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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其他范文/相声小品剧本 等你在1945 人物:杨静远(杨依然),李幕轩(顾耕),苏菁(女生甲),常绍温(女生乙),冼岫(女生丙),王梦兰,袁昌英,杨宏远,苏雪林,方重,孙珈秀,张韵芳,王晓云,考昭续,冼群,刘郁民,朱重邵。第一幕第一场【场景:画面全黑十秒,渐明。舞台正中摆放着两张红漆木桌,底下放四张红漆方凳。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书本,笔筒,化妆盒以及镜子等。舞台的右侧方放着两张高低床,女生甲坐在前床下铺整理衣物,女孩丙躺在后床上铺听音乐。女孩乙则坐在桌前玩笔记本电脑。这就是武汉大学樱园某女生寝室内景。此时,杨依然缓缓上台。她穿白色棉布长裙,光脚穿球鞋,扎着马尾辫,使得原本优美的脸颊轮廓显得极其迷人。她若有所思,心不在焉,走到桌前,用左手撑着下颔。】女生甲(继续整理衣物):怎么了,依然,有心事了?杨依然:你说,要是现在的大学生都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啊?难道就像我们这样,上上网,恋恋爱,逛逛街,再考考试就结束了吗?如此过完四年,我真有点不关心。女生甲(放下手头活,走到杨依然身边,按住她的双肩):哟,我的大小姐,你又发什么神经质啊?两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杨依然:可是就是两年都这么过来了,才觉得更加的不甘心。觉得对不起自己。女生乙(边上网边摇头):哎,她这病总是要一个月来上三两次的。你忘了吗?杨依然:我不是。女生甲:可是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啊。文科的女孩就是逛街,恋爱和上网,要么再加上点别的。大一做做学生会,大二看看书,到了大三忙忙考研和实习,大四就等着毕业了。杨依然:但这总觉得有点。女生丙(看表,惊叫):哎呀,七点了。老大,我说让你六点四十叫我的,你怎么忘了?女生甲:哎哟,是我不好。女生丙(急下床):真是的,这,这怎么办啊?杨依然:怎么了,你又有约会了?女生丙(选衣服,带耳环):是啊,今天我们去吃新开的那家泰国烧烤。女生乙:哎,她换男朋友比她换衣服还勤。女生丙(白她一眼):哼,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女生甲:这个男生是又是哪个院的?女生丙:呵呵,是华科的,好像学计算机。女生乙:连人家学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你就通吃了。女生丙(做一个鬼脸):你就会跟我抬杠,再说,再说回来不给你带宵夜。(下台。)【一切恢复安静,舞台灯光暗淡下来,女生甲回到床上继续整理,女生乙则继续对着电脑发呆。灯光打在杨依然身上,她缓缓起身,独自在黑暗中徘徊。】杨依然: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莎士比亚在四个多世纪前说出了这句话。而今天,我却觉得那样震撼人心。爱情,爱情究竟算什么?说来说去不过三个字,我爱你,我恨你,你好吗,算了吧,对不起。事业,事业又算什么?我们正在一个一个路口,焦切地向远处张望,然而除了前路漫漫,除了遥远,什么都看不到。我,走过了人生的第二十个驿站,蓦然回首,却发现依旧一无所有。我的爱情迷失,我的事业迷茫,就连我的生活也都失去了该有的方向。我该怎么办?像谁那样?【此时,宿舍电话响了,舞台全亮,女生甲接电话。】女生甲:喂,哦,依然,找你的。是李幕轩。杨依然:我不想接。我没话跟他说。女生甲:依然说她没话跟你说。(挂了电话。)依然,今天这么神经质,是不是都是李幕轩害的?杨依然:他,他有什么本事能左右我的心情。女生甲:那倒也是。我倒也佩服他,如此锲而不舍。说老实话,你该给他个机会?杨依然:给他机会?我又不是做生意的,拿爱情当货物。女生甲:话不是那样说。本来嘛,如此无聊的生活就得找些东西来当调味剂。女生乙:哇,张雪岩的校内人气好旺啊,几天不见就一万多了。女生甲:那个啊,他下了个校内人气刷,很快的。杨依然:真搞不懂,你们整天比这个人气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能加学分吗?对了,老大,你还记得吗?咱们那天去听的校史讲座。女生甲:你是说武大西迁?杨依然:老大,你说民国时候的武大是什么样子的?女生甲:呵呵,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杨依然:我想一定是一个纯美而浪漫的地方,也是一个充实而振奋的地方。有一群学者,一群好学的学生,还有一片很好的空气。想起来都让人神往。女生甲:呵呵,你的幻想症又发作了?不过说真的,我也觉得那段时光很特别。不过再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听说那时候的武大还很了不起呢,是政府的宠儿。杨依然:老大,你样样都好,就是啊,太现实了。女生甲:你也是样样都好,就是太梦幻了点。连李幕轩那样的人你都看不上,真不知道你心里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杨依然:老大,我发现你对李幕轩这个名字好像很敏感哦,你是不是?(搡了搡她。)女生甲(转身):不和你说了,烦死了,你就会欺负我。第二场【场景:画面黑,十秒钟后,全亮。周围传来知了和蟋蟀的吵闹声。舞台正中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张高低床,窗前放着两张铺着白布的小书桌,和床离得很近,使得中间的过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床上下铺坐着一个穿蓝色学生装的少女,王梦兰,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眼眶深陷,不时地发出咳嗽声。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可是一双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王梦兰(读书):咳,咳,远远去了的夏之音乐,咳,翱翔于秋间,咳咳,寻求,寻求,咳,寻求它的旧垒。绿叶恋爱时变成了花朵,花朵崇拜时就成了果实。咳咳,终止于衰竭的是死亡,而圆满却终止于无穷。(放下书)死亡,死亡?我的生命也在逐渐衰竭,终将以死亡做最后的终章。可是,我的圆满在哪里?泰戈尔,飞鸟集,我记得其中最爱的那一句,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听起来是多么的美好。可是,为何我的二十岁,就要在这里,遗失。将来有人会记得我吗?他们会知道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乐山的武大第七宿舍中的,一个王梦兰吗?我将被埋葬在第八宿舍,和那些已经死去的师兄师姐们一起,腐朽,消亡。爸爸,妈妈,我想你们,自从你们走了,我就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活在世上。我曾是官小姐,现在却是一个可怜的孤儿,将死的弱女子。我(哭泣。)【舞台的左侧,王晓云和张韵芳上台,王晓兰穿素蓝色旗袍,张韵芳穿淡粉色。她们本来还有说有笑,可听到王梦兰的哭泣声,却都慢了脚步,轻轻走到她身边,坐在对面的床上。】王晓云:梦兰,今天觉得有没有好一点?王梦兰:晓云,你说我这身子还能好吗?王晓云(抱着她):当然会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会变得比以前更漂亮,更招人喜欢。你还要读好多好多的书,你还要结婚,生孩子,当一个贤妻良母,我们还要一辈子当好姐妹。梦兰,你会好的,你真的会的。王梦兰:晓云,你别再安慰我了,好吗?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灯已经衰零如萤火,随时会熄灭。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见那些同学,教授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张韵芳:梦兰,别这么想好吗?你知道吗?今天有一个好消息,湘北大捷了,我们消灭了日军两万多人呢。梦兰,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家了。那时候,我们在武汉大学,在珞珈山下,还要一起放风筝,一起看那美丽的风景。王梦兰:战争?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韵芳,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羡慕那群活在后世的孩子啊,那群和我们一样上了武汉大学,却没有受到战争残害的孩子们。他们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我还记得珞珈山郁郁葱葱的树林,东湖波澜壮阔的水面,理学楼,工学院,行政楼,还有,还有,咳咳,咳咳。王晓云:还有那块老牌坊,还有扫大街的大娘,还有门口看门的老爷爷。王梦兰:王校长说我们的任务是十年后的建国。十年,还要十年,我们才能看到和平吗?我仍不敢想象如今的珞珈山已经成了什么模样,在日本的蹂躏下,武大的面容还能保存多少。晓云,韵芳,等你们回去后,一定要把武大当时的模样画下来,然后烧给我。王晓云(哽咽):不,你不要胡说,我们要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张韵芳:嗯,梦兰,我们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王梦兰(擦擦眼泪):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们陪着掉了这么多眼泪。对了,静远呢?王晓云:哦,静远啊?她今天回家了。好像是因为。王梦兰:因为什么?张韵芳:朱明的事情弄得她挺不开心的。王梦兰:朱明?他不是挺好的吗?张韵芳:好是好,可是我们的静远不喜欢。王梦兰:也是,她爸爸是杨端六,妈妈是袁昌英,她又是那么个才女,当然眼光高了。王晓云:对啦,梦兰,静远让我把这个带给你。(拿出两包竹叶。)王梦兰:叶儿粑?张韵芳:她知道你爱吃。所以啊,专门跑出去给你买的。你尝尝,一个是豆沙的,一个是芝麻的。王梦兰(接过):静远,她,真好。张韵芳:晓云,你看我什么来着,还是食物的力量大吧。咱们陪着她掉了那么多眼泪,静远却一句话都没说,就换来了梦兰的一句人真好。哎。王晓云:你若吃醋,明天你也去买几块啊。张韵芳:去就去,谁怕谁啊?王梦兰:好了好了,你们别赌气了。你们都很好的。现在我们的生活都挺困难的,你们也都只靠着那点贷金过活,别为了我花那些闲钱。张韵芳:梦兰,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要吃将来都能吃,可你就。(晓云做眼色,张韵芳知道说错了,捂嘴。)王梦兰(凄然):呵呵,那也是。恐怕我没有什么将来的了。张韵芳:梦兰,是我胡说八道,我该死,你被往心里去。王梦兰:没什么。韵芳,你是我的好姐妹,我知道的。对了,今天朱光潜先生都讲什么了?王晓云:哦,讲的是英文诗的押韵。讲得蛮好的,下课的时候还掌声不断呢。王梦兰:我最喜欢朱先生讲的课了。虽然吴其昌教授,缪朗山教授讲得也不错。可是只有朱先生讲课才那么有韵味,而且旁征博引。他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学者呢。张韵芳:这话不假。朱光潜先生讲课的水准可是公认的好。武大的好教授多是出了名的。这也是亏了王星拱校长海纳百川,招揽人才。王晓云:哎,梦兰,兰秀怎么又不在?王梦兰:她,她又去校外发传单了。这几天风声那么紧,我都劝她不要去了。她就是不听。张韵芳:兰秀也真是的。你们宿舍就住着你们两个,你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总跑出去。王梦兰:你别怪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我要是没病,估计跑的比她还勤呢。张韵芳:梦兰,跟你说件好玩的事。今天有个历史系的男生和静远搭讪,那男孩好张狂,好无赖呢。静远不耐烦了转身就走,他却连忙说,杨静远,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你猜静远怎么说?王梦兰:怎么说?张韵芳:静远转过头说,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大名流氓,小名无赖。呵呵。那个男生当时就怔住了,一转身,砰的又撞在柱子上。笑得我们肚子都疼了。王梦兰:静远还是这样子,好像男生勿近一样。王晓云(拿起王梦兰被子上的书):飞鸟集。王梦兰:这本是林徽因先生翻译的。我最喜欢她。王晓云:梦兰,你这样一个才女,林先生若是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张韵芳(接过书):梦兰,你身子不好,还是多要多休息啊。我读给你听,好不好?王梦兰:那不是便宜了你?(笑)张韵芳:不管,我就爱占便宜。我读了,你听好了。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世界欺骗了我们。哎,这话说得真有意思,就好像普希金说得,生活欺骗了你。死之印记让生之钱币充满价值,使它用生命来购买真正的宝物。王晓云:韵芳。(眼色)王梦兰:嗯,泰戈尔总会用这样诗意唯美的语言将人生的真谛一语道破。假如没有死亡,我们还会珍惜我们先下所有用的一切吗?朋友,爱人,亲人,导师甚至仇人。假如人可以无限地活下去,那么尘世间的一切都会在这漫长的时间洪流中暗暗消磨,而最终,我们发现自己却一无所有。【画面十秒钟渐暗,杨静远,杨依然扮,穿白色旗袍,擎烛火,从舞台右方缓缓而上。灯光聚焦,随她而动。】杨静远: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而你业已飞过。梦兰,你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女孩子,你才貌出众,有着许多美妙的理想。却在嘉定的小山坡上,永世地长眠了。我多么不想你成为我们永恒而痛苦的记忆。可是,在庞大的世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中,这点微妙的个人生死又有多重要呢?枪声遮掩了悲哀的哭泣,硝烟染黑了素白的灵缟。但这对你,却是最大的变化,由存在转为不存在。梦兰,你说过,使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在武大八年的岁月里,生命留下了无数个黑色罅隙,从中传来死之抑郁的忧伤音乐。我还记得我刚刚考上武大的时候,你对我灿烂的微笑,你说我是你南开的校友。我记得那年栀子花灿烂,我们一起恰同学少年,分享彼此心愿。当然,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临走前那几天,你神志不清,常常说胡话,总是哭着喊着要到成都去,肺已经不便呼吸,胸口闷得直用手抓,把胸口都抓紫了。肺病,疟疾,肠痨早已让你不堪生之艰辛。梦兰,你走了,可我还是常常在梦里看到绝美的兰花,我能感到你还是陪伴在我的四周。梦兰,我可怜的,孩子。第三场【场景:如第一场,女生甲在看书,女生丙依旧坐在原处玩电脑,女生丙坐在床上打喷嚏,不停地从纸盒里一张张抽纸巾。】女生丙:真讨厌,鼻子难受死了。女生甲:要不要给你倒点热水?女生乙:哎,老大,你别管她,谁叫她下雨天还穿成那样去约会,不淋湿才怪呢。女生丙:你就会气我是不是?我病了,谁都不关心我,让我死了好了。女生甲:我的大小姐,今天我们寝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还嫌人家不够关心你啊?好了好了,不就是有点小伤风吗?医生说连针都不用打的。别那么娇气。快考试了,你也得抓紧时间看看书才对啊。女生丙:不要,我身体不好,心情更糟,看不进去。依然呢,怎么一整天都没看见她?女生甲:哦,我记得她早上给李幕轩打了电话后就出去了,八成是约会了吧。女生丙:她终于忍不住了。我早说了,李幕轩那人还不赖,要不是碍着依然,我真想给他个机会,呵呵。女生乙:你想给人家机会,人家还不知道给不给你机会呢?女生丙:哼,至少我比某人的机会大得多。也是哦,除了电脑能看上你,我还真没看见谁多瞟你一眼呢?我看你将来就嫁给电脑算了。女生乙:我嫁给谁,用不着你操心。女生丙:哼,我还不想管呢。女生甲: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真搞不懂,两个人在一块就要拌嘴。【杨依然上,怀中捧一本书,让庐日记。】女生丙:哟,依然,约会回来了吗?怎么样,够甜蜜的吧?女生甲:别胡说。依然,刚才顾老师打电话给你,让你去领英诗的讲义。杨依然:嗯,知道了。女生丙:依然,跟我说说,今天,李幕轩有没有对你,啊。杨依然:只有你会想这些。我们没什么的。女生甲:依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杨依然:一本关于武大乐山故事的书,是武大的一位老前辈,杨静远先生写的,让庐日记。女生丙:让庐?那是个什么地方?杨依然:就是杨静远先生在乐山时期住过的宅子,叫让庐。老大,她的父母都很了不起呢,爸爸是当时的经济学院院长杨端六,妈妈是“珞珈三杰”中的袁昌英。女生甲:这两个人我们不是听校史的老师讲过吗?女生丙:管它端午还是端六呢?都是六七十年前的人了。依然,你怎么老关心这些?女孩子该时尚点,前卫点。女生乙: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啊。无聊。女生丙:跟我一样总比跟你一样强多了。杨依然:哎。对了,老大,暑期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打算?女生甲:哦,我要和实践部的几个同学去做社会实践,可能会去某个偏远地方教书吧。女生乙:我还不是回家,然后找份文职干着,每年不都这样。女生丙:我本来打算和男朋友出去旅游的,不过,前几天我的高中同学说在南京找了个模特的工作让我做,工资还不低哦。所以我打算回去赚点钱,下学期买几身漂亮衣服。女生甲:依然,那你呢?要不要跟我去支教,我记得你最喜欢小孩子的。女生丙:支教?又苦又累的,依然,不如你到我家去玩几天,南京可好玩了。杨依然:不,我已经有打算了。女生乙:哦?那干什么?杨依然:我想穿越时空,去找寻武大西迁的故事。女生丙:哎,又是这么飘渺浪漫?依然,都是六七十年前的东西了,谁还记得啊?杨依然:嗯,不知道,我想总有人知道吧。那段记忆不是很容易从世界上消失的。女生甲:那你是要去乐山咯?杨依然:嗯。女生乙:就你一个?杨依然:还有一个。女生丙:李幕轩?杨依然:嗯。女生丙:难怪,原来寻找回忆是假,度蜜月才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告诉我们?杨依然:你想哪去了?其实关于武大那段故事都是他跟我说的。这本书也是他送我的。女生甲(接过书):让庐日记,嗯,好看吗?杨依然:挺有意思的。想想那几年的生活,我们倒真该感谢上帝了。女生丙:那几年,怎么了?杨依然:傻丫头,你真的以为民国就是你看过的金粉世家吗?就举一个例子,你有没有见过八宝饭?女生丙:八宝饭?我喝过八宝粥。杨依然:是掺着沙砾,稗子,老鼠屎的米饭。女生丙:这也叫八宝?杨依然:当年的学生几乎人人都吃过哦。女生丙(打个冷战):想想都恶心。杨依然:你曾眼睁睁看着你深爱的朋友死在面前你却无能为力吗?你知道那种感觉是怎样的深刻吗?你知道那些活在乐山的学子是如何艰难地生活,刻苦的学习吗?女生丙: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女生甲:那段岁月真的很艰苦,想想都难过。杨依然:可是我想其中也有浪漫。女生丙:浪漫?在那种血与火交织的年代还会有浪漫吗?啊,一定又是那种革命的爱情火花,激情燃烧的岁月之类的。杨依然:谁说血色中就不能有浪漫,对了,这就叫血色浪漫。三人:血色浪漫?杨依然:嗯,一个特别的时代,民族危亡,国难当头。两种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激烈碰撞。民主科学自由和封建保守落后地相互抗争。生活在那样一个敏感的时代,在民国风尚最为浓烈的大学,会是怎样的一群人?女生丙:哎,这样的故事我们从小就看多了,无非是些投笔从戎,满口民族大义的事情。杨依然:不,无论什么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就算外面风雨变迁,天翻地覆,这里依旧如是。可别把他们想得简单了。女生丙:是你的幻想症又发作想得复杂了吧?也就只有李幕轩能纵容你的胡思乱想。【画面黑,落幕,第一幕结束。】第二幕【场景:舞台全黑,持续。杨静远穿学生装,从台下而上,灯光聚焦,随其而动。音乐:夜曲。】杨静远:泰戈尔说过,夜的序曲开始于夕阳西下的音乐,开始于它难以形容的黑暗的庄严赞歌。肖邦,你用夜曲在诉说什么?在那用华丽乐章编织的梦境里,我们是否能就这样醉生梦死,暂别悲欢离合。不,够了,别再弹下去了,一切都不像曾经那样美了。梦兰,转眼之间,我们就天人永隔。我又在这浓情之夜闻到兰花的芬芳,是你在我身旁吗?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我们这个班,因为这里的人不仅仅只知道学习,更能交换彼此的心事。你说你因此忘记前半生的幸运与悲凉,获得新的生命。轻轻地,你走了,正如你轻轻地来。也许对于时代你就这般烟消云散,但对于我,你留下的却是永恒而持久的怀恋。【走至舞台中央,坐在地上。】【王梦兰穿水蓝色旗袍,从舞台左侧走至中央,灯光跟随。】王梦兰:绝美的幽兰在你的梦中轻舞飞扬。静远,你还好吗?杨静远(望着前台,自言自语):你说天上的星星到底是什么?女神的泪滴还是亡灵的眼睛?梦兰,你是不是正在天上凝视着我?王梦兰(在杨静远四周徘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杨静远:十九岁的夏天,我终于体会到了我爱的人离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王梦兰:死之流泉,使生之止水跳跃。于是,我不觉得悲哀。杨静远:你还没有享受过爱情,那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吗?王梦兰:生命因为付出了爱情,而变得更为富足。杨静远:你曾经说这世界上最温暖的,是情人的体温。王梦兰:虽然不曾有过恋情,但我得到了更为深刻的爱恋。杨静远:你喜欢吃叶儿粑。王梦兰:你喜欢吃西红柿。杨静远:你喜欢吃汤圆。王梦兰:你喜欢吃豆花。杨静远:你喜欢抱着我。王梦兰:你喜欢被我抱着。【俯身,抱着杨静远。杨静远若无其事。】杨静远:可你现在在哪里?王梦兰:静远,你在我心里,就像我在你心里一样。杨静远(缓缓起身,王梦兰渐渐后退):夜的终章写满我的惆怅,他日相逢,也不是旧时模样。就这样撒一缕迷迭香,梦兰,愿你轻舞飞扬。王梦兰(缓缓下台):我就这么离去了吗?离开那些我爱的人,我虽不忍,却无可奈何。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武大,触摸那些梦中的风景。我好想和她们一起老去,老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可是上天却吝啬地只给了我二十年的生命。(临下台,一回头。)静远,我走了,愿你永远都不要悲伤。【舞台全亮,袁昌英走到杨静远身边。她已过中年,脸颊圆润,带金色眼睛,带着一种雍容而幽雅的女先生气质。穿一身素雅的蓝旗袍。舞台布景:让庐前。】袁昌英:静远,很晚了,该去睡觉了。杨静远:妈妈,我还不困,想一个人再待会儿。袁昌英(按住杨静远双肩):转眼间,你已经长得和我一般高了。我们的静远也长成大姑娘了。静远,妈妈知道王梦兰的死让你很伤心,但你要坚强起来才是啊。杨静远:妈妈,你告诉我,和梦兰一样的悲剧我还会看到多少?这样的悲剧还会持续多久?我怕我会没有勇气正视那些爱我的人离去,我怕总有一天我的眼泪会流尽。袁昌英:孩子,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生活在尘世的百姓无法避免的。何况又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静远,很多时候爱你的人不得不离开你,但请你相信,她们总会回来,不管多么久,不管路多么遥远。杨静远(抱住袁昌英):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我太不懂事,太让你们操心了。袁昌英:傻孩子,这是优点啊,没有一颗善感的心就写不出好的*。你早就很懂事了。静远,今天你爹爹也失去了一个同事。杨静远:又一个老师死了?袁昌英:嗯。可你爹爹说他虽然死了,但其他人却仍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看到希望。杨静远:希望?妈妈,你说我们还能回到武大吗?还能看到珞珈山和东湖吗?袁昌英:当然可以。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日本的狼子野心终将化作一场春梦。静远,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回家。你还记得吗?王伯伯那次说的,你们这代学生的任务是十年后的建国。杨静远:我知道。爹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爹爹妈妈的话。【此时,杨宏远蹦蹦跳跳地跑上台,他刚考上南开中学,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杨宏远:姐姐,妈妈,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杨静远:宏远,你过来。【宏远上前,杨静远捏了捏他的脸蛋。】杨宏远(摸脸颊):哎哟,姐姐,你干什么呀?好疼的。杨静远: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疼都怕。姐姐就是让你知道我多疼你。杨宏远:哦这就叫疼啊。那我也疼疼姐姐好了。【伸手挠静的胳肢,静闪过。】袁昌英:宏远,你都上中学了,该长大了点了吧。杨宏远:妈妈偏心,明明是姐姐先欺负我的。杨静远:宏远,你也上南开了,可要记得好好学习,将来上武大哦。杨宏远:嗯,我知道。不过,我不想上武大。杨静远:为什么?杨宏远:因为武大有姐姐啊。哪有我表现的机会。我想去西南联大。袁昌英:呵呵,有志气。那里也不错。学术氛围总是比武大好一些的。杨宏远:姐姐你放心啦,我都是男子汉了,再过不久我就能保护你们所有人了。杨静远:哟,小小年纪,口气不小,保护所有人?杨宏远:那当然。爹爹年纪大了,妈妈和姐姐又都是女人,家里的顶梁柱当然是我咯。杨静远:瞧瞧,看把你能的。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杨宏远:姐姐不也没睡吗。对了,姐姐,这周末我和几个同学要去武大参观,你方不方便当个地陪啊?杨静远:参观武大?又是你的什么鬼点子,爹爹同意了吗?杨宏远:什么叫鬼点子啊,我们就是想从小树立起远大的理想。妈妈同意,爹爹敢不同意吗?袁昌英:静远,你就陪他们转转。受点学术熏陶,对他们总是好的。杨宏远:呵呵,其实我们还想让姐姐给我们上一堂外文课呢。杨静远:小鬼头,你算是吃定我了。杨宏远:就这么说定了,嘻嘻,谁让你是我姐姐呢。(跑下台。)杨静远:他永远都那么快乐,真羡慕他。袁昌英:静远,你也要和宏远一样哦,保持一颗开朗的心。不管处于生命的任何角落,都不要灰心丧气。幸福与痛苦,我们都该感谢生命。第二场【场景:舞台后的布景为文庙正门,破败红色牌坊正中写着桥星门三个打字,两边写着德配天地,道贯古今。文庙破旧的黄瓦上面还写着田家峪实验中学几个字。李幕轩背旅行包上。李幕轩穿牛仔裤,蓝色t恤,高个子,平头,眉目清秀,嘴角总带着一抹明媚的微笑。他拿着单反照相机,四处捕捉着有用的风景。】李幕轩:原来梦想和现实有这么大的差别。嘉定还是嘉定,时代的印记早已伴着时间洪流消失不见。昔日的武大也隔着无数的流年似水,触手难及。七十年前的故事,已经被人遗忘的差不多了。就连这最后的建筑都不能保留原有的模样。倾圮的围墙,破败的砖瓦,在地震后歪歪斜斜的房屋似乎随时会倒。这里就是武大的学子曾悬梁刺股的地方吗?这里就是曾揽民国文化之滥觞的武大吗?【杨依然缓缓而上,她穿得简单朴素,极力找到民国时代的感觉。】李幕轩:依然,你看,这里就是文庙,就是武大留在乐山的最后的印记。杨依然:德配天地,道贯古今。李幕轩:我觉得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了。毕竟那是七十年前的事情。杨依然:是啊,八年的抗战不过暂时打乱了很多人的生活,战后一切还是会恢复平静。武大迁走了,除了武大人自己,谁还会在乎呢?【此时,一乐山二中学生背包走过,看到他们,不由望了一眼。】李幕轩:哎,同学,请问这里就是乐山二中吗?学生:是啊。李幕轩:那这里就是武汉大学以前的老校址了?学生:好像是吧。听老师讲过。我们只是在这儿上学的,别的可不知道。李幕轩:那你们老师有没有给你们讲过一些武大以前的故事?学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说,讲了也没人会听。你们是?杨依然:我们是武大的学生。想来看看武大的旧校址。学生:哦,你们是武大的呀。跟你们说吧,这里就剩下这文庙了,以前老师上课办公,还有学生宿舍都在这里,不过现在越来越旧了,就没人用了。杨依然:那我们从哪里可以进去?学生:进去?呵呵,现在这里是危楼,不让进的。杨依然:危楼?学生:是啊,你没看见柱子都斜了吗?李幕轩:谢谢你啊。(学生下。)依然,怎么了?杨依然:你说我们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李幕轩:来错了,为什么这么说?杨依然:如果我们不来,那心里的梦境就不会破碎。那份宁旧而典雅的优美还会弥漫在乐山的武大四周。可现在,看到这一切,你不失望吗?文庙,李公祠,白宫,白塔街,甚至第八宿舍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武大的痕迹快被这个城市抹掉了。李幕轩:依然,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为了别人的梦而存在。他们也要生活,也要发展。武大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对于乐山,武大不过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终将离开。乐山不是武大的父母,没有必要在孩子走后还保留着它曾经用过的一切。你说是吗?杨依然: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我反正说不过你的。李幕轩:不如,待会儿我们去听听大渡河的涛声,再去尝尝乐山的地方小吃。说不定能找回点昔日的感觉。杨依然:那恭敬不如从命咯。【二人下。】第三场【场景:武汉大学文庙,背景为大成殿正门,两边教室为文法学院。舞台后方有学生来回走动,冼岫穿素白旗袍,她身材苗条,容貌秀丽,一眼看去就是招人怜爱的女子。常绍温和谢菁随后,她们有说有笑的。常穿得像个男孩子,举止大方,笑起来也很灿烂,她是那种坚强而乐天的人。谢则是一身深色旗袍,她周身的气质,是一种入世而积极的,神色中带着坚定和成熟,举止极符合身份。】冼岫:你们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常绍温:呵呵,我们说呀,岫的背影真是迷死人了,难怪每次遇到你,后面总跟着那么多青布长袍。张恨水是没有看到你,否则又是一部绝美的小说。冼岫:你就会拿我开心。菁,静远呢?谢菁:她要给化院和生科的两位过世同学画遗像,所以早早回宿舍了。冼岫:哎,也真难为她了。要是我,准早就哭死了。常绍温:其实静远就是看起来虽然柔弱,但是外柔内刚,她是很坚强的。冼岫:再坚强也比不过你啊,内外兼修,刀枪不入。常绍温:过奖过奖。呵呵。哎,对了,岫,秋韵社让你排话剧的事情怎么样了?又是女一号吧?这次和哪个俊哥儿搭档?冼岫:这次他们要演吴祖光的风雪夜归人。找的那个男一号俊是俊,不过就是有点娘娘腔,我可不喜欢。谢菁:绍温,你就会说这些子。待会儿朱光潜先生的英诗课考你背书,怎么办?常绍温:朱先生最爱叫静远的,我可不怕。再说,我最不喜欢济慈的诗了,又软又绵,还是拜伦的好。冼岫:呵呵,你说济慈的坏话要让静远知道了,看你怎么办?常绍温: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不喜欢,就算静远也没办法。对了,今天下午没课,咱们去干什么?冼岫:我去排戏,然后去自习。菁,你呢?谢菁:我要去方重先生那里拿些资料,然后也去自习。常绍温:哎,自习自习,还是自习。我看我那也不去,直接自习得了。那约在哪里?还是韩修女家吗?谢菁:那儿人多,而且修女虽然不说,但我们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吧。常绍温:但自习室向来是满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给你们占座。冼岫:是了,那我们就约在白塔街的茶馆吧,那儿的老板和我最熟,反正武大学生在茶馆自习是家常便饭的。常绍温:哎,我有个好地方,就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去?谢菁:哪里?常绍温:前几天,工学部的某男生跟我说很多学生都在大渡河边自习。上游漂下来很多木板,可以当案子用。听听涛声,吹吹江风,多惬意啊。冼岫:听起来倒还不差。好吧,就去那里。谢菁:岫就是这个脾气,觉得好的,新鲜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尝试一下。冼岫:那菁,你不去吗?谢菁:去,当然去。岫都去了,我们谁敢不去。【吴其昌上,穿破旧灰布长袍,身形佝偻,咳嗽连连,一步一步缓缓而上。怀里还抱着一大落的本子。他低着头,似乎没有看到三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抱不住书,扑地前倾,摔倒在地,书本落了一地。】谢菁:吴教授,吴教授,您没事儿吧。吴其昌: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没事儿,没事儿。常绍温(蹲下拾书):教授,您这是去哪里啊?我帮你送过去吧?吴其昌:你们待会儿有课没有?常绍温:是朱光潜先生的英诗课。教授,您要去哪,我送您去。吴其昌:有课就要去上课。我没事,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朱先生的课是很好的,不能耽误。你们快去吧,去上课,知道吗?谢菁(和冼岫一起扶起吴):教授,您这些天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您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老这样子拖着,学生心里也难受啊。吴其昌:我年纪大了,这些也都不要紧了。只想趁着还能讲得动,把自己那点东西一发全教给你们。就算以后不在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你们这批孩子不一样,你们要担负起重建中国的使命。所以,我就算再累,也不能松懈。冼岫:可教授,您的身子都已经这样了。吴其昌:士兵就该死在战场,教师就该死在课堂。课堂,就是教师的战场。哦,对了,常绍温,听说你在校外兼了个家教,是吗?常绍温:是,教授。吴其昌:教书育人是好的,也能补贴点生活,不过可不能顾此失彼。常绍温:是,我知道了。吴其昌: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了好些年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到了。你们是女孩子,不过我也告诉你们,学生就该以学为主。无论什么时候,学问都是不能放下的。武大的很多男孩子,血气方刚,以为当兵上战场就是真的爱国卫国。他们不过是在拿自己锦绣的未来当炮灰啊?打仗,有军人去做。学生,就是该把学问做好,有了学问,然后好好建设我们的国家。谢菁:教授,我们知道了。吴其昌:前几天外院又走了四个男生,我是怎么留都留不住。王校长都说不要劝了,不要劝了。他们有为国捐躯的心也是好的。但,但这些学生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去死呢?咳咳咳。谢菁:教授,您的身体要紧。吴其昌(坚持从常绍温怀中接过书):好了,你们快去上课吧。耽误了学习,朱先生放过你们,我却放不过,知道吗?谢菁:知道了。可是教授,您也要多注意身体啊。【吴其昌挥挥手,颤颤抖抖,缓缓而下。】冼岫:吴教授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固执。你瞧他,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谢菁:这几年生活苦难的不仅仅是我们,教授也是一样的。常绍温:你听,打铃了,快走吧,不然待会儿朱先生要不高兴了。【三人下。】【画面全黑,杨静远上。】第四场【场景:舞台中央左侧放着一茶桌,放一个不锈钢茶壶,两个塑料杯。李幕轩和杨依然相对而坐。桌上放着几个盘子,盛乐山的特色小吃。李幕轩给杨依然倒了杯茶。舞台右侧也同样放着一茶桌,放一铜茶壶,两个白瓷杯。谢菁,冼岫和常绍温坐在那里读书。】李幕轩:怎么了,还想不开?这些东西蛮好吃的嘛。你尝尝。这个竹叶糯米糍粑,又香又甜。哎,这东西杨静远的日记上不还写过吗?杨依然:我吃不下。李幕轩:那尝尝这个。这边的豆花也不错,这么一大锅才十块钱,蛮香的。说实话,我倒觉得乐山倒不是那么个苦地方。好吃的东西这么多,风景也这么好,你说不是?杨依然: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李幕轩:好好好,你消消气,喝点茶。哎,武大学生那时候不是很爱搞茶馆自习室的吗?杨依然:那个时候教室少,宿舍又太小,很多学生宁可多花几个钱在茶馆里读书。李幕轩:那你想想,假如这家店是百年老字号,我们坐的这个位置,当初是不是哪个学生也坐过呢?杨依然:说的也是。常绍温(伸个懒腰):哎哟,好累啊。你说这语言学概论怎么这么难学,看得我头都大了。冼岫:你就别抱怨了。我这本欧洲戏剧史也容易不到哪去。谢菁:哎,对了,你们知道吗?静远的小说萦发表了。常绍温:真的吗?什么时候?静远都不告诉我,还说是好姐妹呢。冼岫:静远的*一向都是很好的。这也不奇怪啊。谢菁:她的那篇小说我之前看过。不过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受赞赏。李幕轩:你说杨静远说起过的冼岫,谢菁,常绍温那些人,也来过这里吗?杨依然:这谁知道。冼岫:菁,绍温,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常绍温:什么?冼岫:你们知道历史学院的考昭绪吧?谢菁:听说过,好像很有点才气。就是人傲了点。常绍温:哼,我就不喜欢那样的人,又酸又冷的,想想都害怕。冼岫:可是有个人好像动心了哦?谢菁:你是说静远?冼岫:我前几天在文庙看到考昭绪主动和静远聊天。他那样的人,竟然会主动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而静远又没有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常绍温:难怪,我也看到静远这两天在看考昭绪的小说秦淑的悲哀。谢菁:岫,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婆了?李幕轩:我听说武大的茶馆文化还培育了不少革命爱情呢。杨依然:干嘛一说那时候的爱情就一定是革命爱情,难道就没有自由恋爱?爱情跟革命牵扯到一起,就少了几分滋味。李幕轩:也是。呵呵。嗯,乐山的冰粉就是不错,清凉爽口。冼岫:什么叫八婆?我是有证据的,不信我们晚上开卧谈会,公审她。谢菁:静远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呀,越来越像颦儿了。常绍温:菁,你这是训她还是夸她?冼岫:好了,不说了,你看天也不早了。老板,给我们带一斤河沙炒花生。李幕轩:依然,明天我们再到乐山师范学院看看,如果还得不到什么资料,就只好打道回府了。走吧。杨依然:嗯。【众人聚下。】第五场【场景:大渡河涛声滚滚,舞台上零星地放着几块大石头,杨静远,冼岫,杨宏远,朱重邵穿旗袍,或学生装,追逐打闹而上,他们赤着脚,欢声笑语。刘郁民和冼群跟在后面缓缓而上,他们西装革履,举止已颇为稳重,带着亲切的神情凝视着他们。】冼岫:郁民哥,哥,快跟上来啊,你们看大渡河的风景多美。冼群(与刘郁民相视一笑):你们小心点,别摔倒了。杨宏远:姐姐,我待会儿跟你比赛,看谁摸到的鱼多。杨静远:呵呵,我可不跟你比。朱重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刘郁民:天下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冼群:呵呵,怎么,你们两个今天诗兴大发吗?朱重邵:冼大哥说笑了,我这点墨水怎么好在两位大哥和两位才女面前班门弄斧呢?冼群:重邵,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啊,太过谦虚。杨静远:冼群大哥,你从外边来,能告诉我们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我们在这里呆久了,真有点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冼群:说起来,如今的中国也就只有西南这一片静土了。武汉沦陷后,半壁江山非我所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刘郁民(拍拍冼群的肩膀):古今一梦,你又何必执着?日本不过徒呈一时之快,我相信自由的翅膀最终会飞出强权的牢笼。法西斯的斧头最终不过是砍在他们自己头上。冼群:嗯,你说得对。呵呵,可惜无酒,不然我自罚一杯。刘郁民:谁说无酒,我们便以这山风为酒,以江月为肴,疏狂徒一醉,今日且逍遥。朱重邵:郁民哥说得好,疏狂图一醉,今日且逍遥。冼群:再说中国的未来不在别人手上,而在我们自己手上。你们看,自己掌心的纹路,那不仅仅是你们的生命线,也是中国的生命线。杨宏远:冼群大哥,我将来一定要成为和你和郁民大哥一样的人。刘郁民:宏远,你要是这么想,郁民大哥可不高兴咯,你的天下要比我们大得多呢。等你长大的时候,中国正处在一个腾飞的历史时期,你要发挥更大的作用,知道吗?杨宏远:我当然知道,我要学机械,学化学,学经济,要让中国不再落后于人。朱重邵:宏远,好样的,有志气。刘郁民:我国自古为文明之邦,五千年历史延绵,我们也曾有过秦汉霸业,唐宋豪强,也曾海纳百川,八方来朝。中国曾经一直领跑世界文明,却在近四百年来落后于人。英国十七世纪就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而中国的封建王朝却在1911年溥仪退位方才告终,这不是差距是什么?欧洲从十四世纪开始出现文艺复兴,启蒙运动,而中国的文化却在万马齐喑的八股制度中日渐消亡,这不是落后是什么?我们一连错过了两次工业革命的契机,错过了无数次民主制度的机遇,这,真让人觉得是历史的笑话。冼群:日本自古为我附庸,却在明治维新后突然崛起,脱亚入欧,如日中天。蚕食鲸吞,亚洲各国人人自危。这叫什么?这叫实力才是一切,才是硬道理。朱重邵:两位学长说的对。中国,是该变化了。冼群:国父给中国带来了自由与民主,带来了健康向上的新气象,但国父一人不能带给中国富强。中国的强盛是每一个人强盛的集合。冼岫(不耐烦):哥,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说教好不好?大家好不容易高高兴兴地出来郊游,干嘛把话题说得那么沉重?家国天下的,难道你们男人除了家国天下之外,就没有别的共同话题了吗?冼群:呵呵,当然也有,不过那个话题不适合当着女人讲。杨静远:听说冼群大哥马上要结婚了。新娘子挺漂亮的。刘郁民:呵呵,那是,冼群这小子别看长得不怎么样,一张嘴蜜一样的甜。把人家女主角哄得开开心心的,能不以身相许吗?我说啊,他本来不该当导演的,直接干演员得了。冼群:哎哎,郁民,讲话要有分寸,当着学弟学妹呢。(众人笑。)刘郁民: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杨宏远:郁民大哥,这是你写的吗?虽然不懂意思,但听起来让人胸口的气满满的。刘郁民:呵呵,这是共产党的领导人毛泽东写的。是说他和他同学在橘子洲头郊游时的感慨。哎,我们和当时的他们正是同一个年龄,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还是未知之数呢。杨静远:前几天,白崇禧到武大做演讲。他说的那些官话我真不爱听。亏他还被叫做小诸葛呢?鞠躬尽瘁没做到,倒会耀武扬威。王校长的车都让他的卫兵给掀翻了。太没教养。朱重邵:静远,你光生气也没用啊。杨静远:政府来武大的那些将军们,我真正佩服的就一个,只有冯玉祥将军,才算得上是真的英雄。他才是把国家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可是中国像他这样的人太少了。冼群:呵呵,静远,你若当将军必不比冯将军差。冼岫:哥,瞧你说的,搞的静远多可怕呀。呵呵,静远是我的,对不对?(抱住杨静远。)杨静远:郁民哥,你们过几天是要去成都吗?刘郁民:没错,在那里做几次演出,然后转到去西安。如果可能的话,去西安前我还想回去昆明看看。听说西南联大在那里搞得很不错。杨静远:郁民哥,冼群哥,这些天我有好多的疑问。在南开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总觉得只要好好学习,只要听爹爹妈妈的话,把书念好,就好了。可现在在武大,我却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我们艰难的生存,艰难的念书,将来还要艰难的工作,我的身边不时有人死去,我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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