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新安医学学术链

试论新安医学学术链吴裕存（黄山市歙县中医院，黄山市歙县245200）新安医学以家族链传承为特点，已被业内人士所认可。或问什么是新安医学，也即新安医学的学术特点是什么？显然单用家族链是不能够诠释清楚的。故笔者提出新安医学学术链的概念来阐述新安医学之学术特点，以正同道。一、学术链之来由新安医学研究历今已三十余年，在方方面面都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在学术研究上还欠差人意。主要成果是：有人把新安医学分成固本培元派，养阴清肺派，时方轻灵派，医学启蒙派，改革创新派等 ；体现在学术价值方面主要有理论学术价值、 1文献资源价值、临床应用价值、精神文化价值 。 2对这些成果，也有不同的看法。首先，所列的学术价值不仅仅只是新安医学所独有，好象一部著作即可拥有。其次，对派别的提法确有不够严谨，值得商榷之处。除固本培元派尚能成立外，其余的都有些不恰当。如养阴清肺是郑氏喉科治疗白喉的方法， 重楼玉钥所创制的“养阴清肺汤”被其他各科用来治疗肺阴亏虚证是近代的事，所以称新安医学有一个养阴清肺派不妥。时方轻灵派是指以叶天士为代表的一些医家善用时方，其用药少，用量轻，效果灵。这完全是一种用药特色，用时方轻灵者其学术思想可以是不相同的。提医学启蒙派者说，从事医学启蒙的新安医家有汪昂、陈嘉谟、程敬通。汪昂所著的医方集解 、 汤头歌诀 、 本草备要等对医学的普及是起了很大作用，但陈嘉谟的本草蒙诠 ，书名中虽有“蒙诠”二字，它是启蒙读物吗？程敬通的医法心传 、 心法口诀 ，没有较深的理论根底就是背下来也是不能很好运用的，何况此书根本就没有出版过，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由歙县卫生局、歙县中医医院根据手抄本印刷面世。这些医家能算一派吗？至于方有执开伤寒论 “错简重订派”之先河、程国彭创制医门八法、 理虚元鉴首创“理脾阴”治虚劳、 重楼玉钥创用养阴清肺法治白喉等等，当然都是重大的理论创新，但统称之为改革创新派却未必合适。就是似乎成了新安医学主流的以汪机为开山鼻祖的“培元派” ，休宁中医院的凌洲学兄也认为应该“舍培元派”一词而不用，径称之为石山学派，这是因为石山学派的培元论、火热论、营卫论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庞大的理论体系， “培元”一词不足以概括和反映石山派的学术全貌 。有感于斯，再加上“家族 3链”之情结，笔者舍学派一词而不用，创用“学术链”一词，试图用有形（有传承关系）或无形的“链”将学术思想相近或是有着某些共同特点的新安医家贯连起来。此“链”有各种类型，成因可以是师徒相授，或是受某部经典著作、某位医学大家的特别影响，也可以是有着相同的求学经历、有相同而特定的执业环境等等。由此而有石山链、程氏心法链、太医链、游学访师链、崇伤寒链、崇丹溪链、秘方链等。二、学术链与学派、流派流派、学派都是用来归纳学术源流的，只不过是源流大小的问题。如果说流派是主流的话，那么学派就是支流，流派是全国性的，学派就是地方性的。在徽文化中有新安画派、徽派建筑、徽派戏曲、徽派雕刻、徽派理学、徽派盆景、徽派朴学等，而没有新安医学学派。新安医学至今还是地域性医学，还没有占到学派的地位。但是，在院校教材中医各家学说中，有不少新安医家是祖国医学流派中的关键人物，如医经学派的吴昆与吴注 ，河间学派的汪机，伤寒学派的方有执，温热学派的叶天士，汇通学派的汪昂。所以，把新安医学摆脱地域性医学，成为新安医学学派，是研究新安医学者的责任所在！学术链是归纳新安医家之学术思想的，众多的新安医家组成一支支学术键，汇成新安医学学派，融入祖国医学之流派之中。三、学术链与家族链家族链实际上就是一支特珠的学术链，特殊在这支链上的所有医家是一个家族里的人，以家庭为链条，以一代为一个链节，节点间有辈份大小关系。一般的学术链上成员分散，以学术思想相近为链条，其节点可以是传承关系，也可以是私淑关系，可以用年序排列，也可以按学术影响大小排列，它没有家庭链稳定。一支学术链上的医家，也是别的学术链上的医家，或是与别的学术链上的医家有传承关系。不过，以秘方专治某病的家庭链也可以归入秘方学术链中。四、学术链举隅（一）石山链石山链也就是业内基本公认的固本培元派，它是在秉承李东垣、朱丹溪学术思想的基础上形成的，可以说是新安医学的主链，不但有师承关系，还有众多的私淑者。1、主要学术特点（1）营卫论综观灵枢营卫生会 、 素问生气通天论等诸篇不难看出， 内经对营卫的生化过程、循环规律、生理功能和变化阐述较详，而略于对营卫阴阳属性的论述。明代祁门名医汪机发展了营卫学说，创立了营卫论。他在营卫论中说：“营卫皆一气所化” ；“分而言之，卫气为阳，营气为阴。合而言之，营阴而不禀卫气之阳，莫能营昼利关节矣；卫固阳也，营亦阳也。故曰血之与气，异名而同东垣学说丹溪学说 汪渭 汪机汪副护陈桷黄古潭汪宦程明斋孙一奎徐春圃泰来（子）明来（子）余煌（门人）罗慕庵 汪蕴谷 项天瑞余傅山 余渥类耳。 ”怎样理解“营亦阳也”？他比喻说：“营与卫，好比月与日。天之日月，皆在大气之中。分而言之，日为阳，月为阴；合而言之，月虽阴而不禀日之阳，则不能光照而运行矣。 ”所以， “营中亦有一阴一阳，阴不离阳，阳不离阴，营不离卫，卫不离营” 。（2）固本培元固本培元源于营卫论，因为营卫二气皆籍脾胃之气运化水谷而化生，脾胃健则营卫强，营卫强则邪不可入，所以要固后天之本。另外， “内因之症，多属脾胃虚弱” ；“六淫外侵而见诸症，亦因气内虚而外邪乘袭” ，所以要固后天之本。 “营卫皆一气所化” ，脾胃、营卫、阴阳一体，故汪机选用大量的人参、黄芪补之。为什么选用参、芪？他在营卫论中说：“经曰，阴之不足者，补之以味，参、芪之味甘，甘能生血，非补阴而何？又曰，阳不足者，温之以气，参、芪气温，又能补阳。可见参、芪不惟补阳而亦补阴。 ”汪机用大量参、芪补脾胃的用药方法受到新安后世不少医家的效仿，形成了固本培元派。（3）太极命门说命门一说始于难经 ，三十六难及三十九难“两呼肾有两脏，其左为肾，右为命门。命门者，精神之所舍，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 。明代新安医家、汪机的再传弟子孙一奎认为， “命门在二肾之间之原气，也名动气，即太极也。犹如豆类果实出土时两瓣分开而中间所生之根蒂，内含一点真气，以为生生不息之机命” 。从而开创了“太极命门说” 。那么，怎样理解难经 “左为肾，右为命门”的说法呢？孙氏解释为， “人身所贵者，莫非气血，以左血右气也” 。 “曰右肾为命门，越人之妙处，不言之言，言右肾则原气在其中了” 。可知，孙氏发展了难经的理论，使肾与命门分开，无左右水火之关系。 “命门乃两肾中间之动气，非水非火，乃造化之枢纽，阴阳之根蒂，即先天之太极，五行由此而生，脏腑以继而成” 。孙氏用生动的比喻，明确了命门的位置和功能，使学者不易产生歧义，更好地理解和运用经旨。2、主要代表医家汪机黄古潭孙一奎余渥汪宦徐春圃罗慕庵汪蕴谷（二）太医链新安医家中有一支人数众多的太医队伍。黄孝周先生在浅谈太医与新安太医中说：“新安医家中共有 41 位太医，其中宋代 4 人，元代 1 人，明代 24 人，清代 12 人。 ” 近期 4他又撰文新安太医续补录 22 人 。成为太医必须经过提 5拔和考试，他们的理论深厚，基本功扎实，服务对象为同一阶层，处方用药要有理有据，循规蹈距，其学术思想是相似的。家传师承游学新安名医 荐考 太医宋 吴 源元 程深甫明 陆彦功 汪子振 王 琠 徐春圃胡 铁 吴世全 胡 田 徐宗彝江一道 汪 蛟清 王一凤 江之道 吴 谦 程国瑞汪燕亭 吴志中 叶正芳 汪国龙洪 蕙 张明征 程少轩1、1、主要学术特点（1）名闻乡里，荐考入朝新安太医在入朝前，均为闻名乡里的大医，临证经验丰厚，后由当地的官员荐考入朝。如宋代太医吴源，出生在医学世家，巳历五代，善治劳瘵，奇效如神，活人甚众，人称“神医” 。绍兴年间，由黟人枢密汪勃保荐，赴京考试，冠居百人之首，封为“翰林医官” 。又如明代太医陆彦功，其六世祖陆梦发与文天祥是同榜进士，官至大府丞。其后世以医名徽歙，至彦功益著，诸科杂证，无不究心，远近求诊，门庭若市。成化中，召入京，官太医院，治愈中宫之疾，赐冠带膳帛，医名更著。（2）博学精术，巨著典范新安太医，以儒通医，于医书无所不读。他们知识渊博，医术精湛，以济人为务，不求于利，故能扬名于世，位列于朝，流芳于今。正是由于他们有渊博的知识，才能编成医学巨著，至今仍作为临床的典范。如明代太医徐春圃，搜集上至轩歧灵素 ，下及汉、唐、宋、元以来二百余家医著，广征博采，究其精微，取其精华，分科汇编，于嘉靖三十五年（）辑成古今医统大全卷，分为门，包括了医学史、运气、诊法、针炙、本草、摄生、以及内、外、妇、儿、五官、正骨等各科。 医宗金鉴是太医院判吴谦奉乾隆之命主编的一部御书，书名为乾隆帝所赐。全书种，共卷。其中：订正伤寒论注卷， 订正金匮要略注卷， 删补名医方论卷， 四诊心法要诀卷， 运气心法要诀卷， 伤寒心法要诀卷， 杂证心法要诀卷，妇科心法要诀卷， 幼科心法要诀卷， 痘疹心法要诀卷， 种痘心法要诀卷， 眼科心法要诀卷， 针灸心法要诀卷， 正骨心法要诀卷， 外科心法要诀卷。此书于乾隆年（）刊行后，广为流传，成为医家必备的“实用手册” 。（3）摒弃门户，首创学会新安太医都是精学博采的大家，但从无门户之见。如清嘉庆年间，歙县太医汪燕亭，世业儒，因严老慈病而习医。后游吴越、历齐鲁、至燕赵、入京都，选入御前太医后，仍不以功自居，守立门户。平素观太医院同事著述甚多，往复研究，采而辑之，并结合平生所学，于嘉庆十五年（）撰成聊复集五卷刊行。明代祁门太医徐春圃于隆庆二年（）首创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医学团体“一体堂宅仁医会” 。参加“仁医会”的四十六人中，除本乡新安二十一人外，还有苏、浙、皖、闽、湖、广等地在京行医者，他们既有太医（休宁的吴世全、祁门的胡铁） ，然大多是在京的行医者。所以此学会不论年龄、地域、职位、名望，以“仁”为宗旨，提倡为人治病要有诚意、恒德、忘利、恤贫、存心，要求每个医生用格物知之的精神学习医理，开展学术交流，提高医疗水平；治病要认真审证、辨脉、处方、用药，提高医疗质量。（4）术高精专，特色突显新安太医医术高，能治疑难危症，能他医所不能，有独特的专长。如建康留守洪枢密病，召集都中各郡名医皆束手无策，吴源治之辄愈。皇帝患病，程深甫治之立愈。皇子病剧，王琠治愈。太后病疾，汪一蛟医愈。又如胡铁善针灸，金有奇精幼科，江子振、江国龙擅妇科，江一道、吴志中善治疫病，程少轩精方脉，王一凤精眼科。他们都突显了中医的专科、专病的特色优势。2、主要代表医家吴源王琠程深甫陆彦功徐春圃胡铁胡田吴谦江之迈程国瑞（三）程氏心法链以程玠、程敬通、程云来为代表的心法链是新安医学中影响不次于石山链的另一条有分量的学术链，其心法歌诀 、医法心传看似普及读物，实是“博而约之，神而明之”之心法。其学术思想是融汇贯通各家之说，熔朱、李之说于一炉，以心法审证用药，机动灵活。1、主要学术特点（1）由博返约，重法心悟新安以儒医多而著名，儒可以成为医，而医不一定是儒。这也说明，有读书而成为医者，未闻不读书能为医者也。程氏心法链是儒医典型代表，其鼻祖程玠先习儒，因其父兄以医术弛名，乃学医济人，有“开棺救产妇”的誉传。明成化甲辰（）登进士后，医名播京师。其侄孙程敬通“以日出治医，日晡治儒，出门治医，入门治儒，下车治医，上车治儒” 。他们以治儒的精神治医，格物致知，学以致用，不尚读死书。提倡由博返约，用心领悟。临床治病重在治法，有法才有方有药。法由心悟，法由心传。明代吴正伦把伤寒论的病理，归纳为“表、里、虚、实、阴、阳、寒、热”八个字和“有表实、有表虚；孙广吴谦家藏秘书迈种苍生司命 程玠 侄孙 程衍道程云来 程国彭孙广吴体仁汪朴斋汪 喆汪梧（兄） 程琎有里实，有里虚；有表里俱实，有表里俱虚；有表寒里热，有表热里寒；有表里俱热，有表里俱寒；有阴证，有阳证”十二句话。清代程国彭进一步把伤寒论的病理，归纳为“表、里、寒、热”四个字和“有表寒，有里寒；有表热，有里热；有表里皆寒，有表里皆热；有表寒里热，有表热里寒”八句话，更简约更实用。这些无不体现了对经典的心悟。程敬通更是把悟出的治病方法以歌诀的形式编成心法歌诀 、 医法心传以启发后学。（2）医门八法，临床准则中医的治疗大法在内经已有描述，到了伤寒论得到了进一步的充实，有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后世对治疗大法莫衷一是，或繁或简而不得要领。而真正对治疗大法作系统论述的是清代新安名医程国彭，他在医学心悟一书中，首创“医门八法” 。他说：“论病之源，以内伤、外感四字括之，论病之情，赐予寒、热、虚、实、表、里、阴、阳八字统之，而论治病之法，则又以汗、和、下、消、吐、清、温、补八法尽之。盖一法之中，八法备焉；八法之中，百法备焉。病变虽多，而法归于一。 ”由于八法简明扼要，实际上已概括了中医治法所在，故至今仍为大多数医生沿用，成为治疗的准则。、主要代表医家：程玠程衍道程云来程国彭汪喆吴体仁吴谦（四）游学求师链新安各行各业有从师的习惯，先在当地拜师学三年，再从一名师学一至三年，再独立开业，就是家族链中父传子后也要跟名师再学后才可以立足。新安医家有许多游学访师者，如方有执、孙一奎、江应宿、吴正伦、吴昆、程仑等游学访师后都有所成。程仑负笈三吴、三楚、梁、宋、燕、赵、齐、鲁，历二十载：吴昆师余午亭后，又游三吴、浙江、荆、襄、燕、赵，未及壮年，负笈万里，拜名师 72 人。游学求师者，兼收并蓄，由博返约，独树一帜。1、主要学术特点（1）远游博学，索求妙术古人说：“读千卷书，行万里路” 。游学是古时的风气，有为实现思想抱负而奔波，有为仕途而交友，有为学术而张扩汪副护孙一奎江应宿吴正伦吴昆方有执方广程仑罗慕庵程心宇程履新王勋卢云乘汪燕葶江少微家传师承游学求医游说。新安医家的游学是为了从师求术，采众家之长，集于己一身。因此他们拥有奇技妙术，超群绝伦。如宋代歙县名医张扩，其族以医名世，少年承之后，从师于蕲水名医宠安时，尽得其术。又赴西蜀与王朴学太素脉，能测人生死祸福， 张承务扩传中记载了许多事例（见新安文献志中的宋代张氏医学 ） 。又如明代歙县名医吴正伦， 幼 6年丧父，家贫不能从师，乃养鸡售蛋以购书读。十五岁时即博览群书，笃好医学。青年时从师于浙江德清县名医陆声野，壮年游齐燕，在山东撰了养生类要 ，在北京治愈了公卿重病。曾治愈襁褓中的明神宗皇帝疾病，又治愈明穆宗皇帝贵妃之病，终遭太医妒杀，年仅四十五岁。所著脉症治方中记载了重用土茯苓治梅毒，在四百多年前能用抑制梅毒螺旋体的药物，诚为可贵。（2）兼收并蓄，勤于考证“立言”是古代三不朽之一。著书立说，不能闭门造车，要言之有据，必于广搜集、精研读、勤考证。新安医家经过访师游学后，写出了不朽之作。如孙一奎的赤水玄珠创太极命门说、江应宿的续名医类案是继其父江瓘名医类案 （我国第一部总结历代医案之专著）的续编、吴昆的医方考是第一部注解医方的专著、方有执的伤寒论条辨首倡伤寒论错简说、方广的丹溪心法附余是阐明丹溪主病宗旨和扩展治法的专书、王勋的慈航集是治疗痢疾专书等等。它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游学求医者兼收并蓄，勤于考证的学术风貌。2、主要代表医家张扩汪副护孙一奎江应宿吴正伦吴昆程仑罗慕庵程心宇程履新王勋卢云乘汪燕葶江少微（五）崇伤寒链以方有执、程应旄、郑重光、曹恒占等为代表的新安医家竭数十年之精力，研究伤寒论 、运用伤寒论 ，不仅对原文进行重订编排，开创了错简重订派之先河，而且对经文的理解有独特的见解。他们用伤寒论指导临床，灵活运用经方，不断发展了伤寒学说。1、主要学术特点（1）错简重订，开创流派明代歙人方有执因前后两个妻子青壮年病故，五个子女死于急病，乃发奋攻医，以精研伤寒论著称于世。他认为此书经东汉末年的战乱，竹简巳流失，简编错乱；伤寒论程玠吴正伦方有执汪宗沂程应旄郑重光程云来程国彭程芝田后经王叔和整理时已有窜乱，经成无己作注，又多所变动，巳失去原貌。乃竭二十余年之精力，推求仲景原意，考证修订，辑成伤寒论条辨八卷，以图还仲景原貌。方氏大胆革新，开伤寒论错简派之先河，对后世影响很大，喻嘉言、张璐均宗其说。后来歙县程应旄著伤寒论后条辨 、郑重光又著伤寒论条辨续注 ，分别对伤寒论条辨作了补充，从而形成了第一个研究伤寒论的学术流派“错简重订派” ，引起了学术争鸣，推动了医学进步。（2）熟读精研，阐发经旨新安医家崇尚经典，研读经典孜孜不倦，熟读到能背诵，如清代黟县的孙立鳌，对伤寒论 、 金匮要略悉能背诵。不少医家对伤寒论经旨有独到的见解，如程玠认为“杂病可按伤寒法进行辨证施治” ；程芝田也有“伤寒论可统治男妇小儿之说” ；程应旄认为读伤寒论若从“表里脏腑”着眼，则不仅运用于指导伤寒病的治疗，即百千万奇怪病，无不以伤寒法治之” ；汪宗沂认为伤寒论亦是温病学派之鼻祖；曹守堂认为伤寒论中的“一日太阳受之，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四五六日三阴受之”的“日”字，当作“曰”字读，与洪范书中“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好德，五曰考终命”文法相同。 “六经”是人体的“六层” ，那么，邪从三阳入三阴，是从表向里递进，病之日渐加重耳。此说发前人之未发，实有拨云见日之感。2、主要代表医家程玠方有执程云来吴正伦张遂辰程应旄郑重光曹恒占汪纯粹程国彭孙立鳌王迋相程芝田汪宗沂（六）崇丹溪链以程充、方广等为代表的新安医家推崇丹溪学说，整理重订丹溪心法 ，正是他们的努力，才使丹溪学说在新安得以流传。金元四大家对新安医学影响最大的是李东垣和朱丹溪，可能是这二家的学说适合这里的地理环境、体质因素和文化特征。尤其是朱丹溪临近新安，故而影响更大。1、主要学术特点（1）重订丹溪心法，探求主病宗旨程充，字用光，号后庵居士，明代成化年间休宁县汉口人。他筑室藏书于歧山下，题曰：“歧阳书室” ，自号“复春居士” ，朝夕研读著述。他十分推崇丹溪学说，在研读丹溪心法时，发现文多重复，夹旁人医论于其中，不能明确丹溪主病宗旨，乃以丹溪原旨重为修订，故名之丹溪学说 吴澄程充郑梅涧方广郑氏喉科家族链许佐迋曰重订丹溪心法 。方广，字约之，号古斋，明代嘉靖年间休宁东山里人。他对丹溪之学钻研极深，于嘉靖十五年（）撰成丹溪心法附余二十四卷。书中以病证、治法分类，每证之下，先载丹溪原文，后附群方，使法不离方，方不离法。这两部书对丹溪学说的传播起了很大的作用。（2）虚劳内伤外损，创理脾阴之法清代歙人吴澄的不居集是一部专论虚损诊疗的专著，书中把虚损分为内伤、外损两类，提出了“外感类内伤”的观点，首创“外损”学说。他认为外损皆由六淫外入，由浅及深，治疗上用“解托”或“补托” ，使外损之余邪有出路，不致反戈相向而伤人。“理脾阴”治虚劳也是吴澄所创。古方理脾健胃，多偏补胃中之阳，而不及胃中之阴，后叶天士有“养胃阴”一法。五脏皆有阴阳， 内经就有脾阴一说，至东垣学说兴起，均偏重于脾阳而忽略脾阴。吴氏从“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中悟出补脾阴以扶脾阳，发前贤未尽之余蕴，创新了“中和理阴汤” 、 “补脾阴正方” 、 “资成汤” 、 “理脾益营汤”等九个有效方剂，以使“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 ，开创了治脾阴的先河。（3）喉白腐肺阴亏，治以养阴清肺白喉又称白缠喉，是由白喉杆菌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临床以鼻、咽、喉部黏膜有白色假膜形成，犬吠样咳嗽、喘鸣和全身毒血症状为特点，好发于 8 岁以下小儿。白喉一症，古书无此记载，至乾隆二十五年（1760 年）在芜湖顾世澄所著的疡医大全一书中，有“天白蚁疮”一症，所述症状类似白喉。喉科专著重楼玉钥为新安医家郑梅涧所著，其在乾隆三十三年印行时尚未述及此症。后来其长子枢扶于乾隆六十年（1795 年）整理重楼玉钥时，把梅涧医话“论喉间发白症”及他与三弟“又论喉间发白治法及所忌诸药”附卷末，明确指出“喉间起白如腐一症” “属疫气为患” ， “惟小儿尤其，且多传染” ， “白腐一症即白缠喉是也” 。郑枢扶与既均三弟在其父郑梅涧“论喉间发白之症” “属少阴一经，热邪伏其间，盗其肺金之母气，故喉间起白”的立论下，大胆创制“养阴清肺汤” ， “疗治以来，未尝误及一人，生者甚众” 。从而矫正了时医每以此当实证，治疗非辛温发散即苦寒降泻的错误，研创出有效的治疗方法。清代歙县许村的许佐廷是在访得西园喉科的秘本而成名的，他在养阴清肺的影响下，提出补水清火之法治疗白喉。近代更多的医家在其影响下，扩大了临床应用范畴，形成了养阴清肺派。2、主要代表医家程 充方广吴澄郑梅涧许佐迋（七）秘方链新安有一部分新安医家，是“得隐者医术” 、 “遇术士授方”而善医学，专治某病。这些医家更早地体现出中医的专科特色，有较大的影响力和生命力，促进了新安医学的繁荣。1、主要学术特点（1）术肇于扁鹊，非其人不传秘方链的始祖是扁鹊。扁鹊少年时在故里做客舍长时，遇上了长桑君，经过长期的考察后，授秘方于他，并嘱不可外传。故习是技者，师师相授，敩法相承。扁鹊肇于先，华佗继之后，苏沈等辈沿之，而有苏沈良方等。新安有不少医家怀有秘方妙