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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日狩本卷名称：玄日狩外篇：我不愛你无标题安特契！下班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那人邊說邊拍了拍安特契的肩頭。安特契回過身來，看見是同實驗室的同學，雖然說，打好和同學之間的情誼，對於研究生來說，其實還挺重要的，不管是外出交女友，所以要找人代看實驗，報告硬是想不出答案，教授看自己不順眼多少事情都要靠同學鼎力相助啊！但是，他卻不得不帶著歉意回絕：抱歉，做完實驗，我還得趕回家才行。另一個同學拍了下那名邀請者，低語：笨蛋！安特契還要回家照顧弟弟呢！喔喔！那我們先走了。那邀請者有點莫名奇妙，但是在同學連連的暗示之下，他還是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跟安特契說。安特契點了點頭，目送同學走遠，間還傳來兩人低語：安特契要照顧弟弟？他弟弟幾歲呀？聽說才十歲，而且身體好像有大問題。那父母呢？你傻啦？沒聽說安特契是孤兒院出身的？原來如此聞言，安特契苦笑了起來，只是抬頭看了看時鐘，不知不覺現在都六點鐘了，雖然還想繼續做實驗，但想到家中有個十歲的孩子，他就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收拾收拾，鎖好實驗室的門，便離開了。路上還隨便撿了個店，買了兩個便當。雖然實驗室離家不遠，但是這時間，路上總是塞車，他回到家時，都七點多了。他打開了家門，才剛把門打開，一個重物就朝自己撲過來，嚇了他好大一跳。安特契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孩子，他抱得之緊，連自己也不敢大力掙脫，就怕傷了這脆弱的孩子，他只好無奈的說：快放開我，便當都要冷掉了。孩子放開了手，怯生生的說：姊夫，你回來了是，我回來了。安特契一聽到這稱呼就有些煩躁，大概沒人像自己這般愚蠢了吧？實驗繁忙之餘，好不容易交了個女朋友，才剛訂婚，未婚妻就跟人跑了，跑了也就算了，她卻把自己的弟弟丟在他的家裡頭，從此音訊全無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安特契甚至都懷疑過，自己的未婚妻當初故意接近自己，和自己定婚，搞不好就是為了要把弟弟丟在他家裡？因為她知道自己專門研究如何以人工器官代替出問題的器官。這孩子天生就體弱多病，不僅如此，心臟還先天就有毛病，免疫系統也有問題，更別提其他小毛病了，可以說整具身體差不多壞一半了。雖然想通知社會局來處理，但安特契卻知道，這孩子沒有專門的醫生看顧，大概不用一年，就會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而他也清楚，社會局的孤兒院絕對沒有專門醫生會來看顧這孩子。因為他待過那裏。在明知把孩子送去孤兒院就跟送死沒兩樣的情況之下，安特契也就這麼拖著拖著，不知不覺，這孩子在他姐姐跑掉後，也在他的身邊待了一年。而且還活著。安特契對此是感到有點驕傲的。不過，還是不健康。荒謬，就算我有那個技術，也沒那個錢。安特契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孩子，要把這孩子弄到健健康康，不僅需要技術、時間、金錢就算以上三者皆備，這體弱的孩子大概也撐不過一連串的手術。姊夫，我好餓孩子看著香噴噴的便當，猛吞口水。嗯。安特契點了點頭，叮嚀：先去把飯前該吃的藥吃了。孩子乖巧的點了頭，急急跑到櫥櫃去，拿出了自己的專屬藥箱，然後開始轉開一罐一罐的藥罐，取出裡頭的藥丸，一顆顆放在自己小手心上。他一邊取一邊唱著歌兒：記得唷！三餐飯前要吃的藥在白色罐子裡，一天一次，晚餐前要吃的藥在黑色罐子裡，晚餐前要吃的藥一共是五顆，不要算錯囉！安特契放下了公事包和外套，一邊聽著孩子唱歌，這可是他耗費心思才想出來，讓孩子搞懂該怎麼吃藥的歌。他只有晚餐能和孩子一起吃飯，所以，非得讓這孩子自己記好這些藥該怎麼吃不可。吃完藥，他和這孩子一起吃起了晚餐，哪怕只是兩個便當，孩子還是吃得很高興，還吵著要安特契放卡通給他看。雖然知道邊吃飯邊看電視不好，但安特契還是拗不過孩子，放了卡通給他看，最後連自己都看得津津有味，現在的卡通可真是既暴力又具娛樂性，好看！只是不適合給孩子們看。看著孩子大聲叫著上啊！殺掉壞人、把美女救回來之類的話，安特契雖然知道不對，卻也只是聳了聳肩，反正他是醫生，不是教育家。關於這孩子的將來、人格發展會不會有問題之類反正，這孩子若能活到將來，那就萬幸了。*鄰居打電話來，告訴安特契，孩子暈倒，住院了。安特契急急的趕到醫院，和自己的同行四目相對，那名醫生面有難色，似乎有點不知該如何說明孩子的狀況。半年內，不動手術的話，他就死定了，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用說。安特契有些疲憊的說：我也是醫生。醫生帶著抱歉的神色看他，說道：就算動手術，恐怕也恐怕也只是多撐幾個月。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因為他是醫生。*回到實驗室，安特契跟教授和同學開口說：我要休學。為什麼？教授和同學都大感不可思議，安特契是這間實驗室中成績最好的人。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我需要錢，現在就得開始執業。執業？同學感到奇怪，問道：但你不是比較喜歡研究嗎？我要錢！半年內就要！安特契又強調了一次。這是不可能的！同學驚呼：你還得從實習醫生當起，半年內根本賺不到錢。安特契知道自己的能耐，他低吼：我的技術比那些真正的醫生好上不止十倍！見他如此激動，同學有點膽怯的說：雖然你的技術很棒，但是醫院可不管這些，你就是得從實習醫生做起。安特契有些絕望了，那怎麼來得及？來不及，所以他選擇了別條路，當了密醫，一個死要錢的密醫。靠著教授和同學的介紹，他救活了幾個手術成功機率很低的病人，也打開了一點口碑祕而不宣的口碑。有了口碑，錢來得就很快，因為誰都怕死，為了不死，人願意付出的金錢量是非常可觀的。很快，安特契就存了不少錢，先給孩子換了更好的藥，又費勁心思幫他補身體，他那麼虛的樣子是不能動手術的。六個月來，他至少私下開了五十次刀，存下來的錢不少但對手術來說，其實勉勉強強，買得起要給孩子換的人工器官，只是卻也買不起品質更好一點的器官。但是，孩子也等不下去了，再遲些，這孩子就沒有體力可以撐過手術了，安特契只有祈禱，就靠自己的高超技術和孩子的堅強意志力吧！三天後，要開刀了，安特契買了孩子最愛吃的食物給他，滿滿一桌。如果我病好了，姐姐會回來嗎？孩子瞪大了眼。安特契忙著看一堆X光片子，直接就把答案說出口了：大概不會吧。喔！孩子沒說什麼，靜靜的吃著滿滿一桌的食物，眼底透著失望。*安特契醫生心跳，脈搏也下降了打強心劑！安特契慌了，怎麼會？手術過程到目前為止沒有半點問題！嗶護士大叫：心跳停止了！安特契當然知道，他愣了愣，大叫：急救！他拿著電擊器，一次又一次的電擊男孩的胸部，一邊在心中喃喃，真是的，這樣胸口會留下燒焦的傷痕的，你還不快醒？想讓胸前全是焦痕嗎？護士在一旁竊竊私語：不行了男孩的心臟不好，電擊這麼多下、手術失敗了、孩子死了，真可憐。急救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死了。只有醫生不知道。醫生到後來，護士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儀器警告病人心跳已停止的嗶聲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最後，安特契扯開了口罩，抓著孩子的屍體，大吼特吼：為什麼，手術過程沒有錯，一點錯誤都沒有！你給我起來，我花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錢，放棄了學業，放棄了醫生執照你為什麼還是死了？混蛋！混蛋！安特契邊大叫邊衝出了手術室。*孩子變成了灰，安特契也沒有重回實驗室，他還是個密醫，存了很多很多錢，買了最好的人工器官，在孩子的墳前燒成了灰，這樣，也許孩子在天堂，就能有個好身體。如果那時，我買得起這些東西的話，你也許就不會死了。安特契默默地把一個又一個，價值不斐的器官丟進了火堆裡頭。最好的器官買好了，燒去了，他要自己有更好的技術，更好的醫療手法，只有零死亡率的手術機率，才能確保孩子一定不會死。*踏進了這間經費沒有上限規定的實驗室，自己夢想的實驗室，安特契早有泯滅天良的覺悟了，經費沒有上限，地點隱密，直接進行人體實驗這種種都在告訴他，這是個不把人當人看的地方。但他還是踏進去了，只有這種地方才能讓自己的手術技巧更好，實驗出更好的醫療方法。但看到了實驗對象時，安特契還是愣住了竟是個孩子。看起來，比自己的那個孩子還年幼，應該還小了好幾歲吧！是八歲，還是七歲？而且孩子的髮色很特別，是銀白色的，他躺在手術台上，雙手雙腳都被銬住了，他哭、他尖叫，他喊痛：不要！阿夜好痛喔，哥哥、哥哥！但沒有人理會他。安特契不自覺的走到了手術台前，手撫上孩子的額頭，帶著笑容說：哈囉，你叫阿夜嗎？孩子的哭喊聲小了，用哭糊的雙眼，疑惑的看著他。我是安特契，是阿夜的醫生喔。孩子看起來不懂醫生是什麼，只是小聲哭喊：哥哥，我要哥哥聞言，安特契心頭突然一痛，他的孩子，也總是喊著要姊姊，哪怕知道被遺棄了，還是堅持要姊姊。阿夜有哥哥嗎？很喜歡哥哥？孩子很堅決的點了頭。那你就要乖喔，阿夜生了病，所以不可以見哥哥，阿夜要忍耐，把病治好了，就可以去見哥哥。孩子堅決的點了頭，大聲回答：好，阿夜很乖，阿夜要見哥哥。孩子不哭了，比止痛藥和鎮定劑都有效，實驗室的其他人都很佩服他。但他更佩服這孩子，想見哥哥的意志力比什麼都還堅強。*又是一次手術。不同的是，上次的手術是為了救孩子，這次的手術卻是為了殺孩子，待這次手術完，孩子就死了，只剩下一個機器人。安特契仍舊在看著X光片，腦中不斷反覆植入晶片的過程，逼自己不要去思考其他的問題，不要去思考自己原本來這實驗室的初衷是什麼，而自己等等要做的事情又是什麼這兩件事情的背道而馳會逼得他發瘋。進手術室前，孩子張大眼睛，期盼的說：醫生，如果我病好了，可以去見哥哥嗎？安特契一僵，這問題和以前好像、好像他的心神飄回了以往的那個孩子身上，隨口回答：嗯，只要你病好了，就可以去見哥哥。孩子的眼睛卻放了光，希望的光芒。看見這光，安特契突然明白了，再好的醫生、再好的醫療器材，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一句謊言。當初，不是醫療器材不夠好，不是手術有問題，真正害死了以前的那個孩子，是一句實話。他的姊姊不會回來的。實話是實話，但卻不是正確答案。他的實話竟然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嗎？安特契心口一痛，眼眶紅了、酸了，他急急的踏步離開，想冷靜一下，再繼續進行手術。反正，最後阿夜都會死掉，我絕對不要愛他！這時，安特契的腳步停了下來，植入晶片很危險，但也許這孩子不會死，以往那麼多危險的實驗，這孩子都活過來了，這孩子的眼底在發光，他不想死！可是，雇主要他抹去阿夜的情感。安特契背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把頭埋進雙膝之間，喃喃：阿夜，你都要死掉了，我可以不要愛你嗎？原諒我不愛你，好嗎？醫生？要開始手術了嗎？護士怯怯的走過來詢問。聞言，安特契正了容色，站起來，走回手術室。孩子看見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