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应以宽广的认知_社会和文化视角来考察_省略_学家JefVerschuere.pdf

第133期 2010年5月 外语电化教学 CAFLE No Ma y 133 2 0 10 版权所 有文责自负 编者按 Je f V er s c hu er e n 教授生于 195 2 年 早年毕业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 获语言学博士学位 他曾长 期担任比利 时科学基金会 凡 em is h F un df o rS c ie n t击c R e s e a r c h 研究员 现任比利 时安特卫普大学语言学系教授 作为国 际知名的语用学家 他是国际语用学学会 In t em a t i o n a l P r ag m a t i c s A s s oc ia t i o n 的创始人和现任秘书长 也是该学会研究中 心主任 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包括语用学理论建构 跨文化 交际 语言与意识形 态等 在研究中 他强调以宽广的认知 社 会和 文化视角考察语言和语言使用 曾提出著名的 语言适应性理论 theo巧 o fli n即isti cadapta b ilit y V e r s chu e r e n 教授著述丰富 其主要著作包括 语用学诊释 肠记 已r s t an d i n g 尸r agm a 之众洛 19 9 9 语言使用与意识形态 分析 意识形态实证研究的语用学指南 石昭呼 了谙 诚 加 刀g山整押 U s oa n d I d e ol 哪拌 尸陷g彻乙i c C u 众酝 lin e s f o E 刀移 渝交 lh距010 盯 R e s e a r ch 待出 等 此外 他还担任了 语用学杂志 J o胡 汉汉o f P比咯了n a 添 语篇与谈话 爪姚名语用学则是对 于 意义如何产生于实际语言使用者的语言使用 这是一 个话语制造者和理解者共同参与的过程 的研究 问 您认为英美学界和欧陆学界在语用学研究上 作者简介 朱 磊 男 讲师 博士 研究方向 对比语言学 语 言哲学 语言学思想史 郑新民 男 教授 博士 研究方向 英语应用语言学 外语政策与外语教学等 收稿日期 2 0 10刁2 一10 注 本采访提纲及主题策划接受了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副总编辑孙玉博士的几条重要建议 在此谨表谢意 朱 磊 等 语用学应以宽广的认知 社会 和文化视角来考察语言和语言使用 是否有相通之处 答 对英美传统和欧陆传统的区分在2 0世纪 8 0 年代早期还是有意义的 前者关注的是一个特定的 有 限的现象域 包括指示语 言语行为 前提 隐含 会话 结构等等 后者则允许几乎无 限制的跨学科性 包括 将语言放人社会 文化 政治等各种语境 中 然而 这 一区分在今天已无关紧要 一些具有广义的认 知 社 会和文 化视角的最有趣 的语用学研究正是 由英美学者所为 其中有美国的人 类语言学家 如Cha r l e s Br i路s Jo hnG um per z J udith I r vin e Pa nl K r o skr i t y Bal n biSehief f elln Kathr y W o o l a r d 等众多学者 有英国的社会心理学家 如Mic ha elB i l 119 D er e kEdw 耐 s J o n a t h a n P o t ter 有英 美的社 会学 家 如J ohn H er itage pa nlDr ew Er vingG of fman Em a n u els ch eg lo f f R o dWo ts o n 还有美国的发展心理学 家 如S u sa n Er vin 一T r i pp D a n Sl o bi n 等等 而在欧陆 语言学家 中 则一直有人 如W of ga n gDr es s le r O s wa l d n u er o t 仆o r s t ein r r e t h ei m 凡r e n C 幻e f e r 等许多学者 从更为狭义的视角研究各种现象 问 语 用学研究如何为语言哲学提供参考 答 哲学 尤其是语言哲学 或者更广义的符号哲 学或符号学 是推动语用学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 语 用学 的最初定义 对符号与 其 使用者 关系 的研 究 便来自美国哲学家Cha r le s M O币s 而言语行为 理论则 是由英国哲 学 家J6h n Au s ti n 和美国哲 学 家 J oh n S ea r l e 提出的 对语用学同样重要的还有英国哲 学家P a ul G r i c e 其晚年在美国工作 提出的以会话准 则和含义为关涉的意义理论 此外 奥地利哲学 家 L u dwig w i ttge ns te i n 他一生中的部分重要时期在剑桥 工作 也为语用学带来了许多启发 既然有如此紧密的联系 语言学研究 或各种语用 现象显然也能够并且已经成为语言 哲学 家的灵感来 源 哲学家St ev e n Da vis 他对各种意义理论都广有研 究 Ha n s K am P 他 提出了篇 章表 述 理论 Ma r i n a S b i s可她致力于言语行为理论的阐释和应用 R o be r t St a l n a ke r 前提和语境诸理论 等都参考了语言学家的 研究成果 这都是清清楚楚的事实 所以说 当前两者 间的影响完全是互相的 l q 您认为心理现实性 p syeho logiea l r e 滋it y 能作 为语用学理论的规范吗 实验语用学研究在过去几年 中取得了哪些进展 答 语言使用的方方面面都必须以人的适应性 a da P t a b ili t y 或者说认知机制 e o 邵iti veappa r a t us 这一 机制 自身又与社会和文化世界保持一致 为媒介来展 开 因此 如果我们能够为某些类型的现象确立其心 理现实性 那么它也将成 为判定一条语用学理论在相 应方面能否被接受的重要标准 过去十年 中 实验语 用学取得了飞速发展 而更早推动这一研究方 向的 还包括H er b Cla r k 和R盯m o nd Gibbs 他们根据确立指 称等非常基本的现象来检验假设 等人 如今 这一研 究方法已拓展 到隐喻理解 以 Sa m G lu cks b er g 为代 表 儿童对某些言语行为类型的理解 以J o s i e B e mi c o t 和V i r gi n l e 肠 va l 为代表 量词理解 以T hn y Sa n f o rd 和 LindaMo xey 为代表 认知关联原则 以J ean BaptisteV an derH e n st 和 D an Sper b e r 为代表 推理 诸 方面 以 Guy P o lit z e r Sim o n Ha nd i叮 AidanFe e ney 为 代表 会 话 含义 处理 以 A n n Be zuiae nho ut R o bin MO币s Ir a N o v e ck为代表 等各个领域 对语用学 理 论而言 成功的实验研究所取得的成果是不容忽视的 不过 语用学也有不适合实验研究的方面 例如 大规 模的社会文化过程就无法被放人实验框架 语用学是 一个以跨学科为基本特征的领域 它需要各种研究方 法和手段的互补 问 我们知道 语用学流 派众多 总体而言 可将 其归为认知语用学 c ogn itiv e pr a g m a t ic s 和社会语用 学 s o c ia l pr a g m a tic s 两 大派 前者关 注听话人对说话 人意图的理解 后者研究说话人如何遵循社 会规范 您能谈谈这两派如何互补吗 答 我不认为存在认知语用学和社会语用学这样两 派的分别 任何像样的认知理论都必须考虑社会和文 化因素 即使我们可能因实验目的而将具体的认知过程 分离出来 正如V yg o t sky 所言 人类心智永远都是 社 会中的心智 而n d i n so c i e t y 而另一方面 任何像样 的社会和文化理论都必须考虑认知 社会中发生的一 切都是以认 知过程为基础的 举例而言 意识形态 泛指各种习惯性的 想 当然 的观念 始终以人群为基 础 正是有鉴于此才对我们理解社会中的普遍现象具有 重要意义 所以说 互补性是个基本的前提 问 您认为语用学和修辞学有何重 大差 别 答 修辞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作一种关于论证 和交际的理论 这使它同语用学非常接近 不过 传统 上 修辞学显然是以某些话语中的论证模式为重点的 这类话语带有非常具体的 政治 商业 教育或其他 目的 并且伴随着说服对方的努力 在这一意义上 修 辞学的研究范围要比语用学狭窄 另外 修辞学中还 有一些传统 其规定主义倾向胜于描写 不过 修辞学 朱 磊 等 语用学应以宽广的认知 社会和文化视角来考察语言和语言使用 一切可能的研究对象都和语用学有关 问 语用原则常常表现出跨语言的差异 鉴于此 人们越来越关心不同语言中某一语用原则的连循情 况 那么 您认为存在适用 于 一般研究的普遍语用原 则吗 答 普遍性是肯定存在的 否则人们不可能学会其 他语言 或者说不可能学会在其他语言社团中交 流 例如 在所 有语言中 明示交际 explieite om m un ie a t io n 都结合着暗含意义 而所有语言也都有标记这些 暗含意义的方法 比如各种带有前提或蕴含的结构 不过 这只是个关于普遍性的最小假设 mi n i ma l a s sum pti on 我们必须时刻警惕 不要把那些基于个人 经验的一己之见推而广之 因此 一条原则是否具有 普遍性 这永远是个实证问题 而且只有通过广泛而严 谨的比较研究才能得 到回答 举例而言 那些被不 同 言语社团处理为暗含的意义是不同类型的还是同一类 型的 指示暗含意义并引发推导过程的形式标记是相 同的还是不同的 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追问的 另外我们还得记住 跨语言 跨文 化语境下的语用 实践有其独特性 在这类语境下观察到的现象 不能说 明其中各语言社团在 自身语境下的一般情况 当然 这 里还涉及一些我认为是语用学中最为基本的概念 即 变化性 va r i a b i l it y 协商性 n e gotia bi l it y 和适应性 问 那么 如何将针对某一语言中指示语的微观研 究与刚才提到的对语用原则的宏观研究相结合呢 答 我不认为存在宏观研究和微观研究的严格对 立 我在写 语用学诊 释 这本书时是使用 过这些概 念 不过它们有点误导性 将来再版时我可能会直接删 掉 语用学家必须始终将 局部的 小规模 的过程作 为首要的关注对象 但他们也必须充分意识到 这些过 程通常都不是孤立 的现象 借用我前面提到过的一个 术语 可以说 这些 过程都是包含在以 社会中的心 智 为媒介的 更 为广泛的各类过程所构成的语境之中 的 因此 为了实际研究的目的 我们可以把各种小规 模过程分离出来 就像我们可以因实验目的而将具体 的认知过程分离出来一样 但是 这类研究的成果就 其自身而言并没有绝对 的有效性 它们必须能够被放 人现实的交际语境中 和语 言使用发生联 系 反过来 说 在对实际语言使用进行具体分析时 我们也必须考 虑 微观 研 究的成果 如果我还能用 微观 这种 说法的话 问 您认为语用学有必要研究非言语行为 吗 答 绝对有必要 语言使用不是孤立的 它总是包 含在一个更为广 阔的语境之中 这里不仅有身体姿 势 眼神 手势之类 还有各种韵律特征 腔调 响度等 而所有这些都是理解语句的线索 这也是为什么当前 录像技术在对真实互动形式 的研 究中极其管用 的原 因 它使我们可以对几十年前根本无法考察的各种现 象展开研究 不过 这并不是说语用学就不能对那些 不必放到实际互动中去考察的 涉及语言使用而又更 具结构性 的现象做出深刻的研究 问 您认为 继 s ea r l e 对言外行为进行分类之后 言外行为研究还取得了哪些进展 答 言外行为分类是一种尝试 它旨在确定人类的 语言行为 中有哪些普遍有效的类别 在它提出之后不 久 就有人类学家指出 其 中个别类别在某些言语社团 中似乎无足轻重 典型的例子来 自伊隆戈 no n g ot 人 Mic he l l e Ro sa ld o 认为 他们不会对将来的行为进行 言语承诺 因此整个承诺类言语行 为都与其社团无 关 一些语言学家 包括我 自己 和人类学家则指 出 i 言外行为分类看似基于抽象概念 其实完全是 基于英语动词 i i 更合理的做法也许是 仔细考察不 同语言中所使用的 体现 着人们关于言语行为 的习惯 性概念 因而也是重要概念 的词语 i i i 理解这些具 体概念对于理解相应的言语行为非常重要 以上针对 言外行为的观点中 第一类是纯 民族志的 et h n o g r a ph i 第二类则可以被称作 元语用学的 m et a P r a g m a ti c 这两类观点合在一起 使言外行为分类意外 地成为了语言使用中基于语种和社团的多样性得以备 受关注的开始 问 中国语用学界似乎很早便接受了以 Ha n记a y 比e c h和 G r i c e 等为代表的理论和研究方 法 这些理 论和方 法基于西方启蒙运动之后的理性 时代的学术传 统 以西方式的 语用规则 来理解人类交际 您认 为 当前的语用学理论有没有突破这类以规则 原理为 主导的倾 向 从而更好地 包容 非西方式的语用 逻 挥 答 语用学界一旦形成了对语言使用中基于语种 和社团的多样性的关注 便开始质疑G r i c e和 玩e ch等 人提出的各种原则 很早以前 E lin o r oc h s 便批评过 G r i c e的语用准则 她认为这些准则对她所研究的马达 加斯加 Ma da g asca r 岛上的一个社团并不奏效 后来 她还与B am b iSc hi ef f ehn 合作 将语用差异与语言习得 模式的差异联 系起来 另外 S ea r l e 和 G r i c e 传统中 的 西方语用学理论所赋予 意向性 in te n t io n a l it y 的 中心地位也很快遭到了批评 比如A le s sa n d r o D u r a n ti 朱 磊 等 语用学应以宽广的认知 就表明 在萨摩亚 S a m o a 岛上 言语行为 的效果通常 要比其背后的意图重要得多 所有这些辨析都已融人 今日语用学对语言使用的思考之中 问 中国语用学界对 B ro w n 和L ev in so n的理论主 张采纳得也很 早 因 为他们属于最早强调 面子 和 权力 的一批学者 但近年来 中国学者开始质疑这 些概念 认为其中可能浸透着西方式的假设 而并不完 全符合汉语的实际 请问 当前应该制 定一种怎样的框 架来进行相关评价呢 答 面子 这 一概念几乎必然要与 特定文化相 关 Br ow n 和L e vinso n 当初是从 Er vi n gG o f f m a n 那里 引人这一概念的 而后者的灵感则来自一位 中国学者 于 20世纪40 年代发表于 美 国人类学家 Ame r ic a n An th r叩o lo g i s t 杂志上的一篇文章 这一概念虽然来 自中国文化 但它被用来解释西方人的行为模式 在极 具启发性的同时 也必然在一定程度上起了变化 因 此 在B r own 和 L e v in so n 框架中发展出的 面子 概念 并不完全符合汉语交际的事实 也就不令人惊讶了 近来 国际语用学 学会的现任主席井出祥子发起 了一项名为 解放语用学 ema n eipato 砂pr agm atic s 的 运动 这一研究方向的目标正是要摆脱种族中心主义 的理论建构 并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