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论柳永的仕宦意识及其成因

2 0 0 8 年5 月 第3 1 卷第3 期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 O U R N A LO FH E B E I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 P h i J o s o p Wa n dS o c i a lS c i e n c e sE d i t i o n M o y 2 0 0 8 V O I 3 1N o 3 论柳采的诘宦意识殷舆威圄 薛泉 ( 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海南海E l5 7 1 1 5 8 ) 摘要- - 1 1 ：束词人柳永仕宦意识强烈，且仕宦意识与痛苦相伴为追求仕宦，他费尽心机，吃尽苦头特 别是声色享受与仕宦追求发生冲突时，他宁肯忍痛选择后者柳永仕宦意识之形成，是北宋特定的政治、文化 背景与个体因素相互影响、共同作用的结果 关键词：柳永l 仕宦意识，成因 中图分类号：l2 0 7 2 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 0 0 0 - 5 5 8 7 ( 2 0 0 8 ) 0 3 0 0 9 2 0 4 仕宦，即做官。本文所说的仕宦意识，特指行为 主体对人仕为官、升迁的渴望度以及与之相关的心 理体验。北宋词人柳永有着强烈的仕宦意识，他一 生几乎是在对仕宦的憧憬、追求与瘸苦煎熬中度过 的。因此，要全面研究柳永，就不能不关注其仕宦 意识。 因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牢骚之言，柳 永便被一些人视为鄙视功名之士。事实上，柳永是 有强烈的仕宦意识的，这在乐章集词中有多方位 的展示。 柳永平生非常自负，起初天真地以为，凭自己的 才华可轻易博取功名。在。眷恋香衿绣被”之际，他 尚高唱“定然魁甲登高第待恁时，等着回来贺喜” ( 长寿乐) ，是何等自负! 然而，事实远没想象的那 样简单，在求仕路上，他遭遇到种种挫折。尽管如 此，但他依然痴心不改。即使在“孤馆度日如年”、 憔悴长萦绊”之时，也没忘却对名利的渴望与追求， 依旧“念名利”( 戚氏) 。当然，碰壁时他也颇感失 望、痛苦，进行过短暂的反省，意识到“干名利禄终无 益”( 轮台子) ：“念浮生，不满百。虽照人轩冕。润 屋珠金，于身何益。一种劳心力。图利禄，殆非长 策。”( 尾犯) 他甚至打算放弃：“浮名利，拟携休。 是非莫挂心头。”( 如鱼水其二) 有时也难免要发点 牢骚，其鹤冲天云：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 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 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 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 低唱。 一词流露出柳永轻视名利、傲蔑达贵的愤懑之情。 “明代暂遗贤”、“未遂风云便”，道出词人无限的辛酸 和对当权者的不满。他表示，自己宁肯做“才子词 人”、“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到烟 花巷陌里去寻访意中人偎红倚翠，以免虚度青春。 如鱼水其二又声明：“向绣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 外何求。”其实，他“向往仕宦之途偏说不要蚍1 m 鼢， 不过是“偶失龙头望”时的牢骚之言，这并未淡化其 仕宦意识。一旦平静下来，。平生自负，风流才调” ( 传花枝) 的柳永，很快自食其言，抓住一切可能的 时机向当权者展示一己才华，以求被赏识。由其所 为观之，他何尝真“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宋王 阴之渑水燕谈录卷8 载： 柳三变字耆卿皇祜中，久困选调， 入内都知史某爱其才而怜其潦倒，会教坊进新 曲醉蓬莱。时司天台奏：。老人星现。”史乘仁 宗之悦，以耆卿应制。耆卿方冀进用，欣然走 笔，甚自得意，词名醉蓬莱慢。比进呈，上见 首有“渐”字，色若不悦。读至“宸游凤辇何处” 乃与御制真宗挽词暗合，上惨然。、又读至“太 收稿日期：2 0 0 7 - 1 1 - 2 5 作者简介：薛泉( 1 9 6 9 ) 男。山东莒南人文学博士博士后，副教授主研宋元明清文学 万方数据 液波翻”，日：“何不言波澄! ”乃掷之于地。永 自此不复进用。 再看这首醉蓬莱： 渐亭皋叶下，陇首云飞，素秋新霁。华阙中 天，锁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宝街 香砌。玉宁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正值升 平，万几多暇，夜色澄鲜，漏声迢递。南极星中， 有老人呈瑞。此际宸游，凤辇何处，度管弦清 脆。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月明风细。 这首柳永“甚自得意”之词，不过是歌功颂德的 应制之作，邀宠谄媚之情溢于言表，在柳词中不算上 乘之作。杨浞古今词话称其“天下皆称绝妙”，实 为过誉。天真的柳永怎么也没想到，因“惟务钧摘好 语，却不参考出处”，词“中间误使宸游风辇挽章 句”，竞“与御制真宗挽词暗合”，致使皇上惨然。 他又不懂封建帝王是何等渴望江山永固，最忌在吉 庆之日说。反”、“翻”一类不吉利的字眼，竟然使用 “太液波翻”之类话语，以致龙颜大怒，落了个“此人 不可仕宦，尽从他花下浅斟低唱”的结局。又。宋吴 曾能改斋漫录卷1 6 载： 仁宗留意儒雅，务本理道，深斥浮艳虚薄之 文。初，进士柳三变，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 四方。尝有鹤冲天词云：。忍把浮名，换了浅 斟低唱。”及临轩放榜，特落之，日：“且去浅斟低 唱，何要浮名! ”景祜元年方及第，后改名永，方 得磨勘转官。 可见，在写下鹤冲天后，柳永并没履行诺言， 更没放弃对仕宦的追求。 以醉蓬莱词“忤仁庙”，“吏部不放改官”，还是 没击碎其仕宦之梦。之后，他去拜访台阁重臣晏殊。 因干谒达官贵人求其引荐，亦不失为一条入仕、升迁 之路。宋史卷3 1 l 晏殊传载，晏殊“平居好贤， 当世知名之士，如范仲淹、孔道辅皆出其门。及为 相，益务进贤材”。柳永干谒晏殊，亦有渴望荐举之 意。宋张舜民画墁录于此记载较详： 柳三变既以词忤仁庙，吏部不放改官。三 变不能堪，诣政府。晏公日：“贤俊作曲子么? ” 三变日：“只如相公亦作曲子。”公日：。殊虽作曲 子，不曾道彩线慵拈伴伊坐。“ 柳遂退。 以“只如相公亦作曲子”作答，柳永盖欲缩短与晏殊 间谈话距离，不无巴结、讨好之意。但在当时士大夫 看来，其词太淫艳、俗卑。不符合上层社会的审美情 趣，故遭奚落。他只好告退，其内心之沮丧，不难想 象。为了仕宦，柳永可谓机关算尽。如此看来，罗烨 9 3 新编醉翁谈录卷2 称永。傲睨王侯，意尚豪放”，盖 为皮相之谈 当所做一切都不能奏效时，柳永终于意识到一 己品行与仕宦要求存在着冲突。于是，便有意识地 加以调整，甚至连名字都改了。方得磨勘转官”。柳 永人仕后，虽时有忆旧之词，但由于。名宦拘检”，不 免有“年来尽减风情”( 鬈长相思) 之感。为追求功 名，不得不扭瞳个性，改变个体作风，这是何等痛苦 之事! 然而，柳永却忍受了，其仕宦意识之强烈，不 言而喻。 柳永虽热衷声色享受，但当其与谋取功名冲突 时，他宁可忍痛选择后者，其仕宦意识是何等强烈! 从。香闺别来无信息。云愁雨恨难忘”( 临江仙引) 、 。自别后，风亭月榭孤欢聚。刚断肠，惹得离情苦。 听杜宇声声，劝人不如归去”( 安公子) 、“因此伤行 役。思念多媚多娇，咫尺千山隔”之类话语中，不难 体会其选择是多么痛苦! 虽然有时也感于深情蜜 爱，“不忍轻离拆”( 六么令) ，甚至“也拟待，却回征 辔”( 忆帝京) ，但为奔名竟利，转而又以“又争奈， 已成行计”( 忆帝京) 为借口，重新加入“往来人，只 轮双桨，尽是名利客”( 归朝欢) 之列。他宁肯让佳 人“妆楼颞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八声甘州) ， 也不轻易放弃宦游。当然，他有时也深感愧对佳人： 。佳人应怪我，别后寡信轻诺”( 尾犯) 。但马上又 。多方开解”。自我宽慰，也只能“系我一生心，负你千 行泪”( 忆帝京) 了，无奈地向佳人表示：“争知我， 倚阑杆处，正恁凝愁。”( 八声甘州) 为了宦游，他甚 至贻误了与佳人约会，不得不忍受心爱之人另有新 欢杨浞古今词话载： 柳耆卿尝在江淮倦一官妓，临别，以杜门为 期。既来京师，日久未还，妓有并图，耆卿闻之 快快。会朱儒林往江淮，柳因作击梧桐以 寄之。 柳永击梧桐词日： 香靥深深，姿姿媚媚，雅格奇容天与。自识 伊来，便好看承，会得妖娆心素。临歧再约同 欢，定是都把，平生相许又恐恩情，易破难成， 未免千般思虑。近日书来，寒喧而已，苦没忉忉 言语。便认得。听人教当，拟把前言轻负。见说 兰台宋玉，多才多艺善词赋。试与问，朝朝暮 暮行云何处去。 为了仕宦，不得不与“雅格奇容天与”的佳人分别尽 管临歧别再约同欢，但“又恐恩情，易破难成，未免千 般思虑”。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近日来信，只是 万方数据 9 4 。寒喧而已”，不再有柔情蜜意的。忉忉言语”了，难道 真是把前言轻负了? 他心中充满了惆怅尽管自己 。多才多艺善词赋”，但又何处寻觅以。平生相许”的 佳人? 然而，为不误追求功名，得知佳人轻负前言， 他并没归去挽回，只是让朱儒林顺路捎去一首击梧 桐词，姑且寄意，足见其仕宦意识之浓烈! 由上文 也不难看出，柳永的仕宦意识是与痛苦相伴的 德国美学家伽达默尔认为：。所有被经历的东西 都是自我经历物，而且一同组成该经历物的意义，即 所有被经历的东西都属于这个自我的统一体，因而 包含了一种不可调换、不可替代的与这个生命整体 的关联。眦2 嘲柳永的仕宦意识，自然亦是其。自我 经历物”，其中自然。包含了一种不可调换、不可替代 的与这个生命整体的关联”，其仕宦意识与同时代其 他词人有所不同，有其独特性。对此俟另撰文以 申论。 法国文艺理论家丹纳说过：。精神气候仿佛在各 种才干中作着选择只允许某几种才干发展而多 多少少排斥别的时代的趋向始终占着统治地 位。企图向别方面发展的才干会发觉此路不通；群 众思想和社会风气的压力，给艺术家定下一条发展 的路，不是压制艺术家，就是逼他改弦易辙。” 3 D 此主要就艺术家创作而言，同样亦适于艺术家人生 道路的选择、个体意识的形成。柳永仕宦意识之形 成，即与当时的“精神气候”宋代特定的政治、文 化背景密切相关 以发动兵变龙袍加身的赵匡胤，深知武人对皇 权的危害，故在王朝建立之初，吸取唐、五代藩镇拥 兵作乱的教训，解除一些武将的兵权，实行崇文抑武 的政策。之后，子孙相承，成为一项基本国策。 崇文抑武政策的一个重要体现是广开科举。宋 代科举名目、录取名额，都较前代大幅增加文人不 分门第贵贱。多可凭科举考试走人仕途，充当各级官 吏，以至形成“下之为人臣者，自宰相以至令录，无不 擢科”( 宋史卷4 3 9 文苑一 ) 之局面。对求仕者 来说，这是莫大的诱惑。只要条件稍具备者，即趋之 若鹜，正如苏辙上皇帝书所言：“今世之取人，诵文 书，习程课，未有不可为吏者也。其求之不难而得之 甚乐，是以群起而趋之。凡今农工商贾之家。未有不 舍其旧而为士者也。”此言虽有夸张，但绝非空穴来 风。另外，文士还可通过词赋得到提拔或赏赐。晏 殊即因献景灵宫、会灵观 - - 赋，升为太常寺丞 ( 王应麟玉海卷1 0 0 )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其 仕宦意识柳永生逢其时，又加之家乡。诸儒继出， 蔚为文献名邦。家有诗书，户藏法律，其民之秀 者狎于文”( 嘉靖建宁府志 卷4 ) 自然易与时代 合拍，难以摆脱这种“时代的趋向”与“精神气候”之 影响他早年所作劝学文) 即称：。学，则庶人之子 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 建宁府志) 卷 3 3 ) 这表明，他早年即渴望以自己的才识。魁甲登 高”同时，他也不放弃向帝王献词等谋取功名之路 径。可见，在柳永身上时代。精神气候”烙印颇为 深刻。 苏辙所谓“得之甚乐”，还道出崇文抑武政策的 另一方面，即鼓励、提倡享乐之风。宋太祖曾鼓励士 大夫“积金钱，厚自娱乐”，。多置歌儿舞女，日饮酒相 欢，以终其天年”( 五朝名臣言行录卷1 ) 真宗 时，。许臣寮择胜燕饮，当时侍从文馆士大夫，各为燕 集，以至市楼酒肆，往往皆供帐为游息之地”( 江少虞 宋朝事实类苑卷7 ) 由于统治者的鼓励与倡导 侈靡享乐之风迅速弥漫朝野，成为一种“精神气候” 与一般人相比，士大夫更具享乐优越生活的条件 晏殊供养家妓侑觞、娱乐，符合当时士大夫的行为规 范；而落魄的柳永亲近官妓、市井妓，却被视为无行， 影响了前程。柳永主要活动于。歌台舞席，竞赌新 声”( 宋翔凤乐府余论) 的仁宗朝，当然易受之浸 润，为士大夫享乐之风所吸引，从而进一步强化其功 名意识。“待恁时等著回来贺喜好生地。与我儿 利市”，是说金榜题名回来后尽情享受一番。他“奔 名竞利”，强烈渴望人仕，目的是为享受。笑筵歌席连 昏昼，任旗亭、斗酒十千”( 看花回其- - ) 、“似恁偎 香倚暖，抱着日高犹睡”的生活 ， 如果说北宋特定的时代政治、文化背景是形成 柳永强烈仕宦意识的间接因素那么家世与自身经 历等因素则是直接动因。柳永出身于诗礼相传的官 宦门第，祖父柳崇以儒学名世，崇有六子，都先后做 过南唐或北宋的官永之父柳宜，先仕南唐为监察 御史，人宋后为沂州费县令，太宗雍熙二年( 9 8 5 年) 中进士，官终工部侍郎。柳永二位兄长三复、三接皆 进士及第，跻身文人官吏的行列 P 1 8 。柳永生活 于这样的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与熏陶，养成很 强的仕宦意识，自然不难理解。“学，则庶人之子为 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即是其自白。再 者，柳永自身的一段帝京生活经历，对其仕宦意识之 形成与强化，亦颇有影响。柳永从青年时代起。在 北宋京城开封( 汴京) 渡过了一段相当长久的岁月。 万方数据 他的父亲和叔父们都先后在京任官职。柳永为了赴 考，从家乡来到汴京。竹【5 m ”在侈靡享乐社会风气的 熏染下，很快为歌台舞席、竞赌新声的汴京所陶醉， 不忍归去。其迎新春词云： 懈管变清律，帝里阳和布新。晴景回轻煦。 庆嘉节，当三五列华灯，千几万户。遍九陌， 罗绮香风微度。十里然绛树。鳌山耸，喧天莆 鼓。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 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太平 时，朝野多欢民康阜。随分良聚。堪对此景，争 忍独醒归去。 帝里风光如此繁华，还时有艳遇，生活如此浪 漫、温馨，又“争忍独醒归去”? 一旦身不由己不得不 归去，帝里的此情此景便不时涌动于记忆之中，使他 沉迷，令他惆怅，甚至痛心疾首： 暗寻思，旧追游，神京风物如锦。( 宣清) 帝里。风光当自际。正好恁携佳丽。( 内 家娇) 皇都。暗想欢游，成往事、动欷数。念对酒 当歌，低帏并枕，翻恁轻孤。( 木兰花慢) 。 别久。帝城当日，兰堂夜烛，百万呼卢，画 阁春风，十年沽酒。未省，宴处能忘管弦，醉里 参考文献： 1 霍然。宋代美学思潮C M I 长春，长褰出版社，1 9 9 7 2 ( 德) 汉斯一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 上卷) M 上 海t 上海译文出版社，Z 0 0 4 3 ( 法) 丹纳艺术哲学 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6 3 4 刘扬忠唐宋词流派史 M 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 9 9 9 9 5 不寻花柳。岂知秦楼，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 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襟袖：( 笛家 弄“ 此际空劳回首，望帝里，难收泪眼( 阳台 路) 此外，柳永以。梦还京”、。忆帝京等为词牌名， 亦见其对帝京之留恋。既然帝里往事令人如此难以 忘怀，既然失落感如此难以排遣，怎能不渴望“却返 瑶京”( 轮台子) ? 欲久住京城，享受向往的生活， 最好莫过于仕宦有成，柳永于此认识清醒。为此，他 进行过多种尝试，付出了诸多努力。当所做一切无 济于事时，现实遭遇时常令其陷入无限痛苦与矛盾 之中，使之更加迷恋过去。“回忆不仅仅是审美认识 的精确工具，它还是真正的、仅有的美的源 泉。巩6 册3 ”以前曾经历过的东西，当前非常渴望得 到但又不可能及时得到时，创作主体往往会付诸回 忆。这样，回忆与现实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创作主 体会愈感失落，从而进一步强化先前的欲望与意识。 在此，还须特别强调，柳永仕宦意识之形成，是 北宋特定的时代政治、文化背景和个体因素相互作 用、相互渗透的必然结果。 5 蔡厚示柳永 A 吕慧鹃，等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 第 三卷) C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 9 8 5 6 3 ( 德) 汉斯罗伯特耀斯审美经验与文学解释学 M 上 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9 7 L i uY o n ga n dh i sd e s i r eO fO f f i c i a l d o m X U EQ u a n ( S c h o o lo fC h i n e s e H a i n a nN o r m a IU n i v e r s i t y H a i k o u H a i n a n5 7 1 1 5 8 C h i n a ) A b s t r a c t ：L i uY o n g ，aw r i t e ri nt h en o r t h e r nS o n g ，h a sas t r o n gd e s i r eo fb e i n ga no f f i c i a l H ed o e s w h a th ec a nf o ri t ，b u ti nv a i n G i v e np l e a s u r e sa n dt h eo p p o r t u n i t yf o ro f f i c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