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历史与文化的深沉思考.doc

白鹿原：历史与文化的深沉思考摘 要:白鹿原1是一部具有史诗性质的伟大作品，他展现了在历史巨变中白鹿原上的真实历史，客观地描写了农耕文明、宗族精神和宗法文化，引导着我们从时代、民族、文化的角度重新关注我们的历史和文化，提醒着我们重视继承民族文化的优秀成果，理性地思考问题，把历史上发生的一系列悲剧变成我们这个民族由衰败走向复兴、复壮过程中的必然。关键词: 白鹿原 农耕文明 宗族精神 宗法文化 悲剧二十世纪的历史已经悄然合上了帷幕，但那幕后中国生存状况的悲壮历程却仍然能够引起我们的许多疑问和思考，如果我们不能理性地对待这一悲壮的历史进程，必然会给二十一世纪中国的发展带来无谓的尴尬与艰难，会给中华民族的前途带来巨大的悲哀。1992年，陕西民族作家陈忠实以一部具有历史史诗性质的伟大作品白鹿原，创造了后现代时期严肃文学重获读者的神话。他站在了时代、民族、文化的角度，揭去了掩盖在历史、社会和人生之上的遮蔽物，从“国民心理、民族精神、灵魂等方面”（蔡葵语）写出了历史演变的真实，表达了一位民族作家对民族命运发展的焦虑和关怀。现在我将要对这部伟大的作品从文本意义的层面，针对当前文学理论界关于这部伟大作品的不同文本意义的理解及其存在的观点发表一点个人的不同见解，不当之处敬请老师批评指正。一、白鹿原文本意义的探求与辩驳白鹿原这部小说，通过白、鹿两个家族的命运展现了白鹿原上近一个世纪以来的真实历史，并通过“白家故经”、“勺勺客遗训”以及白鹿的传说，将白鹿原的历史上溯到遥远的“农耕文明”。在“农耕文明”的社会里，人们并非固定地属于某一个阶级。白嘉轩上推六代的祖宗里，就出了一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这个败家子把白家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家业在不长的时间里挥霍殆，幸亏由那个经过“拔锅倒灶”过程的“老二”依靠自己那只“只有进口，没有出口”的木匣子到临死时才把家产发展到哥哥败家前的情景；鹿子霖的老太爷，也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才学成了一手烹饪绝技，发了家，最后才被誉为“天下第一勺”。在这种“农耕文明”的社会里，主家白秉德从不打骂长工，从不克扣雇工工钱；医生冷先生看病不管门楼高矮，从不因人废诊；教书先生朱先生赈灾时与灾民一起抢施舍饭；继承家业担当族长的白嘉轩一直厚待李家寡妇，与鹿三情同手足，资助鹿三的儿子黑娃上学；冬天大雪过后，村巷里的积雪被一家一户自觉地扫掉了；村里开办学堂时，男人们无论有没有子弟就学都一起参加了开馆典礼。整个白鹿原上洋溢着友好、和谐、欢悦、喜庆的气氛，在那里人们一代代反复咀嚼着白鹿的传说，期盼着五谷丰登，盛世太平。从小说映射出的这部分反映“农耕文明”社会的内容看，“回归传统的确像是白鹿原的文化本性”2，白鹿原的确象是“对儒家文化的简单回归”3，也似乎是“对文化民族主义思潮的鲁钝回应”4。但是，假如我们能结合时代、民族、文化的因素对小说进行理性的思考，我想我们就不会得出以上的结论，因为：其一，“文化民族主义”是一股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潮，它承认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更注重优秀文化成果的继承，它认为，如果抛弃了传统，中国社会就不能健康发展。“文化民族主义”又称“文化保守主义”、“新保守主义”。我认为，在“文化民族主义”中，“保守”是与“民族”等同的文化概念而不应该属于行为的范畴，是对社会文化变革所持的一种态度，“文化民族主义”主张在保持社会文化传统和现状基本稳定的前提下逐渐促进社会文化的变革而不是不要变革、死守传统；它强调理性的作用，警告人类不要为逞一时之快而毁掉长期积累下来的文化业绩。与之相关的“激进”也不是否认传统，二者的主要区别是：一个注重“继承”，一个注重“创新”。当今社会对“创新”的呼吁过高，而对“继承”的重视不足，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忽视“继承”的民族能实现怎样的“创新”！因此，如果把“保守”作为“激进”的基础，把在“保守”作为“激进”的基础上的“保守”与“激进”的结合作为当今社会的文化主调，我想更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也许是因为受到社会习惯思维的影响，许多学者把旨在呼吁继承传统优秀文化的白鹿原看作是对儒家文化的简单回归，但结合文本分析他们的定位过程，我们就很容易发现他们犯的文学阅读上的常识性错误，他们把作品中正面人物的话语行动和思想感情误作了文本的思想宣言，从而大大扭曲了作者的创作意图，限制了在文本阅读过程中对文本意义应作的深层次的挖掘。其实，作者始终都在“按人物自身应有的性格逻辑与精神脉络来勾勒单个的人，从不进行人为渲染，也没进行人为拔高，一切的一切都循迹于一种生活的逻辑与情势的必然。”5因此，作品并不是对儒家文化的简单回归。其二，小说的构思是作者在酝酿和创作兰袍先生时触发起来的，也就是说，从文化观念上白鹿原是沿着八十年代中期“寻根文学”对民族文化的思考而来的，“它与寻根文学一样，体现了发掘传统资源，探求民族精神，重续文化命脉的努力，只不过寻根文学否定中原规范，而它寻求的却恰恰是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原规范的生命活力”6。所以，作品不是简单的回归传统。其三，从小说的写作时间来看，小说的初稿于1988年月初搭笔，1989年元月初写完；复稿于1989年开始，1992年月下旬定稿，而“文化民族主义”则是90年代（尤其是1994、1995年）关注的一个重大话题。因此单从时间上来说，白鹿原也是早于“文化民族主义”思潮而存在的，并不是对“文化民族主义”思潮的鲁钝回应。二、白鹿原历史文化意义的体验与思考白鹿原上的宗族意识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狭隘、保守的缺陷，但更多的是“联结个体，凝聚个体，使个体思想超越个体小局限而进入群体大境界”7的显现出宗族的巨大凝聚力和宗族与国共存亡的伟大的整体意识。翻开白鹿原上的宗族历史，一位族长在大旱之年领着族人打井吐血而亡；一位族长领着族人打贼，被刀劈成两段；当代白嘉轩带领族人重修祠堂，修补围墙，祈求雨水，都让人们感慨不已。个体的力量是微小的，但全宗族的力量却是巨大的，正是这种全宗族的力量才使我们的先辈经灾历难，生生不息。我认为中国历史上的两次国共合作也是这种力量延伸出来的伟大的民族整体意识的具体表现，国共合作，则能“推进国民大革命”；国共合作，“日本人就踏不过中条山”！同样只有国共合作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才能实现二十一世纪的伟大复兴，当然国共合作能否实现还要看这种全宗族的力量能否发挥作用，只要我们的宗族意识被唤醒，中华民族二十一世纪的伟大复兴就会指日可待。宗族精神是伟大的，但我们也不得不关注它的负面，陈忠实本着对民族发展命运的焦虑和关怀，客观的写了支撑这一精神的宗法文化的残酷和宗法文化下“注重人情与抹煞人性”的矛盾。鹿子霖为顾面子，致使鹿冷氏得了“淫疯病”而惨死；鹿三不自觉的成了为“宗法文化”作嫁衣裳的工具而不认儿子，杀死儿媳；白嘉轩成为宗法文化的代言人而失掉自我，抛弃了爱情和亲情；白鹿原上亘古未有的瘟疫，写出了宗法文化压抑自然人性，自然人性变态复仇的悲剧陈忠实提醒我们，应该重新看待我们的宗族精神与宗法文化，理性的对待这一宗法文化本身固有的矛盾，使人情与人性之间相互结合，协调发展。另外，陈忠实还利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写了一系列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事件，向我们昭示了“另一个生命空间和精神世界，使我们从这一世界中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和人性的复杂”8，表达了作者对平白无辜者死亡的怜悯和对历史文化悲剧的思考，警告我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动乱纷争的白鹿原上人们“被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驱动着，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9，黑娃“卷入农运、加入习旅、落草为匪、受降招安、起义反正，都是他模糊的人生观所致”10，就连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白灵、鹿兆海也以抛铜圆来决定自己的党派归属，说明他们根本就弄不清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的根本区别，不知道共产党与国民党存在那些差异白鹿原上国共两党的斗争并非善与恶的斗争，“鏊子”的说法只证明了白鹿原上搀杂着集体功利主义的一场场盲动。共产党人继承了五四以来怀疑、抛弃传统，向域外寻求“主义”的习惯，依靠社会底层力量反抗正统势力，国民党则站在正统立场上依靠正统势力借鉴“工业文明”解决社会主要矛盾。所以说，国共两党的斗争是“正统与非正统两种政治势力的较量”（洪水语）。曾是败家子的白孝文做了建国以来白鹿县的第一任县长；逃脱国民党“宁可错杀千人，不使一人漏网”的白灵，在共产党内部的分裂中惨遭杀害；“仁义白鹿村”已成旧梦；朱先生、黑娃再难“学为好人”经历了“大跃进”、“文革”的中国80年代又走上了学习西方“工业文明”的道路，90年代再次掀起重新审视传统文化的热潮因此，我认为，中国的历史实际上是中国文化发展的历史，关注文化，继承文化，实现“文化救国”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陈忠实说过，当他第一次系统地审视近一个世纪以来我们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时，又促进了以前那种思考，他甚至觉得连“反右”、“文革”都不是一个人偶然的判断失误或是失误的举措了，任何悲剧的产生都不是偶然的，都是我们这个民族由衰败走向复兴、复壮过程中的必然11。陈忠实正是怀着这种思考为我们提供了白鹿原这部具有史诗性质的作品，提醒我们正视历史、正视文化，理性思考问题，力争把中国历史上发生的一系列悲剧变成我们这个民族由衰败走向复兴、复壮过程中的必然。注释：1陈忠实.白鹿原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12月北京第2版.234袁盛勇.回归传统:白鹿原的文化本性J.玉林师专学报(社科版),2000(1):52-55.5孙豹隐.瑰丽雄浑的历史画卷J.小说评论,1993(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