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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了不起的盖茨比6 的叙事策略探析 马 隽 北京邮电大学 语言学院 北京 100876 摘 要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是美国著名作家菲兹杰拉德的不朽名篇 也是美国小说史上的一部精品力作 被公认是其 思想和艺术技巧最成熟的作品 本文试图从戏剧化的叙述者 多元化的叙述角度 悬念的设置与诗化的叙事语言等四个 层面 探讨和挖掘这部作品独特的艺术成就 关键词 菲兹杰拉德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叙事者 叙事角度 中图分类号 I10614 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8 7729 2005 02 0054 04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是美国著名作家菲兹杰拉德的不朽名篇 也是美国小说史上的一部精品力作 被公认是其思想和艺术技巧最成熟的作品 它深刻地再现了 爵士时代0 美国青年人所追逐的 美国 梦0 的幻灭 具有浓郁的时代气息 该作品自问世以来一直受到读者与评论界的赞誉 T1S1 艾略特曾 称之为 美国小说自从亨利 詹姆斯以来所迈出的第一步0 在作品中 菲兹杰拉德变革了传统叙述手法与视角 从一个崭新的角度将小说的内容与形式较完 美地统一起来 并辅之以匠心独运的情节安排 刻画人物 深化主题 本文试图从戏剧化的叙述者 多元化的叙述角度 悬念的设置与诗化的叙事语言等四个层面 探寻和挖掘这部作品独特的艺术成就 一 戏剧化的叙述者 戏剧化的叙述 就是 把叙述者完全戏剧化 把他们变成与其所讲述的人物同样生动的人物0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的戏剧化叙述者基本上是以尼克为代表 他既是小说的叙述者 又是小说的重要人 物之一 小说的题目虽然是 了不起的盖茨比0 但实际上却讲述了两个人的故事 一个是尼克自己的 故事 小说的辅线和陪衬 另一个是盖茨比的故事 小说的重心与主体 尼克参与了他所叙述的 盖茨比的故事 使小说 故事内有故事0 这两个故事时而合二为一 时而并行铺陈 构成了独特的叙 事效果 菲兹杰拉德摈弃了传统 选取尼克作为主要戏剧化叙述者 首先是在于对尼克这个形象 双重身 份0 的定位 尼克既是整个故事的叙述者 一切重要事件的见证者 起着至关重要的纽带和桥梁的作 用 又是小说的重要人物 对于小说的中心人物盖茨比的塑造起着戏剧化的映衬和烘托效果 尼克出 身于西部中产阶级的富裕世家 看破红尘 玩世不恭 对爱情不抱希望 而盖茨比曾挣扎于东部的贫 困中 幻想出人头地 将对戴西的爱情看作是终极理想 尼克客观 理性 超然世处 而盖茨比主观 浪漫 富于幻想 尼克往返于西卵与纽约 穿梭在精神与物质世界的边缘 而盖茨比却游离于现实 企图一幢海市蜃楼的理想王国 这诸多鲜明的虚实对比使小说人物呈现出不同角度的对话关系 具有 强烈的戏剧化效果 与此同时 尼克性情温和 宽容 富于思考 而且善于倾听 故事中的人物都愿意与他交流并把 心 中的秘密告诉他 盖茨比更是将其引为知己 这使他能毫无障碍地了解他人的想法 再次 他的人 收稿日期 2005 02 15 作者简介 马隽 1970 女 黑龙江哈尔滨人 北京邮电大学语言学院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及商务英语 54 第 7 卷第 2期 2005 年4月 北京邮电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BUPT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17 No12 April 2005 际关系也极其特殊 他是戴西的远房表亲 汤姆的大学同学 又是盖茨比的邻居 乔丹的恋人等 这 无疑使他处于小说人际关系网络的核心 可以将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联系起来 参与作者想要他介入 的一切场合 并能从容自如地在各种场景中转换 当然 尼克作为小说的一个人物 他的视角不可避免地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对于尼克不能亲身经 历的情节以及部分人物的过去的回忆 菲兹杰拉德安排其他人物或是另一种戏剧化的叙述者 非 人格化的叙述者0 作为故事主体叙述的补充 例如乔丹 贝克小姐 她是戴西的闺中密友 见过盖茨 比 又是尼克的女友 由她来讲述戴西与盖茨比的昔日恋情再合适不过了 又如 在小说的第六章 盖茨比滔滔不绝谈起往事 陷入对戴西热恋的回忆中 这时的叙述者没有明确的称谓 犹如电影导演 悄悄躲在幕后 把镜头对准两个恋人 当戴西洁白的脸孔贴近他自己的脸孔时 他的心越跳越快然后 他吻了她 经他的嘴唇一 碰 她就像一朵鲜花一样为他开放 于是这个理想的化身就完成了 0 这种叙事者角度的变换 多重的叙事手段的叠加 不仅使小说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有立体感 更增强了小说戏剧化的艺术感染力 二 多元化的叙述角度 传统小说大多采用全知视角 又称外视点 往往由作家充当 全知全能0 的叙事者 在作品中处 于主宰地位 立体地叙述或描绘事件和人物 但作家直接草率地介入 使其横亘在读者与作品之间 影响读者的阅读情绪 并使大多数作品具有浓厚的说教色彩 菲兹杰拉德在创作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中找到了叙述故事的最佳切入点 采用以第一人称为主线 结合其他人称的多元化的叙述视角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虽然讲的主要是盖茨比的故事 但采用的却是以尼克的第一人称叙述主线来进 行叙述的 这样不仅使小说的叙述者兼主要人物之一的尼克自己的内心世界得到展露 而且也可以让 他对小说的主角盖茨比及其他人物进行自然 客观地描述 不动声色地展开故事 让读者感到自然 亲切 很容易融入他的故事 并在思想情感上产生共鸣 同时 也使得尼克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做出道 德上的评判有较高的可信度 易于为读者所接受 诚然 这部作品并不局限于使用单一的叙事视角 菲兹杰拉德根据故事情节的需要 不时地变换 叙述视角和叙述者 有时还采用视角越界等手段 小说多次出现第一人称向第三人称的转换 这既是 故事本身的需要 同时也是为了能够更客观 多角度地展现叙述对象 例如 在小说的第六章 在那些风吹日晒的日子里 干着时松时忙的活计 过着一种天然的生活 他的身体晒得黝 黑 越来越粗壮结实 0 他虽没有明确的身份 但干过的差事也不少 什么管家 大副 船长 秘书 甚至还当过监 督人 0 通过上述这段文字 小说以第三人称的叙述展示了盖茨比背后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让读者看到了 他天真 渺小与生活艰辛的另一面 丰富了这个人物形象 使他的悲剧结尾更具感染力 小说中偶尔也穿插第二人称的叙述视角 把读者称之为 你0 表现出某种强烈的感情倾向 极大 地缩短了读者与叙述者及其讲述的故事之间的距离 例如 在小说的第三章 那片荒凉的地方是个堆积着灰尘的峡谷 一座奇异古怪的农场 那群满面风尘的人便带 着铁铲蜂拥而上 扬起一股浓重的烟尘遮住你的视线 使你再也无法看到他们在烟雾中的活动了 0 与此同时 菲兹杰拉德为了更好地表现小说的主题故事 当尼克无法参与盖茨比过去经历的叙述 其自身活动范围和空间受限时 便巧妙地将贝克小姐转换成叙事者 从她的视角回顾当年盖茨比与黛 西的恋情 菲兹杰拉德运用这种多元化的叙述视角 突破了传统的单一视角的局限 扩大了作品的广度和深 度 将盖茨比浪漫而又富于幻想 执着于爱情的个性展示得一览无余 在多视角的组合变化中构建出 一幅反映盖茨比形象的立体画卷 55 马 隽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的叙事策略探析 三 悬念的设置 设置悬念是侦探小说中常见的结构因素 用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增强小说的可读性与紧张度 叙述者必须在他叙述的过程中千方百计地抓住读者的注意力 唤起他们对作品的兴趣 当然 叙述要 讲究策略 既要满足读者的期待 又要出乎读者的预料 因此 小说的作者往往借助悬念的设置推进 故事的进程 在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中 作者在叙事中设置了两大悬念 一是盖茨比的身份 小说全文共九章 盖茨比是小说的中心人物 然而直到第三章作者才让他正式露面 出现在他自己举办的豪华宴会上 此前 读者只是从远处观望他 通过其他人物的谈论 获得对盖茨比的点滴了解 他住在长岛西卵 异常富有 经常设宴请客 仅此而已 没有人说得准他的身份和来历 围绕盖茨比 作者精心打造了 神秘与刺激的氛围 引发小说中其他人物和读者两方面的极大兴趣 有效地控制着读者的阅读热情 随着故事的推进 作者假借小说中五个人物的叙述 也包括他自己 通过八次回溯他的过去 才逐渐 披露他的真实面貌 将他神秘模糊的轮廓充实丰满起来 小说的另一个悬念是盖茨比之死 第七章叙述了威尔逊太太死于车祸的那段情节 围观的群众中 有个黑人向警察证实 他看见一辆 大型黄色汽车 新的0 时速有五六十英里 汤姆已经猜到那辆车 子是谁的 故意把怀疑的线索引向盖茨比 并马上向威尔逊解释 今天下午我开的那辆车子不是我 的 后来我整个下午都没看到它0 叙述到此中断 后来我们只知道第二天下午四点枪声响起 盖茨 比在家中的游泳池里被害 同时在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威尔逊的尸体 至于盖茨比是怎么死的 威尔 逊的尸体为何出现在盖茨比家的草丛里 要是威尔逊杀了盖茨比的话 他是如何知道黄车子是盖茨比 的 盖茨比如何与他的妻子有奸情 这些情节对叙述者尼克和读者都是一个谜 这个悬念直到事发的 两年后 在小说的结尾才由尼克的回忆交待出来 这种叙述上的悬念设置 使故事情节曲折 扣人心弦 牢牢地锁定了读者的阅读兴致 使其不由 自主地参与到小说的情节中 与小说中人物息息相通 同时也给读者留下了无数的想象空间 大大增 强了小说叙述的戏剧性与可读性 四 诗化的叙事语言 小说叙事的魅力不仅体现在独特的叙述角度 悬念的设置 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作者对叙事语言 的出色把握 作为 20世纪 20年代较早跻身文坛的成功作家 菲兹杰拉德的作品保留着较多的传统因 素 含蓄凝练 儒雅温醇 并常常引入象征与隐喻的手段 或是运用色彩与声音效果 营造诗一般的 梦幻意境 小说 5了不起的盖茨比6 正是这种诗化的叙事语言的集中体现 象征与隐喻在小说中比比皆是 菲兹杰拉德善于赋予看似平常的自然事物以更为丰富的特殊内涵 诸如 灰烬山谷上空永聚不散的尘土 影射了东部社会人们的精神荒芜 贫瘠 又恰似 T1S1 艾略特笔 下的荒原 毫无生机 书籍本是精神食粮 在小说中那一本本没有裁开纸页的精美书籍却成了豪华住 宅的装饰品 房子与汽车本是物质性的东西 却成为个人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以及社会地位的界定 广告牌上埃克尔伯格医生那双硕大的眼睛 如同上帝之眼 审视着人间一幕幕悲喜剧 而那盏闪烁在 黛西家码头的 绿色灯光0 既是盖茨比为之奋斗的最高理想 赢回黛西的爱情 又是引领人们来美 洲新大陆探险的强大动力 实现 美国梦0 类似的例子在作品中俯拾皆是 不胜枚举 多重象征的 运用 深化了作品的主题意蕴 亦升华了作品的美学价值 诗歌的语言往往注重色彩的调动 营造氛围 唤起读者对某种意象的反映 在小说 5了不起的盖 茨比6 中 菲兹杰拉德将多种色彩融入读者的感官世界 玫瑰色的大厅 碧绿的草地 酒红色的地 毯 淡紫色的阳台 火红的花园 蔚蓝的大海 盖茨比乘坐的奶黄汽车 穿着粉红色的衬衫 以及摆 满色彩缤纷鲜花的卧室 构成了一幅印象主义画作 在这绚丽的色彩构图中 白色最为夺目 白色 象征纯洁 身着白色衣裙的黛西是盖茨比心中的纯洁女神 也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理想和目标 而白 56 北京邮电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5年第 2 期 色没有颜色 没有内容 也象征空虚与无助 这正是黛西基本特征的写照 外貌可爱娇美 实则缺乏 内涵 空洞虚无 整天 不知道做什么才好0 菲兹杰拉德正是通过大量色调的运用 颜色意象的叠加 等手段 给读者留下了一个个难忘的印象与诗一般的回味 更能让读者体会盖茨比所追求的玫瑰色的 梦的魅力与幻灭 此外 菲兹杰拉德还精心选词 细致入微地刻画人物的外形和性格特征 他笔下的汤姆 两只炯 炯有光的傲慢的眼睛已经在他脸上占了支配地位 给人永远盛气凌人的印象 他的肩膀转动时 你 可以看到一大块肌肉在他薄薄的上衣下面移动 这是一个力大无比的身躯 一个残忍的身躯 0 这段绘 声绘色的描述使汤姆自大傲慢 野蛮凶狠的形象跃然纸上 而对黛西和乔丹做了如下的描绘 屋子里 惟一静止的东西是一张庞大的长沙发 像一个停泊在地面上的大气球 上面的两个年轻女人都身穿白 色衣裙在风中飘荡 好像她们乘气球绕着房子飞了一圈刚被吹回来似的0 白色以及 飘0 浮0 飞0 等字眼的选用 活灵活现地再现了空虚寂寞的黛西 令人拍案叫绝 同时也让读者深刻体会到作 者语言的强大感染力 由此可见 菲兹杰拉德正是通过不同的叙述者的多角度叙述转换以及叙述角度的丰富性 以诗人 般的创作灵感 超凡的想象力 诗化的叙事语言和卓越的文字技艺 给读者展示了一个诗画结合 情 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这种艺术创新正是小说的魅力所在 难怪艾略特会说 它是美国小说自亨利 詹姆 斯以来所迈出的第一步0 参考文献 1 F1Scott Fitzgerald1The Crack Up M 1 New York A New Directions 19931 2 Jmaes D1 Hart1 The Oxford Companion to American Literature M 1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31 3 W1C1 布斯1 小说修辞学 M 1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71 4 菲兹杰拉德1 了不起的盖茨比 M 1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21 5 董衡巽1 现代美国小说 M 1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81 6 申丹1 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 M 1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1 7 程爱民120世纪英美文学论稿 M 1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1 An analytical study of the nar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