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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一:一见种情阳春三月,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季节,告别冬季的阴冷,尚未迎来夏季的闷热,梅花玉兰樱花桃花竟相开放,整个城市都散发着思春的气息,于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不由得我不思一回春。我暗恋上一个人,小区门口的理发师。想来,我是暗恋过许多人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每阶段一个,从小学基本了解何为喜欢时起,大约四五年级,对我暗恋的人,是嗤之以鼻的;初中对那个男孩子是佯装视而不见的;高中,是同暗恋的人兄弟相称的;到了大学,貌似有些进步,学长的教室正对着自习室的后门,于是有课时支本书,侧趴在桌子上正对着那门口,没课时两腿搭在桌隔上,闪避着好友探寻的目光,学长偶尔经过时,都满足不已。当然,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以至于我从小到大暗恋的这些事,从未被人发现过,不知这是我的深藏不露,还是我悲催的命犯孤鸾。此时,那个理发师正温柔地给我冲洗着长发,我是很不习惯别人触碰的,我一贯留着长发,从不变换发型,太长了,就剪掉重新长起来,以至于一年两年,也进不了几次理发店,所以他的手碰到我的耳朵时,我会本能的闪避,他马上问:“怎么了?洗到眼睛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然后瞪着眼睛以示无碍,我近视,不高,三百度带些散光,所以此时只能看清他离我最近的地方,不停移动着的手腕,条纹休闲衬衫的袖口,俯身下来的大半个胸膛,衬衫随意的收在牛仔裢里,嗯,怎么看怎么喜欢。我想,遇上他,这绝对是一种缘份。只因我历来是个穷人,虽然也住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区,但那是一片70年代的房子,很大一片,楼与楼之前的小路,私以为很适合巷战,而通向主街道的是窄窄的一条巷子,被称为本市最长的死胡同,两边是一些商业小户,每天上下班必堵车,有时连行人都能堵住,没别的,因为勉强能行得两辆车,遇到个路边停车的,或者手艺差的,就堵满整条巷子,于是我都会特不厚道的想:真好,堵着吧。我就住在死胡同的最里边,而理发店就在小区门口,很小的店面,两三个学徒,那是春节后一次忽然降温,我有些犯腰疼,洗头发不方便,便想剪短了去,可是当我看到他时,果断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只洗了洗头发,然后办理他家的会员卡。这片小区这样的小理发店很多,我时常看到那些少年,要么是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要么是挑战我审美的服饰,要么叼两支烟,喷云吐雾地大笑着,自以为风流倜傥,孰不知那混沌的眼神,早深深地出卖了他。而他不一样,他看上去也许二十七八岁,也许有三十岁,衣服总是很整洁,发丝有些偏黄,看不出是染的还是本色,但发质很柔顺,不是很长,斜斜的微遮着左眼,那日我一进门,他很礼貌地说着:“你好,需要帮忙么?”我一愣,一般不是都问“剪头发么?做头发么?染色么?烫发么?”,难道我一年没进理发店,服务业换口号了么?“呃,我来洗个头发。”临时改了主意,并暗暗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我说了,我就是个穷人,对吃的没有要求,从来不买很贵的衣服,更不用说什么化妆品、奢侈品,可是为了这个我一见钟情的小理发师,我还是一狠心办了张会员卡,好歹做为有过二十年暗恋史的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暗恋不会长久,当某次他做了件我看不顺眼的事,这场无人知晓的爱恋,也就结束了,就像从前的那些同事,迷恋于一眼看过去的惊艳,终结于不为你挡住的玻璃门前。同学都说我清高,不清高我又能怎么样呢?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是谁让我走到了清高这条路上?那些充斥网络的各色语言里,总会见到那么一句:我爱你,与你无关。对此,我很是不以为然,无论他爱不爱你,你总是影响到了他的生活,怎么能叫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换成暗恋嘛,你不说,谁也不知道,还能帮他提高点创收,这才叫“与你无关”。于是我就这样三天两头的来一次,时而洗个头发,时而剪个发梢,瞅准了天时地利,人多的时候,我是绝不会进去的,平时我会选八点半左右,此时没什么人,而我只是洗洗头发,他又不会太累,周未的时候,我会早早地就去,正赶在他们开了门收拾停当,他都会说“好巧”,我心说当然巧,我在外面转两个来回了。只因我见过的理发师实在忒少,也未曾留意过,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理发师都是这样,那些在染发烫发化学药品里浸泡过的双手,那些拿剪刀梳子磨砺出的双手,是否都如他一般的白嫩,修长,让我自叹弗如,我的手也白,也尚且称得上嫩,但是很瘦,指节处的纹理很深,所以我很少把手背伸向别人,只可惜我每次只能看到一眼,不能一直盯着不放,连斜视都不成,做为一个完美的暗恋者,需要遵守的第一条,就是不能过份表现出自己的欲望。他叫陈驰,我听他同事这样叫过他,当然,我是不会主动问的,他对谁都很客气,礼貌中透着一股疏离,让人不得亲近,也不大爱说话,很多时候我路过他们店门前,都会看到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晃,就是一个月。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他给我冲头发时,不小心弄湿了左手袖口,便在我眼前向上提了提袖子,我看到他左手腕上有一块刺青,只露出一小部分,还是一闪即逝,看不出是什么图案,但已经让我心生雀跃,彷佛掌握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连带着我一连几天,龙心大悦。我不由得羞涩地笑了一下,吹风机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陈驰说了一句,我没听清,扭头问他,他刚抓起一缕头发,我一转头,他的手刚好蹭在我脖子上,我心里呯的一下,却仍故作平静地问:“什么?”这种程度的接触,太过正常了,他根本未曾留意,只有我傻傻地忍着不要脸红,他笑了笑说:“我问你笑什么。”“啊,想起我一个朋友。”公司最近新接了一个项目,又刚好赶上招标,又是新员工培训,又是准备资料,我这个做内勤的,忙得一塌糊涂,经常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时,李舒早已洗洗睡了,躺在凉浸浸地床上,又想那千百次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活着?甚至不止一次地想“人生烦恼识字始”,若从最初,我就没识过字,那么如今,大约我也是几个娃儿的娘了,或混迹于麻将桌,或留连于电视剧。而不像现在这般,高不成低不就,不能术业有专攻,失了本专业又心有不甘,既不能在家里随便指门婚事,又无法在城市里大展拳脚,有小姐的心,无奈丫鬟的命。好在老祖宗的训示,我还记着几分,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我也还是能做到那一二分的,原因无他,只是理智比较强大而已,无望而不求,淡泊而随意,说白了,就是平淡无奇的混日子而已。二:桃花树下我住这里虽然交通不便,但另有一番好处:安静。这里是从前都城的最边缘,是以小区外边便是城墙旧址,经过修缮,是个可免费登临的去处,城墙外原是护城河,如今修成一个条形公园,河水与城墙间栽植了大片桃树,间或数株玉兰,河岸是清一色的垂柳,河上一座九曲回廊般的木桥,桥南两株高大的合欢树相依相偎,如此清雅,又如此伤怀。只是公园的名字,忒让人无奈了些,不求美艳动听,起码也莫辜负了满园桃花吧?对于打小就向往桃花岛已久的我来说,心里默默想到了唐七的文,十里桃花,虽然距离上差了点儿,但二千米总是有的。此时玉兰早已盛放,向阳的桃树也已凌波微步,周六睡过了头,今日难得地起了个早,慢慢走在石子路上,早上大多是出来跑步的,偶尔会见到几个摄影爱好者,举着价值不菲的单反,寻找素材,四下里很安静,我就这样看看山茶,也偶尔拍两朵桃花,惬意得很,然后抬眼看看朝阳,不禁笑了,真是缘份吶。城墙上一身白色运动服慢慢走着的,迎着朝阳落在我眼里的,正是陈驰。城墙高十二米左右,根本看不清人脸,但我知道那是他,凭我二十年的暗恋史,还看不出他那身段?城墙上也有些微跑步的,但他就那样慢慢走着,我一步步的随着,彷佛彼此并肩般亲密,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了,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用在意他是不是会喜欢上我,不用在意拒绝的尴尬,就这样看着,看他在雉堞后时隐时现的身形,偶尔一瞬的消失,也不担忧,因为知道他就在那里,不用患得患失,看着微风吹落的一丝丝花瓣,由衷地觉得,真是圆满。慢慢地就走到了尽头,他从城墙另一面的阶梯处回转小区,我却要从南边的城门绕道回去,其实我很清醒,之所以如此迷恋,大多来自我的臆想,对于一个第一眼看上去中意的人,再加上白马王子的鲜明特色,就是如今的完美情人,你想着他是彬彬有礼,可实际上也许那个人粗鲁不堪,你想着他满腹经纶,可实际上也许那个人一介白丁,也许接触不了三五天,臆想就会破灭,再看那个人时,便怎样都生不出爱意了。那么是自己不再暗恋他了,自然也生不出失恋的痛苦,所以说,暗恋真是个环保又省钱的东西。可是现在,他还没让我失望。忽然想起,原来,我已忙了三个星期,三个星期未去看他了。于是匆匆赶回,收拾停当,杀进店里,陈驰说“好巧”,我应付着是啊是啊。他已经换上干干净净的衬衣,微微的蓝色,浅白的裤子,与这个窄小的理发店那么的格格不入。他说:“你好久没来了。”“啊?啊,公司忙,一直加班。” 我为他这句主动的询问得意许久。然后彼此无话。然后例行公事般的洗发,吹干,他很温柔,从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手指很软,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摩着头皮,梳理头发时也很轻柔,每当他以指代梳,伸进我的头发里,我都会心跳如鹿,尽管那真的不算什么。我是一路笑着回家的,慎重计划着明早城墙上的不期而遇,踏着古时的遗迹,迎着春风里的桃花,浪漫得令人发指,忍不住仰天长啸,李舒下班看我笑得分外诡异,问我:“姐姐哎,捡钱了?”我说:“天降美男喽,人手一只!”李舒爬过来膜拜:“姐姐哎,赐我一只,我要正太。”“咦?你超市里那只呢?”“放生了。”“嗯,爱惜动物,人人有责,我们公司新来一批员工,姐给你物色几个。”“谢了姐姐哎!”然而第二天的相遇并未如期而至,许是我起得太早了,因为要上班,也许是他根本没来,白白起了四五天,都没遇上。我想,我要控制一下来这里的频率了,暗恋守则二:不能让他发现你暗恋他的蛛丝马迹,这样才能呆在他身边很久很久。依旧上班,下班,上班,下班。李舒在一家大型超市做收银,才二十二岁,圆嘟嘟的小脸透着婴儿肥,也是农村出来的,没上过什么大学,却是个直爽性子,不是我看不起她,相反,我很喜欢她,只是不知在哪里听说过,每个人,都要结交比自己高强的人,才能攀升,无奈我从未结交过,一来我不善交际,二来,既然这是个定律,那么比我高强的人,自然去结交比他们更高强的去了,也许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个俯仰众生的姿态,展示聊以自慰的优越感,然而姑奶奶我就是没看上,我知道我这种心态是什么,传说中的自命清高么,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从来未对李舒表现过疏离,她很真诚,比我平日里那些笑魇如花的同事,真诚多了,所以我们在生活中,相处的很愉快。于是偶尔去那家超市备些存粮,路过理发店的时候,还是会向内偷瞄几眼,但已不如早前冲动,反而像是成了一种习惯,看一眼,也未必能看得见陈驰,但是不看一眼,就像丢了东西一般心里不安。不同与我的那些同学,同事,他并不在我的生活轨迹之内,所以不到勾着我成日相思的地步,并且我从未谈过恋爱,从来都是躲在后边暗恋的角色,要我主动带着目的去接近一个男人,我会胡言乱语的,于是渐渐的,暗恋变淡,也就成了自然。谁成想,陈驰啊,当真是我的缘份。彼时我同李舒正坐在桃花树下的长椅上,我滔滔不绝的讲着公司新来的少年,正讲得兴起,有人在身边唤了一声:“玲珑?”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我的名字,全身上下,除了腰还纤细一点,哪有一个地方,可以配得上“玲珑”二字?若不是一直无法适应这边的饮食,怕是连腰身也没了。小的时候,这个名字被小朋友嫉妒,所以他们百般嘲笑我,不同我玩,不和我做朋友,说我又穷又丑,中学的时候他们都围着城里来的美女打转,对我百般鄙视,他们可以直言不讳的说:你真丑;高中时我终于奋发图强了一回,交了几个朋友,曾以为这是很深很深的情义,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他们对你不是真心的,再后来,就是我深深暗恋的那个男孩子,那个在我偶尔一句不舒服就跑来送药的男孩子,那个满县城找我的男孩子,在我仅仅休息了一周后,有了女朋友。上了大学后,四面八方的群魔乱舞,像我这样真正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人,他们是瞧不起的,我无法不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同龄中自残形秽,三流大学,没有那么浓厚的文化底蕴,无非是挣脱了高中的束缚,所谓“上了大学就轻松了”,是哪一个学长说:“我翻过大一新生的档案,有个叫林玲珑的,我以为多漂亮呢,原来是个恐龙。”哪一个又说:“某某班的谁谁谁,她们班最漂亮的,隔壁系的都在追呢。”我曾经很努力的去证明,人心比容貌重要,我读了很多书,言情,武侠,科幻,漫画,世界名著,古典文学,无论你谈起什么,我都可以发表些小小的见解,然而人就是这样,被一个相貌平庸的人比下去,不如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四年里,我并不怎么快乐。找工作就更不用提了,从最开始的放弃本专业,到最后向用人单位妥协,什么秘书文员内勤,我相信我能做好,也许他们也相信,但是对于一个是人就能做好的岗位,谁不宁愿放个养眼的在那里?于是辗转,忍耐,人虽不再那么肤浅,但那从记事起便步步紧逼的自卑,早已深入骨髓,带着我厌恶的“玲珑”二字,最终游荡到这座城市。回头时,陈驰倚在一棵树干上,那是这园里比较少见的一株白色桃花,花期渐过,微风一吹,花瓣就飘起,落在他月白色的衬衫上面,那么近,又那么遥远。我想,我是有多高估了自己,竟然去暗恋他。李舒蹭过来问:“姐姐哎,那是谁啊?好帅哦!”我连忙收回视线:“一个认识的人。”李舒马上上前说:“你好,我是李舒”,又指指我:“跟她同屋,你们先聊,我去买水喝。”走时还不忘向我猛挤眼睛。我想她眼皮怎么不抽筋呢,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看了一眼陈驰,又习惯性的转看别处,找着话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驰笑了笑,他说:“你办会员卡那天我看到的,很好的名字。”殊不知这句明显的赞扬让我心生多少苦涩,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叫陈驰。”我还沉浸在苦涩中未能自拔,顺嘴就回了一句:“我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他一愣,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正想着怎么解释,他却朗声笑了,他说:“是一张一驰,文武之道。”我很震惊,不是我对祖国的服务业人员素质有偏见,只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不过我掩饰得很好,怕表现得太明显他心里会不舒服,所以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你今天不上班?”“难得休息,天气好出来走走。”他抬手遮在眉头看了看太阳,继续说:“你不怎么常来了么。”我嘴上说是啊是啊,最近忙,心里却说再常去就被你发现了。他说:“你电话多少,下次来,你可以先打电话。”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我怕我一张嘴,它就蹦跶出来了,我还算清晰的报完了号码,他已经拨了过来,霎时响起了我那彪悍的手机铃声,HIPS DONT LIE,还是零六年现场版的,估计连身后的桃花都跟着颤了三颤,我竟然有些羞涩。陈驰似乎有些意外,他说:“你看世界杯?”我心说我这一知半解的什么没瞄过两眼,哪里称得上看,所以我说:“我不懂,也就是看看。”李舒拎着三瓶水回来,陈驰说了声谢谢,李舒就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攀着我右臂,不时伸头跟我左边的陈驰说上两句,果然,在交际上,我还不如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娃。我把背挺得很直,每一个表情都要经过大脑判断认定才做出来,我不能让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发现我很拘谨,不能心跳过速,不能脸红,我要像对待一个随便哪里认识的人一样,要随意,要矜持。我时常会翻出那个名字,那串号码,但我只是看着,从不去打,也绝不会打,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怕唐突,怕连这样自己偷着乐的机会都失去,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我原来有些淡了的暗恋之心,立马死灰复燃,烧得我的心嗞嗞作响,李舒时不时会说“陈驰好帅啊,姐姐哎,你怎么就不动心。”唉,哪里是不动心,我是害怕呀。三到嘴的肉公司来了十五位新同事,也算公司近几年比较大规模的招聘了,又正好是新项目,整日里培训,开会,十五个人的简历,我翻得烂熟于心,数据,公司简介,产品目录,彩页。打印,复印,传真,装订。申领办公用品,忙得鸡飞狗跳,内勤放在旧时宫里,大约就是个大内总管,当然,没有大内总管的权力,顶多也就是个伺候着的小太监,于是这些新人一会儿“林姐”这个事,一会儿“林姐”那个事,这是瞅准了待人宽厚(我呸!宽厚个毛线,就是脸皮薄不懂拒绝!)。我还真好好观察了那些男孩子,看有没有能介绍给李舒认识的。有两个略显轻挑的,PASS,有个工程师,太过寡言少语,PASS,有两个年纪偏大了,PASS,有两个有主的,PASS,剩下的三个,看上去都还可以,于是这样同李舒讲了,我说给你个认识他们仨的机会,但是他们三个人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要自己把握,李舒说:“没问题咧姐姐哎!”于是某日,找借口留下这三位帮我收拾东西,完后说我请你们吃饭吧,帮我这么晚,他们说怎么好意思啊,我说没事,大家都是同事,于是第一个菜刚上来,李舒正好打电话,说姐姐哎,我能现身了么,我笑着跟三位公子说,我一妹妹,能让她一起来么,三位公子说好啊好啊,李舒那边马上喊,五分钟。除了钱花得我有点肉疼外,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李舒知道我平时比较抠门儿,坚持要付一半饭钱,我说小兔崽子,明知我不会要,你就不能一狠心说都付了?李舒说我这不怕你自尊心受挫么。我说你看好哪个了?她说还不知道,接触接触再说,我想,小妮子这事倒挺老练。某日,和我同一部门的三公子之一苏谨行,被顶头上司痛批了一顿,原因是他搞错了产品型号,致使客户未能及时更换配件,耽误使用,计划延期,客户都是上帝,打到售后服务部经理那里发了一顿飙,售后经理找销售经理发了一顿飙,销售经理扭着纤腰找总经理诉冤去了,总经理就找客服部经理发了一顿飙,最后最惨的自然就是我们苏谨行同学,我看他的眼都要滴出水来了,最近也算与他混得挺熟悉,少不得上前安慰两句:“没事,错了下回改就是了,老板骂人常有的事,好的听着,不好的就当没听见。”苏谨行垂着头,闷声道:“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这么骂过呢。”我看过他的简历,父亲经商,母亲是教师,他是独生子,二十四岁,刚刚大学毕业,看他那乖巧的样子,也知道定是学业全优,顺风顺水过来的。“这算什么,比这难堪的事姐都经历过,怕什么。”他看我一眼,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又问:“林姐你毕业两年了吧,但你只比我大一岁,怎么感觉你比我成熟许多?”我嘿嘿一笑,心想,那是因为我承受的比你多,“男人心里年龄小,成熟的晚,你不用太介意的。”他也笑了,说:“晚上一起吃饭吧。”“好。”晚上又加班到9点,苏谨行说只好一起去吃夜宵了,我还没等说好,就被一个电话呼走了。那是陈驰的手机。看到那个号码,心里一阵狂跳,暗暗平复了几下气息,才接起来,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问着你好。“请问是林玲珑么?”这声音不是陈驰。“我是陈驰的同事,他晕倒了,我找不到他家人,他手机里只有这一个电话。”我的心又一阵狂跳,大约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在哪?”“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好,我马上来。”我想,我急切的样子,一定吓到了苏谨行,我说我朋友生病了,你自己吃吧,他说用不用陪我去的时候,我已经冲出了公司大门。我打车去的医院,一路上用来平复心情,我要镇定,不能表现得太担心,应该作为一个普通朋友那样,陈驰的同事,应该是认得我的,毕竟,那理发店我都不晓得去过多少次了,但是我没同陈驰讲过太多话,我敢肯定,他也一定没讲过我,对于他手机里只有我一个号码的事,我没办法解释,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原因,一想到这点,我就莫名兴奋,然后理智冒出来冷冷的来两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有点自知之明吧,林玲珑。”看到陈驰时,我的心,真的疼了一下,他躺在急诊室里,脸色惨白,呼吸很轻,那么漂亮的手上插着输液针,床头还挂着四五袋液体,那两个少年一见是我,显然有点意外,我问怎么回事,小王说是急性酒精中毒,晚上老板有事给他们放了假,他们就到酒吧去喝酒,结果就喝成这样了。那两个孩子只有十八九岁,一脸的惶恐,小赵怯生生地问我:“姐,他没事吧?”我一阵眩晕,为什么都给我叫姐,我没那么老吧?我说没事,办住院了么,钱谁付的?“还没有,医院说没床,急诊用陈哥自己钱付的。”我说你两个先看他一会,我去问问医生。医生说轻度酒精中毒,没事,那两个小孩没见过,吓着了,已经洗了胃,输了液,挂了解毒剂,以后注意就行了,对了,看好他,别让他从床上掉下来,我一迭声的说谢谢,又求医生好歹给找张病床,一直住急诊室也不方便,医生还不错,找了一间病房里的换药室,看两个孩子也够可怜,让他们回去了。又打电话给李舒,她正好下晚班,让她把洗漱用品带来,再带两条新毛巾,李舒一听是陈驰病了,马上就来了,大包小包的,甚至还带了零食。我把用不上的又给他捡了回去,打发她回家,一直忙到凌晨,我才静下来好好的看着陈驰。我把房间里的灯关了,门开着一道缝,走廊里的灯光斜斜打在他的手上,白得几乎透明,眉头微微皱着,我才知道,原来昏睡过去,也能感受到痛苦。我想摸摸他,可是又不敢,掏出他身份证瞧着,他整三十岁,钱包里除了点现金,什么都没有,不是该有张照片的么?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什么的,负心离去的前女友什么的,银行卡什么的,竟然都没有。黑夜,总会让我迷离,在黑暗的保护下,是那个敏感又无比感性的我,可是当太阳一升起,那个理智得对自己下狠心的我,又回归本体,所以那样的夜里,我深深地迷恋着他,甚至阵阵地心疼,趴在床边不安的睡了一夜,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未敢触碰。后来每每想起,总会异常鄙视自己,到嘴的肉,都不敢吃。早上醒来后忙着给上司打电话请假,上司问怎么了啊?我说我哥哥病了,住院了,我俩在本市没有亲属,明天就能上班了,上司说啊,那好好照顾病人啊,上班不急,明天能来是吧?我说是是是,明天能来。打电话给苏谨行,交待一下今天要做的事,准备哪些资料,苏谨行说林姐啊,下班我去看你,我说看什么看,又不是我生病,你看好了资料,别弄错了又挨骂。打电话给李舒,让她带早饭过来,陈驰现在只能吃稀饭,要某某家的什么粥,顺便买瓶蜂蜜过来,要某某牌子的某某蜜,再买二斤水果西红杮,啊,别忘了带纸巾。又打电话给小王,说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你两个别担心,一会过来看看吧,带一套干净衣服过来,不能一直住换药室,我好再去看看有没有病房。一回头,看见陈驰醒了,正看着我,我就跟断电了一样,马上没了刚才的清晰思维,他说:“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出院。”“你可醒了,我去找医生,出不出院的,得看医生怎么说。”他笑了一下,有点虚弱。我匆忙走了,一边走一边想,这也算正式认识了吧?四一份合同回来后小王小赵已经到了,我洗了毛巾,递给陈驰擦脸,又对那两个孩子说,带他去厕所,顺便把衣服帮他换了,陈驰倒想亲自上阵,无奈心有余力实在不足,便任由那两个小子诚惶诚恐地伺候了。医生说还要观察一天,于是陈驰的请求被驳回了,勉强吃了点粥,然后就是躺着,陈驰的老板也来看他,那两个小子就同他一起回理发店了,李舒也是下午班,其间苏谨行打过两个电话,都是公司的事,所以当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便异常局促。我可以远远地看着他,在心里细细描摹,暗自设计无数种对白,可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只剩相对无言。于是天人交战。“那么我爱他么?”“那好像不叫爱吧?只不过是异性相互吸引的本能而已,若是别人因此而住院了,你会这样照顾么?”“应该不会吧?”“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又不是很熟,谁会巴巴跑过来照顾一夜?哦,还有今天一天,若他知道你暗恋他,说不定会笑话你的。”“不会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大不了从此后形同陌路,找不到会爱上我的人,找个我用来暗恋的还不容易?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的,想当初跟那个谁的七年交情,到最后了无音讯,我不也暗恋上了其它人?”“他要有女朋友了呢?”“啊?一定没有,有早就出现了。”“也可能是在外地呢?”“那又怎样?我暗恋而已么,又没说要拆散他们。”“想得真美!你能拆得散么?要姿色没姿色,要金钱没金钱。”“好吧,好吧,你赢了,那我要用什么方式来相处呢?我会脸红的。”“朋友啊兄弟啊,你以前不就这样做的,不一直做得很好么?”“呵呵,是很好,简直是太好了,七八年的人家都不知道。”我想,这也是注定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注定会做这样的选择,任何事我都能果断,无论结果好坏,从不后悔,但是一遇到感情,我永远是缩在壳里的,我宁愿得不到,也不要受到伤害。我抬眼去看他,能看看也是好的,没想到他也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没听见。”“啊?就是公司的事,我怕苏谨行做不好又挨骂,昨天他刚被骂了一顿,不晓得今天顺了气没有。你叫我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叫医生?”我连忙起来察看,输液还在,他脸色也还好。“没事,你去上班吧,我没关系。”“假都请了,不用白不用。”“那你同事”“你说苏谨行?他刚毕业,总要扔进社会磨一磨,尽早磨没了高校里那一点纯情,对他也好。”他似乎叹了口气,说:“现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低头。”这话我不知如何接,于是我说:“我去买份报纸,你要扬子晚报还是体坛周报?”“都好。”“那你别乱动,我一会就回来。”医院大门口有个书报亭,直到拿起两份报纸,我还在思考这“都好”是何意,最终还是两份都买了,回去时,他还在那样躺着,把报纸递给他,一大袋补液盐已经输了一多半了,我一边给他调蜂蜜,一边极其自然地问:“你要不要上侧所。”“我去过了。”“嗯?”“你买报纸的时候。”我不禁回头看他,他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忽然想到,他刚才叫我,大约就是这个意思,终归是不太熟悉,又被我岔了过去,若我像平时和李舒八卦那样,他这打算忍到什么时候?我真心的笑了笑,这个男人还真是纯情。我想,此时若是翻出我家那本小清新的飞鸟集,再声情并茂的读上那么几句,你看我一眼,我脸红,我再看你一眼,你微笑,啧啧,多么美好,而事实却是他一份报纸,我一份报纸,沉默是金。下午打完针,陈驰坚持要出院,我楼上楼下的办好出院手续,正在帮他打包东西,部门经理打电话来说小林啊,你哥怎么样了啊?“啊没事,这就出院了。”“出院了啊,你来趟公司,明天安排出差。”“啊?我也要出差么?”“嗯,快点来,就等你开会了。”“好好好,我马上走。”陈驰说你有事先走吧,我自己可以。我不理他继续收拾,一边打电话给小王小赵,让他们来接陈驰,一边心里感叹,大好的机会,可以进陈驰的家,就这么没有了,果然老板都是没人性的。又偷偷告诫这两孩子,以后陈驰再拉他们去喝酒,一定告诉我,这回多危险,小心以后你两自己兜着,小赵胆小又老实,连忙应着。去公司的路上,苏谨行又打电话来,说:“林姐,我也一起出差!”其实我很纳闷,平时出差这种事,是绝不会落到我头上的,生意是怎么谈来的?大部分都是酒桌上,他们有大把的美女可以轮着往出带,断不会带我这么个碍眼的,于是我问:“有内幕?还有谁去?”“咱们经理,你,我,销售部马经理,销售部王琳琳,宋晓波,技术部李工,何工。”我一听,这还真是个奇特组合,算我带上了三个新人,这客户是老总表舅么?不可能,如果是更轮不到我了,苏谨行好说,水灵灵一表人才,他爸爸也是经商的,虽不知是哪个行业,谁知道哪一天用不上?王琳琳一直是销售部得力干将,一头妩媚的大波浪,每日妆化的都叫一个精致,化妆品专柜的售货员都要自惭三分,香水从周一到周五都是排好队用的,而宋晓波也是刚毕业的,那叫一个清纯,长长的直发,白色的裙子,跟谁讲话都先露三分笑意,一句话,两美女,况且,销售马部经理本身,就是个绝色,我想,再带上我这么一奇葩,老总还真是有创意。赶到公司时,他们果然都在等我,我连说抱歉,领导们点了点头,苏谨行拉个椅子让我在他旁边坐下,王琳琳眼都没抬,宋晓波招牌地笑笑。这次是新项目的推广,目标是S市的一家业内较有名气的公司,第二天我和苏谨行准备了一上午资料,生怕落下些什么,下午便直奔S市,晕车晕得很厉害,但我仍然想到了陈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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