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作证义务豁免.doc

浅谈证人制度中的权利与义务 证人制度是刑事诉讼证据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证人证言也是揭露犯罪，证实犯罪，查明案件真实情况，维护当事人合法权利的重要手段。我国刑事诉讼法虽在1996年做了修正，全国人大常委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也发布了很多立法、司法解释，这和以前相比有了重大进步和提高，但在立法和实践中仍存在众多缺陷，其中证人的义务权利不明确、不均衡现象尤为突出，严重影响刑事诉讼法任务的实现。因此，有必要对我国现有证人制度进行全面反思，借鉴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先进经验，对我国证人制度进行完善。证人是重要的诉讼参与人，在英美法系国家，证人是指经过宣誓之后在庭审过程中对案件有关事实作证的人，它既包括通常意义的证人，也包括当事人和鉴定人。在大陆法系国家，证人是指陈述自己观察事实的第三人，不包括当事人和鉴定人。这种差异是基于其不同的历史传统和法律习惯而产生的。对于证人的剖析，我认为可以先从如下几个方面分析：证人的义务表现如下： (一)证人的到场作证义务。无论是大陆法系国家还是英美法系国家刑事诉讼护去都规定了证人有到庭作证义务。而我国在证人的到场作证义务方面的立法、司法方面都存在较大缺陷，一些规定把证人作证行为认定为是一种义务，但另外一些规定又似乎将其设定为是一种权利，二者有自相矛盾之处。同时没有规定对证人不履行作证义务的处罚措施，对权利规定极少且过于笼统。因此，第一，在立法方面一是应该确立直接言词原则。二是明确证人无法定理由而拒绝作证应承担的法律责任。三是赋予证人相应的权利，做到权利和义务相一致。最后，适当扩大简易程序的适用范围，减少诉讼成本，提高诉讼效率。第二，加强法制宣传和法制教育，增强公民的法制意识。第三，大力加强司法队伍建设，提高司法机关工作人员的自身素质，赢得证人的信任和配合。 (二)宣誓或具结义务。我国法律、司法解释中没有规定宣誓制度但规定了具结制度，二者虽然形式不同，但目的和作用相同。存在的缺陷是有关司法解释虽规定了具结制度，但对拒绝具结的证人证言能否采信，对拒绝具结但愿意作证的证人如何处理，构成伪证罪是否以具结为前提等等问题没有规定。在这点上，我们应借鉴西方国家经验，在刑法中规定构成伪证罪应以证人具结，承诺如实陈述为前提，同时对无正当理由拒绝具结的证人采取处罚措施。 (三)如实作证的义务。我国法律法规及司法解释设定了该项义务，但没有赋予证人拒绝自证其罪、某种条件下的拒绝作证等项权利，权利义务失衡。 (四)接受询问的义务。近年来一些大陆法系国家借鉴了英美法系国家的一些做法，导入了主询问和反询问的方式，取得了良好效果。而我国现行法律职权主义色彩仍很严重，存在的缺陷很多。为此我们应进一步完善。首先，真正确立直接言词证据原则，在立法中明确证人拒绝出庭应负的法律责任，保证证人的出庭率，这是建立对证人询问制度的基础。其次，进一步完善对证人询问制度，建立交叉询问、反询问等程序。再次，限制法宫在询问中的职权作用，建立法官控制下的自由质证模式。与义务相对应的就是权利，因此接下来本文就证人特权进行探讨 (一)证人特权的概述 证人特权又称证人的拒绝作证权、拒证权。特权规则是证据法中的一项重要规则。一般而言，绝大多数证据规则是为了促进对事实的真相的发现而制定。如传闻规则、意见证据规则、最佳证据规则等，都是为了通过排除不可信的、具有误导性的证据从而发现事实真相而制定的。但证人特权“是为了促进与准确的事实发现无关的外部政策，它们的主要目标是保护某些法庭以外的关系和利益。这些关系和利益被认为非常重要，即使使司法程序失去有用的证据也在所不惜。由此可见，证人的特权事实上可能导致具有相关性和可能性的证据不能进入证明活动，从而有损于事实发现，但从更高的层面来看，证人的特权有利于促进更重要的价值和利益的实现，因此才被称为“特权”。 证人特权的内容非常广泛，依特权是否有宪法上的依据可分为宪法特权和非宪法特权;依特权的渊源可分为普通法特权和制定法特权;依特权的认定方式可分为分类特权和个案特权;依特权所要保护的利益可分为以公共政策的特权和私人的特权等。但是，学术界最常见的一种分类是依特权所保护的内容将之划分为配偶近亲属特权、反对被迫自我归罪特权、职业特权和公务特权。如日本法学者田口守一将证人特权概括为:(1)可以拒绝涉及自己可能被刑事追究(未被起诉的证人)或者可能受有罪判决(被起诉的证人)的证言。 (2)自己的配偶、三等血亲或者二等姻亲可能受刑事追究或者受有罪判决的，也可以拒绝。(3)医师、牙科医师、助产士、护士、律师、代理士、公证人员、宗教人士以及从事相当于上述业务的人员，因受业务上委托应当知道的事实可能涉及他人的秘密，对此可以拒绝作证。我国台湾地区刑事诉讼法规定:(1)现为或曾为被告或自诉人之配偶、五亲等内之血亲，三亲等内之姻亲，或家长、家属者;(2)与被告或自诉人订有婚约者;(3)现为或曾为被告、自诉人之法定代理人，或现由或曾由被告或自诉人为法定代理人者得拒绝证言。台湾地区的诉讼法同样规定了拒绝自我归罪和因公务秘密、职业秘密的证人特权。例如，“公务员、医师、药商、助产士、宗教师、律师、公证人、会计师等就其职务或业务上知悉之事项有守秘密义务者，即许其得拒绝证言。”由此可见，台湾地区对亲属特权的范围规定得比较宽，体现了中华民族向来重视家庭、家庭伦理的传统。 (三)我国对证人特权的相关规定 我国自古就有“亲亲得相首匿”的传统，这体现了证人特权的内容。早在春秋时代，孔子在论语中就提道:“子为父隐，父为子隐，隐在其中矣。”秦律也有言:“子告父母、臣妾告主，非公室，勿听。而行告，告者罪。”其下汉、唐、宋、元、明、清各朝都在法律中援用亲亲相隐的制度。自唐朝开始，容隐的范围扩大至所有同属直系亲属和大功以上亲属。自清末至民初，亲属容隐制度仍在法律上得以继承，而且将容隐从法律义务上升为法律权利，亲属之间的证人特权在法律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我国目前没有专门的证据法。关于刑事证据的内容具体规定在 刑事诉讼法中，但其中并没有规定证人特权规则。值得一提的是，我国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了证人有作证的义务，该法第48条明确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这显然否定了证人特权，也即证人拒绝作证权。在实践中常遇到妻证夫有罪、子证父有罪、会计师证委托人有罪、医生证病人有罪的情况出现，为此感到深深的遗憾。而且，对到底如何尽到保守当事人秘密、不做对其不利的事这一义务，也颇感踌躇，因为刑事诉讼法并没有将律师的拒证权加以明确，如果万一被要求作证，怎样才能在如实作证和保守当事人秘密这两个相互矛盾的任务面前作出选择呢?虽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但在现有立法情况下，存在着这种可能性，这不能不说是立法的不完善了。因此，我认为建立我国证人特权制度很有必要，可以参照国外的有关立法实践，将配偶近亲属特权、反对被迫自我归罪特权、职业特权和公务特权规定到我国有关法律中去。证人特权是保护人权的重要表现。人权作为人类的基本权利，越来越受到世界各国和各国际组织的高度关注，加强世界范围的人权保护成为时代的强音。刑事诉讼中的人权保护，被认为是人权保护的一项重要内容，联合国的法律文件和国际刑事司法制度都强调了对人权的保护。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4条规定:“不被强迫作不利于自己的证言或强迫承认犯罪。”这明确了证人在特殊情况下享有证人特权。 证人特权是出于对证人证言的可靠性的考虑。证人特权往往存在于特殊身份的人与人之间。例如，律师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之间，夫妻之间，医生与病人之间等等，正由于这些特殊关系，证人基于职业道德、亲属关系的考虑，往往倾向不愿作证或拒绝作证，如果强迫他们作证，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其证言的可靠性值得怀疑。这样将导致诉讼进程更为复杂，诉讼效率大大降低，因为裁判者将不得不考虑，这样的证人证言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若是真实的，其真实程度有多大，而且这些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出结论的。 证人特权是为了弘扬传统伦理道德和维护家庭关系的稳定。家庭是社会的小单位，是构成社会的最基本的组织因素。维持父母子女亲属关系的稳定，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维持整个社会结构的稳定秩序。从历史的发展进程来看，家庭伦理道德的稳固，对维系国家的统治，起着重要的作用。东方古国向来尊崇儒术，儒家的“三纲五常”思想长期占据统治地位，“亲亲得相首匿”成为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制度的重要法律制度。西方各国也历来将家庭作为重要的社会基础结构，注重家庭私有财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家庭成员之间某种程度的相互隶属，这样才有利于国家和民族的稳固和发展。因此，赋予亲属之间的证人特权是巩固和睦的家庭关系，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保障。相反，如果子证父罪、父证子罪，其证言的可靠性姑且不论，但对家庭关系和亲情关系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而且，父子之情、夫妻之情，乃属天性，若逆天而行，迫其作证，实在是非常残忍的。亲属不享有证人特权而被迫作证，有时固然能起到查明事实真相的作用，但那些被伤害了的感情和被侮辱了的灵魂，以及随后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和导致的对整个社会的不信任，这种种恶性副作用，又岂是实现了追究案件事实真相这一诉讼价值可以弥补得了的?证人特权是社会对各种价值进行理性选择的结果。根据系统论观点，系统性和整体性是系统哲学的本质特征，社会系统的最佳结构就是社会系统的诸要素都充分发挥各自的功能。这样就必然要限制某些子系统的过分扩张，扶植某些弱小的子系统，从而使整个系统达到平衡和协调，也就是所谓“锄强扶弱”。如果证人作证制度严重破坏了律师辩护制度、公务员行政制度、医生诊疗制度的正常发展，从维护系统的平衡和完整出发，对证人作证制度应当加以制约。如果追求诉讼效率价值严重破坏了诉讼的其他价值，如正义、公平、自由、人权、诚信等价值的正常存在，那么就有必要限制效率价值的扩张，以达到系统性和整体性的要求。否则，其他子系统的衰亡，必将带动母系统的衰亡，皮之不存，一毛将焉附，该子系统也离衰亡不远了。参考文献1、宋世杰:刑事诉讼理论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6月第1版。2、陈光中主编:刑事诉讼法学(新编)，中国政法大学，1996年12月第一版。3、樊崇义主编:刑事诉讼法学(修订本)，中国政法大学，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