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服饰价格(程民生).doc

宋代服饰价格宋代物价研究第四章（2）程民生 【二、服饰】1衣服(1)官服天圣七年(1029年)，三司报告说：每年赐各地官员的冬衣袄，“其紫罗及紫干色、光色大小绫旋襴，各除折剜子表里，自四尺八寸有畸至二尺二寸，凡四等。外若支价钱，即各并绵八两共估钱，自五贯四百八十至二贯三百八十，凡四等。”一件朝廷统一发放给官员的制服绵袄，约为2贯380文至5贯480文。(2)军装宋仁宗时，张方平上书指责道：“臣尝入朝，见诸军帅从卒，一例新紫罗衫，红罗抱肚，白绫裤，丝鞋，戴青纱帽，长带绅，鲜华烂然。其服装少敝，固已耻于众也。一青纱帽，市估千宋会要辑稿仪制9之33。钱，至于衫裤，盖一卒之服，不啻万钱。”开封军队将领的随从士兵，仅一顶青纱帽就值1贯，全套豪华军装约10贯。但广大普通士兵的军装不可能如此精美，而是比较简单，一般数百文就够了。嘉祐四年(1059年)六月，有诏“赐沿黄河诸埽役卒衫袴，若愿给钱者，人五百。”可以推知，一身士兵夏季服装约值500文。元丰年间，江西买军须衲袄，官方按每件800文支付给百姓，而百姓需3贯才能办齐：“官估八百，实费三千。”宋徽宗时，庆州有禁兵5人夜间翻逾瓮城，“劫门者衲衣，门者冻以死而复活”。这件打补丁的卫兵的冬装“直数百钱”。景定年间，建康府制造新军衣袄，“新屯宁江诸军，本府所当添办军装，遂行下作院造办胖袄、绵裙、布帽各一千件，工物共该六万六千四百三十贯旧会”。一套冬季军装的造价，是旧会子66贯余。按景定年间的旧会即17界会子，每贯值铜钱50余文，即使按55文计，66贯合铜钱3贯630文。(3)女装女装价钱，历来较贵。庆历年间，有人指责御史中丞张方乎托户部判官杨仪雇佣女仆，“未尝与直。而女仆随身衣装，张方平张方平集卷18再对御札一道，第232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89，嘉祐四年六月甲申，第8册第457l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24，元丰五年三月乙酉，第l3册第7800页。王十朋王十朋全集文集卷25赠少保王公墓志，第1015页。周应合景定建康志卷39军器，第2册第1982页。自直百千，皆仪所办。虽契约有三十千之数，而仪实未尝领”。一位女仆的全套服装，就达100贯，遑论大家闺秀!宣和末，开封时髦的女子在服饰上极尽奢侈：“多梳云尖巧额、髩撑金凤，小家至为剪纸衬发，膏沐芳香，花鞾弓履，穷极金翠。一袜一领，费至千钱”。连1袜1领都价值1贯，何况其他呢?宋高宗时的李桩，也有同感：“闾巷之妇。有以一冠一领，厥价数千。”价格越来越贵，增长数倍，而且下移到了普通人家的妇女。邻国的情况同样如此，如金熙宗皇后“性侈靡，至以真珠装被，追集绣妇至数千人。后日更绣衣一袭，直数百缗”。金国皇后的一件绣衣，价值数百贯。(4)高档服装端拱中，吕佑之作为副使与吕端一起出使高丽时，“假内库钱五十万以办装”。花费了500贯添置用于外交的服装，想来应是十分豪华，而且不止一套。景祐三年(1036年)，太常少卿、直昭文馆扈偁上书指责道：“京师，天下之本。而士民借侈无法，室居服玩，竞为华靡，珠玑金翠，照耀路衢，一袭衣其直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65，庆历八年八月丁丑。第7册第3962页。袁褽枫窗小牍卷上，第7册第530页。(明)黄淮、杨士奇编历代名臣奏议卷258，李桩奏，第4册第3382页。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46，绍兴十二年八月己卯，第2344页。宋史卷296吕佑之传，第28册第9873页。不翅千万，请条约之。”一套高档服装价值1万贯，定是贵族、巨商穷奢极欲的表现，超越了礼制规定，所以引起士大夫的反感。但是，这种情况是难以制止的，反而会随着社会发展、统治集团的奢侈而加剧。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陈次升也指出：“贵介之族与夫兼并之家销金铺翠，旬翻月异，一领之细，至有千钱之直者。”贵至1贯的领子，并不限于女装。(5)普通服装大众化的普通衣服，总是适应大众的购买力，一般1件价钱数百文。宋仁宗时，丁度曾指出：“在京西，有强盗杀人，取其弊衣，直不过数百钱。”一身破旧的衣服，价值数百文。宋徽宗朝初期，赵明诚在太学读书，“素贫俭。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人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一件普通的衣服，价格大约是500文。南宋初，有道人以“所衣布袍”赠人曰：“某年月日，岳阳楼前用钱三百七十买此。”这件布质道袍的价钱是370文。陆游诗中曾说：“秋衣初缝惜不得，急典三百新青铜。”他的一件秋衣，价值铜钱约300文。嘉定年间，临安府“有士人为贩夫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8，景祐三年二月壬戌，第5册第2777页。陈次升谠论集卷2上徽宗论豫戒六事崇俭，第427册第344页。宋史卷292丁度传，第28册第9763页。赵明诚著，金文明校正金石录校正附李清照金石录后序，第531页。郭彖睽车志卷1，第1047册第227页。陆游陆游集剑南诗稿卷47新买啼鸡，第1178页。摘破背裾”，士人要求贩夫赔偿他的损失，官司打到临安府。府尹问：“背直几钱?”士人答：“元制十千”。所谓“背裾”，大概就是衣服的后襟；所谓的10贯，大概就是衣服的价钱，而且很可能是会子。2。冠帽宋仁宗时的江休復言：“近岁都下裁翠纱帽，直一千。”开封的一顶翠纱帽，价值1贯。前引张方子所言京师士兵所戴“一青纱帽，市估千钱”，也是1贯。熙宁年间，日本僧人成寻在杭州记载：“家主张三买送予料笠，直五百五十文；赖缘供奉笠直三百文者惟观、心贤、善久笠直五十文钱，与之。”杭州料笠1顶550文，有的笠直300文，也有的直50文，想来是档次不同。乾道七年(1171年)，鄱阳百姓郑小五家染上了疫疠，家徒四壁，“但得一毡笠，倩牙侩王三鬻之，可值千钱”。一顶毡笠可以卖1贯钱。元丰年间，在江宁府居住的王安石，把一件包头的旧乌巾(幞头)送给仆人，被拿到市上卖了300文：“卖得钱三百文”。苏轼记载：“齐之士子，相尚裹乌纱帽，长其顶，短其檐，直其势，以其纱相粘，谓之虚粘奇帽。设肆相接，其一家自榜其俞文豹吹剑录外集，第2878册第32页。江休復醴泉笔录卷下，第7册第514页。张方乎张方平集卷18再对御札一道，第232页。日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第1，第1314页。洪迈夷坚志支乙志卷7王牙侩，第851852页。张邦基墨庄漫录卷1吴姓学佛者命穷，第48页。门曰：当铺每顶，只卖八百文为他人皆卖九百文，尔独卑于价以欺吾也。”这种“虚粘奇帽”的价格，是800文到900文。大约在绍兴年间，有士子在临安街市上买冠，卖冠的市民要价是1顶3贯。想买冠的士子“以论语次第为隐语”，和同行的另一士子商量道：“与颜渊如何?”同行的士子说：“未可，且只乡党。”卖冠的市民听了转身就走，被阻拦后解释说：“听得所说，无缘可成。自当卫灵公本了。”按论语的编排次第，颜渊为第十二篇，乡党为第十篇，卫灵公为第十五篇。大概是，买冠者想还价为1贯200文，同行者认为还应再还至1贯，而卖冠者所言，当是指仅成本就是1贯500文了。鱼枕冠是宋代妇女常戴之饰物，多见于宋代史料。洪迈载，有临川商客叫卖妇女头饰用品于浮梁臧湾，其中1顶鱼枕冠要价“千五百”即1贯500文，被还价至700文买下，据商客说“消折本钱”即赔本了。宋宁宗时，有宗室临安知府为了巴结权相韩侂胄，出钱10万贯购买北珠，制作10顶冠献给其l0位小妾。则每顶北方珍珠制成的女式冠饰，至少值1万贯。鱼魫即鱼枕骨，用于造鱼枕冠，多出自襄阳府、汉阳军、鄂州等地。其中襄阳府的青鱼魷，大者如当三钱，在宋宁宗时的临(明)陶宗仪说郛三种说郛一百二十卷卷34，苏轼艾子杂说卖帽，第4册第1601页。洪迈夷坚志三志己卷5卫灵公本，第3391340页。洪迈夷坚志支戊志卷10程氏买冠，第1130页。宋史卷247宗室传4，第25册第8749页。安，“每斤价平直钱十五千或已下左侧，”每斤15贯左右，“碎块儿每斤直钱四五贯”，每斤4到5贯。3带官服所佩带，通常多用犀角、玉、金等制成，价格奇贵，一般在数百贯到10余万贯之间。建隆元年(960年)，赵匡胤曾问张永德：“所宝通天犀带安在?”张永德回答道：“往以征淮，过用官钱二十万贯，已偿之矣。”赵匡胤又问：“尚欠几何?”回答说：“五万贯。”遂有诏“除其籍，仍别赐二十万”。所谓通天犀，是犀角里面有一条白线似的纹理贯通首尾，非常珍贵。这条通天犀带，价值大约是15万贯。宋真宗一次在外地巡幸时，曾有诏赏赐辅臣玉带，当时尚衣库里有条名为“比玉”的带，“价直数百万”即数千贯。宋仁宗末期，在藩邸的宋英宗“命殿侍鬻犀带，直钱三十万，亡之，帝亦不问”。则当时在开封，这条犀带值300贯。政和七年(1118年)，淮南转运使张根上书说道：“至如赐带，其直虽不过数百缗，然天下金宝糜费日久，夫岂易得?”通常皇帝赐给大臣的带，都是价值数百贯。陆游载：“国初士大夫戏作语云：眼前何日赤，腰下几时黄?谓朱衣吏及金带也。宣和间，亲王、公主及他近属戚里，人宫辄得金带关子。得者旋填佚名百宝总珍集卷10鱼鱿，子部第78册第811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建隆元年八月甲戌，第l册第2l页。沈括梦溪笔谈卷22谬误，第163页。宋史卷13英宗纪，第2册第260页。宋史卷179食货志下1，第13册第4360页；宋史卷356张根传，第32册第11219页。姓名卖之，价伍百千。虽卒伍屠酤，自一命以上皆可得。”一条象征身份地位的金带外加朝廷准许佩带的凭证，价格是500贯。建炎三年(1129年)，新任尚书工部侍郎王世修以戎服朝见宋高宗时，皇帝准备赐给他金带，但内帑并没有存货。“宰相乃遣吏假于户部尚书孙觌，而以钱七百千偿之。”1条金带的价格，大约是700贯。宋孝宗一直想购买珍奇物品献给太上皇宋高宗，“市有北贾，携通犀带一，因左挡以进于内。带十三镑，镑皆正透，有一寿星，扶杖立。上得之喜，不复问价，将以为元日寿巵之侑。贾索十万缗，既成矣”。该通天犀角带的成交价为O万贯。南宋中期，四川宣谕使吴腊生日时，安丙送了一条玉带：“玉带一条，直数千缗。”价直数千贯。4鞋五代时，开封市场上宰相所买的靴子，1双1贯800文，宋初的价格当与此相近。宋代话本小说勘皮靴单证二郎神载：宣和四年(1122年)在开封，有一宣和三年铺户任一郎制作的四缝乌皮皂靴涉案，“这只靴又不是一件稀奇作怪，眼中少见的东西，止无过皮儿染皂的，线儿扣缝的，蓝布吊里的，加上楦头，喷口水儿，弄得紧棚棚好看的。”被人拾到后卖给收杂货陆游老学庵笔记卷1，第45页。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2，建炎三年四月戊申，第463页。岳珂桯史卷4寿星通犀带，第40页。张端义贵耳集卷中，第32页。欧阳修归田录卷1，第3页。的(实际是侦探)：妇人道：“你是收买杂货的，却有一件东西在此，胡乱卖几文与小厮买嘴吃。你用得也用不得?只凭你说罢了。只是要公道些。”冉贵便去便袋里摸一贯半钱来，便交与妇人道：“只恁地肯卖便收去了。不肯时，勉强不得。正是一物不成，两物见在。”妇人说：“甚么大事，再添些罢。”冉贵道：“添不得。”挑了担儿就走。小厮就哭起来。妇人只得又叫回冉贵来道：“多少添些，不打甚紧。”冉贵又去摸出二十文钱来道：“罢，罢，贵了，贵了!”取了靴儿，往担内一丢，挑了便走。这单只靴子买了1贯520文。若然，一双当至少4贯左右。熙宁五年(1072年)，杭州草鞋一双80文，丝鞋40文：“自料买草鞋一足，直八十文。赖缘供奉、快宗供奉、圣秀各买丝鞋一足，直各四十文。”熙宁六年(1073年)，日僧成寻在开封买一双皮鞋450文：“以四百五十文买皮鞋一足来。”宋徽宗时，出戍的士兵每年给鞋钱1贯，大概是两双鞋的价钱。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福州的一位和尚云：“也得三文买草鞋”。3文钱也可以买到一双草鞋。嘉定年间，两位禅僧(明)冯梦龙编醒世恒言卷13勘皮靴单证二郎神，第253254页，第258259页。日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第1，第12页。日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第4，第139；第8，第268页。宋史卷196兵志10第14册第4903页。普济五灯会元卷18云峰慧空禅师，第1188页。的对话，透露出鞋价：“龙云：你脚下鞋，甚处买来?净云：庐山七百钱买。”庐山所在江东路南康军的一双鞋，价钱大约是700文。庆元府有禅僧云：“岩瞻坊外，草鞋一緉，定卖七钱。”则是7文一双草鞋。南宋中期，越州一双室外踩雨水用的木屐，约100文。如陆游在一段连阴雨的日子里，曾“百钱买木屐，日日绕村行”。5裘皮制品康定元年(1040年)九月，朝廷赐陕西军士羊皮大衣，“三司计一裘用五羊皮，听军士自制，其薄毛者给次边。既而配率诸路，每一羊皮至直五六千，督取严急，民甚苦之。”1张羊皮卖到5贯至6贯，并非市场价格，而是强制科配背景下抢购哄抬的价格。宋高宗时，有僧人为购买佛经，“出冬裘以示圆觉之众，得钱二万六千。”卖掉“冬裘”即裘皮大衣，得钱26贯。洪皓记载有金国境内的女式羔羊皮帽价格：“北方苦寒，故多衣皮妇人以羔皮帽为饰，至直十数千，敌三大羊之价”。1顶羔羊皮帽价值10余贯。了觉、师坦等编石田和尚语录卷2临安府景德灵隐禅寺语录，第16页。文宝、善靖等编断桥妙伦禅师语录卷上断桥和尚初住台州瑞峯祇园禅寺语录，第201页。陆游陆游集剑南诗稿卷31买屐，第819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28，康定元年九月辛酉，第5册第3040页。王之道相山集卷27跋思古上人华严经，第1132册第741页。洪皓松漠纪闻卷下，第11册第252页。南宋中期的一年冬天，陆游曾有诗道：“天风吹雪片，大者如飞鸥。岂惟乎沟坑，直恐埋马牛。百钱买薪蒸，千钱赎褐裘。”大约1件旧褐裘价值1贯左右。6首饰吴越国时，孙妃曾以一物施于龙兴寺，“形如朽木筋，僧不以为珍。偶出示舶上，胡人曰：此日本国龙蕋簪也。增价至万二千缗易去。”成交价是12000贯。北宋中期，程颐的伯祖母有“珠子装抹胸，卖得十三千”，价值13贯。宋徽宗时，开封有婆子捡到“一朵珠子结成的栀子花”，是女性佩带之物，“不理会得直几钱，要卖一两贯钱作私房。”收买杂货者问：“要几钱?”婆子道：“胡乱。”收买杂货者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