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中“树”的意象探幽.doc

荷塘月色中“树”的意象探幽 张持 荷塘月色这篇极为优美，也极为优秀的抒情散文，读来如久旱逢甘露，脍炙人口，品完犹有丝丝甜味在心头涤荡。荷塘上淡淡的月光，薄薄的青雾和荷塘里亭亭玉立、自然舒展的荷叶，星星点点的、有如粒粒明珠的荷花，脉脉的、沁人心脾的荷香以及荷塘四周杨柳的稀疏的倩影，构成一幅极为恬淡、安适、静谧的风景画。月光下荷塘景物的美妙，荷塘上月色的朦胧，使作者暂时忘却了世事的烦忧，内心得以一时的平静。 如此美景，离不开月光、荷叶、荷花、以及荷塘四周的树、小山等意象的精心打造。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在描写“树”这一意象时，作者却用到了象“峭楞楞如鬼一般”，“树色一例是阴阴的”等缭人眼神的字眼。这是很多人所不能理解的。许多教师在讲解过程中认为这些语句的出现，同样是在营造那份幽静、平和、恬淡的气氛，有的教师则干脆视而不见。这是有个很危险的信号，对文章中的明显信号放过就肯定不会对文章有深刻的理解。在分析这篇课文的时候，很多教师都会提到文中体现了“淡淡的喜悦和淡淡的忧愁”这一心境的。写景是为了抒情服务的，如果说这“淡淡的喜悦”的心境是通过对荷塘景色、荷塘上的月色和月色下的荷塘的描写，突出景物的幽雅、朦胧和恬静的美来体现出来的。那么“淡淡的忧愁”又是通过什么景物来体现的呢？文中除了“树”就没有其他的景物来暗示了。 文中有三处提到树，分别是第二自然段，第五自然段和第六自然段。这三次写树，很大程度上如我们所理解的那样，是构成这美妙意境的一分子。可以说如果没有“树”的意象的参与，这种平和淡远的意境就可能会大打折扣。然而它们却又是优美的旋律中的一道不和谐的音符。先看第二自然段：作者写到树是“翁翁郁郁的”，“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这阴森怕人虽有小煤屑路自身幽僻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在于其在“翁翁郁郁”的树的笼罩包围之下，静谧阴森得可怕。虽然作者马上来一个转折道：“今晚却很好”。但这转折是有条件的，先有想象中满月的光里的荷塘“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的求静心理作铺垫，后有独处的妙处做支撑。所以，这里“树”的意象已为作者的不能平静心境和淡淡的忧愁作了绝妙的暗示。 第二处写树，没有正面写，而是通过月光照在地上的黑影来虚写。而这“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于是疑问就产生了：作者为什么要在如此美妙、如诗如画的意境中插入不和谐的因子？为什么要硬行打破这美妙与宁静？有如在倩女群中插入一位效颦的东施，令人感觉似乎有块疙瘩横在心里样的极不舒服。因而，不仅学生不理解，有些教师也不明就里。其实这“黑影”除与“倩影”同月光一起构成“和谐的旋律”外，更是作者的一个伏笔。这“峭楞楞如鬼一般”的黑影，如万里晴空里的一丝阴霾，暗示着自己最终还是不能宁静，是他心情的一个侧面。在这时，作者的心境是恬淡中有一丝明丽的色彩，这是他心境的底色，但在这底色上还有些许其他的颜色。在这里他的心境是“淡淡的喜悦”，但正像孙绍振先生在分析荷塘月色这篇课文中所说的那样：“人的心情是不断变化的，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和条件下，是变化万千的。”（超出平常的自己和伦理的自由，名作欣赏02年第8期）。所以当他处在荷塘中，看到荷塘如此美妙的美景，就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忧，而有了“淡淡的喜悦”。但他的喜悦是不长久的，而且的“淡淡”的，这可以从文章的开篇看出：“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这不宁静的心绪在荷塘的美妙景致中稍稍有了解脱，但并不是就此而摆脱了这种烦忧，所以他心中肯定会有“淡淡的忧愁”，而这“淡淡的忧愁”是夹杂在“淡淡的喜悦”之中的。在夹杂在“淡淡的喜悦”中的“忧愁”在文章中正是通过“树”这一意象来突现的。因此可以说这里的“树”是他心境的一个过渡，是“淡淡的忧愁”在内心的一个投影。第六自然段里，“树”更是透出一股阴森恐怖、咄咄逼人的气势。“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且“树色一例是阴阴的”。着一“都”字显出其多，“围住”，且是“重重围住”，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阴阴的”更是显出阴森恐怖来。由此，作者孤独、寂寞的心绪也含而不露地显现出来。虽然作者还想超脱，在烟雾里还依稀辨得出杨柳的“风姿”来，然而他最终没能走出这座孤独、寂寞的象牙塔。也正因为如此，就很自然地得出“但热闹是他们的（树上的蝉，水里的蛙作者注），我什么也没有”的结论。如果没有上面的那些铺垫，冒然得出这样的结论，似乎有些唐突。由此，“树”就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