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柳宗元之于柳州的文化意义_粤西三载_中明代人咏柳诗文的解读.pdf

略论柳宗元之于柳州的文化意义 “粤西三载”中明代人咏柳诗文的解读 张维 (广西大学 文化与传播学院,广西 南宁5 3 0 0 0 4) 关键词:柳宗元; 柳州; 和柳诗; 咏柳诗文 摘要: 柳宗元生命中的最后四年在柳州度过, 无论他当时怀着怎样的心境, 他留给柳州和柳州人民的, 不仅 仅是 “生能泽其民” 的一般意义, 更重要的是, 柳宗元当时矛盾而复杂的心情, 成为历代迁客骚人吟咏柳州的两大主 题。即一方面以柳宗元为代表的典型的贬谪心态的流露, 另一方面以柳宗元 “以利安元元为务” 的抱负作为人生目 标。本论文试图通过对 “粤西三载” 中, 明代文人吟咏柳宗元和柳州的诗文作品的解读, 探讨明代迁客骚人对柳宗元 和柳州的基本认识, 以说明柳宗元与柳州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 他在柳州留下的诗文作品是人们了解柳州最直接 的材料, 甚至可以说, 柳宗元代表的就是柳州的文化形象。 中图分类号:i 2 0 6 .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2 - 3 2 4 0(2 0 0 5)0 6 - 0 1 7 5 - 0 5 收稿日期:2 0 0 5 - 0 7 - 2 6 作者简介: 张维 (1 9 7 4 -) , 女, 广西容县人, 广西大学文化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文学博士, 研究方向: 明清文学。 社会科学家 s o c i a l s c i e n t i s t 2 0 0 5年1 1月 (第6期, 总第1 1 6期) n o v . ， 2 0 0 5 （n o . 6 , g e n e r a l n o . 1 1 6 ) 一代文豪和思想家柳宗元将自己人生最后的四 年留在了柳州, 不管他当时是激愤或忧伤的心情 1 , 从 此, 柳州与柳宗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历代迁客骚人 来到柳州, 或是如柳宗元当年一样, 登临柳州城楼, 极 目远眺, 感慨万千; 或是怀着毕恭毕敬的心情来到柳 侯祠, 对这位伟大诗人瞻仰怀想。本文试图通过对 “粤 西三载” 中, 明代文人吟咏柳宗元和柳州的诗文作品 的解读, 来说明柳宗元留给柳州和柳州人民的, 已经 超越了 “生能泽其民” 的一般意义 2 , 他更像是萦绕在 人们心中的一种情结, 让人挥之不去。 一 “粤西三载” 是指清代康熙年间, 广西桂林府通判 汪森因有感于 “广西志缺略殊甚, 考据难资” , 而 “取历 代诗文之有关典故者” ,“详搜博采” 3 ,最终所辑成的 粤西诗载二十四卷附词一卷,粤西文载 七十五 卷,粤西丛载 三十卷。可以说, 在 “粤西三载” 中, 汪 森对清康熙以前的历代有关广西的文献材料进行了 较为全面的搜集, 因此, 其中收录的与柳宗元和柳州 有关的文献资料是较为完备的。经过笔者较为仔细的 搜检,“三载” 中明代人和柳诗共5首, 以柳宗元为抒 情、 论述背景的咏柳诗作有8首、 文章2篇。本论文即 以这1 3首诗及2篇文章作为论述的基础,来探讨明 代人对柳宗元和柳州的认识, 以及柳宗元对柳州的文 化意义。 我们首先来看5首和柳诗, 它们均是柳宗元在柳 时的著名诗作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 的 和作。这里先将柳诗原作及这5首和作罗列如下: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 4 柳宗元 城上高楼接大荒, 海天愁思正茫茫。 惊风乱芙蓉水, 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 江流曲似九回肠。 共来百越文身地, 犹自音书滞一乡。 登柳州城和柳子厚 5 郑珞 独上城楼望八荒, 神游霄汉入微茫。 轻云带雨来高阁, 落日随乌下女墙。 万里故人怜远谪, 千家砧杵断愁肠。 长沙未有归期计, 老向天涯各一方。 和柳子厚登柳州城楼 5 严贞 【文艺论丛】 飚 占 1 7 5 独上层楼望海天, 异乡愁思正茫然。 溪云暝带桄榔雨, 野日晴销薜荔烟。 百粤湖山通绝徼, 半江菰米熟秋田。 旧游别后多零落, 目断苍波只自怜。 和柳子厚韵 5 强顺 明时俱罪窜炎荒, 北望京华共渺茫。 驿路高低山带郭, 人家远近树连墙。 岭南岁月催霜鬓, 海上风烟断客肠。 遥问同胞旧知己, 音书久不到蛮乡。 登柳州城 7 桑悦 城上阴云向晓开, 登临怀古兴悠哉。 鹅山矗矗刘节, 浔水滔滔子厚才。 一代高明人共仰, 千秋遗迹我重来。 明春得遂归田约, 日抱遗经卧草莱。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8 陈贽 一上层楼望八荒, 鸟牵愁思入苍茫。 西风逻骑巡蛮徼, 落日啼鸦在女墙。 瘴雨来时凄客况, 夸歌起处断人肠。 遥怜彼此俱迁谪, 试问何年归故乡。 这五首和作, 除桑悦一首外, 其余四首所表达的 思想情感并没有跳出贬谪怀乡、 愁思断肠、 音书难寄、 怀人自怜的情绪。郑珞、 严贞、 强顺、 陈贽等这四位诗 人登临柳州城楼的具体背景虽尚待考,但诗作所流 露的思想却和柳诗原作何其相似。不管他们是否因为 身遭贬谪而沉吟自叹, 柳州城楼却因为柳宗元的诗作 而带有了远谪他乡、愁怀满腹的感情色彩和象征意 义。可见, 即使经过宋元以来的开发和发展, 明代的柳 州不一定还是瘴气污浊、 交通不便的蛮荒之地, 但在 迁客骚人的笔下,因为这里曾经是柳宗元贬谪之所, 先入为主的主观情绪必然反映在他们的创作当中。因 而也就出现了这类带有类型化感情色彩的作品。从另 一个角度来看,也说明柳宗元在诗作中所表露的, 是 封建社会士大夫典型的贬谪心态, 因此引起了后人的 共鸣, 一再成为追和的主题。 而桑悦的和作则别具一格。同样是登上柳州城楼 的感怀之作, 桑悦诗歌的境界更为高远, 人生视野更 为开阔。尤其在诗歌最后, 所表现出来的洒脱不羁, 正 是明代中后期一部分士人面对挫折时, 乐观的人生态 度和张扬的个性的反映。这一点从史书对桑悦的记载 中不难得到印证。桑悦是苏州府常熟人, 性格怪妄、 狂 诞, 好为大言, 以孟子自况, 谓文章举天下惟悦, 次则 祝允明。 9 所以, 桑悦并没有因为迁柳州通判而自怜自 艾, 而是在敬仰前人气节、 才能的同时, 表达了以归隐 著书作为自己最终的人生选择。这就反映出明代中后 期在个性解放思潮的影响下, 士大夫的精神和心态已 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在桑悦狂诞不羁的性格背 后, 效法柳宗元勤政爱民、 造福一方, 仍然是他无法舍 弃的选择。他在另外一首诗中写道:“予将去柳, 军民 士夫之家不忍别, 乃刊予像以留, 以为异日可配享柳 子厚庙。予又重柳人知予二人也, 前桃源令计君从善, 且以诗见赠, 为和其韵。” 诗曰: 众军以木刻吾真, 千百分明是化身。 他日罗池还祀我, 休言祸福解惊人。 1 0 可见, 柳宗元身遭贬谪, 心怀百姓的举动, 同样为 后人提供了另一种人生启示。 以下的两首作品, 虽不是和柳之作, 但都以柳宗 元贬谪作为感时怀古的题材和抒情的出发点。 柳州怀古感时 1 1 王臣 谩热龙涎绕座熏, 细论今古几斜。 高才反累河东柳, 远谪堪怜谏议坟。 古庙千年栖夜月, 山城一带锁寒云。 明良自古称难遇, 忠能忘答圣君。 赠西徐节推之柳州 8 黄延用 昨捧诗书下建章, 尊前万里别情长。 龙城山水皆皇土, 象郡烟霞近楚疆。 岳院书间巢野雀, 画堂人静对斜阳。 也知圣主抡才日, 不似宗元滞一乡。 第一首诗是作者来到柳州之后, 有感于柳宗元的 遭遇的怀想之作。其中既为柳宗元这样的 “自古明良 称难遇” 而鸣不平, 同时也对柳宗元 “高才反累” 而遭 远谪表示同情。 “古庙千年栖夜月, 山城一带锁寒云” 渲染的正是这样一种凄清、幽愤的气氛。即使如此, “忠能忘答圣君” , 柳宗元贬谪在柳期间仍不忘造福 百姓, 以报答君王。这是柳宗元更为后人所敬仰之处。 第二首诗则是友人到柳州赴任前的送别之作, 表达的 是对友人的安慰之情。毕竟 “龙城山水皆皇土, 象郡烟 郑珞, 明福建闽侯人, 字希玉。 永乐十三年进士。 授刑部主事。 宣德中, 擢宁波知府, 上书劾治中官裴可烈贪暴不法, 帝为诛可烈。 治绩为两浙最, 后擢浙江参政, 卒官。 见 明史卷二百八十一;陈贽 (1 3 9 31 4 6 6) , 明浙江余姚人, 字惟成, 号蒙轩。 以荐为杭州府 学训导。预修 宣宗实录 , 总两浙十一郡事。数迁为广东布政司左参议。时方平黄萧养, 乃尽力安抚, 多善政。官至太常寺少卿。 见 献征录 卷七十。 时熏 芋 尽 芋 尽 嵩品 草 贲 1 7 6 快鸟 霞近楚疆” , 柳州并非如想象中那般险恶、 荒芜。而且, 有朝一日圣主英明, 必定会重新起用贤良, 不至于像 柳宗元那样留滞、 客死他乡。此时, 黄延用自己因言官 论, 出为衡州府通判, 所以,“不似宗元滞一乡” 多少也 包含了诗人对柳宗元不平遭遇的同情, 以及对自己前 途命运的期待。 这两首诗如前一类和柳诗一样, 抒情的着眼点仍 然放在柳宗元被贬的身世上, 无论是从感怀柳宗元的 角度出发, 扩而大之对自古贤良难称遇的凭吊, 还是 从慰藉友人的角度,说明柳宗元的悲剧不会重演, 都 还是封建时代士大夫贬谪心态自觉不自觉的类比。可 见, 多数身处柳州, 怀才不遇的士人, 总会将柳宗元作 为抒怀宣泄的直接对象。这也再一次证明了, 柳宗元 的贬谪遭遇和心态在那个时代是最具典型意义的。 此外, 通过拜谒柳侯祠来表达对柳宗元的怀念, 也是经常出现在后人作品中的主题之一。这类作品 在 粤西诗载 中有以下五首: 罗池庙 1 0 解缙 子厚文章迈汉唐, 可怜祠宇半荒凉。 罗池水涸荷应败, 惟有穹碑照夕阳。 谒柳子厚祠 1 1 戴钦 窈窕山门入柳堂, 阴阴松桧洒秋香。 多才怜汝终疏放, 往迹令人倍感伤。 荒冢草寒惟夜月, 断碑芜没自斜肠。 遥将万古英雄泪, 洒向江流孰短长。 谒柳祠 1 2 袁 罗池非昔日, 柳庙亦荒颓。 秋草重门闭, 寒花独树开。 文章真命世, 今古孰怜才。 猿鹤如相诉, 松风晚更哀。 谒柳子厚祠 1 1 谢少南 落落疏松隐墓门, 罗池祠庙至今存。 林间闻堪垂泪, 岭外啼猿更断魂。 自是远夸闻圣化, 非缘逐客误朝恩。 当年旧恨休重省, 信有文章百代尊。 谒柳柳州祠墓 1 3 王士性 天宝贞元人已死, 千年大业竟谁是。 手提大冶铸乾坤, 后来共说河东氏。 并辔中原有几人, 愈也角立河之滨。 百川却障狂澜折, 风雨延津会有神。 解道河清苦难俟, 瞥惊白日风尘起。 去国投荒十二年, 驱鳄开云八千里。 魅魍蛟螭作比邻, 强开就阳春。 耐何呼天作知己, 讵知天意难具论。 刻物肖形神理在, 尺管俦令握真宰。 尔曹自取造化忌, 夭死炎荒托蓬。 侯死较先韩较后, 罗池之碑及韩手。 敖氏春秋鬼不饥, 桐乡丘陇人应守。 浔水南流即旧津, 黄蕉丹荔伏犹新。 手披蔓草荒祠下, 余亦东西落魄人。 这几首诗均是借景抒情, 缘物感人的诗作。对柳 侯祠环境的描写, 无论是荒冢、 暮门、 断碑、 疏松, 还是 松风、 鸣、 啼猿、 鹤哀, 诗人们所看到和听到的, 是一 片荒芜苍凉、 冷落幽静的情景。无论是解缙的 “罗池水 涸荷应败, 惟有穹碑照夕阳” 、 戴钦的 “遥将万古英雄 泪, 洒向江流孰短长” , 还是袁的 “猿鹤如相诉, 松风 晚更哀” 、 王士性的 “手披蔓草荒祠下, 余亦东西落魄 人” , 诗中透露的都是感伤和无耐的情绪, 这分明是诗 人们为柳宗元 “多才” 而终遭 “疏放” 感到的惋惜和慨 叹。倒是谢少南的诗作表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 度, 他更关注的是柳宗元遭贬谪后仍不误 “朝恩” , 为 开发柳州所做出的重要贡献。 总之, 从以上这三类和柳、 怀柳诗作可以看出, 柳 宗元之于柳州, 在明代人的心目中, 其中一个重要的 象征意义就是贬谪心态的典型代表。无论对柳宗元的 贬谪遭遇, 是从积极的角度认识, 还是从消极的态度 回应, 柳宗元所带给他们的精神层面的影响, 依然是 无法释怀的贬谪流放的心境。因此, 此种意义上的诗 作才会大量地重复地出现, 成为某种类型化的作品。 二 “粤西三载” 中, 以柳宗元事迹作为论述背景的文 章, 最直接的有2篇, 即靳贵的 赠柳州太守李君邦辅 序 和王守仁的 送李柳州序 1 4 。 而这两篇文章的李邦 辅和李柳州, 同指一个人, 就是当时的柳州知府李文 安。显然, 这两篇文章属于赠序文, 写于友人送别之 际。从文章的立意来看, 其表达的思想感情一改诗歌 程朗编注的 柳侯祠文献汇编 (黄山书社,2 0 0 4年1 0月) 收录明代人吟咏柳侯祠及罗池庙的诗作共1 1首。经笔者检索,粤西 诗载 只收录了解缙 罗池庙 、 戴钦 谒柳子厚祠 、 袁 谒柳祠 、 谢少南 谒柳子厚祠 及王士性 谒柳柳州祠墓 等5首。 李文安, 内江人, 举人, 弘治九年柳州知府。见 广西通志 卷二十七。 裹 失 门 音 勿 曰 叠 山 裹 失 裹 失 决鸟 1 7 7 的哀伤、 悲切, 而是对友人即将到柳州赴任充满了建 功立业的期待, 一扫诗歌作品中消极愁怅的情绪。 我们先看靳贵的 赠柳州太守李君邦辅序 , 其文曰: 予读韩昌黎享罗池文, 尝叹民之易使, 不独内地 然也。夫子严、 父诏、 妇顺、 姑指, 此齐鲁之民之所难 者, 而柳民能之。虽子厚政善所及, 而其民俗之美, 亦 不可诬已。及考其郡志, 则自子厚以还, 称良守者, 二 三人而止。夫彼所居者, 子厚之位; 所食者, 子厚之禄; 所临者, 子厚之旧邦也。寥寥数百年, 其继子厚者, 才 二三人而止, 则官者多矣。柳民固不负守, 而其为守 者, 独不负柳民哉?此其故吾知之。柳去京师几万里, 在两岭间, 风气之陋与内地殊, 故为吏部者鄙其地, 不 以贤者署其守。为其守者, 鄙其民, 不以善政理其官。 吏部曰: 此遐方僻郡也, 不可以居贤者。而不知遐方僻 郡, 非贤者则莫能理而安也。其守曰: 吾已斥而官遐 方、 领僻郡矣, 尽心于民, 谁吾知。而不知君子之爱民, 本非以为求知地也。朝廷子育万国, 一视同仁, 未尝以 远近殊, 而顾如此, 可乎? 冢宰屠公为吏部之三月, 会柳阙守, 公以户部郎 中李君邦辅荐于上。命既下, 朝士之知邦辅者, 咸哗 然。邦辅方且延宾客, 会故旧, 日讲画治柳事不辍。侍 御黄君鸣玉, 邦辅乡人也。间过予, 求言为赠。且道屠 公用君之意, 在怜柳州之赤子不得字于慈母也, 谓邦 辅贤者, 与流俗不同, 故屈邦辅以活柳人。盖简而授 之, 非斥而远之也。予闻今天下之藩郡, 莫敝于两广。 弄潢池之兵肆, 跳梁之侮者, 在在有之。意者守令之不 贤致之乎? 令邦辅以贤往, 诚是也。然此一邦辅耳。使 继是而为守于他郡者, 亦以贤者往; 自守而上者, 亦以 贤者往; 自守而下者, 亦以贤者往, 则两广之民有不尽 安其生而易使如柳之昔时乎?虽然屠公之所以贤邦辅 者, 特以其旧占之, 亦以其名收之也。因其旧以图其 新, 顾其名以谨其实。使公荐贤之意不衰, 而遐方僻郡 之皆得贤也。不无有望于兹行, 以为之肇。 文章首先改变了人们心目中对五岭之外的柳州 的蛮荒印象, 对柳州一带风俗纯朴给予了肯定。而这 样一处民风纯美之地, 却得不到更好的开发, 当地为 官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作者说:“自子厚以 还, 称良守者, 二三人而止。” 可见, 作者是将柳宗元作 为衡量是否 “良守” 的标准。这反映出, 柳宗元在柳州 勤政为民的措施, 深为人们所称颂, 柳宗元不仅实现 了 “皇风不异于遐迩, 圣泽无间于华夷” 1 5 的愿望, 柳宗 元甚至成为柳州父母官的典范。接着, 作者对那种认 为 “此遐方僻郡也, 不可以居贤者” 的偏见和 “吏部者 鄙其地, 不以贤者署其守。 为其守者, 鄙其民, 不以善政 理其官” 的偏激做法, 予以有力的反驳。 作者认为, 事实 上恰恰相反,“遐方僻郡, 非贤者则莫能理而安也” 。所 以, 当李文安被荐举就任柳州知府的时候, 朝中顿时哗 然。但作者却道出了朝廷如此决策的良苦用心:“用君 之意, 在怜柳州之赤子不得字于慈母也, 谓邦辅贤者, 与流俗不同, 故屈邦辅以活柳人。盖简而授之, 非斥而 远之也” 。 而且, 李文安本人对这次远赴柳州, 也是雄心 勃勃,“日讲画治柳事不辍” , 决心有所作为。 在这篇文章中, 作者一反过去的惯常写法, 没有 对友人的远行感到哀愁伤感, 依依不舍, 而是对友人 的前途充满了信心。王守仁的 送李柳州序 一文, 也 表达了同样的主题。其文曰: 柳州去京师七千余里, 在五岭之南。岭南之州, 大 抵多卑湿瘴疠, 其风俗杂夷獠, 自昔与中原不类。唐宋 之世, 地尽荒服, 吏其土者, 或未必尽皆以谴谪, 而以 谴谪至者居多。士之立朝, 意气激轧, 与时抵忤, 不容 于侪众, 于是相与摈斥, 必致之远地, 故以谴谪而至 者, 或未必尽皆贤士君子, 而贤士君子居多。 予尝论贤士君子于平时随时就功,要亦与人无 异。至于处困约之乡而志愈励, 节愈坚, 然后心迹与时 俗相去远甚。然则非必贤士君子而后至其地, 至其地 而后见贤士君子也。唐之时, 柳宗元出为柳州刺史, 刘 斥为柳州司户。之忠义既已不待言,宗元之出, 始虽有以自取, 及其至柳, 而以礼教治民, 砥砺奋发, 卓然遂有闻于世。古人云, 庸玉女于成也。其不信已 夫?自是寓游其地, 若范祖禹、 张廷坚、 孙、 高颖、 刘 洪道、 胡梦昱辈, 皆忠贤刚直之士, 后先相继不绝。故 柳虽非中土, 至其地者, 率多贤士, 是以习与化移, 而 衣冠文物蔚然为礼义之邦。 我皇明重熙累洽, 无间遐迩, 世和时泰, 瘴疠不 兴, 财货所出, 尽于东南。于是遂为岭南甲郡, 朝廷必 择廉能以任之,则今日之柳州固已非唐宋之柳州, 而 今日之官其土者,岂惟非昔之比其为重且专亦较然 矣。弘治丙辰, 柳州知府员缺, 内江李君邦辅自地官正 郎膺命以往。人皆以邦辅居地官十余年, 绰有能声, 为 缙绅所称许, 不当远去万里外。予于邦辅执友也, 亦岂 不惜其远别?顾邦辅居地官上曹著廉声, 有能绩, 徐速 自如, 优游荣乐之地, 比非人所甚难, 人亦不甚为。邦 辅屈不知其中之所存, 今而间关数千里, 处险僻难为 之地, 得以试其坚白于磨, 则邦辅之节操志虑, 庶几 尽白于人人。而任重道远真可以无负今日缙绅之期 望, 岂不美哉?夫所处冒艰险之名, 而节操有相形之 美, 以不满人之望, 加之以不自满之心, 吾于邦辅之 行, 所以独欣然而私喜也。 作者认为挚友李文安即将赴任柳州, 并不是遭谴 李文安确也无负朋友的嘱托, 到柳后, 对柳州的文化教育建设作出了积极的贡献。见桑悦 马平县重修儒学碑记 ,粤西文载 卷二十七。 卖见 舁工氵 草 贲草贲 鳏疒 1 7 8 1 曾繁荣,郑毅.技术创新的财务支持研究 j .财政研究, 2 0 0 3 , ( 8 ) . 2 曾繁荣,韩玉启.基于技术创新的财务管理目标研究 j .财政 研究, 2 0 0 4 , ( 6 ) . 3 李心合.知识经济时代资本与产权理论的新发展 j .江苏社 会科学, 1 9 9 9 , ( 1 ) . 4 朱明秀.基于人力资本产权影响的财务管理理论体系 j .当 代财经, 2 0 0 4 ,(7). 5 刘怀珍,欧阳令南.论财务管理环境变化与财务创新 j .经济 经纬, 2 0 0 3 ,(2). 6 王永海.公司理财通论 m .武汉大学出版社, 1 9 9 8 . 7 伍中信.产权与会计 m .立信会计出版社, 1 9 9 8 . 参考文献: 责任编校: 黄晓伟 谪边地, 而是奋发有为、 砥砺节操的好机会。虽然王守 仁并不否认柳州 “卑湿瘴疠, 其风俗杂夷獠, 自昔与中 原不类” 的现实, 且历来 “吏其土者”“以谴谪至者居 多” 。但正如唐代的柳宗元和刘一样, 即使在艰苦的 条件下, 也能通过礼治教化, 使当地 “蔚然为礼义之 邦” 。况且, 经过历代的开发, 柳州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所以, 李文安必定能在柳州施展才华。 我们注意到, 在这些文章中, 虽说李文安不是被 贬到柳州, 然而, 在当时, 人们普遍认为, 到柳州任官 仍带有贬谪的意味。但是, 靳贵和王守仁能够超越流 俗, 放眼于柳州, 甚至是岭南的发展, 积极支持和鼓励 友人出任柳州知府, 其识见远在时人之上。文章中在 为友人辩护时, 都以柳宗元对柳州治理的贡献作为辩 驳的依据, 这说明除了上文论述的, 柳宗元是封建时 代士大夫贬谪心态的典型代表之外, 他在个人极其艰 难的情况下, 还积极担负起开发柳州, 开发岭南这片 瘴疠荒蛮之地的重任, 这是激励有识之士奋发有为的 重要精神来源。 三 总而言之, 通过对 “粤西三载” 中有关柳宗元和柳 州的诗文作品进行解读, 可以看出, 在柳州四年的贬 谪生活成就了柳宗元的文学地位, 而柳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