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可能性、局限性与不可译性.doc

翻译:可能性、局限性与不可译性任云岚 (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摘要: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一部分。英汉两种语言和文化的差异,使英、汉两种语言的互译既有可能性又有局限性,甚至有不可译性。随着英汉语言、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对语言和翻译的认识及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已经不再片面地强调语言翻译是可能的或是不可能的,而是表现了一种更为理智和实事求是的态度。本文就这些问题结合大学英语课堂教学实际,对这一现象进行剖析,分析了变“不可译”为“可译”的可能性,并提出了加以避免的方法。关键词:翻译;可能性;不可译性一、引言语言是交际的工具又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是语言交际的大环境。文化反映在语言文字中,语言又是文化的载体,人类的各种文化通过语言来传播、发展、延续和交流。翻译既是语言的转换又是文化的转换。由于语言和文化的这种复杂关系以及英、汉两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使英、汉互译既有可能性,又有局限性,甚至不可译性。翻译在其五千多年的历史进程中,为使用不同语言的民族、国家之间的交往,为宗教的传播,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翻译的历史证明,各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共性,使语言之间的互译成为可能;又因为语言、文化各有其个性,使得这种互译又存在局限性,甚至不可译性。人类的语言不仅是交际的工具,而且是文化的载体,文化的现实。由于各民族所处的地理、历史、自然环境不同,他们的生活方式、传统习惯、风土人情也不尽相同。讲不同语言的社会形成了自身的语言结构、表达习惯、文化背景、思维方式、生活方式等方面的独特性,也造就了不同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性、对立性、割裂性和抵抗性。历代翻译工作者的实践证明,语言之间的差异造成了许多疑难,但这些疑难可以通过采用各种翻译技巧、凭借丰富的翻译经验加以克服。而文化之间的差异造成的困难几乎是无法克服的。在英译汉当中,就连初学者都很熟悉的brother, sister, aunt, uncle, grandfather, grandmother等词语,如果没有一定的上下文,也足以让大翻译家“旬月踟蹰”。出生于A语言文化的人后来学好了B语言文化,可以称为习得型双语者(acquired bilingual),但他对B语言文化的理解远远不及对A语言文化的理解那样深刻。因此,运用B语言远远不如A语言那样得心应手。而生来就处于双语环境中的人(born bilingual)对两种语言文化的理解就同样深刻。风靡中国的韩国电视剧人鱼小姐、黄手帕、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等之所以翻译得非常地道,除了朝、汉两种语言文化本身比较接近以外,译者非常精通朝、汉两种语言文化,有的甚至是在朝、汉两种语言文化中生长的(born bilingual)。二、语言文化的共性使翻译成为可能讲不同语言的人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他们的衣食住行、七情六欲、生活工作大致相同,这就使人们能够用一种语言翻译任何其他语言表达的意思。无论是英译汉还是汉译英,一般都可以比较完整地表达原文的意思。例如:1) And so, my fellow Americans: ask not what your country can do for you Ask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 county所以,我的美国同胞们,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些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些什么。2) For God so loved the world that he gave his one and only Son, that whoever believes in Him shall not perish but have eternal life.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3) Fourscore and seven years ago our forefathers brought forth on this continent a new nation, conceived in Liberty, and dedicated to the proposition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八十七年前,我们的祖先在这块大陆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国家。她在自由中孕育,并献身于一种理念,即人人生来平等。4) He gazed at the mushroom fortress with astonishment as it loomed distinctly but grandly through a morning fog他凝视着蘑菇状的古堡在晨曦中依稀可见、巍然耸立,不禁惊讶起来。5) Bright red costumes, with hats, shoes, and stockings to match, are to be all the craze in the spring in London, smart women will have to be careful not to yawn in the streets in case some short-sighted person is on his way to post a letter今春,伦敦的女人们疯狂追求的时尚是浓妆艳抹,配上红鞋、红袜、红帽子。那些打扮入时的靓丽女子可得小心,不要在大街上打哈欠,以免哪位正要去寄信的近视眼把他们当作红色的邮筒。就连英语文学作品中常用的首韵(alliteration)修辞方式,有时也可以比较完美地表达出来,例如:马克吐温的名句“It was a splendid populationfor all the slow, sleepy, sluggish-brained slothstayed at home.”虽然汉语中常用尾韵,很少用首韵,但这句话碰巧可以用首韵的形式表达出来:“这可真是一帮出类拔萃的人因为那些呆板、呆滞、呆头呆脑的呆子都呆在家里。”汉语中大多数独特的事物也可以用英语表达得比较清楚。例如:1)她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终于取得了雅典奥运会冠军。She kept practicing in the hottest days in summer and the coldest days in winter, and finally won a champion in Olympic Games at Athens.2)本书在上海举行的书展上被评为畅销书。这次书展只评出五本畅销书,本书就是其中之一。This book was selected as one of the only five best sellers at the book show held in Shanghai3)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I used to be a farmer, working hard in the fields of Nanyang (now in the west ofXiangyang, Hubei Province).4)一对对鸳鸯,一对对鹅,一对对毛眼眼瞭哥哥。A couple of (mandarin) ducks, a couple of geese; a couple of pretty eyes are looking forward to my lover anxiously.5)你简直是老西儿拉胡琴儿,自顾自。You simply care about yourself, eh?历来各种口头和书面语言之所以能被翻译成其它不同的语言,如圣经还被直接或间接地翻译成上千种语言,就是因为它们之间存在着共性,因而就有了翻译的可能性。三、语言文化的个性使翻译存在局限性,甚至“不可译性”我们把生活经验变成语言,并给语言加上意义,是受了文化的约束和影响。而各种语言由于文化的不同而互相区别。有的语义存在于一种语言中,但在另一种语言中却不存在。美国语言学家萨皮尔(Edward Sapir)指出:“没有任何两种语言相似到了人们认为他们代表着相同的社会现实的程度。不同社会生活中的世界是互为区别的世界,绝不是同样的世界贴上不同的标签而已。”因此,各种语言特殊的表达方式,各种民族独特的文化传统,很难用另一种语言表达清楚,因而使译文出现“失彩现象”。虽然把译文比作“土耳其挂毯的背面”有失偏颇,但翻译如同用汉语演唱意大利歌剧,用意大利语演唱中国京剧,不管唱得多好,都不可能表现得很地道。语言差异带来的困难可以用各种翻译技巧加以克服,文化差异造成的困难却很难克服,有些难题译者绞尽脑汁也不可能翻译出既保留原文内容和形式,又让人读懂的译文。英、汉两种语言、文化中各自独特的内容几乎是无法翻译的,无论born bilingual还是acquired bilingual的译者,如果不用诠释性翻译、脚注、括号内说明等方法都很难甚至无法用另一种语言完整而简洁地将原文内容表达清楚。例如,美国球迷称NBA前明星Larry Bird为“Big Bird”,汉语只能译成“大鸟伯德”,像是他的绰号。但“Bird”正是他的姓,这层意思用汉语却是不能再现的。又如:Teacher: “Whats your name, boy?”Pupil: “Billy Johnson.”Teacher: “UseSirwhen you speak to aTeacher：“Understand?”Pupil: “Yes.”Teacher: “Now, whats your name?”Pupil: “SirBilly Johnson.”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学生:“比利约翰森。”老师:“跟老师说话时要用先生。明白吗?”学生:“明白。”老师:“那你叫什么名字?”学生:“比利约翰森爵士。”Sir既有先生的意思,也有爵士的意思。此处将Sir译成“先生”和“爵士”都无法表达原句的幽默。已故的英国首相Winston Churchill把自己写好的讲话稿交给秘书打印,但这位秘书根据当时的语法规则“Never end a sentence with a preposition”,把原稿中放在句末的介词都挪到句中。丘吉尔看了便在稿纸上写道:“This is the sort of English up with which I cannot put.”。译成英语只能是“我简直无法忍受这种英语”。但原文中的讽刺挖苦的意思荡然无存。再如:Robber: “Give me your money!”Old man: “Honey? Dont you call meHoney：“You dont know me that good.”劫匪:“拿钱来!”老头:“宝贝儿?别叫我宝贝儿。你我还没那么好哪!”有时,译者绞尽脑汁想出的译文虽然说得过去,但总显得有些牵强。例如:“I beg your pardon,” said Alice very humbly:“ you have got to the fifth bend, I think?”“I have not!” cried the Mouse, sharply and very angrily.“A knot!” said Alice, always ready to make herself useful, and looking anxiously about her：“Oh, do let me help to undo it!”译文1:“请原谅,”爱丽思很恭顺地说,“我想你是讲到第五个拐弯的地方了吧?”“我还没讲到!”耗子生气地尖叫道。“打了一个结!”爱丽思说,他总是乐于帮助别人,所以焦急地看看周围。“啊,让我帮你把它解开。”译文2:“请原谅,”爱丽丝恭顺地说,“我想你已经讲到第五个弯了,不是吗?”“我还没讲到!”耗子生气地尖叫道。“你没有刀吗?”爱丽丝说,他总是乐于帮助别人,所以焦急地看看周围。“啊,我给你一把吧。”译文1虽忠实于原文,但因过于死板,并未表达出原文巧妙地使用同音异义、同音异形、异义词的修辞手段,给人莫名其妙之感。译文2虽然用了不同的手法,试图表达原文的意义和修辞手段,但因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过大而使译文牵强附会,真是左右为难。正如严复所言:“译事三难,信、达、雅”。汉译英时,汉语中有些独特的东西是无法用英语表达出来的。即使加上诠释、脚注、说明等,使尽浑身解数也拿不出像样的译文来。再高明的译者也很难准确无误地译出汉语中的中医术语、对联、歇后语、回文等独特的语句。例如:“上火、天突,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落,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胆(掸)子。”“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此木是柴山山出,因火成烟夕夕多。”日常生活中的汉语词语看来容易,但处理不好就会造成误解。例如:男:“我做完暑假生活以后就没多少时间玩了。”女:“我去年的寒假生活还没做完就开学了。”*Male:“ There wont be much time after Ill have finished my Life for Summer Vacation.”(应为homework for summer vacation)*Female:“ Last year, the new semester began before Id done my Life for Winter Vacation.”(应为homework for winter vacation)如果不了解国内有些中小学为了逃避上面的检查,把“暑假作业”和“寒假作业”称为“暑假生活”和“寒假生活”的背景,贸然将其译为“Life in Summer Vacation”和“Life in Winter Vacation”,给人的印象是他们正在谈论两篇作文。又如:赵本山等人表演的小品有这样两句对话,暗示范伟将自行车也交给他们:女:“多少是多呀?”男:“谁说自行车了?”可是,译成英语,上面的暗示完全没有了。Female:“ How much is enough?”*Male:“ Who mentioned bike?”另外,现在时兴的“黑五类食品”可以译为“five kinds of black food”,但“黑五类”中借用了“文革”中把“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归为“黑五类”的这层意思在译文中却无法表达出来。四、结论可译性与不可译性一直是翻译研究领域中一个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虽然,语言文化的差异给翻译工作者带来许多很难克服的困难,再高明的译者也无法把一种语言文化中的独特的东西原原本本地翻译成另一种语言。但是不可译性并非绝对,在一定时期的一定条件下,通过一定译者的创造性劳动,它确实可以向可译性转化。只要译者对两种语言文化具有深刻的造诣,并抱有严肃认真的治学态度,许多难题包括语言的和文化的也可以得到比较满意的解决。古今中外的著名翻译家之所以能翻译出传世之作,就是因为他们既熟谙两种语言和文化,又具有高超的翻译技巧和丰富的翻译经验。中国翻译史上,在英、俄、德、法、意、西六个语种的汉译中,法国文学的翻译最为杰出。傅雷大师翻译的巴尔扎克、罗曼罗兰的作品,李丹、方于翻译的悲惨世界,不但忠实于原文,语言优美,而且译者的艺术气质乃至人格理想都与原著契合无间,至今无人能够超越。其根本原因就是对法、汉两种语言文化的了解、理解几乎同样深刻。他们克服了两种语言的差异,造就了沟通两种文化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