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支出》.doc

潜在的支出(三幕关于钱的剧本)俄维克托丽娅尼基福罗娃著沙金译本剧中所提到的各种价格与本剧的创作时间及地点相符,这些价格可以依照演出的时间和地点进行修正。人物瓦夏30岁,卖计算机的“米克罗斯洛特”公司的销售部副主任。年收入三万美元。丽扎25岁,他的妹妹,在电视台工作。年收入大约两万四千美元。热妮娅24岁,“伊甸园”银行信贷科职员。年收入一万五千美元。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以下简称基利尔) 23岁,“伊甸园”银行信贷科主任。年收入三万五千美元。阿曼达29岁,“蒙普列齐尔”娱乐场所中的首席女郎。年收入两万两千美元。克谢妮娅32岁,她的同事。年收入两万六千美元。帕维尔佩特罗维奇(以下简称帕维尔) 53 岁,丽扎的情人,工作在“最上层”。年收入国家机密。科利亚医生和他同岁,年收入三万美元。耶稣基督年收入不予宣布。佩京卡丽扎的未出生的儿子。年支出一万两千美元。第一幕第一场银行。信贷科。瓦夏和热妮娅坐在矮隔栏后面的一张桌子的两边。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份合同和合同的草稿。瓦夏长时间地研究合同。热妮娅耐心地等待着。瓦夏这么说,还是12. 7?热妮娅是的。瓦夏不是11. 8?热妮娅不是。瓦夏从前是11. 8。热妮娅条件变了。瓦夏那么,现在是12. 7热妮娅是。瓦夏(稍停后)这不是小事。(稍停)这要考虑考虑。(稍停) 12. 7不是11. 8。热妮娅当然。瓦夏12. 7比11. 8多。热妮娅真的吗?瓦夏真的您觉得好笑?热妮娅哪儿的话?!瓦夏12. 7比11. 8多百分之0. 9。年息几乎多百分之1。您明白我的意思吗?热妮娅是的,不过瓦夏而百分之1是是900美元。而百分之0. 9见鬼热妮娅百分之0. 9是810美元。瓦夏我就是说:一年要多交810美元。热妮娅那又怎么样?瓦夏这怎么是怎么样?热妮娅这并不可怕,您算算瓦夏我已经算过了。热妮娅把一年的810美元除以12,得数是67. 5美元。对吧? 也就是说,您每个月偿还贷款金额只增加了67. 5美元。这能算是钱吗?瓦夏怎么,不是吗?热妮娅67. 5美元买不到什么东西。瓦夏在“贝理通”商店67. 5美元可以买一件高领运动衫。热妮娅可是在“帝泽尔”商店这些钱连个皮带也买不到。瓦夏67. 5美元是100公升95号汽油。热妮娅或者在“宜家”商场里两床床单。瓦夏或者新款式多功能的一件计算机键盘。热妮娅或者一款最差的“西门子”手机。(两个人越说越快。显然,谁说了最后一句谁就赢了)瓦夏或者一双“耐克”球鞋。热妮娅只有在减价的时候。瓦夏那又怎么样?热妮娅减价的时候从来没有标准尺码。瓦夏行,那就“索尼”的500MB内存的MP3播放器。热妮娅或者“卡尔那比”公司的一双低劣的皮鞋。瓦夏或者“赫尤过波士”公司的一双高级袜。热妮娅或者十公斤“巴斯金罗宾斯”冰淇淋。瓦夏或者在飞机场免税店里一瓶法国的“轩尼诗”白兰地。热妮娅或者在“时尚”商店里的一小罐果酱,小小的一罐。瓦夏或者在市场上半公斤鱼子。热妮娅或者七十五克“伊赛米亚开”的化妆水。瓦夏或者五十克“赫尤过波士”的化妆水。热妮娅“波士”说过、说过、已经说过了!瓦夏好吧,我投降。(两个人笑)热妮娅那么怎么样,签字吗?瓦夏唉,豁出去了! (从衣袋里拿出自来水笔,不慌不忙地松笔套,然而突然停了下来)但是12. 7是不是最后的数字?热妮娅当然了。瓦夏您不能改变它吗?热妮娅无论如何不行。瓦夏就是说肯定是12. 7?热妮娅绝对的。(瓦夏在几份合同上签字,热妮娅从隔栏后面向办公室探出头) 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我们已经办完了您不过来吗?瓦夏想起来了。热妮娅什么?瓦夏我知道一个地方,花67. 5美元可以和漂亮的姑娘美美地吃一顿晚餐。热妮娅可是,姑娘会同意吗?瓦夏我们现在就来问问她,您是否愿意 (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上)基利尔热妮娅、瓦西利佩特罗维奇的人事卷在哪里?热妮娅这就是,请。瓦夏已经开始给我装订人事卷。那么,姑娘您是否愿意基利尔(拿起合同,看) 热妮娅,这个地方您又打得不对。热妮娅什么地方?基利尔在“那个”的前面应该有个逗号。您在学校里语文得几分?热妮娅在学校里是5分,在大学里也是5分,我总不能改动示范合同。基利尔我得和莉季娅阿列克谢耶夫娜谈谈这个问题。瓦夏请把我的那份给我,我就走了。基利尔您的那一份,要在合同经过协商并盖了章之后您才能拿到。会打电话给您的。瓦夏那我走了。(在门口转过身来) 怎么样,姑娘,您是否愿意热妮娅愿意愿意。瓦夏那就9点钟在侍从宫胡同里,“教育书店”旁边。(下)基利尔热妮娅,我想请您在主要工作以外的空闲的时间里处理自己的私事而且应该和自己的直接领导一起去饭店。开玩笑这是您办贷款的第一位顾客?热妮娅是,不过基利尔您想过没有,您和这个人调情会给银行造成多大的风险? 不要打断我。他在我们这里拿了多少?热妮娅9万。基利尔也就是说,将要归还12万。噢,他并不聪明。那么,瓦西利阿阿阿- 佩特罗维奇用什么来向我们抵押贷款?热妮娅住房。基利尔来看看。“马雅可夫斯卡亚”地铁,两室户。那好吧。贷款是用来买期房?热妮娅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这些您都知道。这位顾客的情况您已经问过我好几次。是的,他是要买期房。基利尔谁造? (热妮娅叹气) , (继续看人事卷) 您得了吧,热妮娅。不要装成殉难者。我真的想知道。我突然产生了个想法噢,在这儿!热妮娅什么?基利尔新住房是由“幻影”建筑公司给他造。这您事先知道吗?热妮娅不知道。怎么了?基利尔没什么。我想我们两个不去饭店也过得去。不是,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热妮娅不知道。基利尔知道得少睡得香。您可以走了,热妮娅。赴约之前梳理一下。第二场瓦夏和丽扎的住所。丽扎坐在桌旁,翻阅一本厚书。当门锁里响起转动钥匙的声音,她迅速合上书本并跳起来。瓦夏上。瓦夏和丽扎(同时) 惊喜!瓦夏你先说。丽扎不,你先说。瓦夏我是先说的。丽扎我的最大。瓦夏我的最大,不要怀疑。丽扎好吧,哥哥你过来,在这本书里包含着我一生中的主要的秘密。瓦夏(走到桌旁,拿起书,读起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7月初,天气炎热的时候,傍晚一个年轻人从他在C胡同里向居民租的斗室里走到街上并缓慢地仿佛犹豫不决地走向K桥”那么你的秘密在哪里呢?丽扎在127页上。瓦夏(打开此页,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些百元的美钞) 你怎么,也杀了老太太,偷了她的丧葬费?丽扎这是我的钱, 6, 450美元,一分不差。请你小心一点。这些钱我存了三年了。瓦夏厉害。丽扎我准备把这些钱花掉。瓦夏提前!丽扎我想要个孩子。瓦夏丽扎妮卡,你要不是我的妹妹,我肯定会帮你,你真的很漂亮。不过,也许你自己能对付得了?丽扎瓦夏,你是个傻瓜,现在要孩子完全不是这样。瓦夏是吗?丽扎你想, 6, 450美元只是预付款。五个月之后我还需要三万。在这一方面我有问题。瓦夏请原谅,需要多少?丽扎三万美元。瓦夏丽扎妮卡,别开这种玩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丽扎我不是说了,要个孩子。别这样看着我。这你很清楚。我们两个已经谈过这个问题。和帕维尔佩特罗维奇也讨论过了。他终于同意了。现在就是钱的问题。瓦夏什么,为了让你受孕帕维尔佩特罗维奇要36, 450美元?丽扎你疯了?瓦夏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明白。丽扎这些钱都要给借腹生子的母亲。她把孩子孕育足月并生下来,为了这个我们就送给她一套住房。在这个市场上我对所有的作法都做了透彻的研究,那里有些有经验的女人,专搞这一行,她们每一胎要莫斯科的一套单间住房。不过最近从乌克兰和摩尔达维亚来了很多姑娘,她们也开始用这个办法挣外快。可以和她们商定莫斯科郊外的房子,在德米特罗夫市里单间住房正好是36, 450。6, 450,百分之十给她作为预付款,到了第四个月就和她一起去买房子。瓦夏万一她报上户口,但是以后孩子不给你?丽扎怎么可能?! 要办一整套手续,谁也不会白给她报户口。房子是用我的名义买。在她出了产院并放弃了孩子的那一天,我们就在公证人那里签署所有的文件。首先她要签署放弃孩子的文件,然后只能在这个之后我才签署住房赠与证书。还需要缴税,不过这以后再说。瓦夏但是,你明白不明白都是些什么人做这种生意? 如果她给你的孩子传染上什么病呢?丽扎不可能。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做所有的化验并经过各科医生的检查,所有的结论一块儿拿。只有在那里证明她像头公牛一样健康之后才允许授精。呸,授孕。总而言之你明白了。瓦夏我什么都没有明白。总之,这是怎么一个过程?丽扎用手指做给你看?瓦夏去你的。要这个借腹生子的母亲干什么?你二十五岁,怎么,你自己不能生?丽扎瓦先卡,我把这一切反复计算了一千遍,甚至做了个经济计划。你算算,如果我自己怀着孕并生下来,我会损失多少? 玛格丽塔阿尔卡基耶夫娜这个恶毒家伙今天通知我说要把我列入编制。月薪两千。瓦夏祝贺你。丽扎但是,这样一来,她会折磨死我。她已经声明了:工作日不规定工作时间,不准病假、不准休假。如果她发现我怀孕了,这个更年期的女人简直就会打死我,我马上就会失去工作,对吧? 怀着孕谁都不要我,对吧? 而带着小孩就更不用说了。这份工资我争取了两年。可是如果她把我赶出去,谁要我呢? 佩京卡上幼儿园之前我就得靠你养活。瓦夏为什么是佩京卡?丽扎算命的女人告诉我,我会有个男孩。那么就算一算:三年,我不去拿每月的两千,而是失业呆在家里。两千乘以12,再乘以3,得出七万两千美元,不少,是吧? 可是照我说的那样,我去找一个借腹生子的母亲,给她注入胚胎,一共只要付出36, 450。瓦先卡,我知道,你也存过钱,借给我吧,我加上利息还给你。瓦夏对不起,你的帕维尔佩特罗维奇为什么不能付这笔钱? 他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这件事。丽扎他不能。他是有宗教信仰的人。瓦夏就是说宗教允许他有情妇,但不允许他给她钱。丽扎不要再说了。你不懂。瓦夏哎哟,可不要作出这种表情,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要自以为是。怎么就不觉得羞耻! 戴上了十字架就洋洋得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及时给自己的牧师交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盘剥老人。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对你们的上帝比你们还尊重。耶稣当初是乞丐,可是你们的这些牧师都坐“奔驰”轿车。他们还制定了价目表:洗礼400美元,安魂祈祷500,我真想知道,如果杀了人宽恕罪过是多少钱? 妻子健在的情况下搞一个情妇他们要多少钱? 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注入胚胎多少钱? 还装出这种表情:信仰,你这个傻瓜不会懂得。丽扎请你不要喊。你给不给我钱?瓦夏我已经没有钱了。惊喜丽扎难道你还是同意了借那个荒唐的贷款?瓦夏为什么是荒唐的? 丽扎,一年之后我们就会有一套很好的新的三居室,你就搬进去安排你个人的生活,养孩子,爱养多少养多少。丽扎妮卡,我,以名誉保证,父母双亡的时候,你还很小我当时13岁,可是我什么都懂当时我就许诺,我要代替父母给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丽扎投资期房跟投资3M经济诈骗集团一样。一年之后我们浑身是债,住房却看不到。瓦夏没有的事。“幻影”建筑公司是给我们贷款的那个“伊甸园”银行的子公司。银行总不会自己骗自己。我都掌握了, 丽扎妮卡。我不是也考虑过好几个月了。这像在坦克车里一样保险。丽扎你原来不是不想借这个贷款。你自己说过,年息11. 8是不可思议的利息。万一你出个什么事儿呢?瓦夏他们让我办了人寿保险和健康保险。所以甚至如果我喝多了,路过克里米亚桥的时候从桥上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还掉贷款,还会多出来给你贴补生活上用。丽扎你借了多少?瓦夏9万。10年还清。我加上了自己的3万马上就都交给了建筑公司。所有的单据都齐全。丽扎他们怎么,决定不要担保?瓦夏不是。丽扎不是什么? 他们有没有要担保?瓦夏是。丽扎是什么?瓦夏他们要了,当然要了担保。要了我们的这个房子,我们住的这个房子作为担保。但是这不过是一种形式。丽扎好一个形式。他们估价这个房子值多少钱?瓦夏六万美元。丽扎你真的以为莫斯科市中心的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只值六万美元? 瓦夏! 你是不是被人催眠了?瓦夏噢他们说他们有自己的估价标准。房子里的楼板是木头的。丽扎你疯了。五楼的拉丽萨把和这一套完全一样的房子卖了12 万。这简直是欺诈。你必须马上解除这个合同。瓦夏好了好了好了,我的心肝。没有回头路了。一年之后你会对我说:“瓦先卡,你是好样的。”丽扎一年之后我们会变成乞丐。你就同意了付11. 8的年息?瓦夏没有。丽扎还是他们减了利息?瓦夏没有。丽扎那么年息是多少? 你为什么折磨我?瓦夏12. 7。丽扎瓦夏,你怎么了?! 12. 7? 甚至不是11. 8。瓦夏是。丽扎12. 7比11. 8多。瓦夏我注意到了。丽扎你觉得好笑?! 12. 7比11. 8多百分之0. 9。9万的百分之0. 9的年息是这是第三场一家不贵的但是相当不错的中国餐馆。深色木制漆器、墙上挂着中国结。播放着轻微悦耳的中国流行音乐。瓦夏和热妮娅到桌旁坐下。热妮娅这里多么典雅。瓦夏真的,是么? 我也喜欢这里。来的客人彬彬有礼,不是那么自命不凡。中国人也常在这里用餐。热妮娅马上就想到中国去。瓦夏好啦! 现在吃好了就去舍列梅捷沃飞机场。香港、北京、上海?热妮娅苏州。瓦夏这是什么?热妮娅是一座水上的城市。中国的威尼斯。听说那里的园林非常美。瓦夏苏州就苏州。来看看,这儿有些什么?(瓦夏和热妮娅打开菜谱)热妮娅(转向观众) 。我恨、我恨这一切。他有多少钱? 这个地方对他会不会太贵? 他可能有一年没有来过这儿,可是价格涨了一倍。他为什么皱眉头? 现在把钱用光了就会生气,而且会企图掩饰。虾球400 卢布。好吃极了,可是吃起来不方便。会从筷子上滑下去。不好看。这儿有个好看的海蛰色拉。哦,而且一点也不贵, 220卢布。不过不好吃。那就算了,我到这儿来不是来吃饭的。热菜就要个烤鸡。它又好吃又便宜。不行。他会明白, 我这是为他节约。他又会加菜又会生气。我恨男人。恨他。我要个红烧鳗鱼,天哪,万一他的职务提升了,万一他等着我自己付自己的。当然,那有什么,这现在流行。像在西方一样。我的工资卡上还剩下多少钱? 预支工资六号就已经打到卡上,今天13 号。是啊,大概有两千。那我就要烤鸡。要不还是要红烧鳗鱼? 鸡还是鳗鱼? 鳗鱼还是鸡? 天哪,我多么讨厌这一切! 我多么想现在和他坐在公园里的长椅子上直接从瓶口喝啤酒! (转向瓦夏,向他微笑并合上菜谱)瓦夏(向她微笑,并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我们能喝掉一瓶李子酒吗?热妮娅试试吧。瓦夏我应该喝,因为我感到拘束。我的情况你了解得太多了热妮娅我这一辈子第三次见你。瓦夏但是却什么都知道。我住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生,我母亲没出嫁之前的姓名。甚至最不体面的事情热妮娅什么?瓦夏喏简直不好意思说。喏,你现在不是知道我的工资收入。我以名誉保证世界上没有女人知道我的收入。热妮娅除了你们的会计主任。瓦夏她不算。她六十岁了。不过,真的,除非关系十分隐秘才能确切地知道男人的收入。这是机密。热妮娅噢噢噢,我这里有很多这种机密。你知道我们有多少顾客?瓦夏那你是怎么为他们服务的?热妮娅满腔热情。瓦夏就为这个喝两杯。(打开菜谱并转向观众)这些坏蛋,他们这是干什么?! 我有一年没有来过这儿,所有的东西都贵了一倍。李子酒原来是600卢布一瓶,现在990。这种酒在超市里卖400。见鬼,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是不是皱眉头了? 必须立刻微笑。表现出对生活十分满意。詹姆士邦德和他的女友。眼看着她起码要花掉我五千卢布。如果热菜她要烤鸡就好了,可万一她要红烧鳗鱼? 鳗鱼会毁了我。要么就要饺子吧? 不,不体面。只好要猪肉。我的工资卡上有多少钱? 应该还剩两万。算了,明天开始节约,今天就纵饮作乐。猪肉菠萝390卢布。然后还要甜点,可是他们这里没有低于300卢布的甜点。还有两杯450一杯的鸡尾酒。可不是,少于四千卢布我们是摆不平。天哪,要带姑娘上餐馆是谁想出来的? 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喜欢我,也不会反对多喝两杯。我也不反对多喝两杯。餐前的这种舞蹈和烛光晚餐要它干什么? 我如果对她直说, 她一生气就走了要么试一下? 不行,还是付钱省心我真想知道,她今天要用掉我多少钱? 鸡还是鳗鱼? 鳗鱼还是鸡? 而且,多少钱之后我会开始恨她? 不,我只是很想知道? 如果她定两千卢布的菜,我还会爱她,如果是三千卢布我就会恨她? 这就是纯粹的心理游戏。陀思妥耶夫斯基休息了。好了。猪肉和海鲜色拉。390 加360一共一共750卢布。再加上酒。还要记得甜品。鸡还是鳗鱼? 鳗鱼还是鸡? 天哪,如果现在能和她坐在公园里的长椅子上接吻或者喝啤酒该多好。(微笑并合上菜谱)选好了吗?热妮娅海蛰色拉和唔唔唔烤鸡。瓦夏(微笑着并温柔地吻她的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第四场帕维尔佩特罗维奇的豪华住所。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穿一套端庄的西服,公文包放在膝盖上坐在椅子的边上。夕阳西下,窗外暮色苍茫。帕维尔佩特罗维奇终于进了房间,这是一个精力依然充沛的戴夹鼻眼镜、留着契诃夫式的胡须的知识分子,他穿一套宽敞的粗麻布衣裤、光着脚。他拿进来了构造复杂的蜡台上面插着几根蜡烛和几炷香。他把蜡台放在专用的红木祭坛上,祭坛上方不知为什么挂着耶稣基督的圣像,他鞠了一躬便开始做一套武术动作缓慢地张开双手、蹲下来、跳起来。基利尔(惊讶地看着他)呃呃呃,对不起,您知不知道帕维尔佩特罗维奇什么时候出来?帕维尔拖着漫长的不可预知的停顿调整呼吸 他已经在这里。基利尔啊啊? 就是啊咳咳咳 从椅子上跳起来,边走边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夹,从文件夹里拿出文件,小心地靠近帕维尔佩特罗维奇) 我是“伊甸园”的。(试图看看他的脸)帕维尔(做动作时移动的路线无法预料)那么,你们那儿怎么样?基利尔正常。我是维克托罗夫。信贷科主任。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发高烧,要住院了,他让我来,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是关于我们的“幻影”公司造期房的问题。在河运客站一带造三栋房子。交房日期明年第四季度。我们准备了一份简要的方案,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说了,要把它给您讲一讲,说没有您的建议没有您的帮助我们根本就帕维尔把方案报一下。基利尔方案是例行的。我们在玛利诺镇上已经试过了这个方案,很成功。帕维尔四十期诉讼案这是成功吗?基利尔起诉绝对没有希望。其实,这次一切都将安排得和上次一样,只是快一点。建筑商的房子即将完工的时候,地区行政机关不给他延期建房许可证,把他告上法庭,没收房子。“幻影”公司破产了。房子转移给新的建筑商当然也是我们的。他就第二次出售这些房子。帕维尔那么,你们的这些买主呢?基利尔有什么办法? 不可抗力。一切要求向建筑商去提。这个卑鄙的家伙弄得人家既没有钱也没有房子。帕维尔可是建筑商是你们的。基利尔作为创办方的银行对建筑公司不负责。难道我们要免除贷款? 一切都像在玛利诺镇上一样,丝毫不差。不过,我们在想,如果行动得快一点,起诉的人就还会少一点。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吩咐我向您报告说,已经全部达成协议。各级机关、法院、地区行政当局等。行政机关开始,当然,提出了做不到的要求,可是后来终于十分明智地达成协议。帕维尔明智的是多少?基利尔呃呃呃,好象是百分之十五。不过,还可能会磋商但是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深信,没有您的建议我们甚至不可能着手办这件事情。没有您的参与我们甚至于没有什么指望。那里巨额资金在周转,市民大量投资,当然,他们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的住房交给我们。他们会找关系,施加压力总之,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相信, 我们需要最上层的支持就是最上层的。至于我们,当然照样始终乐于帕维尔百分之二十(停顿) 五。基利尔呃呃就是说我明白就是说所有房屋的四分之一是啊啊啊我马上去报告阿列克桑德尔谢尔盖耶维奇。当然。我明白不过这样就产生了,当然有关呃呃呃我们的可以说是方案的经济目的合理性的问题其实请您允许我跑去报告对吧? 帕维尔佩特罗维奇没有反应。他叉开腿站着,膝盖略微弯曲、眯缝着眼睛、双手胸前合围,好象抱着巨大的肚子。面容安详。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两脚踏步踌躇了片刻便曲着膝溜出门去。帕维尔(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近祭坛,画十字,鞠躬并开始低声地、带着感情地祷告)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字永远神圣、愿你主宰的日子来临,愿一切都顺从你的意志,无论是在地上还是在天上。请赐予我们每日的粮食,免除我们的债务,就像我们免除了我们的债户。赠予我谦虚、忍耐、贞节和爱的精神。我度日贫困请不要丢下我,我乞讨为生求你帮助我。但愿你的意志永世长存。阿门。(再画十字,鞠躬,下)耶稣基督从圣像上走下来并坐在台口看着观众。耶稣基督你们以为连续两千年听这种话舒服吗? “我乞讨为生求你帮助我”。什么乞讨,看上去都让人厌恶。单单室内装潢就花了十万。这种住宅在莫斯科现在要一百万。我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说原来有办法,那是一千年以前。那个时候人们相信地狱,多少还是能够约束自己。可是现在地狱被废除了说不人道。所以就无能为力了。请原谅。而且,现在所有的体面的人寻求道教或者我行我素。所以他们信什么就得什么。而对我呐,鬼知道有谁相信。原谅我,不该这样说。强盗成群。搜刮了一千个人而且都是合法的,无可指责马上就到我这儿来:愿你主宰的日子来临。让秃头鬼给你们主宰。你们自己去弄清是非。我不参与。这个帕维尔佩特罗维奇是个窃贼和吸血鬼,你们以为我不懂? 我都懂。我是全知的。在某种程度上。我非常讨厌看他。而且,我为宗教如此人道感到可惜。如果,我是宙斯之类的神我现在就用闪电往他头上劈去,就完事。可是要讲人道。不能杀人、不能偷,可其实,爱干什么干什么,不会有事儿的。不过我非常喜欢美满的结尾。我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结尾肯定是美满的。所以我要想办法往这个冷酷的人的腐朽灵魂里稍许加一点好的东西。因此,也许,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多少可以延缓一下这个房屋投机勾当。否则,我觉得剧作家准备让好人倾家荡产,而且根本就不想帮助他们。连我都觉得,他的剧中人物破了产,他感到高兴。好吧,说不定能想出一点办法。第二幕第五场一个月之后,第一个偿还贷款日。瓦夏和丽扎在超市里。传来收银机收银的声音。瓦夏和丽扎迅速地把买的东西往塑料袋里装,把塑料袋放在手推车上,同时低声交谈。瓦夏黑面包79卢布。你活得真阔气。丽扎你在说什么? 这不是付面包的钱。瓦夏真的真的,我注意了。丽扎见鬼,我弄错了。那儿旁边放着波罗基诺面包。要么就不要了,瓦夏?瓦夏去,退掉。丽扎我不去,我会羞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瓦夏这也不是故意的? (把买的一包包东西扔进塑料袋里) 这也不是?丽扎这都是打折扣的。瓦夏,你怎么了,我是用会员卡在这儿买东西。瓦夏要这个鹅肝酱干什么? 它有臭味。丽扎可是里面加了蘑菇的,想尝尝。瓦夏已经买了五千多卢布的东西,我在注意看呢。丽扎这不可能。瓦夏你自己付钱。丽扎不要对我发火。瓦夏你买了第十一瓶沐浴露,我们家里还放着没有开过的十瓶。丽扎可是这一瓶是樱桃味儿的。瓦夏那这是什么?丽扎这是摩丝。瓦夏也是樱桃味儿的?丽扎是木瓜味儿的。瓦夏我不吃木瓜。丽扎这是整理头发用的。瓦夏阴毛呢?丽扎住口,我打死你。(传来收银机的声音,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瓦夏和丽扎屏息不动如面临死刑。停顿)收银员的声音你们的物品总价值7892卢布15戈比。(瓦夏和丽扎交换眼神。停顿。丽扎缓慢地从手提包里取出信用卡放在收银机上)请出示护照。或者驾驶证。(丽扎取出护照。传来收银机的声音。停顿)丽扎(转向观众厅)寒气穿透了我全身。恐惧使血液停止了流动。不,这是另外一个剧本里的。这是“罗密欧和朱丽叶”里面的。但是很合时宜。你们,当然还记得“罗密欧和朱丽叶”。那里朱丽叶坐在床上准备喝安眠药,或者她并不知道也许这是毒药。那里有一位叫洛连佐的修道士,我们一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朱丽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毒死她。但是她必须喝这个草药为了不要嫁给帕里斯,并对罗密欧保持忠心。但是她又怕这是毒药。其实,她才十四岁。于是她坐在那里想。寒气穿透了她的全身,恐惧使血液停止了流动,这么说吧,这一切都是鸡毛蒜皮。假如这头小母牛现在站在收银机前,而且不知道信用卡上的钱够不够付清她买的这一大堆东西的账,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恐怖。因为我不记得昨天在“穆斯卡特”酒店里我们喝掉了多少,而且也不知道预支工资是否已经打入卡中。如果钱不够了,收银员会说“禁止计价”,而且会那样地看你一眼。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会看一眼。而且排队的人也都会那样地看我一眼。甚至于那位拿着一瓶酸奶的老太太。还是给我一杯毒药吧。声音禁止计价。(丽扎看着瓦夏,瓦夏取自己的信用卡,出示驾驶证。传来收银机的声音)声音请签字。请拿发票。瓦夏谢谢。声音谢谢惠顾。欢迎再次光临。瓦夏一定。(瓦夏和丽扎推着手推车离开了收银台。瓦夏查看发票。他们照样轻轻地说话并甚至试图让人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 你害死我了,用你的那些倒霉的摩丝、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害死我了。在发工资之前我只剩下2000卢布和几枚戈比。丽扎你不是人,你是计算器。瓦夏我是炸弹,丽扎。我是定时炸弹。而且在我身体里有个从上一次工资到下一次工资滴答滴答响的计算器。你还记得,“詹姆士邦德”这部电影里炸弹上总是亮着数字,指示离爆炸还有多少时间。很清楚,一旦所有的数字都变成零就全完了。全世界。我身上的数字几乎全都到了零。我也快要爆炸了。丽扎亲爱的瓦夏,我的卡上好象还有一点。我马上去取出来给你。你干什么这么着急?瓦夏我一个戈比都没有。我像马一样耕地,每天每分钟都受屈辱,这都是为了什么?丽扎瓦夏,这是因为贷款,是吗?瓦夏我不明白,这倒霉的贷款归还是怎么回事!我们那个时候都算好了。他们当时的结论是我每个月要付给他们970美元。可结果要付将近1, 200美元!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寄来了一些付款通知单。我这剩不下什么。我们都吃光了。拼命干活然后吃光。像奴隶。像牲口。丽扎或者到银行里去弄弄清楚? 你愿意的话,我和你一块儿去?瓦夏不要,我自己去。(他们推着装满的推车下)第六场在高价医院里的医生办公室。医生坐在桌旁并在计算机的键盘上打字。帕维尔佩特罗维奇边扣衬衫纽扣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帕维尔怎么样,医生,我会活下去吗?医生(继续打字)一直活到死。帕维尔你是个乐观主义者,考利亚。医生我的职业如此。帕维尔我得的什么病?医生没有什么,暂时。帕维尔确切吗? 预测呢?医生我们的预测向来只有一种,多付钱活得长。帕维尔这才对,这我同意。在这一生中什么都要付钱,我的爹,而且越贵越好。我给我所有的女人始终是付报酬的。也不一定要给钱。送个耳环、免费疗养证什么的,有一次我还送了一辆很好看的“佩若”牌小轿车。这是两人关系的最好的结局。钱付清了就完了,自由了,别哼了。我早知道,你对这种事情另有看法。你是浪漫主义者我前不久看见你的宁卡她的丈夫还是留在澳大利亚。但是她还不错, 容光焕发实在看上去很好你不给她打电话?医生干什么要打?帕维尔怪人女人单身难道你到现在还忘不了? 我说吧,是浪漫主义者。但是你们这些浪漫主义者付出的更多。你们用自己的神经、自己的大脑、花白的头发和有病的肝脏来付出。女人把你们的血吸干了,可是你们到后来还是觉得自己有过错,我想你们是不知道价和质的相互关系。浪漫主义者不惜生命,何必呢? 难道好的性爱值得以生命作为代价吗? 不,它值一百或者一千美元。大不了一万。可是不惜生命? 是愚蠢的。应该马上主动付钱。就能给一个切合实际的价钱。健康和生活大概也都是这样,对吗?医生唔唔唔(把写好的东西转到打印机上,拿出打好的纸张交给帕维尔佩特罗维奇)这是你近两个月的疗程。然后来做检查,我们再看看接下去该怎么办。帕维尔(细看清单) 听我说,考利亚,我的葬礼恐怕会比这个便宜。医生葬礼? 哪儿话?! 我是按照中等水平给你开了2700欧元的。现在你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葬礼? 就这些钱只能用松木棺材把你埋在荒芜的柳别尔次墓地上。你的牧师就凭这点钱是不会去给你做安魂祈祷。帕维尔我的当然了医生你的葬礼水平至少一万。而且还会羞愧难当。帕维尔朋友,你不要评论我的水平 而且,你哪儿来这种知识?医生我有个朋友是大学同学他在克里姆林宫医院里当病理解剖大夫。那儿的死者身上花费很大,保养得很好。但常有凄惨的事情发生。他说前不久,他们推出了一个高加索人的遗体,来了将近一百名亲属,都是游手好闲之辈,但是举止文明,不号啕大哭,不什么。只有他的大儿子, 40岁左右的成年男人,哭得泪如泉涌。我的这个病理解剖大夫感到奇怪,就悄悄地去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有分到遗产。原来,要办成体面的高加索人的葬礼需要五万美元,也就是说要办得不失民俗的最高水平的。可是死者可以说死得很突然。他原来是个健壮的山区老人,看上去还能活一百岁。可是突然啪顺便说说,我的朋友给他解剖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护士的事故。把药品的剂量弄错了。他当然就写了个“心肌梗塞”就完了。不过那儿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我把你当作朋友,告诉你,即使用枪口对准你,你也不要去住克里姆林宫医院对了,就是说,老人两腿一伸,可是儿子有些问题了,他不能从他的企业里随便拿出五万美元。可是在克里姆林宫医院停尸房里存放尸体的费用比在银行里存放钻石还高。再加上他们的各种仪式。简单地说,他的儿子只好把自己的“雷克萨斯”轿车卖了。而且,买主看着他急于出售就狠狠地敲了他一笔。听说,在这笔交易中他起码损失了三万。帕维尔是啊,自然会哭。医生你还说“葬礼”不要急,付吧,付吧。你不要以为你把所有的账都付清了。你还有的付了。告诉你, 前不久我借了贷款不太多,维修别墅用的结果一看,很有意思:合同上规定我应付给银行,比如说是百分之十。但实际上他们收的多得多。大约百分之十五。我就到银行里去想弄清楚,结果他们对我说:这叫做潜在的支出包括帐户服务费、支付贷款费、还有其它一些费用。在合同上用最小的字体写了这个项目。愿不愿意都得付。每个月好象也多不了几个钱,但还是感到委屈。原以为都算好了,都预见到了,结果来了个潜在的支出。要按新的帐单付费。生活里也是这样。帕维尔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医生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癌症,暂且。但是有治疗得不彻底的性病后遗症。你将为这个要付出很大的代价。2700欧元仅仅是开始。你不要以为,你和你的那些女人的账都清了,没有,她们还会找到你的。帕维尔好吧,老兄,谢谢你的关照,我走了。(向出口走去,在门口转过身来) 宁卡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没有吗?毕业晚会之后我们就到公园里去了,带了香槟酒,就在那儿,在长椅子上可刺激了嘿,我的青春、我的朝气在何方, 是吗,考利亚? 保重,老兄,别忘了我。第七场热妮娅在自己的信贷科工作。瓦夏上。瓦夏您好。热妮娅你好。瓦夏我想和你们的领导谈一谈。热妮娅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出去了。你找他干什么?瓦夏(把付款单放在她面前) 我希望您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数字。热妮娅什么数字?瓦夏33, 819卢布。热妮娅这是什么?瓦夏这是我归还贷款的钱数。我咬着牙给你们拿来了33, 819 卢布。但是你但是您拿着计算器向我演示过我应该付不超过27, 500卢布。热妮娅可收到的付款单是33, 819?瓦夏付款单,喏,请看, 33, 819。热妮娅可是我和你我和您算的是27, 500?瓦夏完全正确。热妮娅我马上来看看。(长时间地看计算机) 都对。瓦夏对什么? 多了200美元?热妮娅当然,这是银行为你们的账户服务的费用,支付贷款的提成,保险费,其它扣除费。瓦夏在我的合同里没有这些内容。热妮娅有,在最后。瓦夏小字体?热妮娅不很小。瓦夏蝇头小字,模糊铅字。热妮娅这叫六号字。瓦夏多出来的二百美元叫什么呢?热妮娅潜在的支出。瓦夏我今天就去找我的律师把你们的银行告上法庭,因为你们隐瞒了顾客的支出。热妮娅不会成功,你去看看合同,那里,真的,什么都有。瓦夏你不要你啊你的,难道我不明白你们在这儿搞什么。把一个年轻的母狗放在这里,让它和顾客磨嘴皮。她在你面前装腔作势,把裙子撩到大腿根,两条腿在你鼻子前面晃来晃去。还谈什么偿还贷款? 还说什么六号字的注解? 任何人都只会想怎样才能快一点和她上床。你有多少顾客你不是夸耀过吗? 满腔热情的工作, 是吗?领导恐怕从每一个像我这样的糊涂蛋这里,都分给你提成。热妮娅从这儿滚出去。瓦夏我会走的,我还能干什么? 去给你开发票, 这个月你又花了我一千美元。花儿、餐馆啊。如果每一个顾客都让你这样打秋风其实,恐怕就我这么一个傻瓜这样破费。热妮娅(翻手提包) 让你咽不下吐不出,我才不稀罕你那些餐馆。我马上都还给你瓦夏对,来吧来,把我的一千美元往我脸上扔,我不会见怪。热妮娅这样吧,我没有现钱瓦夏谁会怀疑。热妮娅走,到自动取款机那儿去。我瓦夏我就是自动取款机。把你的卡往我身上插进去。我会对你说日日日好了,开个玩笑而已。永远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转过身就撞上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挤到门口,下)基利尔好家伙! 客户大发雷霆。您需要帮助吗,耶夫格妮娅米哈伊洛夫娜?热妮娅不需要,谢谢。基利尔要么给保卫科打个电话? 他会不会在下面闹事?热妮娅不会。基利尔耶夫格妮娅米哈伊洛夫娜,我还是要请你不要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不错,现在的客户好动气。但是,我亲爱的,您要有说服力。像您这样的美人,这不难做到。更何况,据我了解你们是亲密的朋友。解开纽扣就这么难把衬衫敞开。热妮娅什么?基利尔我说,把衬衫的纽扣解开。热妮娅告诉你,基利尔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我终于要去找领导。基利尔哦呦呦。可是可怜的瓦先卡怎么办? 瓦先卡那么讨人喜欢。瓦先卡被耍了。“伊甸园”银行骗取了瓦夏每个月的200美元。可是过九个月之后瓦先卡又会有什么遭遇热妮娅什么?基利尔想知道? 有意思。热尼奇卡,你有一颗温柔的心。害怕了? 把衬衫纽扣解开,我给你一百美元。不同意? 那你就听着。大约9个月之后你的宝贝会得知,他买的期房是非法建筑,因此他永远也得不到它。他当然会把我们的“幻影”建筑公司告上法庭。而且会赢这是绝对的。只是一分钱也拿不到因为建筑公司会被认定为彻底的、没有希望的破产企业。我说得清楚吗?他会不愿意偿还贷款。开始和银行打官司。这都叫做不可抗力。“幻影”银行为了履行合同会没收瓦先卡在“马雅可夫斯卡亚”地铁处的住房,这还不算剩下的贷款债务。他还得付五年利息。于是我们的瓦先卡就会一贫如洗。在我们的合同里有这样一项吗?热妮娅不可抗力? 有。基利尔但是如果一个肥胖的、可恶的、过于年轻的、背后都叫他卡尔洛斯的信贷科长把手伸进自己部下的胸罩里,那么奇迹就会出现他会大发慈悲。他会说不可抗力见鬼去吧。瓦先卡在市中心的住房留给他,让他慢慢地偿还贷款。反正我们不会没有利润。您对这个有什么看法?热妮娅我要救他干什么? 他应该事先好好看合同。还拿钱来埋怨我。吝啬鬼。基利尔因为,甚至温和的瓦先卡,当他失去了一切,也会变成奇卡季洛。他知道你住在哪里,对吗? 银行里的其他的人他不可能找到。可是找你很方便。也不会有人妨碍他埋伏在大门口等你,把你剁成碎块,而且不加盐就吃掉。那就来吧,耶夫格妮娅米哈伊洛夫娜,客户在等着我呢。快点脱衣服。碰头会前我们还有15分钟。我记时间了。(热妮娅,想了想就开始解衬衫纽扣)第八场瓦夏的房间。夜晚。阿曼达坐在沙发椅上研究自己的手指甲这是一位身穿迷你裙,短小的上衣和长到大腿根的麂皮靴子的佳丽女郎。瓦夏坐在长沙发上看价目表。瓦夏为什么一般的肛交是150美元,而幻想肛交350呢?阿曼达因为增加了幻想。瓦夏一般都幻想些什么?阿曼达基本上都是以生意为题材的。有一个人给我穿上了“阿玛尼”做的土尔其男式套装,而且一边往我嘴里塞纸条一边喊“把收据给你! 把收据给你! ”瓦夏太贫乏了。阿曼达你要是早提醒我,我就会带些小道具来!否则我只带了军便衣和皮带。瓦夏干什么?阿曼达凡是服过兵役的人都很喜欢。他们那里是祖传的。瓦夏我没有服过兵役。你们选择的余地太小了。那么,你对我个人有什么建议。阿曼达我无所谓。瓦夏如果我这样回答顾客,立刻就会被轰出去。阿曼达你是做什么的?瓦夏卖计算机的。阿曼达你得多少提成?瓦夏一笔生意得百分之10,跟大家一样。阿曼达对。说的是。我已经给我们的人说得他们耳朵都生了老茧了,我说工作应该拿提成。瓦夏你们那儿怎么样?阿曼达呆板。我一夜应该赚到200美元。但我只能拿到其中的100,如果赚得少了那就什么都拿不到。如果我跳一夜肚皮舞,用皮鞭抽自己,表演“卡妈束格拉”,按照价目表赚到了一千美元,但是我仍然只能拿到100。不过月底可能会给奖金。瓦夏奖金高吗?阿曼达高什么大不了给一百瓦夏我们这儿也一样。主要是应聘的时候他们会把你弄得糊里糊涂:我们有奖金,我们有社会保险,可是全年奖金只不过一百,而且汽油费也不给。阿曼达我们那儿只有领导才有汽油费。我因为这个不买汽车。像小姑娘似地乘私车去顾客那里应招。瓦夏保险呢?阿曼达那是,保险是有的。有一次我去看病,医生一下子就给我开了5, 000卢布的帐单。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们的保险只能抵消咨询费,而所有的化验都要付钱。瓦夏跟我这儿完全一样! 我的背痛了好久,我一到我们公司上班就乐不可支地想:马上拿着保险卡去做全面的健康检查,做彻底的治疗。结果碰了个钉子! 单拍X光就要一百美元。阿曼达可是你有提成。这是正常的措施。有物质刺激。在你之前我已经为一个人服务过了,自己的200 美元干出来了。我现在没事儿。但是如果有提成,我就会让你做幻想肛交和浪漫肛交,还给你做泰国按摩。皮带也能派上用场了。瓦夏这倒是。我今天正好把一部旧的“奔腾”牌计算机塞给了一个老太。是搁置在仓库里的最后一部,都忘了减价了。我对她说:“这是新型的, 刚收到, 还没有来得及拆箱。”其实这是三型“奔腾”牌计算机,你明白吗? 那个傻瓜付了一千五百美元。我哪,到了晚上马上就拿到了提成。阿曼达我们这样就好了。老实告诉你,我们那儿当领导的那种笨蛋少有。瓦夏别提了。我的顶头上司是个老家伙和戈尔巴乔夫同岁。他也是南方什么地方来的,当过第一书记。但是金属,也就是计算机一窍不通。可是自己写了我们公司的公司歌。我们每天早上唱。他基本上不来上班,喝酒狂饮。睡醒了之后就写资本主义建设者的道德规范。然后我们在碰头会上进行长时间的讨论。阿曼达我们的头头原来是省委第三书记。这叫什么,好像是主管文化的书记。她非常喜欢文学。她在圣彼得堡有一所桑拿浴室,店名叫“奇妙的瞬间”。我们提醒她,要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店名,对这种诗句顾客不予理睬。那怎么行! 她绝对不同意。说:“普希金是我们的一切。”瓦夏没有办法。阿曼达可不是。瓦夏你们有假期吗?阿曼达这有。24个工作日。我们的老太婆至今还是按照苏联“劳动法典”办事。瓦夏真有你们的! 可是我们这儿谁要是连续请了两个星期的事假他就是人民的敌人。要请一个星期就得提前半年开始经常去一再请求。在规定元旦放假十天的时候,我们的头儿差点得了心肌梗塞。他大喊大叫,商店一天也不能关门停业,任何人都不放假。阿曼达你们就这样工作了?瓦夏有什么办法呢?阿曼达是,我们的生活怎么样,选好了吗?瓦夏选好了。阿曼达什么? 德诺呢吴奥凯尔?瓦夏类似。阿曼达换了方向好了,我走了。瓦夏这么快? 那走吧。阿曼达你应该付50美元。瓦夏凭什么?阿曼达30分钟以内的谈心50美元。价目表你不是看了吗?瓦夏不过我更多地看了关于肛交。(付清了钱,送阿曼达到前庭。入口的门上响起了门铃声)这是谁深更半夜的? (开门,帕维尔佩特罗维奇拥入房间。他显然是喝醉了,但是脚步稳健,说话又多又有条理。阿曼达穿上风衣姿态十足地下)帕维尔(目送着她)呜,这么美! 瓦西利,你真有办法。瓦夏想要电话吗?帕维尔嘁嘁嘁! 丽扎在家吗?瓦夏在睡觉。帕维尔不要叫醒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到你那儿去。有话要说。如今的生活主人们的说法是要侃侃。走吧,瓦西利。不要叫丽扎维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