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人》的叙事形式分析.pdfVIP

ii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bstract this paper takes the theory of perspective and modes of expression as the starting point, which is the superposition surface of narratology and stylistics. the article discusses and studies the unique narrative strategies and style technique of texts in dubliners by james joyce from three aspects: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arrative mode, the forms of expression and the complementary combination of these two parts. in the first chapter, the paper discusses a variety of focus modes, including the first-person inner perspective, the first person outer perspective, the omniscient narrative perspective, and the third-person outer perspective. the different novel uses the different angle of view, has produced different effects. in this chapter, the paper also discusses shift of perspective, change of perspectives and overlapping narrative perspective which appeared in the novel and their effects. in the second chapter, the article analyzes five forms of speech acts in dubliners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leech and short. they are direct discourse, indirect discourse, free direct discourse, free indirect discourse and narrative report of speech act. as in different quotation forms, the degree of intervention of the narrator is different, therefore it has a different stylistic effect. and this article makes a in-depth and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authors writing skills. in the third chapter, the paper starts from the complementary point of narratology and stylistics. as narratology pays much attention on “time“, whereas stylistics does not, therefore the article analyzes dubliners in the classification categories of time: time order , time span and time frequency according to genette. this paper emphatically analyzes time span in apartment, combined with style, tone, etc.which stylistics concerned about to explore joyces creative skills. finally, there is the conclusion of this paper, which is an overview of the reasons that dubliners can obtain the success is inseparable with the authors narrative techniques and stylistic skills. key words: dubliners, narratology, stylistics,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arrative mode, the forms of expression iii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目 录 摘 要 i abstract. ii 引 言 . 1 1都柏林人中的聚焦模式 1.1 零视角及其效果 . 5 1.2 第一人称外视角及效果 . 7 1.3 第一人称内视角及其效果 . 9 1.4 不可靠叙述者 . 10 1.5都柏林人之视点转换、视角转换与视角越界 12 2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及思想呈现 2.1 利奇和肖特文体学对言语/思想的分类 16 2.2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呈现及其文体效果 17 3都柏林人之时间分析 3.1一小片阴云等作品之时序、频率分析 27 3.2公寓之时距分析 28 结 论 . 32 致 谢 . 34 参考文献 . 35 1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引 言言 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是 20 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代表作包括短篇小说 集都柏林人 、长篇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 、 尤利西斯以及芬尼根的苏 醒 。 都柏林人首次出版于 1914 年，包含 15 篇小说，分为儿童时期、青年时期、成 人时期以及社会生活四个部分，恰如人一生的成长过程。它描述的是 20 世纪初期都柏 林社会里普通人物的琐碎日常生活，比如学生的、银行职员的、保姆的、酒鬼的等等。 乔伊斯以冷静的眼光观察着他们，透视着人物的内心。在这种表面平静的生活背后隐藏 着的是一个个令人深思的故事，不禁让读者思考为什么他们陷于绝望、灰暗的状态无法 自拔？15 篇独立的小故事连接起来就是一部关于爱尔兰的道德史。乔伊斯通过独特的 叙述手法和写作技巧，将故事娓娓道来，同时又表达了特定的意义和效果。 在都柏林人里，乔伊斯深入地剖析了都柏林社会发展的迟缓以及麻木，其原因 就在于人们都陷入了一种“瘫痪”的状态中，没有勇气改变现状。乔伊斯的这部都柏 林人 ，是作者的精心之作，其艺术构造体现出作者的独具匠心。学者一般将关注的重 点放在最后一篇小说上，将死者或者最后一个段落看做是整部小说的完结，但十五 篇小说其实是一个缺一不可的整体。 都柏林人以姐妹开篇，叙述了神甫弗林的 死亡过程，以死者作为终结，结尾写道雪花“落到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 ，生死 的交汇使得整部小说成为连贯的一个整体。比如姐妹和痛苦的事件展示的就是 死者对生者所产生的一种影响， 杜菲在悉知西尼考太太的死亡后对自己的生活进行了重 新评判；而姐妹们中的“我”则不太明白神甫的死亡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在其他的 小说里，比如伊芙琳 、 委员会办公室里的常青节以及死者里，对死者的记忆 始终萦绕在生者日常行为活动的周围。 这种特意的安排显示出作者乔伊斯对生命循环往 复的兴趣，当然他也关注那些“活死人” ，比如泥土中的玛利亚，除了对生活里的 阻碍作出反应以外，其余的事情都引发不出她任何情绪上的变化。都柏林生活的重复单 一性使得其中的人们处在一种生死之间的停滞状态里，尽管他们偶尔有暂时的冲动，但 却没有能力做出持续的、有影响的行动。 2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于詹姆斯乔伊斯的都柏林人研究，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始 于其出版年，作家埃兹拉庞德的都柏林人和詹姆斯乔伊斯先生 。庞德是乔伊斯 的第一个名人拥护者。正是在他的努力下， 都柏林人才得以面世以及广为流传，同 时也使乔伊斯结识了他一生的赞助者，哈里特肖薇弗。他评论道： “乔伊斯作品的 特点是他尽量避免告诉你那些你不想知道的内容。他敏捷而仔细的展现人物，不向他们 体现出自己的情绪。他是一位现实主义者，如实地呈现事物的原貌。 ”另一位名人则是 叶芝，叶芝和乔伊斯同为爱尔兰文学史上的两位巨人，二者之间既有竞争，也有很好的 友谊关系。那个时候，年长于乔伊斯的叶芝，名气很大，仍然慷慨地帮助乔伊斯。他对 都柏林人的评论是： “我认为这部都柏林人有希望让乔伊斯成为一位伟大的小 说家。小说没有提供足够的背景，有的只是一种氛围，也许我可以将它看作是对生命的 一种独创的探寻。 ”斯蒂芬格温是那个时代有名的评论家，他不喜欢乔伊斯，所以他 的评论反映了他对作品的蔑视。但是他代表了许多早期读者的观点，认为这部作品是对 雅作的一种冒犯。 “在谈论现代爱尔兰文学作品时，有一个必须面对的事实是出现了一 位信仰天主教的名人，他就是乔伊斯先生。如果现在有一种力量，它驱使着作者去描述 这样一幅画面：没有宽容心的牧师、缺乏慈悲心的女人、酗酒且一无是处的男人，那么 这种力量就会使人违抗宗教，这就是你可以在乔伊斯身上发现的反叛。我不会假装喜欢 乔伊斯先生的作品但是作品的力量仍然是令人惊讶的。 ” 第二个阶段是 20 世纪 30 年代至 60 年代。詹姆斯法雷尔是一位多产的美国小说 家，他经常说芝加哥之于自己，正如都柏林之于乔伊斯。他的文学批评深受社会主义的 影响，所以对乔伊斯作品的评论也主要集中在政治和精神解放方面。修肯纳是新批评 的代表人物，对于文本的细读法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他也曾对这部作品做出过评价，认 为都柏林人的首尾两篇类似，都有两位姐妹的出现，都涉及到死者等等。 第三个阶段是 20 世纪 80 年代至今。伊莲娜西克苏是法国文学界的杰出人物，她 对心理分析、 女性主义、 文学和哲学等方面都有重要的贡献。 因为她出生在阿尔及利亚， 所以将乔伊斯看做是殖民文学的成员。帕特里克帕林德将乔伊斯置于文学历史的框架 里，强调他对艺术风格做出的贡献。里克尔姆阐述了乔伊斯在不同时期的风格变化。 在国内当然也有研究者从叙述学或者文体学的模式对都柏林人进行探讨，比如 3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研究其中某一篇小说的视角模式，研究数量最多的是对阿拉比的视角分析，还有少 数人采用韩礼德的功能分析法研究伊芙琳 。通过文献综述可以发现，从叙述学或者 文体学角度研究都柏林人文章不仅数量少（从文体学角度研究都柏林人的更少 一些） ，而且也不系统。所以本文正是要弥补这一缺憾，以叙述学和文体学的重合面为 切入点， 即分析视角模式以及话语的表现形式， 深入探讨作者的叙述技巧以及文体技巧。 尽管都柏林人这部小说的意识流色彩还不强烈，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尤利西斯的 某些因素和胚芽， 例如乔伊斯对心理的描绘， 对细节以及对人物对话里微妙感觉的把握， 还有结构的匠心等等都贯穿了他的一生，而本文的研究方法十分适合于探讨这些内容。 4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1都柏林人中的聚焦模式都柏林人中的聚焦模式 每一部小说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及讲述这个故事的叙述者，而叙述者与故事之间的关 系非常重要，这是因为讲述同一个故事的方式有多种选择，任何一种讲故事的方式都会 产生不同的效果，引起读者不同的情感反应。讲述故事的方式与作者想要实现的效果密 切相连。在这一问题上的关注，西方学者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叙事视角的讨论上。以前 学者们往往困惑于叙事视角和叙事声音的问题，但是在热奈特区分开了这两者之后，也 就是“是谁在看”和“是谁在说”的问题，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法国叙事学家热奈特针对叙述视角提出了三分法：零聚焦或无聚焦，内聚焦以及外 聚焦， 是将叙述者所说出来的话， 与小说内人物所知道的事情相比较， 来判断视角类型。 当叙述者说出来的话比任何一个人物知道的内容都要多的时候， 这种情况属于 “无聚焦” 或者“零聚焦” ；当叙述者出来的话比人物所知道的少时，这种情况属于“外聚焦” ；而 当叙述者仅仅说出某一个人物了解的内容时，则属于“内聚焦”模式 。但是这一分类 会引起误解，因为在内聚焦的转换式里，叙述者所说的肯定比任何一个人物所知道的要 多，这种内聚焦与全知叙述没有什么区别。基于这种原因，申丹认为应该区分四种不同 类型的视角或聚焦模式：第一种是零视角（即传统的全知叙述） ；第二种是内视角，除 包含热奈特的分类外，此外还包括第一人称主人公叙述中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 光；第三种是第一人称外视角，即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叙述者“我”追忆往事的 眼光；第四种是第三人称外视角，这里的叙述者一般仅起摄像机的作用，避免对人物进 行任何评论。这一四分法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区分了“第一人称”与“ 第三人称”外视 角 。关于第三人称外视角与全知叙述的异同，申丹补充了一点，认为可以将第三人称 外视角看成是全知叙述者对自己的视野进行的一种限制 ，也就是说聚焦者实质上仍然 是全知的。 它们的区别在于是否对人物做出隐蔽性的评论， 全知叙述是可以做出评论的， 第三人称外视角是尽量避免做出评论的。但是一旦在第三人称外视角的模式里，做出了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197-98 页.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202 页.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267 页. 5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对人物的隐形评论，可以将之看做是视角的越界或者转换，这一点内容在本章后文会谈 到。所以，本文在申丹划分的基础上，将全知视角与第三人称外视角等同起来，仅仅划 分三种视角模式。本文里出现的零视角或全知叙述和第三人称外视角可以互指。 综观都柏林人 ，采取的视角模式分类为： 姐妹们和一次遭遇采用的是第 一人称内视角， 阿拉比采用的是第一人称外视角，其余的小说则采取的是第三人称 外视角，因为叙述者的观察位置处于故事之外，仅仅如摄像机一般记录着人物的言行， 且避免了自己对人物的评论。 叙事视角是文体学和叙事学研究的一个重合点，然而它们的关注点却不一样。视角 一词至少有两个所指，一个是文体上的，即叙述者在叙事时通过文字表达或者流露出来 的立场观点、语气口吻，它间接地作用于事件；另一个是结构上的，指的是叙事时所采 用的感知角度，它直接作用于被叙述的事件。文体学家聚焦于前者，叙述学家则往往聚 焦于后者。结构上的视角虽然不属于语言问题，但是在文本中往往只能通过语言特征反 映出来，文体学家因此也对之产生兴趣，但是在分析中，他们更加注重语言特征上的变 化。 1.11.1 零视角及其效果零视角及其效果 零视角即传统上的全知叙述。全知叙述者的眼光就如同上帝俯视众生一样，观察着 都柏林社会里那些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这里的每一处 地方、 每一个人物，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有的时候， 叙述者通过自己的眼睛观察事物； 有的时候，叙述者通过人物的眼睛观察事物。总而言之，在零视角模式里，叙述者除了 无所不知以外， 还能在叙事进程中， 随意地插入自己的评论。 全知叙述者的功能有： “提 供事实、画面或概述，形成信念，把细节同确立的观念联系起来，突出事件的意义，概 括整部作品的意义，控制情绪以及评论作品本身” 。 都柏林人中的大部分小说采用的都是全知叙述模式。以伊芙琳为例： 她坐在窗前，凝视着夜幕笼罩住街道。她的头倚着窗帘，鼻孔里有一股沾满灰尘的 布斯. 小说修辞学. 华明, 胡晓苏, 周宪, 译.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7. 第 178-222 页. 6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印花布窗帘的气味。她显得非常疲倦 。 上引选文里面，叙述者从自己的权威视角观察着这个女子，但并没有对她进行外貌 描写，这是因为这里的全知叙述者为了制造悬念，佯装成不了解情况的旁观者来叙述。 关于她的姓名、年龄、职业等等信息，读者一无所知，叙述者仅仅评论道“她显得非常 疲倦” ，不禁让读者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以及想弄清楚她会感到疲倦的原因。此外， 对夜幕以及灰尘的描述产生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使读者感到压抑。叙述者冷静的话语， 以及制造的压抑感拉开了读者与她之间的距离。从后文可以得知，她名叫伊芙琳，显得 疲倦是因为她的内心因是否与情人私奔的问题而纠结着，但是她最终却没有离开，那是 因为她没有离开的勇气。虽然伊芙琳的身世十分遭人同情，可是在全知叙述者客观叙事 的语气下，使得读者没有办法对伊芙琳生出更多的同情来。因为她懦弱、麻木，渴望新 生活却又没有勇气去迎接新的生活，通过伊芙琳精神与行动上的被动，反映出小说的瘫 痪主题。 一小片阴云开篇的第一段，尽管是主人公小钱德勒的内心想法，但是这仅仅是 全知叙述者对人物内心活动的透视，因为观察的眼光仍然是全知叙述者的。 几年前，他曾在诺斯华尔为朋友送行，祝朋友一路顺风。加拉赫也真的一帆风顺。 从他走过许多地方、见过世态的神态，从他剪裁得体的花呢西服，还有他充满自信的语 调，你立刻可以断定他获得了成功。很少人有他那样的才干，而成功后仍能保持本色的 人更少。加拉赫心地纯正，他应该成功。有他这样一个朋友真值得庆幸 。 第一句为全知叙述者的客观叙述，其余的内容则是关于小钱德勒内心活动的描述。 本来人物的内心活动应该由双引号引述起来，以此标志着是人物的想法。但是叙述者却 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具有主观色彩的人物思想，通过客观的叙述话语表述出来，制造 出了一种反讽的效果。小钱德勒对加拉赫的种种赞美之词，读者很容易认为他们二者之 间的关系十分的要好。因为叙述者的话语具有客观性，读者就会认为加拉赫英雄本色， 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然而在与加拉赫见面之后，小钱德勒发现无论是加拉赫的声调 还是他的自我表现方式，都让他觉得很俗气。所谓的英雄本色原来是指流连于不同女人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23 页.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48 页. 7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之间。小钱德勒也不再认为加拉赫心地善良、应该取得成功，而是认为加拉赫的出身和 教育都不如自己，自己更能获得巨大成就。叙述者将小钱德勒与加拉赫见面前后的两种 思想客观表现出来，让读者看到小钱德勒想法的巨大反差，将小钱德勒内心的妒忌心理 表现的淋漓尽致，使得读者读出其中的暗讽意味来。 此外关于小钱德勒内心活动的内容被客观化，这一部分叙述还可以看做是全知叙述 者暂时转换成了人物的视角。 因为全知叙述模式的一个本质性特征是其权威性的中介眼 光。叙述者可以将自己所观察到的事物有选择地叙述给读者。这种超出凡人能力的中介 眼光不仅会损害到作品的逼真性, 而且也经常会破坏作品的戏剧性。所以为了减少这些 弊端，全知叙述者在叙事时常常短暂地转换成人物的有限视角 。不管如何看待这一叙 述内容，小钱德勒前后思想的巨大发差所体现出来的反讽效果都是毋庸置疑的。 1.21.2 第一人称外视第一人称外视角及角及其其效果效果 描写少年时期暗恋故事的阿拉比采用的是第一人称外视角。小说叙述的是“我” 的故事，第一人称的使用直接拉近了读者与人物的距离。因为少年在现实世界中得不到 理解，所以时常感到孤独，让读者对主人公倍增同情。这种孤独感在小说开篇就被叙述 者表现出来了。 北里奇蒙街的一头是死的，除了基督教兄弟会的学校放学的时候，这条街一向非常 安静。在街的尽头，有一座无人居住的两层楼房，它坐落在一块方地上，与周围的邻居 隔开。街上的其他房屋，意识到里面住着体面的人家，便以棕色庄严的面孔互相凝视 。 叙述者首先描述物的静态，街道一向非常寂静表示“我”没有和玩伴们一起在街道 上玩耍，而是独自一人地待在房间里，这是孤独的第一层意思体现。一座无人住的楼房 跟其他房子隔开着，是叙述者通过描述房子在空间位置上的隔绝，来暗喻少年时期的 “我”内心里与他人的隔绝，这是孤独的第二层意思体现。其他房屋以庄重的面孔互相 凝视，叙述者通过拟人的手法，将房屋拟人化，它们不是热闹的，不是喜悦的，而是庄 重的，不仅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气氛，也间接的体现“我”的孤独，这是孤独的第三层意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215-16 页.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7 页. 8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思体现。 为了寻找精神寄托， “我”暗恋上了曼根的姐姐，从未敢与她说话，在她面前只是 默默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是一旦她出现， “我”的心却如小鹿乱撞扑腾腾地跳。在 得知她想去阿拉比集市之后， “我”的迫切愿望就是去集市买个礼物送给她，使得集市 的名字“阿拉比”在我看来也具有了浪漫的异域色彩。叙述者叙述的都是一些日常里琐 碎的事情， 那么第一人称外视角是如何体现的呢？也就是说叙述者他是以自己的眼光来 观察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尽管叙述者是“我” 。但是可以从叙述中分析式的语言判断 出这个“我”并非当时的“我” ，而是成年后的“我” 。 除了偶尔打个招呼，我从未跟她说过话，然而她的名字总使愚蠢的我热血沸腾 。 我几乎对生活中的正经事没有一点耐心，既然它阻碍了我的欲望，我就觉得它 像是儿童游戏，而且是令人讨厌的、单调的儿童游戏 。 陷入热恋中的“我”是不会认为自己的举动很愚蠢的，恰好相反“我”认为这是一 件幸福无比的事情。 “我”不仅时常呼唤着她的名字，莫名其妙地热泪盈眶，心中还时 常地涌动着热流。可是叙述者却说自己是愚蠢地热血沸腾。所以可以判断叙述者是成年 后的“我” ，即此时的叙事眼光是现在的“我” ，才会批判自己年少时的幼稚。学校的功 课变成了儿童游戏， 倘若叙事眼光本是年少时期的， 怎么可能认为是 “儿童” 的游戏呢？ 阿拉比的叙事眼光属于第一人称的外视角，是成年后的“我”以回顾性的眼光 追忆往事。尽管小说的这个叙述基调是沉缓的、苦闷的，但是我仍然对生活怀有一丝希 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我”对灯光有着清晰地记忆。灯光能驱散灰暗， “我”的回忆 里始终有一盏明亮的灯。“头上的夜空是一片变幻的紫罗兰色， 同街灯的微光遥相呼应” ， “灯光已经从一家家厨房的窗子透出来，把这一带照亮了” ， “远处，有一盏灯的光或是 哪一家窗口透出来的光在下面闪烁”这些灯光不仅温暖了少年的心，也像海上灯塔 一样为少年对理想的追求指明了方向。然而，叙述者在最后却说到“我听见长廊尽头传 来一片熄灯的喊声。顿时，大厅上面漆黑一片。 ”这里灯光的熄灭暗示了“我”梦想的 破灭。因为姑父的晚归， “我”最终没有在集市上给曼根的姐姐带回礼物。暗恋的受挫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8 页.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9 页. 9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使自己感到痛苦和愤怒。这就是本文第四层意思上的孤独，梦想幻灭的体验感直接来自 于年少时期失恋的感受。由于这种孤独感是人所共有的体验，以第一人称叙事更引起读 者的广泛共鸣。因为第一人称叙事是以“我”的口吻表达出来的，以“我”的眼光去观 察和叙述，不仅使得小说的主观色彩更加浓厚，也使得人物的心理刻画更加细腻，情感 也更加动人，增添了小说的真实性与亲和力。同时，第一人称叙述视角使得情节的叙述 有条不紊、慢慢道来，故事的统一性和完整性都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为读者营造了无 论是故事性还是可读性都很浓郁的阅读氛围，如同身临其境。 1.31.3 第一人称内视角及其效果第一人称内视角及其效果 描写少年时期故事的另外两篇小说姐妹们和一次遭遇采取的是第一人称内 视角，即第一人称经验视角。传统的小说里存在着一个无所不知的叙述者，由他/她来 向读者讲述故事，其实也就是作者自己在扮演这个角色。但是乔伊斯对此进行了突破， 他让人物自己来叙述故事，扮演传统“作者”的角色。从小说姐妹们开篇就可以看 出视角问题，这里叙述者采用的是第一人称经验视角。和其他两篇小说一次遭遇 、 阿拉比一样，叙述者从未告知读者他们的名字，而且读者从对话中也无法得出。 第一人称经验视角叙事有一个显著特点，就在于其局限性，只能叙述自己知道的事 情，所以读者就只能看到叙述者视野范围之内的事物。 姐妹们中的叙述者还是一个 小男孩， 尽管 “我” 具有叙述者的特权， 但是却被有限的知识所限制， 比如我不理解 “磬 折形”的含义。 “磬折形”一词在整部都柏林人中具有重要的含义，因为它与小说 的主题词“瘫痪”紧密相连。作者正是要通过懵懂的小男孩之口，来反映都柏林社会的 瘫痪状态。 每天夜里，我仰望那窗户时，总是轻声对自己说瘫痪一词，又像是教义问答 手册里买卖圣职一词 。 选文是“我”对神甫弗林死亡的预测，因为已经是第三次中风了，所以“我”总是 念叨着“瘫痪”一词，感觉这个词与几何课本里学的“磬折形”一样难懂。欧几里得在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 页. 10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元素里（elements）将磬折形这一术语的用法拓展到了平行四边形（parallelograms） 上，作者乔伊斯则利用瘫痪（paralysis）和平行四边形这两个词的读音类似，将二者暗 暗地结合起来，并通过第一人称叙述者“我”的内心活动表达出来。磬折形和瘫痪这两 个词除了在词源上被结合起来以外，在语义上也有联系。瘫痪指的是失去了感觉或者行 动的能力； 磬折形只是平行四边形的一部分其一角截去一相似平行四边形所余之图 形即是，立马让人联想到残缺。瘫痪是一种能力的缺失，磬折形则是一种图形的缺失。 所以读者可以断定作者乔伊斯在姐妹里关注的就是这样一种缺失的生存状态。这种 残缺在姐们们中的体现就是：老科特没有说完的话、 “我”记不起结局的梦、被打 破了的圣杯、以及篇末的省略号想要表达的内容等。 “我”除了不懂瘫痪的实际含义以外，有关弗林神甫的死因也并不知情，原因在于 第一人称经验视角的使用，尽管大人们曾经有隐晦地谈论此事，但并不是作为小男孩的 “我”所能理解的，所以读者只能根据“我”的所见所感去揣摩文本背后的含义。比如 弗林的身体恶化，尤其是在教堂的忏悔室里所表现出的癫狂，暗示他已经精神崩溃。都 柏林人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个隐晦的社会里，认识不到事情的本质是什么，比如弗林神 甫其实是受宗教毒害太深，寻求宗教的救赎，反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们似乎走到 了死胡同，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冲出樊笼，寻找新的出路；即使偶尔产生了这样的愿 望，也常常是在行动的关键时刻屈服于怯懦和习惯，似乎人人都在寻求救赎，结果却在 虚假中感到迷惑或者幻灭；他们在未知的可能性面前怯而止步，重新与现状达成无奈的 妥协。 1.41.4 不可靠叙述者不可靠叙述者 在都柏林人中采用全知叙述模式的小说里， 泥土这篇小说比较特殊。因为 全知叙述的话语一般体现的是叙述者可靠客观的眼光，但是倘若叙述者使用了“人物的 认知方式”这一手法，就会在叙事话语层次上改用有特色的人物眼光 ，就会导致不可 靠叙述者这一现象的产生。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25 页. 11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泥土尽管采用的是全知叙述模式，即本应该采用叙述者的客观眼光，但其实本 篇小说真正的视角是玛利亚的，读者通过玛利亚的眼光观察周围的事物。文本表面上是 叙述者直接对读者讲话，这样做的好处是，一个匿名的、客观的叙述者更能确定所述故 事内容的真实性。此外，如此安排叙述人物会让读者提出这样的问题：玛利亚是否能为 自己讲话。文本中直接引述她话语的句子只有“是”或者“不是”这样的内容。试想做 这样的假设：玛利亚希望能有一个人为她讲话，这个声音还不是来自玛利亚这一阶层， 而是一个令人尊敬的阶层，他更能确保文本的可信性。 玛利亚没有美丽的容貌、丈夫、孩子、家、财富以及社会地位，但是文本中表现出 来的却是玛利亚好像已经拥有了这些一样，比如她享受着金钱带给她的安全感， “很高 兴自己能自食其力，口袋里的钱由自己支配” ；享受着家庭的幸福， “乔常想让她去跟他 们生活在一起” ；享受着做母亲的乐趣， “玛利亚是我真正的妈妈”以及陶醉于自己美丽 的身形， “她发现自己小巧的身躯仍然娇嫩健美” 。文本表面塑造了一位教养良好、有独 立收入，能得到同事以及上级认可的女性形象。但是潜藏于文本深层次的内容，尽管未 被叙述，但是通过对叙事视角模式的分析，读者就可以阐释出来，这部分内容是玛利亚 知道但是却不肯承认的事实。 小说开篇的内容就是为了给玛利亚塑造一个好形象，但是每一种赞美都指向了玛利 亚实际生活中不如意的一面。比如有一天女总管对她说“ 玛利亚，你可真是个名副其 实的和事佬！ ” 。玛利亚真的是和事佬吗？很明显，玛利亚恰恰相反，她干涉乔两兄弟 的事情，导致乔差一点与妻子争吵起来。而关于玛利亚前往乔家路途上的叙述，也可以 看出文本的深层次含义。 “电车里坐满了人，她只好坐在尾部的一张小凳上，面对着所 有的乘客，脚尖刚刚能触到车底板” ，这句话暗示着可能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发现了她可 怜的处境，同时玛利亚也可能发现了自身身材短小的问题。但是读者陌生人式的打量眼 光很快就被转向了她的内心活动，却发现她并没有为此感到痛苦，反而鼓舞着自己，计 划着将要做些什么。但是当看到玛利亚在两家蛋糕店之间犹豫不决时，读者可以推测到 玛利亚其实并非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泰然自若。 因为如果她在电车上时就已经决 定好了下一步计划着买什么，为什么在买完糕点后，仍然考虑购买什么礼物去乔家呢？ “很难说该买些什么，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蛋糕” 。很明显她也只能想到蛋糕了，因为 12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她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排队等待后才从糕点店里出来。 那么是否是因为车上乘客的目光使 得玛利亚心烦意乱呢？到底是因为第一家店子里的葡萄干蛋糕表层上的杏仁霜不多而 促使她前往第二家糕点店购买呢？还是因为她不愿重新进第一家店里呢？在已经决定 购买葡萄干蛋糕后，玛利亚在第二家店里仍然犹豫，导致店员巧妙地对她进行了一番讽 刺。叙述者仅仅只是提到了时髦的店员和玛利亚在店子里，可是并没有说店子里只有她 们两个人。在玛利亚犹豫期间，店子里的其他顾客是否一直在打量着她呢？这些问题可 以使读者认识到玛利亚表面的泰然自若往往与她的情绪、行为不一致，而读者则应该决 定是相信这些表面的叙述话语，还是相信那些没有言说的隐含之意。读者可能已经达成 了这样的一个共识：玛利亚的自我保护后面，比如“她既不要戒指也不要男人”以及店 员建议她买结婚蛋糕时羞红了脸， 这些背后反映的是她承受着因为没有结婚所带来的痛 苦以及羞愧。 玛利亚希望读者认可这种文本呈现出来的美化形象， 但实际上却没有成功。 本篇小说采取的人物认知方式手法，使得叙述者和读者能够直接交流，对主人公玛 利亚的自我欺骗进行了无情的嘲讽。 1.51.5都柏林人之视点转换、视角转换与视角越界都柏林人之视点转换、视角转换与视角越界 上文已经对各种视角模式进行了区分和界定，本节就简要地讨论一下视角的转换与 越界问题。通常情况下，在全知叙述模式里，叙述者在小说开篇佯装成不了解情况的旁 观者的眼光来观察人物，也不告知读者人物的姓名，这就是一种视点上的转换，这样做 的好处在于引起悬念，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比如小说赛车以后 两个流浪汉 圣 恩等的开篇。此外，在零聚焦，也即全知叙述模式里，叙述者会暂时采用人物的眼光， 这属于模式内部的视点转换，不能看成是视角模式的转换，更不能看作是视角越界。 以圣恩中的一段为例： 鲍尔先生在车里探过身来，向柯南先生的嘴里张望，但什么也看不见。他划着一根 火柴，用手遮挡着风，柯南先生顺从地张着嘴，他再次往里面细看。车子颠来晃去，火 柴在张开的嘴上来回摇动。牙上附着凝结的血块，好像有一小块舌头被咬掉了。风吹灭 了火柴 。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12 页. 13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这是鲍尔先生检查柯南先生伤势时的一段叙述。上面引文的划线内容，其前后部分都 是叙述者从自己眼光的客观叙述。但是在划线部分，由全知叙述者的眼光暂时转向了人物 鲍尔先生的眼光，读者通过他的眼光来观察柯南的伤势。其判断标准在于“好像”一词的 使用，因为全知叙述者是全知全能的，如果是从自己的眼光来观察，就不会用“好像”这 一表示猜测和判断的词了。此外，叙述者已经在前面说到，鲍尔先生借着火柴的微光往柯 南的口腔里面看，所以可以确定无疑的是此处采用的是人物的眼光。这里讨论的是全知模 式叙述者视点的转换，即由全知叙述者的眼光暂时转向人物的眼光。在全知叙述模式里， 叙述者一般不对每个人物都进行内心观察，叙述者短暂地使用人物眼光叙事，所以可以说 第三人称内视角是全知叙述视角的特征之一，是全知视角内部的视点转换。 在上文，我们已经将除了少年时期的三篇小说划分为第一人称内视角和外视角，其 余的小说则划分到了零视角，即全知叙述模式。但是有的人可能会提出应该将它们归入 到第三人称外视角，笔者认为两种方法皆可。其原因在于：如果将这些小说看作是由第 三人称外视角来叙述的，但是文中出现了大量人物内心活动叙述，因为第三人称外视角 只是一个旁观者，不可能透视人物的内心，所以这里就出了第三人称外视角向全知叙述 视角的越界；同时，第三人称外视角可以被看成是全知叙述者对自己视野的一种限制， 这里的眼光仍然是全知叙述者的，所以也可以说它们采用的是全知视角模式。 在叙述者采取了某种叙述模式之后，由于每一种视角模式都有自己的优势与劣势， 如果想摆脱其限制，转用其他的视角模式，就只能越界了。在第一人称叙述里，无论是 第一人称内视角还是第一人称外视角，最典型的越界表现是转换成全知叙述模式。比如 阿拉比是以第一人称外视角叙述的，是成年后“我”的回忆，在叙述自己梦想着要 去阿拉比集市之后，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使得自己无法听进老师的讲课，有一句是这么 说的： “我看到老师和蔼的面孔变得严厉起来；他希望我并不是开始变懒。 ”这里的后 半句，是叙述老师的想法，而第一人称叙述者“我”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可能会有人 提出，成年后的叙述者当然会知道当时的情况，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是事实却是， 无论叙述者成年与否， “我”都不可能知道老师的想法。倘若这里改成“他可能希望我 并不是开始变懒” ，就不会产生越界现象。所以，这里的例子反映的是第一人称视角向 詹姆斯乔伊斯. 都柏林人. 王逢振, 译. 北京: 中国书籍出版社, 2010.第 19 页. 14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全知叙述视角模式的越界。 本章主要讨论了都柏林人里使用的各种聚焦模式及其产生的不同效果。整体而 言，詹姆斯乔伊斯在少年时期的几篇小说里，分别使用的是第一人称内视角和第一人 称外视角，使用第一人称视角的好处在于叙述者以“我”的形式出现，讲述的是我的故 事，不仅拉近了读者与“我”之间的距离，也让读者对“我”的经历感同身受、生出同 情来。而其余的小说则采用的是全知叙述模式，即全知叙述者从自己无所不知的眼光来 观察事物，但是有的时候在介绍小说人物出场时，他/她又佯装成旁观者的眼光，似乎 对主要人物并不了解，这里我们可以说发生了全知视角模式内的视点转换，即由全知叙 述者的眼光转向了旁观者的眼光，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产生悬念，引起读者的好奇心理； 还有的时候，全知叙述者从高高在上的俯视地位，降低在与小说人物的同一水平线上， 从某个人物的眼光来观察事物，这里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如果只是暂时的转用人物 的眼光，我们可以说叙述者从全知叙述眼光转向了第三人称内视角的眼光，这仍然可以 看作是视点转换，而不是视角转换，因为眼光仍然是叙述者的，只是暂时发生了改变而 已，所以可以将第三人称内视角看作是全知叙述视角的一个内在特征；第二种情况是如 果全知叙述者大篇幅地采用故事中人物的眼光， 此时我们才可以说发生了视角模式的改 变，即全知叙述视角转变成了第三人称内视角模式。在了解了这些区别后，我们既可以 将反映青年生活、 成人生活以及公众生活的小说看作是叙述者采用了全知叙述模式来进 行叙述，也可以说采用了第三人称外视角的模式。使用全知叙述模式可以知悉所有人物 的内心活动， 但是有的时候读者不喜欢一个无所不知的叙述者在那里对故事中的人物或 者对读者指手划脚，所以全知叙述者有时不得不采用人物的观点，造成视点的转换或者 视角的转换。视点模式或者视角模式的转换不仅可以使小说更加生动、增强小说的戏剧 性；同时也可以制造悬念，更充分地刻画人物。在泥土中，尽管采取的是全知叙述 模式的视角，但是通过分析我们发现这是一个不可靠的叙述者，其原因就在于他/她大 篇幅地采用了女主人公玛利亚的眼光，造成了视角上的转换，让读者直接感受到这个人 物自我欺骗、不愿面对现实的那一面。第一人称叙述，无论是采用内视角模式还是外视 角模式，都存在着一个限制，那就是叙述者无法透析其他人物的内心活动，但是倘若叙 述者这么做了，我们则认为叙述者的眼光进行了侵权越界，即由第一人称视角向全知叙 15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述视角的越界，比如阿拉比中的“我”对老师内心活动的透视。由于每种叙述模式 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因此乔伊斯在采用时扬长避短，选择了最适合自己叙述的模式。 16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2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及思想呈现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及思想呈现 小说中的话语和思想表达一般都是文体学关注的焦点，比如对人物话语不同形式的 关注，如“直接引语” 、 “间接引语” 、 “自由间接引语” 、 “言语行为的叙述体”等等。但 是，叙事学家也关注这一内容，比如热奈特的“语式”一章研究的就是这一点。叙述学 之所以对人物的话语不同表达形式感兴趣的原因在于它们是调节叙述距离的重要手段。 “叙述学家对语言特征本身并不直接感兴趣，他们的兴趣在于叙述者（及受述者)与叙 述对象之间的关系。当这一关系通过语句上的特征体现出来时, 他们才会关注语言本 身。 而文体学家却对语言选择本身感兴趣。 “直接引语” 、 “ 间接引语” 、 “自由间接引语” 等是表达同一内容的不同语言形式，自然会吸引文体学家的注意力。 ” 2.12.1 利奇和肖特文体学对言语利奇和肖特文体学对言语/ /思想的分类思想的分类 1973 年英国批评家佩奇在英语小说的言语一书中，将小说里人物话语的表达方 式分为了八种： “直接引语、被遮覆的引语、间接引语、 “平行的”间接引语、 “带特色 的”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以及从间接引语“滑入”直接引语” 。 直至 1981 年，利奇和肖特在小说文体学提出了一种更为严谨的分类方法。从 此，这一理论被广泛接受以及被应用到作品批评中。利奇和肖特区分了五种言语呈现模 式，它们分别为：直接引语、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以及言语行为的 叙述体（即佩奇的“被遮覆的引语） ” 。根据这一理论，举例如下： “我来给你找盒火柴吧， ”老头儿说。 （直接引语） 但马候尼却非常清醒地反问说， 巴特勒神甫到鸽子房那里去干什么呢？ （间接引语） 这个令人讨厌的蠢老头子！ （自由直接言语） 他说他家里藏有瓦尔特司各特爵士的全部作品，也有李顿勋爵的全部作品，而且 对它们总是百读不厌。 （自由间接引语） 申丹.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1.第 175 页. leech, short. 小说文体学：英语小说的语言学入门.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8.第 318-23 页. 17 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凯特小姐和朱丽娅小姐对楼下的李莉呼喊，问她是谁来了。 （言语行为叙述体） 在自由直接引语中，叙述者对话语的干预最小；在言语行为叙述体里则体现的是叙 述者最大化的干预。 叙述者对不同话语形式的干预从小到大依次排列为： 自由直接引语、 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间接引语、言语行为叙述体。 利奇和肖特认为，思想呈现与言语呈现类似，人物思想的表达方式也分为五种。举 例如下： 他知道那些朋友是什么货色，他也知道那些女人是什么货色。 （间接思想） 他的表情显得严肃而疲乏，竟使加布里埃尔心里想说的话无法出口。不，还不是时 候。 （自由直接思想） 他仔细听他讲完之后，或许星期六晚上他最好和她一起去。 （自由间接思想） 加布里埃尔满脸通红，仿佛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思想行为叙述体） 由于言语和思想表达方式的类似性，本篇论文不对此进行区分。 2.22.2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呈现及其文体效果都柏林人中的言语呈现及其文体效果 2.2.12.2.1两个流浪汉等作品中自由间接引语及其文体效果两个流浪汉等作品中自由间接引语及其文体效果 伊芙琳是描写青春时期的一篇小说，描述了女主人公伊芙琳在与情人离开都柏 林，去异地开创新生活之前，独自坐在窗口前思索时的矛盾心理。为了更好地阐释这篇 小说，本文从展示人物思想的方面入手。 她已经同意出走了，离开她的家。那样做明智吗？她尽力从每个方面权衡这个 问题。 无论如何， 她在家里有住的也有吃的， 周围有她从小就熟悉的那些人。 当然， 她得辛辛苦苦地干活，不论是家里的活还是店里的活。倘若他们知道她跟一个小伙 子跑了，那些人在店里会说她什么呢？也许，说她是个傻瓜；而且她的位子还会通 过广告来找人替补 。 引文的第三句“她尽力从每个方面权衡这个问题”的话语表达形式是叙述者的直接 叙述，为思想行为叙述体。除此之外的其余部分则是叙述者采用自由间接思想的形式来 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