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晏几道”追忆手法之审美性.doc

陕西理工学院毕业论文论晏几道词“追忆”手法之审美性周明伯（陕西理工学院 文学院 汉语言文学专业2011级本科1班 陕西 汉中723001）指导教师付兴林摘要晏几道是北宋中后期的小令名家，受其父晏殊溘然离世而家道中落的影响，他的人生经历了前富后贫、前贵后贱的命运转折。在那些创作于后期的词篇中，他常常写到相聚时的快乐和离别后的相思，通过梦境来展现他起伏难平的内心情感，以追忆的手法表达他对伊人的怀恋、对往昔的眷顾、对而今的伤痛、对无常的感喟。这种以梦寄情、以忆为常的创作手法，巧妙地形成了时间差，造成一种审美距离和华屋山邱的悲凉况味，很好地达到了舐舔伤口、沉湎悲痛的审美效果。关键词晏几道；小山词；追忆手法；审美性 晏几道词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将花间集以来的艳词小令艺术推向了极致，他在宗柳学苏之外，独树一帜，给北宋后期词坛增添了异样的风采，也赢得了当时众多词人的喜爱，以至群起和作，成为两宋词史一段罕见的景观。其中“追忆”是晏几道写作内容和创作手法的重点。本文旨在结合晏几道的身世背景、生平经历、个性禀赋、歌词创作以及其独特的情感世界、审美追求，对其追忆手法的形成原因、表现样态、审美价值进行一番探讨。一、晏几道追忆手法之成因读过小山词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感觉：其词作中某些语句的使用频率颇高，如表明时间观念，多用“去年”、“当时”、“当日”、“前度”、“别后”、“别来”等词；表明过去时态的形容词、副词，则有“旧”（39处）、曾（13处）等；表追想的动词则有“记得”、“忆”等近50处。1从这些字眼，我们多半感觉小山词多是对往事的回忆。那么，小山词何以会形成这一创作特色呢？1.构筑梦境以重温往事的美好 晏几道，字叔原，号小山，为晏殊第七子。由于出生高门，少年便已得志，才华显露。花庵词选三叔原鹧鸪天注云：“庆历中，开封府与棘寺同日奏狱空，仁宗于宫中晏乐，宣晏叔原作此，大称上意。2227 据夏承焘二晏年谱记载：“时庆历中叔原至少已十余岁。”2227随后又由恩荫入仕，曾任太常寺太祝。可谓春风得意。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晏殊去世，家道中落，晏几道不得不告别富贵荣华而沉浮于生活波折之中。随后又受牵连下狱经历仕途风波。唐宋词人年谱记载道：“熙宁七年（1074）郑侠上书下狱，悉治平生所往还厚善者，几道亦在其中。从侠家搜得其诗，裕陵称之，既得释出。”2257后虽为许田镇监、开封府推官等小官吏，但由于天性轻狂磊落，纵驰不羁，浪漫痴情的他在仕途生活上皆显得手足无措，甚至处处碰壁。以至于词人后期家境颓唐，混迹于官僚下层，生活困顿寥落。命运所带来的巨大落差使他经历了富贵和贫困两种生活。正是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境下，他才在沈、陈二位朋友家饮酒、听歌，追求一笑之乐：“补亡一编，补乐府之亡也。叔原往者浮沉酒中，病世之歌词，不足以析酲解愠，试续南部诸贤绪余，作五、七字语，期以自娱。”32他同沈、陈家四位歌女之间的恋情，则是他最大的精神寄托。然而人生无常，沈、陈二友或病或亡，四位歌女又“流转于人间”。尝尽了人情冷暖和生离死别的他渐渐与现实格格不入。对此，近代词人夏敬观有较深的揭示：“叔原以贵人暮子，落拓一生，身亲经历，华屋山邱，哀丝豪竹，寓其哀痛纤悲，宜其造诣又过于父。”4332于是他索性沉潜于意识深处的梦幻世界，在对过去的回忆和追思中构筑自己的审美世界，在半醉半醒之中来追忆往昔的美好生活和歌儿舞姬的万种风情，借以寻找自己失落的人生意义，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2. 追思往日以消解而今的伤痛晏几道为人执著而且深情。对晏几道的处世态度和个性，黄庭坚在小山词序中说他为人有四痴：“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不肯一作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此又一痴也。”32即使他所钟爱的四位歌女流转人间，明知今生无法重见的前提下，他仍一往情深地痴恋着对方。与此同时他又在词作中表现出无力拯救这四个柔弱生命的悲痛、自谴与漂泊感，只好通过梦境和追忆来找回曾经美好的爱情。如鹧鸪天有云：“凭谁细话当年事，肠断山长水远诗。”313又如临江仙有云：“记得小颦初见，两重心字罗衣。”33他痴情地把自己的审美意识全部倾注于她们身上，用自己美好的感情去丰富她们。在对往日的怀念中宣泄压抑的感情，追求自己虔诚的灵魂。这不仅表现曾拥有两情相悦的欢乐，而是追忆已失落的往日爱情和表现当下刻骨铭心的相思，并把爱情当作一种纯精神的追求。他的词就是献给恋人的一首首诗，满载他的痴情与真心。同时他又生性孤傲，既不肯依附权贵，连苏轼想见他一面也辞而不见，又拙于谋生。现实社会既冷漠无情，只好寻找心灵的自我安慰和寄托。通过追忆往日两情眷恋的甜蜜以消解人生中无法摆脱的苦闷孤独。在追忆往日的醉酒狂欢和歌舞升平中重温往日的富贵荣华，借以稀释今日生活困顿所带来的精神苦痛，慰藉自己寂寥惨淡的晚年人生。3追忆爱侣以寄托感情的追求对爱情生死不渝的追求几乎是晏几道人生主要的精神寄托。他在小山词跋中对此有过详细的交代：“始时沈十二廉叔、陈十君龙家，有莲、鸿、颦、云，品清讴娱客。每得一解，即以草授诸儿。吾三人持酒听之，为一笑乐而已。而君龙疾废卧家，廉叔下世。昔之狂篇醉句，遂与两家歌儿酒使，俱流传于人间。自尔邮传滋多，积有窜易。七月己巳，为高平公缀缉成编。追惟往昔过从饮酒之人，或垅木已长，或病不偶。考其篇中所记悲欢合离之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但能掩卷忤然，感光阴之易迁，叹境缘之无实也。”32词人刻骨铭心的缠绵往事，两情相悦的甜蜜，歌舞寻欢快乐生活成了一种美好往事的积淀。延续到眼前，词人仍然通过追忆当年的深情交往和而今的苦恋相思来寻求情感寄托，借以歌颂他所追求的爱情和构筑自己独特的审美世界。二、小山词中追忆手法的表现样态小山词中生死不渝的苦恋和身世之感的渗入，大都是通过对往事的追忆而完成的。正如北宋词史中所说：“进入词人脑海的又往往是昔日与多位歌妓的缠绵多情，当年的灯红酒绿、歌舞寻欢的生活成了一种美好往事的积淀。延续到现在，晏几道仍然念念不忘从歌舞儿女那里寻求安慰。”5199于是恋情词成为了小山词的主要内容。1对伊人的怀恋以及对往昔的眷顾从晏几道自撰小山词序中可以得知，他热恋的不外乎是沈、陈等朋友家的歌儿舞女而已。莲、鸿、颦、云不仅善于歌舞弹奏，而且人品、风韵也与世俗之辈大不相类，所以词人与她们才能从并非倾心相许而逐渐发展成为生死依恋的极境。他在词中也常常直接写出他所思恋的几位歌女的芳名，如鹧鸪天中有云：“小莲风韵出瑶池。”311 又如虞美人中有云“赚得小鸿眉黛也低颦。”379 又如临江仙中有云：“记得小颦初见。”33再如虞美人中有云：“说与小云新恨也低眉。”378其中广为流传的是为怀念歌女小颦而作的临江仙，词云：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颦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33此词写作者与恋人别后故地重游，引起对恋人的无限怀念，抒发对歌女小颦的挚爱之情。上片描写人去楼空的寂寞景象，以及年年伤春伤别的凄凉怀抱。下片追忆初见小颦温馨动人的一幕，末二句化用李白诗句，另造新境，表现作者对往日情事的回忆及明月依旧、人事全非的怅惘之情。词人通过逆挽的手法以及两相对比的手段，把过去的生活与当前的处境交织在一起，显示出感情的波动与思绪的起伏，充分展现出对伊人的怀念和对无常的感慨。诸如此类的还有破阵子中的“记得青楼当年事，写向红窗忆夜月前，凭伊寄小莲”370，玉楼春中的“小颦微笑尽妖娆，浅注轻匀长淡净”342。这里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以相逢来盼相逢创造独特意境的鹧鸪天，词云：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310此词上半阙写当年相聚欢乐之况，下半阙写今日重逢时惊喜之情。上半阙是利用彩色字面，描摹当年欢聚情况，似实而却虚，宛如银幕上的电影，当前一现，倏归乌有；下半阙抒写久别相思不期而遇的惊喜之情，似梦而真，利用声韵的配合，宛如一首乐曲，使听者也仿佛进入梦境。明明是重逢时的惊疑，却从当年相逢时的欢乐写起，结尾才落实到重逢时的情态。惊喜之余又恐相逢是梦中，可知相逢不易，如此深情令人感叹。2. 对前半生的总结和而今的伤痛随着家境的衰落，政治上的挫折，晏几道从富贵的巅峰跌落，且历尽风波。昔日亲朋好友或“疾废下世”，或弃他而去。他通过对消逝的美好生活的追忆，抒写他由贵变衰的个人身世之感，沦落困顿之意。如阮郎归写道：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348此词写于汴京，是重阳佳节宴饮之作。词中感喟身世，自抒怀抱，虽写抑郁之情，但并无绝望之意。全词写情波澜起伏，步步深化，由空灵而入厚重，音节从和婉到悠扬，适应感情的变化，这首词实际上是一首重阳佳节失意伤怀之作。情绪压抑悲凉，好像有许多愁情，但表现得模糊闪烁。临佳节而在异乡作客，受款待又忽生“人情似故乡”的亲切与怀想。可是从其饮酒狂欢，又可见其借酒浇愁的心境。词中以佩紫、菊簪与自己作比较，其主动克制“旧狂”，可见此狂是出自不得已而为之，纵然“旧狂”依在，却早已没有当年的兴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真可谓是“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但能掩卷忤然，感光阴之易迁，叹境缘之无实也”32；“悲凉”二字道出作者家境中落，身世凄凉的苦况和内心感受和人生失意的凄苦心情。再如玉楼春是对当年混迹官场的情景以及懊恼之情，词云：雕鞍好为莺花住,占取东城南陌路。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 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342词人故作狂放，及时行乐的心态阐述了他对世情变幻、人情冷暖的蔑视以及对人生如梦如幻的慨叹。此类感情还见于其他一些词篇，如阮郎归中有云：“旧粉残香似当初，人情恨不如。” 348昨日常现，世态炎凉伤透了他的心。又如虞美人有云：“未知谁解赏新音。”377道出他知音难觅的寂寥。再如蝶恋花有云：“竟无人解知心苦。”38这些词始终渗透着而今生活困顿漂泊无依的孤独伤痛和世事无常的感喟。三、晏几道词“追忆手法”的审美价值晏几道的追忆手法多种多样，有的通篇回忆，有的今昔对比，以一字一句表情达意更是比比皆是。这种以梦寄情、以忆为常的创作手法，使小山词别具一格，具有独特的艺术效果和极高的审美价值。1. 时空交错的审美距离晏几道追忆的情形是过去与当下交织相印，寓过去的回忆于当下的境况之中。由于梦中的追忆是可以无拘无束的，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对于沉溺于过去美好时光的晏几道来说，梦中虚虚实实、醉后朦朦胧胧的境界是他回避现实、沉醉于往日的好去处，而回忆也不可能像现实一样真真切切，而是虚幻缥缈的。同时梦是人潜意识的流露，晏几道在在梦中怀念伊人，在醉后回到当初，更能体现他的热情和痴情。如鹧鸪天，词云：小令樽前见玉萧，银灯一曲太妖娆。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314起笔写两人初逢的情境。词中以玉箫指称，当意味着两人筵前目成心许。华灯下清歌一曲，醉颊微酡，“娇娆”前着一“太”字，表露了词人倾慕之情。接下来“歌中”二句，从“一曲”生出。在优美的歌声中痛饮至醉，谁又能感到遗恨啊！她唱完之后，余音绕耳，筵散归来，酒意依然未消。“歌中醉倒”四字统摄全篇：表面看来，这是说一边听歌，一边举杯酣饮，不觉便酩酊大醉了；实际上是暗示自己被美妙的歌声陶醉，被美艳的歌者迷醉了。一“醉”字，点明命意，情韵悠长，并提引下片写的春夜寻梦。“醉倒”是心甘情愿的，“谁能恨”即无人能恨，词人醉得实在是太深太沉了，以至宴会归来，仍酒意未消。而“未消”的不仅是酒意，更有见玉箫而产生的绵绵情意。两句实中有虚，沉着深婉。过片后，写“归来”的情事。小晏尚有鹧鸪天词云：“归来独卧逍遥夜，梦里相逢酩酊天。”316其中情景可作本词下片的注脚。“春悄悄，夜迢迢”意谓，春意悄悄地潜进了心中，春夜又是漫无际涯。“悄悄”二字，写春夜的寂静，也暗示词人独处时的心境。久不成寐，更觉春夜迢迢，与上片短暂的欢娱恰成强烈对照。“碧云”句，以天设喻，慨叹由于人为的间阻，使两人不能互通心愫，侯门如海，要想重见就更是困难了。一“遥”字，并不是说两人空间上相隔很远，而是说时间上的长别。这三句写宴罢归来的刻骨相思，婉妙动人。“梦魂”二语，是全词中警策之语。今夜里，词人的梦魂在迷蒙的夜色中，又踏着满地杨花，悄悄地走过谢桥，去重会意中人了。“梦魂”两句历来得到好评，据邵博邵氏闻见后录记载，与其同时代的理学家程颐，也不禁赞叹道：“鬼语也！”5331词人真实地描绘了至情至性的真爱体验，感人肺腑。又如临江仙有云：“头草帘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31小晏用梦境和醉境将追忆的深情似真似幻地表达出来，造成一种意味无穷的朦胧美感和时空交错的审美距离。2华屋山邱的悲凉况味晏几道词中追忆所带来的今昔对比给读者带来了强烈的对比反差感，加深了对其思想内涵的理解。晏几道为人执着痴情，孤傲的性格和身世极大的落差决定了他不会去追求中正平和之美，而是特意去追求奇异差别，寻找强烈落差所带来的激烈碰撞，同时在这种碰撞中找到自己在人生的悲欢离合中所领悟的生命体验。他一方面借助对爱情的追求来建立一个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审美情感体验，借以消解人生的苦闷孤独；另一方面，把自己心酸不平的身世之感曲折地寄托到男女之间的悲欢离合之中。追思过去是为了与今日对比以寄托身世之慨，造成了一种极致的悲剧效果。如前文所述，与小晏早期富贵荣华的阔公子生活相比，小晏暮年实在是难以维生。词篇中对昨梦前尘的忆叙，对昔日美好情思的眷顾，与自己当下的凄凉孤独描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临江仙中有云：“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与谁同醉采香归。去年花下客，今似燕双飞。”32又如鹧鸪天中有云：“回头满眼凄凉事，秋月春风岂得知。”312又如鹧鸪天中有云：“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310再如临江仙中有云：“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33凡此都是通过今昔对比，展现自己悲今悼昔的凄情。3. 舔舐伤口、沉湎悲痛的审美效果晏几道从小出生于钟鸣鼎食的官宦之家，早期的荣华富贵使他不谙世事，性情也是“痴亦自绝于人”。天真任性的性格让他在后期的生活中处处碰壁，孤傲耿介的性情让他不肯趋炎附势。这种浪漫多情的性情使他在面临生活的骤变时选择沉溺于睡梦之中，执着于创造一个于现实相对立的精神家园。在追忆美好往事中沉湎悲痛，安慰自己因巨变而受伤的心灵，舔舐伤口。在他的词中，多次写到与几位歌女的交往和对他们的思念之情，缠绵悱恻，可见词人与莲、鸿、颦、云这几位才貌双全的女子确实有过欢聚的时光，有过真挚的爱恋，如临江仙中有云：“记得小颦初见，两重心字罗衣。”33鹧鸪天中有云：“手拈香笺忆小莲。”316另一首鹧鸪天中有云：“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 311但晏几道爱的往往是别人的宠姬或风尘女子，长线厮守是为现实所不容的。随着他们之间的生离死别，流转于人间，风流散尽，词人对他们始终无法忘情，追忆绵绵，在痛苦的相思中煎熬，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凄凉。于是只好于词中重温当年的两情眷恋，以慰藉自己干涸寂寞的心灵，稀释自己内心的伤痛，抚慰自己内心的伤口。晏几道词艳而不俗，语淡皆是深情，无论是语言的精度还是情感的深度都是小令艺术的极致。清人冯煦在蒿庵论词中评小山词道：“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求之两宋词人，实堪其匹。”4332如今看来，晏几道追忆儿女恋情不仅是对人世变幻和缘起缘灭的感慰，更是对爱情和生命在艺术上的思索。在个人感伤和追忆之中不仅有深刻的内涵，还有一种暗涌的内在生命力。正是这种独特的审美价值，晏几道的词在两宋词坛上赢得众人喜爱以至群起和作，乃至在千百年后的今天，仍能动人心魄，感人肺腑。参考文献1刘庆云试解小晏专意令词之谜J求索，1998（2）2夏承焘唐宋词人年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3晏几道小山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4吴熊和唐宋词汇评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45陶尔夫，诸葛忆兵北宋词史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 Length memories technique of aestheticZhou Ming-bo(Grade 2011, Class 1 Major Chinese, School of Liberal Arts, Shaanx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zhong 723001, Shaanxi, China)Tutor: Fu Xing-linAbstract: Several masters is the mid and late northern song dynasty poem, 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