，从而造成 了当代的伦理困境。 22 论证道德合理性的启蒙运动的失败直接原因 麦金太尔认为，在社会历史的发展中，道德已被转化了形态的、破裂的 东西所代替，我们只有重新的把这些道德话语放到它赖以产生的那种历史中 去才能理解它们的情感主义特质是如何形成的 。 他诉诸的是从 1630年到 1850 年那段历史。在那一历史时期“moral”道德一词同时获得了普遍和特殊义。道 德成了一个特殊领域的专名。道德，即不属于神学和法律，也与审美无关而 被承认其自身的一块文化空间。这样，对道德进行独立合理性论证的筹划不 得不提上了议事日程而成为了许多思想家关注的核心。麦金太尔选择了几位 德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m.苗力田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72. 荣振华.基督教的本质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42. 美r丹尼斯.个人主义j哲学译丛,1999 年第 2 期. a麦金太尔.追寻美德m.宋继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46. 14 极具代表性的思想家的论证失败来作为其观点道德合理性的启蒙筹划之 失败的论据。他们是：克尔凯郭尔，康德，狄德罗和休谟。 麦金太尔认为，重述这一历史最明确的方式是倒叙，也就是从克尔凯郭 尔开始向前追溯即从具有成熟形式的现代特有观点首次问世的哪个时间点出 发 。所谓的现代特点就是依据互不相容的、不可公度的前提之间的对抗来设 想道德论争并将道德承当视为这类前提之间无标准选择一种不可能给出 任何合理性论证的选择的表达，而这种观点最早的表达既是在克尔凯郭 尔非此即彼中，本书既是启蒙运动为发现道德的合理性论证所作系统努 力的结果，又是其墓志铭。在该书中克尔凯郭尔提出了两种生活方式，即审 美的和伦理的生活方式，这两种生活方式各自表现为两种不同的概念、互不 相容的态度和彼此对立的前提。假定某人面对这两种选择而未选择任何一种， 那么没有任何一种理由使他偏向一种而放弃另一种，因为即使某种即定理由 可以用来支持伦理的生活方式，这个尚未接受伦理或审美生活方式得人仍然 不得不选择是否要把着理由看的具有分量，如果这一理由已经对他有分量， 那么他就选择此种生活方式；而这里的前提是他尚未做出这种选择，这对于 支持审美生活方式的各种理由来说也是一样的，尚未选择的人还得选择他的 第一原理，而恰恰因为所要选择的在推理链条中是先于任何其他原理的第一 原理。所以不可能再援引任何终极理由来支持这些第一原理，选择只能是情 感偏好的表达， “因为没有一种标准高于美学立场和伦理立场双方，所有的不 过是读者自己的选择” 这和我们现代的伦理困境何其相似。在此，克尔凯郭 尔提出了“根本选择“概念，正是此概念与其伦理概念之间的深层内在矛盾 导致克尔凯郭尔为道德提供合理性证明的努力失败。他把伦理描述为这样一 个领域，在其中，诸原则对我们的权威性独立于我们的态度爱好和感情，在 任一既定时刻我如何感受，都与我必须如何生活的问题毫不相干，但是，伦 理的这种权威是从何而来得呢？要回答这一问题就得考虑某种原则具有的是 何种权威，而这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