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品种审定制度改革提到日程上来.doc

题记：坚定不移地推进农作物品种审定制度改革。第一步，取消省（市）级区试和审定，代之按大生态区（如东北区、黄淮海区、西南区等）区试和审定，由国家品管部门负责组织协调，通过审定的品种由国家统一向社会公告。第二步，随着区域经济的发展和种业公司的整合，相应地逐步抬高品种参试和审定门槛，试行审定与登记“双轨制”，最终以品种登记和认定制度取代区试和审定。把品种审定制度改革提到日程上来中国农业科学院 佟屏亚种子市场放开以后，品种权成为种业老板的热门抢手货，新审定的作物品种售价攀升到几十万几百万乃至上千万元。在金钱的诱惑下，突然间冒出了成百上千的育种人员，有相当一部分人员依靠盗窃资源材料，短平快培育组合。育种人员多、参试组合多、审定品种多、市场种子多，这样形成的愈来愈膨胀的怪圈，造成市场品种多乱杂。从表面上看种子市场似乎是一派繁荣兴旺景象，但深层次潜伏着滋生腐败的暗流。到底该卡住哪个环节才能遏制住这个怪圈呢？国务院办公厅2006年发布40号文件限时对种业管理体制进行改革，而作为种子产业核心竞争力的品种，它的区试和审定工作是否也应该认真进行一次检讨和改革呢？一个优良品种催生百万千万富翁品种是种业市场的核心竞争力，一个优良品种支撑起一家企业或几家企业，一个热销品种致富成千上万的种业老板和营销商人。经过一段时间市场经济的激烈博弈，种子行业诞生了成百上千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众所周知，要选育一个玉米杂交种，通常要经过选系、加代、组配、繁育到推广等诸多环节，一般要经过78年或更长时间，需要投入大量的物质与财力，还要凭借育种人员的智慧与谋略。是否能获得成功呢？那不一定。如果再改弦更张，重订方案，又需要一个78年。时光无涯，生命苦短，人生能有几个78年？从总体来说，获得成功的育种人员毕竟只是少数。在很长一段时间，受科研体制和机制的束缚，科研人员在“大锅饭”环境下生存，形成“等、靠、要”依赖思想。科研人员努力追求成功，主要是为了获得那个表示科研成果的“红本本”，它的最大好处是有助于评职、调薪、分房子等等，而对所育品种既缺乏推广能力，也缺乏应用于生产的积极性。随着体制改革深化和市场经济发展，国家拨给科研单位的经费逐年减少，上级要求科研单位面向市场，以开发养科研，育种人员面临自身生存的压力，开始关注科研成果转化和知识产权保护。但科研单位和育种人员存在先天不足：一是缺乏资金，即使育成了新品种，而制种和繁殖受到很多限制；二是育种人员擅长科学研究，缺乏开发和营销的基本技能，迈向市场步履维艰。相反，种子公司长期在“统一供种”政策庇护下，利用育种人员千辛万苦育成的新品种，轻车熟路，轻而易举地获取丰厚的经营利润。种业市场经过几年的激烈竞争，种子公司老板认识到，真正占领种子市场的不是种子，而是品种，特别是被审定的新品种备受关注。几年前种子公司购买一个新审定的玉米品种，售价10万元或20万元就算是高价的了，现今的价码已攀升到几百万元乃至上千万元。举例来说，河南省农业科学院培育出的玉米新品种郑单958刚刚通过国审，立即有几家大公司老板登门高价求购经销权。再如河南省浚县农科所玉米新品种浚单20，还没有通过审定就已经是“顾客盈门”了。种业大老板有自己的盘算，一个省审或国审品种，头两年若能销售种子100万200万公斤，每公斤盈利按12元计算，轻而易举地就赚回了本钱；以后每年若能销售1 000万公斤，就能获得10倍乃至更多的利润。值！财大气粗的种业老板愿意出百万乃至千万元问鼎国审品种，资金拮据的小公司希图只出个十万八万元捞个地区性品种就知足了。品种权作为一种特殊的无形资产，与其他有形资产相比有4个显著的特点：一是无法直接、准确地计算它的实际价值。二是随着科技进步，任何农作物品种都会被新品种替代。三是品种权是有“寿命”的，新品种投入市场后，有的可以使用多年，有的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很快被市场淘汰。四是品种权的市场价值受品种权独占企业的市场营销操作的影响较大，一个好的新品种如果在市场开发中营销操作得当，它的推广速度和推广面积就比较理想，其市场价值就越大；反之，则市场价值就小。而品种垄断的前提是高价购得新品种，基本上是两年收回成本、两年获取暴利、两年准备淘汰“三步曲”。因此可以认为，今后在相当长时期内，随着新品种保护力度加大和品种权地位增强，品种权作为一种珍贵稀缺资源也将长期处于卖方市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搞育种吗种子“黄金产业”有利可图，一时间作物育种单位和育种人员遍地开花。除中央、省级育种单位外，地、市、县各级科研和种子公司都青睐育种工作。资力雄厚的大公司纷纷设置科研院所，更多的则是一些基层种子公司，搜罗材料，快速育种。一时间杂交种骤然增多，品种不断翻新。这些新品种又是怎么育成的呢？一是依靠雄厚资金高价购买育种单位的品种专利或合作开发权；二是高薪招聘离退休育种人员，依靠他们的经验和材料，轻车熟路，快出成果。但更多的，相当一部分是依靠短平快手段个体育种人员育成的品种。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农作物育种单位和育种人员吗，这个突兀的问题会让很多人感到困惑和无法回答。因为作物育种是一门技术科学，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怎么能随便就从事育种工作呢？有关部门2000年统计，全国从事作物育种的科研单位约有450家。这几年品种价格上扬，培育品种有利可图，瞬时间从事玉米育种的单位和个人骤然增多，少说有2 000多家（人），多说在3 000家（人）以上，而且个体育种人员占比例相当大。一位省管理站负责人介绍：“由于利益驱动，一些企业和育种单位只求眼前利益，搞短、平、快育种，将几个骨干自交系反复配来配去，几个主推品种改来换去，缺少技术创新和基础性研究工作。虽然有的组合达到审定标准，同质化的很多，突破性的极少，从推广应用到淡出市场的时间越来越短。”玉米杂交育种技术并不复杂，简单来说，通常采用二环系方法选出自交系，再把两个自交系杂交就组配成杂交种了。况且从事玉米育种工作不像开个种子营销店的手续那么复杂，无须经过什么机构审批、办证，也没有人去追究您的学历、资历和来历。科研院所专业人员干此行自不必说，今天的种子公司、农技站、机关干部以及退休人员，连农村的个体农户都可以采用此法。每年都要组配几千上万个组合，所谓“瞎猫能捉死耗子”，只要有一个组合撞大运通过了审定，品种审定机构对参试品种不能真正做到严格审查，就给违法品种披上了合法化的“外衣”，发大财喽。据作者所知，山东省莱州市登记500万元以上资证的种子公司有19家，几乎每家都从事作物育种，加上县、乡、农技部门，至少有30家涉足玉米育种，还有十几位个体户也选育杂交玉米；泰安市一位种子部门负责人告知，他们地区至少有13个单位或个人从事玉米育种。今日中国之品种选育和种子行业，盗窃科技成果和原始材料已成为公开秘密。不止一位育种家沉痛倾诉，尚未育成的品种还在襁褓之中就被窃走。随着市场经济观念的逐步深入，育种单位或个人之间育种材料友好交换已经成为明日黄花，代之而来的则是偷窃和掠夺。现今科研单位缺乏资金，无力创造“封闭育种”或“封闭繁殖”的环境条件，育种人员培育出的自交系或杂交种在初露苗头或刚刚繁育时，就从南繁基地或制种农户那里被窃走。当科研单位申报审定并扩大繁殖时，在各地种子市场已经是到处可见并混杂不堪了。玉米育种人员带往海南繁殖的材料通常都视为珍宝，注入了多年辛劳和汗水。一位育种人员沉痛诉说玉米种质资源被窃经过：在种子行业专有若干从事育种情报的“侦探”，依靠偷窃、套购、骗取自交系和杂交组合为业，他们熟悉各家育种单位的研究进展、组合名称及其繁种地区。在海南，每年都有这么一批“旅行家”，乘飞机、住宾馆、“游览”每一片杂交制种地、“考察”每一块原种繁殖田，目标明确，出手必获。他们通过租地农户或社会势力，以每个玉米果穗10元、100元的价格购买；有人为窃取一个新培育品种的珍贵材料，不惜出价千元购得一个玉米果穗。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把育种家辛勤劳作成果据为己有，科研人员多年心血瞬间付之东流。参试组合多，审定品种多全国从事玉米育种人员增多，参加区试品种数量也成倍增长。过去全国区试或各省预备试验每年有十个或几十个组合就不少了。作者调查北方的几个省区，现今每年参试的玉米品种已增加到100、200乃至400多个。据吉林省种子总站报道，全省原来只有一家省农业科学院和6家市（州）农业科学院，现在申请参加品种审定试验的单位有105家，参试材料多达1 000多份，仅玉米参试材料即达762份，翻了好几番。数量多，面积大，很多品种长相几乎是一个模样，产量也差不了多少，给田间管理和种质评价带来很大的困难。一位基层管理人员说：“品种审定机构把关很难，投机者有机可乘。一旦有了审定通过的品种，便可支撑起一个企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有一家企业的育种摊子刚运作还不到三五年，每年都有新组合申报，年年都有新品种通过审定。”一位种业经理说：育种环节的抄袭现象十分严重，有的科研单位不在种质创新上下功夫，而是在审定程序和转让手段上做文章；有些育种人员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改头换面，抢先审定；同一品种或组合经过“更名改姓”后搞“一女多嫁”，获取功利。更恶劣的是寻找一个老品种或购买新品种，换一个新名称申请参加区试，在甲地称名为A，在已地称名为B，美称之为“区试枪手”，出手阔绰，每战必胜。作者应邀参观某省一位农民的育种试验田。仅仅三年功夫，这位农民就快速“育成”了十几个玉米新组合。说实话，植株的长相不错，穗子也大，和生产上正在推广的杂交种相比毫不逊色。但当作者询问起杂交组合父本和母本的来源和名称时，这位农民张口结舌，无言应对，其来历不言自明。作者半开玩笑地说：您亲手抚育的“孩子” 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岂不成了报不上户口的“黑孩子”吗？这位农民依然是嘿嘿一笑说，那以后的事就好办啦！一位区试负责人说：过去品种审定十分严格，供试十几个组合能通过审定一两个就不错了，现在参试单位多了，供试组合也多了，只好增加通过审定的数目，这当然也显示出育种工作的成绩，但植株长相和产量都差不了多少，那只好“矬子里头拔将军”吧。她戏称：“将军里头挑将军肯定是元帅，矬子里头拔出来的肯定还是矬子。” 市场经销主体，品种多乱杂种子经营主体多、乱、杂。“多”就是经营主体多，导致“家家吃不饱”，经营成本大，效益差。“乱”就是经营主体乱，种子公司经营者大多来自农业内部人员，特别是在县一级更为突出，官员们的多种关系都从事种子经营，导致市场的畸形发育。“杂”就是经营资格混杂。据报道说，由于利益驱动，有些地方开日杂的、卖五金的、理发的、卖布的，以及挑担推车的，都有可能获得委托代销种子资格。某市种子质量监督站一位负责人著文说：品种数量急剧增加，种子经营主体增多。过去一个县有510个品种就算多了，现在一个乡镇就有十几个品种，有越区的，有假冒的，也有未审定的。一些种子企业为了降低新品种开发成本，多占市场份额，花高价购买十几年前审定过的老品种，美其名曰“推陈出新”或“以旧翻新”，最典型的做法就是“旧瓶装新酒”，即品种名称、品种审定号都是真的，但种子袋里装的是哪个品种只有自己清楚。黄淮海地区某市一则报道：在营销链上游的委托代理商，每年可以批售玉米种子100万120万公斤，净利润可达10万20万元或更多；中游的县级营销商批发零售3万5万公斤，也能赚个3万5万元，即使是供销社或游乡串村的小商贩，领个执照坚持干上三五个月，也能轻轻松松地挣个万儿八千或三千五千。经销大户如此干上一两年很容易就成为百万富翁，差点儿的经销户收入也比当个基层干部多。经销种子毛利率如此之高，这就是为什么现今中小种子公司和代销点处处可见乃至遍地开花的原因。一位种子经销商说：“种地百日，不如卖种一天。”从源头上遏制品种多乱杂的怪圈从表面上看今天种业似乎是一派繁荣的大好形势，但深层次潜伏着利益驱动和滋生腐败的暗流。种子市场多乱杂愈来愈引起各界人士的忧虑，很自然地从源头联想到品种区试和审定工作。一位全国人大代表答记者说：“品种通过了审定，即意味着有很大的经济利益，而目前品种审定的门槛很低，因此造成了申请参审品种越来越多，品种审定在效率上难以适应发展的需要；品种审定机构为少数人所控制，并缺乏有效的监督管理机制，巨大的需求与高度集中的权力，使品种审定容易异化为权力寻租的工具，滋生腐败；必须进行改革。再者，品种审定主要是凭审定专家个人的感观认识，缺少权威的理性指标，难以做到科学、权威、准确、公平公正。”从哪一个环节才能遏制住品种多乱杂的这个怪圈呢？业界认为，强化种子市场监管重点把好“三关”：一是“品种源头关”，严格品种审定标准，加强引种管理，建立品种退出机制；二是“市场准入关”，对不具备生产经营条件的，坚决不予许可。首批种子生产经营许可证今年将到期，重新核发时要严格审核；三是“种子质量关”，强化全程监管，健全抽检制度，拓展抽检范围，严格检疫管理，让农民放心购买、使用种子。专家认为最关键的有两个环节：一是限额发放经营许可证，二是卡住品种审定关。业界认为，目前一下子完全取消玉米品种区试和审定的时机尚不成熟，但必须坚定不移地向这个方向走。“第一步，取消省（市）级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