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专业论文）休谟问题：金岳霖的解答研究.pdf

i 摘要 休谟是英国著名经验主义哲学家。他在其名著人类理解研究的第四章“关于理解 作用的一些怀疑”中提出了著名的归纳问题，即：有什么明确性可以在感官的当下证据之 外， 可以在记忆的记录之外， 担保我们一任何事实的真实存在？这种明确性的本质是什么？ 简单地说，休谟提出了“由经验而得来的一切结论其合理性何在？”这样一个涉及归纳法 有效性的问题。后来人们将其称为休谟问题，亦称休谟难题。 “休谟问题”提出后，在哲学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广大哲学家纷纷给出了自己的解 答。金岳霖是中国最早系统深入地研究这一问题的哲学家，逻辑学家。他在知识论 、 论 道两本专著中都对“休谟问题”作了解答。在他看来，休谟不能解决该问题的根本原因 源自于其理论体系的内在矛盾，指出休谟的哲学“只让他承认意象不让他承认意念；意象 是具体的，意念是抽象的；他既不承认意念，在理论上他不能有抽象的思想,不承认有抽象 的思想,哲学问题是无法谈得通的” 。所以，金岳霖先生指出，承认抽象的意念是解决休谟 问题的关键。他认为呈现意象都无所谓摹状与规律，只有抽象的意念或概念才有摹状与 规律作用，只有摹状与规律的同时作用，才能建立起秩序，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休谟问题” 。 在此基础上，金岳霖先生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以“归纳原则是接受总则” ， “归纳原则 是先验的永真的原则” ， “理有固然，势无必至”等三个命题解答了休谟问题。 本文评析了金岳霖先生解决“休谟问题”的方案。探讨“休谟问题”及学术史上前贤 对此问题的研究成果，一方面有助于我们了解西方哲学在认识论方面从近代到现代的发展 变化，推进认识论问题的研究；另一方面有助于促进逻辑学特别是归纳逻辑的建设和发展， 澄清科学方法论的基础。 关键词关键词：休谟问题；金岳霖；归纳原则；因果关系 金岳霖.论道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4. ii abstract hume david was a famous empirical philosopher in england. he proposed the famous inductive problem, which lied in “some doubt on the role of comprehension” from the book an enquir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the content of humes problem is: what definition will insure us the true existence of any facts except in the proof of sense and the record of memory? what is the essence of the definition? simply speaking, hume propounded a problem referring to the rationality of inductive method .it was “where is the rationality of entire conclusions from experience?” later, people named it humes problem. after hume proposed humes problem, it gave the great shock to philosophy. at the same time, many philosophers gave their own answers. jin yelling was a famous philosopher and logician in china, who was the first man to deeply research humes problem. resolving the humes problem, he had two books theory of knowledge and dispute of the tao .he put forward that the intrinsic reason of hume not resolving the problem, because of the intramural paradox of his theoretical system. jin yelling pointed out, “humes philosophy only let him not admit notion but imagist. imagist is concrete and notion is abstract. because he doesnt admit notion, he cant have the thought of abstraction in his theory. also, he doesnt admit the thought of abstraction, so the philosophical problem is impossible to make sense.” so, jin yelling pointed out that the notion of abstraction was the key to resolve humes problem. he thought that presentation and imagist didnt have description and law. only abstract notion or perception has the impact of description and law. only description and law interact at the same time, order can be set up. then this can resolve humes problem radically. based on, jin yelling proposed his own ideas. there were three main points: inductive principle is accepting principle; inductive principle is transcendental and forever true principle; reason has certain while tendency doesnt have. this paper redefines humes problem and carries on a remark on jin yellings ideas.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science, on one side, we may know about humes problem and the development and variation of western philosophy in the theory of knowledge in the modern times. this will propel us to research in order to let the theory of knowledge develop deeply. on the other side, this will conduce the development of logic, especially inductive logic, meanwhile, clarify the basic of science methods theory. key words: humes problem；jin yelling；inductive principle；causal relation 湘潭大学湘潭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研究成果。 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 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 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湘潭大 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 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涉密论文按学校规定处理。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1 第 1 章 绪论 1.1 学术背景 1.1.1 休谟与休谟问题 大卫 休谟 （david hume,17111776） 出生在苏格兰爱丁堡一个没落贵族家庭。 1732 年，休谟刚满 21 岁就开始撰写其代表作人性论 ，于 1739 年至 1740 年在英国分卷出版， 但无人问津。之后，他将人性论第一卷“论人性”和第三卷“论道德”改写成人类 理智研究和道德原则研究 ，分别于 1748 年和 1751 年出版，获得了广泛的影响。此外。 他还著有： 道德与政治论文集 （essay，moral and political） ， 宗教的自然史 （1757 年） ， 英国史 。休谟一生独身，于 1776 年去世，终年 65 岁。他在遗嘱中委托亚当斯密处理、 出版他的著作，其中自然宗教对话录一书的写作长达 20 年之久，终于在 1779 年出版。 休谟是早期英国经验论的最后一位代表，在经验论上他比洛克和巴克莱更彻底，提出 了怀疑主义的结论。罗素称他是英国经验论的“逻辑终局” ，康德则认为“自从有形而上 学以来， 对于这一科学的命运来说， 它所遭受的没有什么能比休谟所给予的打击更为致命” 。 休谟的怀疑论思想不仅使经验论的理想破灭了，而且也使唯理论的思想陷入了困境。 作为一个经验论者，同时又以怀疑主义出名的哲学家，休谟以他提出的“休谟问题” ， 最终奠定了自己在哲学史上的位置。 “休谟问题”可以表述如下：有什么明确性可以在感官的当下证据以外，可以在记忆 的记录以外，担保我们以任何事实的真实存在，并来考究那种明确性的本质。休谟问题的 实质是问，从我们已经历的具体的例证能否推出我们还未曾经历的具体的例证，也即归纳 推理的合理性及其辩护问题，核心在于普遍必然的科学知识是否可能何以可能的问题。 1.1.2 休谟对“休谟问题”的解答 休谟提出了“休谟问题” ，自己必定要给出一定的解答，如斯特劳森就曾经这样说道： “如果有归纳问题，而且休谟提出了它，那么就应该补充说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 休谟认为人类理性的对象分为两种：一种是观念的关系（relations of ideas）,一种 是实际的事情（matters of fact） 。他认为，我们并没有也不可能提供充分的理由能够担 保从经验事例中得到普遍陈述的合理性，不管这类特殊的事例如何的多。虽然我们观察到 的一事物与另一事物相关联的事例是无限的多，但是我们仍然没有任何理由预料这两事物 在未来的某一时候又会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他认为任何物象都不能借它所呈现于感官 英罗素.西方哲学史(下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96. 德康德.未来形而上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5-6. 波普尔. 客观的知识m .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7: 12. 2 前的各种性质，把产生它的原因揭露出来，或把由它产生的结果揭露出来。我们的理性如 果不借助于经验，则它关于真正存在和实际事情也不能推出什么结论。我们可以说“因果 之被人发现不是凭借于理性，乃是凭借于经验” 。所以，由经验所得来的一切论证，都建 立于我们在自然物象之间所发现的那种相似关系；而且因为有这种相似关系，我们才会期 望将来所发生的结果也和我们所见的有同样物象而来的结果相似。 休谟在其著作中曾对这一问题给予了经验的和逻辑的辩护。他说， “我们关于实际事情 的一切推论，其本性是建立在因果关系上的，而我们关于因果关系所有的一切推论和结论， 其基础在于经验” ，然而他又说， “由经验而得的一切结论其基础何在？” 休谟说，这个问 题是更难解决，更难解释的。因此，在这里，他实质是对自己做出的经验的辩护给予了否 定。他说：人心无论在它们的本性方面知道什么东西，它都不能借此对它们的恒常的规则 的联络有任何结论。说到过去的经验那我们不能不承认，它所给我们的直接的确定的报告， 只限于我们所认识的那些物象和认识发生时的那个时期。但是这个经验为什么可以扩展到 将来，扩展到我们所见的仅在貌相上相似的别的物象；则这正是我所欲坚持的一个问题。 他以“面包”和“鸡蛋”为例进行论证。我以前所食的那个面包诚然滋养了我，那就是说， 具有那些可感性质的那个物体在那时候，是赋有那些秘密的能力的，但是我们果能由此推 断说，别的面包在别的时候也一样可以滋养我，而且相似的可感性质总有相似的秘密能力 伴随着它吗？这个结论在各方面看来都不是必然的。再如， “蛋类的形象是非常相似的，但 是没有人会只因为这种貌似的相似关系，就期望它们有同样的滋味。 ” 所以，根据经验而 来的一切推断，都假设将来和过去相似，而且相似的能力将来会伴有相似的可感的性质 这个假设正是那些推断的基础。如果我们猜想，自然的途径会发生变化，过去的不能为 将来的规则，那一切经验都会成为无用的，再也生不起任何推断或结论。因此，我们就不 能用由经验得来的论证来证明过去是和将来相似的，因为这些论证统统都是建立在那种相 似关系的假设之上的。 在进行逻辑的辩护时，他说， “在长时期中，在各种情形下，我们 都经过一律的实验以后，我们才可以正确地坚信一件特殊的事情。但是以前的一百个例证 既然和现在这一个例证没有任何差异，那么我们又凭什么推论步骤来由这一个例证推得异 于我们由那一百个例证所得的一个结论呢？”说到这里，休谟又问， “这个推断是在什么论 证过程上建立的？” 对此，我们不得不说，休谟对他的逻辑的辩护同样是提出了怀疑，并 做出了否定的回答。他提出两个命题： （1）我曾经看到，那样一个物象总有那样一个结果 伴随着它； （2）我预先见到，在貌相上相似的别的物象也会有相似的结果伴随着它。他说， 我也承认，后一个命题可以由前一个命题正确地推出来，而且我也知道，事实上，它是恒 常如此推出的。但是你如果坚持说，这个推断是根据一串推论来的，那我希望你把那串推 论指示出来。这些命题间的这种联系不是直觉的，这里需要一个媒介，才能使人推出这个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 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8.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 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2.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 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7.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 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5.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 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6. 3 结论如果它是借推理和论证来推出的。这个媒介究竟是什么，我承认，那不是我所能 了解的，因此，人们如果主张说，它是存在的，而且在实际事情方面它是一切结论的源泉， 那他们就必须负责把这个媒介指示出来。 最后，他的结论就是“在这样重要的事体方面， 我的研读从不曾把我的困难免除了，从不曾给我以任何满意” 。这样他只有诉诸心理学，期 望从这个角度来解释归纳法的合理性。他认为，当人们看到一个事物总是和另一个事物相 伴随，而没有发生过例外，于是人们就会期望在下一次例证中，它们也会必然地联系着。 对这种必然联系的期望、这种推论的根据，不能来自对象本身，因为特殊例证无论重复多 少次，人们也永远不可能在对象之间发现这种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也不是理性的结果， 而是对象的恒常会合在人心中自然形成的一种“习惯” 。 “因此根据经验而来的一切推论都 是习惯的结果。 ”所以， “习惯就是人生的最大指导。只有这条原则可以使我们的经验有益 于我们，并且使我们期望将来有类似过去的一串事情发生” 。在此，休谟为归纳法提供了 一个心理学意义上的辩护。 1.1.3 对“休谟问题”研究的几种观点 “休谟问题”引发了众多哲学家的兴趣和探索。 “休谟问题”提出以后，对这一问题本 身的研究以及对解答方案的探寻一直是哲学家们讨论的热点。如何解决“休谟问题” ，对哲 学家们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包括休谟在内的许多哲学家对“休谟问题”的理解和 解决却不尽一致，甚至差别悬殊，以致形成了所谓的“休谟难题之谜” 。休谟认为一切知识 都是通过观察和感知得到的。事件之间的必然联系、因果性和规律是观察不到的。即使两 种现象千百次联结在一起，我们也不能认为它们之间有必然的联系。我们不能从关于观察 到的东西的知识引申出关于未曾观察和观察不到的东西的知识。因此休谟根本怀疑归纳推 理能够被证明是正确的，这意味着他拒绝任何形式的归纳。对于“休谟问题” ，主要存在下 述四种解答方案： 干脆拒绝归纳，认为归纳是无法辩护的，不能希望它合理而应该加以排除。其最有 影响的代表是波普尔。他通过证伪原则来解决问题，认为所谓的归纳是一种神话，通称归 纳的东西总是无效的，因而无从证明其正确。 普通的归纳论证需要改进，方法是增加另外的前提，或者把结论变成关于概率的陈 述。其目的都是要把归纳逻辑改造成应用演绎逻辑的一个分支，从而证明归纳逻辑是合理 的。采取前一种方法的代表有穆勒和凯恩斯。穆勒在承认普遍性必然性知识的前提下， 引进了自然齐一性原则，以此保证归纳法的合理性，并在具体的操作层面上完善了传统的 归纳法。 后一种办法发端于凯恩斯， 而借助概率来建造归纳逻辑的著名代表是卡尔纳普 （追 随他的有 jg凯梅莱和辛迪卡等人） 。 虽然对归纳论证不能按演绎的正确性标准来证明其正确， 但是可以证明归纳策略 （不 是规则或原则）在某些奇特的意义上是合理的，归纳若不能被确认，也能得到辩解。这是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5.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43. 4 实用主义的观点，其主要代表是皮尔士和莱辛巴哈。 这种“正当性证明”问题（如果我们承认某种归纳论证的结论是真的（至少是或然 的） ，并实际应用某些归纳推理规则，其理由何在？为什么这样做是合理的？）根本是个假 问题，只是由于概念和语言上的某些混淆不清的情况才产生了这个问题。通过揭示这些混 乱情况及其根源，就能取消这个问题，而不是解决它。这叫做语言学观点。m布拉克是其 代表。这种看法的出发点是，如果归纳根据定义就是非演绎的，如果“正当性证明”说到 底是要求表明归纳满足那种知识用于演绎的正确性条件，那么这件事的确是毫无希望的。 这是把一个领域中的评价标准移到它们并不适合的另一个领域中。可靠的归纳结论的确不 是必然的由其（甚至极有力的）前提得出的，但是有什么充足理由要求它们必须是必然的 得出的呢？ 这些观点并不都是互相排斥的。第三种常与第一种相结合。除了第四种外，其他三种 观点都承认或在实质上容忍休谟的大前提：只有演绎推理形式才是完全可接受的。 1.2 金岳霖在解决“休谟问题”上的学术研究成果 金岳霖（18951984） ，字龙荪，湖南长沙人；当代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金岳霖 1911 年入北京清华学堂，1914 年毕业，官费留学美国，先后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哥伦比亚 大学学习政治学，获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后在英德法等国留学和从事研究工作， 1925 年回国；1926 年任清华大学教授，后创办哲学系，任哲学系教授系主任；抗战时期， 任西南联大哲学系教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历任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系主任 文学院院长，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系主任；1956 年起，历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研究员副 所长，哲学科学部学部委员，中国逻辑学会会长等职。他长期从事哲学逻辑学教学和研 究，学术造诣很深，是最早把西方现代逻辑系统介绍到中国来的逻辑学家之一。他把西方 哲学和中国哲学相结合，建立了自己独特的哲学体系，培养了许多逻辑学者。他发表论文 六十余篇，著有逻辑论道知识论等。 休谟哲学思想对金岳霖的哲学产生过很大的影响。金岳霖自称是“读了休谟的书后， 从此进入了哲学” 。他在回顾自己早年在伦敦念书的情景时曾经说过，有两部书对他的影 响特别的大，其中一部就是休谟的人性论 。他说道： “休谟底 treatise 给我一洋洋乎大 观的味道，尤其是他讨论因果的那几章。 ” 所以，他当时非常钦佩休谟，认为他“了不得” 。 但是，由于休谟的彻底的经验主义立场摧毁了因果归纳的必然性的哲学基础，从而动摇 了科学的理论基础。金岳霖对于科学有着十分坚强而执着的信仰，这就驱使他对休谟的哲 学产生了怀疑。经过长久而深入地分析思考，他终于认识到，问题的关键在于休谟的哲 学有许多毛病，其中最根本的毛病在于休谟只承认“idea”是具体的，而完全彻底地否认 宋文凎.当代西方归纳逻辑三题c.归纳逻辑,北京市逻辑学会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6:233. 金岳霖.论道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4. 金岳霖.论道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4. 5 它具有抽象普遍的性质。休谟本人确实很巧妙地把抽象概念想象和经验结合在一起， 进而否认了“idea”的抽象性质。他非常赞同贝克莱对洛克的抽象观念学说的批判，认为 “这一点是近年来学术界中最伟大最有价值的发现之一” 。应该承认，金岳霖的这一批 评非常准确地抓住了休谟哲学的要害。 金岳霖对休谟哲学做过很深入系统的研究。 他关于归纳问题的最早论述是 1940 年用英 文发表在 the journal of philosophy（ 哲学杂志 ）第 37 卷第 7 期上的 the principles of induction and apriority(归纳原则与先验性)。然而,更确切地说，在此之前,他 就已经尝试过这方面的研究。早在 1922 年，他就开始系统接触休谟的人性论 ；在 1928 年，他写出了休谟知识论的批评 （ 哲学评论第二卷第一期） ；1940 年，他关于此问 题的系统论著论道出版；1943 年，对“休谟问题”的深入研究的论文归纳原则与将 来面世；1948 年，巨著知识论诞生，将金岳霖关于“休谟问题”的解释诠释得更加 清楚。 可以看出，在金岳霖先生哲学思想的形成过程中，休谟哲学思想的影响是不可低估的。 他的很多哲学问题都是直接从批判休谟哲学出发的。如他的形而上学体系就是主要用来解 决休谟的因果问题或归纳问题的。他的知识论所论及的许多重要问题也都与休谟哲学有很 深的理论渊源关系。 1.3 选题之目的及意义 归纳逻辑是在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科学发展的大背景下产生和发展起来的。然而，就在 严复等学者致力于将西方古典归纳逻辑理论引进中国之时，西方哲学界围绕着这一理论却 正在发生一系列重大的变化：一方面，西方归纳逻辑正在经历着从古典向现代类型的演进， 逻辑学家们在探索对古典归纳逻辑进行改造， 将归纳逻辑的研究对象从制定一些归纳规则， 探求运用这些规则得出确定无误的结论的可能性与条件，转变为以归纳前提与结论之间的 概然性关系及其提高的途径为主要研究对象。另一方面，休谟提出了“休谟问题” ，因为对 归纳推理的合理性提出了质疑，从而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哲学家、科学哲学家和逻辑学家的 关注。 “休谟问题”在归纳逻辑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它以严格的论证解释归纳结论与 其前提间不可能具有必然性的联系，对归纳法的合理性提出了严重的挑战。此后的归纳逻 辑理论无一不将归纳问题作为其元理论的重要方面予以研究。 为问题提供答案，一直是哲学进步的主要标志；但是，对已有的答案提出怀疑，从根 本上动摇人们习以为常的信念，把人们引向新的思维空间，同样会推动哲学的进步。休谟 对归纳的问题意识，最典型地体现了这一点。他对归纳提出的具有爆炸性的怀疑和挑战， 严重地打击了人们对归纳的信仰。休谟问题蕴含着丰富的内容，它不仅直接关系到知识的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9. 6 获得形成要素本性等问题，而且还关系到科学的逻辑方法过程等问题。它是哲 学家逻辑学家和科学家共同关注和致力解决的问题，因此，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和探讨既 推动了哲学认识论逻辑学和科学方法论的发展和进步，又推动了科学的探索和研究。 作为我国最早系统深入地研究“休谟问题”的逻辑学家，金岳霖先生从为归纳寻找出 路的前提出发，提出了归纳原则是接受总则，归纳原则是先验的永真的原则以及“理有固 然，势无必至”等的观点来解决这个历史难题。他的伟大的历史作用是不可磨灭的，他在 哲学史上产生的影响是博大深远的。 本论文拟就金岳霖先生对休谟问题的解决方案为研究对象，同时以学术界对金岳霖的 解答给出的回应进行述评，以期能参悟出先哲的思想真谛，并对此哲学难题有自己的思索。 研究“休谟问题”有着巨大的意义：一方面有助于我们了解“休谟问题”本身，了解 西方哲学在认识论方面从近代到现代的发展变化，推进认识论问题的研究；另一方面有助 于逻辑学特别是归纳逻辑的建设和发展，澄清科学的方法论基础。 1.4 “休谟问题”的研究现状 金岳霖是中国最早研究休谟问题的学者，他对休谟问题的解答受到了很多研究学者的 关注，并且他们都对此解答进行了述评。陈波在休谟问题和金岳霖的回答兼论归纳 的实践必然性和归纳逻辑的重建 （ 中国社会科学2001 年 03 期）中说，金岳霖以及其 他中西哲学家对休谟问题的已有解答都是不成功的。他认为休谟提出的归纳问题在逻辑上 是无解的，其原因在于它的三个预设不能成立；而建立具有局部合理性的归纳逻辑和归纳 方法论是可能的。张学立在休谟问题的一个特殊解 （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05 年 02 期）中说，金岳霖用类逻辑形式证明哲学分析等办法对休谟问题给出了一个颇具特色 的解决办法。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主编的金岳霖学术思想研究著作中，刘培 育在金岳霖先生的归纳思想一文中评述说“金先生把时间引入归纳原则，指出时间川 流不息，经验源源而来，对于一个具体的归纳过程来说，只要有关的例证还在出现，这一 归纳过程就仍在继续。金先生的这个见解在一定意义上揭示出归纳推理是一个随着时间推 移和人们认识不断扩展而发展的过程。它对于我们正确认识归纳过程和解决归纳推理的问 题是有帮助的。金先生对归纳原则永真性的论证，从逻辑上说虽然并非很强，但却富有启 发性。 本文写作的重点在第二、三章。第二章的主要内容是对金岳霖先生解决“休谟问题” 的方案进行系统而详细地解读和阐释；第三章前三节侧重于从三个方面对金岳霖先生的解 决方案进行评析，第四节则是对此做出自己的尝试性的解答。 7 第 2 章 金岳霖的解决方案 本文在前面一章已经介绍了“休谟问题”的由来，并简略地提及了金岳霖先生在解决 该问题上所做的努力以及所取得的成果。 而本章就将详细而系统地阐述金岳霖先生解决 “休 谟问题”的方案。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金岳霖先生是如何理解“休谟问题”的？ 在论道一书的“绪论”中，金岳霖谈到“总觉得归纳法不是一个像样的东西” ， “给 我一种在理论上解决不了的困难” 。这种困难表现在：所谓“自然齐一” ，不能给它以一 种理论上的根据；同时，归纳原则本身有同样的问题。这原则不是从归纳得来的，但如果 它不是从归纳得来的，它又是以什么为根据呢？ 在知识论的第八章“接受总则”中，金岳霖先生是这样表述“休谟问题”的：休 谟所提出的问题是知识论上的问题同时休谟底问题不是将来和已往究竟相似与否底问 题，而是在现在我们有无把握担保将来与已往相似。也许将来与已往会相似，我们在现在 仍没有把握保障它们相似。问题虽有关将来，然而不是将来的问题而是现在的问题。 文章将从两个方面详细阐述金岳霖先生在解决“休谟问题”上所给出的方案。 2.1 归纳原则是接受总则 金岳霖把归纳视为形成知识的唯一途径，因此他的解决方案是一种辩护归纳合理性的 方案。他认为，休谟的诘难归根结底是人们有没有把握保障将来会与已往相似。为了回应 这一诘难，归纳原则就需要被引入。 2.1.1 归纳原则的内容 金岳霖认为，归纳原则是归纳推论得以进行的唯一根据。所以，如果归纳原则失效， 一切归纳推论也将是不可能的。在这里，我们不禁会质疑：归纳原则又是从何而来？它又 为何合理？因此，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使“化所与为事实”这一归纳过程得以成功地 进行，我们就必然首先论证归纳原则在理论上的合理性。金岳霖先生把归纳原则称之为意 念接受所与的“接受总则” 。他认为， “意念底引用都是归纳原则底引用” 。那么他是如何 来表述归纳原则的？ 金岳霖对归纳原则的表述是直接得自于罗素的。罗素在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 （1914 年）一书中的第八讲把归纳原则表述如下： if in a great number of instances, a thing of a certain kind is associated in a certain way with a thing of certain other kind, it is probable that a thing of 金岳霖.论道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2.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18.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56. 8 the one kind is always similarly associated with a thing of the other kind; and as the number of instances increases, the probability approaches indefinitely certainty. 罗素的意思是说：如果在大量的例证中，某类的一事物与另一类的一事物以某种方式 相联系，那么这类中的一事物大概总是以同样的方式与另一类中的一事物相联系；而且随 着例证数目的增加，这种或然性会无止境地接近于必然性。 在此基础上，金岳霖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两（或多数）类不同的东西或事体，如果在 多数例证中有某关联，或情形，则大概它们老有 那样的关联或情形。说老有就 表示此关联或情形不限制到这些次数或这些已经经验的次数，说那样就是表示此关联 或情形不是例证中的特殊的关系或情形。这说法底后一部分说，例证底次数增加或无限量 地增加，同大概底程度可以接近一定 ” 。 由上可知，金岳霖认为归纳原则总是根据已有的事例推出普遍的结论，可以用“如果 则大概”式的命题来表示。如果用公式可把这一归纳原则表示如下： a1b1 a2b2 a3b3 anbn 则（大概）ab 为什么上述这种表述可以被称之为归纳原则呢？金岳霖有两点理由。一是 a1,b1,a2,b2 an, bn 是特殊的东西或事体。这就是说，这一原则不是从所与或呈现说起，而是从接 受了的所与或事实说起。二是 ab 是一普遍的命题。这一命题所涵盖的范围已大大超出 了前面所列的所有的特殊例证的范围。如果这一命题是真的，那么其效用不但及于过去 现在，而且一定会达于未来。换句话说，它是超越特殊时空的。这一看法也就完全排除了 把所谓的完全归纳叫做归纳的流行说法。因为完全归纳的结论的范围只限于前提中所列的 特殊例证的范围。所以完全归纳只是一种历史的统计，而并不是真正的归纳。 需要注意的是：金岳霖上述归纳原则表述中“ab”这一命题之前的“则”和“大 概”这两个关键词汇的前后位置问题。这个问题也曾被很多的研究学者注意过，并且他们 也都对金岳霖的这个结论给予了肯定。 “如果则”是充分条件的假言命题。其逻辑含义 为，前件真，后件亦真，那么这一命题为真，前件蕴涵着后件。以“如果则”的命题 形式来形容归纳原则，就是我们不得不考虑演绎与归纳的区别，就必须要在这样的命题形 式中放进“大概”的字样。问题的关 键是，放在什么地方。金岳霖坚持要把“大概”放在“则”字之后。他的看法是，归纳原 则不能是如果大概则 ，而必须是如果则大概 ，因为如为前者，则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20.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20. 9 前件真，后件不一定为真，而如为后者，则前件真，后件也真，和普通的如果则命题 完全一样，加了“大概”二字，只是体现归纳的性质。而这原则底真假问题和普通如果 则命题的真假一样，只要前件真，而后件假，这原则就是假的。 其实，金岳霖执意坚持“则大概”而反对“大概则”的真正用意是要用演绎推理中的 假言推理形式来保证归纳原则的永真性。我们在上述的阐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已经把 归纳原则的真假问题完全等同于普通的“如果则”命题的真假问题。 2.1.2 归纳原则的理论依据 以上我们谈到了金岳霖先生对归纳原则内容的表述。基于归纳原则建立的理论依据， 金先生主要给出了以下两点理由。 一是知识论中的“自然律”这一概念。金岳霖断言，自然律是不能推翻的，自然 律的秩序同样也是不能推翻的。自然律既然不能推翻，那么就表示在将来它不能也不会被 推翻。同时自然律是普遍的，无论它本身是固然的理，还是它是表示固然的理，它既是普 遍的，就是超时空的，既然是超时空的，那么也就无所谓已往或将来。在这里，很显然， 自然律是必然命题。用金岳霖先生的话说就是， “必然命题”即逻辑的实质是所有不同的逻 辑系统共同研究的对象，这是普遍的确定的一元的；而不同的逻辑系统中的“必然命 题”即必然之形式又是相对的不确定的多元的。这就是金岳霖所说的“必然之实质必 然，必然之形式不必然” 。归纳原则以经验的继续为前提，以演绎推理的逻辑论证来做保 证，这跟自然律是有一定相似地方的。 二是意念与抽象。首先我们谈一下因果关系。休谟在人类理解研究一书中，提出 三种关联， 即类似关系接近关系和因果关系， 统称为 “观念的联结原则” （the principles of the association of ideas） 。其中因果关系对于传递信念是最为重要的，即：当一个 被看作原因的事件出现后，我们相信那个被看作结果的事件也将出现。因果关系包含恒常 会合的要素，把因果关系看作两类事件多次重复的恒常会合，这是休谟关于因果关系的最 令人震惊的结论。 从上面的表述看来，休谟所提出的因果问题的实质是问，从我们已经历的具体的例证 能否推出我们还未曾经历的具体对象的例证，也即归纳推理能否实现以及为何能够实现的 问题。 金岳霖指出，休谟只承认特殊的具体的感觉经验，他从感觉经验出发，认为世界是无 秩序的，因果是靠不住的。人们所以认为事物之间存在着某种因果必然性，是由于他们总 是看到一种现象经常伴随着另一现象出现。这种对象之间的恒常会合在人们心中产生的因 果必然性，实质上只不过是对象之间的恒常会合在人心中所形成的一种习惯， “因此习惯就 是人生的最大指导。只有这条原则可以使我们的经验有益于我们，并且使我们期待将来有 类似过去的一串事情发生” 。通过这样的方法，休谟就把常识认为是客观的必然性转化成 金岳霖.逻辑m.北京:生活新知三联书店,1961:236. 英休谟.人类理解研究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43. 10 为了主观的习惯和信念，否认了事实之间的因果必然联系。 金岳霖认为： “休谟讨论因果关系，其所以绕那么一个大圈子者，也因为它碰着势无必 至底问题。 ” 这样，在论道中，金岳霖先生将休谟因果问题的表现方式变换了一下， 将其变为共相和共相之间的关联问题， 因为任何具体的事物都在因果共相关联的笼罩之下。 通过这样的方式，在论道中，休谟的问题消失了。由于“休谟问题”是由于休谟否认 抽象观念而引起的，金岳霖便运用抽象的方法构造了一个形而上学思想体系来解决这个问 题。因此，评价金岳霖解决休谟问题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是，如何看待形而上学在理论 上的必要性。这是一个很大的哲学理论问题，非三言两语所能道破。传统的形而上学确是 弊端丛生，但是形而上学并未因此而丧失其存在的价值。对于哲学来说，它是不可缺少的， 仍是哲学的一个重要的部分。从这样的观点着眼，金岳霖解决休谟因果问题的尝试应该是 有其自身价值的。 2.2 归纳原则是先验的永真原则 金岳霖归纳理论的核心部分是他对归纳原则的永真性的辩护。 金岳霖认为归纳原则是先验的永真原则。 “归纳原则永远是真的，这就是说它不会为将 来所推翻。 ” 怎样证明归纳原则是永真的呢？他认为不能靠纯逻辑的形式来证明，也不能 依赖归纳原则自身来证明。因为：逻辑命题是先天命题，对事实毫无表示，是完全消极的， 它不能担保经验继续下去，也就是不能担保将来不会推翻已往，或将来不会推翻归纳原则。 归纳原则的永真性也不能用归纳原则本身来证明，因为那是循环论证，至多只表示已往没 有推翻归纳原则，而无法表示将来不会推翻该原则。 “归纳原则决不是能以归纳方法去证实 的，因为归纳方法底引用就蕴涵归纳原则底接受。 ” 2.2.1 归纳原则是先验的 在讨论金岳霖先生的“归纳原则是先验的永真的原则”之前，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几 个名词。 在论道中，金岳霖将知识分为不同的层次：先天知识先验知识规律知识后 验知识特殊知识。从知识本身着想，它总是来自经验，而无所谓先天后天先验后验。 这里的先天后天先验后验是从知识正确性的基础方面区分的。特殊知识是对特殊或个体 事物的知识，这样的知识没有先天后天先验后验的问题；后验知识是指对于已往为真而 对于将来不敢保其为真的普遍知识；规律知识指的是对于已往为真，对于将来只要相应于 它的经验不从此停止，它也是真的知识；先验知识指的是对于已往为真，对于将来，只要 有经验就真的知识；先天知识指的是对于过去将来无论情况如何它总是真的知识。金岳霖 先生认为只有逻辑知识是先天知识。 金岳霖.论道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187.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17. 金岳霖.知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417. 11 金岳霖认为归纳原则是先验的原则，其理由有以下几点。 第一，归纳原则的正确性依赖于经验的继续。从金岳霖给出的上述定义来看，先天知 识是不依赖于经验的，而先验知识的正确性是依赖于经验的继续的，所以归纳原则是先验 的。在这里，时间是问题的关键。经验之能继续下去，依赖于所与之继续呈现，而所与能 够继续呈现下去又依赖于时间的川流不息。因为将来绝对不是现在，也不会成为现在，但 是如果从某一现在开始，例如把 tn当作现在，则将来 tn+1总有成为现在的时候。作为将来， 它所能拥有的内容从现在来看总是混沌的，是我们所不能够把握的，不是很清楚的。只有 当这一特殊的将来变成现在的时候，它才终止了它的混沌，才是我们所能掌握和清楚的。 所以只有在将来不断地成为现在这一条件下，我们才能把这混沌的所与看清楚，从而把它 安置在所预备的间架之内；这就是说只有在将来不断地成为现在这一条件之下，我们才能 继续地经验。但是我们现在假设时间中止，这假设也许是不能想象的，但的确是可以思议 的；它既是能够思议的，它当然就不是矛盾的世界，它既不是矛盾的世界，逻辑命题当然 是真的；这就是说，作为先天知识的逻辑命题不会为这样的世界所推翻。可是，逻辑命题 虽不为这样的世界所推翻，而作为先验知识的归纳原则却会被这样的世界所推翻。在这样 的世界，归纳原则的前件如果它原来是真的，它仍是真的；但是它的后件是假的，因为时 间打住，不仅以前的世界没有归纳原则所说的具有普遍命题式的自然律，以后的世界也没 有那样的自然律而只有历史总结而已。以那样的自然律为后件，后件总是假的。前件真而 后件假，那么归纳原则也就是假的。 第二，违反归纳原则不会导致逻辑矛盾。我们知道，违反先天知识一定会导致逻辑矛 盾，而违反先验知识则不会，所以归纳原则是先验的。例如，说“1+1=3” ，没什么人会相 信，因为这与人们的常理认识“1+1=2”构成了矛盾；但是说“太阳明天要出来”和“太阳 明天不出来” ，人们则不会有怀疑。先验知识来自于经验，两个互相否定的命题是不会同时 出现的。只要依靠经验的检验，就知道真假，而对于将来而言，在“明天”没有到达之前， 经验也还未曾达到，所以在陈述这两个命题时，它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第三，归纳原则对我们所处的世界的断定很强。先天命题虽然重要，然而它只肯定有 现实而已，对于我们现在所有的这样的世界毫无表示。而先验的命题表示有时空有变动 有个体的世界是我们所逃不了的世界，对世界的断定宽泛而深入，在这一点上，我 们也能看出归纳原则是先验的。我们对于这样的世界所说的话的根据就是“能有出入” 。 所谓“出”就是跑出一可能的范围之外；所谓“入”就是套进一可能的范围之内。在金岳 霖先生那里，这句话不是先天的命题，而是先验的命题，即只要我们承认经验，承认任何 样式的实在，我们免不了要承认“能有出入” ，而且无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