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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阶梯 (2011-11-03 23:50:46) 古往今来，有关人生的思考和论述，可谓汗牛充栋。据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是哲学思考的终极三问题。综合看来，思辨与实践都已证明，人的生命过程的不可逆性，是不会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即使教主和霸王，尽管口头上还会念念有词，其内心也早已对此形成了共识。 因此，人们应关注的重点，就是如何度过人生。但在探讨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之前，我们何不先理性的看看人生的过程！ 人的一生，生理心理在不断发展变化，社会角色也不断变换。如果我们由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直至耄耋，边走边欣赏这美好的世界，充分享受好一个完整的人生，该多好啊。如果将人生的过程以攀爬阶梯为喻，人生面对着各种有形无形的阶梯，我们其实是循着人生的阶梯拾级而上。 首先来考察一下人的一生的生命演变过程即生命阶梯，这在我国现存成书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中灵枢篇天年有简约而精辟的叙述。 皇帝曰：其气之盛衰，以至于死，可得闻乎？ 岐伯曰：人生十岁，五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 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 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故好步。 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故好坐。 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灭，目始不明。 六十岁，心气始衰，苦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 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 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 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 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 倘若我早一点深知此理，定会在青少年时代就保养好身体。当然，晚知道也不必遗憾，总比终身不知道强上千倍。从内经中如此形神兼备的描述可知，三千年前，即使生产力落后，百岁老人也非偶然，否则不会有“百岁”的单列。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生产力发达，医学发达，平均年龄不断提高，好好保养，百岁高寿更不会稀罕。人类高于动物界的智能，是与超越时空的知识积累和传承密不可分的。论语是儒家典籍中的经典，论语为政载有的孔子自述，揭示了其一生的认知阶梯，给后人提供了借鉴。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这段对人生高度浓缩概括的名句，大家耳熟能详。细细推敲，我觉得，孔子的这段话，不像是他盛年时作的推理，极大可能是他已及古稀之年后对自己人生的回顾总结。 贵为“大成至圣文宣王”的孔子，告诉后人，纵使一个人有多高的天赋，其认知发展也是渐进的。他虽精通六艺，弟子三千，也是直到15岁才有志于学，30、40、50不断长进，60、70终趋成熟。他既没有自诩幼年时即为神童、天才，也没有自夸壮年时已成先知先觉、救世英雄，更没有自封晚年时应升格为绝代圣人、不落太阳。 平心而论，在古代社会，物质不够丰富，科学不够发达，医疗也不会很普及。“人生七十古来稀”，古稀之人按常理不如青壮年般精力旺盛，往往会有衰败和病痛的折腾，也许会产生“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失落情绪，甚或来日无多的颓念。而古稀之年的孔子，却能理性地反思自己的人生，以自身的经历经验总结出精辟入里的规律：年龄越大越成熟、越老越升华。 我欣赏孔子的理性，更欣赏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精神。与我们祖先的严谨相比，国外名人描述人生的阶梯时则显得幽默谐趣。 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是用一条谜语描画出了人生的生命阶梯，这就是俄狄浦斯王中提到的“斯芬克斯之谜”“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斯芬克斯用这条谜语曾害死许多猜不透的过路人，只有俄狄浦斯猜中了谜底：“人”，才使斯芬克斯跳海而亡。这条谜面其实是从行动体能方面形象地描摹人生，可惜绝大多数人“只缘身在此山中”，既悟不出早中晚，又联系不上四二三，因而无法解析。 在诠释人一生的社会角色变换方面，莎士比亚最为出色。他的戏剧皆大欢喜第二幕第七场，是这样表述了人生的社会角色的阶梯： 全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他们都有下场的时候，也都有上场的时候。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好几个角色，他的表演可以分为七个时期。 最初是婴孩，在保姆的怀中啼哭呕吐。 然后是背着书包、满脸红光的学童，像蜗牛一样慢腾腾地拖着脚步，不情愿地呜咽着上学堂。 然后是情人，像炉灶一样叹着气，写了一首悲哀的诗歌咏着他恋人的眉毛。 然后是一个军人，满口发着古怪的誓，胡须长得像豹子一样，爱惜着名誉，动不动就要打架，在炮口上寻求着泡沫一样的荣名。 然后是法官，胖胖圆圆的肚子塞满了阉鸡，凛然的眼光，整洁的胡须，满嘴都是格言和老生常谈；他这样扮了他的一个角色。 第六个时期变成了精瘦的趿着拖鞋的龙锺老叟，鼻子上架着眼镜，腰边悬着钱袋；他那年轻时候节省下来的长袜子套在他皱瘪的小腿上显得宽大异常；他那朗朗的男子的口音又变成了孩子似的尖声，像是吹着风笛和哨子。 终结着这段古怪的多事的历史的最后一场，是孩提时代的再现，全然的遗忘，没有牙齿，没有眼睛，没有口味，没有一切。 犹太五千年的智慧一书，以动物为喻，描述男人一生的七个阶段、家庭角色的阶梯，令人忍俊不止： 一岁为王，众人围着讨好哄骗，一呼百诺； 两岁为猪，在泥泞中打滚厮混，自得其乐； 十岁为羊，或笑或闹，活蹦乱跳，天真烂漫； 十八岁为马，长大成人，血气方刚，时时欲呈匹夫之勇； 婚后为驴，背负家庭重担，步履蹒跚； 中年为狗，为了养家活口，委曲求全，仰人鼻息； 老年为猴，返老还童，可惜无人理会。 上述所引用的，无论是人生的生命阶梯、认知阶梯，还是社会角色的阶梯、家庭角色的阶梯，其实只是观察和探讨的角度不同而已。最重要的，是要能够顺应人生阶梯的各个梯级的生命特征，从容谈定，处于什么梯级就做什么事，既不要落后，也不要超越。这不仅需要睿智，更需要宽阔的胸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段描述人生的顺口溜在社会上悄悄流行：“二十理想、三十亮相、四十识相、五十不响、六十回乡”。我不禁为其如此直白而感慨。近来，又听到了不同版本：“六十不分有无文凭、七十不分房子大小、八十不分男女性别、九十不分死人活人”。我听后心中酸楚良久，挥之不去。上网络一查，大同小异的版本更多：“一岁出场亮相，十岁天天向上，二十岁远大理想，三十岁基本定向，四十岁处处吃香，五十岁发奋图强，六十岁告老还乡，七十岁打打麻将，八十岁晒晒太阳，九十岁躺在床上，一百岁挂在墙上。”即使最具争议的三十、四十、五十涉及的内容也仅有排序上的差别。虽属贾雨村言，太过调侃而略显消极。看了也无法不令人动容易色。 是呀，这人生的阶梯，如若十岁一级，总共也才十级，真是经不起爬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感慨“年华易逝、人生如梦”而发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叹息。更可叹的是：在现实世界，作为普普通通的个人，不但不能保证走完这百岁的梯级，而且事先也无从知道自己只能走到哪一级？ 即使年华易逝、人生如梦，我也不选择悲观厌世，暮气沉沉。我认为凡人本该有个美丽的梦，人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