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考试冲击法学本科教育的原因及对策.pdf

司法考试冲击法学本科教育的原因及对策 朱颖俐 韶关学院 法学院 广东 韶关512005 收稿日期 2010 09 10 基金项目 全国高等学校教学研究中心 十一五 国家课题 我国高校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研究 子项目 我国高校法学本科应用型人 才培养模式研究 FIB070335 A12 05 作者简介 朱颖俐 1972 女 江西临川人 韶关学院法学院副教授 法学硕士 主要从事国际经济法学研究 摘要 我国实行统一司法考试后 司法考试对法学本科教育的传统模式形成了很大冲击 产生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 人们把司法考试对法科学生能力的评价作用过于绝对化 法学本科教育应对司法考试冲击的策略应是以确保培养法科学生 专业素养的法学教育为前提 努力提高学生司法考试通过率 关键词 司法考试 法学本科教育 原因 对策 中图分类号 G642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7 5348 2010 10 0139 04 韶关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 Journal of Shaog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2010年10月 第31卷第10期 Oct 2010 Vol 31No 10 一 司法考试对法学本科教育的冲击 我国自2002年开始实施统一的司法考试 原来 不具有法官 检察官 律师资格者 欲取得法官 检察 官 律师资格 均需通过统一的司法考试并取得合格 的成绩 此前 我国的法官和检察官资格的选拔都 是在本系统内部进行 但我国律师资格全国统一考 试制度却是从1986年就开始了 选拔制度的不同 造成了中国律师整体的法律知识水平高于法官和检 察官整体的法律知识水平的现实 司法的公信力受 到置疑 2002年开始实施统一的司法考试 大大地 促进了我国法官检察官队伍素质的提高 有效地确 保了法律职业共同体的基本素质的统一性 司法公 信力得以改善 推行统一司法考试制度在我国的司 法改革工作中具有里程碑式的积极意义 但是 司 法考试制度对法学高等教育产生的巨大冲击却让人 有些始料不及 在实行统一司法考试制度之前 只要具有本科 教育的学历 基本上就能够在毕业一 两年后取得法 官或检察官的任职条件 再通过本系统内部的选拔 考试和考核 就可以成为法官或检察官了 实践中 法科学生毕业时能否进法院或检察院系统 与其所 毕业的院校没有必然的联系 只要进了法院或检察 院系统 基本上能够取得法官或检察官资格 至于 各院校有多少学生考上律师资格 从事律师职业 也 没有引起人们过多的关注 长期以来 高等院校的法 学本科如何培养法律人才 主要取决于各高校对法 学本科教育的理解和自身的师资状况 如财经类院 校的法学专业普遍开设了财税法课程 建筑学院的 法学专业往往开设了建筑法课程 石油学院的法学 专业则通常会开设石油法方面的课程等 一些高校 还通过加强这些课程的建设 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课 程 法学不同专业方向的教学侧重点也有较大差别 法学本科教育从总体上呈现出 百花齐放 的局面 培养出一批批适应各种岗位需求的法律人才 但国 家实行统一司法考试后 国家司法考试似乎成了法 学教育的 质量认证体系 司法考试通过率高低无 形中成为社会对高校法学教育质量好坏的重要评判 标准 一些高校直接就将司法考试培训作为本科教 学的核心内容 以提高司法考试的通过率作为教学 的根本目标 很多在校学生也将通过司法考试作为 奋斗目标 甚至因此而放弃正常的专业训练 法学教 育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二 司法考试冲击法学本科教育的原因分析 司法考试是国家统一组织的从事特定法律职业 的资格考试 主要测试应试人员所应具备的法律专 业知识和从事法律职业的能力 初任法官 初任检察 官和取得律师资格都必须通过国家司法考试 我国 139 在实行司法考试制度之前 只有欲取得律师资格者 需要参加并通过全国统一的律师资格考试 1986年 至2O00年 全国律师资格统一考试制度先后进行 了12次 共有150多万人次参加了考试 授予成绩 合格者律师资格的近14万人 1 其平均通过率不到 10 而2002年以来 历年的司法考试通过率分别 为 2002年的通过率为6 68 2003年为8 75 2004年为11 22 2005年为14 39 2006年达到 约17 2007年达到约20 2008年为25 2009 年通过率则达到23 左右 2 8年的平均通过率约 为15 76 远远高于律师资格考试12年来的平均 通过率 这一数据足以说明统一司法考试对律师职 业资格的取得没有任何消极影响 反之 法官 检察 官资格却由原来的内部考试变革为面向社会的全国 统一考试 且三大法律职业共同竞争司法考试有限 的通过指标 其难度的增加是不言而喻的了 然而 自1986年开始实施的律师资格考试制度对法学教 育基本没有产生令人关注的影响 而2002年开始推 行的司法考试制度却在法学本科教育中引起了轩然 大波 这一现象不能不令人深思 在我国实施司法考试制度以前 人们通常认为 只有那些打算从事律师职业的人才有必要参加律师 资格考试 其他人考不考无所谓 加之律师本身是 自由职业 没有固定的收入 在案源不足时生活非常 艰难 而这种状况基本上是每个刚刚执业的律师都 会遇到的情形 因而律师职业并不是人们首选的理 想工作 律师资格考试受到的关注自然有限 但司 法考试作为法科学生从事法律职业的资格考试 受 到的关注则非同一般 以至于人们已经将是否通过 司法考试作为衡量法科学生能力的一种评价标准 在这样一种观念主导下 法学教育的压力自然陡增 实际上 无论高校怎样调整人才培养方案 法科 学生总体上至少会有80 左右的人在司法考试中 被淘汰 不能取得法律职业资格 这主要是因为司 法考试每年的通过率都是由国家人为控制的 加之 司法考试的考生中还有不少非法律专业的人士 即 使按近两年超过20 的高通过率来计算 法科学生 平均每年的总体通过率最多也只能是20 在这种 情况下 即使把法学教育变成了司法考试培训 司法 考试的总体通过率也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在我 国 通过司法考试 包括以前的律师资格考试 的考 生中存在这样一种现象 法学专业的研究生考不过 法学专业的 本科生 法学 专业的 本科生考不过非 法学 专业的 本科生 而在实际办案的工作能力方 面 具有法学本科学历背景的法学人才在总体上有 着明显的优势 也更受用人单位的欢迎 从非法学专 业学生在司法考试中的出色表现中可以看出 我国 目前的司法考试并不能真正检验考生的职业素质 司法考试通过率的高低与法学教育质量水平的高低 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通过率低并不意味着法学教育 出了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说 司法考试对法学高等教 育造成冲击的主要原因在于人们因为司法考试的出 现改变了对法学教育水平的评价标准 把司法考试 对法科学生能力的评价作用过于绝对化了 三 法学本科教育应对司法考试冲击的策略 经过多年的讨论 应用型法学人才是法学专业 本科人才的培养目标已基本没有争议 但应用型法 学人才的衡量标准并不明确 具体的培养模式也在 探索之中 在国家实行统一司法考试制度的今天 一 些学校尤其是一些新建本科院校的法学院系 将创 造司法考试高通过率作为应用型法学人才的培养模 式 以司法考试的内容作为培养学生的 指挥棒 应 对司法考试对法学教育的冲击 法学专业学生理论 素养和动手能力的培养由此不再被重视 据2009年 中国法治蓝皮书 中国法治发展报告No 7 2009 披露 截至2008年11月 全国共设立法学 院系634所 30年来增长了105 67倍 法学本科在 校生30万人左右 法律专科在校生达22万多人 30 年增长了200多倍 3 这一数据足以体现国内法学 专业竞争之激烈 也令一些高校 尤其是新建本科院 校法学专业 不惜以牺牲法科学生专业理论素养的 培养和动手能力的训练为代价 将司法考试的高通 过率作为其招生和就业竞争的致胜法宝 然而 如上 文所述 我国目前的司法考试并不能真正检验考生 的职业素质 司法考试的通过率与法学教育质量水 平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若将司法考试的内容作 为培养法科学生的 指挥棒 则通过司法考试的学 生是否能够胜任律师 法官 检察官等法律职业 法 学教育能否实现培养符合社会需要的法学人才的根 本目标 这都是司法考试制度下法学本科教育必须 思考的问题 世界上相当多的国家对法律职业的从业资格都 有严格的要求 以美国和英国为代表的英美法系国 家 律师资格的取得 通常是通过考试的形式 法官 则大多从富有经验的优秀律师中选拔 在这些国家 通过律师资格考试而取得律师资格 是对法律职业 者最基本的要求 而在大陆法系国家 则推行国家统 一司法考试制度 如日本 德国 韩国等 1 我国的司 法考试正是效仿大陆法系国家的做法 但我国的考 140 试方式与上述国家的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相比 则存 在很多不同 这些不同的最主要表现是 无论英美 法系的律师资格考试还是日 德 韩等国家的统一司 法考试 都有专门的法律实务能力的考核 只靠死记 硬背根本无法通过 4 而我国目前的司法考试的主 要特点却是考查范围广 内容细 考查重点为法学基 础知识 考试的成绩主要是反映考生的记忆能力和 对法律一些基本条款以及司法解释的一些基本内容 的掌握程度 很难反映考生的分析能力 推理能力 判断能力等实务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一特点 非法 律专业的考生专啃几本司法考试教材 经过几个月 的努力冲刺也能通过考试 而不少法学本科生经过 系统的专业学习 具备了相当的职业技能 却不能通 过司法考试 从这个角度上说 我国目前的司法考 试在检验考生职业技能方面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 也很难体现法学教育对司法考试的重要作用 对此 有学者做出这样的评价 司法考试对法学教育的影 响的负效应 可能导致司法考试与法学教育的脱离 并进而形成高校学生忽略法学教育而重视考前辅 导 重视应试能力的倾向 此种现象在我国一些地方 和部分高校已经发生 并不同程度地影响和损害了 正常的法学教育 5 正因为如此 探讨法学本科教 育应对司法考试冲击的策略更显得尤为重要 2009 年 在天津召开的第十四届全国法学院 系 院长 主 任 联席会议 以下简称天津会议 上讨论的主题也 正是司法考试与法学本科教育的关系问题 国家实行司法考试制度以来 国内各高校都在 积极探索法学本科教育应对司法考试的方法 上述 新建本科院校法学院系的人才培养模式就是近年来 较为典型的一种司法考试应对策略 在天津会议上 有不少学校的法学院院长将之作为本校法学专业办 学特色加以推广 他们所在院系大多是新建本科法 学院系 与新建本科法学院系不同的是 国内一些 办学历史较长的法学院校如华东政法大学等院校在 应对司法考试的过程中 丝毫不放松法科学生的专 业素质教育 虽然他们也在加强司法考试辅导工作 努力提高本校法学专业学生的司法考试通过率 但 这些学校加强司法考试辅导工作的前提是不影响正 常的法学教育工作 法学教育仍然是以确保学生的 专业素质的培养为核心 5 上述两种应对策略虽然 都是以培养法学应用型人才为目标 但其效果迥然 不同 正如华东政法大学法学院何勤华院长所指出 的 法学本科教育要应对司法考试 这是一个必须 面对的现实问题 但我们同时要注意不要把法学本 科教育变成 应试教育 在教学理念或方法上 都应 注意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才 不仅使学生具备法律从 业者所应有的综合素质 同时还要培养学生的从事 法律职业所必备的知识和能力 更重要的是将其培 养为合格的建设者或接班人 6 事实上 法科学生 不可能全部通过司法考试 即使通过司法考试的学 生 也并非都能从事律师 法官 检察官等法律职业 这是人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从社会发展的趋势来看 社会对法科生的需求越来越大 一些曾经被认为 边 缘化 的就业方向 例如 社区矫正 调解 社会工作 普法等事务都急需法律专业人才 这些岗位都将成 为大量需求法学本科生的社会岗位 法学教育加强 学生专业综合素质的培养有利于学生适应各类与法 律相关的岗位的要求 最大程度满足社会对法学人 才的需求 而简单以司法考试的内容作为培养法科 学生的 指挥棒 的人才培养机制将造成法科学生专 业素质不能得到全面培养 最终无法满足社会对法 学人才的要求 为法科学生的出路带来新的问题 可见 法学本科教育在应对司法考试的冲击时 必须将确保法科学生的专业综合素质教育摆在首 位 在此基础上努力提高学生的司法考试通过率 新 建法学院系尤应如此 绝不可本末倒置 人们常常把 高校比作是 人才加工厂 如果我们加工的产品在 出厂时贴着漂亮的合格标签 但使用时却存在这样 或那样的问题 则不用太长的时间 我们的产品必会 出现滞销 所以 无论司法考试高通过率在短期内能 够制造怎样的效应 高校都不应降低对法科学生专 业综合素质的培养标准 具体而言 培养法科学生的 专业综合素质应该注重对学生理论素养和动手能力 的培养 在确保理论课程教学质量的基础上 增加案 例教学 模拟审判和诊所式法律教育课程等职业技 能训练课程在课程体系中的比重 将教学内容调整 与教学方法 教学手段的改革相结合 强化对学生的 法律分析与推理能力 法律调查方法能力 法律信息 收集与利用能力 沟通和谈判能力 协调和解决争端 能力的训练 为确保教育质量 高校还可采取适当措 施 鼓励教师从事兼职律师工作 并通过加强与司法 部门的联系 将法学专业教师送到法院 检察院等司 法部门轮训 推动 双师型 教师的师资建设 提高法 学教师的实践教学水平 通过上述途径 加强法科学 生综合素质的培养 满足社会对法学人才的需求 司法考试制度作为法律职业的准入机制 对法 科学生及其家长 甚至用人单位产生的影响是法学 教育界所无力改变的 作为法学教育的承担者 各高 校法学院系对此不应该视而不见 这也正是华东政 法大学等院校加强司法考试辅导工作的主要原因 141 否则 很多学生会从法律职业的需求出发 将通过司 法考试作为学习的主要目标 甚至放弃院系正常的 专业训练 从而导致上述法学教育的一切努力付诸 东流 从这个意义上说 高校在开展正常的法学教 育的同时 必须兼顾司法考试辅导工作 目前很多 高校的法学院系教学资源紧缺 教师在完成正常教 学任务之余 很难有精力再承担司法考试辅导工作 对此 笔者认为 可以引进专门的司法考试辅导中介 在课余时间为学生提供考试辅导 以此满足学生应 对司法考试的需求 同时也能够保障法学教育工作 的正常开展 事实上 目前参加司法考试的考生中 很多都参加过社会中介开设的司法考试辅导课程 这类中介学校有专门的研究司法考试题型的团队 以确保司法考试高通过率为其教学的根本目标 在 考试指导方面有相当的针对性 是典型的应试教育 在我国现行的司法考试模式下 这些学校在司法考 试培训方面的教学效果已经为众多考生们所认同 因此 对于教育资源有限的法学院系而言 完全可以 在确保正常的法学教育质量的同时 通过引进这些 中介 为学生提供较高质量的司法考试辅导 有序安 排学生的专业学习 促进司法考试通过率的提高 综上所述 司法考试冲击法学本科教育的根本 原因在于人们对司法考试在评价法科学生能力方面 的作用存在认识误区 尽管我国目前的司法考试内 容在检验考生职业技能方面的作用非常有限 不能 体现法学教育在法律职业训练中的重要作用 高校 在应对司法考试冲击时 仍应坚持以确保法科学生 专业综合素质的培养质量为前提 在此基础上努力 提高学生司法考试通过率 从长远来看 加强法科学 生专业理论素养和动手能力的培养 有利于满足社 会对法学人才的需求 提高社会对法学专业人才的 评价 从而在根本上解决法科学生的出路问题 到那 时 司法考试将不再会对法学教育形成任何冲击 参考文献 1 中华律师协会 中国律师业发展报告 R 潘剑锋 论司法考试与大学本科法学教育的关系 法学评论 2003 2 147 153 2 司法考试简介 EB OL 2010 04 27 3 冀德祥 法学教育现状 C 中国法治发展报告 No 7 2009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9 331 4 高一飞 红网时评 典型应试考试司法考试应当考什么 EB OL 2007 09 20 20070920 110404249 html 5 陈虹伟 实现司法考试与法学教育良性互动 访华东政法学院院长何勤华教授 EB OL 2005 09 28 http news sina 6 肖建国 司法考试与法学教育的矛盾剖析 EB OL 2005 01 10 On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