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际翻译中的理解问题.pdf

2001年第1期 总第104期 外语学刊 FOREIGN LANGUAGE RESEARCH 2001 1 Serial 104 收稿日期 2000205216 语际翻译中的理解问题 蔡 新 乐 河南大学 开封 475001 摘 要 本文认为 文化可以抽象出一种 模范自我 它代表着这一文化的实质和生命力 理解 只能被 视为人的能力 但它是 含意 的能力 即人的 此在 向 存在 的隐含 语际翻译的 理解 不是实用主义的 把 握 而是两种文化精神的 自我 所促成的语言之间的 包容 关键词 模范自我 理解 此在 语际翻译 含意 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20100 2001 012102205 11 引言 如果可以把雅各布森说的 语际翻译 理解为 语言之间异质之物的转化以及为着这种转化而显示出的自 我的精神的文化扩张 那么 语际翻译的中心问题就不一定是实用主义的 理解 问题 实际上 我们在认可 语际翻译存在的同时 已经预先承认了单个文化的相对独立性以及这种独立性之中的某种 模范自我 Model self 可以代表这种文化根本特性 传递这一文化基本信息并且印证其本质统一性的 某个典型性的 个体 的存在者 她 他简化式地以 全息 状态反映着那种文化的精神 不断吸收异质之物并在这样的吸收之中显 示文化威力和文化统合功能 与此同时 她 他也总是把这样的吸收当作自己生命存在的方式 由于这样的自 我不是孤立于其他文化之外的 寂寞 的存在者 她 他便不可能不时刻伸展着 向外 的触须 不可能不在 自 我 之外进行文化活动 因此 纯粹的 文化自我即使在文化之内也要具备 向外扩张 的能力 即不断把 异 己 转化为 本于己 转化为 自然的 精神食粮 这样的 利己主义 是任何一个文化自我在其人生道路上都 不能不认真对待的事情 实际上 文化永远具有这种跨越或超越自身范围以便扩大这种范围的功能 即使在 同一个语言的规范下它也要对自身产生突破 它既能在自身之内 又必在自我之外 在这个意义上 跨文化 只不过是异质语言的 跨文化 而同一语言的文化的 跨文化 则可视为某一文化内在的 本能 假若不具备 或者削弱这种本能 可能就会影响或减低这种文化生存的可能性 正因为任何文化都要保证这样的可能性 寻找 另外的语言 才是必需的 所以 跨文化 意味着 另外的说法 自我永远对之保持兴趣的言说及其 法式 那里既有活生生的言说者 又有这种言说者既定的或传统的规范 而所有这些都是与自我的吸收相关联 的必然存在之物 她 他或许永远不能 吸收 那样的言说者 但言说本身则可以模仿 复制 再现 法式可以借 鉴 借用或 照抄照搬 不可能设想没有 对立面 存在的 自我 那是因为没有这样的 自我 存在 对立面 是孤独而且寂寞的 从纷纭复杂的某个文化的相对独立性状态中 提炼 出某个 模范自我 旨在说明文化的独立性处于跨文 化的联系或语际沟通之中 离开了这样的联系或沟通 文化便会因生存在真空性的封闭状态之中而成为留下 生命历史遗迹的木乃伊 正由于仅仅在文化内任意一个个体都会趋向一种交流 增长知识 丰富精神而且 201 保护自身生成成熟的交流 语际翻译也可以简化为语内翻译的基本形式 即在认可文化本身的跨文化性基础 上承认 模范自我 寻找 另外的说法 的努力也是跨文化需要的 人生 必经之路 在这个意义上 语内的 理解 与语际的 理解 便会产生相通或相同的特性 本文即试图以此为出发点探 讨语际翻译中 理解 的功能或作用 21 含意本体论 意义上的理解 在海德格尔的 存在与时间 中 理解是此在本身本已能在的存在论上的存在 也就是说 此在作为理 解筹划着它的朝向可能性的存在 这种理解着可能性的存在本身是一种 能够存在 因为这些可能性作为开 启的可能性反冲到此在之中 理解的筹划具有形成自身的本己可能性 我们将理解的这种形成称为释义 理解在释义的过程中有所理解地获取被理解者 理解在释义中不是成为某种它物 而是成为它自身 这里 理解 在海德格尔看来是一种双向运动 一方面 它 筹划着它的朝向可能性的存在 另一方面 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本身是一种能够存在 因为这些可能性作为开启的可能性反冲到此在之中 筹划 所表 明的方向是生命对自身的超越 即构造出客体 或者说 超越出存在者 达到存在 反冲 所表明的方向则是存 在在生命中 或者说 在此在中的自身实现 前一个运动与胡塞尔的主张是相一致的 我们已经看到在胡塞尔 的 构造 思想与海德格尔的 筹划 思想之间的相应和相继关系 后一个方向则是与黑格尔所提出 自身意识 的实现 的思想相平行的 黑格尔 胡塞尔 海德格尔在这里相聚 从而产生出解释学的时代 倪梁康 1994 257 理解 的德文Verstehen又译 领会 海德格尔将它与 此在 Dasein 相联系 试图说明这个词与Vor stehen这个词有亲缘关系 其意思是pre stare 即站在一个事物的前面以便在 理解 过程 中既构筑自身又 建设 世界 及其与 世界 的统一性和归属感 理解 在海氏的 基本本体论 中有如此丰富的含义 这或可说明人的存在与人的 理解 息息相关 没有 理解 的 筹划 就无所谓 此在 既然如此 人似乎就不能不对 理解 视而不顾 不过 我们这里只对 理解 对 此在 自身的构筑及其对 世界 的建设的关联这方面的含义展开论述 因为这方面的含义似乎可以 概括我们上面说的 异质之物 与 自我 的关系 毫无疑问 在海德格尔那里 理解 是最本原的行为 是 人类生存的结构 的组成部分 Eagleton 1983 62 不过 在我们看来 既然 理解 对于 此在 有如此关键的作用 不如将它视为人的存在的一种 能力 筹划 此在 并且保证 此在 能在 的 可能性 的 能力 它本身的结构正如论者所说是 先在 Vor 先在 先见 先念 有了这种 能力 此在 在其结构上具有了 历史性 才能历史地 筹划 那种 此 Da 的 在世 也只有这样 理解的筹划 才 具有形成自身的本己可能性 我们将理解的这种形成称为释 义 理解在释义的过程中有所理解地获取被理解者 理解在释义中不是成为某种它物 而是成为它自身 用 伽德默尔的话来说 理解是人类生命本身的原初存在特色 那么 也可以说 人之所以成为人 先在地在于她 他能 理解 不仅 理解 自身 同时 筹划 自身 不 仅 筹划 自身 而且 筹划 世界 而世界总是众多存在者的世界 被简化的 自我 总要典型地处于 现身情 态 之中 通过这一 情态 此在关于它自己的在事物中的处境似乎总是以一种方式或另一种方式被照亮 了 此在自然地是这些事物敞开的 科克尔曼斯 1996 168 这样 从 此在 来看 时间和存在是统一的 而 理解 先在地表现了这种统一性 不过 成中英认为 海德 格尔即使在 转向 之后 即使在把 思 视为 非思 把 诗 与 理性 统一起来以后 也只是 向着悟开辟了一 条道路 但并未达到禅宗的悟 enlightenment 对作为总体的 终极的现实的自我 世界和所有的事物的 某种总体的 终极的理解 其本质是尚未确定 尚未固定的 成氏认为 中国佛教的 判教 理念可以预设出三 个原则 一是 对真理终极的和总体的实现 可称为悟 其中一切差异都被超越 而自我自身绝未成为通向悟 总体的理解 的绊脚石 而是与悟的真理融合在一起 这被称为 整体澄明原则 the Principle of Full Illumi2 nation 二是 全部领悟原则 the Principle of All Comprehension 即 在理解中对总体的各个层面的各种差异 的认可 呈现和保留 三是 自我揭示原则 the Principle of Self Disclosure 它是上述两原则运用中内含的 基础 对总体真理的总体理解源自对自我本性的认可 这种自我 既是出发点 又作为非 自我成为最终结 果 Chung ying Cheng 1993 454 我们认为 从 含意本体论 来看 理解 作为人的 能力 其本身并未课题化 并没有成为值得解答的 问题 实际上 含意本体论 是在充分认可 理解 的功能之后对存在的 含意化 的形而上研究 也可以说 301 存在本身是有含意的 这自然是与人有关的含意 但在另一个方面 即使不相对于 理解 来说 存在 一词只 要被 言语 道出 就必然容有 含意 实际上 未被道出的也不一定会 言语破碎处 无物存在 因为未被道 出的正因为 远离 的结果而更加 隐蔽 这样 没有 理解 的 筹划 世界不一定不存在 而只是在这种 筹 划 中不存在 所以 从 含意本体论 来看 理解 如果是 超越的运动 即对存在者的超越 伽德默尔语 那 么这种 超越 仅仅是某一个自我理解者的超越 仅仅是她 他向着存在的真理进行的 对自身的超越 如果可 以把 含意 作为本体论特征 即 含意 可以成为人的生存要素 徐盛桓 1997 那么 含意 便意味着 理解 与 真理 间的距离在理解运动中的表现 理解 总试图把握 真理 但这样的把握最终必终止于或中止于对 真理 的某种程度上的 揭示 过程中 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 理解 的作用可以用 解蔽 来表示 既然是 解蔽 或 揭示 真理 必然是 隐蔽 或 隐含 的 那么 这样的隐蔽或隐含只能允许 理解 捕捉到 真理 某 个阶段的 含意 而不是 照彻一切 的 洞悟 中的 真理 的全部蕴涵 因此 成中英所说的 悟 不过是理解者的一种自我安慰 在 理解 的 筹划 的过程中 理解者 洞见了 自性 self nature 的光芒 把本不可 正视 而且不可能尽数 收入眼底 的光束光线视为这种光芒的全部整 体 借以自我安慰已经达到了光辉灿烂的境界 以部分代替全体 以片断代替全部 实质上等于切断了 理解 的运行过程 并且把 筹划 的 当下性 和 现实性 混同为生存的意义 尽管那种意义本身表现为过去 现在和 未来一体化过程中的内含意义 这样 解蔽 本身力图把 在 之中 变为 在 之外 上 这种使 含 意 表面化的努力只能归结为 真理 并未 现象 或者说并未 让看 去蔽 或展示出 作为自身展示之物的存 在者的存在 因此 理解 的局限想永远可以看作是相对于 含意 的局限性 即无法穷尽 含意 的内含 不论是指存在 者 存在还是真理的 含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们似乎可以说 含意 才是本源性的 原初的存在的状 态 而 理解 如果是指另一种本源性的 原初的存在的状态 那是因为有了 万物的 含意 它 理解 才有了 存在的可能性 即 它的可能性不是它本身 筹划 出来的 而是由 含意 促成的 也可以说 含意 之 含 力 求包容一切事物的内在性 事物在具备了充分的内在性之后才会进入与人类共同存在的世界 人类同时 也应具备这样的内在性才有能力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断创造这个世界 而 理解 力图靠 理性 解开 这样的内在性 才能说明自身的 筹划 是有作用的 在这个意义上 筹划 才需要哲学所要把握的 明证性 才要求 明说 阐明 那种 理解 的结果 这是因为 理性 所诉诸的条理 逻辑以及范畴等等 早已设定了 理解 运动的道路 任何有违于 有悖于 有 背于这样的道路的思想都要接受这样的 理解 的 筹划 经受它的考查 考验和盘问 个体自我的 此在 的这种 理解 不仅是知性的偏颇 只允许向 理解 返回 即如成中英指出的那样 把自我表现当作出发点 而且最终意识到自我与非自我等同 这样 从 理解 出发 到以 理解 的结果 结 束 它本身形成一个可以自我说明的圆圈 似乎 此在 就这样 筹划 在一个封闭的天地中 这样的 收缩 不 正体现出 含意 的作用吗 理解 自身从出发 再到终点 将自身 遮蔽 不等于将自身 隐蔽 隐含 起来了 吗 由于 理解 使 此在 在 自我 向 非 自我 的转化中得到 升华 但 理解 本身在这样的 筹划 中重新 封闭了起来 它的运行过程最终定格为它的活动范围 因此 从 此在 的地域性或空间性来看 作为理解的此 在 这一概念仅仅意味着 此在 具有 理解 能力并且因为具有它而进入 此世 之 此 不过 含意本体论 并不忽略 理解 的另一方面的功能 即作为 理解的此在 对自身的否定 从自我 之始走向非 自我之终 这个过程 正如上述 是 理解 的 隐含 过程 同时也自然是自我透过不断表面化向 非 自我转化的过程 这里 理解 的 隐含 可以看作是自我的 含意化作用 即自我将其精神弥漫或伸展 传递给 世界 并且显示自我生命活力的功能 那种精神在 熏染 弥漫 伸展或传递的气氛渲染或同化作用 中 使 世界 为她 他本身成为动态 或者 活 了起来 从而为本身找到了可资对比 对立 相互依存的 人 或者 类人性 的事物 精神的这种作用 一方面把 此在 的生命传递甚或 传染 给 世界 从而印证 世界 与 自我同一 另一方面则在这种同化过程中使自我产生变化 使自我处于自我的精神与 世界 之间 而这样 的 处于 之间 才真正意味着 含意 即自我因为 理解 这种能力 保证了自身有脱离其精神的自由 并 因此使精神反观自我成为可能 同时又能领悟自我因精神的失去才与 世界 成为同一之物 实质上 含意本体论 在这里所论述的 理解 即使从 非 自我 这个 理解的 结果来看 也同样是把 理 解 视为人的能力 只不过这种能力只是 处于 之间 的精神性的能力 我们可以看到 精神与自我的分离 意味着自我与世界的同一 也就是精神向世界的转化已经完成 在这个意义上 语内翻译或许不是指实用主 义上的 古今之变 比如将古汉语文本译入现代汉语文本 因为那种定义过多地把时间的三维性简化为一 401 各种口笔译教程汇总 8 月 5 日更新 8960而语际翻译也同样不顾及 历史意识 的时间特性 这同样是因为 精神希求的仅仅是在现在甚或在当下 扩大它的实在 而这种实在根本上表现为空间对时间的整合或者说空间取代一切 反过来讲 假若语际翻译 偏重于 历史意识 精神的创造力就会沉湎在原语文本的历史性中难以自拔 也自然无法使转化向着 一切有 生命的东西都是从与它们相异的东西中养成自身的 这个方向前进 所以 大幸男 1985 29 指出 大凡说 到底 人是无以自足的 不借取他者来充实自己 就不能使自己变得丰满 深邃 高大和得到发展 不 尚且不 能得以自立 从他者摄取养分 对于肉体和精神说来同样都是不可欠缺的 可是 我们每每忘却这一事实 如果从目的论观之 语际翻译中的目的语文化不可以视为 生命 体 吗 那么 这个 生命 体 不也是一样 需要这样 本己性 的活动吗 再次 语际翻译中的本己转化更重要的是一种 说法 的转化 言说的更改牵动着原语文化中的种种规范 法规 法则的渗入 在这里 目的语文化的 语言 边界被不断撕裂 言词更改处 原语文化的精神不断以人 的面目出现 祈求平等 直白甚或直接的对话 不是辩证法式的对立统一的转化 而是 亦此亦彼 同时并存 的 允许双重 甚或多重 声音存在的谈话 交流 刘康 1995 最后 由于语际翻译中的 另外的说法 里的 法 占有重要的位置 跨文化的 理解 才成为必要的 第一 语际翻译中的 理解 面对的是语言代表的那些法规法则 其内在给予性源自已经定型的另一种文化传统 如 何清理这样的法规法则 使其中含有的精神呈现出来 这是 理解 的一项任务 第二 如果将这样的精神如此 还原 出来 如何使读者 目的语文化读者 能够 理解 这同样也是作为第一个层次的读者的译者的一项任 务 我们认为 从精神的 含意性 来看 理解的功能仅仅在于打破语言所形成的种种法规以及界限 而最终在 语际翻译中发挥主要作用的还是精神的沟通 即精神使 含意 处于 之间 在跨文化中成为可能 精神 自我 世界 世界 自我 精神 始发语文化空间 目的语文化空间 在这里 含意 已不再局限于一种自我与其世界的相互转化 而是在克服了这种转化即使自我与世界同 一之后 向另一个世界与自我的同一体转化 理解 因而只是以理性对法则和边界的消解的 理解 它可以 使 含意 从法则和边界中解放出来进入自由交流的状态 但它本身并不意味着原初的动力 也自然无法取代 精神满足的喜悦 失败的悲观等感情能力及其他感性体验中的非理性的审美 鉴赏 能力和非感性的释义能力 501 按照自我的要求使含意为 我 所有的能力 41 理解 精神的需要及含意的使然 根据上述思路 我们无法同意伽德默尔所说的 理解从来就不是一种对某个被给予的 对象 的主观行为 而是属于效果史的 也就是说 理解属于被理解之物的存在 语出伽德默尔 解释学2 真理与方法 补 充 索引 转引自倪梁康 1994 259 倒宁愿承认 理解本身是存在的空间性的理解 它从来都应被视为对某个 既定 对象 的主观行为 所以 它不属于被理解之物的存在 而只能属于理解者的存在 因为 即使用伽德默 尔的话来说 我们并不能在我们生产出某物并因此而把握住某物的地方经验到存在 而只能在生产出的某物 被理解的地方经验到存在 在产生出的某物被理解的地方 意味着自我理解的空间在现时的可能性的 地域的展开 因而不一定是 历史性 的空间变化 而只能是历史性早被空间同化 由于在这种不具备 历史意 识 的跨文化活动中 理解 只是精神 对自我以及世界 的含意化的一种能力发挥 所以 理解 在语内翻译中 表现为自我 本己的关怀 即把自我异变视为目的 而在语际翻译中则是语言交流中对 法 的破除 即在 本 己的关怀 的基础上最终拆掉文化的 语言 界限 在这个意义上 语内翻译更多地形成自我教育的一种模式 而语际翻译则因要求对语言 及其界限 的突破而成为对存在的 异质性 产生挑战的自我精神更生和自我再 生的途径 在这里 要强调的是 理解 并不一定是指对语言的把握 比如美国的庞德和宾纳 中国的林琴南 他们都不具备对始发语充分把握的能力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 打破 语言的 魔障 或许正是由于他们并 不熟悉始发语 在通过某种程度上的与人合作之后才能以自我为出发点和终结点 从而比较自由地进入精神 所欲涵盖的天地真正将 含意 散布 在 之间 这样看来 理解 的能力仍只能归结为精神的需要和 含意 的使然 参考文献 1 Cheng Chung ying1 Ch an Zen Across Heideg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