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与文学翻译的象似性研究.pdf

旅行与文学翻译的象似性研究 辛红娟 中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 湖南 长沙 4 1 0 0 7 5 摘要 文章从 旅行 的文化特质分析入手 指出在人类的旅行情结中 人类始终处于一种 在途中 的追求 再 生 的状态 旅行中的获得使得人类得以超越 从而顺利地实现人与存在的对话 而文学翻译实践 随着语言自身的发 展和意义阐释的无限性 遭遇着无定译的宿命 而究其实质 文学翻译就是文本从一地到另一地的旅行 从一种语言 文化到另一种语言文化的超越 从哲学的角度看 文学翻译实践与旅行具有极大的象似性 关键词 旅行 文学翻译 象似性 中图分类号 H15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2 3240 2009 01 0149 04 收稿日期 2 0 0 8 0 8 2 0 基金项目 本文系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文化旅行与翻译变异研究 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 辛红娟 中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博士 硕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 翻译理论研究 译介学 社会科学家 SOCIAL SCIENTIST 2009 年 1 月 第 1 期 总第 141 期 语言与文化研究 旅行强调从一地到另一地的过程 以及在这一过 程中旅行主体的获益 主体的获益在很大程度上取决 于其在旅行过程中的态度 文化学者认为旅行之所以 成为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 是由于 他者 概念的飘忽 不定 文化意义上的旅行 是旅行主体在一定的历史 条件和文化背景中 通过物理世界或形而上世界的迁 移而进行的一种目的十分明确的实践活动 在此过程 中 旅行主体通过主观的选择 接受或拒斥 在接触中 形成对他者文化的想象 融汇出新的文化视野 达成 新的文化创造 而翻译活动 从形式上而言是文本的 语言越界行为 译本的生成与译者在翻译中对待原本 的态度有直接关系 本文从旅行的概念入手 分析旅 行的文化特质与文学翻译的 间 性 指出 这两种人 类实践具有哲学上的象似性 从而力图为描述翻译学 研究引入新的视角 一 旅行的文化特质 人类学家认为 人类生活最初是神圣的 非凡的 旅行的 旅行有狭义与广义之分 狭义的旅行活动 是 指以人为主体的位置转移或延伸 广义的旅行既包括 人的主观有意识行为 也包括一个观念 发明或其他 文化要素从一个异域来源被借用的过程 物一无文 文明 文化的发展在于物相杂 在于文化间的跨越 转 化 人类的文明 便成于旅行之中 现代旅游史的研究 也证明旅行是文化传播的重要方式 因为旅行总是暗 示着进步 创新 自由移动 奥德赛事业的自我意识和 到达目的地后的拯救感 一 人类的旅行情结 旅行学者从心理学角度分析 认为凡是身体健 康 心智健全的人都有一种本能的旅行情结 这种情 结在社会进步和历史发展的促动下 成为一种自觉的 系统化的社会文化现象 在这个过程中 丰富多彩的 旅行文化和文学被创造出来 于是就形成一部与旅行 紧密相关的人类文明史 人类文学的发展 得益于人类普遍的旅行经验 美国女诗人伊丽莎白 毕晓普在题为 地图 的诗中认 为 地理学并无任何偏爱 北方和南方离得一样近 大量的旅行经验使得敏于人类精神体验的历代作家 获得创作的源泉 并在创作中体现这种大自然赋予的 闪烁无定的随意 以奇思异想的画家的眼睛捕捉变化 中的世界 1946 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国作家赫尔曼 黑塞 在 旅行的欲望 中也表达了旅行对他的文学创作的 促动 认为他的创作的冲动来自那不可压抑的旅行的 欲望 突然间 一切决心 愿望和认识又统统化为乌 有 惟一留下的是强烈无法满足的旅行欲望 真正 的旅行欲望不是别的 这无异于这样的危险欲望 无 畏地思索 让世界彻底翻过来 对所有事情 所有人都 能作出回答 它靠计划 靠书本不会得到满足 它要求 的东西更多 它要求付出更多代价 满足它需要呕心 沥血 1 Jan 2009 No 1 General No 141 149 因为缺乏想象力才使我们离家 旅行成为人类文 明史上众多作家创作的源泉 而经由作家的创作 旅 行则被提升到哲学的 形而上的高度 成为人类思想 的喻词 旅行涵盖旅行 远方以及与旅行有关的一切 带来创新性思维图像 开拓观察事物的新方式 或者 新视域 形成关于异域的新的想像 二 旅行的状态与获益 旅行既是在文化间跨越 转换 通过碰撞 理解而 逐渐融汇出新的文化视野 达成新的文化创造的 又 是文化自身的深化过程 欧洲文化传统认为 人类普 遍地具有 奥德赛情结 Odysseus Complex 经过千 辛万苦的旅行 寻找着灵魂的精神家园 这种寻找充 满了不确定的因素 旅行途中不断的获得不仅没有使 旅行者达致基督徒式的或新柏拉图式的回归 反而使 人类走得更远 旅行因而成了一种非凡的寻求 再生 的努力 海德格尔最喜爱的奥地利诗人特拉克尔在 灵魂的春天 一诗中说 灵魂 这个大地上的异乡 者 通过这一形象譬喻 诗人揭示了人类这种追求 再生 的努力和始终 在途中 的状态 中国旅行文化研究开始得较早 说文解字 有 军之五百人为旅 从方人从众 从 从 俱也 2 甲骨 文 金文均用作军旅义 每旅五百人 形制旗下两人 众 从 从 方人 与旗帜有关 早期的 旅 多指军 旅 但在 诗经 中已经有了现代意义上的较为普遍的 用法了 尔雅 篇 旅 途也 郭璞注 途即道也 由 道 路 之意 旅 字又引申出客 客居等意 博 雅 旅 客也 而 广雅 中 旅 善也 方言 中 旅 丰也 则是对旅行的 在途中 的状态以及获益 的描述 对于 旅 的非本土 非本地性质 后汉书 光武 帝纪上 至是野谷旅生 李贤注 旅 寄也 不因播 种而生 故曰旅 今字书作穞 音吕 古乐府 十五从 军征 亦有 中庭生旅谷 并上生旅葵 其中 旅 作 非本地 非本土 之义解 宋代朱熹 易 旅卦疏 曰 旅者 客寄之名 羁旅之称 失其本居 而寄他方 谓 之为旅 周易 观卦 卦辞中称 旅贞吉 意思是只要旅 行时谦柔守正 就能获得吉利 可见 早在西周初年 我们的祖先已经意识到旅行者态度在旅行获得中的 重要性 也已知晓旅行便是离开自己的定居地 到异 地他乡 以一定的态度进行 观 并在物质上和精神 上得到一定的收益和满足 旅行 二字最早出现在 说苑 辨物 不群居 不旅行 不过 这里的 不旅行 意思是 不要与众同 行 旅 取其 众 众多 众人 之意 到了 礼 记 曾子问 中才有了现代语言学中的意义 孔子曰 三年之丧练 不群立 不旅行 旅行 即 到外地出 行做客或游历 三 旅行是 遭遇 和对话 旅行是一种遭遇 一种他者眼光与陌生现实的遭 遇 是越出本土的囿限 看外部世界的人类体验 3 在 旅行过程中 时空差异使得旅行者形成 陌生地看 与 去看陌生 的审美体验方式 这种在一定的物理距离 和心理距离之外的审美效应 是一种眼界逐渐开阔的 过程 会使旅行者获得一种审美增益 梁启超在 新大 陆游记 中谈到人类由于旅行造成的对既往视界的拓 展时说 从内地来者 至香港上海 眼界辄一变 内地 陋矣 不足道矣 至日本 眼界又一变 香港至上海陋 矣 不足道矣 渡海至太平洋沿岸 眼界又一变 日本 陋矣 不足道矣 更横大陆至美国东方 眼界又一变 太平洋沿岸诸都会陋矣 不足道矣 此殆凡游历者所 同知也 4 人类在旅行活动中 不仅与在场的他者对话 也 与不在场的历史时空对话 既是一种跨语言的交流 也是一种跨文化的交流 旅行中的这种互为主体性的 交流 必然构成一种东西 古今的审美创造活动的共 在性 其间存在着误读和对抗 以及由此获得的 为我 性 的心理上的收益 二 文学翻译的 间 性 翻译被认为是在两种语言间穿梭 在两种文化中 旅行 是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的 迁移活动 而语 言总是在运动变化中 不存在永恒不变的语言 索绪 尔在分析人们对语言和语言类型的划分时就曾经提 醒 语言是演变着的 语言的 任何特征都不是理应 永远不变的 它只是出于偶然才保存下来 他以印欧 语言的一些特征的消失或变弱 说明 一成不变的特 征是没有的 永恒不变只是偶然的后果 在时间的进 程中保存下来的特征 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 失 5 P319 321 索绪尔将语言分为所指和能指 能指作为 一种音响形象具有不变性 而所指代替概念 具有任 意性和可变性 作为跨语指涉的翻译行为 也应顺应 语言自身的这种发展规律 5 P100 102 一 通向完善理解之途的译本 维特根斯坦说 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我的世界的 界限 意即 所指或意义所表示的不是固定不变的存 在物 而是一种 痕迹 trace 随着语言的发展 痕迹 不断变化 意义也随之变化 旧的意义消失了 新的意 义产生出来 痕迹的基本特征在于它既是显现的 又 是不显现的 既存在着 又不存在着 6 因而 以语言 文字作为承载的文学文本 由于语言的既显示又遮蔽 的特性 召唤着读者的介入 在人的参与和观照下 文 本持续地涌现出新的意义 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不断 呈现其存在的种种可能性 对一部文学作品而言 它的意义的汲舀是永无止 150 境的 它实际上是一种无限的过程 加达默尔在人类 的理解中引入 时间距离 概念 认为每一个时代都是 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理解历史留传下来的文本 后来的 理解相对于原来的文本和较早的理解具有一种基本 的优越性 因而可以说是一种完善理解 文学作品的完成只是它生命的开始 一部文学作 品 其形式是完成了的 在它的完整的 经过周密考 虑的组织形式上是封闭的 尽管这样 它同时又是开 放的 是可能以千百种不同的方式来看待和解释的 不可能是只有一种解读 不可能没有替代变换 这样 一来 对作品的每一次欣赏都是一种解释 都是一种 演绎 因为每次欣赏它时 它都以一种特殊的前景再 生了 7 文本的开放性邀约着各个时代的读者对其进 行积极的建构 对于开放的文本而言 由于不同的译 者的建构作用 译本只是暂时性地固定了一种阐释 任何一部译作 不管多么优秀 多么经典 只是提供给 人们一种特别的阐释视角 出色的译本只是无限逼近 原文本 而不可能完整地再现原文 语言的发展变化和文本意义的无限开放性 使得 每一种翻译都只是向 理想的范本 的靠近 都是难以 穷尽的语词阐释链中的一环 处于一种 在途中 的状 态 解构学者认为 译文是原文的 来生转世 是原文 寻求再生的努力 所以 我们可以说 对于原文寻求 再生 的努力 每一个译本都是通向完善翻译的 在 途中 的状态 二 译文对于原文的超越 翻译作为两种文化间交流的媒介 其作用在于将 原语中体现的文化移植到另一种文化中去 然而不同 的文化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差异 两种语言系统之间不 存在完全对应的关系 因而 当我们用一种语言文化 再现另一种语言文化的时候 译文不可避免地会带有 两种语言文化的特征 语言的差异性 异质性决定了 译文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杂合性 8 后殖民主义翻译理论家从自然科学领域借用 杂 合 这一概念 用来描述不同语言和文化相互交流 碰 撞 最后形成的具有多种语言文化特点但又独具特色 的混合体 在普遍的文本分析基础上 有学者指出 杂 合是翻译的必然结果 杂合的译文往往是对目的语语 言 文学和文化的优化 对丰富一种文化中的文学样 式 文学手段 表现手法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9 以 提出 信 达 雅 标准而著称的严复 他的翻译实践并 不是一以贯之地遵循着自己提出来的翻译原则 实际 上 他的翻译为了读者的接受 采用的是一种独创的 言说方式 用先秦古雅的文辞包裹着西方的进化思 想 从文体到语词都是一种杂合的产物 而这种杂合 的文辞 不仅使得西方的科学思想得以在中国迅速传 播开来 也在很大程度上间接影响了随后的白话文运 动 而新文化运动时期 鲁迅等人主张直译 主张用欧 式的句法 对于现代汉语的现代化进程起到了积极的 作用 文学翻译中 由于译者主体的介入 产生的文本 必定在语言文化上既不同于原文语言文化也不同于 译语语言文化 是一种介于两种语言文化之间 又超 越于两者之上的新质 翻译文本相对于原文本来说 是一种有益的增补 是一种新视角的拓展 因而 加达 默尔说 文本的意义超越它的作者 这并不是暂时 的 而是永远如此的 各个历史时期对文本的不同的 解读 提供了文本意义的一种积极的创造的可能性 原文本正是通过翻译才实现了文本生命的一种 在的 扩充 10 P302 三 人类生存对话的翻译 作为审美主体的译者在追寻文本原意 作者原意 的过程中 对于文本中的 未定点 和 空白 进行积极 的填补 但这种填补并不是译者随心所欲的 独白 而是基于文本 通过文本进行的与作者的对话 从审 美心理学上说 一方面 译者的认识活动建立在自身 主体性条件的基础上 在他的活动中 将不可避免地 带有他自身主体性因素 以他自身的认知模式同化他 所面对的客体 另一方面 译者必须遵循着作者的认 知模式 顺应作者的认知心理 对客体进行 制约性 的认识 11 译者这种通过作品走进创作者的创作过程 了解他的心理活动 心理状态及个性 甚至追寻他的 艺术思维 获得其审美意象的心理同构过程 实质上 就是译者与作品 译者与原作者的对话过程 同时 译 者的翻译也是一项社会性的活动 要以读者的接受为 目的 因而 译本也是译者与译语读者的对话 翻译中 的对话关系 在本真的意义上 是人与人的对话 体现 了人类的生存哲学 对话建立了一种相互敞开 相互 依存的关系 对话是生命的烛照 是存在的相互趋近 是自我与他人共同 在场 的相互审视和相互认证 12 由于语言的永恒变化性和阐释的无限性 决定了 文学翻译无定本这一宿命 也在某一程度上暗合了人 类的旅行情结 始终是一种 在途中 的状态 翻译文 本永远逼近原文而不可能是原文 而好的翻译又注定 要为目的语语言文化带进 他者 文化的精髓 因而文 学翻译文本是介于原语和译语之间而又超乎两者之 上的第三质的东西 同时 由于人类普遍的认知规律 译文体现着译者的审美和阐释但又不能是译者的独 白 文学文本的翻译只能是作者 译者 原文 译文和 译文读者的对话 所有这些 都体现着文学翻译的 间 性 翻译处于两种文化 语言 两个世界 两个精 神之 间 13 P67 蔡博士从汉语古体 间 的书写方式入 手 进行哲学上的阐发 认为 间 不论是在其原始意 义上 还是在军事意义上 都与人的生存有关 因 为 间 在根本上决定着境界 在精神中的 生成 意境 取舍 以及生存空间的扩大 这样 在跨文化交流中 它 151 的作用和意义就更为关键 因为它影响 改变 决定甚 至危及人的安身立命的根本 精神之 明 翻译处 于两种文化之间 按照作用可分为居间性 居中性和中 和性三个层次 体现着两种语言文化的相互映射 其中 流动着的人的精神将会促成一种新的 明 13 P56 70 综上所述 文学翻译实践的 间 性 体现着文本 旅行的状态 文本从一地往另一地的途中会有这样那 样的意义损失 但旅行途中由于两种语言文化的交 融 促生的新质将会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 三 旅行的 在途中 与翻译的 间 自从上帝摧毁人类在示拿地的那座企图使用统 一语言的塔 人类便彼此言语不通 操不同语言的人 群在旅行实践中产生交流的需要 交流需借助翻译才 能得以实现 无论是西方历史上的六次翻译高潮还是 中华文化历史长河中两次由翻译生发的 新水注入 都是跟历史上较大规模的旅行活动密不可分 或者 说 这些翻译活动就是旅行活动的直接的文化产品 一 寻求 再生 的旅程 个人的旅行 使旅行者获得心灵上的增益或心理 上的利益 集体的旅行或由统治阶级策划的 有一定 规模的旅行使全民族获益 使民族文化传统在吸收外 来文化的同时反观自身 创生新的文明模式 世界各 民族人民 在劳动中创造了各自的语言 这些语言由 于彼此的疏隔 分属于不同的语系 陈福康认为 翻译 的历史 从各地的原始人类开始以不同的语言作为工 具而进行交流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14 纵观人类历史的 发展 我们发现 人类文明史 就是一部旅行史 就是 一部不同文化间相互翻译的历史 早在周代 中国就有关于翻译活动的明确的记载 而这早期的翻译活动就是与旅行直接相关的 在 册府 元龟 的 外臣部 鞮译 中 记有周代的翻译史实 周公居摄三年 越裳以三象胥重译而献白雉 曰 道路悠远 山川阻深 音使不通 故重译而朝 故 周 官 象胥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 使掌传王之言而谕 说焉 翻译作为一项文化交流活动 它试图跨越不同话 语传统 使各民族的思想与文化得以沟通和交流 从 其本质上看 翻译是从一种符号系统向另一种符号系 统的转化 同一语言中的一些语言符号向另一些语言 符号的转化 一种语言的语符向另一种语言的语符的 转化 这些转化是应人类思想与文化交流的需要而产 生的 一开始便有着明确的目的性 为满足某种意愿 或需要而存在 而文章一开始 作者就指出 文化意义 上的旅行 是旅行主体在一定的历史条件和文化背景 中 通过物理世界或形而上世界的迁移而进行的一种 目的十分明确的实践活动 由此看来 作为人类审美 活动具体体现的旅行与翻译 在形态上都存在着对距 离的跨越 在内容上都涉及 自我 与 他者 的接触 碰撞 交流与融合 且都是有明确目的性指导的人类 实践活动 诗人和哲学家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得出共同的结 论 人类有着与生俱来的寻求 再生 的愿望 并始终 处于 在途中 的状态 翻译 就其根本而言 追求的是 译文与原文的完全对等 但人类历史上丰富的翻译实 践活动昭示了把一种文字转换成另一种文字 既能不 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 又能完全 保存原有的风味的 化境 翻译是不可实现的理想 历 代译者追求的 像盐化在水里 看不出痕迹 15 的透明 的翻译只是一种追求原文 再生 的努力 译文只可能 无限逼近原文 而不是也不可能是原文 每一个译文 都是原文寻求 再生 的文本旅行中的一种 在途中 的生存状态 二 追求超越的实践 旅行实践中 由于其时空的不可还原性 解释的 多样性和情绪化 于是 就如同艺术品的审美赏鉴活 动一样 具有强烈的多元化倾向或者说具有文化经验 的多样性 作为一种越界行为的翻译 由于译者主体 的主观性 多样性和文本阐释的巨大空间 成为不同 文化 文明进行价值交换的场所 翻译实践借助主体 解释的多样性 将原文与译文无限拉近 使二者相互 强化 相互认同 加达默尔认为 一切翻译就已经是 解释 我们甚而可以说 翻译始终是解释的过程 是翻 译者对先给予他的语词所进行的解释过程 10 P496 解 释活动建基于理解的循环运动 由于理解联系了熟悉 性和陌生性两极之间的地带 理解并不是对本原意义 的复制 而具有一种基本的优越性 是在理解之途中 不断填补意义的缺口 向着完善理解的一种努力 理 解中存在的时空距离也就是翻译中所必然要经历的 跨越 在这种距离的跨越中 由于理解的完型性 翻译 的 在途中 也就成了意义的获得与增补过程 基于对翻译中的越界行为的分析 德里达认为 语词的 确切性 翻译意味着 语词 在翻译之中 即人 们所说的在作品中 或在转换中 在旅行中 在劳作 中 在分娩中 16 翻译的过程 不仅是转换的 劳作的 过程 更是一种旅行 一种 增补的皱褶 在此过程中 获得对原文意义的增补 播散 颠覆 延异和踪迹 本文所探讨的人类历史上的旅行 就其形而上层 面有着与翻译实践共通的性质 人类有目的的旅行 在途中 获得 在异乡 的体验和对自我的体认 是一 种没有终点的寻求 再生 的努力 传统的旅行文化学 者 多强调旅途中的困顿和损失 本文则在此基础上 加入对旅行获得的研究视角 并将此一研究视角用到 对翻译过程的分析研究 翻译并不是纵向的语词转换 下转第 156 页 152 1 赫尔曼 黑塞 旅行的欲望 A 当代世界名家随笔 C 上海 教育出版社 1998 2 3 2 许慎 说文解字 M 北京 中华书局 1985 3 周宪 旅行者的眼光与现代性体验 从近代游记文学看 现代性体验的形成 J 社会科学战线 2000 6 4 梁启超 新大陆游记节录 M 上海中华书局 1936 5 索绪尔 高名凯 普通语言教程 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4 6 涂纪亮 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思想研究 M 南京 江苏人 民出版社 2005 7 安伯托 艾柯 刘儒庭 开放的作品 M 北京 新星出版社 2005 8 余美 翻译 面对文化杂合与文化失衡 J 同济大学学报 2004 6 117 9 孙会军 郑庆珠 翻译与文化 杂合 J 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3 4 296 297 10 加达默尔 洪汉鼎 真理与方法 M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4 11 姜秋霞 心理同构与美的共识 J 外语与外语教学 1997 1 42 43 12 谭学纯 人与人的对话 序 M 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0 2 13 蔡新乐 文学翻译的艺术哲学 M 开封 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4 14 陈福康 中国译学理论史稿 M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2 15 思果 翻译研究 M 北京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01 16 陈永国 代序 翻译的文化政治 翻译与后现代性 C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 上接第 152 页 而是横向的能指推延 在这种能指推 延中 翻译成为语言或文化从一地到另一地的旅行 离开了源语言的地理 文化空间 进入目标语的地理 文化空间 翻译的行为激活了静态的 同一性的原 文 使其获得了他性 使同一的文化在他者文化中得 以延续 同时也改变着他者文化的历史命运 翻译 使语言或词语具有了地缘文化或地缘政治学的意义 同时也体现了流动的文化资本的解辖域化价值 16 从上文的分析 我们发现文学翻译实践像旅行一 样 既有物理层面的跨越 也有形而上层面的寻求 再 生 的转化 可以说 翻译即是旅行 是译者和文本的 跨越语言 文化的物理旅行和形而上旅行的统一体 翻译具有的 在途中 和 在异乡 的特质 开启了意义 增殖的无限可能性和广泛的阐释空间 谢灵运 扬帆 采石华 挂席拾海月 溟涨无端倪 虚舟有超越 一诗 指出 旅行的目的就在于超越 文本在翻译过程中获 得的不仅是与原文的相似性 更是对原文的超越 参考文献 责任编校 蒋民胜 1 戴侗 六书故 A 文渊阁本 四库全书 小学类 C 台湾商 务印书馆 1983 2 钱大昕 十驾斋养新录 M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