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北宋黄河埽所研究.pdf

i 中文摘要 黄河自古为中原之患，到北宋时期黄河决溢更加频繁，水患肆虐。因此，朝廷十分 重视黄河的治理， 从中央到地方有一整套防治机构。 随着北宋河工堤防埽坝技术的发展， 河工队伍逐渐壮大，并且具有稳定性的专业治河技术队伍，开始长期驻守在黄河上，形 成埽所。北宋时期在沿黄河中下游诸州县设置众多埽所，组成了北宋防治黄河的基层水 利机构。治理黄河的 “埽” ，在北宋时期已经成为专门的水利工程术语，广泛地应用于 护理河堤，堵塞决口。埽的制作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工程，有专业的技术人员，需要大 量的物料，各种的器具，并选择适合的场地进行制作。埽所的分布是根据黄河的走向， 河堤的情况设置，时有废置。埽所长期驻有埽兵，备有埽料，设有监埽官吏，其上有河 埽司主管埽料、制埽与埽岸，以加固河堤或堵塞决口，并巡视河堤、记工采料、合调役 夫等。北宋政府对埽所有一套成熟的管理制度，如官员的派遣，埽所兵员的配置，治河 物料的管理，以及责任的追究，都规章制度可循。北宋治河机构庞大而完备，在黄河下 游形成了专职河官与地方河官相结合的河防体系， 在黄河河患的防治与河堤的维护上发 挥着巨大的作用。 关键词：北宋；黄河；埽所 iii abstract the risk of the yellow river since ancient times for the central plains, to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of the yellow river dike more frequent and rampant flooding. therefore, the court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governance of the yellow river, has a set of central and local control agencies. the fascine dam of river embankment dam with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river engineering team grew, and the long-term, stable and has a professional technical team river, perennial stationed in the yellow river, the formation of the flood control station. northern song period county, along the yellow river states were set by a number of the flood control station, the flood control station is composed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of primary prevention of the yellow river water bodies. governance of the yellow rivers river construction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water project has become a special term, widely used in nursing embankment, plug breaches. production of the fascine dam is a large and complex projects, a professional technical staff, requires a lot of material, all kinds of vessels, and select the appropriate venue for production. flood control station the distribution is based on the trend of the yellow river, river bank of the situation set, when abandoned. the long-term flood control station of the soldiers stationed in the river, the river is available materials, with the official regulatory river construction, the river construction on the secretary in charge of river river material, production of the fascine dam, to reinforce the embankments or blockage of burst, and toured river embankment, note the mining engineering materials, labor and so in tune husband. the flood control station of the northern song government all of a mature management system, such as the dispatch of officials, the flood control station of the configuration of the troops, river materials management, and accountability responsibilities, all rules and regulations to follow. northern river agencies large and complete, in the yellow river lower reaches of iv the formation of a full-time officials and local officials in a combination of river embankment protection system, in the yellow river is suffering from prevention and maintenance of embankments to play a huge role. key words：northern song dynasty,yellow river,flood control station i 绪 论 1 绪 论 一、研究现状及分析 北宋的埽所作为基层的水利机构，就目前关于黄河的研究状况来看，还没有得到关 注， 也没有专门的论文对其进行独立研究， 只是在一些有关北宋黄河的论著中有所涉及。 近代以来对黄河的研究是从宏观到微观，逐渐的细化和具体化，有关宋代黄河研究 的论著，部分章节涉及到黄河基层的水利机构。郑肇经的中国水利史1、岑仲勉的 黄河变迁史 2，这两部专著从宏观的角度论述了黄河，但对于属于基层的水利机构及 其细节就一带而过。王颋的黄河故道考辨 3，其中第五、六章详细论证了北宋时期黄 河河道的情况，解答了一些历史疑难问题，对黄河的其他方面则未做论述。水利水电科 学研究院、武汉水利水电学院编写的中国水利史稿 4与黄河水利述要编写组著的 黄河水利述要 5两部有关水利史的著作， 在一些章节涉及到北宋时期黄河治水堵口技 术“埽”的有关情况，但是属于知识性的概括介绍，着墨不多。王育民的中国历史地 理概论 6与程有为的黄河中下游地区水利史7，对北宋时期的黄河治理也略有论述， 但没有提及北宋时期的埽所。卢嘉锡主编、周魁一著的中国科学技术史水利卷 8一 书的第四章简单地介绍了“埽工”的起源、演变、制作应用，及其北宋时期的埽工。虽 然该书对北宋时期埽工论述不多，但对本文的写作给予较大的启发。这些著述涉及黄河 河道变迁与河患，治河理论、工程、技术，农田水利和航运等诸方面，对笔者研究北宋 时期黄河埽所给予一定的帮助及其方法上的借鉴。 在研究宋代黄河论文方面，杨国顺的北宋郓州黄河六埽地理方位考 9一文考证了 北宋郓州六埽具体的位置。周魁一的元丰黄河曹村堵口及其他 10一文整理和分析了 1 郑肇经： 中国水利史 ，商务印书馆 1998 年版。 2 岑仲勉： 黄河变迁史 ，中华书局 2004 年版。 3 王颋： 黄河故道考辨 ，华东理工大学出版 1995 版。 4 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武汉水利水电学院： 中国水利史稿 ，水利水电出版社 1979 年版。 5黄河水利述要编写组著： 黄河水利述要 ，黄河水利出版社 1982 年版。 6 王育民： 中国历史地理概论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5 年版。 7 程有为： 黄河中下游地区水利史 ，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7 年版。 8 卢嘉锡主编，周魁一著： 中国科学技术史水利卷 ，科学出版社 1998 年版。 9 杨国顺： 黄河史志资料 ，1993 年第 2 期。 10 周魁一： 元丰黄河曹村堵口及其他 ， 水利学报1985 年第 6 期。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2 北宋元丰元年曹村的堵口资料，并进行了实地考查，对史书有关这次堵口的记载做了详 细考证，也简单的涉及到了用埽堵口的技术。刘菊湘北宋河患与治河 1一文主要论述 在北宋时期的河患状况，认为治河是北宋王朝的基本国策，河患对北宋王朝的社会及经 济重心南移有很大的影响。李华瑞的黄河泛滥与治理 2一文主要论述北宋黄河的决溢 及治理技术方面。学位论文有周珍的北宋仁宗时期黄河水患应对措施研究以河北 东路为中心 3，该文的主要内容是论述北宋黄河河患及宋仁宗时期的河患，河务机构与 治河决策，河患的治理及赈灾和河患应对措施。王照年的北宋黄河水患研究 4一文主 要论述了北宋黄河河患的基本情况和原因，治理情况及河政的管理。郭志安的博士论文 北宋黄河中下游治理若干问题研究 5，论述了北宋对黄河中下的治理及其对政治、军 事、农田治理、漕运的影响，其中关于北宋黄河中下游河道治理中力役的征集与使用， 物料的筹集与保管，奖惩机制的论述，给本文的写作有一定的启发和帮助。以上的论文 主要是侧重于北宋时期黄河的泛滥与治理， 在治理方面涉及到埽的一些方面， 可供参考。 李华瑞、郭志安的北宋黄河河防中的官员奖惩机制 6一文论述了北宋王朝在黄 河防治中，逐渐形成一套较为完整的官员奖惩机制，宋政府通过行政升黜、经济赏罚乃 至刑事制裁等多重手段的综合运用和实施， 对激励和制约治河官员致力河政发挥了重要 作用。郭志安的论北宋河政管理中的责任追究 7一文论述北宋河患责任的追究，河政 中的腐败及河策失误的责任追究。其另外一篇论文北宋黄河治理弊病管窥 8，论述了 北宋时期频兴河役，加重民众的力役负担与人员伤亡。河政管理中官员渎职、欺压河卒 及贪蠹资财等现象，也严重干扰黄河的治理。淮建利的北宋河清兵考论 9一文论述北 宋河清兵的兵种、作用、分布、主要职责与来源等。这些论文主要是对北宋时期河政的 研究，但都并未深入系统的论述基层水利机构，也未涉及到北宋时期的埽所。 邹逸麟的宋代黄河下游横陇北流诸道考 10和黄河下游河道变迁及其影响概述 11，以翔实的史料考证了黄河下游横陇、北流河道的历史变迁及黄河下游河道变迁对地 1 刘菊湘： 北宋河患与治河 ， 宁夏社会科学1992 年第 6 期。 2 李华瑞： 黄河泛滥与治理 ，2006 年 “国际宋史研讨会暨中国宋史研究会第十二届年会”提交论文。 3 周珍： 北宋仁宗时期黄河水患应对措施研究以河北东路为中心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 年 4 月。 4 王照年： 北宋黄河水患研究 ，西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5 年 4 月。 5 郭志安： 北宋黄河中下游治理若干问题研究 ，河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 年 4 月。 6 李华瑞、郭志安： 北宋黄河河防中的官员奖惩机制 ， 河北大学学报2007 年第 1 期。 7 郭志安： 论北宋河政管理中的责任追究 ， 安徽师范大学学报2008 年第 5 期。 8 郭志安： 北宋黄河治理弊病管窥 ， 中州学刊2009 年第 1 期。 9 淮建利： 北宋河清兵考论 ， 史学集刊2008 年第 4 期 10 邹逸麟： 宋代黄河下游横陇北流诸道考 ， 黄河史论丛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86 年版。 11 邹逸麟： 黄河下游河道变迁及其影响概述 ， 复旦学报1980 年第 1 期。 绪 论 3 理环境和社会生产的影响。方豪的宋代河流之迁徙与水利工程 1，董光涛的北宋黄 河泛滥及治理之研究 2，颜清洋的略论北宋的河患、河议与河工3等论文，对埽所 的研究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总之，以上的论著除了北宋郓州黄河六埽地理方位考一文外，其余的研究则对 宋代黄河埽所的论述或是一笔带过， 或作为附带论述， 就其有关的方面作了简单的论述。 北宋埽及埽所的研究十分薄弱，缺乏深入系统的论述，本文作为一篇学位论文将深入系 统的探讨北宋时期的埽所，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二、选题意义 北宋时期黄河决溢频繁，水患肆虐，治理黄河成为北宋政府的一项重要的政策。从 中央到地方有相当完备的一套水利机构，而基层的埽所是治理黄河的最基本的一线机 构。以往对北宋黄河有关埽所的研究很不全面，没有对整个北宋时期沿黄埽所有整体统 一的考察研究。埽所在北宋黄河的防治中起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对北宋黄河埽所进行 全面深入的探讨不仅能够了解当时黄河防治的情况， 而且也能够一窥北宋的黄河水利事 业，正确看待北宋在中国水利史上的地位，因此，对这一课题进行深入的研究具有很大 空间和学术意义。 首先，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弥补了宋代黄河研究的不足。有关宋代黄河研究的成果 十分丰富，但集中在宋代黄河河道、河患、河政方面的研究，对黄河的管理机构，特别 是在基层管理机构的研究基本上处于空白。北宋时期埽所作为一线的基层水利机构，在 黄河的防治上起到巨大的作用，但目前有关北宋黄河的研究并没重视这方面。因此，全 面深入研究宋代黄河埽所的设置及管理，把握这一基层水利机构在黄河防治中的作用， 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其次，对北宋黄河埽所的研究，看清了北宋在中国水利史上的历史地位。宋代在中 国古代史上地位特殊，上启隋、唐、五代，下承元、明、清，处于变革时期。以黄河防 治为中心的水利机构，各种规章制度，在这一历史时期开创并逐渐完善，为后世所继承 发展。埽所在黄河防治中的作用十分重要，对元、明、清黄河的防治影响深远，甚至对 1 方豪： 宋代河流之迁徙与水利工程 ， 宋史研究辑第二辑， “国立”编译馆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 1964 年版。 2 董光涛： 北宋黄河泛滥及治理之研究 （一、二、三、四） ， 花莲师专学报1974 年第 6 期、1976 年第 8 期、 1977 年第 9 期、1978 年第 10 期。 3 颜清洋： 略论北宋的河患、河议与河工 ， 史原1978 年第 8 期。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4 现代的黄河防治也有很大的历史借鉴意义。 三、研究内容及方法 （一）研究内容 黄河是中华文明的摇篮，可她又决溢频繁，给两岸的广大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在 历史上，人们积极采取各种措施对黄河进行防治。中国古代治理黄河历史悠久，从大禹 治水开始，以后的历朝历代都将治理黄河视为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来办。黄河大致在东 汉王景治河到唐末五代基本上处于安流的局面，以后黄河开始了频繁泛滥的时期。黄河 的下游河道在北宋的政治统治重心来回摆动，成为北宋政府的一大难题，因此北宋朝廷 很重视黄河的防治，形成了从中央到地方一整套相对完备和行之有效的机构，在黄河下 游形成了专职河官与地方河官相结合的河防体系。 其中的最基层的一线机构埽所在 黄河的防治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宋代中央的水利部门都水监的权限逐渐的扩大，几乎成为为黄河专设的机构。 再往下就是外都水监丞司，后分为南、北二司，掌领治理黄河决堤改道公事。沿河各州 县长吏在每年春修河防工程时，也兼任河堤使，统管河务，此外，还有一些临时性的治 河机构。随着北宋河工堤防埽坝技术的发展，河工队伍逐渐壮大，并渐渐形成了长期、 固定的治河专业性技术队伍，常年驻守在黄河上，逐步发展为基层的水利机构，这就是 埽所。 北宋时期沿黄河中下游岸边分布了众多的埽所， 驻有埽兵， 备有埽料， 设有监埽官， 其上有河埽司主管埽料、制埽与埽岸，以加固河堤或堵塞决口，并巡视河堤、记工采料、 合调役夫等。 北宋政府对埽所有一套成熟的管理制度， 如官员的派遣， 埽所兵员的配置， 治河物料的管理，以及责任的追究，都规章制度可循。北宋治河机构庞大而完备，在黄 河下游形成了专职河官与地方河官相结合的河防体系， 在黄河河患的防治与河堤的维护 上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宋代的这些做法对后世治理黄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对北 宋黄河埽所需要有一个全面深入的探讨和认识。 （二）创新之处 1.研究方法创新。 主要运用历史分析的方法和比较方法将研究对象放在当时的历史 绪 论 5 环境中，进行纵向与横向的研究，全面的了解北宋埽所的历史面貌。在研究的过程中也 采用统计分析方法和逻辑法等， 尽可能利用和挖掘原始材料， 使文章有坚实的材料基础。 2.研究内容创新。本文的写作以求真为目的，从原始材料出发，兼顾现有的研究成 果， 从较为全面的角度对黄河埽所进行深入的考察和研究， 以补充黄河在这方面的空白。 第一章 埽的渊及所设置背景 7 第一章 埽的渊源及埽所设置背景 “埽”字源远流长，在甲骨文里就已出现，北宋时期又赋予了新的意义，成为一个 水利名词。这种新的词义的出现，与北宋时期黄河泛滥以及治河技术，治河机构发展分 不开。北宋时期出现“埽”这种水利工程，不仅是对以前治水工程的总结，而且还有新 的发展和完善，同时还出现了新的黄河防治机构埽所。 一、埽的渊源 埽在古代治河工程中是很重要的水工，在堵口、护岸及堤防的维护中起着不可替代 的作用，在长期治水实践中形成了各种各样不同用途的“埽” 。现先将埽字的发展及演 变过程追根溯源，梳理清楚。 （一）字典和辞书中“埽”的意义 甲骨文字典收录了“”字。 “埽”原意是扫除之意，后来多变为“从手” ， 是“掃” （扫）的原字。 说文解字中有“埽” ，而没有“掃” ， “掃”是后起的会意字。 1 说文解字中“埽”字解释为： “弃也，从土从帚。 ” 2弃，可认为是扫除，扫去之 意。土，可理解为尘土。帚，也可写为“箒”或“菷” ，是把植物扎成束，用以扫除刷 洗秽物的用具，像当今的扫帚、苕帚、炊帚等。 康熙字典对“埽”有两种解释。其一，读音为 so， 说文 ：弃也。从帚，以 帚却土也。就是同“掃” 。其二，读音为 so，堤岸曰埽，竹木为枋，柳实其中，和土 以捍水，今黄河之役用之。 汉语大字典中“埽”的两种解释更加详细，还有所延伸。其一，同“扫” 。1. 用扫帚除去尘土、垃圾等物。 诗唐风山有枢 ： “子有廷内，弗洒弗埽。 ” 2.除掉、 消灭，班固答宾戏 ： “方今大汉洒埽群秽夷险芟荒。 ” 3.聚集、尽括， 史记项羽 本纪 ： “且国兵新破，王坐不安席，埽境内而专属于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 ” 4. 1 徐中舒主编： 甲骨文字典 ，四川辞书出版社 1989 年版，第 1456 页。 2 东汉许慎： 说文解字 ，中华书局 1963 年版，第 287 页。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8 画、抹，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五： “山谷水仙花二絶， 淡埽蛾眉篸一枝 。 ”其二， 1.旧时治河，将秫秸、石块、树枝捆扎成圆柱形用以堵口或护岸的东西。2.用埽做成的 挡水建筑物。亦泛指堤岸。 辞海与辞源对“埽”的解释基本一致，但都没有超出汉语大字典对“埽” 解释的范畴。 从以上字典与辞书对“埽”的追溯和解释，我们可以知道， “埽”字在商代就已使 用，是“掃”的原字，作为动词使用。许慎的说文解字没有收录“掃”字，很可能 “掃”字在东汉许慎的那个时代还没出现。 语言不断发展丰富， “埽”表达的意义也不断扩大和延伸。 “埽”字“从土从帚”作 为一个动词出现，而在我国古代治理黄河的过程中，所用的水工也是由草、木、土、石 构成， “埽” 的字义在北宋时期被引申到治理黄河的水利工程上， 其动词的意义就被 “掃” 替代。 （二）埽在水利工程中的演变 在水利工程上， “埽”是一种水工建筑构件，用梢芟、薪柴、竹木等软料，夹以土 石，卷制捆扎而成。将若干埽用绳、桩签联系起来用以护岸、堵口、截流等工程，成为 埽工， 1埽又以采用的材料、用途、位置、做法和形状等分类，种类很多。早期的埽在先 秦时就已经出现埽的雏形，并开始在治水中起到应有的作用。 管子度地篇中记载了当时管仲与齐桓公讨论有关治水事宜时，管仲说： “令 甲士以更次益薪，积之水旁。州大夫将之，唯毋后时。其积薪也，以事之已；其作土也， 以事未起。 ” 2这很明显就是用柴草和土作为治水的材料，具体制作，如何使用已不可考， 但是作为埽早期的原型是不可否认的。 慎子中说“治水者，茨防决塞” ， 3这里“茨防”被清代的陈潢认为是“即今黄 河之埽也” 。 4茨，在辞海的解释，一是蒺藜，二是堆积、填的意思；防，在这里应 该是堤岸的意思， 5周礼中有“以防止水”之说。因此，堤与防的意思是近似的， “大 1 埽工：我国古代在华北地区多沙河流上常用的一种治河建筑。多用于抢险、护岸、堵口、筑堤等各方面。埽工每段 称为埽段、埽个或埽，用树枝、秸秆、苇草等柔性材料，一层土一层料累积起来，以桩、橛、绳缆等捆扎成体才称 为埽工。 2 春秋管仲，李山译注： 管子度地 ，中华书局 2007 年版，第 317 页。 3 战国慎到撰，钱熙祚校： 慎子 ，中华书局 1985 年版，第 16 页。 4 清陈潢： 河防述言 ，文渊阁四库全书，第 579 册第 760 页。 5辞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 年 1 月版，第 1194 页。 第一章 埽的渊及所设置背景 9 者为之堤，小者为之防” 。 1可见，慎子说的就是用草木土石做成的堤岸。 淮南鸿烈解 中载： “水之性，淖以清掘其所流而深之，茨其所决而高之，使得循势而行。 ”许慎 注解为： “茨，积土填满之也。 ” 2由此可知，茨防就是用草木土石筑堤堵塞决口之意，这 是早期的埽。 河防通议卷埽中说“埽之制作非古也，盖近世人创之耳” ， 3这句话是宋人所 说，真正意义上治水的埽是在北宋产生的。在北宋时期“埽”字又赋予了新的意义，就 是治河的水工建筑，成为了水利上的专业名词，尤其在黄河的治理上，是应用最普遍、 最实用的水利工程，如图 1： 选自中国水利史稿埽工技术 二、埽所设置背景 黄河自从东汉王景治理后，历三国、两晋、南北朝、隋，直到唐中后期都处于安流 时期 4。在这漫长的历史时期有关黄河堵口技术及埽的发展记载是凤毛麟角，难以考证。 北宋时期，黄河屡屡泛滥，决溢频繁。雍熙三年（986）八月，宋太宗感叹道： “自古匈 奴、黄河世为中国患。 ” 5他的此番话是对宋以前黄河不断泛滥、改道给中原地区带来无 穷祸患的总结，整个北宋时期，黄河肆虐频繁，大大超过前代。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 要中总结前代的黄河河患时说： “河之患，萌于周季，而浸淫于汉，横溃于宋。 ” 6他用 “横溃”二字来描述宋代的黄河，可见北宋时期河患之严重。 依据续资治通鉴长编 、 宋会要辑稿 、 宋史等史籍，对黄河中下游河道的决 1 春秋管仲，李山译注： 管子度地 ，中华书局 2007 年版，第 319 页。 2 西汉刘安著，许慎注淮南鸿烈解卷 20，四部丛刊本，第 9 页。 3 元沙克什： 河防通议卷上卷埽 ，丛书集成本，第 9 页。 四库全书提要载河防通议是沙克什以宋代 沈立的汴本和金代都水监本汇合编成，并加以考订整理。 4 谭其骧： 何以黄河在东汉以后会出现一个长期安流的局面 ， 学术月刊1962 年第 2 期。 5 清徐松： 宋会要辑稿方域8 之 1，中华书局 1957 年版，第 7741 页。以后出现简称宋会要 。 6 清顾祖禹： 读史方舆纪要卷 126，中华书局 1955 年版，第 4905 页。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10 溢进行统计：宋太祖统治时期决溢 32 次，宋太宗时期决溢 32 次，宋真宗时期决溢 28 次，宋仁宗时期决溢 19 次，宋英宗时期决溢 1 次，宋神宗时期决溢 25 次，宋哲宗时期 决溢 8 次，宋徽宗时期决溢 10 次，总共 155 次 1。在北宋 168 年间，平均起来几乎黄河 每年决溢一次，十分频繁，用“横溃”一词用来形容北宋时期黄河的决溢是非常合适的。 在北宋时期黄河中下游不断决溢泛滥的形势下，治河技术在实践中也有了巨大的发展， 无论是技术层面上，还是制度管理层面上，都形成了相对完善的体系。尤其是埽的制作 技术基本成型，对以后元、明、清治理黄河，堵塞决口，护理堤岸有深刻的影响。 北宋时期黄河决溢频繁，宋政府对黄河的治理十分重视，在中央设立都水监，在地 方设立外都水监丞司，与地方官吏共同治理黄河。在黄河中下游两岸堤岸薄弱及易发生 水患的河段，逐渐形成一线的水利机构埽所。 三、埽所的概念 北宋时期治理黄河开始使用埽，堵塞决口，维护堤岸，在易发生水患的堤岸形成了 埽段。埽的草木土石结构这种特性，需要经常的维护，需要储积着大量的物料用来备不 时之需，还有巡视的官吏，常驻的埽兵，这就形成配置齐全，长期驻守并维护黄河河堤 的机构，称之为埽所。宋代有关史籍并没有关于埽所的明确记载，但的确存在这样的机 构，可以根据相关的史料还原北宋时期埽所的本来面目。 北宋时期最早出现河埽建制及主埽使臣之名，是在宋太宗时期。淳化二年（991） 三月，宋太宗下诏：“长吏以下及巡河主埽使臣，经度行视河堤，勿致坏隳，违者当寘 于法。” 2地方长官及巡河主埽使臣要巡视河堤，并且要担负责任。可见当时已设有相应 的机构及官职，应属于初创阶段。 宋神宗时期，担任过都水监主管官员的沈立，曾对当时治理黄河存在的弊病有过一 番评论： 监埽使臣与都水修护官及本州知、通同兼管辖，凡有缮治，必候协谋，方听令 于省，转取朝旨而后行。其有可行之事，为一人所沮，则遂为之罢；有不可兴之功， 为一人所主，则或为之行，上下相制，因循败事，此完固之弊一也。又逐埽所积薪 刍之备，其退无涯，不可按验（谓卷埽所用之物无磨勘也。）由是缘而侵盗，鲜能 1 郭志安： 北宋黄河中下游治理若干问题研究 ，河北大学 2007 年博士学位论文，第 621 页。 2宋史卷 91河渠志一 ，第 2259 页。 第一章 埽的渊及所设置背景 11 禁止，退背之地，任其朽败；至于向着之处，居常阙乏，危急之际，无所救护，坐 待溃决，此完固之弊二也。又每埽所屯河清军，多是差拨上纲，及诸处占役，有河 上功料，却自京东西、淮南发卒为之，各离本管，贫弊困苦，逃死大半，两失制置 （河清谙熟河役，却令上纲，杂役、客军去营三二千里，逃死者十四五，故谓两失 制置。）此完固之弊三也。 1 从沈立这番评论中可以得到一些关于埽所的信息：其一，埽所有宋政府派的监埽使臣、 都水修护官，他们与当地州县长官共同管辖，有关黄河的修护听命于宋政府；其二，埽 所储积大量的治河物料，供维护河堤及不时之需；其三，埽所屯驻有专业治河人员 河清军，其“谙熟河役”。在宋人的笔记小说中，也有这方面的记载：“河自大坯而下， 多泛滥之患，岸有缺圮，则以薪刍窒塞，补薄增卑，谓之埽岸。每一二十里，则命使臣 巡视，凡一埽岸必有薪茭、竹捷（楗）、桩木之类数十百万，以备决溢。使臣受命，皆 军令约束。” 2这两则材料可以相互印证，埽所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基层水利机构。张方平 曾在滑州见到过石堰、 州西、 天台、 迎阳四埽的物料场因管理不善造成的物料朽烂现象， 主管官员“逐界物料场专副薛万等一十三人，见行枷锢理纳” 。 3这则材料从侧面也 可以知道在当时确实存在埽所这样的机构。 元丰三年（1080）五月，权都水监丞苏液言：“分黄河八，都大应管逐埽职事，绘 成图，令都水监仿此，每岁首编进。”宋政府采取了这一建议。 4宋神宗时期，有关埽所 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从中央到地方机构、官职都已经基本完备，并在以后治河过程中 根据实践不断的发展完善。 埽所这一水利机构是在北宋时期设置，并不断的完善。埽所的设置有深刻的时代背 景，北宋时期黄河泛滥，前所未有，治河技术在总结继承前代的基础上又不断的发展， 北宋是经济、技术、文化全面繁荣的时代，具备了全面治理黄河的能力，埽所的设立既 是时代的需求又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1河防通议卷上堤埽利病 ，第 3 页。 2 宋张师正： 括异志卷 1大名监埽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646 页。 3 宋张方平： 张方平集卷 25乞免枷锢退背埽分物人事 ，中州古籍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389 页。 4宋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 304，元丰三年五月癸亥，中华书局 2004 年版，第 7395 页。以下简称长编 。 第二章 北宋埽所的制作及应用 13 第二章 北宋埽的制作及应用 历史上明确并详细记载用埽工堵塞黄河决口，获得成功的例子是西汉瓠子堵口。西 汉元封二年（公元前 109）汉武帝派遣汲仁、郭昌并调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口。汉武帝 亲临决河，并在黄河沉白马及玉璧，令“群臣从官自将军已下皆负薪窴决河。是时东郡 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园之竹。 ” 1当时歌曰： “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何 以御水！颓林竹兮楗石菑。 ”为了堵塞黄河瓠子决口，把卫国淇园的竹子都砍伐殆尽来 堵决口。在这次堵口中用的材料是竹子、柴草、土石等，竹子用来做“楗”立在水中， 里面塞草挡水， 再用土石填充压实。 这种用草木土石堵塞决口的方式， 就是那时的埽工。 汉成帝建始四年（公元前 29）黄河在魏郡馆陶县（今河北馆陶县）决口，当时西 汉政府派河堤使者王延世负责填塞决口，王延世“以竹落长四丈，大九围，盛以小石， 两船夹载而下之。三十六日，河堤成。 ”西汉政府因“延世长于计策，功费约省，用力 日寡。 ”汉成帝“甚嘉之” ， 2给予王延世丰厚的赏赐。在水经注卷七记载了东汉一次 堵塞黄河决口的情况：汉顺帝阳嘉三年（134）二月丁丑， “使河堤谒者王诲，疏达河川， 遹荒庶土。云大河冲塞，侵齿金堤，以竹笼石葺土而为堨。坏隤无已，功消亿万，请以 滨河郡徒，疏山采石，垒以为障。 ” 3这三则史料，都是汉代用埽来堵塞黄河决口的成功 例子，但很明显后两次用的埽及堵口技术有了很大的改进，用竹笼装填石块来堵口。因 此，随着在实践中经验的积累，埽的制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制埽技术、埽工形式不断 丰富和改进。北宋时期用在黄河上堵口、护岸的埽与汉代比有了巨大的变化。据载： “故 聚刍藁薪条枚，实石而缒之，合以为埽。凡埽之法背向不常，则埽各从地而易。 ” 4制 作工艺复杂。北宋时期的制埽及堵口技术与前代相比已经十分成熟。 一、制埽的物料及器具 （一）制埽的物料 北宋时期黄河中下游河患几乎连年不断，给赵宋王朝统治带来严重的影响，迫使统 1 西汉司马迁： 史记卷 29河渠书 ，中华书局 1959 年版，第 14121413 页。 2 东汉班固： 汉书卷 29沟洫志 ，中华书局 1962 年版，第 1688 页。 3 北魏郦道元，陈桥驿校证： 水经注校证卷 7，中华书局 2007 年版，第 191 页。 4长编卷 100，天圣元年正月壬午，第 2312 页。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14 治者不得不重视黄河水患的防治。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治河的物料在汛期 前必须准备充足，未雨绸缪，以防不测，宋史河渠志载： 旧制，岁虞河决，有司常以孟秋预调塞治之物，梢芟、薪柴、楗橛、竹石、茭 索、竹索凡千余万，谓之“春料”。诏下濒河诸州所产之地，仍遣使会河渠官吏， 乘农隙率丁夫水工，收采备用。 1 这则材料告诉我们治河的基本物料是草、木、土、石，并且需要数量很大，通常是在农 闲之季征集于治河两岸的州县。这些物料来源广泛，容易征收调集，可以就地取材。 宋仁宗庆历年间，判大名府贾昌朝、河北转运使皇甫泌等向朝廷上奏，要在黄河中 下游沿岸各州县征集修河的物料：“乞募人于澶、贝、德、博、沧、大名、通利、永静 八州军进纳修河物料，等第与恩泽。”宋仁宗下诏：“开封府、河北、京东、京西转运 司遍行告谕。” 2“进纳修河物料”只是征集物料的一种方式，富户向宋政府缴纳修河物 料，宋政府则给予这些富户一定的官职来作为补偿。 早在宋太祖开宝五年（972）正月，宋政府就下诏令沿河两岸州县的人户在闲散的 土地上种植榆、柳等树，以备修河护堤的物料，诏曰：“每岁河堤，常须修补。访闻科 取梢，多伐园林，全亏劝课之方，颇失济人之理。自今沿黄、汴、清、御河州县人户， 除准先敕种桑枣外，每户并须创柳及随处土地所宜之木。” 3根据不同的户等，种植数量 不等的榆、柳等适合土地的木料。宋政府还鼓励多种树木，那些困难的人户则不在规定 之内，明文规定：“量户力高低，分五等：第一等种五十株，第二等四十株，第三等三 十株，第四等二十株，第五等十株。如人户自欲广种者，亦听。孤老、残患、女户、无 男女丁力者，不在此限。” 4黄河中下游沿岸州县普遍种植制埽、治河的物料，也是治河 物资的一种生产储备形式。宋政府十分重视储备治河物资，不断地颁布各种诏、敕、律 令来加强对物料的管理，这在下文详细探讨。 治河物料也是制埽的基本的材料。宋史河渠志载：“伐芦荻谓之芟，伐 山木榆柳枝叶谓之梢，辫竹纠芟为索。以竹为巨索，长十尺至百尺，有数等。” 5足 见草、木、竹子是做埽的基本材料。河防通议中的卷埽物色详细列举了制埽的 材料，这些材料在埽中起着各自的作用： 1宋史卷 91河渠志一 ，第 2265 页。 2长编卷 161，庆历七年十一月辛未，第 3889 页。 3 清徐松辑宋会要辑稿方域14 之 1，第 7546 页。 4长编卷 161，庆历七年十一月辛未，第 3889 页。 5宋史卷 91河渠志一 ，第 2265 页。 第二章 北宋埽所的制作及应用 15 山梢：出河阴诸山，埽军采斫，舟运而下，分置诸埽场，以其坚直可久故用之。 杂梢：即沿河采斫榆柳杂梢，或诱民输纳者。 心索：大小皆百尺，此索在埽心横卷两系之。 底搂索：在上曰搭搂索。 束腰索：单使令多。 箍头索：两端用之箍。 芟索：卷埽密排用之，亦名绰葽。 斯绹索：长三十尺小竹索也，以吊坠石。 网子索：以竹索交结如网，置两埽之交，以实盘簟。 签桩：长一丈八尺，埽上以云梯籰下之，以贯下埽。 枵橛：长二尺，首端安横牙，故云枵橛。 擗橛：长五尺，即榼橛，盘簟即用之。 小橛：长一尺五寸，以接索头。 坠石：大小规模类碓觜，以斯绹索贯其窍。 1 据此，宋代埽的基本构造，是以索为筋以梢为骨，加以填充土、石、草料，就有骨有肉 了，再加以桩橛固定就成为堵口护岸的水工埽。 长编载北宋时期的制埽的工具： “所谓苇索、心索、底篓、搭篓、箍首索、签桩、磕橛、拐橛、拽后橛，其多寡称所用。 若大小广袤不同，则随时损益之，而亦视此为率焉。” 2这些制埽的材料与河防通议 中的卷埽物色相比基本吻合，也是有梢草、有竹索、有桩、有橛，二者所用大同小 异。 制索的材料及规格有严格的尺寸要求，如表 1，制埽竹索： 索的类 型 制作材料及规格 卷埽竹 索 长一百尺，用八破、竹陕西竹二十五竿，怀州竹三十一竿。 小较索 长四十尺，围3一寸半，用竹四竿，围二寸半，用竹六竿。 1河防通议卷上卷埽 ，丛书集成本，第 12 页。 2长编卷 100，天圣元年正月壬午，第 2312 页。 3 围在文中有两种意思：其一，圆周的周长；其二，计量周长的约略单位。旧说尺寸长短不一，现多指两手或两臂之 间合拱的长度。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16 手索 长七十五尺，用竹二十竿。 定石索 长二百尺，用竹二十五竿。 绽索 长七十五尺，围四寸，用八破竹二十五竿。 通河索 长二百五十尺，围一尺二寸，用八破竹四百五十竿。 栏杆索 长二百五十尺，围二寸，用八破竹二十三竿。 苇索 每条长一百尺，合用苇数不等，围一尺二寸，用一十二束。每束重十 五斤。围一尺，用八束三分三厘；围九寸，用六束七分五厘；围七寸， 用四束八分。 1 （二）制埽的器具 埽的制作是一个复杂的工程， 在埽的制作过程中还要用到许多具体的工具。 长编 载：“其卷埽之器，则有制脚木、制木、进木、拒马，短长木籰、大小石籰、云梯、引 橛、推梯、卓斧、绵索。其鼓旗所以利工作，而为号令之节也。” 2与河防通议记载 的卷埽器具大体一致，不过后者详细介绍了器具的不同用途： 制脚木：用大木枋先置埽台上，以衬铺埽，使其势不滞也。 制木：以枋为之，先置埽下，以制绵葽。 三脚拒马：亦用拒埽，使不退有进，木往往不用。 进木：以圆木作转轴按类而推之，每卷埽即用五七枚于 下，使埽 不退。 长木籰：以圆木为之，四出枢廓，方木为之如籰之状，恃以下桩。 短木籰：大石籰，小石籰，皆同上。 卓钩：同以铁为钩，贯木柄，用铺埽，匀梢草。 推梯：以大木径尺许者为之，每二尺凿一窍，以横木贯之，卷埽用。数 百人拱其横木，堆埽 ，又有大横梯，蜈蚣梯，其制一也，但大小不同。 云梯以木为之，如梯，横跨桩首，人立以持籰打桩。 卓斧、拍把、栎木杪棒、三棱木、草牛、土牛、土捧头、绵索、通河索、皆杂 用。（绵葽，长七十五尺，径三寸，使草一束三分；长四十八尺，使草八分三厘。 1河防通议卷上竹苇诸索 ，第 14 页。 2长编卷 100，天圣元年正月壬午，第 2312 页。 第二章 北宋埽所的制作及应用 17 荆葽，长七十五尺，围三寸，使湿荆一十二斤，每束重三十斤，打葽二条平。又按， 修木岸常例，荆二十五斤打葽三条。） 1 长编与河防通议中记载的制埽工具相比较，从北宋到金朝，再到元朝 制埽的技术没有大的变化。从材料来看这些制作埽的工具是相当的专业，有严格的 标准，每一种工具都有其专门的用途，可以说在当时已经标准化了。 二、埽的制作 从制埽的物料和器具可知，埽的制作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工程，每种专门的制埽工具 及各种物料，在制埽的过程中起着不同的作用。宋史河渠志中记载了简单的制埽 过程： 先择宽平之所为埽场。埽之制，密布芟索，铺梢，梢芟相重，压之以土，杂以 碎石，以巨竹索横贯其中，谓之“心索”。卷而束之，复以大芟索系其两端，别以 竹索自内旁出，其高至数丈，其长倍之。凡用丁夫数百或千人，杂唱齐挽，积置于 卑薄之处，谓之“埽岸”。既下，以橛臬阂之，复以长木贯之，其竹索皆埋巨木于 岸以维之，遇河之横决，则复增之，以补其缺。凡埽下非积数叠，亦不能遏其迅湍， 又有马头、锯牙、木岸者，以蹙水势护堤焉。 2 从以上材料可以看出制埽、下埽的步骤： 首先，选取场地“宽平之所”，做制埽的场地。场地的大小，需要根据埽的大小来 决定，虽然在这里没有记载，但是在后世的史料中记载较详，“应用埽个，须卷长十丈 八丈者方稳，高一丈者，埽台要宽七丈，方卷得紧，如遇堤顶窄狭者，架木平堤名曰软 埽台，然后卷下。” 3卷 1 个大埽需要宽七丈的埽台，且埽台在堤顶。埽体巨大沉重，在 当时的条件下运输是很困难的，因此一般护堤埽卷埽的场地多就近选择，并设在下埽处 上部的堤岸，就地卷成后，下埽就可以顺势滚下河堤。 其次，就是卷埽。宋史河渠志这段史料用芟索、铺梢、梢芟杂以土石，用巨 竹索横贯其中，“卷而束之”成为埽卷，记载很简单，看不出制埽的复杂过程，我们用 后代制埽的过程，来还原一下北宋时期制埽的情景。先用柳枝捆成埽心，用芦苇打成的 多条小草绳系在埽心上，每丈下铺一条麻绳，每两条草绳搭配一条行绳，密铺于小草绳 1河防通议卷上卷埽 ，第 13 页。 2宋史卷 91河渠志一 ，第 2266 页。 3 清傅泽洪： 行水金鉴卷 60，文渊阁四库全书，第 581 册第 62 页。 北宋黄河埽所研究 18 上，并均匀铺平草、柳土、石，需要人夫五六十名，如果是长十丈的大埽，需要人夫五 六百名，八丈的，四五百名，设立“勇健熟谙”的“埽总”二名，一名执旗招呼指挥， 一名鸣锣鼓励众人牵拉捆卷。 1在宋代用大芟索系其埽卷两端， 再用竹索从埽卷两端穿出 来，以便于下埽堵口，护岸。 最后，下埽。将埽“积置于卑薄之处” ，把预留的竹索系在堤岸的桩橛上，在埽上 打进长木桩， 直透地下， 将埽固定起来。 在这制埽的过程中， 用丁夫千百人 “杂唱齐挽” 。 这时 “卷埽之器”中的锣鼓旗帜就用上场了， “其鼓旗所以利工作， 而为号令之节也” 。 2由此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是多么地宏大壮观：千百人一起劳作，加以锣鼓旗帜，杂唱齐 挽，歌声、号声一片，整个就是一繁忙、热闹的工地。这是一幅模拟制埽时的简图，如 图 2： 选自董恺忱、范楚玉主编中国科学技术史水利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