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pdf

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中的体现 论文提要论文提要 中国的文化是哲学与艺术神会贯 通的一种审美型的重感性的文化，而花 鸟画的写意性最能与中国文化的精神 相呼应。本文试图通过探究花鸟画的写 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多元化的体 现，来思考怎样去继承、发展传统中国 花鸟画的精髓，并如何在这种继承和发 展中反映出时代的审美特征，从而达到 弘扬与振兴中国花鸟画艺术的目的。 本文既然是关于花鸟画的写意性 的研究，当然要弄清楚写意性的来龙去 脉，这就不得不把写意性放置到中国画 艺术发展的历史中去寻找答案。并且， 笔者把写意性分为精神内核(意)与表现 形式(写)两个部分来分别进行研究，从 而准确、全面地理解花鸟画的写意性。 而要弄清花鸟画的“意”为何物，笔者 认为是多种条件之使然，既有中国文化 的影响，又有时代风尚的迭替，更受画 家个性特征及个人一时一地情景心绪 之制约，因此只有对这种复杂的、文化 的、艺术的、思想的、社会的、政治的、 心理的因素作全方位的研究，方是准确 把握花鸟画的“意”的正确方法。在论 及如何“写”中国花鸟画的“意”之时， 笔者通过用笔、用墨及用色三者与“写 意”的关系，来阐明此三种方法是最为 主要的“写”花鸟画的“意” （画家内 心情感）的表现方式。本文的前两个部 分从宏观与流动的历史观出发， 对 “意” 与“写”作了深入浅出的阐释与论述， 从而明晰了花鸟画的写意性的含义是： 画家通过中国花鸟画特有的一些表现 方式(如用笔、用墨、用色)来抒发具有 浓厚中国文化精神、时代感极强而又极 富画家个性色彩的内心情感。 在本文的第三部分，笔者又从现 代花鸟画领域内出现的三种不同的取 向（引西益中、融合中西、借古开今） 入手，来对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 的体现进行分别研究。此部分首先介绍 了现代中国画坛在文化思想上的变化， 并指出现代花鸟画的“意”具有了新的 时代性的内涵。随后，笔者主要对三种 取向中的代表人物进行深入的个案分 析，通过各个画家不同的学习与成长经 历、思想观点、情感气质的详实介绍， 来联系地看待他们为何采取不同的方 式来进行写意的原因和意图，从而比较 全面而清晰地统观出花鸟画的写意性 其纷繁复杂但多彩多姿的面貌。 本文对于花鸟画的写意性的深入 研究，特别抓住了现代中国花鸟画的精 神内核与主要的表现手段的关系，这对 于当代和将来花鸟画的创作提供了可 供借鉴和参照的思路，也为花鸟画的发 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论文关键词 意 写意 写意性 现代中国花鸟画 创作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embodiment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embodiment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thesis summary the culture of china is philosophy and heavy and perceptual culture of a kind of aesthetic type which art god will link up ,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can be echoed with the spirit of the chinese culture most. this text attempts through probing into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embodiment of the pluralism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 is created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 come to think how to carry on and develop the marrow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 and how be in this kind carry on and reflect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 in era in developping, thus achieve and carry forward and revitalize the purpose of art of chines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this text at the comfortable the researches of qualitieses of flower-and-bird painting, want and understand comfortable the the ins and outses of qualities certainly, this put and get chinese painting look for the answer by art the histories of development comfortable qualities. however, author divide into at form of expression( write) two a piece of parts come and go on and study respectively spiritual kernel( purpose)s comfortable qualities, thus understand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ccurately and all-sidedly. want why thing italy to clarify flower-and-bird painting, the author thinks that it is the making right of many kinds of terms, there is influence of chinese culture , there is the changing and taking the place of of prevailing custom of era , receive painters distinction characteristic and individuals restriction of a place scene mind for the moment even more, so only at the a complicated one politics and psychologys factor act as omni-directional research society thought art culture, the side is the accurate purpose correct method to hold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 in touching upon how about write china the purposes of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uthor pass, spend color three and comfortable relation and at china ink, come and expound three a kind of methods main ing write here behavior way of italy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painters hidden feeling) most. the the first two a piece of partseses of this text set out with floating conception of history from macroscopic and act as explanation and expound the fact that explain the profound in simple terms with writing to purpose, thus distinct the meaning of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is: at flower-and-bird painting of china peculiar behavior ways painter( spend color, at china ink, at pen) come to express that have the hidden feeling of dense chinese culture spirit, sense of the times extremely strong and extremely rich painters distinction color . in the third part of this text, author start with from modern three a kind of different orientations( guide west benefits, merge midwest, borrow gu kai today) who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ppear in the field s, come to study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embodiment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 is created separately. this part has recommended the modern china painting circles change on the culture thought at first, and has pointed out the purpose intension with new era quality of the modern flower-and-bird painting . afterwards, the author carries on deep case analysis to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 in three kinds of orientations mainly, through different study with growing into experiencing, the thought view, full and accurate introduction of the emotion makings of each painter, come connection treat why take different ways go on comfortable reason and intention they, thus relatively quality its numerous and complicated and complicated but colorful and colourful feature of publishing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nd comfortable of view of interconnected system overallly and clearly. the further investigation of the comfortable quality to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of this text, has caught the spiritual kernel of the modern chines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nd main behavior means very much, to contemporary whether in the future the creations of flower-and-bird painting offer draw lessons from and train of thought that consult of suitabling for this, offer more possibility for development of th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too. thesis keyword purpose comfortable comfortable quality modern chinese flower-and-bird painting creation 1 引引 言言 关于文人画写意性的研究在国内外都有比较优秀的论著，但对于专门研究 花鸟画的写意性这一领域却少有人涉及。本文希望通过对花鸟画的写意性在历 史中，特别是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来把握中国花鸟画的精神内核与其 主要表现手段。从而为当代和将来花鸟画的创作提供借鉴和参照的思路，也为 花鸟画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本文的研究工作在理论上弄清了花鸟画写意 性的来龙去脉，并且从理论的高度剖析了近代中国画坛中的花鸟画写意性多元 化现象的实质。在研究传统和现代花鸟画里具有写意性的技法时，探究到其技 法背后隐藏着的画家的情感，这对只执着于中国画笔墨技法而忽略其精神性的 一部分人应该有进一步了解中国画艺术精神内涵的机会。本文在论及花鸟画的 写意性时，从精神和形式两方面辨证地进行了分析。这对中国花鸟画艺术平衡 良好地发展，以及民族艺术的弘扬都有着深刻的意义。从花鸟画写意性多元化 的体现来看，正是在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联系进一步加强、科学技术的进步以 及社会全新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画家的情感与才情才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2 一 中国花鸟画的“意” 一 中国花鸟画的“意” 花与鸟构成的和谐美妙、情感丰 富的世界， 如中国诗歌一样高唱低吟， 富有韵味。看那映日别样红的荷花、 吉瑞呈祥的仙鹤， 再看那傲雪的寒梅、 不染尘事的鹊鸦，无论是设色富丽的 工笔花鸟画，还是水墨淋漓的写意花 鸟画，在其生动形象的背后都隐藏着 一种富有情感的“意” 。而这种“意” ， 又和中国文化、历史发展以及画家的 个性特征相生相发，交织成了意韵丰 足、变化万千的中国花鸟画。 1花鸟画的“意”与中国文化 1花鸟画的“意”与中国文化 将花鸟画作为一个独立的画种， 是中华民族所特有的。在西方只有以 花草作为案头陈设的静物画，而少有 花鸟画。后期印象派的梵高画过盛开 于原野的鸢尾花、向日葵，但那已是 近百年的事了。日本也将花鸟画作为 一门画科，但即使是较早的鸟兽戏 画也出现于 12 世纪，这也比中国晚 多了。只有中国才是花鸟画的故乡， 才是千百年来一直把花鸟画作为独立 的画科而不断进行艺术创作的国度。 一个民族的审美心理与该民族的 文化体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中华 民族因其重感性的文化体系走着与西 方重理性的文化体系截然不同的极度 尚“意”的情感之路。中国传统哲学 讲究天人合一， “天”即指大自然，天 人合一强调的是大自然与人的关系紧 密相连、不可分割。在这种思想影响 下， 中国人不把花鸟当作自然物看待， 而是视其为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有生命 的活物，每每以人的感情世界去关照 花鸟的世界给予它们人格的内涵。于 是便在诗词中，状花鸟咏物，应寓风 雅。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就以 孔雀顾盼流连的神态来比喻诗中相恋 男女生死离别的悲惨景象，而爱莲 说中“莲，花之君子者也”更是把 “莲”视作了“君子”一样具有高尚 的品德。 在此种独有的文化风气之下， 作为表现中国人情感的绘画，把花鸟 作为绘画对象，甚至将其独立为一个 画种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花鸟画中“意”的表达特别运 用了“寓兴”手法，即是中国文学中 惯用的比、兴手法。所谓“寓兴” ，也 就是把画家欣赏花鸟时所产生的思想 感情、理想愿望注入到所作的花鸟画 中，使观者因看画而引起某种精神遐 想，唤起类似的生活感受。早在宣 和画谱花鸟叙论中就指出： “所以绘 事之妙，多寓兴于此，与诗人相表里 焉。故花之于牡丹芍药，禽之于鸾凤 孔翠，必使之富贵。而松竹梅菊，鸥 鹭雁鹜，必见之幽闲。至于鹤之轩昂， 鹰隼之击搏，杨柳梧桐之扶疏风流， 乔松古柏之岁寒磊落，展张于图绘， 有以兴起人之意者，率能夺造化而移 精神，遐想若登临览物之有得也。 ”但 为什么要用这一手法来表现 “意” 呢？ 这是由于我们民族在艺术和审美活动 中，鄙夷“直” （正言直述）和“露” 3 （情感直露） ， 注重托物寓情和借景抒 情，讲究融有限和无限于一体，推崇 艺术意境，因为只有这样的艺术，才 能“言有尽而意无穷” ，才能给人味之 不尽的审美感受。 2花鸟画“意”的风尚迭替 2花鸟画“意”的风尚迭替 花鸟画的 “意” 不仅紧扣着中国 文化的脉搏，而且随着历史的变迁而 搏动，这样一来这个“意”不仅有着 旺盛的生命力，而且体态丰盈、气象 万千。 在两宋时期， 工笔花鸟画极盛一 时。这时的花鸟画，主张写生，主张 师造化，主张从生活中塑造有高韵的 形象，尽可能地避开工巧。但这个时 候的“意” ，普遍来说只是表达一些画 家的生活感受或精神遐想，没有注入 太多的象后来文人画家所谓的理想追 求或是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如表现亲 子之爱的子母鸡图 ，描绘象儿童一 样顽皮的四羊图 ，寄寓“出淤泥而 不染”情操的出水芙蓉图 ，都比较 注重表现一种画家在生活中的感受， 是一种比较自然主义的“意”情 感的表达。 但是到了元代， 由于民族矛盾的 尖锐，相当多的文人画起发端于宋代 的水墨四君子来。而这个时候的“意” 就不仅是娱情娱性的恬美的生活感受 了，那些文人画家试图通过四君子题 材的选取表达人所易知的立意，来体 现他们的高风亮节、不同流俗的 “隐士文化”的情节。王冕就喜欢画 墨梅，并在画中题道： “不要人夸颜色 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以表露他绘画 上的取向和文人画家隐逸出世的理想 追求，呈现出“意”的另一种境界。 明清以后， 随着资本主义的萌芽 与反封建意识的抬头，花鸟画的“意” 又发生了变化，突破了元人画家靠选 取特殊的四君子题材来表现某些约定 俗成的“意”的局限，更突出的是抒 发画家内心强烈而深沉的情感。如徐 渭所作墨葡萄并不十分写实，但 这生长于疏斜杂乱的野藤中的葡萄， 有狂草一样的艺术感染力，加上充满 磊落不平之气的草书题诗， 使徐渭 “英 雄无用武之地”的积郁不平的思想感 情得到了充分的表露。商业的发展也 影响着人们欣赏心理和情感的变化。 清代中期， “经世致用”的实学观念在 文人知识分子心中造成了关心社会现 实生活的倾向，文人们的态度由“出 世”转为了“入世” ，花鸟画的“意” 开始表现起画家的理想愿望乃至政治 主张。 “扬州八怪”这一群画家都比较 关注现实生活，他们往往借花鸟来表 露自己对社会的看法与态度。金农所 作瘦马图，就以马寓人： “而今衰草斜 阳里，人作牛马一样看” ，在绘画中寄 托着他对民间疾苦的关切。 因此，花鸟画的“意”总的来说 是画家内心情感的表露。但它并不是 亘古不变，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它有 不同的意趣和内容。 4 3花鸟画的“意”与画家的个性特征 3花鸟画的“意”与画家的个性特征 即使在同样的文化背景下和相 同的历史时代里，不同的画家所表现 的花鸟画的“意”也是不尽相同的， 这与画家的个性特征不无关系。 五代时期，出现了“徐黄异体” ， 即“黄家富贵，徐熙野逸”两种风格 的花鸟画， 黄徐两家各以不同的选材， 表达不同社会阶层和自身个性的志 趣。徐熙是志节高迈的在野文人，所 以喜爱、熟悉并乐于描写汀花野卉， 以此抒发情怀。黄氏父子是西蜀宫廷 画家，耳濡目染的都是皇家和贵族园 囿中的珍禽异兽、名花奇石，其作品 也就毫不奇怪地体现了贵族阶层的好 尚与猎奇趣味。 即便是同一题材的花鸟画，由于 画家的个性与审美观使然，所呈现的 意趣亦迥乎不同。 “常州派”的代表画 家恽南田以没骨法作牡丹，其画 精工细腻，色墨淡雅清丽，画意文雅 含蓄；而徐渭之墨牡丹，淋漓洒脱， 不求形似，画意纵逸张扬。因此，画 中的牡丹不再是作为简单的审美的对 象，而成为了画家内心世界的载体， 具有了不同的人格化的意趣。 在花鸟画的世界里，形形色色的 画家以自己特有的情感方式来诠释自 然界里的生灵，这不仅使花和鸟的形 象更加丰润，更让花鸟画的“意”直 抵画家内心情感深处。 二怎样“写”花鸟画的“意” 二怎样“写”花鸟画的“意” “写”之一字，本来主要是用作 书法里的写字。元代以前的花鸟画， 院体工笔画成为了主流， 强调 “写生” ， 注重“以形写神” 。花鸟画的“意”主 要是通过形象和整个画面的氛围来营 造，一般来说称画画为“绘” 、 “作” 、 “制” 、 “描” ，却不用“写” ，应该谈 不上什么“写意” 。 而最早把 “写” 使用为作画之意， 可能应从元人初始，所以要谈“写意” 也应从这个时候算起。元代是水墨花 鸟画获得空前发展的阶段，此后“以 书入画”成了普遍现象。相当多的文 人都主张画的要象写的，而不要象描 的，因为他们意识到书画结合中书法 的抒情表现性质“写意” ，比之造 型的似与不似“写生”重要得多。 元初赵孟頫诗曰“石如飞白木如籀， 写竹还应八法通” ，柯九思言“写竹， 竿用篆法，枝用草书法” 1 1, ,汤垕说得 更普遍： “画梅，谓之写梅；画竹，谓 之写竹；画兰，谓之写兰。何哉？盖 花之至清，画者当以意写之，不在形 似耳。 ” 2 2后世的“写意”二字，也就 是从“以意写之”生发出来的，并且 “写”也不只局限于书法用笔这一层 面，还和用墨、用色有关。 因此， 怎样 “写” 花鸟画的 “意” ， 主要是通过用笔、用墨、用色三种方 式来体现。 1、用笔与“写意” 1、用笔与“写意” 4 3花鸟画的“意”与画家的个性特征 3花鸟画的“意”与画家的个性特征 即使在同样的文化背景下和相 同的历史时代里，不同的画家所表现 的花鸟画的“意”也是不尽相同的， 这与画家的个性特征不无关系。 五代时期，出现了“徐黄异体” ， 即“黄家富贵，徐熙野逸”两种风格 的花鸟画， 黄徐两家各以不同的选材， 表达不同社会阶层和自身个性的志 趣。徐熙是志节高迈的在野文人，所 以喜爱、熟悉并乐于描写汀花野卉， 以此抒发情怀。黄氏父子是西蜀宫廷 画家，耳濡目染的都是皇家和贵族园 囿中的珍禽异兽、名花奇石，其作品 也就毫不奇怪地体现了贵族阶层的好 尚与猎奇趣味。 即便是同一题材的花鸟画，由于 画家的个性与审美观使然，所呈现的 意趣亦迥乎不同。 “常州派”的代表画 家恽南田以没骨法作牡丹，其画 精工细腻，色墨淡雅清丽，画意文雅 含蓄；而徐渭之墨牡丹，淋漓洒脱， 不求形似，画意纵逸张扬。因此，画 中的牡丹不再是作为简单的审美的对 象，而成为了画家内心世界的载体， 具有了不同的人格化的意趣。 在花鸟画的世界里，形形色色的 画家以自己特有的情感方式来诠释自 然界里的生灵，这不仅使花和鸟的形 象更加丰润，更让花鸟画的“意”直 抵画家内心情感深处。 二怎样“写”花鸟画的“意” 二怎样“写”花鸟画的“意” “写”之一字，本来主要是用作 书法里的写字。元代以前的花鸟画， 院体工笔画成为了主流， 强调 “写生” ， 注重“以形写神” 。花鸟画的“意”主 要是通过形象和整个画面的氛围来营 造，一般来说称画画为“绘” 、 “作” 、 “制” 、 “描” ，却不用“写” ，应该谈 不上什么“写意” 。 而最早把 “写” 使用为作画之意， 可能应从元人初始，所以要谈“写意” 也应从这个时候算起。元代是水墨花 鸟画获得空前发展的阶段，此后“以 书入画”成了普遍现象。相当多的文 人都主张画的要象写的，而不要象描 的，因为他们意识到书画结合中书法 的抒情表现性质“写意” ，比之造 型的似与不似“写生”重要得多。 元初赵孟頫诗曰“石如飞白木如籀， 写竹还应八法通” ，柯九思言“写竹， 竿用篆法，枝用草书法” 1 1, ,汤垕说得 更普遍： “画梅，谓之写梅；画竹，谓 之写竹；画兰，谓之写兰。何哉？盖 花之至清，画者当以意写之，不在形 似耳。 ” 2 2后世的“写意”二字，也就 是从“以意写之”生发出来的，并且 “写”也不只局限于书法用笔这一层 面，还和用墨、用色有关。 因此， 怎样 “写” 花鸟画的 “意” ， 主要是通过用笔、用墨、用色三种方 式来体现。 1、用笔与“写意” 1、用笔与“写意” 5 由于以书入画观点的形成，书 法艺术中的“写”用笔的概念被 纳入绘画的范畴。早在汉代，杨雄就 指出“书，心画也” ，这就说明书法中 的用笔具有丰富的抒情性。书法中笔 的运动：提按顿挫、逆顺往来、轻重 徐疾，就如画家的情绪一样跌宕起伏 而娓娓道来。 并且，不同的书体亦表现出不 同的精神性，因此以什么书体的用笔 入画， 就能传达出相应意趣的花鸟画， 从而传递出画家内心某种情感的讯 息。真正从理论角度把书画同体与具 体的精神表现性结合在一起，同时又 把这种精神表现性与某种书体相联 系，则应从元初钱选答赵孟頫关于士 气和隶体的关系问题算起。“子昂尝谓 钱舜举曰：如何是士夫画？舜举曰： 隶法尔。隶者有异于描，故书画皆曰 写。本无二也。 ” 3 3 这就把隶书用笔所 体现出来的精神性和文人士大夫胸中 的士气联系了起来，表达出人了文人 内心的情感。 既然书法的用笔与花鸟画的 “意”有着内在的联系性，那么书风 的变化或选择则反映出画家极具个性 的审美情感。明代的画家在草书中找 到了连接情感与世界、主观与客观的 中介，找到了“天人合一”的新的媒 介，也为绘画形式开拓了新的天地。 加之草书的激烈奔放正中时人下怀， 所以草书入画的风气也就自然流行开 来。水墨大写意的创始人徐渭就用草 书恣意纵横的用笔来宣泄心中“英雄 无用武之地”的磊落不平之气。他的 代表作杂花图卷就是以草书入画 的典范之作。全幅墨线飞舞，处处是 草书的韵律与节奏，既有着自由奔放 的线的意趣，又有着与之结合的令人 慨叹的形之准确，画中体现着徐渭卓 绝的艺术天才和积郁不平的情感。他 的这幅作品，竟使看过它的书法家翁 方纲大受感动，他用一气呵成的草书 写成酣畅淋漓、沉着痛快的徐天池 水墨写生卷歌 ： “墨欧夷作青蛇去， 柳条搓线收风余。幽填鬼语嫠妇哭， 帅雾神光摩碧虚。忽然洒作梧与菊， 葡萄蕉叶榴芙蕖。恐是磊砢千丈 气，夜半被酒悲欷歔。淋漓无处可发 泄，根荃不识谁权与？空山独立 始大悟，世间无物非草书。 ”此诗对我 们认识草书入画的情感功能是有帮助 的。 正是由于磊砢千丈之气无处发泄， 才以奔腾狂肆的草书笔法借梧、菊、 葡萄等自然形象还其真魂， 发其愤怒。 明清两朝以草书入画的风气取 代了元代以隶体为士气的标准，草书 入画以取其用笔或其势的画风，是在 6 明代帖学范围内的追求。同时，时代 性的追求雄强大气的风气也在推波助 澜，于是到了清代中期，人们在钟鼎 碑碣中发掘出另一种雄浑、古朴的书 法潮流，即所谓“碑学中兴” 。并且， 随着金石碑学对绘画的影响日益加 深，碑学意味的用笔逐渐主宰着绘画 的基本风貌。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明 中后期草书的流行，那种奔腾跳宕、 龙飞凤舞、肆意不羁，更符合当时喧 嚣、混乱、斗争激烈、思想自由的动 荡不安的社会实际。而清代碑学的崛 起，则是一潭死水般的封建社会的末 期和半殖民地到来后充溢着社会的深 刻的危机、尖锐的矛盾冲突、沉重的 绝望和痛苦的情感的反映。吴昌硕具 有极为深厚的书法功底，其主要的成 就在篆书上。他主张“直从书法演画 法” ， “平生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 之法作画” 。由于他的情感、气质的表 现并不主要是由花卉自身来承担，因 此在处理书、画关系上，是“直”从 书法用笔中推演出画的用笔。吴昌硕 非常喜欢画紫藤，藤条蜿蜒流转，如 飞如动，而又凝重朴厚，一如其石鼓 之篆法。而他自己对此是颇为得意和 欣赏的， “临模石鼓琅琊笔，戏为幽兰 一写真” ， “离奇作画偏爱我，谓是篆 籀非丹青” 。概而言之，碑体用笔的入 画是一种力量与气势之美，是在时代 审美趋向上对古代艺术的一种新的把 握与阐释，也是时代情感潮流的一种 表露。 由上可见，花鸟画的“意”借 助书法的用笔来传达，并且不同的书 风折射出不同的花鸟画的意趣，也诠 释出画家极具个性的内心情感。可以 说，正是书法用笔的入画，才使得花 鸟画的写意性得以很好地体现出来。 2、用墨与“写意” 2、用墨与“写意” 中国人对色彩感觉的敏锐与丰 富，无异于其他民族，但受先秦哲学 的影响，认为色彩本身并不是万事万 物的本质，而只是按照阴阳五行之理 生成变化的事物的表象。这种认识的 进一步发展，便是在老子“五色令人 目盲”之说的启导下，通过解释天地 万物生成变化学说中 “五行” （水、 火、 金、木、土）与“五色” （黑、朱、白、 青、黄）的对应关系，紧紧抓住“五 行”学说核心的“阴阳” ，在充分理解 艺术创造与宇宙创造同样遵从“一阴 一阳之谓道”与“道法自然”之理的 前提下，逐步舍弃黑白之外的众色。 中唐时的张彦远认为自然万物的 色彩都可以用墨色来表现， “草木敷 7 荣，不待丹碌之采，云雪飘扬，不待 铅粉而白。山不待空青而翠，凤不待 五色而綷，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 得意。 意在五色， 则物象乖” 。 4 4 其实， “用墨而五色具” ， 倒不是对本身就充 满色彩的自然物象的背离，而是担心 有悖于沉浸在禅道观念中的那些虚 静、寂寞的心灵。作为失意文人精神 慰藉产物的文人花鸟画，它从一开始 就是从老庄虚无、恬淡的无为观念中 去寻找精神支柱的，从与文人画命运 相连的禅宗“静虑”中获得解脱的， 淡雅的墨色就充当了庄禅精神的媒 介。 元代是水墨画获得空前发展的阶 段。由于民族矛盾的尖锐，士大夫阶 层在文学艺术上，除了通过诗文表达 自己的观点、主张，还广泛地寻求适 宜于他们感情发泄的艺术形式，水墨 写意画正好能与之寄情遣兴及吟诗写 字相配合。所以，相当多的文人画起 发端于宋代的水墨“四君子”来，题 材是梅兰竹菊，画法是不施五彩的水 墨。如王冕喜欢画墨梅，便题画释意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 坤” ，流露出其高蹈隐逸之志。 这种用墨来写意的形式，到了明 晚期的徐渭那里就表现的更为充分。 徐渭曾言： “葫芦依样不胜楷，能如造 化绝安排？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拔皆 吾五指栽。胡为乎区区枝剪而叶裁？ 君莫猜，墨色淋漓雨泼开。 ”显然，人 工是不能与自然造化之“绝”相比拟 的， 而艺术不必也不应该与造化争奇。 对徐渭来说，他可以为了情感的真实 而牺牲客观真实，循着自我感受、情 感对自然物象进行大胆变化和创造， 通过淋漓的墨色来宣泻情感。例如， 牡丹一向以其高贵艳丽作为富贵之象 征。但徐渭却不以为然， “牡丹为富贵 花，主光彩夺目。故昔人多以钩染烘 托见长。今以泼墨为之，虽有生意， 终不是此花真面目” 。 5 5 原因何在呢？ 却在于“余本窭人，性与梅竹宜，至 荣华富贵， 若风马牛弗相及也” 。 窭人， 贫寒之人，一生不得意，确实难与富 贵之花沾边，于是他反其“真面目” 而另创，用墨而非客观自然界的色， 来突出自我情感的分量和自我意识的 独立。 传统的花鸟画用墨来描绘着画家 内心主观世界的真实，在先秦哲学的 浇灌下以玄白二色追求着“与道同 机” ， 追求着在有限的画面中创造出一 个反映了万物生成变化法则的有意趣 的世界，充分实现了怎样去贴切地表 现感受而又把这种感受升华为“天人 合一”的自由精神。 8 3、用色与“写意” 3、用色与“写意” 文人花鸟画对墨的大量运用因 其道禅象征的意韵而具有超现实性， 并且中国传统绘画中对色彩的运用又 因其天人合一的自然观而赋予色彩某 种与自然相应和的象征意义。 早在两千多年前周礼冬官考 工记就对色彩的象征性有很明确的 记载： “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 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 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 ”从而 即知五色是“建立在中国阴阳五行哲 学原则之上的对大千世界五颜六色基 本元素之归类的，具有象征寓意的五 种颜色，是中国艺术家描绘宇宙万物 之华表，寓意万物之性情的色彩。 ” 6 6 色的运用在我国美术中本来是出 现得非常早的，原始彩陶艺术就以其 鲜明、强烈的色彩效果带来迷人的魅 力，甚至动人心魄的震憾。以后，历 战国、两汉到唐、宋，色的运用都极 普遍，而且有着很高的成就。然而， 从元代始由于具有写意性的墨花墨禽 的风行和它一统天下的地位的确立， 水墨的地位越来越高，色彩的地位则 每况愈下。 到了明清，文人画家们的思想随 着社会性的人文思想的影响，写意花 鸟画贬斥色彩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用色与“写意”逐渐联系起来。由于 影响文人画的禅宗自身的变化，三教 合流已属时髦，禅僧们开始关心人间 生活，人们也不再用空寂、清冷一类 过时的宗教意味来约束自己。这样， 随着整个社会生活的活跃与开放，文 人心态也出现积极、乐观的倾向。他 们开始关心社会生活，开始注意到大 千世界生气勃勃的细节和绚丽丰富的 色彩。各家画论中开始开列“设色” 专章，对色的性质、地位的研究日益 增多，对色彩技法的探讨也越来越详 细。但是，明清文人花鸟画对色彩的 运用既不是对唐宋院体工细设色一类 作品的翻版； 也不是受纯粹以色貌色、 随类赋彩、 描摹自然一类原则所限制。 而是在那用色以取其气的强烈、 鲜明、 雄放的色彩之中，贯穿着明清文人画 意的雄肆时风。并且，由于民间艺术 中的用色浓艳丰厚，便受到了追求雄 肆之风的文人画家的青睐。任伯年的 花鸟画吸收民间艺术的成分很浓，色 彩极为鲜艳。他除了传统的朱砂、胭 脂、赭石一类外，又大胆引入了西洋 红，画枫叶、凤仙、红菱、桃花。他 的画中，还出现红与绿的大胆对比， 加之复杂色彩的多层次的映衬，使画 中呈现出辉煌的色彩。 9 色彩在明清文人花鸟画中的大量 运用，又从一个新的角度证明了此期 文人画所具有的积极入世的精神，和 在情感上对社会、对自然、对人自身 的回归。通过用色的方式来体现花鸟 画的“意” ，尤其在明清文人画中得到 了具体的运用。并且，这对于了解色 彩的表情功能与写意的关系，大有裨 益。 三、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 三、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 通过前面对花鸟画写意性的精 神内核(花鸟画的“意”)和其表现方 式(怎样写花鸟画的“意”)两个部分 在传统中国画中的体现，可以比较全 面而深入地理解：花鸟画的写意性是 画家通过中国花鸟画特有的一些表现 方式(如用笔、用墨、用色)来抒发具 有浓厚中国文化精神、时代感极强而 又极富画家个性的内心情感。那么， 在现代的中国花鸟画创作中，这种写 意性又体现为什么呢？ 到了上个世纪初叶，中西文化的 并陈与激荡，造成了西方文化艺术对 中国文化艺术的冲击、反弹与融会， 迫使中国画家不得不在中西古今之间 斟酌取舍。一方面导致了革故鼎新派 对传统弊端的不无夸大的批判和对西 画有选择的引进，另一方面也刺激了 重振传统派为振奋民族艺术精神对优 良传统的发扬光大。围绕着中国画的 发展，在花鸟画领域内出现了三种不 同的取向：引西益中、融合中西、借 古开今。下述之文将在这三种现代中 国花鸟画的创作取向里，从写意性的 精神内核和表现形式等方面来探讨花 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 体现。 1、写意性与引西益中的花鸟画 1、写意性与引西益中的花鸟画 引西益中者充分看到了清末以 来中国画脱离生活因袭古人造成的衰 弊，企图在大体保留原有花鸟画形态 的方式下，在造型和空间处理等方面 引进西方写实义，同时借助书法题词 的点醒，表现关心国运民生的旨趣或 和平生活的愿望。这种经过改良的中 国花鸟画以写意为表而以写实为里， 呈现了有别于前人的面貌。代表性的 画家画派主要有徐悲鸿肇始的水墨写 实派和 “二高” (奇峰、 剑父)、 “一陈” (树人)开创的“岭南派” 。 徐悲鸿出生于一个主要以逼真 的肖像画技术谋生的农村画师的家 庭，这从一开始就培养了他对逼真描 绘的浓厚兴趣。1917 年徐悲鸿东渡日 本数月，对日本画家“能脱去拘守积 习，而会心于造物，务为博丽繁郁之 9 色彩在明清文人花鸟画中的大量 运用，又从一个新的角度证明了此期 文人画所具有的积极入世的精神，和 在情感上对社会、对自然、对人自身 的回归。通过用色的方式来体现花鸟 画的“意” ，尤其在明清文人画中得到 了具体的运用。并且，这对于了解色 彩的表情功能与写意的关系，大有裨 益。 三、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 三、花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体现 通过前面对花鸟画写意性的精 神内核(花鸟画的“意”)和其表现方 式(怎样写花鸟画的“意”)两个部分 在传统中国画中的体现，可以比较全 面而深入地理解：花鸟画的写意性是 画家通过中国花鸟画特有的一些表现 方式(如用笔、用墨、用色)来抒发具 有浓厚中国文化精神、时代感极强而 又极富画家个性的内心情感。那么， 在现代的中国花鸟画创作中，这种写 意性又体现为什么呢？ 到了上个世纪初叶，中西文化的 并陈与激荡，造成了西方文化艺术对 中国文化艺术的冲击、反弹与融会， 迫使中国画家不得不在中西古今之间 斟酌取舍。一方面导致了革故鼎新派 对传统弊端的不无夸大的批判和对西 画有选择的引进，另一方面也刺激了 重振传统派为振奋民族艺术精神对优 良传统的发扬光大。围绕着中国画的 发展，在花鸟画领域内出现了三种不 同的取向：引西益中、融合中西、借 古开今。下述之文将在这三种现代中 国花鸟画的创作取向里，从写意性的 精神内核和表现形式等方面来探讨花 鸟画的写意性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的 体现。 1、写意性与引西益中的花鸟画 1、写意性与引西益中的花鸟画 引西益中者充分看到了清末以 来中国画脱离生活因袭古人造成的衰 弊，企图在大体保留原有花鸟画形态 的方式下，在造型和空间处理等方面 引进西方写实义，同时借助书法题词 的点醒，表现关心国运民生的旨趣或 和平生活的愿望。这种经过改良的中 国花鸟画以写意为表而以写实为里， 呈现了有别于前人的面貌。代表性的 画家画派主要有徐悲鸿肇始的水墨写 实派和 “二高” (奇峰、 剑父)、 “一陈” (树人)开创的“岭南派” 。 徐悲鸿出生于一个主要以逼真 的肖像画技术谋生的农村画师的家 庭，这从一开始就培养了他对逼真描 绘的浓厚兴趣。1917 年徐悲鸿东渡日 本数月，对日本画家“能脱去拘守积 习，而会心于造物，务为博丽繁郁之 10 境”极感兴趣。1919 年至 1927 年间 留学法国，师事写实主义画家达仰。 回国以后，徐悲鸿以坚持写实著称， 并以坚持写实自傲。他的花鸟画意欲 力矫末流文人写意花鸟画的空疏恣意 与不求形似，着意于以形写神和笔墨 为造型服务，但却未尽笔墨节奏的传 情效能。由于徐悲鸿对西方写实主义 的迷恋，致使他在体现传统中国画的 “意”的方面有所欠缺，但作为置身 于那个年代的一位画家，他的花鸟画 却体现出了特有的时代性和其鲜明的 个性特征。 徐悲鸿画马虽然也讲光影， 但比较有限，除了马头上那留出的一 道受光面之外，马的躯干四肢基本上 是按传统从结构自身着眼去处理的。 因为是动物而不是人的缘故，因为是 情绪性、兴趣性而非政治性与社会性 的缘故，徐悲鸿画起马来十分轻松自 如。在写意性的表达方式上，又因徐 悲鸿有着坚实的书法功底，基本上按 照传统用笔、用墨、用色的方式来处 理画法。画白马淡墨明洁润泽，不时 加以较浓之墨略微破之，有时一笔而 分浓淡多种层次，既利于形体塑造， 墨法自身亦十分漂亮；黑马之浓墨， 层次就更丰富，并非一片死黑。且用 笔颇富变化，大块面的腹部、颈部， 用笔亦概括、灵动、长短、宽窄、浓 淡、黑白参差错落，笔情墨趣俱足。 如画群马，则黑、白、灰各种墨色层 次匠心穿插，全幅画面充满着写实之 实与笔墨形式之虚的和谐统一。他画 的马用线十分自由、生动、活泼，中 锋与侧锋并用，长长短短、粗粗细细， 有时快速飞扫，有时缓缓慢写，浓淡、 提按、顺逆种种讲究都出来了。 岭南派的花鸟画大致与徐派相 仿，因借经日本而引进西方，也比较 重视科学的光影效果。在世纪初的科 学主义西化之风的冲击下，高剑父的 艺术也被打上了这个时代的烙印。高 剑父最初信奉的就是这种科学主义的 艺术观，他写实，而且达到画松树之 松针一根根地数着画的地步。这种西 方式的观念严重地影响了他对中国传 统精神的理解。 但他在题材的选取上， 涉及传统国画所不画的椰子、南瓜、 仙人掌、乌贼、飞鱼、海鲜、老鼠等 等。高剑父主张， “现实性的题材，是 见哪样，就可画哪样” ， “飞机、大炮、 战车、军舰，一切的新武器、堡垒、 防御工事等。即寻常的风景画，亦不 是绝对不能参入这材料。 ” 7 7这种重视 题材，尤其是与现代生活联系紧密的 新题材，无疑给高剑父的作品带来了 较为容易的现代感。但毕竟受过传统 不短训练的他也至少能在理论上知道 并赞赏传统中国花鸟画写意的性质。 他认为“气韵是写出来的，是从笔端 出来的，是作者心灵的特异之表 现。气韵必在生知 ，是无影无 形的，这是国画独到的妙处，确值得 奉为圭臬的” 。 8 8这导致他的花鸟画基 本上也体现出了写意的风尚。虽然陈 树人的国画是以写实直接入手，但他 的花鸟画，绿的比重相当大。他认为， “宇宙皆绿色，山野田圃，遍目尽绿。 苟以红代此绿色，四望皆红，吾人将 发狂耳。春华秋实，骇紫纷红，而包 环之者绿也， 然则能调和万种色彩者， 非此沉静之绿，更有何色以当之。 ” 9 9 他的这种用色方法，也体现出了花鸟 画的写意性，表达出对大自然真诚的 11 热爱和对其变化万千的感动之情。 引西益中的花鸟画家们虽然也 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花鸟画的写意 性，但终究受其西方写实主义的影响 过深，而更多地局限于形的似与真， 对于本应极富抒情功能的笔、墨、色 的运用过于拘谨，而呈现出以写意为 表而以写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