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简化对汉语教学的冲击.doc

漢字簡化對漢語教學的衝擊 許淑華 明道管理學院中文系助理教授 關鍵詞：漢字簡化、漢語教學、衝擊內容提要：漢字簡化一方面精簡了筆劃，減少了字數，另一方面也對漢語教學造成一定衝擊。本文擬通過對簡化字總表之第一表及第二表進行分析，探討這個問題。結論發現衝擊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對字形辨識的費力；（二）對字音學習的混淆；（三）對字義理解的困難；（四）字數總量增加的壓力：（五）自行查檢字書的麻煩。 壹、前言 中華文字的歷史，如果從殷商時期的甲骨文、金文算起，距今已有三、四千年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就文字發展整體而言，一直是處於變動不拘與相對穩定之中的，然究其演變軌則，不外是簡化與繁化同時並存的歷程。唯歷代歷朝，或簡或繁，主旨與用意不一，例如：或為便於書寫而求簡，或為加強表音表義而繁化。這其中，以小篆到隸書，變化最多，同時也奠定了方塊漢字的基礎，往後之楷書、草書、行書都在此基礎上，進行增減損益罷了；不意近世，簡體字合法化為簡化字，且頗有取代正體字之勢。因此各界關心文字與文化者議論紛呈，莫衷一是。此外，從簡化字之漫汎全球，直接衝擊的便是漢語教學。因此本文旨在試圖以歷來論議漢字簡化之得失為基礎，探析從事漢語教學之困境。取材則以簡化字總表（1986年新版）表一及表二為範圍。首先對簡化字缺失與影響作總結性歸納，其次析述對漢語教學所造成之衝擊與困境，最後提出幾點教學實務上的建議。 ? 貳、簡化字之缺失 中華民族經歷兩次大的文字改革：一是兩千多年前，秦始皇強制推行以秦地為主的文字，相對廢掉大多數知識分子習用的六國文字；二是兩千年以下，中共公佈幾千個簡化字作為規範字，企圖一舉廢掉延用兩千年的漢字，兩次都出於政治的動機。可見在秦始皇書同文的功績下，暗藏著春秋戰國百家之淹沒與散軼，可算是文化的大劫數；截至今日，中共用行政手段頒佈推行簡化字，因爲未經歷史的實踐考驗，即使通過學校教育、報刊發行，造成暢行無阻的局面，實際上埋下了各種矛盾。比如海內外交流的隔閡問題，現代和古代文獻的溝通問題，正體古詩詞的簡化困難問題，以及簡正體字的轉換問題等。因此，中共簡化字之缺失歷來討論頗夥，若從簡化字總表表一、表二分析及表三之影響檢討，其結果如下表所示。 簡化字總表綜合檢討一覽表 簡化字總表字數及偏旁：2235字；缺失：1.簡化不統一2.類推乏規律3.簡化嫌隨意表一 350字不作偏旁之簡化字；缺失：從俗為主表二 132個可作簡化偏旁之簡化字及14個簡化偏旁；缺失：從俗為主表三共計1753個簡化字表三就是運用表二所列132個可作簡化偏旁之簡化字及14個簡化偏旁類推出來的簡化字。 缺失：無限上綱的簡化危機，從各大辭書可見一斑。例如以漢語大字典爲範圍，就要類推出一萬多個新的簡化字，若新舊合計則為54678個字、中華字海收新舊字85568個。其中有些新的簡化字是一些古人沒見過，今人也不會用的新死字，這只能對漢字資源形成極大的浪費。 對漢語教學而言，簡化字之主要缺失是：（一）形似字大增，解讀費力。（二）音同音近字替代，造成古聲韻之淆渾。（三）一字多義普遍，誤讀率提高。（四）工具書部首、筆畫重新歸位，查檢不便。（五）電腦轉換仍多誤差，判讀費事。（六）文化斷層，失去漢字優勢。（七）漢字圈的使用障礙，隔閡滋生。緣此，以下就教學實務所受衝擊，逐一析述之。 參、教學上之困境 據統計全世界六十億人口中，有超過四分之一學習與使用中文，兩岸三地至少已有十三億人使用中文，另有三千萬以上之外國人正學習著中文，在八十五個國家的兩千一百餘所大學開設了漢語課程。可預見地未來中文影響力必將大增，是以華文教學與華語中心在世界各國林立。臺灣各大學在全球化與國際化呼聲中，更如雨後春筍般建置與推廣，且臺灣的國語文教育成果，在華人世界居領導地位，和日本、韓國、港澳、新加坡、馬來西亞都有密切的交流，佔有獨特的地位。因此漢字簡化對漢語教學不免造成衝擊，就教學策略而言，教學依照程度無論低中高年級，其要求不外以下能力與方法、獨立學習、情感與態度三大項，只是程度淺深要求不同而已，究其概況，謹製一表如下：教導來華學生學習漢語基本學習一覽表第一學段（一二年級）能力與方法：（一）掌握漢字的基本筆畫和常用偏旁部首，能按筆順規則，用硬筆寫字，注意間架與結構。（二）養成正確的寫字姿勢和良好的寫字習慣，書寫規範、端正、整潔。（三）學會中文拼音。能準確讀聲母、韻母、聲調、和整體認讀音節，熟記注音符號表。 獨立學習：（一）能用音序和部首檢字法查字典，學習獨立識字。（二）能借助注音符號識字。 情感與態度：（一）喜歡學習漢字，有主動學習的願望。（二）初步感受漢字之美。 第二學段（三四年級） 能力與方法：（一）能使用硬筆熟練地書寫正楷字，做到規範、端正、整潔。（二）用毛筆臨摹正楷字帖。（三）有條件的可以使用鍵盤輸入漢字。 獨立學習：（一）會使用字典、詞典。（二）有初步獨立識字能力。 情感與態度：（一）對學習漢字有濃厚的興趣。（二）養成主動學習的習慣。 第三學段（五六年級） 能力與方法：（一）硬筆書寫楷書，行款整齊，有一定的速度。（二）能用筆毛書寫楷書。 獨立學習：能獨立識字。 情感與態度：體會漢字的優美。 從上表可知，對來華學生學習漢語之基本學習乃以讀寫文字形、音、義、使用工具書及文化賞析為訴求，若與國內母語學習比較，可以得出以下結論：針對國內初、中等教育的語文學習而言，因主管單位的努力規範，問題不大，只是因授課時數減少，讀寫要求降低，加上兩岸文化溝通頻繁，學子讀寫受簡化字習染越來越深，對文字的使用有愈來愈不精確的現象，這從近年來的學測及聯招作文皆可看出語文學習成果低落的跡象。至於高教學生因研究需經常閱讀簡化字寫成之論文者與來華學生之漢語學習，則形成以下種種衝擊。就教學而言，文字簡化之後，無法再就其字形、字音說解字義，乃至造成已學之字義混淆模糊等情況，因而有困境如下：（一）對字形辨識的費力1、以同一符號取代不同的偏旁，以致字形無理據可說。 例如：（1）叹（嘆）、汉（漢）、观（觀）、对（對）、戏（戲）、邓（鄧）、树（樹）、凤（鳳）等字，偏旁本不相同，簡化後，都用又形代表原先的形體，以致字形無理可說，嚴重破壞漢字以形表意，寓義於形的優勢。 （2）赵（趙）、凤（鳳）、冈（岡）等字，偏旁本不相同，簡化後，都用形代替，以致理據盡失，且無法類推，使系統性同遭破壞。 2、行草楷化的字，字形無理論依據，且無法類推。 例如：（1）韋，本義為圍，簡化字作韦，字形無圍義可說。 （2）車，本象車輪，簡化字作车，字形無輪義可說；（3）東，本義為囊橐，借為方向之東，簡化字作东，無形可說。 以上的簡化字，都是採用行草楷化的方式，把表意字變成沒有意義的線條，學生必須硬記方能認讀，不僅減其趣味，更失其連屬性與系統性，或以之為手寫體可取其便，以之作當代規範字，恐更增認讀負擔。 3、將表音偏旁簡化，以致字形無系統可歸屬。 例如：鄧字，以右耳（邑為人所居地）為形，以登為聲。其本義為地名（河南省鄧縣），簡化為邓，有形無聲，不僅脫離形聲字系統，更與登、蹬、瞪、簦、凳、磴、鐙、澄系統脫離，無法類推而得。 4、將偏旁歸併化同，而破壞本形與本義。 例如：羨，是從羊從。古代羊為佳餚，故羞、羔、羹、祥、義等字皆從羊，引申有善、美之意。氵欠意指見其美好，垂涎欲滴。所以羨字的意義是對於別人的好處、優點感到動心。簡化字羡省了一點，改從羊、次，本義即遭破壞。 5、形似易混，有數種情況。 例如：（1）簡化後與形體相近的字容易相混：儿（兒）几、设（設）没、抡（掄）抢、贝（貝）見、侬（儂）依、竞（競）竟、厅（廳）斤、历（歷）厉、广（廣）厂、庆（慶）厌、当（當）刍、农（農）衣、让（讓）认、仓（倉）仑、书（書）韦、毕（畢）华等字，增加判讀誤認的可能。 （2）從偏旁來說，言部簡化為讠後，使设有與沒有更形相似，例如：我设法解决，很容易錯看或錯排印為我没法解决可知偏旁所衍生的後果更是嚴重。 一個人一生中，總是閱讀看字（書籍、小說、報紙、雜誌、廣告、影視等）的時間遠遠多於寫字的時間，即使是作家恐怕也不例外。看字和寫字是不同的兩回事，看字要求字體印刷清楚，不要出現錯別字、混淆字最爲重要。漢字是方塊矩陣形的，使用的視力是聚焦式的，看机和后，與看機和後所花的時間、眼力與筆劃多少無關。可是看设和没，汁和计，仑和仓，论和伦，儿和几，开和井，条和各，乔和务，归和旧，历和厉，广和厂，风和凤，虏和虑等，由於簡化後字形相似，無形中需要目光暫停，稍作鑒別以免弄錯，加上多音、多意字的增加，閱讀所花的功夫不覺隨之增多，可見字越多，字意越單一、固定，普通人學習和使用起來就越容易，而字數少，取意廣，功能多變通，就學習而言，則適得其反，尤其海外人士最感頭痛的正是這些字。 （二）對字音學習的混淆 例如： 1、躍，大陸簡化字作跃。說文：躍，迅也。从足、翟聲。兩岸的標準音都念。簡化字改從夭聲，非但字音無法交代，而且還助長了這個錯誤讀法的流行。 2、燦，本從粲聲，簡化字作灿；價，本從賈聲，簡化字作价；壩，念霸聲，簡化字作坝。筆畫固然減少，但是形聲字表音的正確性卻被犧牲。 此外，簡化漢字把很多漢字表音或表意的部分去掉。比如頭字，本來由表音的豆和表意的頁組成。以豆為音符的字都讀豆，以頁為意符的字都與頭面有關係。因此看到這兩個形體，就能猜出該字的讀音和意思，然而簡化的头字，從字面上，既看不出它的讀音，更無法了解它的意思。其次，簡化漢字甚至把很多偏旁、部首都改了形，使其完全失去提示字意的功能。比如簡化的车就不會令人聯想起車子的原形；簡化的偏旁讠邊也看不出與口舌的關係。 （三）對字義理解的困難 文字簡化之後，因字形簡化或同音兼代導至字義混亂，往往錯誤叢出。其中一個簡化字要和兩三個正體字對應，使學習的人無法掌握正確語意，且意義相混情況更形普遍。 例如： 1、簡化字發、髮合併為发，就將理髮寫成理發，美髮寫成美發，髮廊寫成發廊，久之，不能分辨髮、發的不同；又如鐘、鍾合併為钟，一則迫使鐘、鍾成為同一姓氏；另則鍾愛、鐘鼓同用钟字，難免字義逐漸模糊化。 2、語意模糊，如以面代麵、以干代乾、幹等，則面粉不知是化妝品或食物、白干不知是白乾或白幹，一字多義衍生不少問題。 3、對歷史人名簡化的隔閡感，如古王侯用不穀自稱，簡化作不谷，唐賢相魏徵，簡化作魏征；姓氏簡化如：幾姓為几姓、葉姓為叶姓等，枚舉不勝。 可知，一字多義最容易産生解讀淆亂乃至電腦字體轉換落差造成誤會，例如：經常可以看到大陸地區的簡體廣告、雜誌上有距離十五公裏（距離十五公里），或者文章中出現我隻有一百元錢（我只有一百元錢），以及珠海、深圳等地到處可見的正體字招牌美容美發中心（美容美髮中心）。這些都是文字習染錯誤的，或者說是相信電腦轉換是正確的，然後就貼出、印刷、公佈。其他如后(後)、当(噹)、蒙(濛懞矇)、干(乾幹 )、斗(鬥 )、淀(澱 )、范(範 )等也常出現轉換誤差，因此目前使用傳統正字者，因兩岸文化交流密切，此類薰染與浸淫更形嚴重乃至積非成是，造成用字不確甚而是非混淆的局面，影響所及便產生教學干擾。 （四）字數總量增加的壓力 簡化字中的偏旁類推字，只能減少字的筆畫，不能減少字數。廢除一個正體字，增加一個簡化偏旁類推的字，字數沒有減少，在字典裏，只要是正簡都收，就比原先沒有簡化時多收一些簡化字。新造簡化字和類推簡化字使漢字總字形檔陡增，此與漢字簡化以減少漢字總字數的目標是不一致的。比如导、卫、邓、击、严、农、乡、盘等，作爲單字是簡化了，作爲漢字字數並沒有減少，甚至有的打破原有系統性，對讀寫有關的字卻未必有利。如盤，把上半的般換作舟，少了四畫，但漢字中又多了個盘字，而且與般、搬、瘢、磐無系統關係；又如學過曲字、震字的人，稍加學習，就會寫農字，因為它們的部件是可以通用的，但學習簡化字的人，除了要學歌曲的曲、地震的震兩個常用字以外，必須多學一個农字（亦即濃、儂等字的部件），類此也與簡化字簡明易學之旨背離。又如：腦、惱簡化成脑、恼，而瑙卻未簡化；樂、爍、鑠、礫簡化爲乐、烁、铄、砾，而藥卻簡化成药；臚、鱸、壚簡化成胪、鲈、垆，而爐、蘆、蘆卻簡化成炉、芦、芦；讓簡成让、釀簡成酿，而嚷、壤、攘等卻未簡化等。可見從漢字的閱讀識別和書寫角度來說，不僅存在著簡化過度的問題（包括很多字難以從其字形及讀音識別字類）更棘手的是簡化之不統一與缺乏規律性，使得漢語教學變得無系統也不科學，只能採分散隨文識字教學，又若正簡體必須轉換學習，則無疑讓字數作倍數激增。 （五）自行查檢字書的麻煩 工具書使用與部首查檢，因新舊部首並存，繁化了部首體系；簡化中一些字部首被簡化掉，打亂原有部首體系；漢字簡化使分部取首的原則改變；簡化後數量仍不統一，稱說仍不一致，歸部也乏共識，加劇了現有部首體系的混亂，造成學習與查檢之難度。漢字簡化帶給自行查檢字書的不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漢字簡化使部分部首也得簡化。如言、食、金分別簡化爲讠、饣、钅，但由於部首並未完全簡化，所以又不能取消舊部首。仍以言、食、金爲例，讲、饼、钻中是簡化部首讠、饣、钅，而詹、饕、鉴中言、食、金正體部首依然存在，如此正簡部首並存，在一定程度上繁化了原有部首體系。 2、字體簡化之後，產生歸部不同，筆畫總數不一，查檢不便。例如：（1）部首改變如：肮，正體字骯屬骨部，簡化後屬月部；硷，正體字鹼屬鹵部，簡化後屬石部；办，正體字辦屬辛部，簡化後屬力部。 （2）部首省略，導至歸部改變。如电（電）、巩（鞏）、复（複/復）、号（號）、产（產）、丽（麗）、亲（親）原来的部首金、雨、革、衤/彳、虎、生、鹿、見分別被簡化掉，新産生的簡化字需要重新歸部。 3、簡化後，難以歸部。如书，正體字書；头，正體字頭；买，正體字買；关，正體字關；开，正體字開等，簡化後很難在傳統部首體系中找到歸部。 綜言之，簡化字部首體系將與傳統字書的部首體系分離，只會簡化部首的人將無法充分利用傳統字書，同理，學傳統正字者，要用簡化字字典，也須有轉換的步驟。因此在獨立學習時，往往造成工具書查檢的不利。 肆、漢語教學之建議 面對資訊發達與網路分享頻仍的今日，教導來華學生學習漢語，對於簡化字所造成之衝擊更形突顯，為求因應有道，謹提出幾點建議如下：一、提倡部首教學，採取集中識字策略：以簡馭繁，有系統的指導，可以舉一反三，增加學習的效度速度與興趣。採取集中識字策略，運用的基礎理論就是來自六書。從象形、指事、會意字的帶入，初期就將所有形符和聲符摹寫識得，再進一步組合佔漢字十之八九的形聲字。若在小一小二兩年間，識字量低標訂於二千五百字，此數量至少能看報章雜誌了。今日台灣的小一小二兩年間識字高標是一千二百字，到了小六畢業也僅僅識字三千三百字而已。之所以緩慢的原因在於台灣數十年來識字策略長期西化，使用拼音語系的分散隨文識字策略，漢字具六書的特色完全被忽略，然而簡化字，多已背離漢字造字原理，要以漢字自然形成的原則去實施集中識字，雖可行但必須克服的問題較多，所以尚需不斷研究探討集中識字策略的修正。臺灣地區通行正體字，未來要在知識爆炸的二十一世紀不被淘汰，跟上全球，漢字教學應該以科學化有系統的方法行之，達到最高效率，爭取最有利的競爭條件。儘管正體字筆劃較多於簡化字，如能掌握文字系統的脈絡，楷書正體字的學習優勢必高於簡化字。因此如能將漢字中六書的原理加以整理，有計劃的運用在識字教學上，使識字能既精準、快速又週延，不僅減輕學習壓力，漢語也才有可能成為強勢語言。 二、傳承文化內蘊，正字理據皆不可廢：語文的功用，不僅在於並時，還包括異時層次。以聽、說、讀、寫四種語文能力而言，說、寫除了給現代人聽、讀外，也可能流傳後世，讓後人聽、讀；反之今日閱讀的，除現代人著作外，也從歷代相傳的文獻中去瞭解前人的知、情、意，藉以吸取前人智慧結晶及文化菁華。因此，具備閱讀傳統文獻的能力，以達到瞭解、欣賞或研究層次，也是學習語文的重要目的。只是簡化漢字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開始推行，到現在已滿五十年了，現今六十歲以上的人，當年讀小學時，學的還是正體字，五十歲以下的人都已普遍學習簡化字，越年輕的對正體字越陌生、乃至全不認識。今日大陸五十歲以下之人，幾乎已不具備正體字解讀能力。倘若漢字的簡化只是單純為減少筆畫，以達到省時省事的目的，這是欠考慮的。因為現代人每天閱報寫字，從比率上說，閱讀的份量至少是書寫的數百倍，而漢字的閱讀是全形處理的，就閱讀心理來說，字形筆畫較繁的字，在書寫時固然較為繁瑣，但在閱讀時反具有高度的辨識力。在這種情況下，把文字都簡化成字形差別孝筆畫相接近的字，是得不償失了，更何況簡化文字的同時也剪斷了認識文化深厚內蘊的契機。 三、工具書使用力求互濟互融：部首在漢字體系中是一個涉及面寬、又很複雜的問題。從幾部權威辭書、字典之部首目錄對比來看，目前學界對部首的認識還不盡統一，這不僅影響到對漢字的查檢、辨識和使用，同時也不利漢字的統一。因此，針對漢語教學部份，目前亟須解決的就是對部首的定數、定形、定名、定位，以促進文字規範化和標準化，強化獨立學習漢語的便利性與可行性。 四、電腦平臺字碼，簡正字須通用：簡正體漢字在實際生活中，如何才能完全融合起來呢？當80年初北京國際漢字資訊處理研討會結束，中共收回漢字簡化得太過份的第二批簡化漢字草案（二簡草案），不僅對漢字簡化拉丁化進程的中止，同時也摘除漢字落後的面紗。90年中共公佈GB/T12345標準，初步開放了六千七佰多個正體漢字；95年再定GBK標準，收入兩萬個簡正漢字；2000年再制定GB18030標準，共收錄兩萬七千多個漢字。在公佈GB18030時，國際標準組織ISO終於同意撥出共九萬個編碼位置預留給漢字專用，此次GB18030標準只用了其中的兩萬字，仍有七萬個編碼位元可備未來漢字發展之用。由此可見漢字發展可以在科技平臺上，找到平衡點。大陸有關部門及電腦製造廠商自2001年起，規定採用GB18030漢字平臺，而全世界最大的電腦軟體供應商微軟己經在發現者（Explorer5.0）網上軟體採用此一漢字平臺，而目前所使用Explorer6.0，更可向下相融，不必升級安裝，即可在平臺上直接瀏覽。所以此次GB18030提出強制執行，是否意味著日後在全世界所有電腦系統、互聯網站、報業、電訊、銀行系統.等，將會有正體漢字出現，乃至簡、正體漢字並行呢？！若能如是，當可視為漢語教學由分至合的喜訊。 五、漢字拼音化須慎重考量：就海外漢語教學拼音部份而言，基於注音符號本身的優點與認同等因素考量，注音符號教學不宜放棄，尤其是第一階段的學習以維持注音符號為宜，然後在第二階段導入華語拼音的電腦輸入教學。經學者研究結論是：低年級打好注音符號基礎，再行兼用漢語拼音，兼用方式是在華語教材後面或另附漢語拼音對照表，但必須考慮兼用漢語拼音對注音符號的推行，具有極其不利的影響。因此根本之道是再為外籍人士設計一套簡易注音輸入法，便於電腦使用。如是而行，注音符號即可全面取代漢語拼音，可見海外漢語教學對漢字拼音化的催生作用，然若能在注音符號教學上下功夫，或可見其轉機，否則輕言放棄漢字以形表義之特色，則其危也深。 伍、結論 我國文字歷史悠久，淵源深遠，以六書為造字法則，體用兼備，可應用世間人事於無窮，既含學理，又兼藝術，是世界獨一無二的文字，理應珍惜寶愛，傳之無疆，然而，漢字簡化一方面精簡了筆劃，另方面以多字合併為一字減少了字數，卻同時對漢語教學造成一定程度的衝擊。本文通過對簡化字總表第一表、第二表的分析，發現這些衝擊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對字形辨識的費力；（二）對字音學習的混淆；（三）對字義理解的困難；（四）字數總量增加的壓力；（五）自行查檢字書的麻煩。因此提出幾點建議：（一）提倡部首教學，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