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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才发：夫妻共有财产侵权行为认定及赔偿夫妻共有财产侵权行为认定及赔偿宋才发作者简介 宋才发（1953），湖北武穴人，法学博士，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13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双方另有约定的除外。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1 中华人民共和国常用法律大全(上卷)，法律出版社1996年版，第439页。夫妻共有财产是指夫妻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或称共有的财产)。夫妻共有财产关系的发生，依据共同共有关系法律规定而发生的原则，是基于夫妻关系的缔结，这是发生夫妻共有财产关系的首要条件。该时间应以结婚证登记的时间为准。夫妻共有财产关系的终止，基于婚姻关系消灭的原因事实，包括离婚和夫妻一方死亡。夫妻共有财产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法律概念。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缔结婚姻的双方当事人有约定夫妻财产制而排除法定夫妻共有财产制适用的权利。若双方当事人行使这一权利，另行约定其他夫妻财产形式，即使约定的是一般共同制、婚后动产所得共同制或婚后劳动所得共同制等共同共有形式，也不发生我国法律规定的夫妻共同共有关系，即婚后所得共同制。只有当双方没有约定采取其他夫妻财产所有形式，夫妻共同共有关系自婚姻缔结之日起发生，从这一天开始，夫妻一方或双方所得的财产，才能认定为夫妻共同共有财产。然而，对于婚姻财产约定的内容，法律没有作任何具体规定，司法解释也只对约定的形式作了简明的规定。因此，约定既可以在缔结婚姻关系之时进行，也可以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任何阶段进行。在目前法律没有明文对这种约定进行调整的情况下，应当允许夫妻双方对约定内容和期间作任意选择，只要其约定不违反法律规定，不规避法律，不损害公共秩序和他人利益，均应承认其效力。夫妻共有财产范围包括“直接成为夫妻共有财产”和“转化成为夫妻共有财产”两部分。我国婚姻法规定的夫妻共有财产，就是指直接成为夫妻共有财产的内容。它包括如下六个方面：(1)一方或双方劳动所得的收入和购置的财产。(2)一方或双方继承、受赠的财产(各国立法一般都不认为其为夫妻共有财产，只有共同受赠、继承的财产，才能视为夫妻共有财产)。(3)一方或双方由知识产权取得的经济利益(一方取得的知识产权，权利本身属于个人所有，依该权利已经取得的经济利益，视为夫妻共有财产，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尚未取得的经济利益，即预期利益不属于夫妻共有财产)。(4)一方或双方从事承包、租赁等生产、经营活动的收益。(5)一方或双方取得的债权(如夫或妻一方购买奖券而中奖、购买股票的增值，均为夫妻共有财产)。(6)一方或双方的其他合法所得(如接受遗赠、实现遗赠扶养协议所获得的利益、一般的奖金、捐助等，均视为夫妻共有财产)。夫妻一方个人所有的财产应归个人所有，不视为夫妻共同所有财产。最高人民法院根据司法实践经验确认，有些婚前个人财产经过适当时间的共同使用、共同经营和共同管理，可以转化为夫妻共有财产。这些“转化成为夫妻共有财产”的包括三项内容：(1)房屋和其他价值较大的生产资料。即一方婚前个人所有的房屋和其他价值较大的生产资料，婚后由双方共同使用、经营、管理经过8年的，可确认“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2)贵重生活资料。一方婚前个人所有的贵重生活资料(如金银手饰、器具等)，婚后由双方共同使用、经营和管理经过4年的，可确认“转化为夫妻共有财产”。(3)复员费、转业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复员、转业军人所得的复员费、转业费，结婚时间10年以上的，可认定“转化为夫妻共有财产”。只有当这些财产属财产型、夫妻关系存续事实存在，共同使用、经营、管理持续达8年、4年和10年三项条件具备时，才能确认其为“转化为夫妻共有财产。”必须指出，在实行法定夫妻关系后所得共同所有制的情况下，对婚后所得的部分财产约定为分别所有、联合所有或统一所有，都是合法有效的。我国的立法宗旨是从保护妇女合法权益出发的，但在处置财产时，不能抹煞婚姻当事人的独立财产人格，不能搞“大锅饭”的做法。1杨立新：疑难民事纠纷司法对策(第三集)，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0页。法律规定不应认定为夫妻共有财产的个人财产。(1)婚前个人所有财产(如房屋、储蓄、衣物等)，包括婚前实际取得的婚前应得工资、报酬(夫妻共同使用、经营、管理届8年、贵重的生活资料届4年的确认为夫妻共有财产)。(2)婚前个人财产增值部分(自然增值和未经共同管理、经营部分为个人财产，其他为夫妻共有财产)。(3)婚前各自为结婚所准备的物品、各自亲友赠送给个人或由个人接受的结婚资助礼品，婚后各自供个人使用的专用品和衣物(不包括贵重金银首饰)。(4)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复员转业军人的复员费、转业费、医疗补助费、回乡生产补助费等(凡在夫妻关系不足10年的，一律视为个财产；满10年的除医疗补助费和回乡生产补助费永远归个人所有外，其余转为夫妻共有财产)。(5)赠与人明确赠与个人的受赠物，遗赠人明确以赠给个人为条件的所赠物品，为个人财产。(6)一方因人身伤害所得的损害赔偿金，因属于保障受害人生活的基本费用，故永远归个人所有。(7)夫妻一方的人身保险金、人寿保险金、伤害保险金等具有人身性质，故只能作为个人财产。(8)其他法律规定的个人享有财产，如与个人身份密切相关的奖品(如运动员获得的奖牌)、奖金(如政府颁发的“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的奖金、科技发明奖金、重大科研成果奖金等)、国家给予有贡献专家的政府津贴、资助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优秀科研工作者的科研津贴，一方创作的手稿、文稿、艺术品设计图、草图等，永远归个人所有。(9)夫妻共同财产，在双方另有约定的情况下，即转化为个人财产。2有关资料见法律法规分类适用全书，河海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23224页；杨立新主编：疑难民事纠纷司法对策(第六集)，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62463页。 (二)夫妻财产共有权不得侵犯。夫妻财产共有关系，不仅表现为夫妻与非所有人之间的财产所有关系，即共有的外部关系，而且还反映了夫妻相互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即共有内部关系。正是基于夫妻财产的这种双重性关系，对夫妻共有财产权的侵犯行为既可能来自非所有人的外部干扰，也可能来自夫或妻一方擅自处置的内部因素。夫妻财产共有权依法受法律保护，任何人不得侵害他人的共有权，否则就要构成侵权行为而受到法律追究。夫妻共有财产侵权行为构成认定。侵犯夫妻共有财产的主要表现形式可概括为：(1)侵犯夫妻共有财产权的外部因素。它与所有权被侵犯相同，如侵占、破坏、非法没收或扣押夫妻共有财产，以及其他妨碍夫妻行使财产共有权的行为，均构成侵权。(2)侵犯夫妻共有财产权的内部因素。它主要体现为夫或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擅自独断处分共有财产的侵权行为。对夫妻共有财产侵权行为认定必须具备如下三个构成要件：(1)有侵害夫妻财产共有权的实在违法行为。(2)有夫妻财产共有权遭受损害的后果。(3)犯法侵权行为与共有权损害之间必须有因果关系。(4)侵权行为人主观上必须有过错。无论来自外部还是内部的行为，只要构成对夫妻共有财产权的侵害且造成具体损失的，受害人均有权排除干预，依法追究侵权人的法律责任，以保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最高人民法院1993年11月3日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处理财产分割问题的若干具体意见规定，对于夫妻共有财产等问题的处置，可按以下原则进行：(1)夫妻双方对财产归谁所有以书面形式约定的，或以口头形式约定的，双方无争议的，只要不规避法律按约定处理。(2)对个人财产还是夫妻共同财产难以确定的，主张权利的一方负举证责任。当事人举不出证或证据不足，法院又查无实据的按夫妻共有财产处理。(3)夫妻共同财产原则上均等分割，但要考虑根据生产、生活的实际需要和财产的来源等情况，实行差别处理。(4)一方以夫妻共有财产与他人合伙经营的，入伙的财产可分给一方所有，分得入伙财产的一方对另一方应给予相当于入伙财产的一半价值的补偿。(5)对夫妻共同经营的当年无收益的养殖、种植业等，应从有利于发展生产、有利于经营管理考虑，予以合理分割或折价处理，等等。属于事实婚姻的，其财产分割同样适用于上述规定。属非法同居的，其财产分割按最高人民法院关人民法院审理未办结婚登记而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案件的若干意见的规定处理。侵犯夫妻财产共有权的侵权赔偿和离婚财产处理，可考虑如下几点：(1)应当正确区分按份共有和共同所有。对于共有财产，部分共有人主张按份共有，部分人主张共同所有，若不能证明财产是按份所有，宜认定为共同共有。(2)在共同共有关系终止时，对共有财产的分割有协议的，按协议处理；没有协议的，应当根据等分原则处理，并且考虑共有人对共有的财产的贡献大小。(3)正确确定共有财产的分割方法。分割共有财产可采取三种方法：一是实物分割，共有人各自取得自己应得的部分；二是变价分割，由各共有人分别取得价金；三是作价补偿。(4)在共同共有关系存续期间，部分共有人擅自处分共有财产的，一般应认定无效。但第三人善意、有偿取得的财产，应当维护第三人的合法权益；对其他共有人的损失，由擅自处分共有财产的人赔偿。(5)按份共有人在出卖自己的份额时，另一方享有优先购买权。 夫妻共同债务分割不能对抗债权人。在我国离婚案件处理中，原则上是先处理夫妻共同债务，后处理婚姻关系，清偿夫妻共同债务，夫妻双方应负连带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32条规定：“离婚时，原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债务，以共同财产偿还。如该项财产不足清偿时，由双方协议清偿；协议不成时，由人民法院判决。男女一方单独所负债务，由本人偿还。”1 中华人民共和国常用法律大全(上卷)，法律出版社1996年版，第440441页。我们之所以说夫妻共同债务分割不得对抗债权人，就因为夫妻共同债务关系同夫妻与债权人的债权债务关系分属不同的法律关系，债权人向共同债务人主张债权时，不应受共同债务人离婚法律文书的约束和限制。同时，夫妻离婚对共同债务的分割不能引起夫妻与债权人之间债的变更和终止。所以，夫妻共同债务分割对债权人无抗辩权。这种规定既有利于人民法院和婚姻登记机关办理离婚案件，便于当事人行使离婚自由权，同时也有利于切实保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必须依法行使索赔权。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双方对共有财产的处分，应事先协商，取得一致意见后再行使处分权，如果一方擅自处分的，一般应认定该处分无效。但夫妻一方处分共有财产时，另一方明知而未提出异议的，应视为同意，事后不能以自己未曾参与而否认处分的法律后果。若侵权是非共有人的行为所致，则夫妻双方均为索赔人，可共同行使索赔权，如一人出面则必须以夫妻双方名义进行。侵权人为索赔对象。索赔可由权利人亲自办理，也可授权他人代理。若索赔涉及第三人，受害人可向恶意第三人索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