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留学人员文化再适应问题研究__省略__非你莫属_刘俐俐的求职遭遇说起_黄远卿.pdf

第 卷第期 年月 泉州师范学院学报 归国留学人员文化再适应问题研究 从 非你莫属 刘俐俐的求职遭遇说起 黄远卿 （ 泉州师范学院 应用科技学院， 福建 泉州 ） 摘 要：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对外开放的深入， 大批人员到国外留学。而近几年来， 留学生选择回 国发展的人数不断增加， 规模不断扩大。然而， 出国人员回国后， 却经历着生活和文化上的不适应， 即受到逆 向文化冲击。这一现象普遍存在， 但国内对其研究却不多见。本文通过 非你莫属 中刘俐俐求职遭遇这个案 例， 分析逆向文化冲击的危害及其成因， 并提出归国留学生的文化再适应对策， 以期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关键词：逆向文化冲击； 文化再适应； 归国留学生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 黄远卿（ ） ， 女， 福建南安人， 讲师， 硕士， 主要从事跨文化交际研究。 一、 归国留学人员的逆向文化冲击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经济飞速发展， 大批青少年以留学生、 交换生的身份前往世界各国求学。而近 年来， 留学人员归国工作、 定居的人数也不断增加。 年度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为 万人， 同比增 长 ； 留学回国人员总数为 万人， 同比增长 。从 年到 年底， 留学回国人员总数达 万人， 的留学人员选择回国发展。归国留学生群体的扩大， 则加剧了逆向文化冲击的潜在危害 。 （ 一） 问题的提出 年月 日， 天津卫视求职节目 非你莫属 的一期内容引起网友广泛关注。从新西兰留学归 国的“ 后” 女生刘俐俐， 欲寻找一份英文编辑的工作。刘俐俐的一些回应遭到主持人张绍刚和评审团 的质疑， 引发场上唇枪舌剑， 最终求职者失败离场。 当天刘俐俐在自我介绍中坦言自己的缺点是说话直接。而矛盾的爆发， 是在她回答张绍刚问题时， 说自己喜欢莎士比亚的英雄双行体。接下来的争议是“ 中国” 的称谓。主持人对中国人为什么称祖国为 “ 中国” 而不解， 并表示“ 为什么我在与你沟通时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最后， 连嘉宾席的 团也加入 了舌战。他们也认为刘俐俐说话时眼神带着凶狠和轻蔑， 具有攻击性。当被问及是否家庭原因造成攻 击性强时， 刘俐俐答道“ 父母健在！ ” 这一回答在她看来是一个幽默的回应， 而在嘉宾们看来则是一种恶 意的反击。有的嘉宾更指出刘俐俐“ 站姿做作” 、 “ 笑容狂浪” ， 双方争执不下， 最后刘俐俐挑战失败退场 。 网友们对此事件也是各有说辞。有的认为主持人和嘉宾态度傲慢， 对归国求职者缺乏宽容。有的 则认为刘俐俐以其有留学背景而态度高傲， 回答过于草率， 缺乏圆融， 所以招致围攻。 其实， 这一事件并非个例， 而是一种群体现象。归国留学人员回到祖国后， 常常会经历各种“ 不适 应” ， 如物质上和文化上的不适应。这种现象称为反向文化冲击， 或逆向文化冲击（ ） 。 （ 二） 逆向文化冲击的内涵、 特征与危害 年 提出“ 逆向文化冲击” 这一术语。广义上的“ 逆向文化冲击” 是指旅居他乡的人回到 故土后， 产生了类似进入新环境的陌生感， 对故土文化产生疏远、 排斥等现象， 需要进行文化再适 应（ ） 的过程。 “ 逆向文化冲击” 是与“ 文化冲击” （ ）相对而言的， 有学者将其视为文化冲突的一种类 型。跨文化交际中， 一个人从固有文化环境移居到另一个文化而产生的文化上的不适应， 称为“ 文化冲 击” 。而“ 逆向文化冲击” 是从异域文化回归母文化的一种再认识和再融入 。很多旅居者对其缺乏心 理准备， 或者对冲击的症状毫无意识， 因而其危害性更大， 情况严重者甚至需要心理干预。 自 世纪 年代开始， 美国、 英国和日本等发达国家就开始对归国人员的再适应性进行研究。 年 对高中生的研究， 年 和 对大学生的研究等表明， 从各国留学归 来的各个年龄层的人员， 均遭遇不同程度的逆向文化冲击， 表现为焦虑、 失落、 嗜睡、 缺乏安全感， 感觉被 排斥、 被孤立， 身份或角色迷失， 逆向“ 思乡” 等。 逆向文化冲击具有普遍性、 潜伏性和危害性特征。就普遍性而言， 逆向文化冲击遍及各个地方、 各 个年龄层、 各种学历背景的留学人员。具有潜伏性， 是因为刚归国的留学生还处在归国的兴奋和新鲜感 中， 没有觉察自身的变化。此外， 它不存在语言问题， 也不需要依赖社会团体的帮助， 不需要建立新的 “ 认知地图” 。因此， 留学生的家人和朋友也未能及时发现问题的存在。过了蜜月期之后， 当留学生发 现归国后远没有想象中的“ 熟悉” 、 “ 亲切” ， 甚至比初次踏入异乡所体验的文化冲击更为震撼时， 就会诱 发危害性特征。 二、 逆向文化冲击现象的成因分析 （ 一） 客观原因 造成留学生与国内群体文化矛盾的客观原因主要是， 东道国和母国在经济、 文化和人际环境上的差 距造成了留学归国人员的不适应。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发展水平的不同， 导致了留学归 国人员生活上的不适应。我国近年来经济发展迅速， 但与发达国家如美国、 日本相比， 生活质量还有一 定差距。其次， 我国同发达国家相比， 生活环境存在差异， 主要是西方文化属于松散型文化， 而中国文化 属于凝聚型文化， 文化差异较大， 相互间的排斥也大 。除此之外， 国内公民文明素质有待提高， 公共 秩序欠佳， 一些不文明现象仍然存在， 等等， 造成了留学归国人员的不适应。最后， 价值观和行为模式具 有很大的差异。西方国家重视自由和民主， 主张独立性， 崇尚个人本位和权利本位， 主张用法律来治理 国家， 而中国较重视传统道德、 家庭和人际关系， 主张人伦本位和义务本位， 用榜样的力量引导民众。因 此， 久居国外的留学生归国后， 要改变固有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 确实有一定的困难。 （ 二） 主观原因 造成留学生与国内群体文化矛盾的主观原因主要有出国时间长短、 回国前心理准备和个体因素等。 首先， 一些归国留学人员因为在国外生活时间太长， 在本土环境中丧失了原有的社会角色， 语言、 着装、 性格和价值观渐渐被异文化同化， 而另一些归国人员留学期间经历了升学、 结婚、 搬迁、 亲友离世或经济 变故， 疏远了原有的人际关系， 给工作和生活带来不少困难。其次， 有的归国留学人员， 回国前心理准备 不足， 出现认知偏差， 认为国内现状和印象中的美好记忆完全不同， 产生了强烈失落感 。还有一些归 国留学人员， 虽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 却还保持异文化的一些习俗、 交流方式和价值观， 比如“ 三明治英 语” 。文化的表层部分很容易融入， 但文化的深层结构却拒绝根本性的改变 。最后， 逆向文化冲击的 成因还具有个体差异性。影响逆向文化冲击的个人因素包括出国者的年龄、 性别、 婚姻状况、 受教育水 平等。例如， 年龄小、 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比较容易受到冲击， 而女性也比男性更难适应归国环境。复 旦大学的李晶 对上海归国留学人员进行实证研究， 发现个体采取的文化适应策略和使用大众媒体的 程度， 也影响着他所遭受逆向文化冲击的程度。闫燕、 孙岩等 通过文献梳理， 发现留学生的自我管理 能力、 关系技能、 人格特质及其他因素， 影响着他们的归国适应。她们指出， 高自我效能感的人会坚持学 习新事物， 积极接受正面或负面的反馈， 有助于他们分辨适当行为和不适当行为， 从而准确地预期适应 环境； 关系技能是个体控制情绪和处理问题的能力， 而关系技能越高的留学生， 更能适应归国后的负面 效应。除此之外， 个性外向开朗、 有责任感、 心胸开放的人更能适应归国后环境。 三、 归国文化再适应的维度和模式 归国文化的再适应（ ） ， 也有学者将它称为回国调整适应（ ） 。它既是一种状 第期 黄远卿： 归国留学人员文化再适应问题研究 态， 也是一个过程。在状态视角下， 当个体感觉自己态度与行为和环境需求的匹配程度越高， 个体的价 值观与环境需求的冲突越少时， 说明个体处于调整适应状态 。此外， 母文化的再适应也是一种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个体不断改进行为， 从而与之所处的环境相匹配 。 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 文化再适应分为两个阶段， 即归国前和归国后。归国前人们首先对归国后的 环境产生预期； 而归国后， 预期因素和其他因素共同作用， 影响了回国后的调整适应水平 。 （ 一） 文化再适应的维度 文化再适应的理论， 经历了由单维度、 双维度到多维度的变化过程。最初的单维度理论， 由 和 在 年提出。他们认为文化再适应是单维度、 单方向的， 个体总是处在从完全原有文化到 完全主流文化的连续体的某一点上， 而且最终这些个体会到达主流文化， 被主流文化同化。典型的例子 是美国的“ 熔炉理论” （ ） 。 到了 年代， 许多学者相继提出双维度理论。比如 提出， 文化适应有两个维度， 分别是保持 传统文化和身份的倾向性， 以及和其他文化群体交流的倾向性。他认为这两个维度是相互独立的， 不同 个体在两个维度上的不同表现， 决定了他们的文化适应策略。 等 也认为文化 再适应有两个维度， 分别是工作适应和总体适应， 个体要受到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的双重影响。双维度 理论强调了文化的多样性和个体差异性， 因而受到许多学者的支持， 有学者用“ 马赛克” （ ） 或“ 沙 拉百汇” （ ） 形象地描述了两种文化相辅相成的关系。 在双维度的基础上， 提出了文化再适应的三个维度， 即工作适应、 互动适应和总体适应。他认 为主流文化和原文化的互动， 也是文化再适应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 在此基础上， 提出了组织 适应， 即个人应当了解自己在组织中的角色， 接受组织的价值观， 并采取组织所期望的行为来适应另一 种文化。李向民、 邱立成等 则更为关注心理适应。当个体回到一个熟悉的环境， 起初会感觉亲切兴 图 文化再适应的两个阶段和多个维度 奋， 但受到新人际关系或行为规范的影响， 会产生 沮丧、 厌倦等消极情绪， 影响心理健康。这时就需 要帮助个体重拾信心， 重新适应环境。 文化再适应的两个阶段和多个维度如图所 示： （ 二） 文化再适应的模式 文化再适应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众多学者对其 进行探讨， 产生了不同的模式和理论， 其中学术界普遍认可的模式有型曲线模式、 的理性寻求 模式、 的适应模式和葛兹的文化变化曲线。本文主要介绍前两种模式。 型曲线模式（ ） “ 文化冲击” 这个概念最早是美国人类学家 在 年提出的。他认为文化冲击经历以下四个阶段， 即蜜月阶段、 沮丧阶段、 调整阶段和适应 阶段。这四个阶段的变化呈现一个“” 型曲线（ 图） 。 逆向文化冲击也是文化冲击的一种， 因而它的心理过程和文化冲击很相似。但不同的是， 它的周期 更长， 呈现出 “” 型曲线（ 图） 。如图所示， 当经历了异文化冲击的海归回到曾经熟悉的母文化环境 后， 会再度经历蜜月期、 沮丧期、 调整期和适应期。 逆向文化冲击的周期， 短则三至四个月， 长则数年， 它摧毁了个体原有文化的脉络， 重建了一个更加 稳定的体系。但是， 不是每个人回到熟悉的环境， 都会带着兴奋感， 有些人并没有经历所有的阶段， 而有 些人可能要反复经历多次。因此， 文化再适应过程， 是因人因时而异的。 泉州师范学院学报 年月 惊奇和理性寻求模式 为了解释个体从一种文化到另一种文化的适应过程， 提出惊奇 和理性寻求模式（ 图） 。这个模式的理念是， 个体感受到了旧文化和新文化之间显而易见的不同（ “ 变 图 的惊奇和理性寻求模式 化” ） ， 经过相关人员的培训， 对新旧文 化的不同有所了解， 即使在感情上没有 预先准备好， 至少在精神上已经为“ 变 化” 做好了准备（ “ 差异” ） 。个体在经历 了“ 变化” 和“ 差异” 之后， 必然会产生的 结果便是“ 惊奇” ， 也就是说， 对自己与 新文化的“ 差异” ， 或者自己对“ 差异” 做 出的反应感到“ 惊奇” 。“ 惊奇” 会自然 而然地促使人们去寻找一种理性的解答， 这个过程称为“ 理性寻求” 。“ 理性寻求” 的来源有三个方面， 即 个人背景、 同类人以及本人的解释。在人们选择了理性的解答方式之后， 最终会归纳出某种原因（ “ 归结 原因” ） 。在得出原因之后， 个体将接受新文化中发生的一切， 会对自己关于某些情景的期望， 以及在情 景中的行为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个过程即“ 更新期望和框架观念” 。最后， 根据更新后的期望和观念， 个 体选择自己应有的行为方式（ “ 选择行为方式” ） 。 运用型曲线模式、 惊奇和理性寻求模式， 可以更好地理解留学生在归国后， 情感层面、 认知层面 和行为层面上的种种表现， 探求冲突发生的根源， 从个体方面对深层的文化结构进行调整， 促使归国留 学人员改变原有的行为方式， 从而更好地适应新环境。 四、 归国留学人员的文化再适应对策 鉴于文化再适应的多维度性， 笔者认为要使归国留学人员克服文化冲击带来的影响或挑战， 应当在 以下三方面做出努力。 （ 一） 归国留学生自身的努力 归国后失望、 犹豫和沮丧情绪的产生， 都是留学群体共有的现象， 而不是个人问题。归国留学人员 不应当意志消沉， 而应当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明确角色， 积极主动适应社会环境， 做好职业和人生规 划。只有心态调整好了， 才能把握适合自己发展的机会， 选择正确的道路， 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 的成绩。同时， 还要注意培养综合文化素质， 提高主动学习、 与人交流沟通的能力， 独立应对问题的能力 等， 与本土文化相融合， 并自觉融入团体中， 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 为组织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 二） 海归培训班和社会团体的协助 近年来， 由于出国的门槛有所降低， 海归的含金量似乎有些不足， 导致很多企业不敢聘用。而有些 归国留学人员缺乏工作经验， 回国后仍用国外的思维待人接物， 不谙世事， 从而因短时间内无法和国内 的就业形势接轨， 变得“ 水土不服” 。一些教育机构瞄准这个商机， 开办了海归培训班， 专门为海归创业 人员提供专业、 心理学、 就业等方面的指导与服务， 帮助他们适应新的就业环境。 社会团体在帮助海归文化再适应的过程中， 也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的主要作用在于帮助海归了 解国家的新政策新形势， 了解社区， 让他们感受到社会的关爱和集体的温暖。比如， 比较高端的海归团 体 中国青年海归协会， 提供海归微博和论坛供海归交流心得， 并定期举办聚会活动， 为海归的投资 和融资创设基地， 为他们的生活和工作提供了比较全面的服务。再比如， 海归比较集中的浙江余杭， 实 施了“ 海归人士创业余杭助力工程” ， 建立起扶持海归人才创业的助推平台， 努力帮助海归解决创业过程 中经常遇到的各种现实问题， 从而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 三） 政府部门的政策支持 针对归国留学人员的需要， 相关政府部门应当出台一系列措施， 包括提供适合创业的工作生活环 境、 归国留学生自我发展平台等。 年人事部等 个部门联合发文指出， 要为海归建立“ 绿色通道” ， 海归按其职称和贡献领取相应工资， 优秀海归可以申报中青年专家。同时， 对海归创业给予优惠， 提供 人才、 信息、 培训和资金方面的帮助， 海归的配偶就业、 子女上学也享有优先办理、 优先录用权， 等等 。 这些措施为留学生的学术研究和创业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 吸引了不少高端人才回国服务。 第期 黄远卿： 归国留学人员文化再适应问题研究 然而， 由于一半以上归国留学生从事高新技术、 教育、 咨询行业， 而我国相关的就业岗位不多， 导致 一些归国留学人员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 为此， 用人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