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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号 2010300950098 密级_ 武汉大学本科毕业论文闺阃中的身心诊疗师明代女性医护者研究院(系)名 称 :历史学院专 业 名 称 :历史学基地班学 生 姓 名 :王超群指 导 教 师 :王雪华 副教授 二一四年五月BACHELORS DEGREE THESIS OF WUHAN UNIVERSITY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Therapists of Female Boudoir: Research on Women Healers in Ming DynastyCollege :HistorySubject:Chinese HistoryName:Wang Chao QunDirected by: Wang Xue Hua Associate Professor May 2014郑 重 声 明本人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所有数据、图片资料真实可靠。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学位论文的研究成果不包含他人享有著作权的内容。对本论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其他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的方式标明。本学位论文的知识产权归属于培养单位。本人签名: 日期: 摘 要女医、药婆、稳婆等女性医护者是明代社会中一个较为特殊的医疗群体,她们主要为女性提供医疗、生育和心理慰藉的服务,是闺阃中不可或缺的身心诊疗师。由于明代理学思想对女性从业者本身的限制和束缚,加之部分女性医护者确实在知识、技术及品行等方面存在着各种问题,因而这一群体在明代社会中备受争议,褒贬不一。明代士人普遍对女性医护者持批评态度,同为医者的男医虽认可部分女医、稳婆的作用,但在总体上却质疑女性行医的价值和能力,而女患者则对女性医护者较为信任。实际质上,明代女性医护者的存在自有其职业价值和积极的社会功能。她们的不断涌现,打破了男性对医疗行业的垄断,又展现出女性就业的潜在能力,增强了女性自身的话语权和自主权。而且,随着社会性别意识和价值观念的发展变化,女性医护者的职业空间和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其社会功能也逐渐多样化和全面化,最终成为明代社会中必不可少的职业女性群体。关键词:明代;女性医护者;女医;稳婆;尼巫;职业女性 ABSTRACTFemale doctors, medicine women, midwives and other women who served as women healers are a quite special medical group in Ming Dynasty. At that time they mainly provided medical and fertility services, mental comfort for the female patients. They are an integral part of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therapists in female boudoir. Meanwhile, women healers consist of many types of women, who may have various problems in knowledge, technology and other aspects of behavior so they are faced with many different evaluations. Scholars in Ming Dynasty generally criticize this special group. Although traditional male doctors recognize the important role of some female doctors and midwives play in social medical, but in the mass, they question the values and capabilities of women healers, while the female patients trust them from the heart.In essence, women healers presence have certain professional values and social functions. They continue to emerge, not only break the male monopoly in medical fields, but also show the potential of women, and enhance womens own voice and autonomy. Moreover,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gender awareness and view of values, women healers vocational areas had expanded constantly and their social functions had diversified and become comprehensive. Ultimately, they become an essential female occupational group in Ming Dynasty, and deeply influence Qing Dynasty and even social medical concepts and gender stereotypes of later generations.Key words: Ming Dynasty;Women healers;Female doctors;Midwives;Buddhist nun and witches;Women career目 录第一章 绪论- 1 -1.1 选题理由和意义- 1 -1.2 国内外研究现状- 1 -1.3 研究内容与目标- 3 -第二章 明代女性医护者的类别- 3 -2.1 概念厘定- 3 -2.2 宫廷中的女性医护者- 4 -2.3 民间的女性医护者- 5 -第三章 不同性别视角下的明代女性医护者形象- 8 -3.1 怀疑与批评:文人笔下的女性医护者- 8 -3.2 承认与歧视:传统男医眼里的女性医护者- 10 -3.3 依赖与信任:女性患者印象中的女性医护者- 11 -第四章 女性医护者的职业价值及社会功能- 13 -4.1 职业价值- 13 -4.2 社会功能- 15 -结 论- 18 -参考文献- 21 -致 谢- 25 -第一章 绪论1.1 选题理由和意义在中国传统医疗史上,女性医护者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是跨越儒家性别限制的一种特别存在。明代之时,这一群体迅速扩展,既有服务于宫廷的女医、医婆,又有游走于市井之间的药婆、稳婆,而且也包括宗教领域中的部分尼医、女道姑和女巫等等。明代女性医护者群体分布相当广泛,几乎涉及到各个阶层,她们的日常活动、出行构成了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是明代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和人们的精神面貌。也正是如此,女性医护者的处境、地位和社会状况往往是研究明代社会生活,尤其是女性社会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鉴于这一点,女性医护者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也是中外学术界关注较多的研究领域之一。(为何选“明代”呢?有空则写几句!)1.2 国内外研究现状在妇女史研究著作中,有关明代“女医”、“医婆”、“稳婆”等女性医护者的研究较少而分散,且多出现在片段和章节中,如高世瑜在中国古代妇女生活中就只提到,许多药婆由于出入闺门方便,都兼卖堕胎药 高世瑜:中国古代妇女生活,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26页。,而陈宝良在中国妇女通史(明代卷)中也只是粗略地提到在后宫服役的医婆、稳婆等 陈宝良:中国妇女通史(明代卷),杭州:杭州出版社,2010年,第126-130页。台湾及海外学者对明代女性医护者的关注颇多,衣若兰的三姑六婆明代妇女与社会的探索从女性职业角度分析了“医婆”和“稳婆”在医疗、生育方面所起的功能和作用。她认为,自宋以来,两性接触禁忌的强化,使得女性医疗人员显得更加重要,尽管明清士人指称“三姑六婆”是淫盗之媒,也无法否定药(医)婆、稳婆与师婆在整个医疗生育体系中存在的必要性。 衣若兰:三姑六婆明代妇女与社会的探索,台北:稻香出版社,2006年,第73页。台湾学者梁其姿在面对疾病传统中国社会的医疗观念与组织中,对明清时期产婆和女医的功能及社会地位进行深入讨论,并详细分析了官僚系统和家族教育对女医的控制和监督。 梁其姿:面对疾病传统中国社会的医疗观念与组织,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92-213页。而陈玉女在专著明代的佛教与社会中也提到女性信奉者多去寺院看病治疗,从中获取宗教抚慰和身体诊疗,而女尼更是生育、节育知识或贩售堕胎或节育秘药的媒介者。 陈玉女:明代的佛教与社会,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283-321页。美国学者费侠莉的专著繁盛之阴中国医学史中的性(960-1665)将女性医师分为女医和医婆,其中女医多出生于士大夫家庭和医学世家,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文化素质高,医术高明,为上层社会阶层所接受。而与之相对的医婆则主要由没有家世背景、文化水平低、医术备受质疑的女性群体构成,包括产婆、药婆之类。【美】费侠莉:繁盛之阴中国医学史中的性(960-1665),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44-249页。而在技术与性别晚清帝制的权利经纬一书中,美国学者白馥兰则将生育归为女性生存技能之一,并指出女药贩子、产婆之流所提供的世界观和疗法与有知识的医师是完全不同类的。【美】白馥兰:技术与性别晚清帝制的权利经纬,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23-246页。论文方面,学者们对女性医护者这一群体关注较多,且多从医疗史、性别史的角度出发,如台湾学者蔡政纯、释慧开在明代医籍中的女性诊疗问题一文中,就对明代女性医者大行其道的原因进行了讨论分析。他们认为,由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规范限制,男性医者在对女性患者进行诊疗时困难重重,而同为女性的“女医”、“医婆”等则能更好地利用性别优势,从心理、生理上满足女性患者的诊疗需求。 蔡政纯、释慧开:明代医籍中的女性诊疗问题,台北生死学研究2006年第3期,第203-205页。同时,李贞德的中国妇女史研究中的医疗照顾问题也再次肯定了女性在传统的医病关系中所起的必不可少的作用。 李贞德:中国妇女史研究中的医疗照顾问题,四川大学学报2005年第2期,第86-93页。而吴一立的博士论文在分析明清妇科知识的流传过程时,还探讨了杭州郭氏和宁波宋氏两大医学家族的女性。 Yi-Li Wu, “Transmitted Secrets:The Doctors of the Lower Yangzi Region and Popular Gynecology in Late Imperial China” ,Ph.D.dissertation .Yale University ,1998. Victoria ,Cass则利用沈榜的宛署杂记介绍明代北京礼仪房选择医婆、稳婆和乳母为宫廷服务的情况,也涉及到京城其他女性医护者。 Victoria Cass, “Female healers in the Ming and the Lodge of Ritual and Ceremony”,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vol.106,no.1,1986,pp.233-240. 此外,相关论文还有郑金生的明代女医谈允贤及其医案女医杂言 郑金生:明代女医谈允贤及其医案女医杂言,中华医史杂志第27卷第3期,1999年7月,第153-156页。、梁其姿的明代社会中的医药 梁其姿:明代社会中的医药,法国汉学第6辑,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第345-361页。、赵崔莉的明清女性的职业选择 赵崔莉:明清女性的职业选择,安徽师范大学学报第39卷第4期,2011年7月,第482-487页。、李志生的中国古代女性医护者的被边缘化 李志生:中国古代女性医护者的被边缘化,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6期,第88-94页。等等。1.3 研究内容与目标国内外学者对女性医护者已有一定的关注,但大多集中在对女医、稳婆等常见职业的研究,或只是简单分析女性医护者的某些特征,缺乏对这一群体的整体研究和解析。本文拟从明代的文集、笔记和小说等文献入手,并查阅地方志和医案医书等相关资料,着眼于明代女性医护者群体本身,对其进行一些细化研究和全面分析,探讨这些职业女性在医疗诊断、社会评价和职业价值等方面的内容,并在此基础上初步探析当时的医患关系和社会性别关系,力求客观复原明代女性医护者的实际社会功能和价值。第二章 明代女性医护者的类别2.1 概念厘定在说文解字中,“闺”字的释义是“闺,特立之户,上圜下方,有似圭”(汉)许慎:说文解字卷12门部,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248页。,即家宅中的内室小门。而“阃”的原意是门限、门橛(清)张玉书等:康熙字典戌集上门部,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2年,第1325页。,其作用是限制门的转动。“闺”、“阃”合在一起,意为内室房门上的木橛,有时也暗指将女子限制在内室里。因此,从狭义上讲,闺阃指的是妇女居室,是女性专有的生活空间。而“诊疗师”是一个现代概念,延伸到闺阃中,意思就是为内室妇女提供诊疗服务的医护人员。在这一医护群体中,以女性医护者最为特殊,她们不仅提供药物和技术方面的身体诊疗,更为女性患者带去心灵上的安抚与慰藉,是当之无愧的“闺阃中的身心诊疗师”。关于女性医护者的记载,在西汉时期就已出现,且多是服侍于宫廷的“女医”或是“乳医”。汉武帝时,酷吏义纵之姐义姁,“以医幸王太后”(汉)司马迁:史记卷122酷吏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3144页。,其后便是宣帝时的淳于衍,“尝入宫侍皇后疾”(汉)班固:汉书卷97上外戚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3966页。,成帝时许美人怀孕,皇帝便下诏遣人“持乳医及五种和药丸三”(汉)班固:汉书卷97下外戚传,第3993页。,送至许美人的居所。除宫廷专用的女医、乳医外,民间也有不少关于女性医护者的传说,如东晋著名炼丹家葛洪之妻鲍姑,传闻“多行灸于南海”(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34崔炜传,北京:团结出版社,1994年,第141页。,宋代张小娘子,遇神人“皮场大王”,习得一身高超医术,四处行医救人(宋)洪迈:夷坚志支乙卷5张小娘子,北京:中华书店,1981年,第828页。,明时介休人韩医妇,以医术行走四方,“治噎有奇效”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卷534医部医术名流列传十一,上海:中华书局,1934年,第42页。她们都是以高明医术闻名于世的女医典型。但是,女医只是女性医护者的一部分,那些专事接生的稳婆、贩卖药物的药婆和使用符咒的女巫等,都可归入女性医护者这一范畴。尤其是到明代之后,这些妇女积极活动在社会各个阶层,获得了闺阃女性的极大信任和赞誉,同时也面临着传统思想的质疑和诋毁。2.2 宫廷中的女性医护者明初,太祖朱元璋在宫中设置“六局一司”的女官制度,设立专事医药的司药局,其中“司药二人,典药二人,掌药二人,女史四人”(清)张廷玉等:明史卷74职官志三,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828页。,负责掌管宫中的医方和药物。为进一步加强宫闱门禁,朱元璋还明确规定“宫嫔以下遇有病,虽医者不得入宫中,以其证取药”明太祖实录卷52洪武三年五月乙未,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年,第1017页。后这条规定又被写入皇明祖训中,“凡宫中遇有疾病,不许唤医入内,止是说证取药”(明)朱元璋:皇明祖训,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济南:齐鲁书社,1996年,第179页。在这般严苛的限制下,除例行征集女官外,民间女性医护者能进入宫廷的很少。因此,明朝初年,宫中女子特别是普通女官、宫人只能凭证取药,无法得到真正的医疗照顾,即便是身份高贵的后妃等,出于内闱禁忌,也不便过于接触宫中男医和外界医者,而多依靠司药局提供的医疗服务。永乐以后,由于女官制度被逐渐废止,为解决宫廷女眷医疗问题,开始大量征集经验丰富的医婆、稳婆进宫,“一曰医婆,取精通方脉者,候内有旨,则各衙门选取以送司礼监会选,中籍名待诏,入选者妇女多荣之。一曰稳婆,即民间接生婆,中预选籍,名字在官者” 谢国桢:明代经济史料选编(下),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382-383页。同样,明代文人蒋一葵在长安客话中也载“民间妇有精通方脉者,由各衙门选取,以至司礼监御医会选,中者著名籍以待诏”(明)蒋一葵:长安客话卷2皇都杂记,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36页。虽然“民间妇无得入禁中”(明)沈榜:宛署杂记卷10居,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0年,第83页。,但奶口、医婆和稳婆等“三婆”却时常进宫,以满足宫廷中对女性医护者的需要,而其中的医婆、稳婆主要为后宫女眷的医疗服务,且都是暂时性的,不会久留,事务结束后就必须离宫。但是,明代也不乏民间女性医护者长期留宫诊治的例子。永乐年间,医士徐孟容的妻子陆氏擅长医术,“中宫遣内侍召入宫”(清)秦缃业:光绪无锡金匮县志卷26艺术,中国地方志集成,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21页。,充任后宫女医,等年老后才放其归家,并赐予丰厚的奖赏。而在嘉靖年间,民间医妇李氏奉诏入宫,因“侍皇妣、后妃及保护皇子效劳日久”明世宗实录卷251嘉靖二十年七月壬子,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年,第5037页。,而得到皇帝极大的赞赏,其家人也被赐予世袭带俸的锦衣卫正千户,风光一时。万历朝也有类似记载,慈圣皇太后患有眼疾,久治不愈,医妇彭氏“入内颇奏微效”(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23妇女,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598页。,她能言善道,以诙谐幽默的市井杂事取悦太后,得以留在宫中。征召入宫的民间女性医护者大多“谙方书、医药、脉理”(清)宋起风:稗说卷4中外起居杂仪,明史资料丛刊,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22页。,技术也较纯熟,在医疗诊治上颇为得心应手,并且,由于她们来自民间,在进行诊疗时往往能谈到许多有趣传闻和小道消息,这既能让女性患者放松身心,也给枯燥的后宫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因而多为后妃所喜。最重要的一点是,女医、稳婆等的女性身份使她们更易为宫廷接受,也为她们自身一展所长、发挥医疗作用提供了很好的机会。2.3 民间的女性医护者相对于宫中的女医,民间的女性医护者群体更为复杂,数量也更多。在明代社会里,民间妇女在罹患疾病之时,就会寻求女医和药婆的帮助。女医主要为闺阃女性看病诊疗,有的也精于儿科,知晓针灸、诊脉等医疗技术和必要的药物知识。而女医之中,又以出身医学家族的女性医术最高、声名最显,她们是传统男性医者的妻子、女儿或是儿媳 Yi-Li Wu, “Transmitted Secrets:The Doctors of the Lower Yangzi Region and Popular Gynecology in Late Imperial China” ,pp.38.。据古今图书集成载,明代中期,安徽歙县名医陈邦贤之妻蒋氏,擅长小儿科,且能施行手术,其媳方氏也精通幼科,求治者盈门,每年治愈不下千人,“有女先生胜男先生之称”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卷536医部医术名流列传十三,第53页。与医药世家的女医相比,市井间的一般医婆、药婆许多未受教育,大多只依靠日常经验行医,因而医术受到质疑。明代文人李东阳就严厉指责了一位京师女医,说她“不识文字,不辨方脉,不能名药物,不习于炮炼烹煮之用”(明)李东阳:李东阳集文前稿卷18记女医,长沙:岳麓书社,1985年,第256页。,只识某丸某散,有时甚至胡乱下药。即便如此,京师妇女依旧无比信服,“举其躯付之无疑” 同上。药婆,又称“卖婆”,大多走街串巷,贩卖药物,有时也为妇幼看病。她们因深谙女子修容之好恶,或熟悉女性心理与疾病,以其性别之便,得以出入闺阁、穿房踏户。 林丽月:从性别发现传统:明代妇女史研究的反思,近代中国妇女史研究第13期,2005年,第6页。如在古典小说金瓶梅中,也有药婆刘婆子的身影,她不仅为妇女看病,也治疗小儿惊悸之症,是闺阃内室看病的首要选择。中国自古巫医不分,以术数为主的民俗医疗也颇受百姓认同,女巫、师婆等大行其道。她们主要负责召唤鬼物,询问吉凶祸福,用符咒、符水之类祛除医术无法治愈的疾病。民间多信奉女巫、师婆,如正统年间,河南地区有军民男妇自称端公、师婆,用神灵之说蛊惑众人,“有病者不事医药,惟饮符水”明英宗实录卷21正统元年八月庚午,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年,第407页。官宦之家亦是如此,“堂会县尹某爱女病,命女巫治之”(明)徐复祚:花当阁丛谈卷4沁雪石,续修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第5页。而明人周汝登在东越证学录中,也提到嫡母丁太安夫人某次患病情况,她“性不服药,亦不受医切脉”(明)周汝登:东越证学录卷14嫡母丁太安人行状,明万历刻本,第28页。,却在卜筮出吉卦后,不药而愈。这位老夫人身体本无恙,卧病在床不过是心理作祟,而卜筮恰好满足了她的心灵需求,在这样的心理治疗下,她自然会康复如初。又据清人俞樾所载,河南府一师婆所供之神非常灵验,“偶有一宦家妇,以子病祷于神,子病果愈”(清)俞樾:右台仙馆笔记,明清笔记丛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367页。虽不知真假,从中却可看出女性对师巫的信任与依赖。总之,女巫、师婆等是妇女消灾解厄及精神寄托的媒介,尤其是在病人身体本无大碍的情况下,巫术类的心理诊疗显得格外有效。佛寺之中的尼僧,也是明代妇女求医问药的对象。有些尼僧擅长医术,如嘉禾僧慧海,仅以一剂汤药就治愈病人半年的牙痛病崇祯嘉兴县志卷16方技,日本藏中国罕见地方志丛刊,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1年,第5页。,而济南李金儿自幼祝发为尼,“颇知经典医卜杂艺”(清)虫天子编:中国香艳全书卷2金姬小传,北京:团结出版社,2005年,第146页。医术精湛的尼医大多用传统中医诊察方法为患者看病,易为病人接受,且她们知晓必要的妇科知识,在配制药物和开处方上更能考虑到女性的身体状况,因而颇受欢迎,某些寺院甚至以女科见长。然而,尼姑之中也不乏伺机谋利者,专事贩售堕胎或绝育秘药,如角刺茶,“和匀同炒焙成茶,货与尼庵,转售富家妇女,云妇人服之,终身不孕,为断产第一妙药也”(清)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卷6木部,中华医书集成,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42页。即使这样,许多民间妇女仍然寻求尼姑诊治,她们或是女信徒,或是有隐疾在身的闺阃女子,而这主要在于:一方面,在“男女有别”的性别限制下,妇女们更适合接触同为女子的尼姑;另一方面,在宗教虔诚的精神指引下,女性也更容易吐露心声,说出真实情况,便于医者掌握病情,或对症下药,或进行心理开导。可见,在精神层面上,寺院医疗确实能带给女性患者多一分关心。虽然不少尼姑涉及堕胎、绝育等杀生之事,但也着实为部分女性解决了难言之隐,既缓解了她们身体上的不适,也是她们忐忑不安时的心灵寄托和心理慰藉。稳婆是最常见的女性医护者,又叫“产婆”,是替产妇接生的妇人。传统观念认为,产房是血腥脏污之地,是男性的禁区,一般男子不得随意进入。在女性的生育环境中,稳婆比男性更为方便有利,而那些男性医者虽有着高超的妊娠诊疗医术,但在面对生产过程中的如横生、难产等紧急情况,无能为力之际,就需要经验老到的产婆帮忙处理。这是正统男医既怀疑稳婆的技术又不得不依赖她们的重要原因。一位有技术、有经验的产婆,对一个家庭延续命脉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梁其姿:面对疾病传统中国社会的医疗观念与组织,第203页。明代名医武之望就建议,在临近生产之时,既需要产妇安神定虑,也要 “预请老练稳婆”(明)武之望:济阴纲目卷4临产门,武之望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168页。同为名医的薛己也认为,“凡孕家宜预请稳婆,有仁心识见者,当施恩惠以结其心”(明)薛己:女科撮要卷下保产,薛立斋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65页。小说金瓶梅中描写的蔡大娘就是一个技术熟练、手脚麻利的稳婆,只见她“收拾孩子,咬去脐带,埋毕衣胞,熬了些定心汤,打发李瓶儿吃了,安顿孩儿停当”(明)兰陵笑笑生:金瓶梅第30回,会评会校本,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423页。另外,稳婆的言行举止通常影响着产妇的心情,尤其是在生产不顺时,稳婆必须保持镇定,不滥用催生之法,更要软语安慰产妇,以免她们惊恐散气,更难生产。因此,在接生过程中,稳婆的技术是生育成功的保障,而她们适当的安慰和体贴,也增强了产妇生产的信心,是其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综上所述,明代女性医护者的种类较多,其素质良莠不齐,有具真才实学的,也有欺世盗名、谋生害命之流。但是,这一群体又是不可或缺的,特别是自宋以来,随着两性禁忌的加强,闺阃女子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身心所受限制更大,这时,作为医疗辅助的女性医护者就显得越发重要。因为,从性别上,女性医护者容易接近闺阃女性,也方便接触她们的身体隐私,从而了解患者的真实情况,诊治时更为便利有效;从心理上,这类医护者更贴近女性的心,知晓她们的心思,在辅以心理诊疗时多能有所成效。即便是不完全属于医学领域的巫术治疗,也常在诊治妇女时,产生意想不到的疗效,这主要是在心理方面。当然,女性医护者在总体上医疗技术和医疗理论远不如传统男医,但她们在整个医疗生育体系中所发挥的作用,却不容忽视,也必不可少。第三章 不同性别视角下的明代女性医护者形象传统儒家性别体制规定,女性必须恪守“正位于内”、“内外有别”的基本准则,不得随意抛头露面,到明代之时,随着理学思想的不断深化,政府和家庭对女性实行更为严苛的身心隔绝,女性从事医疗、生育方面的工作更是困难重重。反之,女性医护者的流动性和其跨越自身闺阃界限的能力,也颠覆了儒家封闭女性生存空间的理想,威胁着旧有的“三从四德”基础。正是由于这种复杂性和矛盾性,明代社会对女性医护者的认知也更加多面性、多样化,而这尤其体现在不同的性别视角下。3.1 怀疑与批评:文人笔下的女性医护者明代士人对女性医护者群体一直不具好感,特别对部分“三姑六婆”中医护者的贬损更是从不绝口,将她们等同于“三刑六害”(明)汪天锡:官箴集要卷上正内篇,官箴书集成,合肥:黄山书社,1997年,第267页。,严厉禁止闺阃女性与她们接触。至明代,某些女性医护者的恶劣形象更是频繁地出现在文集、笔记和家训中,受到文人的大加挞伐和鄙视质疑。在记女巫一文中,大学士李东阳提到时人对女巫的崇敬和信奉,“有所喜,则召女巫至,鼓舞号噭,以为福。有所忧患,则因以除之。虽湛溺老佛,亦未有若是甚者”(明)李东阳:李东阳集文前稿卷18记女巫,第257页。,并认为女巫之害远胜于女医,“女医者,不过杀人之身。而巫乃能丧其心,此其害又有甚者” 同上。而文人沈德符在记述宫中擅长眼疾的彭医妇时,也特意提到她“怀孕已久,其腹皤然,宫婢辈俱劝之速出,彭贪恋赏赍,迟迟不忍决”(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23妇女,第598页。,以致出现宫中产子的丑闻,甚至差点因此丧命。贪婪、目光短浅的彭医妇是明代女性医护者的负面典型,也是某些明代士人对这一群体的总体认识。又比如万历年间,时任宛平县知县的沈榜编著宛署杂记时,毫不掩饰地将那些入选进宫的乳婆、医婆和稳婆等“三婆”视作“蠢然匹妇”,还特意写道“诸婆中有一经传宣者,即出入高髻彩衣如宫妆,以自别于俦伍” (明)沈榜:宛署杂记卷10居,第84页。,从而刻画出她们小人得志、自以为是的丑态。官箴中也不乏对女性医护者的批评,如万历朝刑部侍郎吕坤在振举医学载:女医师婆,一毫不明,每向庸医买残坏丸散,更不问治何病疾。妇女小儿诸症,先寻此等之人前掐后捏、乱灸胡针、下过药、拔火罐、打青筋、送鬼祟,至于收生不知节法,痘疹只是针挑,误生害命,其罪尤多。(明)吕坤:实政录卷2振举医学,吕坤全集,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第978页。吕坤相当怀疑女医、师婆等的医术,认为她们只会向庸医购买质量低劣的药物,缺乏专业的医疗手段和技术,只知胡针乱灸,依据一些经验医治病人,以致耽误患者病情,害人不浅。而嘉靖朝教谕汪天锡在编辑官箴集要时,也力主远离医婆等,声称“近之为灾,远之为福,净宅之法也。犯之勿恕,风化自兴也”(明)汪天锡:官箴集要卷上正内篇,第267页。值得注意的是,明代士人对女性医护者的批评主要集中在医术差、水平低的医婆和稳婆等,对于那些医术精湛、品行高尚的女性医护者,文人仍然保持着较为公正的态度,如沈榜就曾经选取了一名年仅十五六的医女,“考其医业,则应对有条,即大方脉家不过焉”(明)沈榜:宛署杂记卷10居,第84页。,而汾州孝义周县令也为治愈其母噎病的韩医妇歌功颂德,刻石以记之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卷534医部医术名流列传十一,第42页。可这毕竟是少数,并不能扭转普遍儒家士人对女性医护者的不良印象。在“男外女内”的社会性别体制和不断深化的理学思想下,明代士人相当反对女性从事工作,尤其那些竞争力较强如女医、稳婆等专门职业,更使士人群体倍感威胁和压力。因此,某些女性医护者一旦犯下错误,造成医疗事故时,必定会激起士人的强烈不满和大肆批评。这也是明代文人著作中较少出现女性医护者的正面例子,而多记录一些女医、师婆等滥用药物、谋害人命之事的重要原因。但是,女性医护者在诊疗闺阃妇女上确实发挥的一些作用,使得士人又不得不承认其存在的必要性。正因如此,部分知识分子虽然反感女性医护者,却不主张将她们完全禁绝于社会,尤其是占多数的女医和产婆。吕坤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他建议“今后医官医生,将简易方法编为歌诗,各教其妻,其妻再教师婆”(明)吕坤:实政录卷2振举医学,第978页。,并坦言如果师婆等仍旧胡乱下药,伤人性命,就要受到官府的严厉惩罚。虽然吕坤的建言并未被采纳,但他坚持将职业女医者纳入医疗系统的行为,体现出儒家有识之士的远见卓识。3.2 承认与歧视:传统男医眼里的女性医护者明代士人普遍不主张女性外出行医,且多认为女性医护者目不识丁,缺乏医疗常识,因此从主观上怀疑她们的医术,将其隔绝在闺阃之外。但正统男性医者对女性医护者的态度却更加复杂,既部分承认,又带着歧视和质疑,这些都直接体现在医案医书中记录的各种真实案例里。稳婆是男性医者最为认同的女性医护者。前文已提到,由于天生的性别优势,稳婆更适合进出产房,而且,在长期分娩的临床中,稳婆累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因而无论是产妇,还是男性医者,皆需要稳婆的协助。很多男性医者往往能辨别出优秀的稳婆,并将经验技术丰富的稳婆视作宝贵的生育知识来源。因此,在撰写医书时,男性医者常常记录下她们的临床经验,如妇人大全良方就曾记录下一稳婆治疗“盘肠产”的方法,认为“此良法也,后学不可不知”(宋)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卷17产难门,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2年,第468页。据校注妇人良方载,明代医士薛己经常咨询稳婆关于孕妇“胎衣不出,腹作痛”的解决办法(明)薛己:校注妇人良方卷18产后门,薛立斋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949页。,可见他相当重视稳婆的意见。明代另一名医张景岳也承认,在妇女难产时,最好要有稳婆在场,如胎儿横生时,“但令母安然仰卧,稳婆以手徐推儿臂下体”(明)张景岳:景岳全书卷39产育类,张景岳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1358页。但是,稳婆的能力也时常受到质疑,技术不精、手艺笨拙的产婆被视为导致难产的真凶,因而有些男医觉得,“只要产母心怀安泰,不可轻信稳婆妄用手法”(明)龚廷贤:万病回春卷6妇人科,龚廷贤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396页。,以免损伤母体,胎死腹中。这是男性医者对稳婆的最大忧虑。稳婆在妇女生育方面的重要贡献,得到了普遍男性医者的认可和宽容。相对而言,同为医护者的女医则处境艰难得多。男性医者从不掩饰对女医的轻蔑和鄙夷,在他们编著的医书医案里,女医多是目不识丁,滥用医药以致害人性命的不良形象。如在明代医书韩氏医通里,作者韩懋就感叹自己幼时为女医所害,“生来略具人形,无病不历,无日不药”(明)韩懋:韩氏医通卷下悬壶医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9年,第21页。而名医肖京也很不满女医拙劣的医术,并对之展开激烈的批评指摘,他认为,“夫男子业医,尚且庸谬,况妇人目不识丁,手不辨脉,一凭长舌取悦裙钗”(明)肖京:轩岐救正论卷6医鉴,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533-534页。,而那些将妻儿性命交托到医婆手上的男人,更是愚蠢至极。女医中确实有医术不佳又罔顾病人性命者,如医者武之望在医书中所载:大中丞许少薇公向令金坛时,夫人胎漏,疗治不止,时迫于上,许公欲因其势遂下之,谋于余,余第令服佛手散,以为可安即安,不可安即下,顺其自然而已。既数服,公忧疑不决,女科医者检方以进,乃用牛膝一两酒煎服。谓牛膝固补下部药耳,用之何害。公遂信而服之,而胎果下。余时有从母之戚,未及知,比知而驰至,则闻盈庭皆桂麝气。盖因胞衣未下,女医又进香桂散矣,血遂暴下如大河决,不可复止,亟煎独参汤,未成而卒。(明)武之望:济阴纲目卷3妊病下胎,第161页。在孕妇胎漏之时,武之望就建议服用佛手散,顺其自然,而病人丈夫又采用女科医者的牛膝方和香桂散,导致病人胎落,血崩而亡。这起医疗事故中,医术不精的女医责无旁贷,而轻信女医、胡乱用药的病人家属也有一定责任。除以上记载外,孙一奎等明代名医也记录了不少女医误诊害人的案例。这些案例无一不显示出女医之害,目的是劝诫世人慎用女医。但是,诚如前文所说,女医中必定有身怀高超医术之人,其中以出身医药世家的女性最为出色,但关于她们的记录都不多。再者,女医不但医技饱受诟病,其医术的来历有时也被质疑。著名的妇科家族四明宋氏,其明代传人宋林皋在自序家族发展历史时,称其始祖宋广平之妻余氏“窃其术以行于世”(明)宋林皋:四明宋氏女科秘书,台北:台联国风出版社,1975年,第1页。,用以医治邻郊妇女,使宋氏成为女科专家。这有双层含义:一方面将女性置于创立医药世家的始祖地位,另一方面则暗示女性本非传人,其知识乃窃取而来,。从本质上否定了女性学医的行为和能动性。 参见李贞德:唐代的性别与医疗,邓小南主编:唐宋女性与社会,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第431页。从本质上,否定了女性学医的行为和能动性。而明代男医这些略显偏颇的记载,或许是出自同行相忌的心态,也或许是本身对女性存在歧视。总之,从中可以看出,男性医者虽然能勉强认可女性行医的价值和功能,但他们对女医群体本质上仍有着强烈的敌意和排斥感。3.3 依赖与信任:女性患者印象中的女性医护者在明代士人和男性医者的眼里,女性医护者群体虽有可取之处,但整体上却不被他们接受,但是,在同时代的闺阃女性看来,这一群体的存在重要至极,是她们的“身心诊疗师”。明代妇女对女性医护者的信赖可谓是根深蒂固,无论是怀孕求子,还是生病求诊,都会首先考虑女医、尼道、师婆等的诊治,“巫妇师婆等众,专治妇人小儿,毫发不知,极蒙信任”(明)吕坤:实政录卷6按察事宜,第1133页。小说金瓶梅中,李瓶儿孩子受惊,西门庆要去请小儿科太医过来,月娘却很反对,认为区区小儿无须太医诊断,便打发人去请刘婆子,刘婆子“灌了他些药儿”(明)兰陵笑笑生:金瓶梅第32回,第451页。,就好了许多。“京师闾阎,多信女巫”(明)陆容:菽园杂记卷7,明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439页。,即使是官宦人家的妇女,也对女性医护者多所依赖。明代名医孙一奎在医案中就曾提到,尚书蒋公孙女难产伤力,在产下女儿后,亲信的女医便让她大量食用参汤和粥,“参与粥皆壅塞膈上不下,以故神昏瘈疭不已”(明)孙一奎:孙氏医案卷2三吴治验,孙一奎医学全书,明清名医全书大成,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9年,第764页。,病情稳定之后,女医又私自献上两帖补药,病人服用不久便狂乱不止,后在孙一奎的救治下恢复正常。最初,患者听信女医之言乱服补药,就手脚痉挛兼神思混乱,却又不吸取教训,继续服用女医的药方,以至于病情加重。可想而知,这位女患者对女性医者的信赖之深。此外,闺阃女性也十分信任产婆和尼姑,产婆是妇女生产时的首选,而很多尼姑则是生育、节育知识或贩售堕胎和绝育秘药的媒介 陈玉女:明代的佛教与社会,第295页。而明代妇女对女性医护者信赖无比,可能一是源于其文化水平普遍低,易被心怀不轨的医婆、师婆等愚弄,二是同为女性,便于倾诉身体隐私方面的难言之隐,再者是在传统习惯和现实生活中,女性医护者的确有所作为,并不全是不学无术、滥害生命之辈。因此,明代闺阃女性出自身心的信任和依赖,也是情有可原。由上可知,在明代社会中,不同性别视角下的女性医护者形象也不尽相同,男性大多对其鄙视怀疑,而女性则是近乎虔诚般地依赖信任。出现这种明显差异的原因,在于女性职业颠覆了传统儒家思想所规定的生存空间,尤其是从事医护职业的女性给同行业的男性也带来相当大的冲击和影响,这是习惯了“男内女外”规则的男性所难以接受和承认的。因此,男性对女性医护者的恶评,不仅是性别歧视的问题,也隐含着士人欲“以上化下”的企图,显现出士人教化的理想与现实社会的落差。 衣若兰:三姑六婆明代妇女与社会的探索,台北:稻乡出版社,2006年,第117页。再者,随着经济的向前发展,特别到明代中后期,反礼教思想出现,社会价值观和社会风俗逐渐发生变化,原有的性别体系也开始出现松动,女性对自身的生活领域和个人形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认知,逐渐改变男性主导社会一切的固有思想,并随之意识到女性从业的可能性和价值,因而她们在对待从事医疗生育行业的女性职业者时,显得格外地包容理解和支持信赖。第四章 女性医护者的职业价值及社会功能在明代社会的性别机制下,女性医护者群体的存在一直争议不休,而在争议背后,是社会性别观念和价值观在发生变化,也折射出明代社会生活状况,特别是职业女性的处境、作用和社会地位等情况。女性医护者在从业上所显示出来的作用和功能,反过来又推动着明代社会思想观念的改变。这一群体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正是直接体现在其职业价值及社会功能之上。4.1 职业价值在前近代中国社会,具名望的专业医者几乎全是男性,而适合良家妇女活动待的场所就只有家庭。 梁其姿:面对疾病传统中国社会的医疗观念与组织,第192页。但是,事实上仍有不少女性主动参与到医疗、医护等领域,这一点在明代社会表现得格外明显。明代以后,性别隔离更为严格,女性被区隔在更小的生活空间和活动范围里,连寻医问诊也受到多重限制。在这样压抑禁锢的环境里,一些大胆、有勇气的女性敢于跨出家门,突破社会和家庭对其的身心束缚,发挥所长并积极投入工作,从事女医、稳婆和媒婆等社会职业。为何越是隔离,反而有更多的女性走出家门?其中是何逻辑?要表达出来。可以说,女性医护者这一职业本身,就非常有意义和价值。而明代女性医护者的存在与发展,也恰恰表明明代社会对其有所的需求,因为女性医护者确实能提供男性医者力不能及的医疗服务,在女性医疗、生育方面不可或缺,并再一次证实了女性从医的能力和价值。传统医疗领域中,男性医者既难以接触女性患者,同时也本能地与她们保持着距离。一方面,在“男女授受不亲”的规范下,男性医者被排拒于女性的生存空间之外,另一方面,出于对女性情理上和生理上的认知,男性医者对女性患者往往有先入为主的成见。 蔡政纯、释慧开:明代医籍中的女性诊疗问题,第196页。明代医学较为发达,传统世医和儒医数量众多,其中也有不少擅长妇科之人,如明代永乐时期的盛寅,当时太子宠妃张氏十月经期不至,众太医都以为是怀孕之故,“寅独谓不然,出言病状”(清)张廷玉等:明史卷299方技,第7647页。,并开出破血剂,后张氏果然痊愈。在地方志中,也不乏优秀男医的记载,如“吴正伦精医,穆宗贵妃疾,召至宫,一剂而愈”安徽省歙县志卷10人物志,中国方志丛书,台北:成文出版社,1947年,第1677页。但是,在具体的诊断过程中,特别涉及女患者的身体隐私方面,男性医者常常面临着极大的困境。传统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可这套治疗手法在女性患者身上却很难实施。明人闵齐伋在重新刊印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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