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pdf

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 英国执政党社会保障政策分析 郭 静 内容提要 当代英国政党政治具有特定的社会环境 与福利国家这一国家形态中形成的 新的利益格局和阶级阶层关系有着深刻的联系 福利国家特定的社会条件制约着英国 执政党的行为 执政党只能在原有政策框架基础上有所调整和发展 而不能推倒重来 关键词 当代 英国 政党政治 福利政策 社会结构 当代英国政党政治 具有特定的经济社会环境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 社会保障政策成为发 达工业化国家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 新政策带来新政治 国家中的主要政治行为体 政党 的行为方式 由此出现了新的特点 在当代西欧国家 议题竞争 issue competition 逐步取代了政治定位竞争 主导了政党政 治议程 社会保障政策所属的社会政策领域是英国执政党和反对党对立性较强的政策领域 包括医疗 教育 社会保护在内的社会保障政策和公共产品的提供方式成为英国历次政党竞选和 执政政策的重要内容 社会保障政策的比重一般占竞选纲领篇幅的1 3到1 2左右 政党在 社会保障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作用和能力 是政党政治研究日益关注的一个角度 一 英国执政党的社会保障政策研究概况 通过分析英国主要政党的社会保障政策 国内外学者研究概括了英国执政党在社会保障制 度变迁不同时期出现的显著特点 主要研究成果和观点是 一 共识政治 和撒切尔夫人政府的福利改革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初期 具有不同意识形态倾向的政党 在解决经济社会问题方面形成了共 识 不同政党执政时期的国家政策出现趋同现象 英国是这种现象最为典型的代表之一 以战后工党和保守党首任财政大臣姓氏合成的 巴 茨克尔主义 是英国主要政党建立了所谓 战后共识 的生动象征 英国的福利国家建设依据 凯恩斯经济理论 在大工业国有化和混合经济的基础上 建立了国民健康服务系统和由政府部门 711 保罗 皮尔逊 拆散福利国家 里根 撒切尔和紧缩政治学 引言第1页 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年版 T Lowi Four Systems of Policy Politics and Choice Public Adm inistration Review Volume 32 1972 pp 298 310 Christoffer Green2Pedersen The Growing I mportance of Issue Competition The Changing Nature of Party Competition in Western Europe Political Studies Volume55 2007 pp 607 628 Richard Ross Do PartiesM ake a Difference Macmillan PressLtd 1980 p 81 根据1950 2005年保守党和工党历次竞选纲领计算 直接管理的一系列社会保障计划和项目 西方学者一般认为因1976年遭遇高额财政赤字和严重通货膨胀 在工党执政时期已经终止 了凯恩斯经济政策 1979年撒切尔夫人作为保守党领袖上台执政后 对国有化企业进行私有化 等政策 标志着战后共识的瓦解 撒切尔夫人政府的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措施 如何和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英国的社会保障制 度 是多年来学术研究意欲解答的问题 保罗 皮尔逊 Paul Pierson 的 拆散福利国家 里 根 撒切尔和紧缩政治学 对撒切尔夫人的福利改革作了经典论述 他认为英美政府的实质性 改革只发生在不会引发重大的公共反抗 利益群体的支持性力量薄弱的领域 或者找到杜绝这些 利益群体的支持者联合反对的办法的领域 虽然撒切尔夫人政府具有极为有利的政治环境 执政党集中掌握政治权力和反抗力量分散软弱 但是在推行福利国家的直接改革方面成就有限 而是在实施间接策略 制度性紧缩方面获得了更大的成功 二 新工党的社会保障政策 新工党是否扭转了保守党政府18年执政建立的社会保障制度新框架 亦即 撒切尔革命 是否具有长期性 对于把握英国政党政治基本特征具有重要意义 大量的研究聚焦于新工党的 社会保障政策 基本结论是新工党的社会保障政策 在制度框架和具体社会保障计划等政策安排 方面 都可谓是在继承保守党政策基础上的 进化 在社会保障制度的基本框架方面 现在两个政党都认同约束成本 扩大私营供应者和工作 福利等原则和政策 新工党政府的社会保障待遇开支继续了保守党政府的制度性紧缩 英国 社会保障政策在保守党和新工党时期 保持了明显的一致性 工作第一 的核心原则 政府再分 配的目标定位于减少特定群体的贫困 在提高涉及 生活必需 的津贴水平的同时扩大使用家计 调查方法的范围 下调缴费型津贴水平等 社会保障的主要部分并未得到改革 在公共部门管理方面 两个政党的政策思路和措施前后相继 在1979 1997保守党执政时 期 工党和保守党在公共部门改革和公共管理问题上言辞冲突不断升级 但撒切尔夫人政府的改 革措施并不像言辞上那样激进 两党在相关政策制定过程中的冲突也并不严重 新工党改革政 策和措施是保守党政策的 发展 而非 革命 自20世纪80年代年以来公私部门一起参与执 行英国福利事务的趋势 在工党执政时期仍在继续并有所发展 在历经 20年改革后 公共服务 在国家生活中所占比例仍然很大 公共部门消耗的国家资源 雇佣人数 提供服务的范围均未发 生质的变化 在教育领域 新工党的政策仍然是推行 准市场化 Quasi2market 改革 尽管新工党强调社 会包容 social inclusion 反对竞争 试图软化准市场化的 刀锋 但它像保守党一样热情信奉准 811 政治学研究 2009年第2期 Dennis Kavanagh Thatcherism and B ritish Politics The End of Consensu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保罗 皮尔逊 拆散福利国家 里根 撒切尔和紧缩政治学 引言第9 10页 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7 年版 P Taylor2Gooby eds Welfare States under Pressure Sage Publications Ltd 2001 p 192 Mike Brewer Tom Clark andMatthewWakefield Social Security underNew Labour What did the ThirdWaymean forwel2 fare reform Fiscal Studies 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 Volume 23 No 4 2002 pp 505 537 John Hills Thatcherism New Labour and theW elfare State Centre forAnalysisof Social Exclusion London Schoolof Econom2 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 1998 Colin Talbot UK Public Services andManagement 1979 2000 Evolution orRevolutio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ublic SectorM anagement Volume 14 No 4 2001 pp 281 303 市场化 也无法解决准市场化的主要弊端 新工党的主要教育政策 如国家课程的延续性和变 化 推行市场化和 专业学校 后的学校等级制度 国有和私立学校 学校测试标准 班级种族化 造成的不平等 减少教育的公共开支等政策的效果 实际强化了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新自由主 义 有学者认为 这些教育政策是新工党新自由主义国家政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新工党对国民健康服务系统的改革 实质是 软化 而非抛弃新公共管理和始于1989年的 内部市场化改革 该党上任初期 新工党政府用委托制和全科医生组成初级护理集团 Pri mary Care Group 替代了购买方式 继续扩大私营资助倡议项目 后来 新工党实行基础医院 Funda2 tion Hospital 政策 用大量由患者和公众参与的机构将患者选择制度化 进一步提高了门诊 命 令和控制 的治理方式 如审计 规制和绩效管理 在改革中获益最大的是健康服务领域的管 理层 在国家优质临床医疗研究所 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linical Excellence 指导下的 国家服务框架 National Service Frameworks 达标过程中 健康服务的执行官们掌握了前所未有 的权力 在意识形态和思想理论方面 新工党用 第三条道路 标明了区别于 老工党 的政策定位 使自己可以适应梅杰政府时期 修正的撒切尔主义 社会政策 尽管布莱尔政府与梅杰政府关于 社会政策的论述不同 政策内容却有显著的相似性 三 出现了新的 福利共识 对1956 2006年英国历任政府历年政策的左右定位研究表明 尽管保守党政府的政策比工 党更为右倾 但是战后英国政府政策总体呈现逐渐向右倾斜的趋势 1980年之前 政府政策定 位均在中位的左侧 之后至今均在右侧 此项研究与欧盟政治指南针 EU Political Compass 研 究项目的结论一致 对保守党和工党竞选时社会保障政策主张的研究 表明两个执政党在政 府主导和市场化两个倾向之间 存在着从政府主导向市场化方向偏移的趋势 英国学者丹尼 斯 卡瓦纳夫 Dennis Kavanagh 在早在1987年论述共识政治瓦解时就洞察了新共识的前景 基于对不同时期英国主要政党社会保障政策的观察 我国一些研究者认为从历史过程看 英 国主要政党都采用 中间政策 瑏瑠 英国主要政党不仅在战后初期存在 共识 而且在二十世纪 八九十年代形成了新的 共识政治 在此基础上产生了新福利共识 前者称为社会民主主义共 识 后者为新自由主义共识 瑏瑡 911 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 瑏瑠 瑏瑡 Anne West and Hazel Pennell How New isNew Labour TheQuasi2market and English Schools1997 to 2001 B ritish Jour2 nal of Educational Studies Volume 50 No 2 2002 pp 206 224 Dave Hill The ThirdWay in Britain New Labour s neo2liberal education policy Paper presented atCongressM arx Inter2 national III 2001 R Klein The New Politics of the NHS From Creation to Reinvention Oxford Radcliffe Publishing 2006 p 222 S Harrison andW Ahmad MedicalAutonomy and the UK State 1975 to 2025 Sociology Volume34 No 129 2000 pp 135 136 Brian Lund Major Blair and the Third in Social Policy Social Policy 如果候选人偏离中位政策 将得不到半数的 选票 公共选择学派后来发展了上述理论 研究和解释了在选民政策偏好出现分歧时的政党竞 选策略 中位选民理论认为不同政党在政策上的相似或一致性是符合理性的 为政党政策趋同现象 提供了合法性 西方政党为争取更多选民而采用照顾更多群体利益的竞选策略 符合中位选民 理论的解释 西方学者曾较多以中位选民理论作为研究前提 分析政党政策行为 例如 塔夫特的研究表 021 政治学研究 2009年第2期 Iain Mclean The Dimensionalityof Party Ideologies in J Bara andA Weale eds Democratic Politics and Party Com2 petition Routledge 2006 pp 125 142 Andrew Hindmoor Rational Choice PalgraveMacmillan 2006 pp 32 45 明 在为争取中间选民而展开的剧烈政党竞争刺激了公共支出的增长 公共干预作为动员选民的 手段 大都在选举期间有所增强 海德默尔的 处于中心的新工党 建构政治空间 一书 用中 位选民理论解释了新工党的政策转变和创新 我国一些学者采用中位选民理论 解释英国执政党的政治共识或政策趋同现象 例如 孙洁 分析了英国政党政治与福利制度的相关性 认为英国主要政党从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形势和选民 意愿的角度出发所制定的政策主张出现趋同现象 出现了两次共识政治 与两次共识政治相适 应 英国出现过的两次 福利共识是两个主要政党争取中间选民的结果 对于英国执政党的政策行为 中位选民理论在解释力上至少存在两个明显不足 一是中位的 特性意味着公共政策将是稳定的 与英国执政党具有转变方向意义的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现象 不符 削减以及重现分配社会计划所提供福利的政策 按照中位选民理论 是不能赢得中间选 民的 却成为政党竞选的主要主张并赢得了选举 例如英国保守党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至九 十年代初连续竞选获胜 在国内政策方面的主打政策就是削减社会保障开支和改革社会保障 计划 二是仅研究选举机制 不足以充分解释政策趋同现象 执政党的政策并非由选举 一锤定 音 竞选的另一个常识性策略是回避利益冲突性的政策 例如1979年竞选时 保守党只提出为 了控制通货膨胀将建立货币规则 减少政府借款规模 重点是通过减少公共支出和收入税来控制 货币供应量 并未明确提到私有化主张 保守党政府长期不提高某些社会保障津贴水平 放弃充 分就业等实际政策是不可能在竞选中表明的 1997年工党在竞选纲领中提出要彻底改革国民健 康服务系统 执政后却保留了前任保守党建立的基本框架 只是进行了某些改进 连任后甚至进 一步推进了保守党设想而并未全面实施的 私人资助倡议 政策 竞选纲领的模糊承诺为执政党提供了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合法逃离选举制约的充足空间 竞 选时的政策主张和具有法定效力的政策之间是有差异的 甚至有较大差异 真正的政策是当选 后由政党的核心决策群体和行政官僚制定的 同时受到反对党和在野党甚至党内不同派别的牵 制 他们不会因选举结果而自动认同和接受执政党的政策 例如 工党1974年执政后放弃了在 竞选和在野时一直主张的用 与收入关联的国家年金 计划合并职业年金的政策 保守党在制定 1986年社会保障法 时最终放弃了竞选中多次提出的取消 与收入关联国家年金 的主张 二 新中间阶层 阶级结构变化 尤其是新中间阶层 或称中间阶级 中产阶级 的发展和政治作用 是社会学 和政治学在研究当代西方发达国家时共同关注的现象 西方发达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历了经济结构转型 传统的以体力劳动者为主体的工 人阶级减少了 从事各种经济社会管理 社会服务和科学技术人员的比例提高了 这部分人被称 为是介于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 新中间阶层 西方学者认为 中间阶层与稳定的关系 121 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 E Tufte Political Control of the Econom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8 Andrew Hindmoor New Labour at the Centre Constructing Political Spac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孙洁 英国的政党政治与福利制度 第260页 商务出版社 2008年版 RogerD Congleton The Median VoterModel in Charles K Rowley and Friedrich Schneider eds Encyclopedia of Public Choice Springer 2003 赫伯特 基奇尔特 政党竞争和福利制度削减 政治家何时选择不受欢迎的政策 保罗 皮尔逊编 福利制度的 新政治学 第379 380页 商务印书馆 2005年版 颇似富裕与稳定的关系一样 一支庞大的中间阶层犹如普遍富裕一样 是政治上的一支节制 力量 我国有的学者认为 传统左右翼政党的中间化发展 是20世纪西欧国家政党格局演变的趋 势之一 这个趋势的动力是 社会阶级结构发生变化 中产阶级的崛起促使执政党意识形态中间 化 中间阶层的政治力量和态度 迫使各政党适应变化了的新形势 促使传统的左 右翼政党 向中间化发展 左翼政党向中间靠近 右翼政党向温和方向倾斜 传统左右两极政党格局逐渐向 中左 中右两翼对垒的方向演进 工党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期进行调整的主要动机是为了 适应社会结构的变化 力求扩大自己的政治基础 并普遍把日益庞大的中间阶级作为主要争取对 象 中间阶层的发展壮大本身就是社会保障制度的产物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英国中产阶级 才占据了人口的半数以上 根据历史学研究数据 20世纪初英国工人阶级占人口的75 上层 和中层一共占25 1945年 英国工人阶级大概占60 多 中等阶级大概占30 多 上等阶级 大约是2 到20世纪80年代 英国大约有58 的人属于社会下层的工人阶级 39 的人属于 中等阶级 3 的人属于上等阶级 如果以非体力劳动职业为中间阶层的标志 1991年英国的 非体力劳动者比例接近50 1999年达到52 5 2005年该比例达到64 20世纪70年 代后期 在中间阶层成为英国社会保障制度的推动主力时 它尚不具有多数地位 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西方社会保障制度的受益者之一 中间阶层没有表现出与其他社会群 体不同的特质 在承认现有政权的合法性和政治秩序的前提下 为维护自身利益采取各种 合 法 政治行动 英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滞胀危机加剧 伤害到中产阶级的利益 中产阶级遂 改变保守形象 成为推动改革的力量 发端于70年代的福利国家改革浪潮是在中产阶级的直 接参与和推动下兴起的 1974到1976年 英国的地方纳税人行动集团国家联合会 个体经营 者国家联盟等中产阶级组织发起反对大幅度提高税率 反对征收个体经营者额外保险税和新财 产税等反抗运动 由于中间阶层是一个处于不断向上下两极分化的阶层 他们无法形成独立的政治立场和政 治组织 不管他们的共同利益是什么 这利益总不能使他们形成团结一致的力量 因此 中间 阶层不具有像工会组织那样可能建立合作主义关系的力量 如果认为中间阶层是政党政治的决 定性因素 需要说明它左右政党政治方向的成熟而稳定的机制 从目前国内外研究看 尚缺乏充 分而深入的论证 中间阶层可能在某个时点对某些政策产生关键性影响 但这不意味着中间阶 层具有某种特殊的政治地位 其他福利利益群体也可以具有同样的影响力 如退休老人和领取 221 政治学研究 2009年第2期 塞缪尔 亨廷顿 变动社会的政治秩序 第264页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9年版 付杰 试论执政党意识形态 中间化 的动因及表现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05年第2期 石本惠 现代西方国 家执政党主流意识形态建设的经验和启示 社会科学研究 2008年第2期 刘昀献 论20世纪以来西欧政党格局的演变及其影响 郑州大学学报 哲社版 2006年第2期 孙洁 英国的政党政治与福利制度 第262页 商务出版社 2008年版 钱乘旦 陈小律 陈祖洲 潘兴明 日落斜阳 20世纪英国 第183 184页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9 转引自周 晓虹 全球中产阶级报告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5年版 刘成 英国工党主流意识形态形成和变化的原因 欧洲 2002年第2期 Office forNational Statistics Social Trends30 The StationeryOffice 2000 p 72 Office forNational Statistics Social Trends37 PalgraveMacmillan 2007 p 46 钱乘旦 许洁明 英国通史 第347页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2年版 安然 福利国家改革与西方中产阶级的 变迁研究 新华文摘 2006年第12期 查尔斯 赖特 米尔斯 白领 美国的中产阶级 第326页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86年版 救济的残疾人 三 福利刚性 福利刚性是指人们对福利待遇只能提高不能降低的心理预期 降低福利待遇的政党将因违 背选民的这一心理预期而受到选票的惩罚 福利刚性的压力导致政党为获得选票而竞相提高福 利待遇 福利刚性在许多国家的福利改革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削减福利的改革方案引发了社会 和政局动荡 最终甚至导致政府或执政党下台 然而 社会保障制度并非完全失去了弹性 政党在福利刚性面前具有调整政策的空间和 能力 面对人口结构 经济全球化和就业市场变化等问题 西方社会保障国家普遍在20世纪末 开始改革原有的社会保障制度 有些削减社会保障水平的改革取得了成功 并非必然地受到了 选票的惩罚 政治家通过减少公共支出和债务或者减少少数明确界定的群体的社会保障 需要 家计调查的社会保障计划 他们往往能够获得成功 英国保守党政府新自由主义的社会保障 改革政策尽管没有触动普遍的社会公共福利的框架 特别是教育 健康和收入保障 但使英国 社会保障制度发生了永久性转型 从以国家干预为主转向强调国家 市场和个人都要承担责任 从对社会风险的消极保护转向积极预防 从福利的公共行政转向公共管理 除上述理论和研究角度外 近年来 在现代官僚的发展及其在社会保障制度中的地位和影 响 经济全球化 地区一体化等国际因素与西方国家政党甚至不同国家社会保障政策趋同之间 的关系 等方面 也出现了一些研究成果 研究结果显示这些因素对政党政策行为均具有一定 的制约性 三 英国社会福利利益结构对执政党的影响 社会保障制度研究大多聚焦于国家干预经济和社会的原因 政策 方式与机制 很少深入探 讨社会保障制度对社会结构的影响 西方政治学研究往往从政治制度和政治行为者本身提出 和解答问题 很少深入探讨社会变化的根源以及对政治制度和政治行为者的影响机制 对于英国政治研究 社会保障制度不仅仅是一般背景性因素 而是一种能够产生长期政治 经济和社会效应的力量 可以 将阶级冲突转化为地位竞争 具有 重新划分和构造阶级的力 321 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 Peter Taylor2Gooby The SilverAge of theWelfare State Resilience and Contingency Presentation atHellenic Social Policy Association Inaugural Conference May 10 13 2001 DemocritusUniversity of Thrace 赫伯特 基奇尔特 政党竞争和福利制度削减 政治家何时选择不受欢迎的政策 保罗 皮尔逊编 福利制度的 新政治学 第389 390页 商务印书馆 2005年版 R 米什拉 资本主义社会的福利国家 第6页 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 P Flora and J Alber Modernization Democratization and theWelfare State in Europe in P Flora and A Heidenhei2 mer eds The Development of W elfare State in Europe and America Transaction Books 1981 Remesh Mishra Beyond the Nation State Social Policy in anAge of Globalization Social Policy 通过为国民提供义务教育等公共服务 加强了阶级阶层之间的流动性 解除了生命和生活之虞后 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的经济社会矛盾和冲突的尖锐性得到 大大缓解 各个社会群体的利益都可以在社会保障制度下得到或多或少的满足 于是人们往往 选择在制度内寻求实现自己的利益 在体制框架内行动 以维护既得利益 争取更大利益 突破现 有体制框架的动因及其力度大大消解 社会保障制度赢得了普遍的基本支持 社会保障制度向下的资产再分配 使 人们不可能在阶级之间建立以资产为基础的分界线 并使争夺资产所有权的斗争变得没有必要 以资产为基础的阶级不再是社会权利的核心结 构 劳动者所关心的社会政治事务发生了本质性变化 所谓 后物质主义 价值观和政治态 度从20世纪60年代日益在西方国家成为时尚 代表不同利益群体的政党政治 相应发生了变化 掌握执政权力的重要性下降了 党派之间 的对立性因不同群体利益冲突缓和而大为降低 党派之间深层的政治冲突主要是对资源的集体 性分配 党派斗争变成了为配置资源而进行的 民主程序 之争 社会保障政策涉及广泛的社会 利益 政党的社会保障政策可以对某个或某些群体的利益有所亲疏 但是在社会保障开支的总量 约束下 政党的政策调整空间和政策选择是有限的 政党的政策倾向性弱化 421 政治学研究 2009年第2期 G sta Esping2Andersen The ThreeW orlds of W elfare Capitalism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0 pp 23 56 Desmond S King The State and the Social Structure ofWelfare in Advanced IndustrialDemocracies Theory and Society Volume16 1987 p 841 Richard Titmuss Problemsof Social Policy HMSO 1950 p 506 转引自周弘 福利国家向何处去 第12 13页 社会 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6年版 InternationalLabourOrganization Social security2Issues challenges and prospects 2001年第89届大会报告 http www ilo org public english standards relm ilc ilc89 rep vi htm 简 帕库斯基 马尔科姆 沃特斯 发达社会中社会阶级的改组和瓦解 陈林 林德山编 第三条道路 世纪之 交的西方政治变革 第209页 当代世界出版社2000年版 Ronald Inglehart The Silent Revolution in Europe IntergenerationalChange in Post2Industrial Societies The American Politi2 cal Science Review Volume 65 No 4 1971 pp 991 1017 Ronald Inglehart The Silent Revolution Changing Values and Political StylesAmongWestern Publics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7 二 板块式的社会保障政策安排 降低了工人阶级形成更大团结的可能性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建立的福利国家是在原有经济社会秩序的基础上建立的 社会保障制 度的生成和发展受到几种势力的左右 其中包括劳工 也包括资本 而且资本的作用还往往被人 低估 作为西方工业社会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补充 社会保障制度本质上是一种保护资本主 义经济政治基本秩序 控制和防止社会矛盾激化的机制 社会保障制度源起地 德国俾斯麦政府为缓和劳资矛盾于19世纪80年代末开创社会保 险制度时 恩格斯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 中就揭示了大资本家对工 厂工人利益和工联让步的原因 英国大工业在获得巨大而空前的发展的同时 看起来也有了某 些道德准则 实行了取消实物工资制 通过十小时工作日法案等一大串比较次要的改良措施 这些措施实质 十分有利于同条件较差的同行竞争的大资本家 企业规模愈大 雇用的工人 愈多 每次同工人发生冲突时所遭受的损失和困难也就愈多 因此 工厂主们 尤其是大的工厂 主们 就渐渐感染了一种新的精神 他们学会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默认工联的存在和力量 最 后甚至把罢工 发生得适时的罢工 看作是实现他们自己的目的的有效手段 社会保障制度是一种容纳不同利益的板块化的而非整体性的制度 它由一系列错综复杂的 政策安排组成 大多数社会保障制度计划是按照人的各种自然社会属性建立的 如就业状况 地 区 不同行业 职业 收入水平 性别 年龄 残疾人 单亲家庭等 社会保障制度通过板块化的 福利计划 分散了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者的政治社会利益要求 具有防止工人阶级联合和分化瓦 解工会等工人组织等作用 在使不同群体均有获益的条件下 社会保障制度实质上保留并强 化了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差异 一方面 按照自然和社会身份领取社会保障待遇的制度 是对原 有身份的强化 例如 在社会保障计划中已婚妇女一般作为非就业人口 她们的社会保障待遇体 现在已婚就业男性的待遇标准中 因此女性主义研究认为社会保障制度强化了妇女的传统社会 角色 由于社会保障资格条件和待遇设计不合理 可能导致某些群体选择不就业的倾向等 另一方面 更为关键的是 针对不同群体的多样的社会保障计划 在阶级阶层内部和之间形 成了更为细碎而多样的利益群体 社会保障制度下政府掌握着大量资源并进行大规模财富再分 配 当政治体制允许不同群体参与这些财富分配的过程 社会保障利益便得到了双重激励而生 这些利益群体因各种社会保障待遇而生 为扩大共同的社会保障待遇而动 组成了具有政治行动 能力的利益团体 人们可能因社会保障计划的不同覆盖范围而从属于不同利益团体 社会保障利益群体的多元化和分化 他们之间的内在利益矛盾 使政党无法提出具有普遍号 召力的政策定位 也为政党纵横联合 分而治之留下了空间 这就是执政党通过局部改革最终能 够实现社会保障制度转向的社会根源 例如 正是中间阶层与体力劳动者利益要求的分裂 强化 了英国社会保障制度的自由主义准则 盎格鲁 撒克逊国家之所以保留了补缺性的福利国家 模式 其原因正是中产阶级并不追求脱离市场而转向国家 结果产生了阶级二元化 福利国家基 521 当代英国政党政策行为的特点及其社会根源 Paul Pierson Politics Markets and the Formation of theAmericanWelfare State Presentation at theAnnualMeetingof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Association September 3 6 1992 Chicago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四卷 第420页 人民出版社 1995年版 Peter Swenson Labor and the Limits of theWelfare State Comparative Politics 1991 pp 379 399 RodneyLowe TheW elfare State in B ritain Since1945 St Martin s Press I NC 1998 p 35 Frank Field MakingWelfare Work The Underlying Principles StakeholderW elfare The IEA Health and Welfare Unit 1998 p 16 本上满足工人阶级和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