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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二、色彩词的类别在对色彩词进行了新的界定之后,我们可以确定色彩词概念的外延中应该包括两类词,即具体色彩词和抽象色彩词。从宏观上看,这两类词代表了色彩词的两大类别。其中具体色彩词就是表示具体颜色的词,这些词的“所指”都可以直接地从色谱中得到证明。而抽象色彩词则是表示那些主观心理之色的词,这些词的“所指”无法直接在色谱中表现出来,只有通过主体的选择性认知或联觉性质的心理活动才能获得。对具体色彩词和抽象色彩词还可以进行微观上的再分类,下面我们就分别对此进行说明:(一)具体色彩词的分类我们认为,具体色彩词可以分为基本色彩词和普通色彩词。应该指出的是,我们对具体色彩词的这种分类是结合具体色彩词“所指”的客观特点进行的。不过,具体色彩以“所指”的身份进入语言符号系统并最终符号化成为具体色彩词以后,它的客观特点是遵循语言的内部规律才得以表现的。这一点将在对基本色彩词和普通色彩词分类的进一步说明中充分体现。1基本色彩词 “基本色彩词”中的“基本”就是基础之义,这类词是具体色彩词中的根本,具体色彩词中大部分成员都是在它们的基础上派生而来的,它们所表示的是最基本的色彩概念,这些色彩是对各个不同色域的概括。在前文有关“色彩学中的色彩定义”的论述中,我们知道,色彩具有三大客观属性,即色相、明度和纯度,色彩的这些属性决定于可见光波对人的视觉器官的不同刺激反映。色彩学理论告诉我们,“不管怎样,有一些基本色相标准在对色彩的心理经验中是固有的,因之,在凡是可以觉察出色彩和使用色彩的地方,它们都起作用,就像音乐中的八度音的和音一样。”这样的色彩现代汉语色彩词被称为基本色(亦称初级色、主色等)。其中,纯粹的红色、黄色、蓝色、黑色、白色被认为是典型的“基本色”,它们往往被用来代表不同的色彩范畴。当然,被色彩学视为“基本色”的远远不止这五种色彩。绿、橙、紫、灰色乃至于棕色也被归入“基本色”之列,我们可以从R阿恩海姆所著的色彩论中对绿、橙、紫三色的说明中找到将这些色彩视为“基本色”的理由。R阿恩海姆指出,红、黄、蓝、黑、白各色中的“任何两种色之间都可以建立起一个色阶表,例如在红和黄之间一这个色阶表上的全部混合色都可以按照它们所含的红和黄的比例进行比较和排列,但是,处于两极的两种纯色度却是不相关联的”。接着,R阿恩海姆对各色阶表上的代表性混合色做了详细的说明:“可以觉察的混合色分为三大组:红和蓝之间的混合色,蓝和黄之间的混合色,黄和红之间的混合色。在每一组之内,还必须区分两种基本色对等的混合色和一种基本色占优势的混合色。”为了简单起见,他把黑色与白色调和而成的各种深浅不同的灰色暂时排除在外,得到了一个由九种主要混合色组成的体系:蓝紫蓝蓝和红紫红红红黄红橙红黄黄黄绿黄绿绿蓝蓝他认为:“这些混合色可以当做基本色之间转变的几个阶段;但是,中间一行的三个色价,每一个都处于两个基本色的正中间,显示出相对高的稳定性和独立性。由于基本色在更高的程度上具有同样的这些特性,因此,中间一行的三个色价和基本色相似。”R阿恩海姆的一系列论述表明,绿、橙、紫(蓝+红)这三种色彩是各由另外两种“基本色”调合而成的“混合色”,由于它们在色阶表上显示出相对高的稳定性和独立性,所以被当做了“基本色”。同理,在黑与白、黑与黄、红与白等基本色之间构成的色阶表中,我们可以找到具有相同特性的灰色、棕色和粉红色。所有这些“混合色”也都可以代表一定的色彩1范畴,只是它们所代表的色彩范畴是在基本色所代表的色彩范畴的基础上派生而来的。总之,色彩学从生理、物理乃至于心理等不同角度确定了基本色的具体成员。作为色彩体系中不同色域的代表色,基本色代表了其所在色域韵基本色调。如果仅从色彩学的角度看,一种语言要想完成对色彩系统的表达,显然离不开对这些基本色的命名,从这一意义上说,任何语言中的基本色彩词都应该与色彩学中的“基本色”相对应。不过,从语言实际看,不同民族语言对色彩的分类往往是不同的,并不是所有语言都依据色彩学的划分来对色彩进行命名。从描写语言学家格里森对英语、Shona语(罗得西亚的一种土著语言)、Bassa语(利比里亚的一种土著语言)三种不同语言划分光谱方式的调查中,我们可以知道,对于色彩学中认为有七种色相的光谱,英语中是用六个色彩词进行切分的,Shona语用四个色彩词进行切分,而Bassa语只用两个色彩词就表示了光谱上所有的色相。这一事实表明,一种语言的色彩词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记录本民族感知色彩的经验的。那么,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情况到底如何呢?从历时的角度看,现代汉语的基本色彩词是汉语从古到今变化发展的产物。在汉语的历史上,曾经有许多用来表示基本色彩的词。然而,经过时间的淘洗,只有很少一些词成为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成员。以“红”、“自”两色为例,在以单音词为主的上古汉语中:表示红色的单音词如:赤,商代甲骨文中已有。赦,诗周南汝坟:“鲂鱼赦尾。”毛传:“赤贞,赤也。”丹,国语吴语:“皆赤裳、赤旖、丹甲。”韦晤注:“。丹,彤也。”翰,说文赤部:“翰,赤色也。”彤,诗邶风静女:“静女其娈,贻我彤管。”郑笺:“彤管,赤笔管也。彤,赤也。”表示白色的单音词如:白,商代甲骨文中已有。的,易说卦:“其於马也为的颡。”虞翻注:“的,白;颡,额也。”素,诗召南羔羊:“素丝五绾。”毛传:“素,白也。”皙,左传定公九年:“皙帻而衣狸裂。”杜预注:“皙,白也。”等等。在这些表示基本色的单音词中,只有“白”穿越历史的长河,仍然保持着自己基本色彩词的身份;“赤”在现代汉语中,只在极少数场合下作为表示“红”色的词而单独使用,如在描述光谱七色的时候,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说法,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赤”需要与“色”配合使用,才能用来表示“红”色,它的基本色彩词地位已为“红”所取代;至于其他几个词,有的已完全失去词的身份,成为表示色彩的非词词素,如“丹、彤、素、皙”,有的则成为汉语词汇史上古老的“化石”一古语词,其表基本色的身份很少为现代人所知。上述各词的沧桑历变,从一个侧面向我。们揭示了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所经历的复杂演变历程。如果从历时的角度,考察现代汉语中表示基本色的单音词汇成分,找们会发现,它们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古今通用型:意指这些单音成分在古今汉语中都可以表示相同的基本色,都能作为独立造句成分。属于这种类型的单音成分较多,包括黑、白、黄、蓝、绿、灰、紫。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列举的喊员大都经历了一个从表具体事物到表基本色彩的抽象过程。本书的第一章曾对此做过说明。而它们这种从表事物到表色彩的演变一般是在古代汉语的各个阶段相继完成的,因此,将它们视为古代汉语中就已产生的基本色彩词是从历时的角度出发的。古“词”今“素”型:意指这些单音成分在古代汉语中曾经作为独立的造句成分而存在,且用来表示基本色,但在现代汉语中则是不能独立成词的色彩词素,只有与表示类概念的“色”配合使用。,才能够成为表示基本色的词。最典型的如:褐。“褐”的本义是指粗布或粗布衣,到了唐代,它已经可以表示“黄黑”这种混合的基本色了。如唐代自居易三逋赠道友中有:“褐绫袍厚暖,卧盖行坐披。”但到了现代汉语中,“褐”则只有与“色”配合才能用来表示该基本色了。而且随着社会的变迁以及语言的发展,一些新的词汇成分开始与它一起分担表示相应基本色的任务,如“棕色”在现代就经常用来表示“褐色”所代表的基本色。这就进一步冲击了“褐”在表示基本色的过程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一般地说。我们把“赤”也归人此类,其在现代汉语中作为独立造句单位来使甩的情况只被视为个例。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单音词汇成分应该加以说明,即“橙”。在古代汉语中,它长期用来表示橙树或其果实,说文中有:“橙,橘属也。”二十世纪初,它开始表示“红黄”混合的基本色,并且可以作为独立韵造句成分而使用。如1936年出版的国语辞典中,“橙”有两个义项,其中的第二个义项为:“颜色名,黄而微赤。”一般认为,这种用法是从英语中借译过来的。但现在,“橙”则要与“色”配合使用才能够表示“基本色”。因此,我们将“橙”也归入到本类型中,只是与“褐”、“赤”相比,“橙”作为表示基本色的独立造句成分的历史颇为短暂。特殊变化型。这里的特殊变化有两种情况:一是指单音成分可以归入“古今通用”型,但它曾分别表示不同的基本色,即“红”。在唐代以前,“红”曾用来表示色彩学中混合得来的基本色“粉红”,如楚辞招魂:“红壁沙版,玄玉梁些。”王逸注:“红,赤自也。”直到唐代,开始有其他色彩词表示“粉红”这一基本色,如“退红”,“红”才基本失去粉红一义,成为表示红色的基本色彩词,且一直沿用至今。二是指单音成分可以归入“古词今素”型,但其在古今汉语中用来表示多个基本色,即“青”。它是我国古代一个常用的色彩词,它既表绿色,又表蓝色,还可以表示黑色。如诗经卫风淇奥有“瞻彼淇奥,绿竹青青”。其中“青”是用来形容绿竹的色彩,显然是指绿色;而苟子劝学中“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的“青”,指的则是一种由蓝草加工成靛蓝以后再进行浸染而染出的蓝色;至于李白将进酒中“君不见高堂明镜悲自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以及“青目”、“青盼”、“青眼p一类中的“青”,则显然是指“黑色”。实际上,“青”之“所指”还不止这些,如灰蓝色的烟气称“青烟”,灰色松鼠称“青鼠”,树皮灰褐的杨树称“青杨”等等,这就已经超出了基本色的范畴,转而表示普通色彩了。通过上面的分析归类,我们可以确定,现代汉语中表示基本色的单音词汇成分中,只有一部分可以作为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具体来说,包括“古今通用型”中的黑、白、黄、蓝、绿、灰、紫以及“特殊变化型”中的红。这些基本色彩词一般具备如下特点:可以用来代表某一色域,是对某一色域的高度概括。在现代普遍使用,可以作为独立的造句单位。它充当词素构成词时是多产词素。色彩学中另外两种基本色“棕色”和“粉红色”,在现代汉语中没有相应的单音基本色彩词与之对应。这里有三点需要补充说明:-首先,在现代汉语中,上述八个基本色彩词都可以用基本色彩词素+词素“色”的双音形式来表示,即红色、绿色、黄色、黑色等。这种形式是汉语词汇双音化的一种自然表现。一般情况下,它们与单音形式的基本色彩词平行使用。不过,鉴于单音基本色彩词与构成词素之间一对一的关系更利于直接体现色彩词素的构词能力,因此,本文只将表基本色的单音词汇成分列为考察对象。其次,有一些在现代仍表示基本色,而且可以独立成词的单音词汇成分未被列入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范畴,其原因主要在于这些成分在现代汉语中多为古语词或书面语词,其构成词素的能产性很低,已不再为人们所普遍使用,如“颥”(红色)、“缁”(黑色)一类。另外,“古词今素型”涉及到的单音词汇成分其实还有许多,如“丹”、“朱”、“彤”、“绛”、“乌”等等。不过,它们所代表的“基本色”在现代汉语中都有专门的基本色彩词来表示,它们与“色”配合形成的双音节色彩词在现代汉语中只能作为普通色彩词来使用;而“褐”、“橙”所代表的“基本色”在现代汉语中却没有专门的单音基本色彩词与之对应。因此,在“古词今紊型”中我们主要对“褐”、“橙”进行了说明。可以看出,上述有关现代汉语基奔色彩词特点的说明和补充,都是围绕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能产性这一“核心”进行的。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基本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是人们生活中最普遍、最基本的色彩,人们对这些色彩的高频使用从客观上促使了基本色彩词能产性的形成。而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这种能产性又为其成为具体色彩词的“根本”和“基础”创造了重要条件。若从“所指”系统与语言系统的关系来看,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能产性的形成还有赖于人类认知对色彩系统中“基本色”的生成能力所进行的反映。而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作为词素的能产性,又从语言的角度保证了“反映”的结果能够以词的形式固定下来,并得以最终体现。这里应该指出的是,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作为词素的能产性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前文的分析表明,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都是在古代汉语中就已经用来表示“基本色”了,作为与这些基本色彩词一起产生的基本色彩词素,从那时起便开始了自己的构词生涯;同时,人们从古到今、日益复杂的色彩实践又为基本色彩词素提供了无限广阔的构词空问。这一切都使基本色彩词素具有了较高的能产性。仅以基本色彩词“红”盼构成词素为例,在现代汉语中,在其基础上派生而来的普通色彩词数量众多,形成了一系列“红”色系的色彩词,如橘红、枣红、桃红、肉红、大红、嫩红、鲜红、银红、殷红、绯红、紫红、粉红、火红、朱红i品红、洋红、血红、嫣红、猩红、宝石红、鸡血红等等。j一般地,由于基本色彩词的构成词素的能产性,在现代汉语色彩词系统中可以形成若干以基本色彩词为上位词的色彩词群,如上例就可视为“红”色词群,还面以有“绿”色词群、“蓝”色词群、“黄”色词群等等,各词群中成员的多寡直接地体现各基本色彩词构成词素能产性的强弱。需要注意的是,各基本色彩词素除完成色彩词系统l中的构词工作之外,还积极地参与了色彩词系统之外的构词活动,具体的表现就是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大量“含彩词语”的产生。仅从双音节词的情况看,据对汉语大词典的初步统计,其中含“红”色词素的双音节词有近370余例,含“黄”色词素的双音节词则有650余例,含“绿”色词素的双音节词也有200余例。毋庸过多举例,可以说,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构成词素的能产性,不仅保证了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在色彩词系统中的“基础”地位,而且也使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成为了现代汉语基本词汇中的有机组成部分。最后,我们可以从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所指”的客观特点出发,将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分为两大类。第一类:纯色基本色彩词,包括红、黄、蓝、白、黑。它们所反映的都是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和独立性的纯色。第二类:混合基本色彩词,包括绿、紫、灰。它们所反映的是由上述纯色基本色混合而来的、具有相对稳定性和独立性的“混合色”。对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的这种分类,将有利于我们对普通色彩词中的混合色彩词进行更科学的划分。2普通色彩词 普通色彩词是相对基本色彩词而言的,也就是指那些除去基本色彩词以外的。其他色彩词。它所反映的色彩都是以不同的基本色为基调的,并分布在由基本色所代表的各种不同的色域之内。大部分普通色彩词是在基本色彩词的基础上派生而来的。现代汉语词汇系统在对这些普通色彩进行反映的时候,所采取的方式是不同的。从对所指色彩的基调的反映来看,一般有两种情况:其一,在普通色彩词中含有基本色彩词素,该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基调可借助基本色彩词素的提示较为直接地获得。如紫红、桃红、深红等,我们称这种反映方式为直接方式。其二,在普通色彩词中不出现基本色彩词素,该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基调是由参与构词的非基本色彩词素间接提供的。如肉色、橄榄色、暗色等。我们称这种反映方式为间接方式。从上面两种情况分析可以看出,现代汉语普通色彩词一般都是复合词。当然,在汉语的历史上,也曾有许多单音的普通色彩词,如:缙,急就篇第二章:“蒸栗绢绀缙红缫。”颜师古注:“缙,浅红色也。”皇,诗豳风,东山:“皇驳其马。”毛传:“黄白曰皇。”绛,深红色,史记田单列传: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绀,深黑而微红,论语乡党:“君子不以绀鲰饰。”等等。但这些单音普通色彩词到了现代大多成为古语词;有的虽然偶尔被使用,但也是以普通色彩词素的身份出现的,不再作为独立的词来表示普通色彩了。因此,从共时的角度看,我们对现代汉语普通色彩词的讨论,其实也就是对现代汉语中表示普通色彩的复合词的讨论。基于这种认识,我们完全可以依据普通色彩词内部不同词素的搭配情况,来对普通色彩词进行分类。具体情况如下:第一类,色彩词素+色彩词素,如紫红、棕黑、灰白、红紫、黑紫、蓝灰、蓝绿、绀红、绀紫、紫绛、红青;第二类,表物词素+色彩词素,如湖蓝、湖绿、虾红、桃红、铁青、铜绿、金黄、豆绿、象牙白、橄榄绿、宝石蓝、鸡血红;第三类,表物词素+“色”,如肉色、米色、血色、砖色、土色、亚麻色、咖啡色、古铜色、玫瑰色、紫罗兰色;第四类,形容词素+色彩词素,如深红、鲜红、艳红、浅红、暗紫浓黑、明黄、淡蓝、亮蓝、纯蓝;第五类,形容词素+“色”,如深色、浅色、亮色、暗色、纯色、浓色、淡色、艳色、清色;第六类,色彩词素+“色”,如绀色、青色、绛色、朱色等。上述六种不同分类反映了现代汉语词汇系统对于基本色以外的其他色彩的不同“编码”。而“编码”不同,则意味着对“所指”的客观特点的反映也有不同。具体来说:第一类普通色彩词反映的是一些“混合色”。这些“混合色”不同于被人们认同了的混合“基本色”,它们在色彩系统中一般都带有较为明显的色彩“偏向”,即通过对它们色相的分析,可以辨别出它们是以何种色彩作为基调的。色彩学中,将决定这种“混合色”色彩基调的色彩称为“支配色”,而与“支配色”配合使用最终形成该“混合色”的色彩则被称为“从属色”。可以看出,这一类色彩词的两部分词素之间是一种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它们分别从语言的角度对“混合色”中的“从属色”与“支配色”进行了反映。这一类色彩词还可以加上表示色彩类概念的“色”进行表述。第二类普通色彩词可以看做是对色彩系统中“物体色”的一种反映。因此,它也有加上表示色彩类概念的“色”的表述形式。色彩学告诉我们,人们通常看到的各种物体的色彩被称为物体色。这些物体色“往往取决于物体自身的表面与照射于物体的光线两个要素。”而本类色彩词是用表物词素与色彩词素将决定物体色的两个要素同时标记出来的。而且,客观“物体色”中两个要素之间的复杂关系也可以借本类色彩词中表物词素与色彩词素的不同搭配得以显现。如“湖蓝”、“湖绿”就反映了“物体色”中“同物不同色”的现象,而“虾红”、“桃红”、“鸡血红”则反映了“物体色”的“同色不同物”的特点。当然,此处的“同色”是指广义上的同一色系。第三类普通色彩词则更为彻底,其内部组成中不再出现具体的色彩词素,直接“以物命色”,用表物词素对表示色彩类概念的“色”直接进行修饰。此类色彩词更突出地反映出“物体色”两大要素中“物体”这一要素的基础作用。由于此类色彩词命名色彩的方式极为便捷,因此,在动态交际活动中使用颇为广泛。至于第四、第五类普通色彩词则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其内部组成中有形容词素的参与。这些形容词素标志着人们对色彩所具有的客观特点的不同层面的反映。具体地说,其中既包含物理学意义上的反映,也包含“常识性”意义上的反映。首先看物理学意义上的反映,实际上就是指形容词素反映了色彩的明度及纯度特征。例中的“深”、“暗”、“明”、“亮”、“纯”等形容词素就可以看做是对客观色彩的明度及纯度特征的反映。其中,“深”、“暗”主要标志着色彩的明度弱,相应地也反映出其“纯度”较低;“明”、“亮”则主要标志着色彩的明度高,相应地反映出其“纯度”也高。再来看“常识性”意义上的反映,则是指形容词素反映了人们在认识色彩的过程中,基于色彩的物理学特征所形成的常识性经验。最典型的如对色彩“浓度。这一常识性特征的反映。例中“浓”、“淡”、“清”、“艳”、“浅”等形容词素就可以看做是对“浓度”的反映。其中“浓”、“艳”标志着色彩的浓度高,而“淡”、“清”、“浅”则恰恰相反。此处,应该进一步补充说明一点,“浓度”特征作为对客观色彩的一种常识性认识,与客观色彩的物理属性(指客观色彩的明度及纯度特征)有着特殊的联系。一般地说,纯度及明度高的色彩总会显得比较浓艳,因而“浓度”也高,如鲜红、艳蓝等;而一些“纯度”不高,明度也很低的色彩,如深红、深蓝等,因其色调的深浓,其“浓度”同样也很高。因此,我们说,此处的所谓“浓度”,其实可以看做是人们从语言学的角度出发,对客观色彩物理属性在现实生活中的复杂表现所进行的一种概括性的说明。这种“概括性”的说明,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语言词汇系统表记功能的强大。如果对第四、第五类普通色彩诃分别进行分析,那么,第四类普通色彩词可以看做是对具体色相所具有的明度乃至于纯度、浓度等特征的一种反映。如“亮蓝”、“纯蓝”是对“蓝色”的明度、纯度的反映,“深红”、“鲜红”则是对“红色”的浓度和纯度的反映。由于该类色彩词中出现了具体的色相,因此,还可以用加上色彩类概念“色”的形式来表述。而第五类普通色彩词则干脆隐去了客观色彩的具体色相,用形容词素修饰表示色彩类概念的“色”的形式,直接反映客观色彩的明度、纯度、浓度等特征。如,“艳色”便反映了客观色彩的纯度及明度特征,它是指很鲜艳的那一类色彩;同时与“浅色”相比,其“浓度”显然也很高。这种超越色相限制对客观色彩的明度、纯度、浓度进行反映的做法,使得它们可以作为表示明度、纯度或浓度的类概念出现在现代汉语色彩词系统之中。第六类普通色彩词中的色彩词素一般在古代汉语中都可以作为独立造句成分出现,有一些还曾用来表示“基本色”,但随着汉语词汇双音化的进程,它们都丧失了独立成词的地位,只有与表示色彩类概念的“色”配合使用,才能表示色彩。其中一些表示“基本色”的成员即使与“色”配合,也不再表示“基本色”了。因此,本节将它们单列一类,以示其在历时上的特殊性,不再多加论述。最后,应该指出的是,作为色彩的三大客观属性,色相、明度和纯度是密不可分的。一般来说,每一种色相都具有明度和纯度特征,一定的明度特征必然导致相应的纯度特征,反之亦然。如“明黄”,既具有高明度,也具有高纯度的特征。同时,人们又在色彩物理属性基础上总结出色彩的“浓度”特征。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人们对色彩进行语言总结时,并非面面俱到,而只能将色彩的客观属性中的某些方面反映到其有限的形式空间内。这样,便形成了上述各类普通色彩词在反映客观色彩过程中的不同方式。不过,反映方式的不同,并不影响我们在语言实际运用中对某个具体的色彩词进行多方面的属性说明。如,我们可以对表示色彩明度的词进行纯度属性的说明:亮蓝纯度很高,而暗蓝的纯度则较低。也可以对表示色彩纯度的词进行明度属性的说明:纯蓝是一种亮色,而黑蓝则是一种暗色。还可以对表示色彩色相的词进行明度或纯度等各方面的说明:鲜红是一种明度和纯度都很高的色相,而锈红的明度和纯度都很低。或者对表示明度及纯度属性的词进行浓度特征的说明:深紫的浓度很高,淡紫的浓度较低可以说,普通色彩词在反映色彩属性过程中形式上的有限与其运用中的相对自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色彩系统与语言系统之间的不同及其复杂关系。(二)抽象色彩词的分类 抽象色彩词是将人类因联觉及知觉的选择性等心理因素而形成的色彩概念以语言的形式凝固下来的色彩词。而我们对抽象色彩词的分类便是循着被反映对象形成的心理轨迹来进行的。一般可以将抽象色彩词分为两类:联觉抽象色彩词和知觉抽象色彩词。第一类:联觉抽象色彩词。联觉抽象色彩词就是指对人们通过“联觉”而形成的抽象色彩进行反映的色彩词。如:冷色、暖色、自茫茫、黑沉沉、蓝晶晶、黄乎乎、红润、白嫩等等。由于这一类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是通过“联觉结论”而得出的,因此,它们实际上就是对客观色彩的一种带有强烈主观意味的概括。从这一意义上讲,虽然它们无法在色彩学的表色体系中得以确定地体现,但却是以具体色彩为客观基础的。因而,联觉抽象色彩词中大都包含有反映其客观基础的色彩词素。而我们对联觉抽象色彩词的分类也是根据其内部词素组合的情况来进行的。色彩词素+重叠成分,如:白茫茫、黑沉沉、蓝晶晶、红艳艳、灰蒙蒙、绿油油、黄灿灿等。色彩词素+后缀成分(或构形的后加词素),如:红乎乎、黑乎乎、灰溜溜、白不呲咧、黑不溜秋、灰不几几、紫不溜丢等。形容词素+色彩词素,如:妖红、娇红、娇蓝、娇黄、惨白、惨黄、惨绿等。色彩词素+形容词素,如:红润、白净、自嫩等。形容词素(或动词素)十“色”,如:冷色、暖色、娇色、嫩色、老色、保护色、流行色等。需要强调的是,、类联觉抽象色彩词是通过其中的重叠成分及后缀成分(或后加词素)对因联想性知觉而形成的主观感受进行反映的。而、类联觉抽象色彩词则是通过其中的形容词素等对联觉内容进行表示和传达的。如果从形式上看,普通色彩词的第四类也是由“形容词素+色彩词素”构成,与类联觉抽象色彩词一致;而由“形容词素+色”构成的普通色彩词中的第五类又与类联觉抽象色彩词一致。但是,第四类及第五类普通色彩词中的形容词素是对色彩客观属性的一种反映。如:“深红”、“深色”、“浅黄”、“浅色”中的“深、浅”是对客观色彩明度及浓度属性的反映;“艳红”、“纯蓝”、“艳色”、“纯色”中的“艳、纯”则是对客观色彩纯度属性的反映。而联觉抽象色彩词中的形容词素却主要是对由客观色彩所引起的联觉性质的主观感受的一种反映,如“妖红”、“惨自”中的“妖”、“惨”,再如“冷色”、“老色”中的“冷”、“老”等等,并非色彩所具有的客观属性,而是由客观色彩所引起的一种认识主体的主观感受。应该说,两类联觉抽象色彩词与两类普通色彩词中形容词素的不同标记作用,恰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具体色彩词与抽象色彩词之间的区别。第二类:知觉抽象色彩词。知觉抽象色彩词是一种更严格意义上的抽象色彩词,它所反映的色彩是借助知觉对某些客观对象进行选择性加工而获得的,是一种纯粹的心理之色。应该指出的是,并不是对任何客观对象进行知觉选择性加工都可以获得心理上的色彩知觉。这一点从对知觉抽象色彩词的分类中就可以看出。依据知觉加工对象的不同,我们将知觉抽象色彩词又分为两小类。情貌抽象色彩词:这一类抽象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是人们在对人的情绪、态度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面部表情进行选择性加工的过程中所获得的一种抽象的色彩知觉。如:羞色、怒色、喜色、窘色、愁色、愉色、忧色、惭色、妒色、愧色等等。需要注意的是,当“暮色”作“元朝气”解,“灰色”代表“心灰意冷”的情况时,也可以归属于本类抽象色彩词中。因为,它们代表着人们对某种低落情绪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面部表情进行选择性加工而获得的一种抽象的色彩知觉。景状抽象色彩词:这一类抽象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则是人们对某些景物、状况进行选择性加工后所获得的一种抽象的色彩知觉。如:春色、秋色、冬色、暮色、曙色等等。应该强调的是,由于:隋貌抽象色彩词以及景状抽象色彩词所反映的色彩都是一种抽象意义上的色彩知觉,因此,其中作为色彩词标志的“色”也与具体色彩词中的“色”不完全相同。具体色彩词中的“色”是一种纯粹的表示客观色彩的类概念;而知觉抽象色彩词中的“色”,则反映了我们对抽象色彩的一种认识。在前面有关“抽象色彩”的论述中,我们曾经强调“抽象色彩”是一种主观心理之色。当因人的某种情绪、情调、态度或是事物呈现出来的某种景象、状况等刺激而形成的某种色彩因素成为人类知觉的选择对象,便会形成相应的“抽象色彩”。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将能够形成色彩因素的种种刺激视为“抽象色彩”的一种具体的外部表现。而“知觉抽象色彩词”中的“色”,其实就是对“抽象色彩”的具体外部表现的一种语言概括。在情貌抽象色彩词中,它表现为某种“神气、样子”;而在景状抽象色彩词中,它则表现为“景象、状况”等。当它与具体的表示某种情绪或某种景象的词素组合后,便共同表示了对相应情绪或景状的一种抽象意义的色彩知觉。总之,抽象色彩词向我们展示了汉语对心理色彩经验的编码成果。虽然现在抽象色彩词的数量还远少于具体色彩词,但是,随着人类思维的发展以及人类认识能力的进步,抽象色彩词将会与具体色彩词同步发展。色彩词的形成过程词汇理论提醒我们:“如果要对词的形成和发展进行研究的话,就必须追溯到词形成的基础形式问题。”一般来说,词的基础形式不外乎三种情况:以词为基础形式,以短语为基础形式,以自然界的声音为基础形式。而王力先生早在汉语史稿中就明确指出:“汉语新词的产生,其重要手段之一,本来就是靠仂语的凝固化。”本书对色彩词形成过程的研究无疑也就是通过对其形成的基础形式的一种“追溯”,更确切地说,就是考察其基础形式是“词”,还是“短语”(仂语的凝固化),亦或是“自然界的声音”。依据“色彩词界定”一节中对色彩词的不同分类,我们的“追溯”将沿着不同的路径进行,这也就意味着各类色彩词的形成过程并不相同,其基础形式也各有特点。这实际上正是对色彩词形成过程的一种真实反映,因为“由于人们对事物观察和认识的角度不同,同时也由于词形成的方法和途径各有差异,所以,词的基础形式也呈现出各种不同的情况。”(一)具体色彩词的形成对具体色彩词形成轨迹的考察是从基本色彩词的形成及普通色彩词的形成这两个方面来进行的。1基本色彩词的形成“任何词的形成都有两个条件为前提,一是人们的思维活动,二是语言材料。在语言产生之后任何词的产生都是人们的思维活动和语言材料结合作用的结果。”我们对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形成过程的考察也是以这两个条件为前提的。事实证明,“词形成的这两个前提条件,对一个词的产生来说,是同等重要的,缺一不可。但是如果从词的形成轨迹来说,很明显,人们的思维活动则占有先导的地位,因为没有认识活动,就不可能产生新的认识内容,当然也不会用语言材料来表示它。从这个方面讲,人们的思维活动又是形成词的基础,同时也形成了词形成的基础形式。”(着重号为笔者所加)由于“概念是词得以形成的基础”,因而,人们的思维活动在词形成过程中所占有的“先导的地位”,主要是在相应概念的形成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心理学的研究表明,概念的形成一般要经历下列三个阶段,即从发觉属性(抽象化)到认同属性(类化),进而认知事物属性间的差异性(辨别)。基本色彩概念的形成,也包括这样三个阶段:-一般来说,当人们从目光所及的各种事物中发现了色彩的普遍存在,并开始将色彩从许许多,多不同的具体事物中抽象出来时,就意味着基本色彩概念的形成进入了第一阶段,即发觉属性(抽象化)的阶段。这一阶段首先使色彩“脱离”了具体事物本身,成为独立的认知对象,进入到认识领域当中。接着,人们的思维将对经过初步抽象的色彩进行类化。这里的类化,实质上是一种“认同”性质的分类。色调相同的各种不同的色彩就是在这一阶段被归为一类的,如深浅、明暗各不相同的红色,被认作同一类“红色”。换言之,各基本色彩概念对不同色域的概括在此阶段形成。而某基本色彩与其他基本色彩之间的差别,则是通过“辨别”来完成的。虽然心理学将“辨别”视为概念形成的第三阶段;可实际上“:辨别”贯穿于概念形成的全过程。在基本色彩概念的形成过程中,无论是“抽象化”,还是“类化”,都需要人类思维对不同的色彩刺激加以“辨别”,然后才能进行。对于基本色彩概念的形成来说,“类化”阶段思维活动的作用非常重要。“类化”时思维往往只顾及某些属性的相似性,而忽略其他属性问的差异性”。所以,那些具有色调相似属性的色彩才有可能被视为一类。从这一意义上讲,正是“类化”保证了基本色彩概念将色调相近的各种不同色彩概括成一个色域。总之,通过人们的思维对不同色彩刺激的上述三个阶段的加工,有关基本色彩的概念最终得以形成。基本色彩诃也因此有了形成的基础。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样的语言材料来表示相关基本色彩概念呢?前文的有关讨论已经告诉我们,现代汉语中表示基本色彩概念的词,在最初都曾用来表示具有相应色彩的具体事物。如:红、绿、紫、蓝、黄、黑、白、灰,它们最初或表丝绸,或表染料、玉石,或表火光、灰烬等等。这也就是说,现代汉语中表示基本色彩概念的词都是在原有表示具体事物的词的基础上引申得来的,即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是以词为基础形式的。当然,由于历时的原因,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与其基础形式之间的这种关系,现在人们已经很少谈及。但是,对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基础形式的这种理解是符合人类思维活动的规律的。心理学告诉我们:“概念是在表象的基础上产生的。每一个具体概念几乎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感性形象,称为概念的表象原型,否则概念就是空洞的。”对基本色彩概念来说,无疑也存在着某些“表象原型”。如:鲜血、火光、红绸、石榴花等等典型的红色事物都可能是人们脑海申有关“红”这一基本色彩概念的“表象原型”。当人们选择语言材料表达某些具体概念时,这些概念中的“表象原型!显然会对人们的思维活动所做出的选择产生一定的影响。从这一意义上讲,在表达某个基本色彩概念时,人们的思维活动就往往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原有的反映该概念表象原型的旧词之上,运用进一步引申的方法,产生出新的表示基本色彩的词,原有的旧词便成为基本色彩词的基础形式。如“灰”就是由“物质充分燃烧后残留的粉状物”引申演变为表示“介于黑色与白色之间的一种颜色。”。,应该进一步说明的一点是,基本色彩词以反映基本色彩概念的“表象原型”作为基础,充分地体现出其所反映的客观对象色彩本身与具体事物之间相依相存的密切关系。实际上,由_于色彩的普遍存在以及色彩对具体事物的依附性,又由于基本色彩概念的“表象原型”也是普遍存在的,所以通过这种情况而形成的基本色彩词在古代汉语中表现得较为明、显,如:“朱”、“赤”、“丹”都曾被用来表示基本色彩概念“红”,而?朱”本为“赤心木”,“赤p本为“火光”,“丹”本为“巴越之赤石”,也就是说它们原本都是一种“红”色的具体事物,最初都是作为基本色彩概念的“表象原型”出现的。j-可以说,基本色彩词以反映基本色彩概念“表象原型”的词作为基础,并进而使其成为自己的基础形式,不仅符合思维规律,而且也是色彩所具有的咨观特点在语言中的一种自然反映。总之,随着语言的发展,尤其是语言使用过程中“约定俗成”的规律,现代汉语中的八个基本色彩词最终确定为:红、黄、蓝、绿、黑、白、紫、灰。(二)普通色彩词的形成,。现代汉语的普通色彩词数量众多。在本文的第一章我们曾经依据普通色彩词内部词素的不同搭配情况对其进行过分类。这些不同的分类反映了人们对普通色彩词观察和认识的不同角度,同时也表明各类普通色彩词的形成过程并不相同。下面我们将对此进行进一步的分析说明。(1)运用说明的造词方法产生的普通色彩词普通色彩词中的以下各类,都是运用说明的造词方法而产生的:第一类,色彩词素+色彩词素,如紫红、棕黑、灰白、红紫、黑棕等。第四类,形容词素+色彩词素,如深红、鲜红、暗紫、明黄、纯蓝、浓绿等。第五类,形容词索+“色”,如深色、浅色、暗色、纯色、亮色、浓色等。第六类,色彩词索+“色”,如绀色、绛色、朱色、青色等。葛本仪先生曾经指出:“造词法中:的说明法造词,就是人们通过认识和思维,然后把思维结果用词素组合表示出、来以形成新词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必然会形成表示概念的、短语。”在这里“表示概念的短语”或简单或复杂。一般地,“词的形成以简约的短语为基础形式,词的组成成分词素就是直接或者间接从这基础形式中抽取出来的。”由此可知,词的组成成分词素所反映的正是词得以形成的基础形式的有关内容。而上述各类用说明法造出的普通色彩词,其组成词紊之间的性质有着很大的区别。因此,可以确定,这些普通色彩词形成的基础形式各有特点。在它们形成的过程中,人们的思维活动存在者很大不同。具体来看:“紫红”、“棕黑”等第一类普通色彩词中的两个词素都是色彩词素,但两个色彩词素的作用并。不相同,如“紫红”,人们在思维过程中要说明的是一种“透着紫色的红色”,而这一短语其实就是该词形成的基础形式,从这基础形式中抽取出词素“紫”和“红”来,并用前一个色彩词素从“从属色”的角度对后一个词素进行说明,两个词素便合作反映了人们对混合色“紫红”的一种认识;而“紫红”的词义也正是指一种“透着紫色的红色”。至于“棕黑”,是指一种“透着棕色的黑色”;“灰白”,则是指一种“透着灰色的白色”,其形成过程皆如此。相关的色彩理论告诉我们,不同的“混合色”可以通过不同色彩构成的不同的i色阶”进行表示,人们正是通过不同的“色阶”组合才对各种不同的q混合色”有了科学的认识。这里,我们也可以用色彩学中的“色;阶”来表示上述各例:-紫i-棕卜灰+紫红红一一一一一f一(紫红)棕熏黑+一一一l一I(棕黑)灰白白f一一一一P一一f(灰白)C色彩学中将不同色阶的两端称为“极点”,我们所举的“紫红”、“棕黑”、“灰白”都是靠近“支配色”“红”、“黑”、“白”所在的“极点”,说明这些混合色的中心色域是后者。若是“红紫”(透着红色的紫色)、“黑棕”(透着黑色的棕色),则与“紫红”、“棕黑”恰好相反:紫红紫II棕黑棕红一I黑(红紫)一一I一【(黑棕)“色阶”上的这种标注是对“昆合色”配色过程中不同色彩所起作用的一种真实反映。如果考察“透着紫色的红色”、“透着棕色的黑色”、“透着灰色的白色”、“透着红色的紫色”、“透着黑色的棕色”等短语,我们会发现:这些短语明确地表示出人们通过对不同“色阶”的总结而获得的对于“混合色”紫红、棕黑、灰白、红紫、黑棕等的科学认识,而且从中可以抽取出分别代表“从属色”与“支配色”的两个色彩词素:“紫”和“红”、“棕”和“黑”、“灰”和“白”、“红”和“紫”、“黑”和“棕”。因此,上述短语正是“紫红”、“棕黑”、“灰白”、“红紫”、“黑棕”等普通色彩词的基础形式。由此我们可以确定:第一类普通色彩词都是以类似的短语为基础形式而形成的。而这些短语都是对“混合色”概念的一种反映。“深红”、“鲜红”等第四类普通色彩词是从色彩的性质特征方面进行说明的。具体来说,是用“深”、“鲜”、“暗”、“纯”、“明”等表示客观色彩明度、纯度或浓度的形容词素,来对“红”、“紫”、“黄”。、“蓝”等表示具体色相的色彩词素进行说明。应该指出的是,这种说明建立在人们对基本色彩所具有的客观属性的深入认识的基础之上。我们已经知道,色彩具有三大客观属性:色相、明度和纯度,三者之间密不可分,但色相是色彩的更为突出的主要特征。在基本色彩概念形成的过程中,由于思维“类化”的作用,同一色相在明度及纯度上的差异作为色彩“属性之间的差异”被人们的思维活动所忽略,未能在基本色彩概念中得到反映。换言之,基本色彩概念更多的是一种反映基本色相的概念。然而,随着色彩实践的进步以及人类认识活动的深化,人们有必要而且也能够对不同的基本色彩进行明度、纯度乃至于浓度的说明。这里所谓的“必要”,是指只有进行这样的说明,才能够对基本色相所代表的色域内的各种不同色彩分别进行反映。而所谓“能够”则是指随着认识活动的深化,人类思维所具有的“辨别”能力日益增强。实际上,第四类普通色彩词所反映的概念正是人们思维活动对基本色彩进行进一步“辨别”而得到的结果。这种思维活动的结果,也是用短语形式进行表示的,如“深的红颜色”是对基本色彩“红”的明度进行说明,“鲜艳的红颜色”是对其纯度进行的说明,“暗的紫颜色”是对基本色彩“紫”的明度的一种说明,而“浓的绿颜色”则是对基本色彩“绿”的常识性特征“浓度”的一种说明等等。显然,从这些简约的短语形式中能够抽取出词素:“深”和“红”、“鲜”和“红”、“暗”和“紫”、“浓”和“绿”等等。这就意味着,第四类普通色彩词是以类似的短语形式为基础形式而形成的。现在,随着科学的发展和人们认知的进步,国际色彩学界已将对基本色彩的明度及纯度的说明“制度化”了,即规定了一系列用来说明基本色彩物理属性的词语,如鲜(Vivid)、艳(Strong)、浅(Light)、淡(Pale)、深(Deep)、暗(Dark)等等。依据它们与不同基本色相的组合,不同色域中对它们分别进行了反映,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科学周密的国际表色体系。这一事实也可以看做是第四类普通色彩词形成过程的一个佐证。“深色”、“淡色”等第五类普通色彩词同样是从色彩的性质特征方面进行说明的。而且,此类色彩词中的形容词素也是对色彩明度、纯度乃至于浓度的反映,仅从这一点来看,这一类色彩词与第四类普通色彩词是一致的。然而,此类色彩词中形容词素所说明的对象并不是具体的基本色相,而是色彩的类概念“色”。汉语词汇研究中曾经指出:“造词和构词具有共同的逻辑基础,造词法和构词法也具有共同的逻辑规律。”这里,我们暂不讨论造词法与构词法之间的种种复杂关系,只从逻辑基础入手,来探究第五类普通色彩词形成的思维轨迹。汉语词汇研究一书以现代汉语中的双音词为例;对汉语造词构词的逻辑基础进行了归纳。其中一类“限定关系”,是指“甲乙两个概念,其中甲概念是主要的,乙概念对甲概念起着限定说明的作用,从而使被限定说明的甲概念,在增加了内涵的情况下,从一个外延较大的概念,过渡成为一个外延较小的概念。所以通过限定关系,就会使外延较宽的类概念,形成为外延较窄的种概念”。对照第五类普通色彩词的实际情况来看,如“深色”就是“深”和“色”在限定关系的基础上组合而成的,“深”对“色”加以限定说明,结果“深色”所表示的概念,就成为“色”所表示的概念的种概念,“深色;”与“色”是种概念和类概念的关系。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色”作为类概念,它的外延包括全部同类的个体,即包括各种不同的色彩,而“深”、“浅”、“暗”、“纯”、“亮”等,作为对色彩明度及纯度属性的反映,显然是在人类思维对类概念“色”进行属性方面的进一步“辨别”之后才能够以“种概念”的身份对“色”进行限定说明的。从这一点来看,第五类普通色彩词与第四类普通色彩词所反映的概念形成的过程中,人们的思维活动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是,第五类普通色彩词所反映的概念更为概括。这些概念首先是用短语形式来表示的,如:“深的颜色”、“浅的颜色”、“暗的颜色”、“纯的颜色”、“亮的颜色”、“浓的颜色”等等,再从中抽取相应的词素:“深”和“色”、“浅”和“色”、“暗”和“色”、“纯”和“色”、“亮”和“色”、“浓”和“色”之后加以组合,相应的新词就产生了。第五类普通色彩词正是以类似的短语形式为基础形式而形成的。在对普通色彩词进行分类的时候,我们就曾指出:“绀色”、“绛色”、“朱色”、“青色”等第六类普通色彩词是在汉语词汇双音化的进程中形成的。简单地说,这些色彩词是人们用表示类概念的“色”注释说明的结果。(2)结合运用说明及比拟的造词方法产生的普通色彩词任学良先生在汉语造词法一书中曾经对结合运用多种方法创制新词的问题进行过讨论,他提出:“运用两种或更多的构词(造词)形式造成新词的,叫做综合式造词法。”而葛本仪先生也在进一步严格区分“造词”与“构词”的前提下,明确指出:“有时在一个词中,往往会表现出多种造词法或多种构词法结合运用的情况。”考察现代汉语普通色彩词的实际情况,其中的两类(第二类,表物词素+色彩词素,如:湖蓝、草绿、虾红、桃红、鸡血红、墨黑、雪白、铁青、杏黄、象牙白等。第三类,表物词素+“色”,如:肉色、米色、牙色、血色、土色、亚麻色、咖啡色、古铜色、宝石色、玫瑰色等)在形成过程中,就结合运用了“说明法”与“比拟法”两种造词方法。我们曾经反复强调:色彩在客观世界中是普遍存在的。即客观世界中的任何一种具体事物都会由于光的照射而呈现出某种色彩,这样,当人们试图对色彩进行命名的时候,色彩的依附物客观世界中的具体事物就可能成为最直接的命名依据。实际上,第二类和第三类普通色彩词就是人们以物命色”的结果。两类色彩词中的表物词素正是对客观世界中具体事物的一种反映。这些表示具体事物的表物词索都是作为“喻体”出现的,其后的词素代表“被喻体”色彩。作为“喻体”的表物词素同时也是“说明”的部分,表示“像一样”的意思;而作为“被喻体”的词素则是“被说明”的对象。如第二类中的“湖蓝”是指一种“像湖水一样的蓝色”,其中作为“喻体”的表物词素“湖”,同时也作为“说明”的部分,对“被喻体”“蓝”进行了说明。再如第三类中的“米色”是指一种“像米一样的颜色”,其中作为“喻体”的表物词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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