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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4No. 9 阅 读 文 字No. 412（1）当美洲殖民地民众拿起武器，抗击大英帝国，以获得其独立时，黑人奴隶制度早已根深蒂固。然则，对许多人而言，这一情形中所固有的矛盾始终构成了一种窘迫难堪之源。阿比盖尔亚当斯（Abigail Adams）在1774年致她丈夫的信函中写道：“在我看来，有一件事情总仿佛是一种最为邪恶不公的阴谋。这就是，我们所为之奋斗的，恰好就是我们每日从他人身上掠夺和抢劫的东西，而这些人却同我们一样，对自由享有同等充分的权利。”除阿比盖尔亚当斯之外，许多美洲殖民者也深深地意识到了他们在独立战争期间所持立场的矛盾，而他们变欣然采取步骤来解放奴隶。贵格会教徒们（Quakers）以及其它宗教团体组织起反奴隶制社团；与此同时，许多个人也着手将其奴隶予以释放。事实上，在独立战争宣告结束之后的几年时间内，绝大部分东部诸州早已制定法律条文以逐步解放黑奴。（2）性别比例（sex ratio）的演化在绝大部分性别各异的动植物身上，产生了数量大致相等的雌性与雄性物体。情况何以如此？科学家已提出两种主要的答案。一种答案是依据对种群（population）的有利条件来表述的。据称，性别比例之所以会演化，就是为了能在最大程度上增加相反性别的生物个体之间交配的数量。本质上而言，此乃一种“群体选择”（group selection）的论点。另一种且在我看来不失为一种正确的答案，是由菲希尔（Fisher）于1930年率先提出的。这一“基因遗传”（genetic）的论点从这样一个假设出发，即基因会影响到由携带着这些基因的那个个体繁殖的雄性与雌性后代的相对数量。生物体所会择取的是那样一种性别比例，那种性别比例能在最大程度上增加一个个体所能拥有的后代数量，并因此能在最大程度上增加所传递到后代身上去的基因复制品的数量。假如某一种群绝大部分由雌性生物体构成：那么，繁殖雄性后代的个体仅会拥有更多的grandchildren。相反，假如该种群主要由雄性生物体构成，那么，繁殖雌性后代将不无益处。然则，假如该种群由同等数量的雄性和雌性生物体组成，则雄性后代和雌性后代将是价值相等的。因此，一比一的性别比例是唯一一种稳定不变的比例；它是一种“生物进化上的稳定策略”（evolutionarily stablestrategy）。虽然菲希尔早在数学上的博弈理论（game theory）建立起来之前就进行了其著述，但他的理论已襄括了游戏的本质特征即所能采用的最佳策略取决于他们在做什么。自菲希尔的时代以来，科学家们已意识到，基因有时能影响到它们所存在于其中的染色体（chromosome）或配子（gamete），因此，配子将更有可能参与到授精过程（fertilization）中来。如果这样的一个基因发生在一个能决定性别（sex-determiningX或Y）的染色体上，则极度反常的性别比例便告出现。但是，与博弈理论更为直接相关的是某些寄生性黄蜂种类的性别比例，雌性黄蜂占有绝对的过量。在这些种类的黄蜂身上，受精卵发展成为雌性黄蜂，未受精卵发展成为雄性黄蜂。雌性黄蜂能储存精子，并对她所产的每一个卵，通过使其受精或不让其受精，从而决定其性别。按照菲希尔的论点，对于雌性黄蜂来说，繁殖同等数量的雄性后代和雌性后代仍不乏益处。汉密尔顿（Hamilton）注意到，蜂卵是在其寄主另一只昆虫的幼虫体内成熟发展的，并且刚刚自卵中育出的成年黄蜂随即进行交配，然后积各奔东西，提供了一种极为严谨的分析。既然一般而言只有一只雌性黄蜂在一特定的幼虫体内产卵，对她来说，只需要繁殖一只雄性黄蜂便获益匪浅，因为这一只雄性黄蜂可以将其同胞的雌性黄蜂在自卵中育出之际皆予授精。如同菲希尔一样，汉密尔顿也意欲寻觅一种在生物进化上的稳定策略，但他更深入了一步，因为他认识到他的研究正是为了去寻找一种生物体的进化策略。No. 415（1）作为一个作家，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的创作冲动在其小说中他全都沉缅于其中显得多种多样，不尽相同，而这些创作冲动并未和谐协调地发挥作用。在某些程度上，哈代感兴趣的是探索其笔下人物的诸般心理状态（psychology），尽管与其说是出于好奇心的驱使，还不如说是受怜悯之心的支配。偶然地，他会感觉到喜剧（comedy）的创作冲动（以其全部的超然冷静）以及闹剧（farce）的创作冲动，但更经常地，他倾向于去观察人世间的悲剧（tragedy）并将其记录下来。他亦倾向于文学现实主义（literary realism）是从该名词短语的若干层含意来理解的。他意欲描绘普通人；他意欲理性地对其困境作出思辩（且不幸得很，甚至按先验图式的手法来进行）；他意欲精确无误地记录物质宇宙。最后，他并不希冀在成为一个纯粹的现实主义作家。他意欲超越他所认为的那种一味追求毫厘不爽地记录事物的平庸做法，并表达他对超自然之物（the occult）和奇异之物（the strange）的意识。在其小说中，这些不尽相同的创作冲动不可避免地且经常性地彼此间互为牺牲。之所以不可避免，这是因为哈代没能以福楼拜（Flaubert）和詹姆斯（James）一类小说家审慎行事的那种方式来审慎行事，因此他选择了那些最少有抵制的创作道路。这样，一种创作冲动经常会屈从于一种较新的创作冲动，而令人遗憾的是，原先的那个创作冲动非但无法与新出现的那个创作冲动达成一种妥善协调，反而会消失得全无踪影。一种从不曾得以实现的揭示现实的欲望，很有可能会突如其来地让位于另一种欲望，这就是一个我们可不妨将其视作小说家兼科学家的那种欲望，去精确无误地和具体地记录一朵花的结构和构造特征。在此情形中，新的创作冲动至少不失为一充满生机活力的创作冲动，故作家沉缅于其中并不会造成一种松散的作品风格。但在其它场合，哈代会抛弃一种充满风险的、冒险的、和极能赋予作品以生机活力的创造冲动，转而偏爱那种对他来说甚为致命的、松散的创作冲动，去抽明地进行分类和按先验图式表述。当一种松散的创作冲动被沉缅于其中时，作品的风格作家文学价值的那种可靠稳妥的标志注定会变得冗长罗嗦。哈代的缺陷一方面缘起于他的某种明显的无能，无法控制好那结不尽相同的创作冲动的穿梭往来；另一方面缘起于他不愿意去培养和维持那些富于生机活力和风险性强的创作冲动。他委身于第一种创作冲动，接下来又委身于另一种创作冲动，而创作灵感则随心所欲地飘忽不定；因此，他的任何一部小说均显得参差不齐，高低不一。他最有控制的小说绿荫下（Under the Greenwood Tree）显著地展现出两种全然不同但仍可调和的创作冲动要成为现实主义作家兼史学家的那种欲望以及要成为爱情心理学家的欲望但小说情节过于微弱的互相衔接不足于将这两种创作冲动全然融为一体。因此，即使这部作品也分裂成为两个缺乏有机联系的部分。（2）在我们的星系内，超过1亿多颗的星球已经耗竭了其内部的能源，因此产生不了一颗星球所必需的热量用于抗衡重力的内向力作用（the inward force of gravity）。这些星球具有好几个太阳的质量，一般来说，其演变的速度要快于象太阳这样一颗星星。此外，正是这些质量更为庞大的星星，其坍缩过程（collapse）不会停滞在中间阶段（亦即作为白矮星或中子星，white dwarfs or neutron stars）。相反，坍缩过程会持续进行下去，直至达到奇点（singularity，即物质的一种致密状态）。倘若能观察到一颗奇点，并获取直接的证据以反映出发生在某一奇点附近那些无疑是离奇怪异的现象，那将令人叹止。不幸得是，在绝大多数情形中，遥远的观察者是无法观察到奇点的；外射的光线会如此强有力地被重力作用反拉回去，以致于即使这些光线能由奇点往外发射几公里之遥，它们也只能以奇点本身而告终。No. 421（1）在早期草原上的庞大的哺乳动物（mammal）当中，智力的演化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这些动物中在生态学上同步的（ecologically synchronized）两大群体之间的交互作用所致，一类是四出猎取食物的食肉动物（carnivore），另一类是食肉动物所捕食的食草动物（herbivore）。食肉动物（predator）和被捕食动物（prey，指食草动物）之间的差异所引起的那种交互作用，导致了大脑功能的普遍提高；然则，智力的某些组成部分要远比其它的组成部分得到更多的提高。由越来越高明的追捕者和越来越敏捷的逃跑者之间的交互作用所择取的那种智力取决于注意力（attention）-那大脑中将意识从一个瞬间携带至下一个瞬间的那一部分。它的范围既包括一种被动的、虚无缥缈的意识，亦襄括一种高度专注的、主动的全神贯注。贯穿所有这些状态的范围以觉醒系统（arousal system）为中介，而所谓觉醒系统，是指由神经束（tract）构成的一个网线路结构，从诸感觉系统（sensory system）汇聚到位于脑干（brain stem）中的整合中心（integrating center）。自较为松驰的至较为活跃的状态，对新事物的敏感度会相应增加。生物体变得更为清醍，更为警觉；随着生物体对其环境变得愈发敏感，这种更为高涨的警觉性会导致生物体得以理解那些越来越微妙的信号。觉醒过程与聚精会神过程赋予动物的注意力以某种方向感。觉醒过程起初甚为笼统，因为神经冲击汹涌而来；随后，激活过程（activation）逐渐地被疏导传输出去。这样便开始了聚精会神的过程（concentration），亦即将注意力汇聚于连贯的形象之上。智力的一个含义是指这样一种方式，即生物体是否能按此方式将这些形象以及其它各种敏捷地捕捉到的信息应用于先前经验的各种相关情景之中。意识（consciousness）将过去的注意力和当前情景联系起来，致使生物体能将诸般细节与业已感觉到的目的和目标综合联系起来。智力和意识的因素绝妙地结合起来，在食肉动物和被食的动物身上形成产生了全然不同的风格。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针对逃逸和追逐发展形成了全然不同的注意力类型。虽然在两类动物身上，觉醒过程会刺激动物通过其肾上腺（adrenal gland）产生肾上腺素（adrenaline）和去甲肾上腺素（norepinephrine），然则，在食草动物身上，其后果主要是引起惊恐；相反，在食肉动物身上，其后果主要是激发动物的攻击性。对于两者而言，觉醒过程都使动物对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准备就绪。或许，动物是无从体验到我们所经验到的那种先见预谋，但它确能体验到某种较为近似的意识。食肉动物以四出寻觅地方式显得富于攻击性，依靠内在的因素获取指引，更由于神经系统和两种肾上的腺激素（adrenal hormones）的作用而动作谐调自如，但从某种意义上说，食肉动物的意识更趋于人类的那种意识，而与下述情形则相去甚远：比方说，一头肌肠辘辘的晰蜴出于本能对在其面前经过的甲壳虫猛咬一口。庞大的哺乳食肉动物将昔日的事件用作一参照框架，在动（movement）与食物之间建立起联系，敏感注意着寒冷小径上的种种可能性，以及远处传来的声音-还有昨日那不曾遗忘的教训。被捕食的食草动物具有一种全然不同的精神状态。其谨慎防范而非四出寻觅的心态，以及笼统等待而非预谋筹划的态度，构成了两层薄如丝绸的面纱，掩隐着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内分泌系统（endocrine system）。（2）显然，托克维尔（Tocqueville）错了。杰克逊执政时期的美国（JcaksonianAmerica）并不是一人流动易变的和平均主义的社会，个人的富有和贫困于其中仅是些转瞬即逝的状况。至少，伊佩森（E.Pessen）在其对1825至1850年间的美国巨富进行的那项反传统的研究中是这么论述的。佩森确实列举出大量的实例，连同某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明晰易懂的数据，从而确定了某个极度富有阶层的存在。尽管绝大多数富豪活跃于商业或各项职业，但他们并非是白手起家（self-made），而是继承了家庭财富。这些大笔的财富由于绝未被置于活跃的流通之中，故得以经受住金融恐慌的打击而幸存下来，而较小规模的资本却被悉数摧垮。事实上，在几个城市中，最富有的百分之一的人持续不断地增加其财富份额，直至。1850年，这部分人拥了社会中一半的财富。尽管这些观察确凿无误，但佩森过高估计了它们的重要性，因为他从中得出以下两个结论：其一是十八世纪后期不容置疑的贫富分化在杰克逊时代仍在继续；其二是美国早在工业化之前已是一个充斥着阶级分化的、由富豪统治的社会。No. 424（1）“吾意欲批判社会体制，并揭示出它是在怎样运作的，在其处于最为剧烈动荡的关头。”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在创作黛洛维夫人（Mrs. Dalloway）时有关其创作意图的这番发人深思的陈述，迄今为止一贯为文学评论家们所忽略，因为它突出反映了她诸多文学兴趣中某一方面，而这一方面则与人们对“诗性”小说家（poetic novelist）所形成的传统见解大相径庭。所谓的“诗性”小说家，所关注的是审视想入非非和白日梦幻的诸般状态，并致力于追寻个体意识的通幽曲径。然则，费吉尼亚伍尔夫不单是个诗性小说家，亦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realist）；不仅是了耽于梦幻的作家（visionary），还是个讽刺作家（satirist）和社会批评家（social critic）文学评论家对伍尔夫的社会视野傲慢轻蔑（cavalier）的摈弃不屑，终将经不住推敲。在其小说中，伍尔夫深深地被这样一些问题所吸引：个人是如何被他们的社会环境所造就（或被弄得畸型变态）的，历史的力量是如何影响人们的生活的，以及阶级、财富和性别是如何有助于决定人们的命运的。她的绝大部分小说都植根于一个以现实主义手法营造的社会背景，并植根于精确无误的历史时代。伍尔夫对社会的关注还不曾普遍地得到承认，这是因为她对艺术中的政治宣传极为厌弃。她小说中对改革家的刻划常带有讽刺色彩，或不乏尖锐的批判意味。即使当伍尔夫从根本上赞同他们的事业时，她仍把那些急于和改革社会和揣着某个救世箴言或政改纲领的人们描绘成为狂自奠大的或虚伪不诚的，无从意识到他们的政治理想是如何满足其自向原心理私欲的。她在作家日记（Writers Diary）中写道：“唯有艺术家才是诚实的人；而那些“社会改革家和慈善家，则打着热爱其同类的幌子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可耻欲念”伍尔夫对在小说中进行她所谓的“道德说教”也深恶痛疾，并对DH劳伦斯（Lawrence）及其他人按此方法进行文学创作予以批判。伍尔夫自己的社会批评是用观察而非直接评论的语言来表达的，因为对她来说，小说是一种凝视观照的（contemplative）的艺术，而非实用主义的艺术。她描述诸般现象，并提供材料，让人们就社会问题形成评判。读者的职责是将各种观察连结起来，并力图去领悟它们背后所隐含的那个连贯的观点。作为一个道德家，伍尔夫以间接的手法进行创作，微妙地暗中毁损些被官方接受的道德观念，进行讽刺、暗示、和质疑，而非宣扬、倡导、或充当见证。她的艺术是一种真正的讽刺作家的艺术。伍尔夫的文学榜样是那些敏锐的社会观察家，如契诃夫（Chekhov）和乔叟（Chaucer）。正如她在普通读者（The Common Reader）中所表述的那样：“可以满有把握地说，迄今为止还不曾因为乔叟说了什么或写了什么而导致一项法律被制定出来，或高楼大厦被建造起来；然则，一旦我们阅读他的作品，我们就会全身心地汲取道德影响。”象乔叟一样，伍尔夫选择了去理解和评判，去彻底了解社会。只有有了这一至关重要的决定才能创作出真正的艺术，而非论辨性文章。（2）公众的一个甚为流行的误解是，核聚变（nuclear fusion）能量不含任何放射性物质；事实上，核科学家眼下正以如此热情加予探索的氘氚反应（deuterium tritiumreaction）不仅会产生粒子，而且也会产生中子（neutron）。中子是用以从环绕着核反应堆的锂再生区（lithium blanket）中产生氚的。另一个普遍的误解是，核聚变能量是一种几乎无限量的能源，因为海洋中存在着大量的氘。实际上，其限量取决于所能获得的锂的数量，而锂的数量大致相等于地球的地壳中的铀（uranium）的含量。对于有控制的核聚变，研究无疑应继续进行下去，但任何能源项目都不应该仅以这种能源的存在为其前提，除非它能证明切实可行。对于最近的将来而言，我们必须继续使用水电能源（hydroelectric power）、核裂变能源（nuclear fission）、以及化石燃料（fossil fuel）以满足我们的能源需求。这些早就广为使用的能源之所以得到广泛使用，是有充分原因的。No. 431（1）伟大的喜剧艺术从不以彼岸世界为其目标，它所追求的并不是要予人以神秘玄惑感，它并不会通过将任何与善不一样的事物烙上罪恶的印记而否认那些模棱两可的情形。伟大的喜剧艺术家们认为，真理可呈现出各种不同的表现形态，故而他们力图强调社会行为中的对立矛盾，而不是通过诉诸于那些代表着神圣目标、字宙目的、或自然法则的超社会象片符号去掩饰或超越它们。伟大的喜剧艺术中的超越瞬间乃是一个社会性瞬间，源自这样一个坚定信念，即我们终是凡夫俗子，尽管我们竭力想成为神灵。艺术家们所致力表现的那个不乏喜剧色彩的社会，是一个由那些具有理性思维能力、充满爱心、快乐、和富于怜悯之心的人类构成的社会，他们甘愿承担人类理性行动的风险。伟大的喜剧艺术根本不祈求神灵或魔鬼，相反，它激发起我们对于理性的无畏勇气，这种勇气缘自对人类作为人所能做到的一切的信心。（2）科学家长期以来已知，氧化新陈代射（oxidative metabolism，亦即使用氧气将食物转化为能量的过程）的速度，在任何动物身上，会对其生存方式产生重大的影响。例如，小动物较高的新陈代谢率，以其体重的每单位计算均能赋予动物以持续不断的能量和活动能力，但其代价是，要求它们不间断地消耗水和食物。而大动物，以其相对低的新陈代谢率，仅凭着不规则的食物供应即可安然无恙，但以体重的每一克来计算，几乎不能产生任何新陈代谢能量。倘若仅仅考虑氧化新陈代谢速度的话，人们或许会假设，那些较小的、较为活跃的动物可以捕食较大的动物，至少是如果它们成群结队发起攻击的话。或许它们能做到这一点，假若不是因为无氧糖酵解（anaerobic glycolysis）这一举足轻重的均衡因素的话。无氧糖酵解指的是这样一个能量产生的过程：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通过将肌肉糖原（muscle glycogen）分解成为乳酸（lactic acid）和三磷酸腺苷（adenosinetriphosphate，简称ATP），一种提供能量的物质。以无氧方式（anaerobically）产生的能量的数量，是所存在的糖原数量的一个函数在所有脊椎动物（vertebrate）身上，大约是其肌肉湿重的0.5%。因此，一头脊椎动物的无氧能量储备是与该动物的尺寸大小成正比的。例如，如果某些食肉动物向一头100吨重的恐龙一般表现得迟缓呆钝发起攻击的话，这头恐龙极有可能几乎在瞬间内，通过无氧糖酵解，产生出相当于3000个人在最大程度上氧化新陈代谢能量产生过程中所产生的能量。这足以解释许多庞大的动物种类如何得以成功地与它们那些更为活跃的“邻居”相竞争抗衡的：对于较低的氧化新陈代谢率，动物的补偿机制就是糖酵解。然而，这种补偿机制也不乏缺陷。任何动物的糖原储备在全力以赴的搏斗中最多只能维持两分钟的有效时间，在此之后，仅剩下通常的氧化新陈代谢能量来源。随着一阵剧烈活动的终结，体液（body fluid）中的乳酸含量极高，致使大动物陷入一种易受攻击的状态，直到乳酸通过氧化新陈代谢过程，由肝脏重新转化成葡萄糖（glucose），这些葡萄糖随后部分地被传送回肌肉进行糖原的再合成（glycogenresynthesis）。在此过程中，动物通过无氧糖酵解迅速积累起来的巨大的能量缺失（energy debt）必须予以弥补，从比例上看，这种能量的缺失对于较大的脊椎动物要远甚于较小的脊椎动物。例如，虽则体小的 仅在几分钟之内就能补充殊死搏斗中所消耗的糖原，而庞然大物恐龙却需要三个多星期的时间。这似乎会让人觉得，大脊椎动物身上这种没完没了的漫长复原期将对其生存构成一严重不利的影响。值得庆幸的是，肌肉糖原只是在必需的时候才会被使用，而即使在这些时候也只是按必要的数量来使用。唯有在惊慌失措之际，或在生死攸关的撕杀中，全部的糖原储备才会被彻底耗竭。No. 432（1）在繁星满天的夜空，那些暗黑无光的区域并不是像人们长期以来所想象的那样，是宇宙中不存在星际的孤立小块区域。事实上，它们之所以暗黑无光，是因为星际尘埃（interstellar dust）将它们遮掩在尘埃之后。尽管尘埃的视觉效果是如此彰著，但它仅构成了存在于星星之间密度极低的物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尘埃在星际物质的总质量中只占约百分之一的比例。余下部分由氢气（hydrogen）和氦气（helium）构成，附带少量的其它元素。星际物质极类似于地球的云，呈现出多种多样的形状和尺寸大小。在我们太阳的附近区域，星际物质的平均密度要低于地球上最佳实验室真空1,000至10,1000倍。只是因为星际距离是如此之遥远，以致于每单位体积中如此少的一点点物质才会如此影响重大。光学天文学（optical astronomy）受到的影响最为直接，因为虽然星际气体是全然透明的，但尘埃却并非如此。（2）赫伯特古特曼（Herbert Gutman）在其1976年对美国奴隶制度的研究中，如同福格尔（Fogel）、恩格曼（Engerman）、以及吉诺维斯（Genovese）那样，正确地强调了奴隶们所取得的成就。然则，与这些史学家所不同的是，对于这些成就，古特曼几乎没有将任何功劳归诸于白人种植园主。与此相反，古特曼指出，我们必须把眼光投向黑人家庭以及奴隶们广泛悠久的亲属体系，方能理解那些至关重要的成就，诸如文化遗产的维持以入集体意识的发展，是如何成为可能的。他的研究发现值得我们予以关注。古特曼重塑了家庭和广泛悠久的家属结构，主要是通过某种独具匠心的做法，这就是利用了任何一个史学家都应加以利用的东西，即可量化的数据（quantifiable data），在互项研究中主要来自种植园上的出生登记。他还采用前奴隶们（exslaves）的描述来探索其数据背后所隐含的人类现实。这些信息来源显示，双亲家庭（tow-parenthousehold）在奴隶聚居区域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比例，一如它在黑奴解放之后在自由奴隶当中所出现的情形那样。虽然古特曼承认，由于奴隶买卖而造成的被迫离散甚为频繁，但他还是证明，奴隶的偏爱在那些奴隶买卖并不频繁的种植园上被最为显著地揭示出来在很大程度上侧重于稳定的一夫一妻制（monogamy）。福格尔、恩格曼、以及吉诺维斯早就以一种结论性并不那么明确的方式指出了双亲家庭的主导地位；但唯有古特曼一人强调了奴隶们对稳定的一夫一妻制的偏爱，并指出一夫一妻制对黑奴的文化遗产所意味着的重要性。古特曼人令人信服地论辨道，黑人家庭的稳定有助于包括民间传说、音乐、及宗教表达在内的黑人文化遗产一代一代传递下去，因而在维持文化遗产方面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对于这种文化遗产，黑奴们不断地从其非洲和美洲的经历中予以丰富发展。古特曼对亲属关系其它方面进行的分析也导致了某些重要的研究结果。古特曼发现堂兄弟表姐妹之间鲜有通婚的，这便构成了一种外部通婚的（exogamous）倾向，与种植园主实行的内部通婚（endogamy）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古特曼表示，这种对于外部通婚的偏爱很有可能缘起于西部非洲制约着婚姻的规定，尽管这些规定在一个和另一个部落群体之间不尽相同，但都涉及到某种对近亲联姻（union with close kin）的禁止。古特曼论辩道，这种禁止堂兄弟表姐妹通婚的禁忌甚为重要，因为它是诸多标志之一，表明奴隶之间存在着一种对广泛悠久的亲缘网络的强烈意识。远亲会照料与其家庭离散的孩童这一事实也暗示着这一意识。当血缘关系寥寥无几时，如同在西南部地区新建立的种植区上的情形那样，“虚拟的”亲缘安排就取代了真正的血缘关系，直到新的同血缘模式发展形成。古特曼以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这种广泛悠久的亲缘结构据他所称于十八世纪中期至后期发展起来为奴隶之间所存在的那种强烈的集体意识提供了基础。总而言之，古特曼的研究意义重大，因为它针对奴隶们的某些成就提出了一种逻辑推理缜密和新颖独特的解释，这一解释不无道理地强调了奴隶们自身所拥有的资源。No. 511（1）某位马克思主义社会学家论辩道，种族主义（racism）缘起于资本主义体制所特有的阶级斗争亦即是说，种族偏见是由资本家造成的，作为控制工人的一种手段。该社会学家的命题当被应用于针对美国黑人的歧视时，相对而言尚能适用，但他对种族偏见所下的定义即“以种族为基础的、针对某个群体的消级的先入之见，而该群体在任何特定的种族竞争地区则被普遍认作一种族”可被理解成同样也襄括了针对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国人以及中世纪的犹太人这样一些种族群体的敌视态度。然则，既然针对这后两个民族的偏见并非是由资本家所引发的，他便必须作这样的逻辑推理，即这些敌对情绪并非真正是以种族为基础的。如此看来，他忽略了（尽管无法令人置信地）资本主义兴起之前犹太人所面对的那种不宽容，以及二十世纪早期针对加利福尼亚州的东方人的歧视，而后者则是不方便地由工人所煽动引发的。（2）至1950年，试图将大脑过程（brain process）和心理体验（mental exprience）联系起来的研究努力，其结果令人甚是灰心丧气。正如由科学家在神经细胞中所证明的那样，尺寸、形状、化学过程、传输速度、兴奋阈值、以及诸如此类的种种差异，对于任何有可能的与心理体验形形色色诸多方面的内容加以联系起来的做法，在意义上仍是微不足道。在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濒临交替转折之际，率先由赫林（Hering）提出，不同的感觉方式（mode of sensation），诸如痛若、味觉、以及色彩等，或许可与特异种类的神经能量（nervous energy）的释放联系起来。然而，随后所发展起来的用于记录和分析神经潜能（nerve potential）的方法没能揭示任何这类性质的差异。人们倒是可以通过其它方法来证明在诸神经元（neuron）种类之间，存在着细微的结构差异；但是，人们缺乏证据以证明神经冲动的性质或其传输受这些结构差异所影响。恰恰相反，这些结构差异所影响的似乎是神经网络（neural circuit）的发展性组合排列（developmentalpatterning）。虽然神经能量之间存在性质差异的观点从没有遭到严格的驳斥，但该学说普遍被抛弃，人们转而采纳了与之相对立的一个观点，即神经冲击从根本上来说在性质上是毫无二致的，并仿佛象“通用货币”（common currency）一样在神经系统中传输。按此理论，并非是感觉的神经冲动的性质在决定着它们所产生的不尽相同的有意识感觉，而是神经冲动所释放入其中的不同的大脑区域在起着决定性作用。对于这一观点，不乏某些证据。在某个实验中，当电流刺激联通到一个有意识的人类测试者大脑脑皮层（cerebral cortex）某一特定感觉区域时，它便产生了一种与那个特定区位相应的感觉形式（modality），亦即是说，自视觉脑皮层产生一视觉的感觉，自听觉脑皮层产生一听觉的感觉，以此类推。其它实验揭示出神经细胞在尺寸、数量、排列、以及相五联系这些方面的微弱差异，但就心理神经的关系而言，这些感觉区域彼此间的明显共同点要比任何彼此间细小的差异似乎予人印象深刻得多。然则，大脑区位理论就其本身而言亦最终证明几乎不具有任何解释价值。研究表明，像红色、黑色、绿色和白色，或者触觉、寒冷、温暖、运动、痛苦、姿势以及压力等如此大相径庭的感觉，显然有可能来自对相同脑皮层区域的刺激。所剩下的似乎是某种性质的大脑兴奋的不同组合排列效果：正是神经冲动中心分布这方面的差异才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简而言之，大脑理论暗示出在心理体验与相对同质的神经细胞单位的活动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些相对同质的神经细胞单位则又通过同质的大脑组织传输着根本上同质的冲动。为了将心理体验的多重侧面对应起来，心理学家只能将注意力投向神经冲动在时空（spatiotemporal）组合排列方面无穷尽的差异。No. 512（1）热量和水蒸气自海洋往着海洋上方的空中进行转移，有赖于在水和空气界面处的一种不平衡。在水面上不超出约一毫米的范围内，气温接近于表层水（surface water）的温度，而空气中的水蒸气亦趋于饱和。但是，这两方面的差异，无论微弱到什么地步，仍是至关重要的，而那种不平衡亦得以维持，这是由于贴近水面的空气与较高处的空气不断地混合，普遍而言，较高处的空气温度要低得多，水蒸气含量也低得多。两种空气的混合靠的是湍流（turbulence），则湍流又是依赖风为其提供能源。随着风速的加快，湍流的速度亦加快，因此热量和湿度的转移比率也加快。对此现象的详尽理解尚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一种发生交互作用并使问题趋于复杂化的现象是在波浪形成之时所发生的由风至水的动量转移（wind-to-water transfer of momentum）。当风形成波浪时，它将相当一部分能量转移掉，因此，所转移掉的那部分能量就不再能用来提供湍流。（2）卓越的创造性活动被人们一贯描述成是革命性的，公然抗拒既已确立的体制，所产生的并非是那种可予接受的事物，而是那种终将获得人们接受的事物。按此阐述，高度创造性的活动会超越既存形式的局限，并确立一种全新的组织原则。然则，卓越的创造性活动超越既已确立的局限，这一思想在应用于艺术时会产生误导作用，虽然它对于科学而言或许是有效的。高度创造性的艺术与高度创造性的科学之间的差异，部分程度上缘起于两者目标之不同。对科学而言，一种全新的理论即是创造性行为的目标和终极结果。富于创新的科学产生全新的命题（propsition），依据这些全新的命题，各种形形色色的现象便能以更为连贯的方式彼此联系起来。诸如一颗璀璨的金刚石或一只正在筑巢的小鸟这类现象，被降至充当数据之位置，权当阐述或检验全新的理论的手段。高度创造性的艺术，其目标迥然不同：现象本身即成为创造性行为的产物。莎士比亚（Shakespeare）的哈姆莱特（Hamlet）一剧并不是有关优柔寡断的王子之行为或政治权力之运用的一部宣传性小册子，而毕加索（Picasso）的格尔尼卡（Guernica）从根本上来说亦不是有关西班牙内战或法西斯罪恶的某种命题陈述。高度创造性的艺术活动所创造的，不是一种全新的、超越既已确立之局限的普遍性原则（generalization），而是一种美学上的独特之物。由高度创造性的艺术家所创造的美学上的独特事物，以一种富予创新的方式，拓宽或利用既存形式的局限，而不是超越那种形式本身。这并不意欲否认，一个高度创造性的艺术家某些时候在某一艺术领域的历史上可建立某种全新的组织原则；在这方面，创作了具有最高美学价值的音乐的作曲家蒙特威尔地（Monteverdi）便浮现于我们的脑海。但是，更普遍而言，一部音乐作曲是否能在音乐史上建立起一种全新原则，与该作品美学价值几乎无甚联系。某些音乐作品，诸如佛罗伦萨的卡梅拉塔会社创作的歌剧，由于它们体现了一种全新的组织原则，因而具有显著的历史重要性，但鲜有听众或音乐研究专家愿意将这些作品襄括到音乐杰作之中。从另一方面来说，莫扎特（Mozart）的费加罗的婚礼（The Marriage of Figaro）无疑属于音乐的典范之作，虽然其朴素的创新仅限于将既存的创作手法予以拓展而已。有关贝多芬（Beethoven），人们称他推翻了种种规则，将音乐从传统那令人窒息的蕃蓠中解放出来。然而，对他音乐作品一番细致的研究会揭示出贝多芬根本没有推翻任何规则。实质上，他是一个无以伦比的谋略家。善于以令人瞩目的独特方式利用各种局限即他从诸如海顿（Haydn）和莫扎特、亨德尔（Handel）和巴赫（Bach）这些前辈那里继承而来的各种规则、形式和传统。No. 521（1）视觉辨认（visual recognition）涉及到记忆的存储（storing）以及重新提取（retrieving）。由眼睛触发的神经活动在大脑的记忆系统形成一形象，该形象对于被目睹之物构成一种内心再现图像。当某一特体再度被遇到时，它就与内心再现图象对应起来，从而得到被辨认出来。围绕着辨认究竟是一个平行的、一蹴而就的过程还是依照先后顺序的、按部就班的过程这一问题，众说纷纭，意见不一。格尔塔学派（GestaltSchool）的心理学家坚持认为，物体是作为整体在一平行的步骤中被辨认出来的：内心再现图像只通过一次性操作即完成与视网膜形象（retinal image）的对应。其它心理学家则提出，内心再现图像的特征是先后有序地与物体的特征对应起来的。虽然某些实验表明，随着一个物体变得熟悉起来，其内心再现图像亦更具整体感，辨认过程相应地更趋于平行，但证据的砝码似乎在支持序列假设（serial hypothesis），至少是对于那些不甚简单、不甚熟悉的物体来说。（2）在很大程度上，由于女权主义运动（feminist movement）的缘故，史学家近年来汇聚了大量的注意力，来更为准确地确定妇女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地位。虽然对现当代的研究成就斐然，但古代文化的研究要证明更为困难：资料来源数量有限，支离破碎，难于解释，且经常互相矛盾。因此，人们并不特别惊讶地发现，有关这些古代文化的早期学术研究迄今为止听凭其流传下来，而未遭到质疑。其中一个实例就是约翰巴霍芬（Johann Bachofen）1861年论述亚马孙人（Amazons）的论文，而所谓亚马孙人，即那些由女性统治的社会，其难置可否的存在与古希腊时值同期。从神话和传说至少保存了史实的核心这一前提出发，巴霍芬论辨道，女性在许多古代社会占据着统治地位。他的研究所依据的是对古代史料来源中的参考材料进行的综合考虑，而这些参考材料则涉及到亚马孙和其他带有母系（matrilineal）习俗的社会在这些社会内，亲缘关系和财产所有权均经由女性这条线来追溯。他的理论的某些依据可从某一类证据中寻找到，如由希罗多德（Herodotus）那里获取的证据，而希罗多德，乃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史学家”，也曾谈及某一亚马孙社会，即Sauromatae，在此社会内，女性进行狩猎并在战争中作战。该社会中的女性必须首先在战斗中杀死一名敌人之后，方被允许成婚。虽然如此，然则，古代神话的最早记述者得以将史实保存下来这一假设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我们首先作一番审视，古人为何会提及亚马孙人，情况将会变得显而易见，即古希腊对这些社会所作的描述，与其说意欲再现亲眼目睹的历史事实真正的亚马孙社会还不如说是要针对女性在他们自己的社会中实行统治所可能产生的后果，提供“道德训导”（moral lesson）。例如，亚马孙人经常被描绘成巨人和人首马身怪物的同类，成为注定要遭古希腊英雄杀戮的敌人。她们的习俗被刻划成不是一个体面的社会应有的习俗，而是与合乎常规的古希腊惯例构成了绝然的对立。因此，我要指出，对于记述神话的古希腊男性来说，有关亚马孙人的描述，其目的是说教性质的（didactic），要教诲古希腊的男性和女性这样一个道理，即那些脱离了传统社会而形成的纯女性群体是破坏性的和危险的。有关亚马孙人的神话是用作论据来为男人统治的现状（status quo）作辩护的，在这种现状下，纯粹地由任一性别构成的群体是不允许与社会永久性地隔绝开来的。如此说来，巴霍芬依赖神话来获取有关女性地位的史料，是失之偏颇的。有关古代世界的妇女，对当代史学家可能最具价值的史料是这样一类社会性文献，诸如墓碑、遗嘱、和婚约。对这类文献资料的研究早已开始证明，当我们试图仅仅从文学来源，尤其是神话，来获取我们对古代世界的理解，这是多么的失误啊。No. 522（1）最初，维纳弗（Vinaver）的理论，即马洛礼（Malory）的八部罗曼司曾经被认为根本上完整统一的事实上却是八部互为独立的作品，既产生了一种轻慰感，又产了一种令人不愉快的惊愕。令人舒畅的是，维纳弗的理论解释掉了明显的年代学矛盾，使每一部罗曼司可以独立地自成一体。然则，令人不愉快的是，人们发现一贯被认为是一部作品的罗曼司，现在竟然成了八部作品。这一反应部分地是对固定的思想遭到动摇作出的理所当然的反应。虽然如此，即使时至今日，在对该理论细致入微但却甚为合理的观察进行了漫长考虑之后，我们仍无法避免这样的结论，即八部罗曼司就仅仅是一部作品。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倒并非表明不同意八部罗曼司彼此独立这一理论，而是要摈弃该理论所隐含的言下之义：即这些罗曼司可按照任何顺序或根本不按照任何特定的顺序来阅读；它们不具有任何累积渐增的效果；它们犹如当代小说家的作品那样是彼此无甚联系的。（2）我们可区分出三个不同的物质范围，或曰量子阶梯（quantum ladder）上的三个层次。首先是原子的范围（atomic realm），它涵盖原子的世界，它们的交互反应，以及由它们形成的结构，诸如分子、液体和固体、气体和等离子体（plasma）。这一范围内包括原子物理、原子化学、以及在某种意义上原子生物学的全部现象。在这一范围内发生的能量交换具有一种较低的序列。假如这些交换低于一个电子伏特（electron volt）的话，例如房间内的空气分子之间发生碰撞，那么，原子和分子即可被视作基本粒子（elementary particle）。换言之，它们具有“有条件的基本性”，因为它们保持其原有身份，在任何这类低能量交换的碰撞或其它过程中保持不变。假如来到更高的能量交换层，比如说104电子伏特，那么，原子和分子将会分解成为核（nucleus）和电子；在此层次上，后两种粒子必须被视作基本粒子。在地球上，在行星上，以及在星球的表面，我们可发现量子阶梯这第一个梯极上的结构和过程的实例。下一个梯级为核的范围（nuclear realm）。这里，能量交换层次来得更高，在数百万电子伏特的序列上。只要我们所处理的是原子范围内的现象，如许数量的能量是不可能获得的，绝大多数的核表现为惰性的：它们不会发生变化。但是，当我们应用数百万电子伏特的能量时，核反应，即核裂变为核聚变，以及放射过程一并发生；这样，我们的基本粒子便是质子（proton）、中子、以及电子。此外，核反应过程还产生中微子（neutrino），一种质量或电荷均无法测定的粒子。宇宙中，该层次上的能量可在星球中央或星星爆炸中获得。实质上，星星辐射出来的能量就是核反应产生的。我们在地球上所发现的自然放射现象是自某个时候起历时长久的残留物所致当时，现在地球上的放射物由一次重大的星星爆炸驱入太空。量子阶梯上的第三梯级乃亚核的范围（subnuclear realm）。这里，我们所处理的是许多亿电子伏特的能量交换。我们遇到的是活跃的核子（nucleon）、新的类型的粒子，诸如介子（meson）、重电子、夸克（quark）、以及胶子（gluon），还有大量的反物质（antimatter）。胶子是某股力量（一般强大的力量）的量子，或曰最小的单位；正是这股力量将夸克结合在一起。只我们所处理的是原子的或核的范围，这些新的类型的粒子便不会产生，核子保持其惰性特征。但在亚核能量层上，核子和介子似乎是由夸克构成的，这样，夸克和胶子便充当基本粒子。No. 531（1）艺术源自直觉的而非理性的能力，这一信念是由贝内代托克罗齐（BenedettoGroce）在其令人略感厌倦乏味的著作中从历史和哲学的角度阐述建立起来的，而克罗齐一般也被视作一种全新美学体系的创始人。事实上，克罗齐所表述的乃是一个极为古老的思想。早在浪漫主义艺术家强调直觉和自我表达之前，灵感的癫狂被视作艺术之根本，但哲学家一贯认为，它必须受制于规律法则，受制于那种将万物组织成和谐秩序的理性力量。这种有关艺术的一般哲学概念由于技术必要性而获得了依据。只有当人们必须掌握了某些规律法则并运用理性，才能建造出哥特式大教堂（Gothic cathedral），或在沙特尔大教堂（Chartres）上安装彩绘玻璃窗。当这一起着主导作用的因素不再能支配艺术家们的创作观时，新的技术因素必须被采用，以维持艺术中的理性成份。这就是直线透视法（linear perspective）和解剖学（anstomy）。（2）计算机程序专家们经常指出，计算机由于绝然缺乏识别能力，因此会做出它们被告知去做的任何傻事。无庸置疑，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计算机的“智能”过于狭隘地集中在其自身感知的细节上即它无法接受任何较广泛的背景的指导。在对计算机智能的心理学描述中，三个相互关联的形容词即浮现于我们的脑际：思维单一化、思维拘泥刻板、以及思维简单化。在认识到这一点的过程中，我们同时亦应认识到，这种单一的思维、拘泥刻板的思维、以及简单化的思维模式也构成了理论数学（theoreticalmathematics）的特征，尽管程度不至如此严重。由于科学所处理的是现实，因而，即使是最为精确的科学门类一般而言在进行研究时都会带有一些或多或少未被透彻理解的近似值，而科学家针对这些近似值必须保持一种恰如其分的怀疑。因此，举例来说，对数学家而言，了解到下述情形可能会令其惊愕不已，即薛定谔（Schrodinger）的氢原子方程式并非是对该原子作出的一种绝然正确的描述，而仅仅是个近似值，趋近于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更为正确的将自旋、磁性偶极子、以及相对论效应考虑在内的方程式；而这个得以纠正的方程式就其本身而言也只是一个不完美的近似值，趋近于无穷无尽的一整套量子场论方程式。物理学家在看待原初的薛定谔方程式的过程中，懂得在该方程式中感觉到，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微分项（differentialterm）之外，还存在着许多隐而不见的数项，而这种感觉激发起一种完全恰当的对该方程式纯粹的技术特征予以忽略不计。这种甚为健康有益的怀疑态度对于数学的研究方法来说是极为陌生罕见的。数学必须处理明晰的（well-definded）的问题。因此，数学家会依赖数学领域之外的一种理智努力，对近似值进行至关重要的具体化处理，并从此以后拘泥刻板地予以接受。给数学家出一道模糊性降至最低程度的难题，他们必将其弄得明晰确切，这样做或许恰当，但或许并不恰当。在某些情形中，数学家拘泥刻板的思维模式会招致不幸的后果。数学家将科学家们的理论假设换言之，他们分析强调之权宜之计转化成公理（axiom），并由此拘泥刻板地接受这些公理。这便带来一种危险，即他们可能也会竭力劝说科学家们拘泥刻板地接受这些公理。那个对于科学调研至关重要但在数学背景中令人极为不安的问题倘若这些公理并不严密的话将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因而就被回避忽略了。物理学家恐惧于那些精确无误的论据不无道理，因为某种只有在它是精确无误的条件下才令人置信的论据，一旦它赖于建立其上的假设稍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