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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赤脚礼赞”阅读试题及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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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礼赞
李成
①诗人蔡其矫有首诗写“船家女儿〞,其中的两句给我留下了对比深的印象:“那圆润的双肩从布衣下探露,那赤裸的双脚如海水般晶莹……〞写得真是好,把劳动人民——特别是劳动的女孩子那种自然去雕饰的美写出来了。
②我生长在农村,只要稍稍开启一点记忆的闸门,眼前就会浮现一双双赤裸的双脚;这一双双赤脚当然不会像海上的渔家姑娘那样“海水般晶莹〞,而是沾满了泥巴,因此都很粗糙,甚而黝黑。
③每年一到仲春,天气逐渐温和起来的时候,村子里就开始看到一双双赤脚了。我们那里主产水稻,大量劳作都是在水田里进行的,要下地干活当然得脱掉鞋袜。不仅是孟春,甚至在早春二月,要顶凌下种,农人们就得赤脚跳下冰寒刺骨的水田,犁田,打坝,播种,育秧,哪还能等到春深日暖呢?多少个早晨我醒来,都会看见在灶前繁忙的妈妈,裤管还是挽起来的,上面沾上了泥点,脚上虽然穿着布鞋,但一看就知是刚洗过的样子,我就明白,妈妈已在稻田里忙了一大清早。
④只要天气许可,农村里的孩子也是喜欢赤脚的。每年春天——那往往是一场又一场的春雨之后,村子周边已是一片春草芊芊、禾苗青翠,四处绿意盎然,山花烂漫,我们再也不耐烦穿那劳什子鞋袜了,都嫌它玩起来不便利,又简单弄脏弄湿了,就干脆光着脚丫在外面奔跑。当脚掌第一次接触雨后的大地,即刻有一种光润、凉快的感觉从脚底板传到我们心里,真是高兴极了。我们跑啊,跑啊,貌似是那么的无拘无束。我们在潮湿、平整的打谷场上印下一双双稚嫩的脚印,那脚印如花瓣四处开放。我们到山冈上采草叶,采野果;到溪边捉鱼儿,戏水;去草地上放牛、牧鹅……那尖尖的青草戳着了我们的脚心,不仅不疼,而且很安逸,脚踝脚背被荆棘划拉了几道细细的痕印,也不知觉,也不以为意,仍旧开心地在田塍上奔跑。
⑤那时生活条件有限,一般人家不仅买不起胶鞋,就是布鞋也没有几双,所以都要省着穿,能赤脚的尽量赤脚。孩子们也经常光着脚去上学,到了夏天,教室里的课桌底下,都是一双双赤着的脚。我们在上学的路上也不会好好地走,而是奔跑追赶,便不免经常跌倒。我记得我的脚趾不知道多少次因踢到石头或土坷垃而趾甲折断、鲜血直流,痛楚地抱着脚直龇牙,膝盖也往往是磕破了的。但疼痛稍减,我又赤脚行走,这样的赤脚上学一般要到深秋或初冬,但有些贫寒人家的孩子甚至到天上飘下雪花,也要坚持地赤着脚去学校。这样的赤脚记忆,当然不免让人感到几分苦涩。
⑥其实,辛苦的还是我们的父母。他们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赤着脚在田地里干活。他们挑着担子,走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为了防止滑倒,那脚趾深深地扣进泥里,恨不得像铁锚一样紧紧地抓住泥土,才能稳住身体;他们几个人同扛一副笨重的打稻机或者禾桶(也是打稻用的)走到滑溜难行或拐弯抹角的地方,赤裸的双脚在泥浆中来回倒腾,甚至半天移动不了多少,那脚趾更是用完了力气,死命地吸附着大地,直到协调了动作或确定了方位,才又向前移动……这样的一双双赤脚也像锚一样牢牢地扎在我记忆的深处,每每想起,就会从内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⑦夏天是赤脚的好时光,但是,也是最辛苦的季节。为忙“双抢〞,每一个农民都难得片刻的休息;村子里所见的都是一副副光脚板在急如风火、噼噼啪啪地敲响在村前的泥路或石板上,甚至在晒得就要溶化的柏油马路上。赤脚在滚烫的大地上奔波,一天不知要在村庄与田地之间来回多少趟,脚掌都被磨得很薄很薄,稍稍硌上一两块石子就会感觉钻心的疼痛,然而还要走,而且还是挑着重担、急急忙忙地走,疼痛也貌似麻木了,这样的经历,怎能不叫人难忘?
⑧乡村貌似就是赤脚的地方,四处都可见到赤脚,甚至是一年四季。村里开会时,一双双赤脚坐在台上台下;各家人家吃晚饭,也往往是一双双赤脚围拢在桌旁。中午,假如有时间获得短暂的休息,也是就带着一双沾着泥土的赤脚侧卧在木榻上……在我们村子里有几位农民是在劳作当中倒在田地里过世的;我们那里甚至用“脚丫里的泥还没有洗净〞(就死了)这样的话来泛指一切倒在岗位上的死者,凄然当中貌似还有那么一点悲壮。
⑨正是由于农人们一年四季有那么多的日子赤脚,所以他们的脚大多是变形的,趾骨粗大,踵茧很厚,冬天脚掌还会有道道裂口,颜色则是黧黑!然而,也正是由于有这样的一双双赤裸的脚在大地上终年奔跑,田野间才会出现春天碧浪千重、秋天金黄一片、四处稻谷飘香的景象!
⑩我不知道,在今天的农村除了农忙季节,平日赤脚的是不是还好多,但我知道,只要是机械化没有普遍实现,只要农民还要干体力活,就少不了要赤脚。我当然希望,赤脚的人越来越少,赤脚的时候越来越少。但是,即便我们的农村里已经很少人赤脚了,我们也不应忘掉我们曾经赤脚的日子。我曾在一首题为“草鞋脚〞的诗里写道:从前,我们民族就是一个草鞋脚的民族;(这双脚)踩过岩石,踩过荆棘,踩过悬崖,踩过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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