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doc

云南社会科学2003年理论专辑Social Sciences in Yunnan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陆云（云南警官学院马列部，云南昆明650223）摘要：在云南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云南少数民族文化中存在着传承与变异、离析与整合、文化惰性与创造性、文化的民族性与时代性等矛盾，正确处理好这些矛盾，对云南的民族文化大省建设和多民族地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 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云南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创新中图分类号：C95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8691（2003）专辑014303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是民族文化发展进程中的一个永恒的话题。在现代化浪潮不断席卷全球、不断给 现代社会带来阵阵强劲冲击波的当今时代，民族文化传 承与创新的矛盾日显突出。在多民族省份的云南进入全 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今天，以哲学的视野审视云南少数民 族文化的传承与变迁，其传承与创新的矛盾突出地表现 在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变异、离析与整合、文化惰性与创 造性、文化的民族性与时代性的矛盾等方面，正视并正 确处理好这些矛盾，对云南的民族文化大省建设和多民 族地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具有重要而积极的意义。生产力发展和变异的内在逻辑。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物质文化的更新，带来了云南少数民族文化中精神文 化的更新，同时，精神文化的更新又成为制度文化更新 的前导，制度文化的更新反过来又给物质文化和精神文 化的更新以巨大的促进作用，云南少数民族的文化就在 这种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互为因果、互为制 约的内在逻辑联系中不断地处于发展和变异之中。另一 方面，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文化还存在着外来文化影响下 的变异。在当今时代，外来文化的影响是导致民族文化 变异的催化剂。尽管现实中还存在着种种文化隔离的壁 垒（如自然、地理的局限），但不同民族文化之间的相 互交流始终存在，尤其是在当今全球化与信息革命给社 会生活带来深刻变化的时代潮流下，外来文化影响下的 民族文化的变异表现得最为显著，即使是最具排外心理 的民族，在信息时代文化隔离的壁垒被逐步打破时，其 民族文化的发展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由 此而导致本民族文化的变异。按照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民族文化发展过程中传 承与变异的矛盾体现的是民族文化传承中的辨证运动过 程。民族文化的变异并不排斥民族文化的传承，恰恰相 反，民族文化的传承性特别明显地表现于现代化飞速发 展的进程中新旧文化之间的“否定”性联系中。正是这 种客观联系的存在，揭示出文化的传承性的实质就在于 把不同时代的文化联系起来，使过去民族文化的经验更 好地服务于一个民族在当代的发展。因此，在云南少数 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创新过程中，一方面，应注重民族文 化传承中的选择性，根据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来确定对 于文化遗产抉择取舍的尺度，择取和保存发展那些适合 于新时代的文化成分，摒弃那些不适合现代社会生活的 陈腐的文化成分；另一方面，在对民族传统文化进行诠一、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变异文化传承是民族文化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任何一个民族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文化氛围之中，总是在 既定的、从自己先辈那里承继下来的文化条件下开始自 己的文化创造活动。民族文化的任何发展都以既定的社 会文化氛围为前提，都以内化为民族心理结构的特定的 文化模式为基础。譬如云南少数民族心理中“寻根”的 趋向即是为民族文化发展中所固有的传承性所引发，它 是一种民族文化传承中保持文化的民族特色的心理内驱 力。没有文化传承，就没有一个民族的社会生活，也不 可能有民族文化的进一步发展。但在现代化浪潮的冲击 之下，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既有传 承，又有变异，甚至变异之中还不免有“断裂”。就文 化的变异而言，一方面，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文化正面临 着按照社会发展的内在逻辑出现的变异。在物质文化的 变异方面，作为物质文化的最主要内容的生产力正经历 着划时代的变革，即在现代化的外力作用下，面临着向 后工业时代、信息时代跨越的发展新阶段，展示出物质143释时，应按照新的时代要求来重新估计文化自身的价值，赋予民族文化以新的时代精神的内容。只有在从传 统文化中吸取有利于民族发展的活力的成分的同时，扬 弃传统文化中不适合现代化发展的具体形式和内容，才 能使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传承真正起到推动民族文化进 步的作用。程中，云南各少数民族都应根据自身自我完善和发展的需要，采撷其他民族文化的优秀的、先进的内容，整合 进自己的文化机体。从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史来看，每一民族文化 的发展都贯穿着文化离析与文化整合的辨证运动，文化 离析以文化整合为归宿，二者互相推移，这一辨证运动 过程生动地体现出民族文化的可分性与不可分性在不同 层面上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民族文化既可分，又不可 分，二者统一于人类在文化离析与文化整合的客观辩证 运动中的历史性选择。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民族文化只有 在文化的可分性的意义上，在自身的文化离析发展中， 充分体现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将传统文化中不适合现代 文明发展的要素作时代性的转换，使之成为传统文化与 现代文化整合的结合部；在文化的不可分性的意义上， 在文化整合中全面地借签先进民族的现代化文化，使整 个民族文化的发展呈现出空前的生命力，才能在物质文 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诸方面实现民族文化全面的现 代化。二、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离析与整合从文化的历时性看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云南每一个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中都有与整体的文化结构和 功能相游离的文化现象存在，其整体的文化结构和功能 在历史的发展中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文化离析的现象 即从文化自身内部产生出、分离出新的文化形态。文化离 析的现象说明文化是可分的。从文化的发展史来看，在一 定意义上，文化离析对民族文化的健康发展具有积极的意 义，它可以把文化机体上的衰朽、消极的部分去掉，换上 新的积极的部分，而这新的积极的、健康的部分又能与整 体文化机体保持有机的联系。从文化的共时性来看，在云 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进程中，还存在着与文化离析相伴 而行的一种文化发展现象文化整合。所谓文化整合， 即是把不同的文化要素按照时代的要求和社会的需要重新 建构成一个具有内在的有机联系的文化整体。1（P174）每一 时代的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互动与交流，都是民族文化重 新整合的过程。云南是一个多民族省份，每一个民族都有着自己的 历史和文化，在不同文化的互相接触中，逐渐产生了 “和而不同”的民族意识，形成了多元一体的民族文化 格局。在当今多民族共同发展的时代与社会氛围里，云 南少数民族多样性的民族文化如何保持和发展，如何与 异文化接触，如何整合归流于中华民族的一体多元文化 中，如何与世界文化进行交流，如何迎接“全球一体化 与民族文化多元化的冲突与和谐、国家一体化与民族文 化多元化的冲突与和谐”的挑战，寻求“和而不同”、 多元之美的文化体系，这些都是云南少数民族文化在当 今时代发展中面临的重大课题。随着信息革命进程的加 快，民族文化交流的机会日趋增多，特别是在各民族都 先后被卷入全球性的现代化历史运动的当今时代，民族 文化发展中文化离析与文化整合的矛盾日显突出。从文 化哲学的角度来看，民族文化的发展总是一个旧文化不 断被离析、新文化不断被整合进来的过程。各民族的文 化发展需要从多样性的异质文化中取得灵感和借鉴，这 是民族文化发展必需的永恒的内在动力，当今时代的现 代化进程亦为这种永恒的内在动力的释放开创了广阔的 前景。在民族文化离析与整合的复杂的矛盾运动发展进三、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惰性与创造性在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进程中，由于各民族文化自我超越的目标受到种种客观条件的制约，由此导致 了文化创造的内在冲力和文化发展的速度上的差异。导 致这种差异的因素不仅来自自然地理环境的制约，更来 自民族文化发展中现存的社会文化氛围的制约。由于民 族文化是与一定的族群利益相联系的，是为维护特定的 族群利益服务的，因此它总是具有力图维护现状并使之 永久化的倾向，这就是民族文化发展中惰性的方面。一 般说来，传统的农业社会是注重协调和保持现状的，而 对于那些从原始农业向现代农业跳跃性过渡的少数民族 来说（如云南的“直过民族” ），其社会文化氛围对民 族文化发展的制约性更突出地表现在对社会生产力发展 水平的制约上。从发展的眼光看，文化发展中传统的惰性与现代化 的创造精神无疑是对立的。传统文化发源于远古，经过 千百年的扬弃与充实传承下来，形成了某些固定的程 式、观念、习俗，乃至积淀而成为族群共同的审美趣 味、价值取向、思维方式、信仰模式。它不仅体现于物 的方面，而且凝结在制度与观念中，更深层为一个民族 的心理状态。对于云南众多的少数民族文化来说，它们 的文化传统既已成为传统，往往都凝聚成种种制度与习 俗，深藏在民族共同体的心理结构中，饱含着根深叶茂 的民族精神，具有永久性的特点。但从当今时代来说， 所谓文化的现代化，说到底，实质上是如何使传统文化144现代化的问题。一方面，现代化必须以传统为基础；另一方面，传统又必须以现代化为目标。民族文化传统既 然是传统的，它就不是现代的；既已构成传统，它就不 免成为惰性的、保守的力量，而与种种文化的创造性变 革的要求相左。当现代化的浪潮袭来之时，首先被冲刷 到表层的，往往是民族传统文化中的那些显然不合时宜 的东西。因此，从文化惰性的层面上来说，云南少数民 族文化传统中的某些因素往往又是一种惰性的、保守的 力量，是民族文化现代化的阻力，是民族文化发展的包 袱。云南的每一个民族都以其在特定生存条件下所形成 的特殊文化方式为中华文化宝库贡献出了一份别具特色 的民族文化杰作。但是，从民族文化发展的本质要求来 看，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在当今时代必须体现出现代化的 文化的多样性，因为文化的创造性本质上是一个不断变 革的过程。在云南少数民族文化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 惟有以民族文化的不断变革和创新，带来传统文化的新 的质变和全面的飞跃，才可以治愈落后的民族经济上的 贫困和精神上的愚昧等沉疴。事实证明，在民族文化心 理深层结构的共时性层面中，总是蕴涵着历史性的发展 变化的内在冲力。因此，对于落后民族来说，在民族文 化的发展中，既保留本民族文化的合理因素，又积极地 改造本民族文化在特定时代的具体形式和特殊运用方 式，荡涤其陈旧的部分，摆脱文化发展中惰性的惯力而 走向现代化，这是保存和发展其民族文化的唯一正确的 选择。矛盾已日渐突出。因此，摆在云南少数民族文化发展面前的任务首先是文化的时代性的转换，这不仅是物质文 化的时代性转换，更是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诸方面的全 面的时代性的转换。从辩证法的角度来说，民族性和时 代性作为文化的两重属性，既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系、 互相制约、互相补益，给民族文化的发展以巨大影响。 在多民族文化发展的范围内，民族性是特定民族全体成 员所共有的精神形态的特征，是特定民族的文化赖以与 其他民族的文化相区别的特殊性，时代性则是各民族在 相同时代的文化共性，是特定时代的各民族文化赖以相 通的普遍性。从文化的民族性与时代性的相互联系、相 互依存的关系来看，任何一种民族文化形态既是一定时 代的文化，又都是一定民族的文化，既是特定民族在一 定时代的文化，又是一定时代的特定民族的文化，二者 统一于特定的文化形态之中，通过特定的文化形态而体 现出来。历史证明，任何一个民族之所以能够生存和发 展，其民族性的优秀之处都是占据主要的方面，但是， 文化的民族性又“是依靠历史、通过历史并且同历史一 起保存下来和发展起来的”。2 （P140）因此，文化的民族 性必然具有时代的特色，本身就与生俱来地具有一种能 消化、融摄、整合一切时代性上的外来文化的能力。因 此，在发展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过程中，一方面必须注 意到民族性的差异，看到各民族在民族性方面各有其长 处和短处，看到不同的民族文化都具有与民族共存亡的 超时代性；另一方面必须在文化的民族性的基础上，赋 予民族文化以时代性的优秀成分，用现代文化的时代性 来弥补传统文化的民族性之不足，使当今时代的一切优 秀的文化成果在民族文化的民族性的基础上被融合、吸 收，经过消化吸收以后，使民族文化所体现的特定的时 代精神凝结沉淀于民族心理中，转化为文化的民族性， 使适应特定生存条件而产生的民族文化的优秀特性随着 社会文明发展进程中文化时代性的不断进步而显得更加 鲜明而突出，并通过时代性的升华而使文化的民族特性 得以更好地发扬光大。四、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民族性与时代性就文化的民族性而言，它是指体现在特定民族文化类型中、并作为其基本内核而存在的民族文化心理素质 的特征，是对于特定民族的文化特征的最高层次的抽 象 。1 （P158 ）文化的民族性具有与民族共存亡的超时代 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