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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自由与校长治校学术自由理念与大学校长治校论文发表时间:2010-11-29 13:29学术论文来源: 论文发表者:免费CSSCI学术论文 点击:211次学术自由理念与大学校长治校 【作 者】眭依凡 【作者简介】眭依凡(1956-)，男，江苏镇江人，江西师范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华东师大兼职教授.江西师范大学，南昌330027 【内容提要】学术自由是为了保护学者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不受外界不合理因素干扰和影响的一种大学理念。本文在对学术自自的定义及合理性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讨论了学术自由的限度学术自由理念与校长治校的关系问题。 【关 键 词】学术自由/大学校长/治校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关于学术自由的思想基础的源起有着不同的说法，一说源于荷兰的哲学家斯宾诺沙1670年提出的“哲学思想自由”的思想，他关于人“根据最高的自然法则为其思想的主人”（注：转引陈洪捷.德国古典大学观及其对中国的影响D.北京：北京大学高教所，1998.50,50.）的观点在启蒙运动中得到广泛的接受，随后德国的哈勒大学、格廷根大学等开始将思想自由的原则付诸实践；而另一说则认为学术自由的思想源头早在古希腊时代就出现了，苏格拉底关于“学者必须有权力探索一个论点到它可能引向的任何地方”（注：转引赵婷婷.论大学理想与社会现实需要的矛盾D.厦门：厦门大学高教所，1999.44.）就是学术自由的观念基础，并由此导致了以追求知识和真理探求为目的的自由教育；但还有学者认为，学术自由是以但丁等为代表的人生自由哲学、以路德等为代表的宗教信仰自由哲学、以弥尔顿、斯宾诺沙为代表的思想自由哲学及以培根等为代表的认识自由哲学等自由哲学理念影响的产物。（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介入其深入的讨论对本题是没有意义的，但学术自由作为大学探索真理的原则首先被德国大学接受，并形成为经典大学的基本理念被欧美大学普遍认同，则是无争无辩的事实。从学术自由由观念至立法保障的发展过程看，大学对学术自由的要求在当时确实是针对国家而言的，如斯坦福大学卡斯帕尔校长所说：“学术自由意味着超脱于政治。”（注：美卡斯帕尔.研究密集型大学的优势性A.魏新等编.21世纪的大学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103.）从19世纪以来，西方学者比较一致地认为：“没有政府，知识工作定会进行得较好”（洪堡语），“世界各地的国家及其官僚机构经常会窒息创造性并断绝其新鲜空气”（卡斯帕尔语）。然而，正是因为人们过于强调了学术应从政治怀抱中挣脱出来的要求，而忽视了大学内部本身也存在着危害学术自由的问题。对此不仅经典大学的领导者洪堡早就指出过：知识的自由不但可能受到政府的威胁，而且可能受到来自知识机构本身的威胁。这些机构在他们开始之时即采取了某个特定的观点，然后就急于压制别的观点的兴起。而且现代大学的治校者卡斯帕尔也强调道：学术自由也意味着摆脱大学内部要求一律的压力。亦即学术应当从大学内部的各种束缚中挣脱出来。这就是说，学术自由还有针对大学内部管理的一面。遗憾的是相对19世纪而言，学术自由的外部要求已经在世界许多国家获得较好的满足时，其内部要求的满足却被大学自身尤其是大学内部的高层管理者忽视了。因此，这就决定了从学术管理的角度挖掘学术自由的理念意义是有价值的。一、学术自由的定义及合理性分析尽管有学者指出由于学术自由是一个理想化的概念，因此它也是难于全部付诸实践即不便操作的概念，但这不能否认它还是一个有明确定义的概念。英国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认为，学术自由“是指教师与学生的不受法律、学校各种规定的限制或公众压力的不合理的干扰而进行讲课、学习、探求知识及研究的自由”。（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美国百科全书的定义是：“指教师的教学与学生的学习，有不受不合理干扰和限制的权利。包括讲学自由、出版自由及信仰自由”。（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为柏林大学的创建作出过理念准备，并于1811年成为首任经选举产生的校长费希特则这样阐述过学术自由的内涵：“教师在专业上享有自由探讨、发现、出版、教授在各自专业领域内所发现的真理，并且这种自由不受任何限制，也不听从任何权威的指挥，任何政治的、党派的和社会的舆论不得加以干涉”，这称之为教的自由；“学生在教授的正确方法指导下，在专业学习上拥有探讨、怀疑、不赞同和向权威指出批评的自由，有选择教师和学习什么的权利，在教育管理上参与评议的权利”，（注：转引张宝昆.人的因素对大学发展的影响J.外国教育动态，1988,(1).）这叫作学的自由。美国哲学家胡克的定义为：学术自由指“在专业上够资格的人享有自由去探讨、发现、出版并教导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内所看到的真理。这种自由不受任何限制，也不听任何权威指挥，除非该种限制及权威来自于运用理性的方法在那些专业学科中建立的或获得的真理或结论”。（注：转引林玉体.教育价值论M.台湾：台湾文景出版社，1980.89.）从以上对学术自由的界定看，所谓学术自由确实如洪堡、卡斯帕尔等人所说既有摆脱来自大学外部如政治等束缚的问题，也有摆脱来自大学内部如行政管理等束缚的问题。由此可见，学术自由的原始含义本身就包括了大学自身管理的问题，即它亦为一种大学管理的理念。为了更好地把握学术自由的精神，一些学者对学术自由的多种定义所进行的要素提炼工作是有意义的：第一，学术自由主要适用于大学的学术活动，包括教学自由、学习自由、研究自由；第二，享有学术自由的群体是大学的教师和学生；第三，学术自由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学者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不受外界（学者所处的环境均可视为外界）不合理因素的干扰和影响。学术自由的内涵清楚之后，对其存在的合理性进行分析是必要的，这使我们更易理解学术自由为何能成为许多大学普遍接受的大学理念或办学原则。对学术自由的合理性，西方不少学者如富奇斯、柯克、胡克、包尔生、雅斯贝尔斯、琼斯、费尔曼等都对之有过讨论并各有贡献。布鲁贝克对它们加以整理后认为，富奇斯关于学术自由的合理性基于认识论、政治论、道德论基础的结论是有说服力的。这与大学本身是传递和探索高深学问的场所，并且其存在的合法性基础就是认识论和政治论哲学密切关连的。所谓认识论基础，即“为了保证知识的准确性和正确，学者的活动必须只服从真理的标准，而不受任何外界的压力，如教会、国家或经济利益的影响”。（注：美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M.郑继伟等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87.42.）换言之，自由是追求真理的先决条件。若稍作深入的分析，学术自由是与大学的学术属性紧密联系起来的，也正是大学这一经数百年不变的属性使它不仅成为历史最悠久的一种社会组织保留了下来，而且呈现出日益旺盛的生命力。实际上，从认识论的立场看，学术自由是保证学术纯洁的前提，因此也是大学追求卓越的前提。而政治论基础主要指学术自由需要政治的保障，而这种保障主要通过法律保障得以实现。事实上，学术自由本身就是一种学者的理想，其实现绝非是学者的一厢情愿，即任何学术活动都根本无法脱离政治、经济以及其校内官僚机构对它的限制。因此，寻找法律的保护成为学术自由最好的途径。继德国把学术自由写进宪法之后，欧美许多国家均把学术自由作为条款之一或列入宪法或列入教育基本法。如意大利宪法第33条规定：“艺术与科学自由，讲授也自由”；日本国家宪法第3条规定：“学问自由应保障之”，其教育基本法则强调：“要尊重学术自由”；奥地利国民权利基本法第5条作出了“学问与学说自由应保障之”的规定；法国于1968年颁布的高等教育方向法确定：“教师和科研人员在行使其教学职责和进行研究活动时，享有完全的独立性和充分的言论自由”；（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美国、英国等都对学术自由作过具体规定。通过法律条文规定下来的学术自由不仅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保障，而且变得更加明确了，但同样也受到了越来越具体的限制，而且这些限制就来自法律本身。法律对学术自由的关注表明，学术自由不仅涉及认识论的方面，也涉及政治论的方面。至于学术自由的道德论基础表明的则是这样一种观点，学术自由看起来似乎是为学者个人探索知识、追求真理服务的需要，但实际上这种自由的结果完全是为了社会及其公众的利益的需要。如弗尔曼等人所说：“社会依靠高等学府作为获得新知识的主要机构，并作为了解世界和利用它的资源改进人类生活条件的手段。”（注：参见美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M.郑继伟等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87.44.）学术自由的道德论依据，其实对享有学术自由的学者提出了一种要求，即我们追求真理不仅因为它有认识和政治、经济的价值，而且也是学者应有的道德责任。二、学术自由的限度建立学术自由是有限度的即不存在绝对的学术自由的概念，是十分必要的。遗憾的是我们长期缺乏对学术自由的正确理解，从而导致了学术管理部门如政府及大学的官僚机构不敢赋予学者学术自由的权力，担忧因此对他们失去必要的控制；而从学者的方面也产生了学术自由便是我行我素，认为这是作为学者应有的特权。其实这都是对学术自由的误解，其结果自然是进一步限制了更广泛的学术自由。从以上对学术自由内涵及其合理性的分析，我们实际上已经认识到学术自由是有一定限度的权力。首先从认识论的角度看，学术自由是科学探索、真理追求的需要，但科学认识和真理探求本身的真谛是服务社会、造福人类的，而社会、人类并不是抽象的，都必须与国家、与政治发生关系；其次，从道德论的角度看，学术自由当然包含了对社会的批评甚至谴责，但与此同时也强调了更要对社会对政治负责。这就是说，学者在享有学术自由的同时，还应该承担起自己对社会的责任和义务。权利和义务从来就是不能分割的一对范畴，尤其对大学教师而言更是如此。因为大学不只是探索知识、追求真理的场所，它更是陶冶人、塑造人的世界，如果他不能对所承担的社会责任负责，其学术上的自由就必须受到限制。正是出于这种原因，在上世纪初就有学者撰文指出，大学教师在争取个人自由的同时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必须“在学术自由的原则上，我们要加上同样重要的言论负责的原则”。（注：转引施晓光：美国大学思想论纲D.北京：北京师大国际比较教育研究所，1995.48.）因此，即便是已经提倡学术自由并予以学术自由保障的西方国家，不仅根据本国的体制、历史、文化等赋予学术自由的范围和程度，并且从法律上对学术自由加以必要的约束。譬如，德国高等学校总法尽管规定了大学具有教学、科研、学习的自由，但又对之提出了限制条件，如“学习自由”的前提是“在不违反学习和考试制度的情况下”等等，因为学生还不是足够成熟的学者，因此也就不能享受充分的学术自由；法国1968年出台的高等教育方向法在赋予教师和科研人员享有“完全的独立性和充分的言论自由”的同时，又明确指出这种自由“要根据大学的传统和本法的规定，以客观和宽容为原则”；而英国1988年教育改革法规定：学术人员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有对普遍接受的知识提出疑问并进行检查以及提出新观点和发表争论性的或不是流行的意见的自由”；即便由美国大学教授协会发表的关于学术自由的“原则声明”也对教授的自由作出了限制：“教授在恰当履行其在其他学术上之义务条件下，有权享有在研究及其结果发表上的充分自由”，在声明“教师有权享有在教室内讨论其所选择主题之自由”的同时，又提醒教授“应小心谨慎不使自己的教学中引进无关主题的争论性事项”等。（注：参见陈列等.西方学术自由评述J.高等教育研究，1994,(2):99.）除法律对学术自由提出的限制之外，诸如政治的、经济的、宗教的、文化的、价值观的等因素都或多或少要对学术自由加以限制。即便教师自身有限的智识，也一定程序上会对他的自由作出限制。譬如“教学自由”、“研究自由”，他只能在自己所熟悉的专业范围内选择有限的教学和研究的自由。否则，他过泛的自由就必然会以危害学生及学术的发展为代价。尽管学术自由是有也应当有限度的一种自由，但我们应当认识到，对必须忠实于高深学问、科学真理的大学而言，尽可能广泛的学术自由又是必要的。赫钦斯说：如果在一所大学里听不到与众不同的意见，或者它默默无闻地隐没于社会环境中，我们就可以认为这所大学没有尽到它的职责。为了尽到大学的这种责任，以及为了学术能更加繁荣，大学的学术自由是永远不能放弃的基本理念和原则。而从大学及其学者自身而言，享受学术自由的前提是保护学术自由，而最好办法，就是在法律的范围即限度内进行学术自由。任何不珍惜现有学术自由的行为，都能可导致学术自由的伤害。三、学术自由理念与校长治校从以上对学术自由定义及限度的讨论，我们看到，从大学师生的角度，他们期待享受充分的学术自由，即他们既不喜欢校外力量对他们的学术活动进行干扰，也不喜欢校内力量对他们的学术活动有所约束。而对大学的治校者校长来说，为学者提供校内绝对的学术自由根本做不到，除非大学放弃必要的管理。尽管从他个人的愿望出发，希望尽可能努力使学者的兴趣和目标与学校的兴趣和目标达成一致，而事实上并非能此。于是，在校长处就使得学术自由不好操作。由于学校的管理是不能放弃的，试想放弃了它是否还是一个组织？既然不能放弃管理，校长也只能在校外力量已经对学者予以了必要限制的基础上再加上学校对他们的必要限制，怎样程度的限度是最合适的？这就是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的平衡问题。对大学校长而言，他们十分清楚学术性的意义，这是大学教育区划于其它教育的属性特征，是大学生存的根基，何况他们自己几乎都是学者出身。因此，中外大学的校长都接受学术自由的理念，并具体为治校的一个重要的原则。如柏林大学的治校思想就是：“大学的最主要的原则是尊重自由的学术研究。”（注：转引英阿什比.科技发达时代的大学教育M.滕大春等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125.）为柏林大学成功的创建既提供了理念贡献又为之实施作出了实践努力的3位治校者洪堡、费希特、施莱尔马赫都分别阐明过自己对学术自由的理解以及在学校管理中如何运用的问题。譬如，洪堡认为：“高等学术机构是学术机构的顶峰其全体成员（只要可能的话），就必须服膺于纯科学的观念。因此，在这一圈子中，孤独和自由便成为支配性原则。”（注：德洪堡.论柏林高等学术机构的内部组织和外部组织J.高等教育论坛，1987,(1).）费希特则称“柏林这所大学以不听信不足够的理由为其学术自由的思想以自由探索真理为办学主旨。”（注：转引张宝昆.人的因素对大学发展的影响J.外国教育动态，1988,(1).）作为柏大的首任校长他还特别强调大学必须追求一个办学目标和两个办学条件：一个目标就是知识，即不计功利地坚持真理探求；两个条件就是“教的自由”和“学的自由”。而施莱尔马赫提出的观点是：“大学的目的并不在于教给学生一些知识，而在于为其养成科学的精神，而这种科学精神是无法靠强制，只能在自由中产生。”（注：转引陈洪捷.德国古典大学观及其对中国的影响D.北京：北京大学高教所，1998.50,50.）为此，他主张学生在大学里一方面有研讨学问的自由，另一方面有生活方式的自由。斯坦福大学校长卡斯帕尔认为，学术自由是一所大学的不可残缺的灵魂。为此，他还把学术自由总结为是使斯坦福大学获得成功的第3个重要的因素。对学术自由的尊重在我国新、旧大学的校长治校中都得了较好的体现。蔡元培、蒋梦麟、梅贻琦等都是很好的典范。蔡元培由于拥有容纳异己的雅量和尊重学术的卓识从而倡导了囊括大典、兼容并包的学术自由之风，其后蒋梦麟亦坚持了学术自由的原则。对此他在晚年作自我评价道：“著者大半光阴，在北京大学度过，在职之年，但知谨守蔡校长余绪，把学术自由的风气，维持不堕。”（注：蒋梦麟.西潮M.台南：大夏出版社，1994.9.）新中国的大学校长也同样坚持学术自由，朱九思校长在大学生命的真谛一文明确指出：自己的教育观就是：学术自由、追求真理。（注：朱九思.大学的真谛J.高教研究简报，1999,(12):3.）章开源校长说的更透彻：“没有学术自由，只能培养庸才，培养不了具有高度创造力的人才。”（注：肖海涛.访问章开源教授J.高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