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类专书《齐民要术》单音节动词同义词研究的几个特点.doc

科技类专书齐民要术单音节动词同义词研究的几个特点 高山（广西大学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关键词：齐民要术；专书研究；同义词；语义场摘 要：齐民要术是中古一本农业科技类的专书。专业专书研究的目的性和其词汇系统内部的某些特点，使得齐民要术的同义词词汇研究必须对专业词汇进行较细的语义区分：同义义场表示的概念分工十分具体，对言语义的提炼非常细致。也由于这种专业义的“细”，导致在实际的操作中相应地放宽“义位”的标准，从“宽”构组，体现专书语义的系统性。另外科技文献同义词的辨析要讲究专业性和辨析的科学方法。Several characteristic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lass special book Qiminyaoshu monosyllable verb synonym research TAN Hong （Shool of Literature,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530004）Key word: Qiminyaoshu; Special book research; synonym; semantic field Abstract: Qiminyaoshu are 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lass special book, the specialized special book researchs sense of purpose and its glossary systems certain characteristics are inconsistent with the common special book. Qiminyaoshu have the thin semantic discrimination, the synonymy righteousness field expression concept division of labor are very concrete, say the semantics to be careful. Also as a result of this kind of specialized righteousness set up sememes particularity, causes relaxes sememes correspondingly in the actual operation standard, construction group abroaldly. Moreover the technical literature synonyms discrimination is fastidious about specialized and the discrimination scientific method.齐民要术单音节动词同义词研究和其他专书研究一样，是从同义义场的角度揭示本专书的语言面貌和语义的发展状况，为汉语史研究提供第一手的语料。但作为科技类的农学全书，其语义系统十分严密，语义范围的比较集中，词语语义切分更加细致。同义词研究一般是以一个“义位”相同为标准，熔铸“同”跟“异”的一个语义聚合。在实际的操作中“义位”会受到专书语义系统特点和研究目的的影响，科技类专书中“义位”的归纳和“义位”内部容许的差异与泛时研究甚至其他的专书研究是不一致的。而且像齐民要术这样可以用来做词汇研究的农业专书汉语史上并不多，对书中引用的一些有争议的语料里面可能包含有时代特色词汇在处理上，我们也要有所区别。要术单音节动词同义词研究属于科技文献的专书研究，在构组、立义、辨析方面都有自己的特点。1.立义从细一般都是先构组再立义，才能使立义能够概括和包容本组成员。但实际操作上立义有两次，一次是先找“义点”，然后构组，再对构组成员确立统一的“义位”。立义和构组融合在一起，很难分出谁先谁后。科技文献语义切分较细，我们是在专书的语境义的归纳基础上进行构组的。如果两个“语境义”在农学语境下相同我们就直接认为是同义关系；如果语境义稍有差异，只要这种差异不属于主要义素也考虑先以此义立“义位”。所以我们是先立义后构组，这里的立义指的既是“义点”也是“义位”，两者可以相互转化。古汉语以单音节词为主，单音节词语的语义具有多变性和不确定性，我们往往很难判断一个语境义，它是单独成为一个义位还是只算一个义位变体。比如：“接”在要术中表示对混合物的分离处理时有3种情况：1.以网状工具或其它工具把水液上或里面的东西捞走。2.从液体表面，把浮起的东西用工具往外拨弄走，留下干净的液体。3.指的是“挹出水液”。由于要术中对于这三种情况分的比较清楚，我们归纳出“捞出”、“撇取”、“舀出”三个言语义，但汉语大词典只有“收取；挹取”一个义项。对于上述问题，我们是把它处理成独立的义位，还是作为一个尚未得到普遍使用的变体（义点）呢？苏宝荣认为：“语言中的词，可以处于两种状态：一种是贮存状态，也是字典、词典所收录的词；一种是使用状态，也就是具体语言环境中出现的词。贮存状态的词是概括的，具有多义性的；使用状态的词是具体的,具有单义性的。”1词语在具体的使用当中，往往会表示出临时的话语意义，这些相关的话语义的总和就是该词语的义系，义项的归纳就是对这些相关话语义的归并。充分的展示其使用状态（义点），才有可能进一步科学的“立义”（义项的基本特点是概括性和稳定性）。“义位”是词汇学的一个概念与词典学的“义项”不是完全一致的：“义项”是在归纳泛时“义位”的基础之上确定的，而且根据词典的规模、性质和专业程度“义项”可分可合，可大可小；“义位”具有稳定性和概括性，是对“义点”的提炼，也需要对整个“义系”进行思考，“义位”是个中间概念，它的归纳受这两个因素的影响。不同的专书语义系统构成不一样，与一般专书相比科技文献“义点”细致，“义系”更加严密。这使我们对“义位”的把握也趋向细致，才能为专业“义项”的研究提供更原始的语料。按照“义位”的稳定性和概括性，我们再看这3个言语义在要术中的使用状况，“接”表“撇取”义2次，如：其上有白醭浮，接去之。（作酢法第七十二）；表“捞出”义12次，如：大盘盛冷水着瓮边，以手接酥，沉于盆水中（养羊第五十七）；表“舀出”义9次，如：接取白汁，绢袋滤，着别瓮中（种红蓝花、栀子第五十二）。专书“义位”的确立应该从本专书的语义情况出发，我们讲究尽可能的描写当时的语言的使用情况，“立义从细”以便能给那个时代甚至汉语史的词义研究提供直观、细致的参考，所以对那些可合可分的情况，我们一般选择多立一个“义”。专书研究中遵循从“大”的原则，就有可能将有价值的东西丢弃。“如果在研究过程中随时参考同时代的其他专书中有关词的使用情况而随时判断哪些是语言的，哪些是言语的，并将言语的成分扔掉，那同样会因为参考的专书数量的不全面而对哪些是语言的，哪些是言语的做出不准确的判断。”2另外，科技文献要术的单音节同义词研究，主要是反映特定领域的语言面貌，其专业性又要求在词汇研究时，对词汇的独特性和完整性加以考虑，把一些常用词语的在特殊农业语境下的使用义，保留下来当作这个封闭研究的一部分。像在“浥（裛）、败、坏、动”一组：“动”在汉语大词典中有16个义项，并没有“变质”义，在要术中却有16例用作“变质”，如：“但不中为春酒：喜动。（笨麴并酒第六十六）”。在动词“锄”在一般的词典中都释义为：“用锄头松土除草”，但是在实际的使用中有些地方是明显的表示“除草”义：“有草，锄不限遍数。（伐木第五十五）”；“其垅底草则拔之。垅底用锄 ，则伤紫草。（种紫草第五十四）”有的地方偏重于指“松土”，如：“栽时既湿，白背不急锄则坚确也。（种蓝第五十三）”我们在前面进行了统计，“除草”义32次；“松土”义11次。作为科技文献的研究这种区分是有必要的。2.构组从宽 “一义相同”是本专书同义词构组的最重要标准，同义词必须以词语的一个“义位”进行系联组合。但与泛时研究的大规模的语料处理词义有完整的系统性和很好的验证条件不同，专书的封闭性使得构组的时候随意性较大，大多依靠那些随文释义的训诂和比较宽松的原文相关位置，在系统内部（原文）就直接成组，没法在系统外很好的“移植”（要求的是特殊的时代，特殊的专书，很少有同质的语境）。取证范围也很难把握，同时期的其他文献，你没有办法完全涉猎，不能肯定词语的义项。由于有了这个不确定性，我们在构组的时候“从宽”。而且，科技文献里专业词汇与非专业词汇相互混杂：专业词适用范围窄，词义切分细；非专业词适用范围广，词义切分较粗。二者混同在一起，使我们不能完全按照语言义来进行构组。黄金贵曾说：“凡是有混同性的词，只要不违背一义相同的原则，可以灵活地在共义概念的大小等次上浮动，将它们构组”3这样，如果在1个“义”上，有2个或以上的分得同样细的专业词，则分立；否则与日常词汇并在一起，混同为1组。如：上文说到的“接”，我们把它分成三个“义位”分别都成组：“接、掠”；“接、漉”；“接、贮、挹”。从宽处理可能导致近义、类义情况产生，但由于研究对象、目的的不同，我们也可以认为符合一义相同，其共义是一个上位概念或较大的概念。当然，这样做客观上更能体现组内成员在一义相同情况下的差异，同时使得更多的专业义项被保存。要术从“宽”构组出现一些新的情况：科技词汇语义切分的“细”与构组的“宽”。 “从宽”有两种理解，一是：立义的“细”使得构组成员增多。像表“变质”义的一组“动、坏、败、浥（裛）”其中在词典里“动”只有“变动”这个相关的义项，“浥”只有“密闭而使得湿热相郁”义。是因为科技文献语义上“从细”的区分，而使它们有了“变质”义进入构组。从这个角度来说，“从细”与“从宽”是一致的。像“腌制”义的“渍、腌、腩、奠”中的“奠”一般归结为“放置”义，但实际使用时出现了“将肉类或者其他食物泡在调味液”如：细切醋菹与之，下盐。半奠。（羹臛法第七十六）的用法，所以从“放置”义中分出一个“腌制”义，得以进入构组。 另一种是：专业义与常用义的区分，使一个词出现多个“义位”分别组合成组。作为科技文献，在这个大语境下很多词语又出现了一些特有的“专业义”和“常用义”混杂的情况。如：“”与“舂”表“舂”义，这一组里面“”专门指把谷物，特别是稻类精制去皮的一个动作，“舂”表用杵臼捣去谷物的皮壳。但“舂”也可表一般的“冲击、捣击”。如：“舂齑宜久熟，不可仓卒。（八和齑第七十三）”另外有“冲”表示“捣击”如：“取鱼眼汤沃浸米泔二斗，煎取六升，著瓮中，以竹扫冲之，如茗渤。（白醪麴第六十五）”。“捣”表“捣击”：“底尖捣不著，则蒜有粗成。”“抨”可指“捣击”：“抨酥法：以夾榆木椀爲杷子抨酥旦起，泻酪著甕中炙，直至日西南角，起手抨之，令杷子常至甕底。（养羊第五十七）”。这些词里面“”专用性较强，与其它几个词语的使用域不一样，而科技文献讲究立义的微殊，在这个标准下，我们考虑“”应该单独立组。“舂”处于中间状况，我们将它拆分到两个组，形成“、舂”和“舂、捣、抨、冲”二组。其中对“舂”的处理就是基于构组“从宽”，使得它既保留了“专业义”也体现了“常用义”。“边缘成员”的模糊性与构组的包容性同义词组的成员在语义上也是不平等的，有典型成员（有的叫核心词或领头词）也有非典型成员。在同义义场中，典型成员一般表通称，没有很多褒贬色彩，语义比较明确，容易做出判断；非典型成员则会突出某方面的特征，专用性强使用范围较窄。同义词作为一个横向的语义聚合，也具有家族相似性，家族边缘是模糊的，非典型成员的判断比较困难。如：“劁、刈、割、杀”一组，“劁”在要术表“割穗”；“割”表“割取”是典型成员；但是“刈”既可表一般的割取（但割取的一般是草类），如：“刈取箕柳，三寸截之，漫散即劳。（漆第四十九）”也可以表对农作物的“收割”：“刈早则镰伤，刈晚则穗折（种谷第三）”这样的话“刈”与另外的“获、收”在表“收割”形成同义关系（这一组“收”是典型成员）。“刈”在二组里面都是“边缘成员”，我们能够将它拆分，就是基于语义上的模糊。在两个相关的义场里有一些词处于中间地带，即可归纳到这组也可以归纳到那组，我们做一个细的切分分别包容在两个组里。客观世界是一个连续统，人的认知特点使得语义具有连续性、关联性、模糊性。当我们强制的用一种标准切分语义时（比如说同义，建一个个语义场来“规范”各自的位置），往往会出现顾此失彼的局面。科技文献用词求细，很多是非典型成员，我们很难找到另一个同样分得很细的词另成一组，只得将其混同包容在一个大组面。如：“耕、作、锋、犁”一组中“耕”是典型成员，但是“锋”表示的是“翻地”、“犁”表示的是“以牛耕田”。对于后两者我们认为在“耕地”一大义上相同，将之包容在组内。语料处理的“从宽”一般来说引用他人文献不能算作专书研究的语料，要术单音节同义词研究，限定的时代是北魏时期，对象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贾思勰的语言。但是作为一本农学类的专书，贾思勰引用他书的一些农业类的词语，增加和保存了农业方面的词汇量，而且这些被引用的文献大多融入了要术的语义系统之内，相对来说也算是属于这个封闭环境。很多农业特色的词语其原书已经散失或者原书很难被当作专书研究的语料，可能只出现在要术当中。所以，对于一些具有较特殊农业意义的农业词语，我们不论它是不是属于引用都收了进来。如：“生、作、秀、色”一组有“生”和“色”属于南方专书食经的特用词，我们也暂将其收入。“沙、过、瀹、一组中的“沙”情况也是一样。3.辨析应该讲究科学性、专业性要术是科技文献，里面包含许多专业词汇，对于这些词义的认识必须掌握一些农学方面的知识，对其中所表述的劳动流程和内涵真正了解。在具体的辨析的过程中突出其在特定领域上的差异，除了需要专业类的训诂材料和辞书的帮助，还需要掌握科学的辨析方法。我们将每一组同义词看作一个“系统”，在这个系统里面他们是互补的，各司其职。这样，我们才能在一个“义位”，从共时层面上发现他们的差异。另一方面，我们认为语言义和文化义（这里指时代文化环境与专业语言环境中的言语义）是统一的，结合两个方面才能理清楚词汇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同义词的辨析一定要以其在专书中的实际使用情况为依据。要术中有一些词的用例较少只有1-2例的，没有比较，单从专书本身得不出可以让人信服的结论。如：食、啖、吃、茹一组同义词中“吃”只有1个用例，而且跟其它几个同义词比较，也很难找到它的特异之处。那么我们只能从它的本义和其由此引发的义列入手（本书的辨析对于词的本义非常的注重，争取从语源上发现问题），说明它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