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超越人口红利.docx

中国人民大学学生读书笔记中国如何向“后刘易斯时代”过渡超越人口红利读书笔记毛 宁 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2013年09月16日/北京目 录摘要3关键词3引 言3一、刘易斯转折点与人口红利41二元经济理论和刘易斯转折点42. 人口转变阶段性特征和人口红利5二、经济现实印证刘易斯转折点到来和人口红利式微51. 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现实证据52. 人口红利式微的现实证据5三、向“后刘易斯时代”迈进过程中机遇和挑战并存51.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打破“克鲁格曼预言”52.刘易斯转折点到达后的就业形势53.改革收入分配，缩小贫富差距54.深化城市化和农民工市民化55.平衡区域发展，打造中国“雁阵”布局5参考文献5图表目录图表 1 “刘易斯费拉尼斯”二元经济模型5图表 2 生育率与经济增长率关系示意图5图表 3 分部门实际工资及2003至2008年年均增长率5中国如何向“后刘易斯时代”过渡超越人口红利读书笔记毛 宁 （中国人民大学 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 北京 100872）摘要：人口转变的阶段性变化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反过来又对经济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因此，无论是分析经济发展，还是分析人口转变，都有必要把二者联系起来进行考虑。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口结构转变产生的人口红利对于刘易斯时代下中国二元制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近年来，关于中国经济增长是否正在丧失人口红利的支撑，以及经济发展阶段是否已经迎来刘易斯转折点的判断，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文通过对超越人口红利一书的内容梳理和相关理论内容的补充与思考，结合笔者对返乡农民工的调查结果，认为中国经济已经迎来第一个刘易斯转折点，开始向“后刘易斯时代”过渡；与此同时，基于人口数量的第一次人口红利也已式微。在这样的环境下，机遇和挑战并存，只有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合理调整产业结构和布局，深化农民工进城制度改革，完善政府公共服务保障，提升职业培训和教育质量，深入挖掘第一次人口红利的潜力，创造第二次人口红利的条件，中国才能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成功跨越“未富先老”的窘迫境地，真正进入一元经济的“后刘易斯时代”。关键词：经济发展 人口转变 人口红利 刘易斯转折点 后刘易斯时代 劳动力转移 未富先老 中等收入陷阱 引 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迅速腾飞。国内生产总值（GDP）从1978年的3645.2亿人民币增长到2012年的518942.1亿人民币，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workspace/index;jsessionid=4F88A6EC2DFE8B0811A3FB64F101564D?m=hgnd与此同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也从1978年的300美元上升到2012年的6094美元。 数据来自国际国币基金组织（IMF）。按照世界银行最新标准，人均GDP收入每年在975美元之下的是低收入国家，9763855美元的是中等偏下收入国家，385611905美元的是中等偏上收入国家，在11905美元之上是高收入国家，显然我国已经进入中等偏上收入发展阶段。这种辉煌成就，在很大程度上源于我国庞大的人口红利在二元经济结构下创造的劳动力比较优势。但是，世界经济的历史表明，一个国家过去的成功并不能为未来的经济发展买下保险，特别是当它跨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之后，往往要经历一番艰苦卓绝的挣扎，那么中国能否顺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与经济发展过程相伴随，中国的人口结构也发生了显著变化。建国以后，人口转变主要变现为在死亡率大幅度降低的同时，出生率继续保持在高水平上，因而人口自然增长率过快。相应的，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总和生育率通常处在高达6%的水平上。然而，并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生育率下降只是计划生育政策的结果。其实，总和生育率大幅度降低发生在1970至1980年间，即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实施之前，从5.8下降到2.3，在1980年以后总又下降了0.50.7。在这个基础上，随着人口转变的第二个阶段向第三个阶段转变，劳动年龄人口（1564岁的人口）的增长速度快于依赖性人口（14岁以下与65岁以上人口之和），其在总人口中的比重逐渐提高，人口抚养比不断下降，加上储蓄率持续走高，从而形成可以把经济增长率提升到稳态水平之上的“人口红利”。然而，进入21世纪，人口结构发生了新的变化，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在年龄结构方面，014岁人口占比16.60%，比2000年下降6.29个百分点；65岁以上人口占比8.87%，比2000年人口普查上升1.91个百分点，而且8.87%的老年比例已经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数据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search/keywordlist2?keyword=%E5%85%A8%E5%9B%BD65%E5%B2%81%E4%BB%A5%E4%B8%8A%E4%BA%BA%E5%8F%A3从2000年进入老龄化社会以来，中国人口老龄化速度还在逐步加快，“未富先老”的趋势愈发显现。从2007年开始，关于中国经济是否到达刘易斯转折点以及人口红利是否耗尽，学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以蔡昉为代表的少数学者，对这两个问题做出了肯定判断，认为中国经济出现的“民工荒”、劳动者工资上涨等现象恰恰符合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特征；而以人口抚养比作为度量人口红利的指标，其经历了长期的下降过程之后，下降速度已经放缓，并预计在2013年见底，随后转为上升，也就是说人口红利即将消失，这两个判断是相辅相成的。尽管随着时间推移，劳动力价格不断上涨，劳资关系冲突加剧等证据，越来越有利于蔡昉的判断，但是，一个挥之不去的传统观念是：中国人口基数大，劳动力数量多，农村剩余劳动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现实中的就业压力未见缓和。因此，任何学术观点或政策建议如果认为劳动力会出现总量不足的可能，农村剩余劳动力即将转移殆尽，以至于得出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结论，都难以得到广泛认同。笔者对蔡昉的超越人口红利一书进行了较为认真的阅读，通过查阅数据资料、理论模型代入，并结合对返乡农民工的实证调研经验，肯定了其观点的合理性，同时提出自己的独特思考。对刘易斯二元经济模型、刘易斯转折点的判定条件、人口变化阶段性特征及人口红利产生条件进行较为详细的介绍是本文第一部分的工作；第二部分的理论和实证分析，主要用来支撑两个基本判断，即中国已经迎来第一个刘易斯转折点和中国第一次人口红利式微；第三部分揭示基于两个基本判断而引申出的中国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并就未来中国如何把握机遇、应对挑战，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和“未富先老”给出简单建议。一、刘易斯转折点与人口红利1二元经济理论和刘易斯转折点刘易斯转折点的概念源于英国著名发展经济学家AW刘易斯。他在1954年发表的一篇论文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中，首次提出了完整的二元经济发展模型。但是这一理论有较多不足之处，后来经过1961年和1964年拉尼斯和费景汉两位学者的改进，该理论变得更加准确合理，由此形成“刘易斯费拉尼斯模型”。该模型把典型的发展经济体分为两大部门：传统农业部门和现代工业部门。最初，在传统农业部门中，相对于土地等生产要素来说，劳动力十分丰富甚至是严重过剩的，所以劳动边际生产率为零或负值，远远低于后一个部门。所以，现代工业部门在发展过程中，可以用很低且不变的工资水平（农村生存工资），将农业部门中的剩余劳动力源源不断地吸引出来。对于工业部门来说，劳动力是无限供给的，所以它能够以多快的速度增长和扩大，完全取决于它的资本积累能力。工业部门在固定工资基础上将利润用于扩大再生产，继续吸收农村劳动力，直到劳动力不再是无限供给，农村转移劳动力工资水平开始上升，这个时点被称为“刘易斯转折点”。 王向,聂鹏.关于人口红利与刘易斯转折点问题的文献综述J.经济评论,2013,(2).跨过第一个刘易斯转折点之后，在更好的激励机制和手段下，劳动力仍会从生产率相对低的农业向生产率更高的现代部门转移，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两个部门的劳动生产率不再有差异为止。那时，经济将迎来“第二个刘易斯转折点”（又称为“商业化点”），标着二元经济结构特征的消失，一元化的劳动力市场形成，所有劳动力的工资将反映其真实劳动生产率。以上思想可以用下图来进行描述，假设整个经济是封闭的, 分为城市和农村两个部门,L表示该经济体的所有劳动力( 暂不考虑人口增长),CD表示农村动力的供给曲线，OR表示农村部门劳动力数量的起点,OM表示城市部门劳动力数量的起点。由此可将经济发展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如B1-B2所示。假设农村部门存在大量剩余劳动力,工资水平维持在生存工资水平m。城市部门的工资水平为w,高于农村部门的m。最初,城市部门的劳动力边际产出是A1-B1曲线,企业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使劳动力边际产出等于工资水平w，在B1处达到均衡,雇佣OM-L1单位的城市劳动力，剩余的OR-L1单位劳动力留在农村,获得生存工资m。随着时间变化,企业家获得利润并进行再投资,资本存量上升,使得城市部门劳动力边际生产率从A1-B1逐步上升到A2-B2。同样为达到利润最大化,使劳动力边际产出等于工资水平,此时城市劳动力不足,将从农村吸收L1-L2单位劳动力,达到新的均衡点B2。在B1-B2这个过程中,由于有农村劳动力的补充,城市整体工资水平依然保持在w,同时从农村转移到城市的只是剩余劳动力,对农村的工资水平不发生影响,还是维持在生存工资水平m,所以这个阶段也被称为农村劳动力无限供给阶段。图表 1 “刘易斯费拉尼斯”二元经济模型第二阶段为B2-B3 阶段。伴随城市部门资本存量进一步增加, 企业家为使利润最大化，均衡点不断从B2向 B3移。在这个阶段，,因为城市工资水平高于农村生存工资水平, 城市能够继续从农村吸收劳动力, 并保持工资不变。但是跨过B2点之后，由于农村劳动力被过分吸收已变得稀缺,所以其工资水平开始逐步上升，直到均衡点到达B3时,农村劳动力工资水平等于城市工资水平。B2点和B2点就分别为第一个和第二个刘易斯转折点。第三阶段为均衡点形成于B3右边时。随着社会整体资本水平的提高,企业家为达到利润最大化的均衡点,继续从农村吸收劳动力。而这个阶段的农村劳动力和城市劳动力体现出相同的稀缺性,雨水城市和农村工资水平同步上升，二元经济终结，一元化的劳动力市场形成。 张晓波.中国经济到了刘易斯转折点了吗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40,(1).2. 人口转变阶段性特征和人口红利人口转变理论描述的是人口再生产类型从传统模式向现代模式过渡的趋势，反映社会经济现代化进程与人口再生产的的内在联系。最初由WW汤姆逊最先提出，后经A兰德里、F诺特斯坦等发展完善。对应工业化前后发展阶段，给理论把人口再生产类型区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分别是：“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阶段；“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阶段；“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阶段。人口转变最重要的一个结果是人口结构及劳动力供给特征的变化，而这对对经济发展会产生显著影响。当人口的自然增长率处于上升阶段，需要抚养的少儿人口比率相应提高；再经过一个时间差，当“婴儿潮”一代逐渐长大成人，劳动年龄人口的比率依次上升；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生育率下降，人口增长率趋于降低，随后逐渐开始出现人口老龄化。换句话说，当人口自然增长率先升后降形成一个倒U字形曲线变化之后，以大约一代人的时差，劳动年龄人口也将呈现类似的变化轨迹。 蔡昉.人口转变、人口红利与刘易斯转折点J.经济研究,2010,(4).因此，当人口年龄结构处在最富有生产性的阶段时，充足的劳动力供给和高储蓄率为经济增长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源泉，称之为“人口红利”。相应的，一旦人口转变超过这个阶段，人口年龄结构因老龄化而在总体上不在富有生产性时，通常意义上的人口红利便相应消失，甚至出现“人口负债”。图表 2 生育率与经济增长率关系示意图 由于人口转变阶段的变化可以用总和生育率来反映，我们可以从理论上预期人口转变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如右图所示）：在总和生育率处于很高的水平上时，经济增长率也相应处于很低的稳态水平上（假设没有人口转变和技术进步）；随着生育率的下降，并由于随之逐渐形成富有生产性的人口年龄结构，经济增长率加快，因而获得人口红利，这个阶段形成“人口机会窗口”；而当生育率继续下降到更低的水平时，由于老龄化程度提高，经济增长率逐渐回落到较低的稳态水平。二、经济现实印证刘易斯转折点到来和人口红利式微1. 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现实证据（1）城市“用工荒”与农民工“返乡潮”自从2004年珠江三角洲地区普遍出现“民工荒”以来，这一现象非但没有消失或缓解，反而蔓延到全国其他地区，甚至在劳动力输出的中西部省份。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第三次较大大规模的农民工“返乡潮”兴起，农民工返回中西部家乡地区就业，不再外出，由此导致东南沿海地区制造业招工不足。 根据笔者于2013年1月份对重庆市万州区返乡就业农民工的问卷调查，104名调查对象中只有19人（18.27%）表示外出期间不好找工作，而剩余超过八成的农民工都认为外出到东南沿海地区找工作还是比较容易的。而当他们返回户籍所在的城市，有60.58%的人用不到3个月的时间找到新工作，有30.62%的人在3到6个月以内实现再就业，对他们来说就业压力并不大。 数据来自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学生科研训练项目“基于三元理论对农民工返乡就业的影响因素分析以重庆市万州区的实地调研为例”课题组。在这个现象背后，既有人口转变的因素，也有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一方面，我国劳动年龄人口的增长速度正在大幅度减慢，整体上正在摆脱劳动力无限供给的二元经济发展特征。2004至2011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的增量以每年13.6%的速度减少。另一方面，城市劳动力与农业雇工需求都根据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而不断增长。2002至2009年，中国劳动年龄人口的增量从1511万减少到665万。而在这两个年份，城镇新增就业量分别为859万和1020万，农村劳动力外出就业增量分别为2071万和459万，显然城市经济部门对普通劳动力的新增需求量已经超过了其增长量。劳动力短缺已经不再是短期性或地域性的问题，而是一个长期的发展趋势，中国劳动力无限供给时代结束，直观地佐证了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2）普通劳动力工资水平上涨普通工人的工资以更快的速度上涨是劳动力供求关系转变的直接体现，是近年来中国劳动力市场出现的重要特征，因而也是刘易斯转折点到来最主要的证据。在常规的工资统计中，农民工和城镇非正规就业人员的工资常常被遗漏，所以发表的平均总资并不能准确反映非熟练劳动者的工资水平及其变化趋势，若以农民工工资代替之，则具有代表性。根据国家统计局的资料，农民工的工资近年来的确呈现加速上升的趋势。2009年，农民工实际月平均工资为1221元，为2001年的1.9倍。近年来，全国多数省份连续上调最低工资标准，普遍上涨幅度超过10%，有些省市的涨幅一年内就高达20%。虽然仍有人怀疑，但是大多数观察者都承认，以农民工为代表的普通劳动者工资的持续上涨是真实的。根据刘易斯二元经济模型，当刘易斯转折点到来时，首先上升的应该是农村生存工资，所以，为了证明近年来持续的工资上涨是劳动力供求关系变化的结果，而非其他因素干扰造成的，有必要考察我国农业中使用雇工的工资变化情况。下表中的各种数据来源都显示，2003年以来，不仅在普通劳动者比重较高的产业，如建筑业和制造业，工资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单是针对农民工这一特定群体，其工资也显著提高；同时，在农业中使用雇工的工资则以更快的速度上涨。 蔡昉,都阳.工资增长，工资趋同与刘易斯转折点J.经济学动态,2011,(9).这些证据显示了农业剩余劳动力减少、非熟练工人短缺和工资提高之间存在一致性。另外，蔡昉等人的研究表明，不同技能的农民工之间、农民工与城市职工之间，不同区域之间的劳动力工资差异逐渐减小，工资趋同现象再次证明了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图表 3 分部门实际工资及2003至2008年年均增长率（3）劳资关系冲突加剧劳动力供求关系的变化，必然引起劳资关系的调整。近年来，河南农民工“开胸验肺”事件、深圳富士康“13连跳”事件、南海本田罢工事件等劳资冲突现象频繁涌现，而这些冲突最终均以高额赔偿或是超过20%的加薪幅度告终。这些现象也从侧面印证了劳动力无限供给时代结束和刘易斯转折点的到来。在城市的普通劳动力市场中，企业是劳动力的需求者和买方，而农民工则是劳动力的供给者和卖方。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劳动力无限供给，再加上农民工技能和学历低下，户籍制度和就业政策歧视，所以实际上形成买方市场，对企业和雇主有利，他们可以肆意压低农民工的工资，以较低的劳动力成本投入赚取较高的利润。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人口结构转变和社会经济发展同时发生变化，劳动力由无限供给转为结构性短缺，另外，政府开始越加重视劳动者权益保障问题，继劳动合同法之后，又出台了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使劳动关系诉讼成本为零，更提高了普通工人特别是农民工维权意识。特别是拥有较高学历的新生代农民工对工资和工作环境有更高的预期，当现实与预期不符时，他们更容易成为劳资冲突的主体。由此，可以看到，农民工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地位上升，二这正是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的典型表现。2. 人口红利式微的现实证据迄今为止，中国人口年龄结构的特点是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大，比重高，这保证了劳动力的充足供给，创造了形成高储蓄率的条件，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改革开放的经济发展提供了人口红利。按照蔡昉等人的估算，人口抚养比的下降，对1982至2000年人均GDP的增长，做出了26.8%的贡献。然而，对于中国人口的预测，我们大多是根据20年不变的1.8的总和生育率（TFR）进行的。如今，官方静悄悄地放弃了这个生育率的说法，也就是说，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开发表的数据，计算得出的TFR已经连续多年低于1.5，联合国在2010年发表的世界生育率模式2009中，也相应地把中国2006年的生育率修正为1.4，将中国归入低生育国家的行列。我国多年处于低生育率水平的结果，就是人口老龄化和劳动年龄人口增长减速。根据联合国的中位预测，中国在2000年至2015年间，在劳动年龄人口增量逐年减少及至停止增长的同时，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比重从6.8%提高到9.6%，届时老年人口将超过1.3亿，人口抚养比也会停止下降，转而提高，这意味着中国跨过人口机会窗口，有年龄优势带来的人口红利将消失。人口红利消失的另一个证据是中国经济增长速度的放缓。数据显示，2003到2011年，中国GDP实际增长了1.5倍，年均增速10.7%。但是，从2010年开始，中国经济增速经历了“三连跌”，从10.4%到9.2%再到7.8%。普遍的观点是，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时代已经结束，未来增速将保持在7%-8%的“中速增长区间”。“十二五”中国不再“保8”，设定了年均GDP增长7%的新目标，就是出于经济中长期发展的考量和人口红利式微形势下开启战略性调整和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主线的规划要求。三、向“后刘易斯时代”迈进过程中机遇和挑战并存在“刘易斯费拉尼斯模型”中，以两个刘易斯转折点为标志，我们可以把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法发展划分为三个时期：在第一刘易斯转折点之前，城乡劳动力市场存在二元分割，劳动力无限供给，农村生存工资低于城市工资，经济发展享受人口红利，我们称之为“刘易斯时代”；跨过第二个刘易斯转折点，也就是所谓的“商业化点”之后，二元经济结构终结，一元化劳动力市场形成，所有劳动力工资均由其生产率决定，这就标志着“后刘易斯时代”的到来；而位于两个刘易斯转折点中间的阶段，我们称之为“过渡时期”。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过渡时期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因为一方面原有比较优势不再显著，另一方面的新的比较优势尚未形成，经济发展动力不足，容易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国内矛盾激化。但是，这也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期，如果能合理“转舵”，确定新的经济航向，那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指日可待。目前的中国就处在这样一个向“后刘易斯时代”过渡的时期，机遇和挑战并存。1.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打破“克鲁格曼预言” 20世纪90年代前期世界银行有一份报告名叫东亚奇迹，第一次向全世界推荐东亚经济发展经验，认为日本、“亚洲四小龙”及后来的“四小虎”，以及包括中国的沿海地区，都实现了以前的经济体没有过的高速增长。然而，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鲁格曼在当时却说东亚没有什么奇迹，东亚的经济增长是靠资本和劳动要素的投入才获得的，没有依靠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是不可持续的。实际上，作为新古典学派的代表人物，其所持新古典增长理论中关于劳动力短缺的假设在东亚经济体是不成立的。因为无论是日本、韩国，还是中国台湾和大陆，都曾有过劳动力无限供给的发展阶段，那么只要实现了资本足够的积累，劳动力就不会成为经济增长的瓶颈，不会出现资本报酬递减现象，这也就是人口红利。在人口红利支持下，这种传统经济增长是一种廉价可行的发展方式。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随着人口结构转变和经济社会发展，中国已经迎来刘易斯转折点，人口红利将消耗殆尽，劳动力变成了相对稀缺的资源，劳动力价格持续上涨，这对于中国经济增长非常倚重的出口行业来说首先是个不利的消息，它意味着出口产品在世界市场上比较价格优势和竞争力的削弱。随着中国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和老龄化速度的加快，“未富先老”现象形成，社会负担不断加重。因此，如果不转变传统的经济发展方式，就真的可能如克鲁格曼所说那样，经济不可持续，进而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始终无法迈进高收入国家行列，甚至还会引发全社会的动荡。挑战的对立面是机遇，正是因为到达刘易斯转折点和人口红利式微，中国才会更加关注发展方式的转变。首先是要把科技进步作用于经济增长，努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率；其次，是要把过去对劳动力数量的依赖转移到对劳动力素质的依赖，这样，即使劳动力价格上涨，只要劳动生产率上升更快，就能继续保持劳动力优势。此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劳动力工资上涨本身就可以创造新的增长源泉。我们讲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从过度依赖外需、过度依赖投资，转向依靠国内消费。而就国内条件讲，要实现这种转变可谓恰逢其时。当前国内消费需求与现行的产业结构是适应的。根据亚洲开发银行的分类，按照购买力平价，中国日均消费在2到20美元的中产阶级人口占比为66%，消费总额占79.2%。这个群体恰恰就包括了农民工，由于收入水平较低，他们的消费需求主要是相对低端的消费品，而中国目前的产业结构乃至出口结构正好与这种需求相适应。随着这个群体本身的继续扩大，其消费需求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支撑内需拉动的经济增长。因此，内需是有扩大的潜力的，扩大内需可以继续利用现有产能，为产业结构调整赢得时间。2. 刘易斯转折点到达后的就业形势在典型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伴随着宏观经济周期性波动，劳动力供求关系相应发生短期变化，形成周期性失业现象。而由于劳动力市场摩擦和产业结构变动，就业意愿与就业需求不匹配，以及求职者人力资本与雇主的要求不匹配，分别导致了摩擦性和结构型自然失业。随着劳动力与已在更大的程度上通过市场进行配置，并且宏观经济呈现典型意义上的周期性波动，我国也有了周期性失业和自然失业两种类型。具体来看，未来一段时间内，中国城镇劳动力市场上需要关注的就业困难群体构成主要是：剔除在农村内部流动的那一部分后，农民工进入城镇就业的人数大约为1.46亿；新毕业的大学生690万人，加上往年毕业尚未就业的150万人，总共超过800万人；按照近年来较高的登记失业率4.3%估算，城镇失业和可能失业的下岗再就业中年人数大约为1600万。首先，就农民工来说，在大规模农村剩余劳动力稳定地转移出农村，进入城市非农产业就业之后，农业生产方式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农业不再是剩余劳动力的蓄水池。这一点在笔者的调研中显现的非常突出，根据2013年1月对重庆市万州区104名返乡就业农民工的调查，37人家中已经没有耕地，而家里依然有耕地的67人当中，有23人表示耕地闲置，有18人表示耕地承包给了其他的农户或公司，只有26人表示耕地是自家种植，也就是说，只有四分之一的返乡农民工保持着土地上的劳动。与此同时，城镇对农民工的劳动力需求也形成了刚性特征。因此，这个劳动力群体事实上成为城镇非农产业就业的主体，加之他们在劳动力市场上受到的社会保护程度低，已经成为宏观经济波动造成的周期性劳动力市场起伏的主要承担者，毋庸置疑，每当经济走低并冲击到劳动力市场时，农民工充当其冲地遭受周期性失业的打击。大学毕业生就业难和失业现象是伴随1999年高等学校大幅度扩招产生的。1998至2008年，高等学校招生数的年均增长率为18.8%。扩招的结果必然是新增劳动力中高校毕业生比重提高，但是由于高校教育体制和就业指导存在问题，高校毕业生具有的人力资本与劳动力市场需求不匹配，加上大学生往往对就业岗位存在较高的预期，致使其成为劳动力市场上的困难人群，这属于自然失业。城镇就业困难劳动力是另一个容易受到自然失业冲击的群体。这部分劳动者群体的典型特征是存在人力资本上的弱势，主要表现为年龄偏大、教育水平低、身体状况差、缺乏技能特别是缺乏技能更新能力等。因此，他们不仅在城镇就业政策调整和企业“减员增效“改革中，遭受过下岗、失业等冲击，而且在退休之前会经常面临失业、再就业的结构性和摩擦性矛盾。有很多人不赞成刘易斯转折点到来，即劳动力由无限供给转变为相对稀缺的观点，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实中存在上述的就业压力和失业现象，他们担心政策制定者会因为相信刘易斯转折点到来而对就业问题掉以轻心。实际上，以蔡昉为代表的学者提出刘易斯转折点到来，绝没有低估重要性的意图。而是认为，长期困扰并作为政策重点的就业总量问题，逐步转化为结业的结构性问题，政府应该顺应这种变化，及时转变就业政策的关注点和实施手段，面向不同的就业困难人群，制定更加具有针对性的就业促进战略和扶助政策。3. 改革收入分配，缩小贫富差距库兹涅茨在总结经济发展和收入分配的关系时，并没有断言收入分配恶化的现象会一直持续下去，而是描述了一个倒U字形的变化轨迹，即随着经济的发展，收入差距扩大到一个最高点之后，便会转向缩小的阶段。因此，库兹涅茨转折点是一个收入分配开始改善的转折点。虽然这个转折点到来的时间在各国不尽相同，但是，它通常是与第一个刘易斯转折点相关的既然劳动力无限供给特征的初步消失导致工资提高，既然普通劳动力收入状况的改善是缩小收入差距的重要因素，两个转折点在逻辑上必然是重合的。而两个点能否在经济现实中实现重合，归根结底还要取决于政府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政策。如果政策顺应发展阶段变化，即一方面通过必要的规制，加强对劳动者基本权益的保护，另一方面维护市场的自然选择，提高劳动力转移的激励机制，那么，两个转折点的重合就是逻辑与现实的一致结果。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普通劳动者工资上涨始终没有超过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幅度，这对于广大劳动者来说是不公平的，同时，也造成了较大的城乡收入差距和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中国的基尼系数自上世纪末以来迅速攀升，并且已经连续多年高于0.4的世界警戒线。而联合国的统计数据则认为2011年中国的基尼系数就已达到0.55，成为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因此，当刘易斯转折点到来，劳动力由无限供给转为相对短缺时，全社会应该允许存在一个让工资更快上涨的空间。这正是调整收入分配，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者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的大好时机，对于改善一次分配格局是求之不得的，千万不能叶公好龙。4. 深化城市化和农民工市民化在“十二五”规划期间，“城市化”被广泛提及，诸多国内外学者认为，城市化作为建设需求的创造者和消费需求的引导者，是未来5年乃至更长时期保持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引擎。中国目前的城市化水平为52.6%，即按照常住人口统计，在城市居住6个月以上的人口，无论其户口登记地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都包括在内。显然，那些在城市打工超过半年的农民工及其家属也被统计到这个城市化数字中过了。如此统计，我国的城市化水平不仅已经大幅度提高，而且提高的速度是全世界最快的。可问题是这样的城市化有什么作用，它又能否持续呢？首先探索一个问题：城市化到底意义何在？蔡昉在书中表示，城市化不在于人口比例，而首先在于产业集聚产生的规模经济或外部经济，可以给经济增长带来生产率的提高。其次，人口聚居产生对服务业的更大需求。针对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所面临的课题，城市化最重要的意义是创造能够拉动经济增长的消费需求，同时解决就业难题。把没有城市户口的农民工统计在城市化率中，固然可以显示农民工转换了就业类型，城市化的就业效应得到发挥，然而如果从城市化对消费需求的推动来看，其效果却没有充分显现。2011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2012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蓝皮书中指出，工作和居住在城市中的农业户籍者大多处于“半城市化”状态，也就是成为城市中的非农就业人口或常住人口，但难以像本地非农户口居民那样分享到城市化带来的城镇居民的社会待遇，面临着劳动保障和社会保障覆盖不足困境。根据笔者对重庆市万州区104名返乡农民工的调查，当问及外出务工期间是否觉得自己是城市人的时候，有80.77%的人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而当我们进一步探究其不认为自己是城市人的原因时，得到的频率最高的回答是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城市户口，家人和自己不在一起，没有较高的收入，没有城市人的各种权利和社会保障。因此，无论是因经济周期因素还是最终预期，没有获得正式市民身份的农民工，仍旧把农村老家视为自己的归宿。没有归属感的农民工虽然在城市挣得工资，但是依然按照农村的模式进行消费和储蓄，他们不能发挥城市化促进服务业发展和扩大消费需求的功能。这就预示着一个重要的发展契机：当政府采取措施，使农民工市民化，真正享受到涵盖劳动保障、教育、医疗、养老等各方面的社会福利时，他们将成为推动消费进而经济增长的主力军。然而，如果继续保持目前的城市化模式，那么再高的城市化率也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