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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珍诉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保险合同纠纷案保险人的提示义务与投保人的告知义务如何界定关键词 人身保险合同 如实告知义务 免责条款 提示义务裁判要点人身保险合同中保险人的免责条款、格式条款提示义务、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对保险合同双方有严格的法律拘束力，双方当事人应严格遵守执行。当此两者义务在法律实务中发生竟存时，法律对保险人的免责条款、格式条款提示义务作出了严格的要求，保险人不能轻易以投保人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为由单方解除合同或者主张自己免责。相关法条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六条、第十七条案件索引一审：河南省息县人民法院(2012)息民初字第270号（2012年5月28日）基本案情原告杨学珍（保险金受益人）诉称：投保人张涛（杨学珍丈夫）于2008年9月27日，经被告公司的业务员董凤兰介绍，在被告公司投保了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保险费每年交纳3000元，保险金额60000元，保险合同订立后，张涛已交完三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身故保险金受益人是杨学珍。2011年6月10日，张涛因患脑血管意外猝死。后向被告提出理赔，被告以张涛没有履行如实告知义务拒绝理赔。原告认为，张涛的在订立合同时，没有脑血管疾病，他的死亡是意外猝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六条之规定，订立保险合同，保险人就保险标的或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的，投保人应当如实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过失未履行前款规定的如实告知义务，足以影响保险人决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险费率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前款规定的合同解除权，自保险人知道有解除事由之日起，超过三十日不行使而消灭，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过二年的，保险人不得解除合同，发生保险事故的，保险人应当承担赔偿或者给付保险金的责任。故起诉至法院，要求：1.判令被告赔偿原告保险金60000元；2.判令被告退还原告交纳的保险费9000元。被告（保险公司）辩称：本案属于投保人故意不履行如实告知义务而引发的人身保险合同纠纷，保险人以投保人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为由，解除保险合同的理赔决定符合法律规定及保险合同的约定。希望人民法院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其理由有以下几项:1.2004年6月份、2004年7月份、2009年11月份，投保人张涛先后3次因“精神疾病”到驻马店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张涛在签订保险合同时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该保险合同属于无效合同；2.投保人张涛在投保时隐瞒了自己患“精神分裂症”的事实，故意不履行如实告知义务；3.依据保险法第十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五条第（三）项的规定和合同的约定，保险人作出“不予给付保险金，解除保险合同，全额退还保险费”的理赔决定恰当。息县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经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业务员董凤兰介绍，投保人张涛以自己为被保险人，以杨学珍为身故保险金受益人，在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投保了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保险单于2008年9月24日生效，保险费每年3000元，保险金额60000元，保险期间终身。保险合同订立后，张涛已交完3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对此，原、被告双方均无异议。2011年6月10日，张涛在家中突发疾病，送往夏庄镇卫生院抢救无效死亡，夏庄镇卫生院诊断为脑血管意外猝死。原告作为保险受益人向被告提出申请索赔，被告于2011年7月7日作出“不予给付保险金，解除保险合同，全额退还保险费”的理赔决定。原告对理赔决定不满意，起诉至法院。另查明，张涛分别于2004年6月18日6月25日、2004年7月2日8月6日、2009年11月5日2010年1月13日期间在驻马店市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裁判结果息县人民法院于2012年5月28日作出 (2012)息民初字第270号民事判决：一、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原告杨学珍给付保险金60000元；二、驳回原告的其他诉讼请求。本案诉讼费1530元，由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承担1200元，原告杨学珍承担330元。裁判理由河南省息县人民法院生效裁判认为：张涛与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订立的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依法成立，并于2008年9月24日生效，投保人张涛依照合同约定，已交纳了三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2011年6月10日，被保险人张涛身故，而且身故原因不属于保险条款中免除责任的范围。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作为保险人应当依照合同的约定，向被保险人的身故保险金受益人即本案的原告杨学珍给付身故保险金。故原告诉求第一项符合法律规定，本院予以支持，原告第二项要求退还保险费的请求于法无据，本院不予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七条规定：订立保险合同，采用保险人提供的格式条款的，保险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单应当附格式条款，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合同的内容。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保险人在订立合同时应当在投保单、保险单或者其他保险凭证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对该条款的内容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确说明；未作提示或者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产生效力。被告所辩称的“投保人张涛未履行如实告知其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义务，”保险人作出解除保险合同的理赔决定不符合法律规定及保险合同的约定，本院不予支持。案例注解本案主要涉及人身保险合同中保险人的免责条款提示、解释义务和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二者的法律效力顺位问题，即当二者发生竟存时法律应优先保护何者？根据现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七条规定：“订立保险合同，采用保险人提供的格式条款的，保险人向投保人提供的投保单应当附格式条款，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合同的内容。对保险合同中免除保险人责任的条款，保险人在订立合同时应当在投保单、保险单或者其他保险凭证上作出足以引起投保人注意的提示，并对该条款的内容以书面或者口头形式向投保人作出明确说明；未作提示或者明确说明的，该条款不产生效力。”这是保险法对人身保险合同中保险人的免责条款提示、解释义务的直接规定，根据该规定，保险人对投保人未尽免责条款的提示、解释义务的，该免责条款对投保人不发生法律效力。该法第十六条规定：“订立保险合同，保险人就保险标的或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的，投保人应当如实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过失未履行前款规定的如实告知义务，足以影响保险人决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险费率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这是本法对投保人如实告知义务的直接规定，根据该规定，投保人在与保险人订立人身保险合同时应当如实告知保险人就保险标的或者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的询问，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过失未履行前款规定的如实告知义务，足以影响保险人决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险费率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法律基于公平原则和诚实信用原则作出以上规定，但在法律实务中当以上当事人双方的各自义务发生竟存时应该有法律效力的优先顺位之分，保险人的免责条款提示、解释说明义务是严格的、明确的、在先的。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理解。一、随着我国保险事业的发展，该行业竞争日趋激烈，很多保险公司及其工作人员为了自身的业绩对投保人进行盲目劝导，以致有些投保人在“不知其所以然”的情况下进行“糊涂”投保。在推销保险、填写投保单、签订保险合同的过程中，保险人通常采用的是由自己提供的格式条款，部分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对保险合同中的有关问题特别是相关免责条款未尽到必要的、明确的提示与解释义务，导致投保人在不完全清楚自己权利义务的情况下购买保险，交纳保费。这既违背了民事法律关系中的平等原则和诚实信用原则，也不利于保险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二、在考虑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时，我们应当首先明确的是相对于权利具有主动性来说义务具有受动性，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的受动性是与保险人的“就保险标的或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的权利的主动性而相对存在的。当保险人未积极行使其对投保人的有关订立人生保险合同情况的询问权时，投保人就不承担因其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的法律责任。本案中，因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同投保人张涛订立人身保险合同时没有详尽其询问权，未尽到对被保险人（保险标的）合理的订立合同注意义务，其理应承担由此产生的法律责任。三、保险合同中的免责条款是法律基于公平正义为保护保险人的基本利益而赋于保险人的一些权利性的免责条款，这实际上给与了保险人在订立保险合同时更多的法定权利。根据权利义务对等性原则，公民行使权利的数量与其履行义务的数量应当是相等的。保险人在享有上述法定权利之时，应尽其向投保人的提示、解释义务，该项义务相较于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而言更具有强制性。前者是法律在考虑投保人的处境、智识、法律认知水平和对保险行业的认识程度处于劣势地位的情况下而给与保险人的一项原则性、强制性更强的必须履行的义务，具体来说：（一）在保险合同订立过程中，相对于投保人的非专业性、个体性以及智识和认知能力上的差异性而言，保险人因其具有专业性、团体性及其工作人员的精英化，使其处于优势位置。法律为了便于保险业的操作和发展，给予保险人将免责条款“格式化”的权利的同时，为了保持保险人与投保人在合同中的平等性，从而规定了保险人对格式化的免责条款的提示与合理解释义务。（二）保险人的享有将免责条款格式化的权利，同时该权利所对应的义务进行严格提示、解释的义务的主体又是保险人本身，而法律并没有严格要求该项义务所对应的权利主体投保人积极行使其该项权利。与之相反，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所对应的保险人的询问的权利却是一一对应的关系，法律不强求投保人在保险人未行使保险人的询问权时也应当履行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三）当此二者义务发生竟存时，保险人的提示、解释免责条款的义务应当优先履行，保险人不能拿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来规避自己的前项义务。此时，当事人的人身保险合同不因投保人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而被保险人单方解除。据上所述，被告方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认为投保人张涛在订立人身保险合同时未告知其工作人员自己有精神病，从而未履行投保人的如实告知义务，借此为由解除合同实有法律依据。但是，本院经审理认为，被告的辩称无法对抗法律强制其履行提示、解释免责条款的义务，原保险人与投保人订立的人身保险合同依法有效，应予支持原告的要求被告履行保险金的诉讼请求。 一审合议庭成员：杨秀 李学国 宋鹏 编写人：息县人民法院 李学国 刘涛审稿人：息县人民法院 李政刚 李学国刘 涛附：裁判文书河 南 省 息 县 人 民 法 院民 事 判 决 书 (2012)息民初字第270号原告杨学珍，女，1965年2月5日出生，汉族，住息县夏庄镇街村五组。委托代理人陈海清，系原告杨学珍亲戚。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法定代表人李文军，系该公司总经理。委托代理人陈太锋，系该公司工作人员。委托代理人程升，河南晓燕律师事务所律师。原告杨学珍与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保险合同纠纷一案, 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杨学珍、委托代理人陈海清，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陈太锋、程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告诉称，其丈夫张涛，于2008年9月27日，经被告公司的业务员董凤兰介绍，在被告公司投保了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保险费每年交纳3000元，保险金额60000元，保险合同订立后，其丈夫张涛已交完三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身故保险金受益人是杨学珍。2011年6月10日，其丈夫张涛因患脑血管意外猝死。后向被告提出理赔，被告以张涛没有履行如实告知义务拒绝理赔。原告认为，张涛的在订立合同时，没有脑血管疾病，他的死亡是意外猝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第十六条之规定，订立保险合同，保险人就保险标的或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的，投保人应当如实告知；投保人故意或者因重大过失未履行前款规定的如实告知义务，足以影响保险人决定是否同意承保或者提高保险费率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前款规定的合同解除权，自保险人知道有解除事由之日起，超过三十日不行使而消灭，自合同成立之日起超过二年的，保险人不得解除合同，发生保险事故的，保险人应当承担赔偿或者给付保险金的责任。故起诉至法院，要求：1.判令被告赔偿原告保险金60000元；2.判令被告退还原告交纳的保险费9000元。原告杨学珍向本院提交的证据有：1.2008年7月20日签字的投保确认书（复印件）；2.2008年9月20日签字的个人寿险投保单（复印件）；3.2008年9月27日制作的保险单（复印件）；4.息县夏庄中心卫生院诊断证明书（复印件）；5.夏庄镇街村村委会证明（复印件）；6张涛、杨学珍户口本及身份证（复印件）；7.夏庄派出所注销证明(复印件)；8.2011年7月7日作出的理赔决定通知书。被告人辩称，本案属于投保人故意不履行如实告知义务而引发的人身保险合同纠纷，保险人以投保人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为由，解除保险合同的理赔决定符合法律规定及保险合同的约定。希望人民法院依法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其理由有以下几项:1.2004年6月份、2004年7月份、2009年11月份，投保人张涛先后3次因“精神疾病”到驻马店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张涛在签订保险合同时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该保险合同属于无效合同；2.投保人张涛在投保时隐瞒了自己患“精神分裂症”的事实，故意不履行如实告知义务；3.依据保险法第十六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五条第（三）项的规定和合同的约定，保险人作出“不予给付保险金，解除保险合同，全额退还保险费”的理赔决定恰当。被告向本院提交的证据有：1.投保单（复印件）；2.投保确认书（复印件）；3.理赔询问笔录（复印件）；4.张涛在驻马店精神病医院住院材料（复印件）。经审理查明，经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业务员董凤兰介绍，投保人张涛以自己为被保险人，以杨学珍为身故保险金受益人，在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投保了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保险单于2008年9月24日生效，保险费每年3000元，保险金额60000元，保险期间终身。保险合同订立后，张涛已交完3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对此，原、被告双方均无异议。2011年6月10日，张涛在家中突发疾病，送往夏庄镇卫生院抢救无效死亡，夏庄镇卫生院诊断为脑血管意外猝死。原告作为保险受益人向被告提出申请索赔，被告于2011年7月7日作出“不予给付保险金，解除保险合同，全额退还保险费”的理赔决定。原告对理赔决定不满意，起诉至法院。另查明，张涛分别于2004年6月18日6月25日、2004年7月2日8月6日、2009年11月5日2010年1月13日期间在驻马店市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以上事实有原、被告双方提供的证据、证人董凤兰的证言、开庭审理笔录等予以佐证。本院认为，张涛与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订立的泰康卓越财富（2007）终身寿险（万能型）依法成立，并于2008年9月24日生效，投保人张涛依照合同约定，已交纳了三年的保险费共9000元。2011年6月10日，被保险人张涛身故，而且身故原因不属于保险条款中免除责任的范围。被告泰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信阳中心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