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只鸡的那点事.doc

十七只鸡的那点事关于鸡的那点事，作者绘声绘色将家庭见闻一纸透白，轻佻诙谐，很富有乡土风情，不管怎样，为了这十几只鸡，确实让人费了不少功夫，看来，养鸡也需要有妙招，问好！家里有8只鸡，1只公鸡领着7只母鸡。在农村，以少量的饲料换取绵延不断的鸡蛋，既新鲜又营养，其实是件挺美的事情。邻村的亲戚搬家，留下10只母鸡。妻头天打电话与之约好，今天去一则帮忙，二则拿回那10只鸡。在我看来，1只公鸡领上17只母鸡，是不是有些勉为其难了。妻说没事的。忙碌了半天，终于把鸡拿回。这时距昨晚亲戚把鸡抓进袋子里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鸡们或一个或两个被控制在一个个扎紧了的编织袋的狭小的空间里，像一个个椭圆形的橄榄球。尽管编织袋有缝隙，尽管有经验的人们一再说闷不死，妻还是很不放心地用剪刀把所有编织袋剪上若干个洞。这时还不能把鸡放进鸡舍里。若想尽快地使两拨鸡和睦地融为一体，必须要将它们关在一起。而此时是下午，太阳很高，自家原有的那8只鸡还在外面嬉戏玩耍。正是初春季节，春寒料峭。把鸡们从车上卸下，就这样先搁在外面，一怕被冻坏，二怕被过往的狗当成猎物叼走。考虑片刻，只好暂时拿进厨房。起初，它们还能安安静静的。时间一长，就又烦躁起来，有的蠕动，有的滚动，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鸣叫声，仿佛是在抗议作为主人的我们到了家还不解放它们。把它们重新归于一处。不一会，又滚得到处都是。再归。然后关上里屋门，索性不再理会。可是，当再次开门时，除了意料之中的又滚得满哪都是外，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令人窒息的鸡粪的臭气。想来，这是鸡们最为朴素却是最为有力的抗议方式了。它让我们不得不立即做出反应。我毫不犹豫地打开外面的门，任由还很强劲的冷风鱼贯而进。妻更是有釜底抽薪的魄力，竟出人意料地开始把在屋后的那8只鸡往屋旁的鸡舍里赶，并招呼我过去帮忙。还好，鸡们在人的温柔的哄赶之下，虽然极不情愿，虽然左顾右盼，但终于还是乖乖地进去了。这个在我看来有点不靠谱的事情竟然在妻的坚持下实现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和妻都显得很兴奋。我们立即小跑着回到还很臭的屋里，秉着呼吸，把编织袋三三两两地拎到鸡舍门前。然后把鸡舍门打开一条宽缝，一只一只地丢进门里。待丢完最后一个后，我迅速闪身进了鸡舍，妻在外面也迅速把门关上。鸡舍里空间不大，原有的鸡们都退缩到了里面。关上门，鸡舍里的黑黑的，只有从门缝透进来的几缕光线。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快速地解开一只袋子的绳子，把闷得有些发傻的鸡倒出来，然后再解下一只袋子的底部已经被鸡粪浸得透湿，这时已不仅仅是很浓的臭味，而且还弄得我两手脏兮兮的。这还不算，两拨陌生的鸡突然混在有限的空间里，很快就炸了锅，腾起跳跃满哪乱飞乱撞，瞬时小小的鸡舍里就烟尘四起，有的鸡甚至撞到我的身上头上我尽力地屏着呼吸，倒完最后一个，我拼命地推开还在被门外的妻用身体倚着的鸡舍门，飞奔出去。到外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不顾双手的脏兮兮就拍打身上头上的灰尘。按照经验，两拨陌生的鸡要关在一起两三天才能确保熟悉。可是当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时，妻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一遍又一遍地张罗着要把鸡们放出来。妻说，里面多阴呢，在里面多闷哪。我在里面呆过，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在妻又一次看过之后也趴在鸡舍门缝往里看。因为是早晨，与外面的亮亮堂堂相比，里面阴暗阴冷得像个地狱。想象如果是自己被困在里面，将是怎样一种心情，想着，不禁从心底生出些同情的心绪来。鸡们有的等待在门旁的地上或木架上，有的仍然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仔细观察，门口焦躁不安的是自家原有的鸡，在里面还没有熟悉环境还有些发懵的是后来的鸡。可是现在怎么能放出来呢，鸡可是会振翅滑翔的，万一一下子飞得到处都是怎么办，再混到邻家的鸡群里，弄不好还有可能闹出点矛盾来。但是，妻最终还是充满信心义无反顾地把鸡们放了出来。我知道鸡被放出来是在妻趴在窗外用力地招呼我的时候。我不明情况，急忙蹬上鞋小跑着出去。我看见妻和儿子正在房屋南面的园子里向回赶鸡。我看见妻的脸上呈现出由于焦急和忙乱而产生的潮红。妻的嘴里不停地叙说着其中的某一只鸡桀骜不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的罪恶行径。显而易见，在此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妻已经因为那只桀骜不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的鸡付出了很多体力。瞬间我明白了这一切也都是源自妻一意孤行的结果。想来那只桀骜不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的鸡的罪恶行径一定是超出了妻自信的范畴，超出这个范畴让妻显得有些受挫和发躁。妻说稳当稳当一会就给它们关回去，一定多关上几天再说。房屋后面的围墙里是个很宽敞的场地。墙的东北角是个废弃不用的猪圈，平时是鸡们遮风避雨的理想场所。所以，对于自家原有的鸡们，这里再熟悉不过。墙的西北角是两扇洞开的大门。怕鸡从门处跑掉，我被妻喊着安排到那里把守。我应允着连连后撤，并随手把大门关上。可是门底的空当还是会被鸡毫不费力地逃出去，所以还是离不开人。鸡们浩浩荡荡地被缓缓地赶进后院。后来的鸡们前瞻后望自不必说。就连自家原有的鸡们在这种架势下也变得迟迟顿顿疑疑惑惑，好似正被押赴刑场一般。完成任务后的儿子急不可待地钻回了屋子。13岁的儿子回家过周末，正好为赶鸡增添一份力量。我和妻各把住一个一面，在很硬的冷风中驻足徘徊。我忽然觉得我应该瞅空回屋拿件衣服，只有一件毛衣的上身实在有点难以为继。可是眼下还不行。鸡们明显表现出不适应的样子，自家原有的鸡们不习惯老被圈在一处，特别是那只公鸡，老是带头往出跑；新加入的鸡们面对又一个陌生的环境，忐忑而又躁动不安，也时时有逃跑的倾向。我和妻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对每一个稍有不良倾向的鸡都予以严正警告。好在鸡就是鸡，胆子小之又小，或者说是警惕性高之又高，只需用手做一个缓和的姿势，就足以引起鸡们足够的重视，马上掉头回去。若突起一个大幅动作，反倒会把它们吓得炸了窝。鸡们短暂的平静之时，妻以平和的口吻说，让它们慢慢熟悉熟悉就好了。我说是。妻又说，其实放出来也挺好的，能晒晒太阳。我说是。此时，除了赞同妻的说法，我也不好说些没有意义的话，既然已经放出来了，就要认真地去应对。瞅准机会，我迅速进屋拿件棉衣。在鸡们又一次的躁动之后，妻的情绪又重一些，妻说，把它们关回去吧，多关两天再放，省得不老实。我说现在不行了，等一会再说吧，我用手指一下挂在猪圈棚顶的下蛋篓里一只已经趴进窝里的黑鸡对妻说，都圈起来了，留下一两只怎么办？妻说，那等等吧。忽然，妻大呼小叫，说有一只鸡要上墙。顺着妻的手指，我看见一只鸡正站在猪圈的矮墙上，眼睛盯着更高一些的院墙，有蠢蠢欲动的苗头。我马上打开小门，小跑出去。那边一墙之隔的是也养着许多鸡的邻家，如果真的飞过去很容易掺群，颜色类同的鸡很多，一旦掺群很难分辨。我绕过自家一段二十米左右长的院墙，直接进入邻家白日里畅通无阻的后院。这时，院墙的墙头上还没有那只鸡的影子，显见，它还未实施行动。我踮起脚把目光伸过墙头，刚好与那只还在原地张望的鸡打个照面，没用我其他任何动作，它就很知趣地从猪圈墙头飞了下去。下蛋的黑鸡还在窝里一动不动。这时在下面有两只已经徘徊了一会的鸡却等得不耐烦了，一只干脆硬生地挤了进去，另一只也有跃跃欲试的样子。其实，旁边还有一只下蛋篓，可是没鸡理会。第二次又有鸡飞上猪圈墙头，妻又大惊小怪地呼喊。有了上一次的前例，我有点懒得马上往那边跑，我说等等看看，它不一定是想跑。妻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说一会跑了就晚了，快去！这次果然不同于上次，我跑过去时，那只鸡已经上了院墙的墙头，只要它飞下去，进了邻家的院子，再一路顺着院子向南边跑，就会掺进邻家的鸡群里。我顿时高度紧张起来，我迅速而小心地贴着另一边的墙包抄过去，总算有惊无险地把它赶下了墙头。之后反复几次过后，把我遛得有点气喘吁吁。先挤进的鸡已经走掉，另一只鸡迫不及待地也挤了进去。黑鸡仍然趴在窝里雷打不动，大有长期霸占的架势。妻不耐烦了，说怎么还没下完。我说，应该完了，后去的都下完了。妻说，该不是想趴窝（孵蛋）吧。我说，刚开裆（下蛋），怎么会呢。稍稍稳当时，妻用盆加水拌了玉米康，轻轻地试探着把食盆尽量往里面放，然后又轻轻地后退回来。折腾半天同人一样有些累了，面对更多更方便的吃食，鸡们老实了许多。时间已是中午，儿子从屋里现身。儿子问妻，妈，什么时候做饭啊？我都饿了。妻说，哎呀，光忙着看鸡，把做饭都忘了。我说，你去做饭吧，我自己看。妻说，能行么？要不让儿子多穿点衣服帮你看。我说，看不过来的时候我再叫他。一个人看守两个出口，战线自然要缩短，阵地自然要前移。这样，鸡们的活动空间被压缩了一些。好在鸡们的情绪比先前稳定了许多，时时要逃出去的现象有所减少，对于被减小活动范围似乎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后来我发现一个现象，逐渐下降的气温和愈来愈猛的寒风好像帮了我的大忙，鸡们有约一半都时不时地会躲进猪圈里避寒晒太阳；一个阵风呼啸袭来之时，扬起的灰尘草叶之间，仍在外面的鸡们纷纷掉头逃进猪圈，好一会才敢再走出来。此时虽然我也同受殃及，但心里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喜悦。下蛋篓里只剩下那只黑鸡，一动不动。我心里想，你趴着吧，看你能趴到什么时候。饭是换班吃的，妻吃完换我，我吃完换妻。我说，一会你再换我。鸡们的偃旗息鼓使我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警惕，我眼睛盯着鸡们，脑子里却在天马行空想入非非。忽然，我发现有一只黄鸡不知什么时候溜着墙边正往大门的方向运动，边运动还边有觅食的动作。这种情况先前有过，或是自家原有的鸡，或是后来的鸡。有的走着走着自己就回去了，继续接近大门的，我只要扬两下胳膊也能立马奏效。可是这只黄鸡却是有些执迷不悟，在我照例扬了两下胳膊之后，非但没有掉头回去，连停都没停，只是略微地似停非停地迟疑了一秒钟，仍然继续往前走。大有不卖我的帐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架势。再往前走就是大门，只需低一下头，它就可以轻松地从门下的空当逃掉。我立刻让自己的大脑恢复到有氧状态，我迅速贴着大门这边的墙堵截过去，在它还没有进一步实施行动之时将它赶了回去。可是接下来的事却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它掉转头之后并没有回到鸡群里，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向那边的出口跑去。再想实施堵截，我已分身无力，情急之下，我捡起一个石子奋力地向它前方丢过去，以期望达到堵截的目的。然而这只黄鸡是吃定了想逃掉的念头，根本不去理会落在身边的石子，大伸着鸡头大幅滑动着两腿义无反顾地一路奔向前方，直至很快地消失在房屋的遮挡中。我跑过去，望着它还在奋力向前的背影，绝望之极。我想撵，但又顾忌身后鸡们。我喊出屋里的妻，向她叙说事情的前后经过，没等说完，妻顿时来了脾气，伸出手指指着我，像训斥一个办事不利的孩子，你呀，让你看点啥也看不住，我看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跑哇然后，不等我做出任何解释就边嘟囔边急急地向南边寻去。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我瞅空往南边跑几步，站在房山一个高处向南面观察。我看见妻已经有了收获，正把那只黄鸡小心翼翼地截进园子里。但是看那只黄鸡贼头贼脑的样子，我担心以妻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不容易把它弄回来。想到这里，我急忙回屋告知儿子，马上出来帮撵鸡。妻边撵鸡边大声断断续续地说，还是这只鸡早上就是它一放出来就像贼一样往南跑嘿！怪不得，原来是那只有前科的累犯，是那只桀骜不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的家伙！眼看着在妻和儿子的堵截下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忽然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邻家一只相熟的小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院里觅食，此时刚好横在黄鸡的面前。本已发惊的黄鸡在忽然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情绪再难控制，突然张开双翅呼地腾空跃起，嘴里咯咯作响，瞬间飞过我的肩头，落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然后借着滑翔下来的惯力，压低头颈，倏然间就穿过大门，在视线中消失掉了。正在我惊愕于这瞬间的一幕时，妻已经给如我一样也惊愕于这瞬间的一幕的小狗轻轻一脚，嘴里骂着“这小死狗”，然后和儿子一前一后追出门去。儿子年少气盛，奔跑速度远胜于已显笨拙的妻。被拨到一边的小狗迅速爬起来瞪着一双不解其意的大眼落荒而逃。正在我焦急不安但又不敢擅自离守的时候，妻和儿子一前一后地走了回来，那姿势那神态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极为休闲，与刚刚急跑出去的状态大相径庭。儿子说，鸡钻那里去了。说着，往门外一指。妻嗔怪地看了一眼儿子对我说，他往死了撵还有好，这回钻进炕洞里，不出来了。后面的一户人家迁徙，把老房拆得只剩下半铺炕。半铺炕的一面断面窄窄秘密的炕洞黑黢黢地外露，像一个缺边断面不规则的硕大蜂巢。会钻到那里？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让妻子留下看鸡，我同儿子到后面查看。炕洞很窄很小，可以想像这只鸡当时是怎样拼命才钻进去的，正像妻所说，这只鸡的确是被儿子“往死了撵”了。虽然此时是明日当头，但趴在众多黑黢黢的洞前，里面什么也看不到。我吩咐儿子拿来手电筒，挨个洞照。洞与洞之间还有看不到的空间，任你怎么照，连半根鸡毛也看不到。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钻进了这里，所以一再问儿子鸡进入时的具体位置。无功而返后，免不了又遭妻的一顿无缘由的埋怨。我不去理会。我找到镐头和铁锹，准备给这只桀骜不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身背罪恶行径的黄鸡来个釜底抽薪。妻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唠叨，问我要实施怎样的行动。我说它不是藏吗，我给它刨开。妻说，现在能刨动吗？我说差不多。儿子在后面跟着。我想这对于儿子来说是具有新鲜的吸引力的。即使对于我，这种事情好像也从来没有过，刨这刨那没听说刨鸡的。初春季节，土层刚刚融化一点。好在炕只有一小层沙土，便是铺于炕面的砖块。刨出一块砖，沿着这个岔口，用镐轻轻一勾，又是一块，容易得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不一会，一条炕面就要刨到头。正刨着，忽然“扑腾”一声，那只黄鸡从里面挣命似的跳了出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挺远的距离。妻守在院里也急不可耐，可能是担心儿子再次把鸡撵得无影无踪，忙叫回了儿子，自己上阵。那只黑鸡还没有出来，趴的姿态稳稳当当踏踏实实。我说，看来它真是想趴窝呢。妻说，这个东西，在里面趴了半天，真烦人。妻又说，我把它捅出来得了，然后把鸡都圈上吧。我说行。行动之前，三人作了明确的分工。妻负责把猪圈里的鸡们轻轻地先轰出来，再把黑鸡从篓里捅出来，然后一并向南边的鸡舍里赶。儿子把住大门方向，辅助妻向前轰赶。我则退后到鸡舍的南端，负责堵截。由于分工明确方法得当，轰赶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鸡是个胆小且敏感禽类，只要动作舒缓轻柔，又没有其他干扰，还是比较容易掌控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