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哉美矣_中国古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_李建中.pdf

唐都学刊第 9 卷 19 9 3 年第 3 期 总第3 3期 心哉美矣 中国古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李建中 提要 从艺 术心理学的特定角度 重新审视 评 价中国古代文论 探求文论的心论 内涵 在文论 与心论的交汇处 把握 文心 的动态流变与静态建构 进而揭示中国古代文论 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关键词 文论文心艺术心理学美 心哉美矣 文心雕龙 序志篇 的这句赞语 其言内之意是说 心 这 个词 很适宜作书名 其言外之 意则暗示 心 这个 器官在艺术创造中作用重大 言内言外 都有些艺术心理学的意味 中国古人视 合 为思维器官 故刘腮所云 文心 虽特指 为文之用 心 若引伸开来 不妨将其 视为 文 艺心理 的简称或 缩写 文心 何在 她不仅跳动在诗词歌赋戏曲小说以及书画乐舞 等各种体裁的古典艺术作品之中 而且绽放大文论 画论书论诗话词话 曲话以及小说评 点等干 姿百态的艺术理论之花 站在现代少理科学的高度 重新审视 评价中国古代文论 不难见出 文论 之 中的气合论 内核 见出 文心 在整个批评 史中的动态 流变与静态建构 见出作为研究 本体的中国古代文论 具有较高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无愧 心哉 美矣 的赞 词 口 文论不仅仅是文论 然而 中国古代文艺理论 这门诞生于 五 四 运 动之后的学科 多少年来 超稳定 的格 局 自我封闭的体系 学究式的方法 使得 她成为一个小圈子 内的事业 成为一 门自给 自足的学间 古代文论乃至整个古典文学的研究 面临现实的危机 出路何在 研究模式的转换与 革新 这是 项巨大的学术工程 姑且称之为 转 型工程 19 86 年春 文学遗产 发起 古典文 学宏观研究 大讨论 尔后 又相继主持 四十年古代文论研究反 思 与 文学史观与文学史 的讨 论 于是 转 型工程 以 文学遗产 的系列讨论为轴心 在 文 学史 与 古 文论 两条 战线 上 展开 19 8 8 年 王钟陵7 0万字的 中国中古诗歌史 问世 则是 转型工程 在 文学 史方 面的代 表性成果 而在古文论方面 至今还未见 突破性的里程碑式的进展 故 9 1厦门年会 依然 以 全面 评价 为中心议 题 全 面 由一个个 方面 构成 艺术心理学的特定 方面 是 全面 之不 可或缺的组成部 分 说中国古代文论具有艺术心理学价值 并非将心理学的标签贴在古文论之上 而首先是基 于对后者的实事求是的考察 心理学 作为一门科学 她 的诞生还是1 9世纪末叶的事 但心理学 思想古已有之 朱光潜 参见陆侃如 牟世金 文心雕龙译注 下册第41 1页注 钱钟书 七缀集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 5年版 第l页 卜曰 吐 曰 协冲口 目 称 峡取得杰出成就的悲剧 家 在心理科学还未流行之前就已是最深刻的心理 学家 从埃斯库 罗斯到莎土比亚和歌德 世界上最聪明的 人在悲剧中积 累了大量心理学的智慧 对于 中国古代文论和文论家 我们可以说同样的话 中国文学批评史上 第一位著文专论创作心理的 是 西晋陆机 文赋 开篇便云 余每观 才士之所作 窃有以得其用心 得其 用心 者 窥见作品中用心之所在 与心之如何用 也 用心理学的术语说 心之 如何用 是行为的智力特质及其方式 用心之 所在 是主体对自身 行为的观照与审视 前者是 做气后者是 思考所做 英国现代著名心理学家吉尔伯特 赖 尔 1900一1976 提出智力行为的特征是 主体一边专心留意地做某事 一边 思考所做之事 二 十世纪赖尔 留意说 的心理学 内汤 在兰 世纪陆机的 用心说 中早露端倪 据此 不是可以称 陆士衡为 最深刻 的 训以理学家喂文麟 所精析的 心 游 应感 逮意 是贯穿 于创作全过程 的主体心理能力与智力特质石 陆机是文论家 也是作家 当他用心 于文时 他也在留意于 自己的 创作行为 他外观才士所作 也内观一己所赋 终得为文用心 陆机很谦虚 地说 他日殆可谓曲 尽其妙 其实 对 文 心 的 各个侧面 如主体心理结构 作品心理构成 言语心理机制 和各个 阶段 如构思中的想象 灵感 表现时的称物 逮意 他已经是 曲尽 艺术 心理之 妙 了 一部 文赋 不是蕴藏着 大量心理学 的智慧 当然 中国古代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心理学 心理学思想蕴藉于哲学思 想之中 哲学 中的 心论 或 曰 心的哲学 一旦与文论相互交汇 融合 或者说 文论家一 旦以他们 心 的哲学 关于人之感知 想象 情感 个性 等 观念 来剖析 阐释文艺问题 中国古代文论便具有了艺术 心理学价值 与陆机同时代的阮籍 秸康 既是 文论家 又是哲学 玄学 家 他们的文论 有着 鲜明的玄学心理内涵 作为玄学大师 他们看重 主体的 玄静 与 玄览 玄心 与 文心 融 合 化为艺术家的才性 天赋 神情 形成一种 自我意识与玄学本体 包括音乐之和 合二为一的精 神境界 显然 玄学素养 使得阮 楼的艺术理论 尤其是乐论 具有形而上的思辩特征与幽深慎 密的形态 并最终使得他们在哲学 心理学的层次 把握住 文心 的真谛 后来南朝宗炳 以 佛心论画 将佛学心论的 悟 与 神 内化为画论的 迁想妙 得 与 应会感神 铸成了南朝画 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心论与文论的交汇融合 主要见于两 个方面 其一 文论 思想多以哲学著作为载体 如刘 安 扬雄 王充 葛洪 颜之推等人的文论思 想 主要见干他f I 1的哲学著作 或者 文论著作同时 也是哲学著作 如播康 的 声无哀乐论 李货的 童心说 其二 文论范畴多是从心论中引渡而 来 如 气 先秦两汉时期 一直在哲学 心理学的层次使用 建安曹工 以 气 论 文 其 清 浊有体 不可力强而致 的 文气 专指创作主体的个性 气质 曹工第一次给 气 这个哲学范 畴 赋予鲜明的艺术心理学特征 中国古代文论 的一些主要范畴如 心物 形神 言意 才 J性 等 都大体上经历了由 心论 到 文论 的演变历 程 作 为一门学科 中国古代文论由三大部分构成 主体 文论家 形态 文论著作 符号 文 论范畴 这三大部分有一共同特征 都是脚踩在 合论 与 文论 两 条船上 心论使得文论具 有哲学 的深邃与心理学的透彻 文论又赋予心论以艺术的灵性与美学的鲜活 正是二者的 朱光潜 悲剧心理学 人民文学出版社1 87年版 第3页 郭绍虞主编 中国历代文论选 第1册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9年版 第17 5 页注 参见 英 吉尔伯特 赖尔 心的概念 刘建荣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19 88年版 第 6一1拍 页 交汇融合 显示出中国古代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口 文论 史也是心灵 史 丹麦文学史家勃兰兑斯 18 42一 1925 早在上个世纪就指出 文学 史 就其 最深刻 的意 义来说 是一种心理学 是灵魂的历史 在古典文学这个大家族中 文学史与文论 史情同手 足 一部中国文学批评史 同样是灵魂 史 心 灵 史 吴调公先生 19 85 年便主张古文论研究要 触 及文论家的灵魂 但这一理论倡导在学界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中国古代文论的艺术心理 学价值 仍然尘封于几干年的历史长卷之下 前面谈到西晋陆机是批评史上第一个 得其用心 的 而对 文心 的寻 觅探究 早在先秦时 代便开始了 乐记 乐本篇 凡音之起 由人心生也 乐者 音之所由生也 其本在人心之 感于物 也 将 心感 物而动 视为艺术之 本 早在 公元前的战国时期 距离现代心理学 的诞 生近两千年 我们的隐性埋名的文论家 便对艺术之 本 作出了具有心理学 意味的诊释 足见 中国古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是古已有之 乐本篇 进一步指出 由于主体之心的情感状态不 同 所谓哀心 乐 司心 喜心 怒心 心感物而创造 出的音乐作品 其美学 心理效应也是 大不相同的 所谓憔以杀 啤以缓 发以散 粗以厉 合 为 文 之本 的艺术心理学思想 在后来的文 论中 被继承 丰富 发扬光大 汉代扬雄 提出 文 心声也 书 心 画也 并感叹 言不能达于 心 书不能传其言 难矣哉 王 充作 论 衡 从联想 想象 虚构 夸张等不同侧面 论述 心 在 创作中 的多种功能 得 出 文由胸中而 出 心以文为表 的艺术心理学 结论 魏晋是人的觉醒 更是 心 的觉醒 陆机 得 其用 心 大 讲 思 风发于胸臆 言泉流 于唇齿 文 赋 刘腮精析 为文之 用心 感叹 文果 载心 余心有 寄 文 心雕龙 序志篇 钟嵘主张 吟咏情性 长歌骋情 诗品序 文 是 心 的载 体 是 胸臆 情性 的物化 是一种心理活动的功能与意义 六期之后 文论家对 文心 的论述 更深刻更细密 更充满诗意 更洋溢生命的激情 唐代 司空图 二十四诗品 素处以默 妙 机其微 以诗的语言 默识文心的幽微与玄妙 对诗人创 作心态的描绘与把握 达到了音画交响 情景交融的神化境界 宋代严羽以禅喻诗 主张入神 妙悟 熟参 将佛性溶入诗情 于诗心中悟出禅意 明代社会 异端蜂起 个性解放 李赞呼唤 童 心 公安三袁力主 性 灵 汤显祖讴歌 真情 将主体的心灵 个性与情感 视为艺术作品 的生命 灵魂与本质 清代刘熙载的 艺概 其理论的系统精深 可与 文心雕龙 比美 其对 文 心 的重视 亦不在彦和之下 刘熙载公开提出 文 心学也 书 也者 心学也 到 了王 国维 更 是 自觉地用西方心理学的观念和方法来研究中国古代文论 他的 意境说 他对心物 情景 关 系的心理学阐释 都道出了古代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高觉敷先生主编的 中国心理学史 认为中国古代心理学思想有 人贵论 的特征 心理 学的重 人 表现在艺术理论中 就是重 l 合 重 文 心 一部中国文学批评史 在某种意义上 说 就是一部 文心 史 一部对 文心 的寻觅 发现 精析 赞美的历史 文情难鉴 谁曰易分 丹麦 勃兰兑斯 十九世纪文学主流 引言 张道珍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19 80年版 第2贾 吴调公 古典文论与审美鉴赏 齐鲁书社198 5年版 第 4页 扬雄 法言 吾子 王充 论衡 超奇 高觉敷主编 中国心理学史 人民教育出版社19 8 5年版 第6页 知音其难哉 文心雕龙 知音篇 知音难 知 心 更难 古代的文论家 一代一代艰辛而不 懈地在 文心 的领域内寻寻觅觅 他们的理论探索及其成果 使得 心理学投射到 文学上的光 辉便逐渐扭眼起来 使得中国古代文论这门古老的学 间 时时闪烁艺术心理学的现代光彩 说文论史是心灵史 其间包含了两个方面的意思 一是研究主体 古代的文论家 对其研究 对象之 文心 的寻觅与发现 一是古代文论家一己 文 心 的曲折演进 亦即研究主体在文化与 心论的交叉地带辛勤耕耘的 心路 历程 在艺术王国 中国古代的文论家 既 做 创造艺术作品 又 思所做 总结艺术理论 研 究主体的双重身份 赋予研究成果双重特征 既有着形而上的 心 的哲学 的理 论内涵 又有着 文学 论 家鲜明的个性特征 一个观点的提出 一种理论的建立 往往凝聚着文论家独特的身 世 感受 经验 智慧 饱含着文论家特有的情感体验与心灵 颤栗 文论 史上 不少重大理论命题 的演化发展 就其深层次的心理潜因而论 实在是心 路历程 是灵魂的历 史 钱钟书先生写 诗可以怨 让钟嵘与弗洛伊德对话 用西方现代心理学观念 重新阐释中 国古文 论关于 创作发生 的艺术心理学内涵 从钱文所举自孔子 诗可以 怨 至李赞 不愤 则不 作的 诸多例子 中 我们可以看到一条环环相扣 一脉相 承的 心迹 孔夫子是死后才显赫起来的 生前够狼狈的了 斥乎齐 逐乎宋 卫 困于陈蔡之间 甚 至 弄得 累 累若丧家之狗 他删定诗三百 感叹 诗可 以怨 一方面是对 诗经 创作动机与社 会心理效应的精辟概括 同时也是心灵的自我写照 一辈子东奔西跑 四处传道而四处碰壁 能 无怨乎 屈原也是怀才不遇四处碰壁的 他的心灵苦痛更甚于孔子 不过 他没有孔子那种哲学家 的豁达 而有的是诗人 的执著与优债 他上下求索 呼地何天 惜诵 以致憨兮 发愤以抒情 最 终自投旧罗 以死殉志 他的 发愤抒 情 论 是真正的身世之慨 切肤之痛 到 了司马迁 就不仅仅是怀才不遇了 祸从口出 忽遭奇耻大辱 在生与死的临界线徘徊游 荡 以泪 以血 以不死的生命 浇铸成一句悲抢的口号 发愤著书 他的 愤书 说 并非形 而 上的 思考 而是与他历尽坎坷受尽屈辱的独特遭遇密切相关 是个体心灵在与社 会的激烈冲突 中 所进发的艺术心理学的思想 火花 自东汉末年始 中国进入 一个政治上最混乱 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 魏晋南北朝的三 百多年间 苦痛 悲哀 已酿成一种时代的气氛 也是 文学艺术家的普遍情绪 具有代表性的作 家 如三曹 七子 七贤 三张 二陆 一左等 大都是发愤而创作 愤书 作为创作之心理发生 的一大规律 在六朝具有普遍性 六朝文论家从创作实践 也是从 自身经历中 发展 丰富 深化 了这一艺术心理学的理论命题 陆机的 缘情而 绮靡 此 情 便是 悲愤之 情 士衡 以名将 之后 破国亡家 称情而言 必多哀怨 在言哀这一点上 他直接承继 了司马 迁 愤书 的理 论 传统 刘姆论 创作发生 倡 蚌病成珠 之说 将作为心理动因的悲怨之情上升到 美学的境界 同 样昭示了苦痛时代所特有的心灵痛苦 只要想想刘舍人 干 之于车前 状若货餐者 最终 在定林寺悄然逝去的那份凄凉 我们就不难明白这一点 谈姚伯 司各特 当代英美批评的五种模式 文艺理论研究 198 2 年第3期 史记 孔子世家 宗白华 美学与愈境 人民出版社198 7年版 第 18 3页 沈翻潜 古诗稼 卷七 梁书 刘招传 命运多并 身世多怨 几乎成了古代文 人的共同经历 程度虽有别 性质却是相同的 他们 一 有感一己与他人的人生经历 和创作实践 以个性化的语言 丰富 着 愤书 这 一艺术心理拳命称 题 李 白是 哀 怨起骚人 韩愈是 不平则鸣 欧阳修是 穷 而后工 直到近代的王国维 恤 主张创作之所以发生 是因为主体欲从 人生 之苦痛 中解脱出来 而得暂时之和平 在王 国维的文论中 已可以嗅出现代心理学的味道 或者这祥说 王国维已开始有意识地发掘古文 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文心 在批评 史上的动态流变 整体地贯穿于历代文论家对艺术之 本 的心理学 解释 分 别表现于古文论诸多命题 范畴 概 念的演 化发 展 如刚才谈到的 愤 书 说 前者是主流 后者是分支 丫 文心 的流变 蜿延曲折 姿态万干 呈现出一种艺术心理学之美 理论的深邃慎 密而又不乏灵性鲜活 这是内蕴的美 对 文心 流变的记录 并非枯搞死寂 的经文俄语 而是熔 哲理诗情于一炉的美文佳句 这是外显的美 且不说 以艺术作品的形式 如论诗绝句 小说中故 对话与议论等 所表现 出来的文论思想 其外观全然是美文 即便是专门的理论著作 也是以美 文写出 文心 之 美 如 文赋 之 才高词赡 举体华美 文心雕龙 之体大精深 文辞骄丽 二十四诗品 之冲淡清奇 旷达飘逸 一 以美文为物质外观的 文心 更具 自哉美矣 的艺术 心理学魅力 口 文心 是 能 动 能 静 的 古代文论的艺术心理学价值 不仅见于文 心的动态流变 且存于文心的静态建构 作为一个完整的理论 系统 中国古代文论建构的基本单位是范畴 古文论 的范畴很多 我 们精选出心物 才性 哀乐 动静 表里 知音这六组范畴来显示 文心 的逻 辑建构 并用四句话 来组合 以心物为纲 从才性出发 奏创作心理三部曲 演鉴赏心理三重奏 先说 以心物为纲 心物 概是中国古代心理学思想的几对主要范畴之一 又是中国古 代文论经常谈到的问题母 她实质上交叉奋合论与文论的边缘 一 这种交叉性 决定 了她在 文 心 诸多理 论范畴中的纲领性地位 并赋予古文论商大 哲孚 一 心理学吻特征 高屋建辘的 哲学 眼光与能动反 映论的思想倾向 正是基于此 心物才能够对文艺之 本 作 出心理学解释 并进一步规定 在艺术创作中起主体作用的 是创作主体 是 赋家 之心 是 文 心 中国古代 文论的三大分支 作家论 创作论 鉴赏论 也是以心 物为纲领的 心物论之重 文 心 重创作 主体 具体表现为对艺术家 才性 及其 才性关 系 的研 究 创作的心理历程 实为心物交感三 阶段 创作发生时 合 哀乐之情 感物而动 创作构思中 心 之动 静交 替 创作 表现 时由里到 表的 心 之物化 而鉴赏的心理特征 实为鉴赏 品味 过 程中 主体之心与作品之物的三种不 同关系 心物并重 心物同构 心物一体 心物 统辖着作家 创作 鉴赏三大 心 理 犹如一根红 线 既贯穿于 文心 的动态流变 又将 文心 静态建构中的诸多范 畴凝聚为一个有机整体 古文论的范畴建构 既有理论纲领 又有逻辑起点 中国古代 无论是 精析文心 的创作 心理学 还是 品味 知音 的鉴 赏心理学 都是从 以 品评才性 为中 心的作家心理学 开始的 宗 王国维 红楼梦评论 钟嵘 诗品 参见高觉敷主编 中国大百科全书 心理学 心理学史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l9 8 5年版 第 5一6页 参见王元化 文心雕龙创作论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 7 9 年版 第7 2一9 4页 4 J弓 白华先生和詹瑛先生 考察文论的 演变历程 认为 才性 品评 是中国古典美 学 和 文 论 的 起 点 中 国 文学批评史的发展 尽管错综复杂 但大体上经历 了由 品评作家才性 到 精析为文 用 心 这 样一 个历程 再看 文心 静 态建构的 几对主 要范畴 均以 才性 为逻辑 起点 创 作 时 哀乐 的发 生 动静 的交替 全然受制于 主体的 才性 而由里至表的过 程 实质上是 才 J性 的物质化 艺术化的过程 至于 知 音 者 缺 少 了 才性 是 根本无 法以 心 品 物 的 说 到底 在创作与鉴赏的全部心理过程 中 主 体 的才能与性情 起 着主导作 用 这 一 点 既是普 通心理学的基本原理 更是艺术心理学 的理论要 义 文 心 在 创作过程中的搏动 按其 发生一构思斗 表 现 的先 后顺序 可谱写为 哀 乐 动静 表里 三部 曲 故哀乐之心 感 而歌咏之声发 作家的情感 哀乐之心 是创作发生 的 心理动 因 发愤抒情 瘁以成珍 愤 能激起神思 忧患与欢欣 瘁 可生 出诗味 文采与 风骨 创作一旦发生 文心 便进入动静交替的状 态 属 于动的神思 兴会 与属于静的虚静 凝 虑 相生相济 相辅相成 共同完成艺术 的构思 受 道心 玄心 佛心关 于 静 的心理学 思 想影 响 古文论的 动静 论 尤其注重以静养动 强调 静 在艺术 构思中 陶钧文思 澄怀 味象 的 心理功能 创作的表现阶段 文心 具有 由里 及表 以文逮意的心理特征 艺术作品 内潜之意 翻空 易奇 纤 旨曲致 外显 之文又往往 具有复意 重旨 二者 加 在一起 便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