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pdf

i 摘 要 “临江三孔”即指北宋临江军孔文仲、孔武仲、孔平仲三兄弟，孔子第四十七世孙。 他们主要活动于北宋熙宁、元丰、元祐、绍圣时期，三人进士及第后相继入仕，成为一 时美谈。在北宋风云变换的朝政中，三孔兄弟以刚正不阿的政治态度、畅快直言的忠贞 气节，在元祐党争中沉浮。他们更以厚实深刻的文字抒发胸臆， “指点江山” ，继而纵身 文坛，享誉一时。 作为孔子后裔，孔氏家族源远流长的传统家风，使得三孔的文学造诣深深的打下了 家族的烙印。在这条家族文学的道路上，三孔发扬家族的传统风范的同时，也融汇了自 己独立的品格，从而铸就了孔氏家族的又一次辉煌。本文试图在家族文学视角下，探究 三孔的文学观念及创作，以期揭示三孔对孔氏家族文学的承继性及开拓性。 本文在结构内容上，主要分为六大部分： 第一部分，概述孔子家族的派系传承及三孔所属孔氏家族“临江派”的形成，并对 “临江三孔”在北宋政坛、文坛的活跃表现及著述等情况做简要述说。 第二部分，着重探讨“三孔”家族文学的“相似性”显现，即三孔对家族文学观念 及文学传统的认同及继承。 第三部分，阐述三孔的社会交游活动，揭示三孔在北宋文坛的活动足迹。重点讨论 三孔与苏轼、曾巩的文学交流活动。 第四部分，探究三孔文学创作的个性特征。以三孔个人为单位，比较研究三人诗、 文、词创作特色的不同，从而阐明三孔对家族文学的开拓性。 第五部分，阐释三孔与其俗文学创作。着重探讨孔平仲与世说新语及孔氏谈 苑 ，继而揭示其文学创作的特色及意义。 第六部分，评说“临江三孔”的文学活动对于家族文学的意义与影响。其中包括三 孔文学成就对孔氏家族文学的意义、三孔与北宋其他文学家族的交互影响及三孔对“江 西一隅”地域文学的贡献。 总之，在文学家族盛极一时的有宋一代，对孔子后裔“临江三孔”文学成就从家族 文学角度的建构，一方面能够印证孔氏家族的文学足迹及鲜明特色，另一方面，也可为 其他家族文学研究提供一定的范例，进而丰富家族文学理论。从更深的层面来讲，我们 每个人都隶属于一个家族，个人的文学创作很难脱离家族的影响，这就使得文学创作在 很大程度上彰显着家族的文化底蕴及个人的创造性才华。 我们将家族作为一个重要的社 会单元和历史因素，来审视宋代文学的若干层面，不仅有助于丰富我们对宋代文学的认 识，也必将深化对宋代家族文化的理解。 关键词：关键词：家族文学；临江三孔；交游；诗文创作；俗文学 ii abstract “lin jiang san kong” are kong-wenzhong, kong-wuzhong and kong-pingzhong in lin jing county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and the forty-seventh grandsons of confucius. they lived in the period of xining, yuanfeng, yuanyou and shaosheng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all passed the examination of jinshi and successively became the government officials, which was a glorious talk during that period. the brothers of san kong struggled in the officialdom of the political argue of yuanyou, with their upright political attitude and the candid faithful spirit, in the changeable politics of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court. especially, they earned the honor during that time, because they devoted into literary world through expressing their own feeling and describing the society in their profound words. as the descendants of confucius, being influenced by the family tradition having a long history, san kong literary achievements branded a deep family imprint. in this road of family literature, san kong developed the traditional style of family, together with compounding their own independent character and morals, thus created gloriousness of the kong family again. this article tries to explore san kongs literary perspective and producing in the view of family literature, in order to reveal san kongs inheriting and creating to the kong family literature. this paper is made up of six parts in the content of structure: the first part, summarizes the faction smriti of kong family and the forming of “lin jing faction” which san kong belongs to, and briefly states the active performance of san kong in the political and literary worlds and so on. the second part, focuses on san kongs family literature similarity appearing, that is san kong indentifying with and acceding to family literary conception and family literary creation. the third part, expounds san kongs social activities in the literary world, to show their footprints in the literary worlds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focus on san kongs literary exchange with su shi and zeng gong. the forth part, explores san kongs personality traits of literary creation. considering individual of san kong as a unit, comparatively researches for the different individual features form creative works of the three peoples poems, articles and ci, thus clarifies san kongs pioneering to the family literature. the fifth part, illuminates san kongs creation of popular literature. and emphatically discusses in shi shuo xin yu and the kongshi talk written by kong pingzhong, then reveals the features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literary creation. iii the sixth part, evaluates the significance and influence of san kongs literary activities to the family literature, which includes significance of san kongs literary achievements to the kong family literature, interaction of san kong and other literary families in northern song dynasty and contribution of san kong to the regional literature of the area of jiang xi. anyhow, in the song dynasty which the literary family has flourished, constructing san kongs literary accomplishment in the view of the family literature, on the one hand, could confirm the literary footprint and the distinctive features on the literature of kong family; in the other hand, also can be used for the research of other family literature to provide certain example, and to rich family literary theory. from the deeper level, each of us was affiliated with a family, so personal literary creation impossibly separates from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which makes literary creation illustrating the rich culture deposits of the family and the personal creative talents to a great degree. we regard the family as an important social unit and historical factors, to survey the literature of song dynasty at some level, which not only helps enrich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literature of song dynasty, but also will deepen the comprehension of family culture of song dynasty. key words: family literature, lin jiang san kong, keeping company, creation of poems and essays, popular literature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的指导下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 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 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作了 明确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 日期：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授权沈阳师范大学研究生处，将本人硕士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 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 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质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有权可以 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保密的学位论文 在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 日期：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1 绪 论 宋代在中国古代社会家族制度史中是一个特殊的时期， 处在传统政治文化结构的门 阀家族向近代组长式家族过渡的特殊阶段。这一时期，门第和阀阅不再是衡量一个家族 的唯一标准，这就使得宋人普遍意识到：几乎每个家族都可以通过在某个领域自我奋斗 或群体奋斗而成为新的世家大族。又由于宋代的右文政策及其他因素，文化家族在宋代 大量出现，且历时绵长，所谓“诗书传家久” ，文化家族的次生态之一文学家族更是蔚 为大观。 其实，对于宋代家族的探讨，最早起源于社会学及历史学领域的学术研究。 “关于 宋代家族与社会的研究，港、台、日本与欧美史学界大致是在 1970 年后，逐渐得到了 日益众多的学者重视，而在中国大陆，则起步更晚。中国大陆关于宋代家族与社会 的研究， 大体上可说是始于八十年代。 ” 1 此后， 宋代家族研究方面涌现出了大批的论文、 论著，研究的广度深度也不断在拓宽，并且其触角也已逐步伸向文学研究领域，从而为 宋代家族文学的滋生培育了厚实的土壤。关于中国古代家族文学的研究，最早的起源在 于 20 世纪 90 年代对魏晋南北朝时期世家大族文学创作情况的探讨， 因为当时世家大族 显赫的政治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显赫的文学地位， 所以文学的家族性特征很明显 的凸现出来，因而使得“家族文学”的概念从此得到了激发。正像陈寅恪先生曾经说的： “魏晋南北朝之学术、宗教皆与家族、地域两点不可分离。 ” 2 继而，宋代的家族文学在 当时适宜的社会环境中迅速萌发，从而成为文学研究领域的一大景观。 特别是本世纪初以来，宋代家族文学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以汪俊的宋代 吕氏家族学术特点述略 开始， 将宋代家族文学研究首先带到了家族学术方面。 俞樟华、 冯丽君的论宋代江浙家族型文学家群体将宋代家族及文学群体联系起来，使家族与 文学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契合。汤江浩的北宋临川王氏家族及文学考论以王安石 为中心一书，对王氏家族之溯源、迁徙与兴衰、王安石诸兄生平、仕历、文学及学术 作了具体的解说，特别是其中对王安石诗历代之辨伪与辑佚综论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张剑的宋代家族与文学以澶州晁氏为中心一书，细致地论证晁氏家族文学与文 化在宋代家族文学与文化中的典型性，理论色彩浓厚，但又能结合实际来解说，内涵深 刻。何新索的昭德晁氏家族研究是一本集历史学、社会学及文学于一体的综合论著。 书中介绍了昭德晁氏家族的世系、成员、婚姻、交游、著作等基本情况，并探讨了晁氏 家族的家风家学、学术传统、文学成就，对晁氏家族的贡献进行了较为客观的定位。其 中对晁氏家族的文学研究还是比较深入的， 能够从中理顺出一条家族文学研究的一般思 路，可借鉴。另外，刘焕阳的宋代晁氏家族及其文献研究一书及李朝军的博士论文 1王曾瑜： 中国大陆宋代家族与社会研究的回顾 ， 锱铢编 ，河北：河北大学出版社，2006 年版，第 316 页。 2陈寅恪： 隋唐制度源渊略论稿 ，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年版，第 258 页。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2 宋代晁氏家族文学研究对宋代晁氏家族的文学进行了规范化、系统化的研究，使晁 氏一族的文学全方位的得到了重现，对宋代家族文学史的研究具有积极意义。张剑、吕 肖奂的宋代的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 、 两宋家族文学的不同风貌及其成因 、 两宋地 域文化与家族文学对宋代的文学家族概貌做了较为详细的梳理，并在一定程度上建构 了家族文学研究的理论基础，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由此可见，宋代文学家族数量之 多，家族文学创作之盛，在学术界日益得到关注与重视。 在北宋诸多的文学家族之中， 孔子的第四十七世孙组成的一代家族 “临江三孔” 文学家族，也备受瞩目。就像张剑等人在界定“宋代文学家族”的范畴时曾举例说：宋 代文学家族指以文学显于宋代的家族。一个家族一代数人或者两代、三代以上均有能文 学之名或以文学著称于世的成员，这个家族就可以称之为文学家族。初步考察宋代的文 学家族，其数量之多、遍布之广、声誉之高，都是宋以前文学史、家族史比较少见的现 象。宋朝一代数人俱有文名的家族不在少数，譬如：以“二宋”(宋庠、宋祁)知名的雍 丘宋氏家族，以“三孔”(孔文仲、孔武仲、孔平仲)闻世的清江孔氏家族，以“四洪” (洪朋、洪炎、洪刍、洪羽)著称的南昌洪氏家族等；两代或三代以上享有文名的家族更 多，如东莱吕氏 。 ”3 其中所说的“三孔”即指“临江三孔。 ” 关于“临江三孔”的研究，自上个世纪 80 年代，便陆续有专论论文问世，主要围 绕着三孔的生平、籍贯、文学成就、政坛活动和史学思想来论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 以下几个方面 4： (一)关于三孔籍贯、生平、生卒年月的考证。聂言之的三孔籍贯考辨 、黄炳福 关于三孔里籍的若干资料 、 黄宏北宋“三孔”籍贯新考 、赵元春我对三孔里 籍的认定等对三孔的籍贯进行了研究，认为三孔为宋时临江军新淦县人，即现在的江 西省峡江县人。黄健保关于“三孔” ，分别对三孔的生平、著述、里籍进行了论述。 陈莲香的江西“临江三孔”生卒年考 ，用翔实的材料，对三孔的生卒年作了比较可 信的考证。秦良的北宋江西名人萧贯、孔武仲的生卒年考考证了孔武仲的生卒年。 韩梅的孔武仲评传关涉到孔武仲的著述和生平。 (二)对三孔诗歌的研究。杜爱英清江三孔诗韵考对三孔所作诗歌的诗韵作为专 题进行了研究， 最后得出三孔诗韵与其同时代诗人、 词人用韵有一致处， 亦有不同之处， 反映了当时语言的发展情况。 北宋“临江三孔”的诗歌创作特征从三孔“从容自道” 、 “歌诗以自娱”的诗歌主张出发，论述了三孔诗歌的五点特征：1、题材日常生活化；2、 喜以文为诗；3、重视蕴含学识；4、长于次韵、杂体、集句；5、推崇李杜与“从容自 道” 。这仅是对“三孔”诗歌特征的初步探求，提及的大都是一些对于诗歌的普适性特 征，而三孔诗歌中独特的个性化的色彩没有被完全挖掘出来。 (三)对孔平仲的研究。聂言之孔平仲诗中的蓬莱阁在何处探讨了平仲诗中的蓬 莱阁在越州卧龙山上，而不是在登州。 孔平仲与苏轼交谊考考证了二者交谊情况。 3张剑、吕肖奂： 宋代的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 ，北京： 文学评论 ，2006 年第 4 期，第 128-129 页。 4杨兴良： 北宋三孔史学思想初探 ，广西师范大学 2004 级中国古代史硕士论文,第 1-2 页。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3 祝尚书漫话宋人药名诗引用了平仲的几首药名诗。 （宋代盛行一种诗戏，就是以中 药名称入诗，平仲是作药名诗高手。 ）韩梅孔平仲评传则对孔平仲进行了较为全面 的研究，但叙述比较简单。程国政孔平仲与论述了孔平仲的生平、思想及 著述， 续世说的版本、内容和价值，叙述的很深入。 (四)对三孔文学活动的研究。陈莲香 “临江三孔”的文学活动通过对史料的剔 擞，深入挖掘了三孔和二苏、曾巩、黄庭坚及其它诗人的文学交往活动，从一定程度上 加深了对其文学成就的理解。 (五)对三孔较为全面的研究。李春梅硕士论文 “临江三孔”研究对三孔的生平、 籍贯、文学成就（文学创作渊源、文艺思想、诗词文的文学创作及在文学史中的地位） 、 政坛风云及其著述作了全面的研究，她对于三孔的研究较为详细，特别是她在论文中编 写的三孔事迹编年，为研究“三孔”提供了便利。 (六)对三孔史学思想的研究。 浅谈孔文仲的诗文及其反映的史观对孔文仲在诗 文上的成就及其反映的史观作了初步梳理， 探讨了孔文仲在北宋文坛上的地位及其史观 的现实意义。杨兴良的硕士论文北宋三孔史学思想初探从历史的角度，以三孔的生 平著述为基础，全面探讨了三孔的史学思想及其形成、实践和评价，从一个全新的角度 为三孔研究提供了积极的史学意义。 (七)对三孔集版本的考证。王岚三孔集主要版本考论 ，对三孔不同时期的刻本 进行了研究，得出现存北京大学图书馆的 40 卷清江三孔集为最善本。 虽然对于“三孔”的文学研究已取得了诸多成果，但以宋代这个古代家族制度重要 过渡期作为大的时代背景，对临江孔氏家族文学的整体探讨还没有被提及，而对这一方 面的探索不仅可以将北宋临江孔氏家族的文学活动还原到历史真实中， 在一定程度上也 将填补中国家族文学史上的一块空白。 从理论层面来讲， “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是两个相互依托的概念范畴。文学 家族的形成是以家族文学为内核的，家族文学的存在是以文学家族为载体的。而连结两 者的重要纽带便是家族成员个体， 一方面文学家族中个体成员的文学创作共同构成了家 族文学，另一方面，家族文学又使个体成员最终一定要回归于文学家族。家族成员的主 体活动与意识是家族文学及文学家族生生不息的发展源泉。而我们说发展，既有继承、 延续、传承，又不乏创新、开拓、变异。没有继承，发展就失去了基础；没有创新，发 展就失去了活力。因此，文学家族的发展便表现为家族成员个体对其家族文学的历史继 承性及创新性。而张剑等人则将北宋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这种发展过程，实体化为： “家族文学作品具有相似性和变异性” ，并对“相似性和变异性”做了进一步解释： “其 相似性表现在对先人文风的接受和认同、文学价值判断时常引用家族先人为参照等；其 变异性表现在自然禀性和后天经历（通过社会活动拓展自身文学能力）的差异，文学观 念的自由开放也促进了家族文学的差异” 。5而笔者认为，此种认识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给 家族文学的研究提供了某种途径，但由于文学家族之间的差异性，并非所有的家族文学 5张剑、吕肖奂： 宋代的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 ， 文学评论 ，2006 年第 4 期，第 128 页。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4 的相似性与变异性都局限在以上的几个方面，而对于不同家族的文学的“相似性与变异 性”的研究才是家族文学研究的重中之重。 有鉴于此， 本文试图在家族文学框架下建构北宋时期孔子的第四十七世孙组成的一 代家族“临江三孔”文学家族，即：北宋临江军孔文仲、孔武仲、孔平仲三兄弟。 文仲，字经父，官至中书舍人；武仲，字常父，官至中书舍人；平仲，字毅父，官至金 部侍郎。他们虽非北宋文坛、政坛的巨擘，但在孔子家族史上以及北宋江西一隅仍是可 圈可点的。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5 第一章 孔氏家族“临江派”及“临江三孔” 孔子家族是中国历史上活动时间最长的家族，也是中国历史上的显赫家族之一。但 孔子家族不同于其他家族，她的兴衰不以朝代的更迭和社会的变化为转移，自孔子诞生 以来，就一直活跃在中国的历史舞台，至今已经存在了 2500 多年，这在中国历史上是 少有的。孔子所创立的儒家学说极大地适应了统治者的需要，因此两千多年来一直被奉 若神明， 成为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思想， 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促进了中华文明的发展， 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主体。自西汉起孔子家族就开始受到统治者的重视，历代封建皇 帝还给予孔子种种封号，如“褒成侯” 、 “文宣王” 、 “至圣先师” 、 “万世师表”等，同时 又以各种荣耀和权力优渥孔子后裔， 这就使得孔子家族成为了中国封建社会乃至近世的 名门望族。历览孔子家族后裔中的精英，还可以发现这样一个显著的现象，那就是他们 往往或是祖孙三代皆有声誉，或是兄弟几人均多作为。这一现象的出现，充分说明了孔 子家族源远流长的优秀传统家风，对后裔们的成长发展，起到了有力的影响作用。 第一节 孔氏家族“临江派”的形成 孔子家族世系庞大，已传 80 多代。孔子的故乡在山东曲阜，居住在曲阜的衍圣公， 是孔氏全家族的大宗主，它不仅是孔氏正宗嫡传，也是官府的化身。而那些迁居外地的 孔氏族人则被称为“流寓户” 。秦汉时期，孔子后有少数人外迁。唐代迁居外地者渐多， 从而便形成了孔子家族苗裔四布的局面。而这些迁居异地的族人便以各自的迁居地为 名，形成各大宗派， （如：孔子第三十二代孙孔颖达为文学馆学士，去世后陪葬昭陵， 全家迁居系西安，称为“河西派” ；四十代孔绚，因官居河南丹阳，形成丹阳派，等。 ） 并根据孔氏家族统一的姓氏行辈制度，来保证后裔族属代代不乱、长幼有序、老少尊卑 各有条理，从而建立起孔氏家族辈份分明，世系井然的家世族谱。而“临江派”便是存 在于诸多流寓户中的一条重要支派，是孔子四十代孙孔绩，居江西临江，形成临江派。 据临江西江孔氏族谱载：孔氏祖上原本北方人，孔氏第四十世孔绩“字有成，唐进 士，僖宗文德元年（公元 888 年）调吉州推事，黄巢乱齐鲁燕赵之境，不得北归故 遂依新淦治下西江土著孔钦之家居焉。再娶安成罗氏封恭人，生子一、女二。 今居西江派下安山者，皆公之后人也。 ” 宋苏颂为文仲作墓志铭也曾曰:“中书舍人新 淦孔公，讳文仲，字经父，其先出鲁曲阜苗裔，宣圣之后，袭王公封者，逮今四十八世 皆居曲阜。其支属散处四方，多有闻于时者。而公之六世祖曰绩，仕唐为吉州衙推，卒 官，不复北归，因家新淦。新淦今升为军，号临江。其子孙遂为临江军新淦人。 ” 6明金 6 （宋）苏颂： 中书舍人孔公墓志铭 ， 苏魏公文集卷五十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以下简称四库本） 。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6 幼孜撰金文靖集卷九为三孔后人作墓志 7亦云： “公讳克宽，字立夫，姓孔氏，宣圣 五十五世孙也。其先有曰绩者，仕吉州为推官，遇黄巢之乱，遂家新淦之西江，子孙渐 以蕃殖。绩之后逾七世，有若文仲、武仲、平仲，俱以科第发身，为時名人，所谓临江 三孔是也。 ” 临江西江孔氏族谱载孔绩以前为北谱，自孔绩始为南谱。南谱标题就叫“西 江安山孔氏世系总图” ，南谱始祖孔绩，为“西江第一世” ， “三孔”之父孔延之是“西 江第七世” ， “三孔”便是“西江第八世” 。 8江西通志卷七十三载： “孔延之，字长源， 新淦人，孔子四十六世孙。庆历进士，九迁至司封郎中。平生与周敦颐友善。在广西宽 恤民力。旧赋籴于民，岁至六百万石。程督与租税等，延之计岁籴二十万，而足钦、廉、 雷三州。蜑户为富人所役，延之夺使自为业者六百家，皆著定。令改荆湖北路提点刑狱， 罢鼎州六寨，戍兵千余人。诸子并以文章显世，号临江三孔。 ”9阙里文献考卷九 又云： “ （延之）子七，康仲、文仲、武仲、平仲、和仲、羲仲、南仲，皆自教以学，子 多而贤，当时以为盛。 ”宋苏颂撰中书舍人孔公墓志铭 云： “孔氏四十八世，曲阜 旧封褒成。是继旁支屡迁，或越或冀。新淦之族源同流异，是生紫微，凤举鸿仪。父子 昆弟出逢圣时，高文大策陈当世之宜。嘉谟谠议，为天子所知。 ” “至是，公又以文名振 场屋，二季武仲平仲相继举太学试，南京皆取甲等。故当时语文学高第者，以公家为甲 族焉。 ”文仲、武仲、平仲三人于北宋一朝声势大盛，号为“三孔” 。 作为孔子后裔的这一支派（即临江派） ，自唐孔绩至北宋孔延之及子“三孔” ，其间 并没有显名者，只知三孔曾祖孔文质，皇赠光禄少卿，祖孔中正，尚书兵部郎中，赠正 议大夫。10而关于“三孔”后人的记载也只是只言片语。但值得庆幸的是，单就文学成 就来讲，在三孔之前的历代孔氏子孙中，除东汉末年的孔融外，三孔可以算作是孔子家 族中异军突起的一代文豪，而其父孔延之，也是孔子家族中少有的在文献的搜集与整理 方面做出重大贡献的一方志士。 这就为我们研究三孔及其家族文学提供了更为深刻的意 义与价值。 第二节 “临江三孔” 由于所依据的历史资料的不同， 学术界对三孔里籍的争论一直以来都备受关注。宋 史 、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清代编纂的新喻县志等称三孔为临江新喻新喻人，明清的 临江府志说他们是临江峡江峡江人，清代江西通志和民国江西通志稿又称其为 临江军新淦新淦人,唐圭璋先生全宋词收录平仲传世的唯一词作千秋岁 ，将作者定为 清江清江人。 如此四说并存， 又没有特别确凿的证据， 使得很多人都对三孔的籍贯莫衷一是。 7 （明）金幼孜： 孔处士立夫墓志铭 ， 金文靖集卷九，四库本。 8 临江西江孔氏族谱(摘) ， 新余史志 ，1993 年版。转自李春梅 “临江三孔”研究 ，2002 年四川大学硕士学 位论文。 9江西通志卷七十三，四库本。 10 （宋）苏颂： 书舍人孔公墓志铭 ， 苏魏公文集卷五十九，四库本。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7 按照北宋时期的行政区划来讲，当时的临江军辖清江、新喻、新淦三县，明代改军为府， 嘉靖五年析新淦地置峡江县至今，故明清两代临江府辖以上四县。对于新喻、峡江、新 淦、清江的不同说法，笔者姑且认同聂言之先生及黄宏先生的考证，他们认为：北宋三 孔的籍贯应为宋时临江军新淦县。依据宋人任渊在山谷内集中对三孔籍贯的注释、 王偁东都事略中孔文仲传的记载，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对清江三孔集 的著录、曾敏行独醒杂志对三孔轶闻的叙述以及苏颂中书舍人孔公墓志铭对孔 文仲籍贯的记载等，都说明三孔为临江新淦人。 宋史成书仓促，故史料甄审不严， 多有舛误。 “其书仅一代之史，而卷佚几盈五百，检校己难周，又大抵表率道学为宗， 余事皆不甚措意，故舛误不能殚数。 ” 11因此将三孔籍贯误记为临江新喻。从同治峡江 县志及新淦县志对三孔籍贯的辩证，以及对三孔文集的检校，都说明三孔非峡江 人，而为新淦人。至于清江一说，则因为宋时临江军、明清的临江府都与清江县同城， 且清江设县于南唐升元元年，历史比临江早，若从民族的崇古心理和郡人的习惯称谓考 虑， “三孔为清江人”的说法概为一时疏忽，受三孔总集以清江为名的影响所致。事实 上清江本地从来没有人产生过这种误解。 12 无论“三孔”的籍贯属于临江府治下的哪个 县， “三孔”为临江人，历代皆无异说，因此我们可以毫无质疑的称呼“临江三孔” 。 孔文仲作为三孔的长兄，自幼勤奋好学，知识广博。 宋史本传说他“性狷直， 寡言笑，少刻苦问学，号博洽。 ”苏颂的中书舍人孔公墓志铭载： “公(文仲)世儒者， 少禀义训，知自刻苦，经史传注、百氏子集，外至于天文、律历、算术之书，无不识于 心而诵于口，其议论浃洽，讲解精辨，诸宿儒老生，往往不能出其右。 ” 13文仲六七岁便 能作诗，其父召他应对宾客，客人以莲实题让他作诗。文仲下笔立成，其中一联云： “一茎青竹初出水，数个黄蜂占作巢。 ”诗立意新巧，属对精严，因之当时就被誉为“神 童” 。嘉祐六年（1061） ，文仲考中进士，考官吕夏卿曾称赞他“词赋赡丽，策论深博， 文势似荀卿、杨雄” （ 宋史孔文仲传 ） ，并将其推荐给主考官，擢为第一名，文学才 华由此可见。文仲与当时的文坛大家苏轼、苏辙、黄庭坚等人交往密切，诗赋往来不断， 文名颇响。熙宁三年(1070 年)，孔文仲因表达对王安石变法的不同见解而被罢官，后又 官至中书舍人。此后，文仲便潜心研究学问和著书立说，并积极参加欧阳修等人倡导的 文学革新运动。 “死之日，无余贮，惟有书五千卷，皆手自校缉者，遗文若干篇，某人 集为五十卷” 。 14惜此文集五十卷已佚。 孔武仲，自幼聪慧好学，嘉祐八年(1063)登进士甲科第六。他明礼仪，尤孝悌。 “丧 二亲，毁脊特甚，右肱为不举” 。 15且博学多识，诗文兼善。苏辙在次韵孔武仲学士见 赠中云： “羡君耽读书，日夜论今古。虽复在家人，不见释手处。意求五车尽，未惜 11 (清)纪昀：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四库本。 12 聂言之， 三孔籍贯考辨 ， 赣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 ，1988 年第 4 期，第 31-35 页。 黄宏： 北宋“三孔”籍贯新考 ， 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 年 11 月，第 64-66 页。 13 苏颂： 苏魏公文集卷五十九，四库本。 14 苏颂： 中书舍人孔公墓志铭 ， 苏魏公文集卷五十九，四库本。 15 (元)脱脱： 宋史列传第一百三卷三百四十四，四库本。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8 双目苦。蓬莱倚霄汉，简册充栋宇。学成擅囷仓，笔落走风雨。 ” 16黄庭坚在答和孔常 父见寄云： “孔氏文章冠今古，君家兄弟况南金。为官落魄人谁问，从骑雍容独见寻。 ” 武仲在任国子监司业、集贤院校理时，还曾“论科举之弊，诋王氏学” ，主张以诗赋取 士，选贤举能。 绍圣三年(1096)，因朝廷党派斗争激化，武仲被免职，遂定居池州（今 安徽贵池县） 。从此，专事文学研究。武仲与欧阳修、苏轼、苏辙、黄庭坚等人过从甚 密，诗词唱酬，信书不绝。武仲尤工史学，一生著说百余卷，惜已佚。今存芍药谱 1 卷。 孔平仲，宋平治二年（1065） ，举进士，再应制科，经吕公著荐举，被认命为秘书 丞、集贤校理。 孔平仲为人刚正，但仕途坎坷，一生多次被贬免官。绍圣元年（1094） ， 朝廷复行王安石新法，孔平仲被指控为在元祐年间曾附会朝中权贵，讥毁先烈，因而被 削去集贤校理之职，出为衡州知州。宋徽宗即位后，孔平仲官复朝散大夫，迁户部员外 郎、金部郎中，出任永兴路刑狱提举等职。以后，党论案再起，孔平仲受到株连再被罢 官，改职主管兖州景灵宫。平仲与曾巩、苏轼、苏辙、晁补之、秦观等交往甚密。 三孔兄弟在北宋政坛上，以刚正不阿而备受瞩目。周必大曾说： “本朝人物，至元 祐而盛。其兄弟杰然，则有临江之孔氏。曰文仲，字经父；曰武仲，字常父；曰平仲， 字毅父。 ” 17他们主要活动于北宋熙宁、元丰、元祐、绍圣时期，三人进士及第后相继入 仕，为官清正，才识卓著。因反王安石新法而历官出处，一波三折。经“洛蜀党争” ， 题名元祐党籍之碑。孔氏兄弟在风云变换的朝政中，饱尝着政坛的叵测与动荡。但三孔 兄弟并没有因此而抑郁终老，而是更加鲜明地保持着自己畅快直言的忠贞气节，并用自 己厚实深刻的文字抒发胸臆， “指点江山” ，继而纵身文坛，彪炳史册。 三孔兄弟文学活动的活跃时期，正是以苏轼为首的文人集团形成和发展的阶段。三 孔与二苏（即：苏轼、苏辙两兄弟）交往频繁，过从甚密，诗词唱和，络绎不绝。而三 孔与同为江西出身的黄庭坚更是诗书往来，不绝于世。三孔与曾巩、晁补之、秦少游、 张耒等人，也都有过诗作的互相唱和、切磋与欣赏。三孔兄弟在北宋文坛上广泛的文学 交往使得他们声名鹊起，引来无数赞誉。王庭珪评价： “孔氏崛起，震惊南斗。一时声 名，风生雷吼。江西氏族，无出其右。 ” 18黄庭坚更有诗赞之： “二苏上联璧，三孔立分 鼎。 ” 19 将“三孔”与“二苏”同提并论，极为推崇。宋章定又曾云： “在宋朝以文章名 世、父子兄弟齐名者甚众。若三苏、三刘、三沈、三孔，则其彰彰尤著者也。 ” 20而在明 代，三孔也可以算是声名远播。宋濂就曾感叹道： “河东之三薛，清江之三孔，虎林之 三沈，鄱阳之三洪，蜚英声于当时，树芳烈于后世。 ” 。明金幼孜金文靖集卷七赠 两傅兄弟之官序云： “昔有宋之盛，文学之士乘时而进者恒出于一家，有若宋元献公 郊、苏文忠公轼兄弟皆以同时登科有盛名于天下。其时吾临江则有刘原父、贡父，孔文 16 (宋)苏辙： 栾城集 ，曾枣庄，马德富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第 281 页。 17 周必大： 清江三孔集原序 ，四库本。 18 王庭珪： 故孔氏夫人墓志铭 ， 卢溪文集卷四五，四库本。 19 黄庭坚： 答子瞻和子由常父怀馆中故事诗 ， 豫章集卷三，四库本。 20 宋章定：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三十四，四库本。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9 仲、武仲、平仲兄弟亦以科第相继得盛名于时，至今文章事业炳耀史册。 ”历朝历 代关于临江三孔的溢美之词不胜枚举。诸多的美誉，无疑更加印证了三孔在中国文学史 上占有一席之地。 三孔著述丰富，是文坛公认的文章名家，据宋史艺文志 、 直斋书录解题 、 郡 斋读书志 、 文献通考等书所载，三孔所著是书，卷帙浩繁。文仲被列入中国藏书家 之列。21“死之日，家无余贮，惟有书五千卷，皆手自校辑者。遗文若干篇，某人集为 五十卷。 ” 22可见其卒后不久即有人将其诗文编纂成集，有孔文仲文集五十卷，惜 已佚。武仲经史子集皆精，一生著述甚富，有书说13 卷、 诗说20 卷、 论语说 10 卷、 尚书解14 卷、 五臣解孟子14 卷、 金华讲义13 卷、 孔武仲奏议2 卷， 另有南齐集稿 、 渡江集 、 丙寅赴阙诗稿等，均佚。今存芍药谱1 卷。平仲 擅长诗学，诗词文章。著述今存续世说12 卷、 珩璜新论(又名孔氏杂说)4 卷、 孔氏谈苑5 卷、 诗戏1 卷；另有良史事证1 卷、 释稗1 卷，已佚。 另外， 四库全书 存有 清江三孔集 ， 为南宋宁宗庆元年间临江守王所编， 前有庆元五年周必大序 。当时距“三孔”方百余年，但因南渡，三孔遗文散佚，故 王博访遗文而刻之， “虽曰存一二于千百” ，但却洋洋四十卷，凡二十四万言。其 中文仲二卷，古今诗 5 首，制策 1 篇，奏议 2 篇，史论 5 篇，律赋 1 篇，官题诗 3 首； 武仲十七卷，古赋 8 篇，古诗 180 首，今体诗 438 首，制 4 篇，表状 30 篇，奏状 7 篇， 启状 87 篇，记 13 篇，序 11 篇，书 1 篇，碑记 1 篇，颂 3 篇，铭 5 篇，赞 2 篇，杂著 42 篇，祈祭文 20 篇，疏 4 篇，墓志铭 4 篇；平仲十一卷，古诗 181 首，古赋 74 篇，今 体诗 376 首，诗戏 215 首，表 23 篇，启状 34 篇。民国初年胡思敬校编为朝散集 ， 刊入豫章丛书 。 作为孔子家族的后裔， “三孔”秉承先祖的嘉德懿行，发扬家族的传统风范，以刚 正的政治态度、深厚的文学涵养，闻声于有宋一代。特别是“三孔”在文学方面的突出 造诣，值得我们在家族文学视角下做进一步的剖析。 21王河： 中国历代藏书家辞典 ，上海：上海同济出版社，1991 年版，第 231 页。 22苏颂： 苏魏公文集卷五十九，四库本。 家族文学视角下北宋“临江三孔”研究 10 第二章 “临江三孔”的家族文学传统 在前言中，我们已就家族文学的“相似性与变异性”问题，做了简单的阐述。家族 文学的形成，往往是由于家族历史的源远流长以及家族观念的代代相传，而使得家族成 员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中，有意无意的秉承了家族先辈的某些文化传统，从而使得这一家 族成员的文学作品中包含着一种家族固有的特殊文化质素， 这种质素是这一家族一代或 几代、甚至十几代家族成员所表现出来的文艺观念、文学创作模式、文学题材倾向等方 面的相同性或相似性，是一个家族文学区别于其他家族文学的显著特征。我们可以这样 说，在亲缘聚合基础上的文学“相似性”的显现，构成了“家族文学”的内核。换句话 说，正是由于具有亲缘关系的家族成员之间文学的共性特点的鲜明显现，才使得“家族 文学” 这一概念在内涵上变得更加深厚。而这种相似性形成的根源则在于相同的家族 文化的熏染。家族文学作为家族文化的一部分始终离不开家族文化的庇佑。不同的历史 时期，家族制度的不同又影响着家族文化的发展。前面我们提到，魏晋六朝“是以地方 之大族盛门乃为学术文化之寄托故论学术，只有家学之可言，而学术文化与大族盛 门常不可分离也” 。到了宋代，门阀世家庶几无存，倡导敬宗睦族的个体小家逐渐成为 社会主体力量。又由于宋代科举制的推行、右文政策的实施和印刷术的发展，使得宋人 普遍都有一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知识崇拜心理。宋代家族文化也适时地显 现出其时代特点，那就是普遍重视亲族友爱、重视科举、重视文学培养、重视图书积累、 嗜学、博学等。正是这“普遍”二字，打破了六朝世族对文化的垄断，形成了“华夏民 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的坚固基础。当然，具体到每一家族， 又有不同的侧重点和相对独特的文化特征。23 “家族文学”的另一方面则是其变异性，即表现为家族成员个体对文学特色的不 同追求。因为不同作家之间生活时代、个人经历、个性特点等方面的不同，使得每个作 家都具有一些自己独特的区别于他人的特质， 表现在文学创作上， 就会出现 “百家争鸣、 百花齐放”的精彩场面，这样便形成了家族成员个体之间文学特色的差异性。这种文学 特色的不同， 使作家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而不是对前人的机械因袭。 这种差异性的显现， 则是家族成员个体对家族文学的一种变异与开拓。如果说家族文学的“相似性”是家族 文学存在的必要条件，那么家族成员个体对家族文学的“变异性”则是家族文学存在的 充分条件，只有二者兼备，才能支撑起家族文学的这片蓝天。 简而言之，文学是文化的一部分，家族文学是家族文化的一部分，家族文学的特殊 性在于相同家族文学及其家族文化的教化， 所以家族文化传统是家族文学研究中不可或 缺的重要部分。 在相同的家族文化熏陶下， 家族个体成员则表现出对家族文学 “相似性” 的彰显， 即家族成员对家族先辈的文学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