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益：文艺产品必须直面的问题.doc

效益：文艺作品必须直面的问题洪永平文艺产品的经济效益是社会效益的基本实现形式历史的检验首先是人民的检验，文艺产品不讲效益，是浪费社会资派必须减少现有文化消费模式中“送”的成份，加大“卖”的成份一提出文艺产品的效益问题，是改革开放二十年文艺理论的一个重大突破。以往，“效益”只限于经济学范畴并且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人们也羞于把作品称为“产品”。在一个连抓生产、抓经济建设都要受到无端指责的年代里，效益问题被冷落、忽视是不足为奇的。效益是一个不仅包含价值创造，而且也包含价值实现在内的综合评价指标。改革开放之初，在确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路线之后，邓小平就提出要“重视提高经济效益，不要片面追求产值、产量的增长。”在经济领域，树立重视效益的观念，是对经济规律认识提高的结果:在文艺理论中引人效益观念，则是对文艺产品特性的认识趋于全面的结果。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谈到评价文艺作品的标准时说：“检验一个作家的主观愿望即其动机是否正确，是否善良，不是看他的宣言，而是看他的行为(主要是作品)在社会大众中产生的效果。按着艺术标准来说，一切艺术性较高的，是好的，或较好的；艺术性较低的，则是坏的，或较坏的。这种分别，当然也要看社会效果。”此后，“社会效果”便成为文艺理论通用的术语，但它并不包含对文艺产品作为商品所实现价值的评估。随着对文化艺术产品牛翎三问题讨论的深入，文化产品具有商品属性这一命题逐渐成为共识，效益观念从经济领域被引入文化领域，并被区分为两种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人们承认，在商品经济中，特别是市场经济条件下，文艺不仅是一种意识形态，而且是一种社会生产；文艺产品不仅具有社会效益，而且具有经济效益.承认这一点，是在文化价值观念方面的一个飞跃。二对于文艺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关系，有两种不同的理解。一种认为经济效益是社会效益的构成因素之一；一种认为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分别是对文化产品的使用价值(文化价值、精神价值等)和经济价值(价格、利润、市场回报等)的评价尺度。在理论与实践中，后一种理解目前已经居于主导地位，由此得出的关于两个效益关系的结论是:对于文化艺术产品，存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这两种评价尺度，但两者是可以统一的;必须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力求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最佳结合。在文化工作实践中，处理两个效益之间关系经常遇到的主要难题有两个：其一，对于具体的文化产品而言，两个效益之间并不总是成正比例关系。更令人尴尬的是，当它们之间出现较大的反差，即作品“叫好不叫座，叫座不叫好”的时候，价值判断的准星便拱忽不定，难以从政策上作准确把握。一般地说，愈是优秀的作品愈能体现出最大的社会效益，愈能体现出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正确关系。然而，优秀作品一社会效益一经济效益这三者在实践中并不能自然而然地画等号，只是前者为后者提供了基础和潜力而已，仍然需要进行不同层次的开发，才能把潜力发挥出来。一部优秀作品，要通过策划、宜传、引导、推销等经营手段，需要进行成本核算和产业性开发，才能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最佳结合。以获得“文华奖”的歌剧苍原为例，这部观众和专家一致看好的优秀作品，在北京调演期间好评如潮，据说在第五届中国艺术节期间它的门票价格被黑市炒到500元一张。苍原被称为精品力作，应属当之无愧，显然也有实现两个效益最佳结合的深厚基础极大潜力。但它的全部演出场次为53场，在满足社会对它的需求方面尚有可为:门票总收人仅70万元，平均每场收人1.32万元，支出劳务费后就所剩无几，基本上谈不上市场回报，与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最佳结合的目标，也似乎还很遥远。其二，抓创作、生产的措施强于抓流通消费，抓艺术质量的办法多于抓经营管理水平，总觉得抓文化产品的经济效益有点理不直、气不壮。比如对于艺术表演团体，自实行出补贴制以来，演出场次被作为评估艺术表演团体的一项重要参数，“文华奖”的参评资格要求演出场次不低于30场，1997年召开的全国艺术表演团体体制改革工作会议进一步将“出人、出戏、多演出”作为检验改革成果的主要参数，这些都说明演出在表演艺术中的重要作用已经得到关注。但是，如果没有演出收人作为参照，我们显然不能确切地肯定作品的经济效益，而关于演出门票收人及其与艺术生产投人的关系，至今没有制定出任何标准，促进经济效益提高的措施在这里尚未纳入轨道。从表面上看，这些问题的出现主要是如何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最佳结合的分寸把握上存在问题，但实际上并不尽然。根本的症结还在于对一些基本理论的认识与研究还不够深入，在思想观念上还存在着障碍。三作为一种社会生产，文化产品与服务的效益是对价值实现水平的综合评价，同时也是对需求满足水平的综合评价。因此，必须了解文化需求的特点，才能够进一步深刻地认识效益。众所周知，社会主义文艺的根本目标就是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群众的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党在新时期提出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为人民服务与为社会主义服务是目标一致、互为表里的两个方面。文艺产品讲求效益，归根结蒂就是要求文艺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专为评奖而创作的作品，专为专家评点而创作的作品，或许可以得了奖就封箱子，经过法眼就收摊子，却不能认为是有效益的，因为它服务的对象不是人民群众，更谈不上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李铁映在1998年全国文化厅局长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尖全荆池指出:“文艺精品不应该只是在象牙塔里供少数人把玩的东西。只有得到人民群众认可，才是真正的精品。马克思说过，人民历来就是作品够资格或不够资格的唯一的裁决者。如果群众不买账，不肯掏钱看你的戏，看你的书，买你的画，那么，任凭你自称大手笔，大制作，又有什么意义呢?群众不承认你，不欣赏你的作品，就谈不上真正的社会效益，为人民服务又从何谈起呢?”拂去笼罩在一部文艺史上的烟尘，无数实例都充分证明，文艺产品社会效益的好坏、大小，不能由少数人说了算，而应当通过人民群众的阅读、鉴赏来评判；历史的检验，首先是人民的检验。文艺产品不讲效益，从社会生产的角度来说是浪费资源，而从文艺原则来说，就是偏离“二为”方向，这是我们必须明确的一个观念。其次，从文化消费特点来分析，文化消费是一种需求层次较高的消费，具有较强的自主选择性。正如恩格斯曾经指出的，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争取统治，从事政治、宗教和哲学等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41页)换言之，人不能回避基本生活需要，在吃、喝、住、穿这个需求层次上，或是高消费，或是低消费；;或锦衣玉食，或布衣蔬食：或钟鸣鼎食，或瓢饮革食，尽管千差万别，其最低消费限度必须能维持生命的存在和延续。人们无法选择不消费生活必须品，却可以选择不消费文化产品与服务。譬如，文革期间将观看“样板戏”作为政治任务下达，这种做法对那些到影剧院里睡觉的不情愿的“消费者”照样无可奈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果读者、观众将看戏花钱、买书花钱看成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么，他对某个文化产品(服务)选择了消费而没有选择不消费，就等于表示了他对该文化产品和服务某种程度的认可。反之，他不愿意拿出钱来消费，也表示了他某种程度的不认可。从消费选择的自主程度而言，文化产品的消费对文化需求的反映甚至比物质产品的消费对需求的反映更准确地体现了价值规律。因此，必须明确的另一个观念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文艺产品的经济效益是社会效益的基本实现形式。之所以要强调“将看戏花钱、买书花钱看成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一条件，是因为：在古今中外传统的文化消费模式中，有些文化产品(服务)历来是收费的，那怕只是“头会箕敛”而已；也确实存在这样的一些部分文化产品(服务)，免费反而被认为天经地义，如图书馆阅览。社会需要鼓励人们受教育，读书求知，对于这些通过提高劳动者素质迅速转化为生产力的文化消费类型，历来总是另眼相看的。江泽民谈到宣传文化事业时曾经郑重提出，要通过研究，确定一批有重大影响的、把社会效益作为唯一准则的单位和项目，靠各级政府提供经费保证。这就是说，有的文化产品是不必考虑经济效益的，至少是不必考虑直接经济效益。作为一个完整的社会系统，各种消费形态互为补充，是十分正常的，这就是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试想，即使唯利是图的商人也知道“派送”是一种正常的商业行为，对于社会管理来说，某些文化消费在传统上属于免费类型并且在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中依然保持免费，便不难理解了。.当然，我们说文化产品价格对需求的反映可能比物质产品价格对需求的反映更准确地体现价值规律，并不担保文化产品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不会发生分离，更不是说可以用经济效益作为唯一标准来评判文化的价值。正是这种屡见不鲜的背离，才使两个效益之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才使我们对文化产品两个效益的研究具有现实意义。除了文艺产品的思想和艺术价值之外，还有众多因素能够构成对经济效益的影响：诸如：某一受众群体的鉴赏水平、鉴赏习惯的差别，某一时期的社会心理时尚的差别、等等正因为如此，文化产品不能完全依赖市场选择；又如，对某些文化产品类型在投入产出、成本效益比、价格与消费承受力方面的差别，对某部作品的消费引导和营销策略的差别等等正因为如此，必须加强对文化产品本益比的把握，进行合理的定价以及恰当的财政补贴，必须加强文化产品对市场的主动选择。四为了更好地实现文化艺术产品的效益，从文化产品的效益与需求关系的角度，有必要对我们的一些政策、措施进行反思：文化行政主管部门对发行量、演出场次等方面制订标准、提出要求，同时对于那些不努力满足广大人民群众需求的产品加以限制，这是保证文艺为人民服务的正确方向的一种方式，应当坚定不移地继续贯彻执行下去。在此基础上，还应当根据国内外的市场调查信息资料，针对不同的文化产品类型，分别确定适当的市场回报率，作为我们对文艺产品经济效益及其所实现的社会效益进行评估的标准，并作为国家投资、评奖、考核的依据.这样将更有利于正确地体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关系，有利于加强对文化产品经营和流通消费的科学管理，促进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必须转变观念，在现有文化消费模式中减少“送”的成份，增加“卖”的成份。既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许多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是通过经济效益来实现的，那么，大量的“送”的行为反而会模糊乃至扭曲两个效益的关系，使人们对一部作品的社会效益作出虚幻的认识和错误的判断。这种对效益信号的误读，加剧了两个效益的背离，产生出更多的假象从而影响我们的决策，使我们更深地陷人怪圈之中。有些地方有些剧目的演出场次、上坐率几乎是靠送票“送”出来的，如果不送票就不会有观众，这样的作品能有真正的社会效益吗?当然，作为市场营销组成部分的优惠、“派送”，不能简单地视为“送”的行为，例如，北京音乐厅组织的“98学生艺术欣赏课系列音乐会”，具有培养观众、引导消费的作用，应当看作具有文化特点的市场行为。因此，除了部分文化消费类型、品种应当通过审慎的考察和选择来确定这个部分)可以按照传统和国际惯例“赠送”外，其余都应当不同程度地纳入市场运作，包括法律性限制或政策性倾斜等管理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