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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高考语文文学类阅读考点突破标题含义标题含义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你是谁

程多宝

1934年的秋冬,蒋介石企图利用湘江天险和40万大军,把离开中央苏区的8万多红军消灭在湘江一带。面对上级下达的“阻击追敌,掩护红八军团顺利渡过苏江、泡江"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你丝毫没有退缩:人在阵地在!坚决完成任务!

时间如此紧迫,军情十万火急,你早已做好思想准备:为了革命事业慷慨赴死,在所不惜……

你醒了,如此艰难,如此疼痛。

艰难地睁开眼睛,朦胧间你看到的是,那一丛丛干枯的树梢在弥漫的枪声中渐渐地往后躲闪。如果没了剥削与压迫,这世上该是多么美好!可是……你的身子几乎不能动弹,搭在几名国民党士兵肩膀上的那副担架,如一条破船般颠簸前行,时不时地给你来一个趔趄似的摇晃。

你猛地想起来了,这天是1934年12月18日。就在几天前,你率领的一支所剩无几的队伍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又一次遭到国民党地方部队的暗算。精疲力竭的你组织队伍绝地反击,却因被罪恶的子弹击中腹部而昏迷。醒来后,你知道自己不幸成了俘虏。

堂堂红三十四师师长,怎能成为敌人的阶下囚?你想挣扎,你想反抗,你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你却一样也做不到。遍体鳞伤的你动弹不得,腹部的致命重伤让你只能任人摆布,好在“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誓言犹在耳畔。

一阵阵疼痛袭来,你又一次昏死过去。

这一路走来,29岁的你正青春蓬勃啊!自从信仰共产主义之后,你的人生如凤凰涅槃般灿烂辉煌:20岁入党,22岁参加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后来又参加了中央根据地历次反“围剿"战斗,从一个为队伍送菜的菜农,成长为“一心为穷苦大众翻身得解放”的红三十四师师长。

历史不会忘记,1934年11月26日拂晓,红军长征途中最惨烈的湘江战役打响了。突破敌人在湖南、广西交界处的湘江沿岸精心布置的第四道封锁线,成为中国革命必须闯过的危急存亡关头。11月27日,你率领红三十四师在广西灌阳的水车至文市一线布置防御工事,阻击尾追之敌,保证全军西渡湘江。鉴于任务之艰巨、责任之光荣,组织最终选择了你率部担任全军后卫:“若是不幸被敌人截断,可返回湘江,在当地发展游击战斗。"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你深知,阻击敌军就是为中国革命争取时间。轰炸机如蝗虫飞舞,阵地被炮群一寸寸炸毁,衣服与肉体被弹片撕裂,连续几场白刃格斗不分昼夜……你的红三十四师处在湘军、桂军、中央军三路包围之下,尽管6000多人经过一次次恶战只剩下几百名将士,却像钉子般用血肉筑成钢铁阵地,整整阻击敌人四个昼夜。

11月30日清晨,你接到红军主力已顺利渡过湘江的消息,决定率部撤退之时,却发现已深陷敌人的包围圈……

西渡之路何其艰难,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你却因为腹部中弹,一大堆肠子溢出腹腔……

那种疼痛,刻骨铭心!要么疼得昏死过去,要么痛得撕裂醒来。

伴随那种没完没了的颠簸,以及刀割锯截般的疼痛,你的身体仿佛被拦腰截成两段。你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你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树梢间几只惊恐的鸟儿没命地躲闪;耳中听到敌人一路放肆的狂笑,他们要押着你去领赏钱……

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威逼利诱倒不可怕,不能成为敌人反动宣传的筹码,更不能给党组织以后的营救增添困难——眼下,只有趁敌人松懈之时自我了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是,除了意识上是清醒的,你已经没有一点气力以身许国。连日的饥饿早已让你疲惫不堪,身负重伤特别是腹部中弹之后,因为流血与感染,流出体外的肠子一时难以复位……

电光石火般的一个闪念,你想到了疼痛的核心所在——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肠子。人之发肤,受之父母。虽然父母的养育之情恩重如山,但是想到一代代劳苦大众只能在“三座大山”面前受剥削、受压迫,想到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四万万中国同胞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一瞬间,你决定了一生的去留。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你把双手伸进腹部的伤口深处,一下,又一下……你仿佛成了一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使尽全身残存的气力,终于生生地绞断了自己的肠子,当场壮烈牺牲。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牙齿早已咬破了嘴唇。

在你灵魂飞天之后,那些抬着你领赏的愿望落空的敌人,一个个惊慌失措,有人对着你冷却的躯体肃然起敬:中国工农红军,这是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有人说,牺牲之后的你,化作了一只鲲鹏,一路追寻着中央红军二万五千里。“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你当时可能还不知道,你们这支队伍这么一走啊,有个外国记者还给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地球上的红飘带。

又有人说,早些时候,你的名字叫陈树春,因为有了革命理想,最后改名为陈树湘。

长征路上,不知出现过多少个你。

你究竟是谁?

有一首歌这样唱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有删改)

小说标题“你是谁”,请结合小说内容,回答“你是谁?”这个问题,并简要说明“你"的形象特征。

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雨中的猫

(美)海明威(注)

这家旅馆里只住着两位美国旅人。他们住在二楼,面朝大海,也面对着公园和战争纪念碑。公园里有大棕榈树和绿色的长凳。意大利人大老远跑来看战争纪念碑。纪念碑是青铜铸的,在雨里泛着光。这会儿正下着雨。雨水从棕榈树上滴下来。石子路上出现一汪汪积水。雨水滂沱,海浪裹着雨水像一条长长的线涌上岸,又沿着沙滩滑下去,然后再裹着雨水涌上来。泊在战争纪念碑旁边广场上的汽车都开走了。广场对面有个侍者站在咖啡馆门口,正朝着空荡荡的广场张望。

美国人的妻子正站在窗边往外看,外面有只猫刚好蜷缩在他们窗子底下一张滴着雨水的绿桌子下。那只猫缩紧了身子,不让雨水滴到身上。

“我要去逮那只猫咪。”妻子说。

“我去。"丈夫躺在床上说。

“不,我去。外面那只可怜的猫咪想在桌子底下躲雨呢。”

丈夫靠在床头的两只枕头上,继续看书。

“别淋湿了。"他说。

他的妻子下楼去了。经过旅馆营业处的时候,店主起身向她哈哈腰。他是个老头儿,个子很高。

“下雨了。”妻子说。

“是啊,是啊,太太,坏天气,真是个坏天气。"

美国太太喜欢他,喜欢他接到任何投诉时都那么认真的态度;喜欢他的修养,喜欢他乐意为她效劳的模样;喜欢他作为店主的那种感觉,喜欢他那张苍老、严肃的脸和他那双大手。她怀着对他的喜爱,打开门向外张望。雨下得更大了。那只猫应该就在右边。她站在门口还没迈出去,背后有人为她撑开一把伞。原来是负责照料他们房间的女侍者。

“您可千万别淋湿了。”她面带笑容,用意大利语说道。毫无疑问,是店主派她来的。女侍者撑着伞,美国太太沿着石子路走到他们房间的窗子底下。那张桌子就在这儿,被雨水冲洗得鲜绿鲜绿的,可是猫不见了。她突然大失所望。女侍者望着她。

“您丢东西了吗,太太?"

“刚才有只猫。”年轻的美国太太说。

“有只猫?"

“对,一只猫。”

“一只猫?"女侍者哈哈一笑,“雨里的猫?”

“对。"她说,“就在这张桌子底下。”她又加了一句,“噢,我可真想要它,我就想要只猫咪。"

“来吧,太太。”她说,“我们该回里面去了,要不您会淋湿的。"

“我想也是。”年轻的美国太太说。

她们沿着石子路往回走,进门后,女侍者在外面收了伞。那个美国太太经过办公室时,店主在写字台那头向她哈哈腰。太太从心里觉得某些东西又渺小又麻烦。这个店主让她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却又十分重要。她一时觉得自己太重要了。

她走上楼梯,打开房门。乔治还在床上看书。

“猫逮到了吗?"他放下书问道。

“跑了。”

奇怪,会跑到哪儿去呢?"他把目光从书上移开,说道。

“我真想要那只猫。”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它。我就是想要那只可怜的猫咪。可怜巴巴地淋着雨对一只猫咪来说有点悲惨。"

乔治的目光又挪到了书上。

她站起身,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镜子左照照右看看,从这一侧看到那一侧,又照照后脑勺和颈窝。

“你觉得我把头发留长好不好?”她一边再次端详自己的侧影,一边问。

乔治抬起头来,看着她的颈窝,她的头发很短,像个男孩儿。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我可烦死了。”她说,“像个男孩子,真够恼人的。"

乔治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看上去漂亮极了。”他说。

“我要把头发扎到后面,扎得又紧又光滑,在后脑勺盘个大大的髻,坠在后面沉甸甸的。"她说,“我真想有只猫咪坐在我的膝头上,我一摸它,它就发出呜呜的声音。

“是吗?”乔治躺在床上应道。

“我还希望现在就是春天,我要对着镜子梳妆,我要一只猫咪,还要几件新衣裳。"

天很黑了,雨点敲打着棕榈树。

“不管怎么说,我都想要一只猫。”她说,“要是我没有长头发,也没什么别的好玩儿的,总能有只猫吧。"

太太又望着窗外,广场上的灯都亮了。

有人敲门。

“请进。”乔治说着,抬眼望去。

女侍者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大花斑猫。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说,“老板让我把这只猫送给太太。”

(有删节)

【注】这篇小说写于20世纪20年代初,当时的美国女性正重新定位自己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她们要求和男性平起平坐,不再扮演受男性庇护并服从于男性的角色。小说反映了海明威当时对这一问题的深刻思考。

有人认为,小说若以“一个寂寞的美国妇人"或“不幸的婚姻”为标题,效果会更好。你的看法如何?请谈谈你的看法。

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祖父瓷

张建春

那年,冬天的雪大,迷迷茫茫地封了门。天黑下来,祖父去收门,见场地下沿,有一个黑黑的影子躺在地上,在雪地里特别截眼,祖父冒雪走向前去,是一个倒卧的人。

祖父不吃惊,这年头饿殍不鲜见。祖父还是低下身子,用麻木的手探访倒卧人的鼻息。还有口气!这倒让祖父大吃一惊。

祖父一把拖了倒卧的人向家门拽去,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犁痕。

不用说是饿坏了。祖母看了祖父一眼,再望了眼倒卧的人,忙去缸里抓米,先抓一把,想了想,又添了把。祖母生火熬米汤,火在灶洞里急急地舔。祖父也忙,把倒卧的人平放在床上,不忘给他盖上家中唯一的一床薄薄的被絮。

祖父撬开倒卧人的牙关,祖母把米汤一勺勺倒进他的口中,倒卧的人喉结蠕动,一碗米汤灌下去,倒卧的人长长嘘了一口气,哦——啊,醒了。

祖父和祖母互望了一眼,他们也饥肠辘辘,还是会心地笑了。

倒卧的人开口了:我叫羊,多谢了!

祖父回了句:哦,羊朋友。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羊朋友摸摸周身,把手指向门外。祖父明白了,走进黑了的雪地,随之拎回了一个蓝花布包袱。羊朋友一把接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羊朋友在祖父家住了三天,祖母还是天天熬米汤,一顿两把米,先紧了羊朋友喝。羊朋友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一碗,再一口气喝一碗。喝完了,再紧紧搂着包袱。

第四天早晨,羊朋友不见了,门口的雪地上的脚印深深地通向了大路。

羊朋友走了,祖父发现堂屋的桌子上多了个青花瓷瓶。祖父早发现,羊朋友搂着的包袱里是个瓷瓶。

瓷瓶留下了,青花的包袱带走了。

祖父望着雪地,野外一片白茫茫,不见个尽头。瓷瓶戳在桌子上,冷冷地泛着光亮。

祖父自言自语:放这吧,存着,存着呢。祖父年轻时走南闯北,知道青花瓷瓶的重量。祖父也因此指望着羊朋友回头。

羊朋友没有再回头,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不在了?

吃饱饭了,祖父开始谋划,将家中的土墙草顶的房子翻建了,这是祖父的一个梦想。

没钱,去不远的山砍荒草,一担荒草能卖上八角钱。祖父思谋,砍上几个冬天,或许能攒上买瓦的钱。

瓦买了一堆,就差砖的钱了。不可预料的是祖父吐血了,再也砍不动荒草、挑不动荒草了。

还是冬天,一个人进了祖父的门。说想买祖父手中的青花瓷瓶,开口出价五百元。祖父把青花瓷瓶从旮旯里取出,灰积了一层,擦干净了,还是清朗明丽。祖父心中算了一笔账,五百元是六百多担荒草,足能盖三大间一砖到顶的瓦房。

祖父的三间草房快趴架了。祖父望了眼透亮的屋顶,长叹了一声。祖母也在边上,续上了一口叹息。祖父紧接着回了句话:不卖。祖母摇头:不卖。来人以为给钱少了,忙加价,八百,一千,一千五……五千。祖父和祖母还是不卖,祖父态度坚决,又含糊不清:不值钱呢,两把米的钱。

祖父没住上瓦房,在土墙草顶的屋子里咽了气。临死前指着青花瓷瓶,说:存着,存着呢。祖母懂祖父,说:说不定,羊朋友会回头,人家的东西。

祖母也是想住上大瓦房的,她接着做添砖加瓦的事。不过祖母不卖荒草,祖母身子弱,只能从牙缝里省,从鸡屁股里抠。砖添置了些,但离砖墙瓦顶远着呢。

打青花瓷瓶主意的人又来了,张口给一万。祖母惊得合不拢嘴,鸡蛋一角一个,一万元可是十万个鸡蛋。一万元如若盖砖瓦房,可盖一溜十多间。

祖母不置可否,来人急了,一五一十加价,加到了十万元。祖母还是决绝地摇头:不卖,不值,两把米的事呢。来人骂了一句,悻悻地迈出门,不忘回头,就这一回头,虚弱的门差点被刮倒了。

祖母决心起房,房翻建了,但仅是土坯,半瓦半草的房子,可也明亮、结实多了。

祖母死在她翻建的“杂交"房里。死前,祖母没忘青花瓷瓶,擦亮了,放在她的面前。祖母交代:存着,存着,两把米呢。

青花瓷瓶传到了我的手里,我早住进了单元房,窗明几净,青花瓷放在了耀眼处。依然有人上门,开口五百万。不卖,给价千万,再不卖,又升价。

我哈哈大笑:不值钱的,我爷爷、奶奶说,两把米的事呢。我把故事和来人说了,来人眼中有泪,说:存着吧,祖父瓷。

祖父瓷放在耀眼处,我常听到两把米相互摩擦的声音。

(摘编自《安徽文学》,2021年第11期)

试探究小说标题“祖父瓷”的多重意蕴。

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到橘子林去

李广田

小孩子的记忆力真是特别好,尤其是关于她特别有兴趣的事情,她总会牢牢地记着,到了适当的机会她就会把过去的事来问你,提醒你。

“爸爸,你领我去看橘子林吧,橘子熟了,满树上是金黄的橘子。"

今天,小岫忽然向我这样说,我稍稍迟疑了一会,还不等回她,她就又抢着说了:“你看,今天是晴天,橘子一定都熟了,爸爸说过领我去看的。”

我这才想起来了,那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我曾领她到西郊去。那里满坑满谷都是橘子,但那时橘子还是绿的,她并不觉得好玩,只是说:“这些橘子几时才能熟呢?"

“等着吧,等橘子熟了,等一个晴天的日子,我就领你来看看了。”这地方阴雨的日子真是太多,偶然有一次晴天,就令人觉得非常稀罕,简直觉得这一日不能随便放过。小孩子对于这一点也该是敏感的,于是她就这样问我了。去吗,那当然是要去,并不是为了那一言的然诺,却是为了这一股子好兴致。

我们走到了大街上。今天,真是一切都明亮了起来,活跃了起来。石头道上的水洼子被阳光照着,像一面面的镜子;女人头上的金属饰物随着她们的脚步一明一灭;挑煤炭的出了满头大汗,脱了帽子,就冒出一大片蒸气,而汗水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的。天空自然是蓝的了,一个小孩子仰脸看天,也许是看一只鸽子,两行小牙齿放着白光,真是好看。小岫自然是更高兴的,别人的高兴就会使她高兴,别人的笑声就会引起她的笑声。可是她可并没有像我一样关心到这些街头的景象。她毫没有驻足而稍事徘徊的意思,她的小手一直拉着我向前走,她心里一定是只想着到橘子林去。

走出城,人家稀少了,景象也就更宽阔了,也听到好多地方的流水声了,看不到洗衣人,却听到洗衣人的杵击声,而那一片山,那红崖,那岩石的纹理,层层叠叠,甚至是方方正正的,仿佛是由人工所垒成,没有云,也没有雾,崖面上为太阳照出一种奇奇怪怪的颜色,真像一架金碧辉煌的屏风,还有瀑布,看起来像一丝丝银线一样在半山里飞溅。我看着眼前这些景物,虽然手里还握着一只温嫩的小胖手,我却几乎忘掉了我的小游伴。而她呢,她也并不扰乱我,我想,她不会关心到眼前这些景物的,她心里大概只想着到橘子林去。

远远地看见一大片浓绿,我知道橘子林已经在望了,然而我们却忽然停了下来,不是我要停下来,而是她要停下来,眼前的一个故事把她吸引住了。

是在一堆破烂茅屋的前面,两个赶大车的人在给匹马修理蹄子。

我认识他们,我只是认识他们是属于这一种职业的人,而且他们还都是北方人,都是我的乡亲。他们时常叫我感到那样子的可亲近,可信任。他们把内地的货物运到边疆上出口,又把外边的货物运到内地,他们给抗战尽了不少的力量……他们两个正在忙着,他们一心一意地“对付"那匹马。你看,那匹马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必拴,也不必笼,它的一对富有感情的眼睛几乎闭起来了。不但如此,我想这个好牲口,它一定心里在想:我的大哥给我修理蹄子,我们走的路太远了,慢慢地修吧,修好了,我们就上路。慢慢地修,不错,他正在给你慢慢地修哩。他搬起一个蹄子来,先上下四周抚弄一下,再前后左右仔细端详一番,然后就用了一把锐利的刀子在蹄子的周围修理着。我为那一匹牲口预感到一种飞扬的快乐……我这样想着,看着,看着,又想着,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猛一惊醒,才知道小岫的手掌早已从我的掌握中脱开了,我低头一看,却正看见她把她的小手掌偷偷地抬起来注视了一下。她是在看她自己的小指甲。而且我也看见,她的小指甲是相当长的,也颇污秽了,每一个小指甲里都藏着一点黑色的东西。

我不愿再提起到橘子林去的事,我知道小岫对眼前这件事看得入神了,我不愿用任何言语扰乱她,我看她将要看到什么时候为止。

赶马车的人把那一只马蹄子修好了,然后又丁丁地钉着铁掌。钉完了铁掌,便把马蹄子放下了。那匹马把整个的身子抖擞了一下,我说那简直就是说一声谢谢,或者是故意调皮一下。然后,人和马,不,是人跟着马,可不是马跟着人,更不是人牵着马,都悠悠然地走了,走到那破烂的茅屋里去了。那茅屋门口挂一个大木牌,上边写着拙劣的大字:“叙永骡车店”。有店就好了,我想,你们也可以少受一些风尘。

“回家。"小岫很坚决地说,而且已经在向后转了。

“回家告诉妈妈:马剪指甲,马不哭,马乖。”她拉着我向回路走。

我心里笑了,我还是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跟着她向回路走。

“我的手指甲也长了,回家叫妈妈剪指甲,我不哭,我也乖。"她这么说着,又自己看一看自己的小手。

“对,回家剪指甲,你真乖,你比马还乖。”这次我是不能不说话了,我被她拉着,用相当急促的脚步走着。

这时候,太阳已经向西天降落了,红崖的颜色更浓重了些,地上的影子也都扩大了。我们向城里走着,我们都沉默着,小岫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不再去看橘子了。"她心里也许有这么一句话,也许并没有。

“我”和小岫最终放弃去橘子林,本文却仍以“到橘子林去"为题,请简要谈谈你的理解。

5.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留白

羊毛

老骈喜欢书法,从前当局长,担心在位上因此分散精力,也容易产生不良影响,故一直深藏不露。从局长位置退下赋闲在家,老骈开始公开发展自己的爱好,并尝试参加各类书法赛事。

市书协联合一家房地产企业,搞了个“鳌头杯”一年一度全市书法大赛。因为这家企业注册是“鳌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而且专门在一些知名度较高的学校周边拿地,企业就用“鳌头”为赛事冠名。

“鳌头杯"共设置有金鳌头、银鳌头、铜鳌头和泥鳌头四个奖项。金、银、铜奖一般先行揭晓,“泥鳌头奖”属纪念奖,获奖面较大。为吊大家胃口营造气氛,“泥鳌头奖"在颁奖现场才予以公开。老骈第一次参加“鳌头杯”赛事,获得了“泥鳌头"奖,他很是高兴,并不在乎没有得到大奖,“闹和着玩呗,贵在参与”。

客观地说,老骈创作的书法作品,质量原本很高,特别是他在整体和局部均高超地运用留白手法,让业内人士大为赞赏。但老骈参赛作品署的是艺名,评委圈子里并没有人和他熟悉,当然也不会予以“关心"。而金、银、铜奖名额寥寥无几,能否入围,除了看作品质量,还要充分采纳赞助单位意见,赞助商也没有人注意老骈那个艺名,这样一来,老骈其实就吃了亏。当老骈现身领奖时,这才有人认出他来。

一年时光转眼过去,又到了“鳌头杯”赛事开启之时。老骈特意挑了一幅自己满意的上乘作品,再次寄送给组委会。不久赛事揭晓,老骈竟斩获了“金鳌头"奖。“金鳌头”奖只有一名,上台领奖时,老骈思前想后,忽然感到局促不安。

鳌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小夏和书协主席老胡共同为老骈颁奖,小夏意味深长地对老骈笑道:“老局长,您藏得很深嘛,请您千万不要担心,现在您不在位置上,条条杠杠对不上!"老胡附和说:“老局长留白技艺超凡,金奖落在您身上,只要有一个理由就足够,那就是实力。”老骈听了两人的安慰,这才安心领奖。

颁奖那天,组委会通常将得奖作品一并展出。老骈尽管捧了个金奖,但他感觉其它作品都有可鉴之处,就挤到人群中认真观赏。“哎,您说,这书法比赛,不要也掺和着什么乱七八糟事情,听说这次捧走‘金鳌头’的,还是什么局长!"老兄多虑,人家老骈那局长早就不干了,况且他在位时口碑很好,再说您看他这幅金奖作品,仅这留白手法,就余味无穷。”“退下来毕竟影响力还在嘛,你可能没听说,新任的住建局长老顾,当年和老骈在同一个部门呆过,据说还是老骈的得力助手。"说话的两人没有发现老骈,老骈无意中听到他们小声对话,霎时感到毛骨悚然。

之后,老骈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家关起门,一门心思练书法,他不再参加任何赛事。书协主席老胡打来电话:“老局长,今年的比赛,怎么没看到您的作品?赶快补交一幅,还来得及。”老骈推辞说:“金奖的瘾都过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又过了两年,住建局长老顾调回外地老家,经过整顿,比赛也逐步规范。老骈在心里合计了一通,如今在台上的领导,自己基本都不认识,于是他重新作出决定,准备参加“鳌头杯”赛事。“老金,今年赛事开启,劳请您届时提醒我!"得知老骈想再次参赛,好友老金很是开心。老金是老骈在赛事期间结识的书法界好友,老骈的内心,其实还是想以作品会友,和业内人士加强交流。

赛事揭晓的时间很快到了,老金在心里为老骈祝福,老骈的作品先前他看过,几年一过,老骈的书法作品更是登峰造极,留白手法十分老道。“得不了‘金鳌头’,‘银鳌头’还是有把握的。”老金对同在现场的老骈说。老骈的视线落在主席台背景呈现的一幅书法作品上,他似乎没有听清老金的话语,笑着摇摇头。

金、银、铜三项大奖逐项开启,紧接着“泥鳌头奖"也宣读完毕,仍旧没有听到老骈的名字。老金着急得抓耳挠腮,替好友老骈惋惜。“老骈,看来这赛事还真有问题,你一旦在官场完全没有了影响力,人家就彻底抛弃了你。”

“这倒也不是!"参观完获奖作品展,老骈请客和老金“喝两杯”。老骈席间和老金交心,他后来并没有寄送作品参赛。“老骈,那你这是玩的哪一着?"还是和你说一声吧,市里新到任的井副市长,是我的侄女婿,而且他还分管国土工作。”后面的话老骈虽然没有再继续说,但老金已经全部领会,他在老骈面前伸出大拇指,真心为这位好友点赞。

(有删改)

小说的标题“留白"有哪些含义?请结合作品简要说明。

6.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战争

[美]迈尔尼

1941年9月,我在伦敦被炸伤,住进了医院,我的军旅生涯就此黯然结束。我对自己很失望,对这场战争也很失望。

一天深夜,我想给一位朋友打电话,接线生把我的电话接到了一位妇女的电话线上,她当时也正准备跟别人通话。

“我是格罗斯文诺8829。”我听见她对接线生说,“我要的是汉姆普斯特的号码,你接错了,那个倒霉蛋并不想跟我通话。"

“哦,我想是。”我忙插嘴。

她的声音很柔和,也很清晰,我立刻喜欢上了它。我们相互致歉后,挂上了话筒。可是两分钟后,我又拨通了她的号码,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通话,我们在电话中交谈了20多分钟。

“你干吗三更半夜找人说话呢?"她问。

我跟她说了原因,然后反问“那么你呢?”

她说她老母亲睡不好觉,她常常深夜打电话与她聊聊天,之后我们又谈了谈彼此正在读的几本书,还有这场战争。

最后我说:“我有好多年没这样畅快地跟人说话了。"

“是吗?好了,就到这里吧,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她说。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老在想昨晚的对话情形,想她的机智、大方、热情和幽默感。当然还有那悦耳的口音,那么富有魅力,像乐曲一样老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到了晚上,我兼职什么也看不进。午夜时,格罗斯文诺8829老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实在难以忍受,颤抖着拨了那个号码。电话线彼端的铃声刚响,就马上被人接起来。

“哈罗?"

“是我。”我说,“真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们继续谈昨晚的话题,行吗?"

没说行还是不行,她立即谈起了巴尔扎克的小说《贝姨》。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相互开起玩笑,好像是多年的至交。这次我们谈了45分钟。午夜时光和相互的不认识,打破了两人初交时的拘谨。我们提议彼此介绍一下各自的身份,可是她婉言谢绝了。她说这会把事情全弄糟,不过她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一再许诺为她保留,直到战争结束。于是她说了一些她的情况,17岁时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以后一直分居。她今年36岁,唯一的儿子在前不久的一次空袭中被炸死了,年仅18岁。他是她的一切。她常常跟他说话,好像他还活着。她形容他像朝霞一样美,就跟她自己一样,于是她给我留下了一幅美丽的肖像,我说她一定很美,她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越来越相互依赖,什么都谈。我们在大部分话题上看法相似,包括对战争的看法,我们开始读同样的书,以增加谈话的情趣。每天夜晚,不管多晚,我们都要通一次话。如果哪天我因事出城,没能通话,她就会埋怨说她那天晚上寂寞得辗转难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来愈渴望见到她。我有时吓唬她说我要找辆出租车立刻奔到她跟前。可是她不允许,她说如果我们相见后发现彼此并不相爱,她会死掉的。整整12个月,我是在期待中度过的。我们的爱情虽然近在咫尺,却绕过了狂暴的感情波澜,正平稳地驶向永恒的彼岸。通话的魅力胜过了秋波和拥抱。

一天晚上,我刚从乡间赶回伦敦,就连忙拿起话筒拨她的号码。一阵嘶哑的尖叫声代替了往日那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我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这意味着那条电话线出了故障或者被拆除了。第二天仍旧是嘶哑的尖叫。我找到接线生,请求他们帮我查查格罗斯文诺8829的地址,起先他们不理睬我,因为我说不出她的名字。后来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接线小姐答应帮我查查。

“当然可以。"她说,“你好像很焦急。是吗?嗯,这个号码所属的那片区域前天夜里挨了炸弹,号码主人叫……”

“谢谢,"我说,“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我放下了话筒。

(沈东子译)

这篇小说也曾以“电波情话"为标题刊登,相较于“战争”,你认为哪个标题更好?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7.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叶圣陶

桌上的煤油灯放着黄晕的光,照得所有的器物模糊,惨淡,好像反而加浓了阴暗。桌旁坐着个老妇人,手里抱一个大约两周岁的孩子。她感到特别不安:不知道快要回来的阿弟将怎么说。

晚上,在她,这几天真不好过。除了孩子的啼哭,黄晕的灯光里,她有时仿佛看见鲜红的一滩,在这里或是那里——那是血!弄外,汽车奔驰而过,她就仿佛看见一辆汽车载着被捆缚的两个。门首时时有轻重徐疾的脚步声经过,她总觉得害怕,以为或者就是来找她和孩子的。

这时候,在她衰弱而创伤的脑里,涌现着雾海般迷茫的未来。往哪方走才是道路呢?她一毫也不能辨认。怕有些猛兽或者陷阱隐在这雾海里边吧?她想十分之九会的。她不敢再想,便问孩子,“大男乖的,你姓什么?"

“张。”大男随口回答。

“不!不!"老妇人轻轻呵斥,“大男姓孙。记着,孙,孙……”

大男突然哭起来了“哇……妈妈呀……妈妈呀……"

这样的哭最使老妇人伤心又害怕。屋内的器物仿佛跟着哭声的震荡而晃动起来,灯焰似乎在化得大,化得大,——啊,一滩血!

嗒,嗒,外面有叩门声。她吓得一跳,但随即省悟这声音极熟,一定是阿弟回来了,门才开一道缝,外面的人便闪了进来。

“怎么样?”老妇人悄然而焦急地问。

“唉!总算看见了。"

“看见了?”老妇人的眼睛张得可怕地大。

“我今天去找了那个弟兄,好言好语同他说,求他大慈大悲,指点我去认一认他们的棺木。我又同他说了,我说这两个人怎样地可怜,女的有年老的娘,他们的孩子天天哭,叫着妈妈,妈妈,……请他看老的小的面上发点慈悲心……"

老妇人听着,凄然垂下眼光看手中的孩子。

“这一番话动了他的心。”阿弟接续说,“他叹口气说,‘听你讲得伤心,就给你指点了吧。不过好好儿夫妻两个,为什么不安分过日子,却去干那些勾当!’"

“嘘……”老妇人舒口气,她感觉心胸被压抑得太紧结了。她一样不懂女儿女婿的心思,但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同脸生横肉声带杀气的那些囚徒决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为什么得到同样的结果?

“他引着我向野里走,一路同我谈,啊——"

他停住了。他想如果照样说出来,太伤阿姊的心了。两个人向野里走。没有路灯,天上也没有星月,是闷郁得像要压到头顶上来的黑暗。“那兄弟幽幽地说,‘他们两个都和善。你知道,这样的家伙我们就怕。那一天,我们那个兄弟,上头的命令呀,退缩了好几回,才皱着眉头,砰地一响放出去。那知道这就差了准儿,中在男的臂膀上。又是三响,才算结果了,两个染了满身红。’”

老妇人见阿弟瞪着细眼凝想,知道有下文,愕然问,“他谈些什么?"

“他说那男的很慷慨,几件衣服都送了人,他得一条外国裤子,身上穿的就是。”阿弟连忙闪避。

“那是淡灰色。"老妇人眯着眼凝视着灯火说。

“这没看清,天黑。走到一处,他说到了。十来棵大黑树立在那边,树下一条条死白的东西就是棺木。”他低下头来。受了那弟兄“十七号,十八号,你去认一认吧"的指示而向那些棺木走去时的心情,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他想定了,说,“他说棺木都写着号码,十七、十八两号是他们俩。”

“十七,十八!"老妇人忘其所以地喊出来,眼眶里明莹着仅有的泪。她重新经验那天晚上那个人悄悄来通报恶消息时的况味。她知道,“嗒,嗒”叩门声是他们特别的调子,开门进来,是肩并肩的活泼可爱的两个,这种事情绝不会有的了。一阵烈焰在她空虚的心里直冒起来,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那辈该死的东西!"

“我告诉你,”老妇人咬着牙说,“你甥女儿嫁了,女婿是个清秀的人,我欢喜。她生儿子了,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我欢喜。他们俩高高兴兴当教员,和和爱爱互相对待,我更欢喜。唉!却成十七、十八!为了什么呢?总得让我知道。却说不必问了,就是你,也说不必问,问没有好处——怕什么呢!我是映川的娘,姓张的丈母,我要到街上去喊,看有谁把我怎样!"她拍着孩子的背又说,“说什么姓孙,我们大男姓张,姓张!啊!我只恨没有本领处置那辈该死的东西!”

阿弟听呆了,侧耳听了听外面无声息,勉勉强强地说,“这何必,就说姓孙又有什么要紧?——喔,我想起了。"他伸手掏衣袋。他记起刚才在黑暗的途中,那弟兄给他一团折皱的硬纸,说是那男的托他想办法送与亲人的,忘了,一直留在外国裤子袋里。

“他们留着字条呢!”他说着。

“啊!字条!"老妇人身体一挺,周身的神经都拉得十分紧张。一种热望一忽儿完全占领了她。阿弟凝着细眼凑近煤油灯念这字条。“‘儿等今死,无所恨,请勿念。’嗤!这个话才叫怪。没了性命,倒说没有什么恨。‘恳求善视大男,大男即儿等也。’他们的意思,没有别的,求你好好看养着大男;说大男就是他们,大男好,就如他们没有死。只这‘无所恨’真是怪,真是怪!”

“拿来我看,"老妇人伸手攫取那字条,定睛直望。

虽然不识字,她看明白这字条了。就仿佛有一股新的生活力周布全身,心中也觉得充实了好些。睁眼四看,熟习的一些器物同平时一样,静处在灯光里。

“大男,我的心肝,楼上去睡吧。”她立起来走向楼梯,嘴唇贴着孩子的头顶,字条按在孩子的胸口,憔悴的眼放着母性的热光,脚步比先前轻快。

“哇……"孩子给颠醒了,并不张眼,皱着小眉心直叫,“妈妈呀……”

一九二七年十月四日作毕

(原载1927年11月《小说月报》18卷10号,有删改)

【注】1927年4月12日,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新右派在上海发动反对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的武装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革命群众。本小说反映的就是这一历史事件。

小说以“夜"为标题,有什么作用?试结合文本作简要分析。

8.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听海的心

迟子建

十一年前,在爱尔兰的都柏林海湾,我遇见一对特殊的看海人。那该是一对母子吧?

一个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个穿黑袍的老妪,从一辆破烂不堪的轿车下来,缓缓走向海滩。中年男人弯着腰,耷拉着脑袋,步态疲沓;老妪则努力昂着头,将身体拔得直直的,缓缓而行,一副庄严的姿态。待他们走到近前,我发现老妪原来是盲人!

海上波涛翻卷,鸥鸟盘旋,老妪看不到这样的景象,可她伫立海边,与海水咫尺之遥,双手抱拳,像个虔诚的教徒,祈祷似的望着大海。扶着她的男人,不时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她也不时回应着什么。

从他们驾驶的汽车和衣着来看,他们是生活中穷苦的人。但大自然从来都不摈弃贫者,它会向所有爱它的人敞开怀抱。

在我眼里,一个人的身体里埋藏着好几盏灯,照亮我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们的眼睛、耳朵、鼻子、舌头和手,都是看不见的灯。眼睛是视觉之灯,耳朵是听觉之灯,鼻子是嗅觉之灯,舌头是味觉之灯,而手,是触觉之灯。当一盏灯熄灭的时候,另外的灯,将会变得异常明亮!站在海边的老妪,她的视觉之灯熄灭了,但依赖听觉,她依然能听到大海的呼吸;依赖嗅觉,她仍能闻到大海的气息;而她只要弯下腰来,掬一捧海滩的沙子,就能知道大海怎样淘洗了岁月,她的触觉之灯也依然是明媚的。

我相信那个老妪感受到的大海,在那个静谧的午后,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强烈,因为她有一颗沧桑的听海的心!

看来世上没有什么事物,能够阻隔人与大自然最天然的亲近感。

我热爱大自然,因为自童年起,它就像摇篮一样,与我紧紧相拥。

在故乡的冬天,雪花靠着寒流,一开就是一冬!雪花落在树上,树就成了花树了;雪花落在林地上,红脑门的山雀就充当画师,在雪地留下妖娆的图画了;而雪花落在屋顶上,屋顶就戴上一顶白绒帽了!

在大雪纷飞的时令,我们喜欢偎在火炉旁,听老人们讲神话故事。故事中的人,是人,又是物;而故事中的物,是物,又是人!在故事中,一个僧人走在夕阳里,突然就化做彩云了;而一条明澈的溪水,是一颗幽怨的少女灵魂化成的。山川草木和人,生死转换,难解难分!听过这样的故事,我往往不敢睡觉,怕一觉醒来,自己成了一棵树,或是一条河。虽然树能招来美丽的鸟儿,河流里有色彩绚丽的鱼,但我更爱家人,更爱我家中院子的狗!

当春风折断了雪花的翅膀,冰封了一冬的河流就开了!雪化了,这样的神话故事也就结束了。人们不必居于屋内,用故事打发长冬了。大家奔向森林,采集一切可食之物,野菜野果,木耳蘑菇,甚至花朵。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在用脚翻阅大自然的日历时,认知了自然。我们知道采花时怎样避开马蜂的袭击,又不扫它的兴;知道去河岸采臭李子时,怎样用镰刀头敲击铁桶,会赶走贪吃的熊;知道在遭遇蛇时,怎样把它甩开;知道从山里归来时,万一身上被蜱虫附着,怎样用烧红的烟头把它们烫跑。

热爱大自然的人,一定会记得雷切尔·卡森的名字,她的不朽之作《寂静的春天》,是这位伟大女性,满怀悲悯地敲给这个越来越物质化的世界的晚钟,她是环境保护的先驱者和实践者。她的《惊奇之心》,像一座魔法小屋,吸引你走进,不忍离去。雷切尔·卡森曾说,假使她对仙女有影响力,她希望上帝赐给每个孩子以惊奇之心,而且终其一生都无法摧毁,能够永远有效对抗以后岁月中的倦怠和幻灭,摆脱一切虚伪的表象,不至于远离我们内心的源泉。

雷切尔·卡森离开这个世界,整整半个世纪了,但她的作品带来的潮汐,一直回荡在我们耳畔,让我们能够静下心来,看一眼头顶的月亮,让我们能够满怀柔情,把一颗清晨的露珠当花朵来看待。看到她用朴素纯净的文字勾勒的那片缅因州的海,我蓦然想起了在都柏林海湾相遇的那位看海的盲人老妪,这两个不同时空、不同地域的观海者,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在我心中,她们同样的清癯、内敛,同样的骄傲和高贵!

雷切尔·卡森是大自然的修士,把芬芳采集,播撒给世人。所以她的音容失明于这个世界了,但她作品的光辉,从未落入黑暗之中。

我们在捧读她著作的时候,依然能够感受到,她那颗勃勃跳动的听海的心!

(选自《青年博览》2017年第19期)

文章以“听海的心”为标题,有何作用?

9.阅读下文,完成后面各题。

难忘的生日

在三月份我的生日到来之前,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我在这儿全都略过不提了。

生日那天的事,我记得真是太清楚了。

那是在早饭以后,原本在运动场上的我们被召进教室,夏普先生进来叫道:

“大卫·科波菲尔,到小客厅去。"

我心里想,一定是佩格蒂给我捎来一篮东西了,所以听到这叫喊声我高兴极了。当我匆匆忙忙从座位上离开时,周围的一些同学都要求我分东西时别忘了他们。

“别急,大卫,”夏普先生说,“有的是时间,我的孩子,别急。"

“大卫·科波菲尔,”克里克尔太太把我领到一张沙发跟前,在我旁边坐下后对我说,“我特意把你叫来,是要跟你谈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的孩子。"

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我全身都颤抖起来,只是依旧盯住她看着,不想回答。

“因为,”她说,“说起来很难过,我得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听说你妈妈病得很厉害。"

一片迷雾突然在我和克里克尔太太之间升起,她的身影似乎在雾中摇晃了一会儿。接着我觉得烫人的热泪流淌到我的脸上,她的身影也静止了下来。

“她病得很危险。”她补充说。

现在我全明白了。

“她死了。"

用不着这样告诉我了。我伤心地痛哭起来,觉出我已成了这大千世界上的一个孤儿了。

第二天下午,我离开了萨伦学校。车走得很慢,整整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九至十点钟,我们才到达亚茅斯。

我还没走进屋门,便扑到在佩格蒂的怀里了。她把我领进家门。她刚一见到我时,伤心地哭起来了,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她低声说话,轻轻走路,好像生怕会打扰死者似的。我发觉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床了,她晚上依旧坐在那儿守着她说,只要她这个可怜的、亲爱的宝贝还没下葬,她就决不离开她。

即便葬礼是昨天举行的,我也不可能记得更清楚了。我们站在墓穴的四周。这一天,我觉得跟任何别的一天都不一样。那天的天色,跟往日也不相同——显得格外惨淡。这时,四周一片肃然的寂静,这寂静是我们和即将入土安息的人从家里带来的。当我们都光着头站在那儿时,我听到了牧师的声音,在露天之下,它好像从远处传来,但是清晰明白,他说:“主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接着我便听到了呜咽的声音。在离我站的地方一段距离的旁观者中,我看到呜咽的原来是那位善良忠诚的女仆。在世间所有的人中,她是我最爱的人。我这颗孩提的心完全相信,总有一天上帝会对她说“做得好"的。佩格蒂告诉我说:“在那最后的一夜,那天晚上,她吻了我,对我说:‘要是我的小婴儿也活不了的话,佩格蒂,请你告诉他们,要他们把他放在我的怀里,把我们埋在一起。’(他们这样办了,因为那可怜的小宝贝只比她多活了一天。)‘让我那最亲爱的小宝贝跟我一起去我们的安息地方吧!’她说,‘你还要告诉他,说他的母亲躺在这儿时,为他祝福过,不是一次,而是上千次。’”

说到这儿,佩格蒂默不作声了,她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佩格蒂说,“她向我要水喝。喝了以后,她对我微微一笑,哎呀!——漂亮极了!”

“后来天亮了,太阳正在升起。这时她对我说,科波菲尔先生待她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温存体贴,对她总是那么宽容;每当她对自己信心不足时,他就对她说,一颗仁爱的心,比智慧更宝贵,更有力量。由于她有这样一颗心,他感到很幸福。‘佩格蒂,我亲爱的,’接着她说‘让我跟你挨得再近一些。’因为当时她已经非常虚弱了。‘把你那好心的胳臂放到我的脖子下面吧,’她说,‘把我转向你一边,因为你的脸离我太远了,我要跟它靠近一点。’我照她的吩咐做了。哦,大卫呀!那一时刻已经到了,我第一次跟你分别时说的话,应验了——她高兴地把她可怜的头放在她的又傻又笨、脾气又坏的老佩格蒂的胳臂上——就这样,她像个睡着的孩子似的,死去了!"

佩格蒂的叙述就这样完结了。打从我知道我的母亲死时情况的那一刻起,她一生的最后那段生活,便从我的心中消失了。从那时起,我能记得的,只是那个给我留下最初印象的年轻的母亲,那个老爱把自己发光的卷发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绕,以及常在黄昏时分跟我在客厅中跳舞的母亲。佩格蒂这会儿对我说的这番话,不仅没能把我带回到她一生的后期,而且使她早期的印象在我心中扎了根。这样说或许有点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她这一死,就又飞回到她那宁静安详、无忧无虑的青春时代,其余的一切全都消逝了。

(节选自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

有人认为,节选部分的标题为“难忘的生日”并不准确,应改为“母丧之日"。你认为这两个标题哪一个更好?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由。

10.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绝唱

谈歌

民国三年,宝立的戏班唱得正红。他唱武生,扮相俊俏,风流潇洒,上台亮相总能博来满堂彩。沿河百里的戏迷都坐船来小城看宝立的戏,挤得小城其他武生戏班没了生意,便散了。

这年秋天,小城来了一个武生戏班。班主是个女的,名叫李小童。李小童先到宝立的戏班拜码头。

宝立冷眼看李小童,见她二十几岁,杏眼桃腮,说话平和,礼节周到。宝立不好寻衅,就淡淡道:“客不压主。每晚我的戏散了,李老板方可开戏。”

李小童拱手笑道:“自然。"

第二天晚上,宝立散了场,便在台下看李小童开戏。李小童先唱《长坂坡》,手眼身法步,念唱跳做打,功夫十分到家。与她配戏的大花脸,功夫也极厚实。宝立问过,此人名叫张和。这场戏唱得一片喝彩声,宝立心中掠过几丝不快,戏没散,就起身走了。

这日,李小童请宝立到聚英茶楼饮酒,宝立略加推辞,就去了。

宝立坐定,李小童起身深施一礼:“承蒙宝立老板盛情关照,今日备薄酒谢您的大德。”李小童戏班子的人齐向宝立敬酒。

宝立爽然一笑,饮了,就道:“我有一言相告,诸位随李老板在小城已威风了几日,也该另寻码头了。"

李小童笑道:“我们再唱两晚,凑足十场,图个吉数,便上路。还求宝立老板宽容。”

宝立笑道:“如此最好。"

这天夜里,宝立唱罢,李小童开场。李小童唱《战华山》,开场不久就要从五张八仙桌上翻下来,站稳亮相,是叫好的绝活儿。宝立在台下看,见李小童爬上那五张桌子,似有些腿软,这场鼓多敲了两趟,李小童才猛地翻下来,竟仰面摔倒在台上。

台下大哗。

“什么武生戏?退票!”有人起哄。

李小童站起,朝台下施一礼,然后重新爬上那五张桌子。台下死静,宝立提起了心。

李小童猛地翻下来,晃了晃,就站定,亮相,盯住台下宝立,嘴角溢出血来。

宝立迎住李小童的目光,心头一震,就站起身,大吼一声:“好!"率先鼓掌,又对周围的人吼:“叫好啊,叫好啊。”

李小童一张口,一口血就喷到台上。

宝立不忍再看,颓然坐下,埋下头,泪就淌下来……

第二天,宝立就带着自己的戏班走了。宝立沿河唱了半年,才又回小城。

刚刚进城,就有相熟的人迎住宝立,说李小童已成了新任县长的相好,并把小城的戏园子包下,不许别的戏班在小城唱戏。宝立听了一怔,安顿下戏班,就去找李小童。在门外候了好一刻,也没见到人。

宝立心中不快,却发作不得,就到戏园子去包戏。戏园子老板十分为难,对宝立说:“戏园子已包给李老板,没有她的吩咐,是不能让人包戏的。请您再找李老板商量。"宝立大怒,掉头再去东街找李小童。这回并不敲门通报,径直破门而入。

半年不见,李小童变了,再无卑微谦恭的样子。见宝立进来,淡淡笑道:“宝立老板,请坐。”

宝立不坐,拱一拱手:“李老板,为何不许戏园子包戏给别人?"

李小童道:“我已包了戏园子,怎能让别人唱戏。不过宝立老板曾捧过我的场,我也不能知恩不报。这样吧,每晚我唱完,你再开场。十日之后,你另寻码头。如何?”

宝立紫了脸,恶笑一声,也不告辞,转身就走。回来时,戏班有人来告,说张和来找宝立老板。

宝立见了张和,冷笑:“你来作甚?"

张和说道:“天下之大,你何必在这里苦争三寸闲气。我有个亲戚在京城,我愿引线,请你到京城去唱。”

宝立苦笑:“莫说笑话,京城名角如云,我如何唱得动。"

张和笑道:“你若去,我定保你唱红。”

宝立道:“如此最好。不知张先生为何要成全宝立?"

张和叹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小童恩将仇报,我也是看不公正。”

宝立就随张和去了京城,由张和的亲戚引线打点,宝立拜了几个名角为师,发愤苦练,两年之后,真唱红了京城。

那天,张和向宝立告辞:“宝立老板功成名就,我也该告辞了。"

宝立道:“宝立唱得正红,张兄理应同我共享,怎的要走?莫非是怠慢了?”

张和笑道:“宝立老板不要乱想,我要回老家。"

宝立就湿了眼:“我有今日,全仗张兄周全,不知怎样谢你才好。”

张和叹一声:“你要谢李老板才对。"

“李小童?”宝立诧异。

张和道:“当年李老板看你功底好,不想让你在小城荒废,才想出激将法逼你来京城。我在京城并无相识,皆是李老板派人在此花钱打点。"

宝立就呆了。

张和长叹:“可惜她没能见你功成名就。”

“怎的?"

“她那年摔在台上,受了内伤,求医问药,终未治愈,去年病故了。”

宝立仰天大笑:“我好糊涂。"泪如雨下。

那天,宝立回到小城。小城轰动,各戏班子来请酒,戏园子来求戏。宝立一概回绝,只是打听李小童的坟在何处。人们竟不知晓。宝立就到河对岸的山中寻坟。苦苦寻了十几日,竟寻不见。那天夜里,宝立就在河边闷坐,后来就唱开了:

白水茫茫无影踪,

眼见得生生死死恨煞人,

青山绿水何处寻?

我的官人啊……

戏文唱得高亢、凄绝,听得一城人心中酸楚,就拥到河边。那戏文却不再唱,也不见宝立。暗夜中,一条船缓缓远去了。

只有余音袅袅……

(有删改)

小说以“绝唱”为标题,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1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你没有听到狗叫吗?

【墨西哥】胡安·鲁尔福

“伊格纳西奥,你在我背上,告诉我,你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地方有灯光了?"

“我什么也没有见到。”

“我们该离目的地不远了吧。"

“是啊,可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两个人拉长了的黑色身影在小河沿岸一上一下地移动着,这黑影有时爬上了石块,有时缩小,有时增大。两人只有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

月亮像一团圆圆的火球,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我们该快到这个村庄了,伊格纳西奥。你的耳朵露在外面,仔细地听听有没有狗叫声?你还记得有人对我们说过托纳亚就在山后面吗?我们从什么时候下山的?你回想一下,伊格纳西奥。"

“是的,但我还是一无所见。”

“我累了。"

“让我下来吧。”

老汉慢慢地朝后退着,一直退到身后的一块大石头边,但他没有放下背在背上的人,而是重新驮了驮。虽说他已感到两腿发软,但还是不想坐下来,因为一坐下来他便驮不起他儿子的身躯了。他儿子是几小时前在别人的帮助下才驮在他背上的。

“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

他儿子的话不多,而且越来越少。有时他仿佛睡着了。有时他好像又在发冷,浑身颤抖着。

他问:“你痛得很厉害吗?"

“有点儿痛。”儿子回答说。

开始时,儿子曾对他说过:“放下我吧……就将我留在这里吧……你一个人走吧。明天或者等我稍微好一点儿后我会赶上你的。"这几句话他几乎说了有50遍了。现在他连这几句话也不说了。

月亮正迎面高悬天空。这是一轮橙红色的大月亮,照得他们满眼生辉,使他们在地上的黑影拉得更长,显得更黑。

“我不知该往哪儿走了。”他说。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

在背上的那个人全身被月光照得透亮,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露出暗淡的反光。他仍在儿子的下面驮着他。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伊格纳西奥?我说我看不清路。"

另一个人仍然沉默着。

他继续赶路,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他时而弯下身子,时而挺直身子,还是一步一绊地走着。

“不管怎样,我好歹要把你背到托纳亚。听说那儿有个大夫,我带你去找他看病。我绝对不会将你丢在这里,让人将你害死的。”

他摇晃了一下,往路边跌跌撞撞地走了两三步,又挺直了身子。

“我一定要背你到托纳亚。"

“让我下来吧。”

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我想躺一会儿。"

“你就在我背上睡吧,我一直把你抓得紧紧的。”

几乎呈湛蓝色的月亮慢慢地在明净的天空中移动。皎洁的月光使汗流如注的老人的脸面闪着亮光。

“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您(译者注:这段对话将“你"改成了“您”,意思是说话人已不将对方看成自己的儿子了),我是为了您死去的母亲,因为您是地的儿子。为此,我才这样做。"

他一面说话,一面在出汗,但夜风将他的汗吹干了,在吹干后,又淌出汗来。

“我的脊梁会被压伤,但是我一定要背您到托纳亚,让人给您治一治您身上的伤。我知道,等到伤一治好,您就又会去千您的歪门邪道。可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您只要给我滚得远远的,不再让我知道您的事就行了……因为您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已经诅咒过您从我身上继承的血液。我说:“让我给他的那部分血液在肾脏里腐烂吧!这话是我获悉您在拦路抢劫,您以窃为生,还杀了人……杀的是好人后说的。”

“你看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在我背上能做到这一点,我不行,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耳朵聋了。"

“给我点水喝。”

“这里没有水喝,只有石头。你忍一忍吧。即使有水,我也不会让你下来喝水。你一下来就没有人再来帮我把你背在背上了,而我一个人又无法背起你来。"

“我渴得很,也困得很。”

“我想起你生下来时的情形了。那时候,你就是这样的:饿了就醒,吃饱了又睡着了。你妈妈只好喂你水喝,因为你将她的奶水都吸干了。你总是吃不饱,脾气又暴躁,可我没有想到,这暴躁的脾气随着岁月的流逝都上升到你脑子里去了……你妈妈希望你健壮地成长。她以为你长大后一定会使她有所依靠。她只生了你一个。她在生第二个孩子时死了。即使她这时还活着,你也会气死她的。"

他感到被他背着的这个人两只膝盖不像刚才这样夹紧了,两只脚往下垂着,在左右摆动着。他觉得被他背着的人的脑袋在晃动,像是在流泪。

“你哭啦,伊格纳西奥?是我对您母亲的回忆使您哭的吧,是吗?可是您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好事啊!我们的好心得不到好报。看来我们传给您的并不是慈爱之情,却是一肚子坏心眼。您现在总该知道了吧,人家把您给打伤了。您的朋友呢?他们全都给杀死了。不过,他们没有亲人。他们完全可以这样说:‘我们没有什么人可以可怜的。’可您呢,伊格纳西奥?”

村庄已在眼前。月光下,他见到屋顶在闪闪发亮。在最后几步路里,他感到他的腰弯得很厉害,儿子的体重都快把他压垮了。当他走到村庄第一座房子时,他斜靠在路边的栏杆上,无力地放下他儿子,浑身上下的骨头架子也好像都散开了。

他费劲地分开儿子一直抱住他脖子的手指。当他感到如释重负的时候,他听见到处都是狗叫声。

“你刚才没有听到狗叫吗?"他说,“你连这点希望也不想给我。”

(屠孟超译,有删改)

小说标题“你没有听到狗叫吗?"有什么作用?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1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南泥湾

侯发山

直到父亲去世,我才解开他身上所有的谜。

我刚刚懂事的时候,曾问过父亲:“大,我的爷爷奶奶呢,我怎么没见过他们?”父亲说:“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父亲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吓得以后我再也不敢提这个话题了。事实上,父亲不是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是他没有印象了。我曾悄悄地问过母亲。母亲说她也不知道父亲的底细,父亲是“流浪”到他们村的,只说自己是个孤儿。后来,我查了查资料,父亲是1961年来的。当时,自然灾害肆虐,好多人缺吃少穿,四处流浪,父亲所说的话应该属实。我所在的村子是米脂的一个小山村,有的是土地,只要不惜力气,便饿不死人。父亲可能是奔着这个来的。他当时20岁,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姥爷家没有男孩,看他老实、勤快,便收留了他。三年后,与同他年龄相仿的母亲成婚,算是入赘。我出生后,依照入赘的习俗,姓氏随母。

后来搞运动,父亲因为是外来人口且身份不明成了批斗对象,说他是国民党特务,经常被喊来叫去。他每次回来,身上少不了带着伤疤。母亲忍不住哭哭啼啼,他就瞪母亲:“哭啥哭?我还没死呢!"母亲不哭了,却还是不住地抹眼泪。有一天,那些批斗父亲的人来抄家,从家里的地窖中找到一个保存完好的箱子,打开箱子,里边有一个小包裹——他们以为“铁证如山”,没想到打开包裹,竟是两张烈士证书,一张是爷爷的,一张是奶奶的!至此,大家才知道,我的父亲是烈士遗孤,我爷爷和奶奶在抗战中牺牲了。

当时,我已经上初中,不是一般的懂事,我想知道更多的真相,也想为父亲讨个公道。父亲没好气地对我说:“战场上死的人多着呢,有的连个后代都没有,他们找谁说去?"说实话,我不只是想为父亲要个待遇,也想为母亲、为我讨点好处,看到父亲如此固执,我便死了心。

得知父亲的身份后,村里人才对他另眼相看,不再找他的茬儿。父亲难得“清闲”,一心一意地开垦荒地,除了下雨、落雪,他都在山上的旮旯角落忙活,这里扒扒,那里垒垒,捡出石头,拔掉杂草,都给弄出大小不等、规则不一的地来。那时还是大集体,土地还没有分包到人,他把那些开垦出来的土地交给公家。有的地块小,其实根本算不上地,生产队不要,他便自己撒下种子,或菜,或庄稼。我记得有块“地”,年年收四五颗玉米,因为地块太小了,实在不能多种。

到了1982年,我已经上高中了。榆林市来了几个人,找到父亲,要落实政策,为他恢复工作。这时候,我才明白,父亲原在榆林市某厂矿工作。六十年代初,国家遭遇三年自然灾害,生活物资异常匮乏,父亲响应国家返乡务农的号召,主动报了名。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父亲拒绝了。来人不忍放弃,再三恳请,父亲说:“这里有吃有喝,我已经习惯了。”父亲又说:“我已经四十来岁了,还去干啥?把岗位留给年轻人吧。"

不止榆林来的人失望,我和母亲也很失望。父亲不满我和母亲的表现,说:“当农民咋啦?种地吃粮,问心无愧。”

父亲的老家是河南的,他为什么没有回老家却来到了米脂?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家没亲人了,那地方也难……再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父亲说到这里,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当时母亲也在旁边,撇了撇嘴:“还老实呢。”父亲赧然一笑,算是回应母亲的嗔怪。

我没考上大学,回到了农村,曾有过外出打工的想法,都让父亲给堵了回去。

这时候,土地已经承包到户,父亲的干劲更足了。天不亮就带着我下地,晚上星星出来了,还在地里忙活。在我们那个村,年年就属我家打的粮食多。吃不完,便积攒起来,遇到哪里有了难,捐,可劲儿地捐。为此,家人没少跟他闹别扭。

2021年夏的一天,父亲忽然感觉身体不适。我要送他去医院,他说:“我知道自个儿的病,上医院白花钱。八十个春夏秋冬了,就是一台机器也该歇歇了。"尽管父亲这样说,我还是请了村医。村医诊断后,开了点药走了,临走他留下话:“赶紧准备后事吧。”

没过两天,父亲便溘然长逝。老人家临咽气的时候,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我是在南泥湾①出生的,刚满一岁,你奶奶和你爷爷一道南下上了前线……是南泥湾的南瓜汤、小米粥把我养活大的。我来到米脂,总想着离南泥湾近一些,有机会回去看一看。"

我依照父亲的遗愿,背着他的骨灰来到了南泥湾。看到南泥湾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后悔真相知道的太晚了,没早点带他老人家来。

我一直羞于说出父亲的名字,现在可以骄傲地告诉大家:他老人家的大号叫南泥湾。这是他在南泥湾时那些叔叔婶婶给起的昵称,他一直没改过。父亲去世后,我征求母亲的意见,把姓改成了“南”。

(选自《小说选刊》2022第二期)

【注】①南泥湾:1941年3月,八路军三五九旅在旅长王震的率领下在南泥湾开展了著名的大生产运动。南泥湾是延安精神的发源地,也是中国农垦事业的发源地。

有人认为将小说的标题换成“父亲"更为恰当,你是否同意这种说法?请结合小说内容,简要分析。

1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剃头爷

熊立功

祖上有个爷,是剃头的。他头剃得光精,垸里人都叫他剃头爷。这剃头爷身上有故事,垸里长辈闲下没事,就爱聊他,可都讲不出个子丑寅卯。还算垸下三爷口才好、记性好些,我就常纠缠他,要听剃头爷的故事。

三爷就给我讲了,我也把它记下了。

剃头爷本不该剃头的,他读了一肚子书,相貌也不差,白白净净,一身的书生气。三国、西游滚瓜烂熟,说起评书叫人不眨眼。让他剃头是源于那次学生上街给人剪辫子,“叽咯,叽咯”的声音,让他有种快意,奏乐一般,口里的评书就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当剃头爷剪辫子快要成瘾时,就有一只辫子军封了他们的校门,抓剪辫子的学生。后来听说军队头儿叫张勋,是个提督,抓剪辫子的学生是为了拥护清朝废帝溥仪在北京复辟政变。

他剃头爷当时在大街上,正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逮着了一个身穿绸缎手提文明棍的家伙,那家伙的辫子大而长,从西瓜帽里拖着下来,一直到屁股。见了拿着剪刀的剃头爷他们几个学生,顿时面如土色,扭头就跑。迟了,剃头爷快准狠的剪刀已经触到那家伙的辫子了,咔嚓声里,辫子应声落地。

剃头爷几个人正乐着时,从身后伸过来的几杆枪,把剃头爷几个人顶住了。抓他们的是几个蓄着长辫子的士兵,他们拷问剃头爷他们谁是领头的,现在在哪里?老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剃头爷他们默不作声,就把剃头爷他们三人关进一间昏暗的房子里,门口还安了岗哨。到了晚上,闷热潮湿的房子里,蚊子嗡嗡作响,叮得叫杨絮的女同学在身上胡乱拍打,并发出难受的叫声。剃头爷心生一计,把杨絮和另外一个男生叫到墙角,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嗯着,就各自准备起来。

到了半夜,杨絮突然死一般惨叫起来,直喊肚子疼。剃头爷赶紧跑到门后,死劲地拍打门板,直呼救命。不一会,门被打开了,岗哨走进来,刚问怎么回事,就被身后扑上去的男同学拿裤带缠住了脖子。紧接着,剃头爷和杨絮也扑了过去,放倒的岗哨在剃头爷他们三人的厮打中,一阵挣扎后,就一动不动了。

剃头爷他们三人刚跑出来不远,后面就来了追兵。噼噼啪啪的枪声中,男同学中弹倒下了。

剃头爷跑过去摸了摸男同学脉搏,已经没反应了,就拉上杨絮,在弹雨中左闪右躲,拼命往巷道里钻……

十几天的日夜奔波,剃头爷带杨絮逃回了家。剃头爷虽然学业未成,但带回来了一个共患难的姑娘。剃头爷的父亲便在杨絮和儿子的同意下,给他们办了婚事。回山里的剃头爷除了帮父亲打理一些生意外,还没忘替人剪辫子的功课。给谁剪呢?

那时,剪辫子之风还没刮到山里,自己在族规的压制下,又不能明目张胆给人剪辫子,就用糖果哄着一些小孩,怂恿他们趁他们的爷啊爹啊熟睡后,把大人们头上的辫子剪成狗啃一样。那些大人们醒来后,除了大发雷霆外,当然还得找人修理。

这时,剃头爷便有了用武之地,做起了好人。

拿出一套山里人没见过的剃头家伙,剃头爷笑呵呵问:“蓄平头、分头还是光头?"人家正恼着哩,破口一句:“由你,随便!”

剃头爷便对那狗啃样的头瞄一会,按人的相貌,年龄大小,开始在头上捣鼓起来。年龄大的,刮个光头,镜面样光,轻爽。离开时,拍拍光头,乐了:“不好看,可受用,轻松。"

年龄轻的,要么理个分头,要么蓄个平头,人就精神起来。完了,剃头爷拿出镜子让人瞅,说:“是不是见年轻些?”

板着的脸便起花了:“嗯。"

慢慢儿,找上门的多了,刮了光头的还要刮。

“不好看哩,还刮?”

“看顺了,一样,还去头火。还有,你上回的三国还得听下去。"

蓄分头理平头的隔些时又转来。

“不扎辫?”

“不了,蓄深了难受。再说,你那西游我还没听完哩。"

还有人把剃头爷传得神了,说他剃头能给人治头痛病,失眠症。垸里常年患头痛失眠的族长,终于熬不住了。便找来剃头爷,问:“听说你有绝招,可以治好头痛失眠。”

剃头爷看看尖嘴猴腮的族长那烂桃一样的双眼,红得放血。再看看那罩在他头上密密的发辫,就晓得那是头火重造成的,心里就有了数。就说:“要想治头痛失眠,你得听我的。"

“你说,么样治?”

“先把你辫子剪掉,再剃成光头……"剃头爷笑笑,说,“你敢破规矩?!”

族长翻剃头爷一眼,没做声。

“不行,那我走了。"

一阵痛炸出来,像要族长的命。

“来吧。”族长抱着要裂开一样的头说。

剃头爷便扶族长坐上太师椅,拿剪刀剪起发辫来,每剪一剪,族长都要颤一下。剃头爷却在“叽吱"声里,来快感了,三国故事就从他嘴里溜出来。

慢慢地,族长不颤了,不抖了。

剪了发,剃头爷拿毛巾把族长的头敷热,再两指夹刮刀,轻轻在头上刮,顺刮,倒刮。刮得头皮泛白,发光。

干完这些,剃头爷一双细嫩的手便在族长头上按开了,观族长闭上了眼,就关了话闸,把故事打了结。按着,揉着,竟让族长打起鼾。

自那之后,剃头爷名声大震,来求他剪辫剃头的真可谓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了。

欣慰中的剃头爷,在离不开他的族长的扶持下,撑起了剃头门面。剃头爷,开始以剃头为生了。妻子杨絮也没闲着,主动给剃头爷当起了下手,给来剃头的人洗头。这在山里,女人给丈夫之外的男人洗头,也是破规矩。

开始,当然有闲言碎语,后来,杨絮用精湛的手艺堵住了人们的嘴。

做娘做老子的看剃头爷成天乐颠颠的,还能养家糊口,便认命了。剃头爷夫妻给人剃头,不贪利,不图财,虽然成天忙得团团转,但总是乐呵呵的。

(有删改)

有人认为以“破规矩”为标题更好,你的观点是什么?请说明理由。

1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西元

当二斗伢子从坑道里钻出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魑魅魍魉一样,即使是朝阳那并不强烈的光,也刺得睁不开眼睛。他紧捂双眼,像挨了子弹那样在薄雪上趴了好久,世界才一点颜色一点颜色,一块形状一块形状,一个弹坑一条战壕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刚才,指导员把战斗报告交给二斗伢子,让他穿过山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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