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证欺诈及相关问题探究

摘要信用证因其独立抽象性的特点，在国际贸易结算环节中被广泛使用，但该特性为买卖双方的交易提供了可靠的保证，降低了过于依赖商业信用带来的交易风险，一方面也促进了国际贸易的高效与成本的节约的同时，亦显现出一定的负面作用，但这一独特的机制也衍生出新的贸易风险——信用证欺诈。为保证信用证独立抽象性这一良性特点不被滥用，各国很快在肯定这一特性的基础上，发展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完善信用证支付机制。本文对信用证欺诈的具体内容进行了系统分析并提出了相关的建议，以期使我国防范信用证欺诈工作在实践中，能够发挥出信用证应有的价值和功能，发展信用证运作机制中好的一面，减少欺诈带来的不良影响。关键词：信用证信用证欺诈国际贸易欺诈例外原则独立抽象性

ABSTRACTLetterofcreditiswidelyusedininternationaltradesettlement,becauseofitsfeatureofabstractandindependentwhichhasbothadvantagesanddisadvantages.Foronething,thisfeatureprovidesfirmguaranteeforthetradeaswellaslowerstherisk,whichiscausedbyover-relyingonbusinesscredit.Fortheotherthing,ittriggersthenewtraderisk——fraudinlettersofcredit.Toavoidtheabuseofthisfeature,thispapersystematicallyanalyzestheconcretecontentoffraudinlettersofcreditandgivessomecorrespondingsuggestions,onaccountofwhichtheworldisabletomakethemostoftheadvantagesandminimizethedisadvantagesduringthepracticeofpreventingfraudinlettersofcredit.Keyword：LetterofcreditFraudinletterofcreditInternationaltradeImportExportFraudexception

目录一、引言 信用证欺诈及相关问题研究一、引言在国际贸易中，交易双方往往不能充分互相了解，多数交易都是在不相熟悉对方之中进行的，信用证作为一种以抽象独立性为基础特性的支付方式在国际贸易中得以流行。信用证的独立抽象性——具体表现为，其地位独立于基础交易合同以外、纯粹的单证交易不涉及实物、银行以其自身的信用保证付款，为买卖双方的交易提供了可靠的保证，降低了过于依赖商业信用带来的交易风险，一方面也促进了国际贸易的高效与成本的节约。但这一付款方式也并非十全十美的，信用证独立抽象的特性，给不法分子提供了许多可乘之机。近年来信用证欺诈的种类和数量不断上升，使得本来是为了规避风险设立的制度成为了常见的交易风险，我国进出口贸易被不法分子利用信用证欺诈的问题较为严重。其中我国也采取的相关对策解决信用证欺诈此类问题，其中我国最高人民法院以司法解释的方式通过的《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简称“解释”），在信用证独立抽象原则的基础上设立了补救的信用证欺诈的例外原则，为信用证欺诈的受害者救济提供法律依据。为保证国际贸易结算安全，维护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了解信用证欺诈及其起源、发生、运作机制、防范措施等相关问题，是有利于社会发展及进步的，联系到本课题，本人将分析信用证欺诈，以求得出国际信用证贸易中欺诈频频发生的原因。以及从不同受害方以及欺诈方的角度探究如何防范信用证欺诈。关联国内立法，对关于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各国法律适用问题进行探究，论述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及相关问题。二、信用证欺诈的概念信用证欺诈，普遍认为是指把信用证作为欺诈工具的，以非法占有受欺诈人财物为目的，一切涉及信用证交易的欺诈行为。虽国际贸易遭受到信用证欺诈不同程度的侵害，但官方对信用证欺诈范围的认定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并且作为标准化信用证使用规则的《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UCP600）》都没有提及信用证欺诈。但从不同的信用证欺诈案例中，我们可以发现利用信用证的独立抽象性进行诈骗才是信用证欺诈屡禁不止的关键所在。因此本文根据前人对信用证欺诈的研究，及个人对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在欺诈中所处地位的理解，下文所指的信用证欺诈是指在以信用证作为支付方式的交易中，一方当事人为获取不当利益，在信用证操作过程中滥用信用证的抽象独立性原则的局限性，利用虚构事实骗取信用证当事人信用证下金额或货物的行为。三、信用证欺诈产生的原因（一）信用证抽象独立性的具体内容及其必要性信用证与其他支付方式相比，因其操作流程遵循其特有的独立抽象性原则，为贸易双方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我国司法解释中《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也对该原则以充分的肯定，信用证的独立抽象原则主要表现在信用证操作流程下列三个方面：信用证地位独立于基础交易合同以外、纯粹的单证交易不涉及实物、银行以其自身的信用保证付款。上述三个特性使信用证得以区别于其他支付方式，其必要性不言而喻。第一、信用证独立于基础合同之外，也可以称为信用证是一份自足的文件，保证了信用证的独立性，使信用证的支付责任不会因基础合同的无效而中止，也确保了款项的支付。第二、纯粹的单证交易不涉及实物，也被称为信用证下单证严格相符原则，在该原则下银行只是在信用证委托范围下履行付款及审单义务，如果银行破坏该原则，对基础合同下货物进行实质审查是越权行为。第三、银行以自身信用保证付款，也可称为银行负有第一性的付款义务，是信用证区别于其他支付方式的最大因素，货款的支付不再依赖于通常情况下的商业信用而是银行信用，无疑为信用证下货款的支付提供了很大保障。但如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信用证正当使用者在享受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带来的安全便利的同时，独立抽象性的局限性也为不法分子进行信用证欺诈提供了理论上的遵循，对国际支付环境造成了极大的风险，这些特性的滥用是欺诈发生的主要原因。（二）抽象独立性的局限性及其是如何被滥用的1、信用证独立于其基础交易的局限性信用证虽以基础贸易合同的订立为基础，但信用证的开出至终结，与基础贸易合同是两份完全不同的文件。具体而言当事人不能以基础贸易合同抗辩银行对信用证款项的支付。在信用证关系这一法律关系中，信用证当事人只遵守信用证有关条款，银行作为信用证当事人而非基础贸易合同中的当事人，其只是涉及信用证相关业务，因此银行的付款行为不受贸易合同约束。在此条件下，付款行审查单证一致后付款，便不得向信用证受益人追索；银行的付款责任也不受基础合同当事人之间的纠纷影响。该原则的局限性在于，虽然信用证操作与基础交易相分离，不仅避免了开证银行介入到买卖双方之间的贸易纠纷，而且信用证交易中所涉及的中介银行也不会陷入买卖双方之间的纠纷，也为受益人货款的取得提供了保证。但也因该特性，即使跟单信用证中包含有对合同条款的援用，银行也没有了解单据真实性、买卖双方资信以及基础合同履行情况的义务，虽保证了银行操作信用证时独立的地位，但一定程度上也是信用证欺诈发生的隐患点之一。2、信用证是纯粹的单证交易的局限性根据《跟单信用证统一惯例（UCP600）》中的条例“Banksdealwithdocumentsandnotwithgoods,servicesorperformancetowhichthedocumentsmayrelate.”该条例表现在处理信用证交易时，银行的关注点只在单据上，对于单据下的具体货物、服务、履行等通通不过问。该审单标准也被称为“严格相符”。换句话说，就是单据相符银行便履行付款责任，货物实际质量、交付是否应合同要求，银行在付款时一律不加以考虑。具体表现为开证行不得因单据与货物不符合拒绝付款，或是买卖合同与货物不符合拒绝付款。该原则的局限性在于，虽然银行无义务了解与单据相关货物的质量及其他合同款项的履行情况，保障了银行独立的付款地位，提高了银行工作效率。这也使得不法商人只需提供虚假提单、检验单或其他单据，且单据真实性足以通过银行审单环节，银行便发放信用证项下货款。不法商人销售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货物，仅在伪造单据微薄的成本下实施欺诈，而银行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认证单证的真假，不法商人从而轻易取得信用证项下可得到的款额。单据的严格相符，也催生出信用证的软条款欺诈。由此可见该特性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信用证欺诈发生。3、银行以其自身的信用保证信付款的局限性在信用证外的其他支付方式，如汇付和托收，是通过买卖双方当事人的商业信用，银行不提供担保，款项的偿还完全由债务人负责，债务人拒付时，银行不承担责任。在信用证支付方式下，开证银行承担优先的支付责任，以自身的银行信用保证信用证下货款的支付。信用证中的关于银行信用的具体表现为：开证行不得因开证申请人破产倒闭或丧失清偿债务能力等情况而拒绝对受益人付款；付款行也不可以因其得知收到单据与单据下实物不符拒绝对受益人付款，因银行自身原因导致的单证不符也不是拒付的理由。该原则的局限性在于，虽然保证了银行第一性的支付责任，在符合单证相符条件下，开证行就负有无条件的第一性的付款责任，受益人（卖方）即可取得信用证项下可得到的款额。但也使得开证申请人（买方）发现信用证欺诈时，不得及时中止银行付款行为避免损失。该原则是信用证欺诈难以防范的原因之一。四、防范信用证欺诈的措施（一）信用证上的当事人都可成为信用证欺诈对象要探究在发生信用证欺诈的情况下如何防范，先明确信用证欺诈的对象是谁，即有可能成为信用证欺诈受害方的分别是什么人，进而了解各受害方在信用证运作流程中会受到什么类型的信用证欺诈及相关防范对策。经过对相关案例及不同信用证欺诈手段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信用证交易的所有当事人——开证申请人、受益人、银行，都有可能成为信用证欺诈的受害者。在上文的信用证独立抽象性的局限性中，我们可以得出实施信用证欺诈常用的手段可以分成①单据不实的欺诈②交付的货物不实的欺诈③加设软条款的欺诈④无真实交易的欺诈。这四种欺诈分别针对信用证交易中的买方，卖方，及银行实施，对受害方造成不同程度的经济损失。在第①②点单据不实及交付货物不实的欺诈，主要是针对对开证人（交易中通常为买方、进口商）的欺诈，在这类型的欺诈中卖方以交付虚假单据及交付与基础合同不符的货物骗取买方货款；第③点加设软条款的欺诈中，主要是针对信用证受益人（交易中通常为卖方、出口商）的欺诈，在这类型的欺诈中买方开立信用证证时在信用证上隐密加设对卖方不利的条款，使卖方陷入交易被动且极易疏忽违反软条款，买方便要求卖方支付违约金而形成的欺诈方式；第④点虚假交易的欺诈中，主要是对银行（包括开证行、议付行、付款行等）的欺诈，利用虚假交易使银行履行第一付款义务，取得银行付款后便携款潜逃。下文将详述各受害方受到的欺诈手段及相关防范措施。（二）针对信用证开证人实施欺诈的手段及防范措施因促使美国完善信用证欺诈相关立法而著名的SZTEJN诉J.HENRYSCHRODERBANKINGCORPORATION.(下简称Schroder)一案中，就是典型的针对开证申请人的信用证欺诈。1941年1月7日，原告SZTEJN及其合伙人签订合同，从卖方TranseaTraders，Ltd.（以下简称Transea）那里购买了一批猪鬓毛，Transea公司的营业地点位于印度的勒克瑙。为了支付本次货物，原告与一家国内公司被告Schroder签约，向卖方Transea发行了不可撤销的信用证，信用证下规定Schroder在卖方Transea出示货物发票及提单后向其付款。但案中的卖方Transea将牛毛及其他毫无价值的材料和垃圾伪装成猪鬓毛发运给买方SZTEJN，并凭借表面相符的单据向Schroder议付，骗取买方SZTEJN信用证下货款。这种类型的贸易欺诈是信用证实务中最为常见的欺诈，实施欺诈的主体主要是卖方（即信用证受益人、出口商）、或卖方及承运人合谋，以骗取买方货款为目的，利用信用证独立抽象性中银行只关注和处理单据，无义务了解与单据相关货物的质量及其他合同款项的履行情况下，销售根本不存在的货物或者交付的完全不符合信用证要求的货物，在向银行议付时提供虚假的单据（如使用伪造或变造的信用证、提单、保险单、检验单等），不法的卖方凭借单据与信用证的表面一致即获得了开证行的付款。在这种情况下的后果是，开证申请人对银行付款，却因卖方提供的虚假单据而提不到货，或者提到的货与所订合同中的约定货物质量完全不同，根据信用证独立抽象性规则中，买方在寻求救济时只能通过买卖合同向对方起诉，不能有效中止银行付款，给买方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要开证申请人（买方）要防止这类型的欺诈，在贸易伙伴选择上，可以对卖方采取相关资信调查，选择有良好商业信用的合作对象；在保证货物质量上，可以在货物出厂及装船环节派遣专员现场现物监督，确保货物的真实性。在上述两个环节发现卖方有任何不良操作，就及时中止交易，便能够有效防止针对信用证开证人实施欺诈。（三）针对信用证受益人实施欺诈的手段及防范措施2005年一起针对信用证受益人实施的信用证软条款欺诈中，南非华裔商人李华代表南非公司与华泰进出口公司达成购销合同，并于1月31日通过一家香港公司委托香港银行出具不可撤销信用证，金额为249970美元（合2076550元人民币）。信用证规定，出口人应提供装船前检验证书，该证书须由开证申请人（即香港公司）签字，且签字盖章须与银行留底相符。后因装船运输费用问题双方未能达成一致，开证申请人未在装船前检验证书上签名，但货物已经华泰进出口公司指示发往香港。香港开证行告知华泰进出口公司，由于客检单上的签字与银行留底不符，现已将不符点交开证公司，如果开证公司确认不符点成立，银行将拒付信用证款项。2005年4月3日，香港银行正式通知受益人拒付提单，4月10日信用证过期，华泰进出口公司因此未能得到货款。这种欺诈类型利用信用证上的软条款，针对卖方进行欺诈，实施主体主要是买方(即开证申请人、进口商)、或是买方与银行合谋，买方主观上以欺诈为目的向卖方购买货物，在与买方签订货物买卖合同后。因银行只负责文件的审查，因此银行是否支付信用证下款项的标准是严格按照单证相符的原则。此时买方向银行开立证时在信用证上加设软条款（如在关于信用证支付的条款上，附加开证行在收到贷款以后才执行付款义务的条件、要求提供指定的验证机构签名发行的质量检验证书等），使买方具有单方面解除银行对信用证付款责任的主动权。这类型欺诈造成的后果是，受益人提供的货物虽满足与买方订立合同的质量要求，但因买方恶意利用其在信用证开立时添加的软条款（或称为“陷阱条款”），在卖方疏忽未能发现或者实际不能完全满足信用证上软条款规定下的附加条件时，买方便拒绝对买卖合同约定的货物、服务等进行付款或者要求价格上的优惠，更有甚者直接判定卖方违约，要求卖方支付违约金，保证金等以达到欺诈目的。对于这类型的欺诈的防范，受益人（卖方）应在选择合适的交易对象外，还要求在交易中仔细阅读信用证合同中条款，对于那些会让卖方丧失交易主动权的条款如发货时间由买方通知为准、买方指派检验保证货物质量等，应提前发现并提出修改，万万不要为了促成交易而轻易答应，以至于钻入信用证欺诈的圈套。（四）针对银行实施欺诈的手段及防范措施在2018年结案的一起针对银行实施的信用证欺诈刑事案件中，陈义亮、蒋宏智等人在自身无真实贸易的情况下，又通过使用玛嘉利公司和楼勇斌公司提供的虚假单据，自2014年11月至2015年2月期间，在招商银行郑州二十一世纪支行行长肜建营的协助下，开出信用证18单，其中4单信用证本金逾期至今未归还，共计5128574.97美元，折合人民币34253752.22元，对招商银行郑州二十一世纪支行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这类针对银行的欺诈主要利用信用证独立抽象性中，银行在信用证中的第一付款地位，在符合单证相符条件下，开证行就负有无条件的第一性的付款责任，受益人即可取得信用证项下可得到的款额，实施主体主要是卖方、或是卖方与买方合谋，通过虚拟交易，伪造与信用证条款下相符的单据，实际上交付的是与虚假交易合同不符的无价值货物或是根本没有发货环节，在议付阶段向银行提交表面相符的单据以骗取付款行付款，付款行因只关注单证相符，审单环节并不能发现交易的真实性，而将货款垫付给卖方。此后不法商人便逃之夭夭，银行在通知开证申请人付款赎单时，方知为欺诈。在这种欺诈造成的后果是，银行虽完全履行信用证条款下，但不法商人利用信用证卖方交单议付环节及买方付款赎单环节之间的银行第一付款义务漏洞，骗取银行信用证下款项，银行在损失后，虽可凭得到的表面相符单据提取的货物以求救济，但得到的也可能是不值钱的货物，甚至是一无所获。银行要防范这类型的欺诈，除了选择合理的交易对象外，还应该加强自身业务人员素质，增强风险防范意识，提前做好预防虚假交易的措施，不得急功近利、贪图利润，谨慎行事必然能事先发现欺诈并及时预防。五、信用证机制的完善——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一）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的概念在信用证欺诈日益猖獗的情况下，仅仅通过受害方防范之力并不能有效杜绝信用证欺诈的发生。一直以来被公认为国际贸易血液的信用证，也因根源上的抽象独立性局限性在欺诈中的滥用，而被许多国家及地区拒绝在国际贸易支付结算环节中使用。为有效制止信用证欺诈，使信用证继续发挥其良性一面，欺诈例外原则作为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局限性最有效的补充，在各国对付信用证欺诈的探索中出现。信用证欺诈的例外实际上是，当交易出现欺诈行为时，在肯定独立抽象性原则的前提下，人民法院是根据案情发出止付令，禁止银行向欺诈方付款；或是银行为及时制止欺诈，根据实情拒绝向欺诈方付款的情况；或是支付后受害方有向欺诈方追索信用证下金额的权利。例外原则的出现，使交易一方在滥用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原则行骗，在该情况下坚守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原则将会对受害方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时,信用证欺诈防御方得以采用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灵活打破信用证运行机制，防止欺诈损害和发生。（二）欺诈例外原则是对信用证抽象独立原则的完善在信用证欺诈发生时，欺诈者巧妙地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原则的局限性，大可以做一个守规矩的欺诈者，光明正大的利用该漏洞从事欺诈，此时如果作为中立的执法者也选择无视抽象独立性的局限性，就等于放任信用证欺诈的发生。不仅违反公平信用原则，也将严重损害受欺诈人的利益，危害国际贸易的信用环境。欺诈例外原则的出现，对于使欺诈发生时是否仍遵守信用证的独立抽象性原则做出了规定，是对信用证机制局限性的一种完善及补救措施。在中国司法解释《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五条中，一方面承认信用证独立于基础交易和信用证下单证的严格相符特性，但同时也提出在信用证欺诈发生时，对于信用证这一独立抽象特性在被滥用情况下的可以例外地打破，为中国在防范信用证欺诈上提供了主要的理论遵循。（三）欺诈例外原则的适用情况1、限制欺诈例外原则适用的必要性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中，法院否定银行在单证相符下无条件付款义务；银行按信用证中约定只对单据表面相符进行审查，在例外原则下却对单证下货物进行实际审查。该例外原则毫无疑问在信用证实际操作中，是对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原则的损害。正因例外原则是对信用证及其机制一定程度的限制，而且轻易使用例外原则，会打破社会经济原有的自我调节能力，破坏信用证得以广为流传使用的抽象独立原则良性一面，乃至缩短信用证在国际贸易中使用的生命周期，因此对于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的适用加以一定限制是十分有必要的。2、我国对欺诈例外适用的相关规定因此什么情况下会适用例外原则，世界各国法律法规都有不同程度的限制，在中国关于信用证的司法解释《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下简称《解释》）第八条给出了以下几种情形，①单据不实；②交付的货物不实；③无真实交易；④其他欺诈行为。在上述规定几种欺诈情况下才认定为信用证欺诈，是限制抽象独立性适用的一种表现。除了对例外原则的适用条件做出规定外，被称为“例外原则的例外”或“例外原则的豁免”在实际纠纷案例中也作为一项重要原则日益受到各国重视。我国《解释》交代以下行为的发生——①信用证已被付款、②信用证被议付、③信用证被承兑、④其他人民法院认为不适合适用例外原则的情况。上述几种情况可以概况的理解为：即使有欺诈发生，但是信用证已经被付款，便不适用例外原则寻求救济，此情形也被称为“例外原则的排除”，是对欺诈例外原则适用的另一种限制。六、针对当今信用证欺诈现状的建议（一）立法上需进一步完善信用证欺诈各类型及定义在国际贸易实务中，信用证欺诈的方法和手段花样繁多，层出不穷，以不同角度和方式分门别类，便有不同种的类型。而我国司法解释《关于审理信用证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中只提到过这几种类型的欺诈，（一）受益人伪造单据或者提交记载内容虚假的单据；（二）受益人恶意不交付货物或者交付的货物无价值；（三）受益人和开证申请人或者其他第三方串通提交假单据，而没有真实的基础交易；（四）其他进行信用证欺诈的情形。上述规定虽有“其他信用证欺诈情形”这一概括性描述，但是对于信用证欺诈中对卖方经常出现的软条款欺诈却无明确规定，且软条款的欺诈认定复杂，涉及卖方是否自愿接受或是买方是否有欺诈故意，没有法律明确规定便给予法官过多自由裁量空间，难以保证公平公正。（二）不得轻易止付破坏信用证运行环境在信用证操作中，基础交易中一出现实物与单据不符在便被认定为是信用证欺诈是十分轻率的。实际上实物与单据不符有相当多的情况是因为买卖双方在订立合同期间，对货物质量条款认定不清造成的基础合同纠纷，双方都无实施欺诈的故意，纠纷可以通过平等协商或是其他救济手段得到解决。在这种纠纷的情况下保证货款的支付便是信用证得以被广泛流传使用的原因之一。此时中止付款并不是纠纷的解决方法，但当法院过度遵守法条，把眼光聚焦在信用证欺诈上，无视信用证的抽象独立性，轻易开出止付令中止银行付款，将会第一、破坏以银行信用保证付款的信用证支付机制，损害银行信用；第二、会打破交易中原有的自身调节能力，被冠以过度干涉贸易损害司法形象及声誉。（三）信用证各方当事人应从源头上减少欺诈的发生对付欺诈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事先预防，从其源头减少欺诈的发生。第一点，各当事人应该谨慎选择合作伙伴，合作前深入调查对方的资信及相关背景，在确保其信用的基础上才开展未来的交易。第二点，各当事人应加强其业务人员职业技能培训，提高其从业素质，不应盲目追求业务量及利益而缺少风险防范意识，步入不法分子的高回报圈套。第三点，对于防范基础合同下货物与单证不符的情况，买方在出货环节到卖方工厂或仓库现场验货，确认货物质量后再开立信用证。第四点，国际社会统一信用证欺诈的认定及加强进出口各环节的监管，使不法商人知难而退。当然还有许多措施可以把欺诈扼杀在源头上，我也不再一一列举。七、总结信用证以其特有的独立抽象性服务于国际贸易结算，但利用该特性出现的信用证欺诈现象在贸易当中损害了不少无辜商家的利益，这一现象也不容忽视。对于信用证这一并不完美的制度，可以在信用证自身独立抽象性的优越特点上加以完善相关欺诈预防及补救措施，在国际贸易中享受信用证独立抽象性带来的方便及优势的同时，最大程度内杜绝信用证欺诈这一恶性现象的发生，保护交易中善意一方的利益。信用证当事人莫被虚构的利益蒙蔽双眼，加强交易时欺诈的事先防范，共同维护国际贸易信用环境。随着信用证及欺诈相关立法的完善和司法水平的提高，能够有效地运用法律武器打击信用证欺诈，促进我国对外贸易的蓬勃发展。参考文献[1]胡雅.论信用证欺诈例外原则在我国的适用[J].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2019，19(09):103-107.[2]牟云秀.打好信用证欺诈应对战[J].中国外汇，2014(13):62-63.[3]许旭，杨磊.信用证软条款法律问题研究[J].法制与社会，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